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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穹窿银城第12部分(2 / 2)

因为同一个数字可能代表的是笔画相同的不同字,所以我只专注翻译了墙壁中央的那排苏州花码。唯一可能通顺的句子读来也非常奇怪:

女帝携牛角刀子见先白王。

女帝是谁?先白王有是谁?

如果先是故去的意思,那么白王这个人是早就死了的。可是好歹是个王,女帝怎么能拿着刀去见他?

“而且,牛角刀子在文法上太说不通了。”小花道。

我点点头,忽然愣了愣,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仔细看了几秒后,忽然想起以前看电影时学到的解码——阿兰图灵——

“三次加密!”我叫起来:“这是三次加密!”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几个字并不是完全的真相。

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我的思路,皱起眉头:“我想胖子说的对,这他娘的真的是个人的板书,但这人和达芬奇一样,习惯了随手加密。不然这个密码不会这么简单。”

胖子已经打起了瞌睡,听我一说勉强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你解出来了?”

“你们听说过明昭娘吗?”我道:“她的名字叫昭媂,她和汪藏海是一个时代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拼字游戏,女帝并不是一个女皇帝,而是“媂”:这是女人的名字。因为字上的避讳,古代历史上敢用这个名字的女人,也只有昭媂——明昭妃。那个即使与皇帝相差十八岁,也独揽恩宠三千,毒杀皇子,后宫干政的狠历女人。

我回忆起琉璃孙那个保险箱的密码,第一个纹路所表示的便是日召女帝四个字,拼起来也是昭媂。心里便知道没错了。

她在历史上不如吕雉武则天慈禧那般出名,但这妞事实上比这些女的都更有手腕。人玩儿姐弟恋玩儿得风生水起,她和当时的明朝皇帝相差十八岁——十八岁,皇帝能娶人时她都是个现代意义上的老姑娘了,但皇帝就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更令人吃惊的是,昭媂是宫女出身,完全没背景,当年皇帝还是小太子的时候,她就是个保姆兼月嫂。

“如果你觉得女帝指的是‘媂’的话,那么后面的先白王便是先皇,因为先字没法和其他字拼——真是随意的加密。”小花喃喃道。

一直沉默地黑眼镜忽然开口:

“那么,这个‘牛角刀子’也应该是拼字吧。”

我看了看,摇头:“我不知道能拼成什么字。”

黑眼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花,忽然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小三爷和花儿爷看不出来?难道——是我对这个字太敏感了么。”

黑眼镜用手蘸了些水,在地上把牛角刀三个字换了顺序,拼在一起。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那是“解”字。

……

“媂携解子见先皇。”小花叹了口气:“……这一路,我最怕见到的就是一个解字。”

我们都不再说话,默默地躺下休息。除了胖子那个没心没肺的,所有人都藏着心事。随着胖子的鼻息渐沉渐重,我眼前的黑暗稀释,散开,又重聚。我知道我又有些缺氧,便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或许是这黑暗聚散离合太过晕眩,我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坠崖的那一晚。

过滤掉一开始看到那张脸时的震惊,我渐渐拾起当时屏蔽掉的其他感官。穿颊而过的风,他的头发,沉着的气味,在风中微微散着热的温度……我喘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四周一片寂静,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越来越沉重的呼息,任由思念浸透了我的身子,把我陷入一张绵密的网中,拉入黑与浓稠的深渊。

我在想他。

我在思念他。

那种沉重的期待,喜悦的疼痛,原来是思念。我从不知道我是如此地想念他,这么多年来,想要让他回来,无非是希望他活着。但现在,这种想念来自于我自己内心一块巨大的空洞。

我需要他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要痛死了。

我艰难地咽下哽在喉咙的酸痛,就在那时,我忽然看到胖子转过身,对上我的眼睛。

我错愕地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笑,对我说道:“咱们出发吧。”

“……休息了没两个小时,出发个屁。”我骂了一声。

“不对,我用错词了。花儿爷,黑爷,走了,要逃命了。”他忽然一指我背后,我顺势看过去,就看到岩壁上爬着一只浑身干皮的禁婆,妖眼正森森地盯着我。

“他娘的终于来了!”胖子叫了一声,抱起自己的枪“计划开始。”

“什么计划?!”我叫道,然而那只禁婆已经猛扑了过来。我往前一闪,抓起背包开始狂奔。小花黑眼镜还有胖子都在我背后跟着,因为之前探的路并没有什么机关,所以我跑得很快,转了两个弯就发现山隙已经走到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岩洞,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正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旁两面都是灭掉的长明灯。灯奴延伸的方向是一个阴气逼人的地宫。

而大道两旁,全都是在琉璃孙拍的札达的照片里见到过的碗状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都是模子坟。

我听到背后小花招呼了一声,就发现他们都往模子坟的方向跑去。我一愣,就看到从岩洞里出来了不止一只禁婆,至少有七八只叫嚣着向我们冲来。

我赶紧跟着他们进去。只见小花像耍杂技一般勾上了一座模子坟的顶端,果然看到这个坟包和上面我们发现的那座一样,都没有封顶。小花打着手电看了一圈,就回头冲我们叫:

“跳进来!守住洞口一只一只解决!”

我们几个便爬着挨个跳了下去。我爬得最慢,最后摔进那个模子坟的时候,小花已经把手电关了。我隐约能看到他们吊在模子坟的顶端,心里暗骂一帮混蛋也不知道等我爬上去了再关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桌子,一边冲他们叫:

“打开个带火的东西,这玩意儿怕火。”

但是黑暗中谁都没有动。

我愣了一下,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下一寒,完了,是跟着我爬进来了。

我转头一看,黑暗中能看到禁婆惨白败灰的手在地上按着。从我的角度,这里有太多的青铜砖,并不好用子弹,于是我稳了稳心跳,反手拿枪托对着她。一边暗暗祈祷着最好是上面他们三个中哪个人赶紧给这玩意儿来一梭子。

果然,黑暗中我听到有人慢慢举枪的动静。手指的滑动声非常稳定。但就在最后我准备往后跳,禁婆准备往我身上扑的那个刹那,我听到“咔”的一声响动,脑子一炸:操,谁的枪居然这时候卡膛了?!

我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那禁婆并没有被我吓到,连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扑了上来。

在我被禁婆的头发缠住的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迅猛地从房顶俯冲下来,与此同时枪声响起,血花四溅。我被粘稠的血液溅了一脸,却听到胖子的大喝:

“跳!”

一刹那又有三个身影箭一般冲将下来,我正在缠绕的头发里挣扎,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头重重磕向地面,眼冒金星,一时连气都喘不上来。然后我听到瞎子的低笑和胖子的欢呼,正想叫一声怎么回事,手电一开,全部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小花,胖子,黑眼镜三个人缠在一起。而他们的中间,还包裹着一个人。

思念涨开,炸裂。明明心脏的缺口被兀得塞满,为什么却痛得要死掉了。

你看他。

……你看他。

“小哥。”我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还在:“……小哥。”

大地无声。唯有心脏的轰鸣切近,又飘渺。

像在远方,死国天堂。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八章小哥

我有几秒钟的时间被钉在原地,害怕只要我一动,他就会像被弄碎的涟漪一般消失。但同时我又无比的澄明,似乎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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