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蹙了蹙眉头,沈碧寒看了翠竹一眼,然后便定睛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这一看之下,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再说绣珠这边,在得了沈碧寒的命令之后,她即便知道太子殿下也许会不悦,不过也只得强作镇定的又回到了正殿。
正殿之中,古色古香的大殿内身为太子的唐季云一脸闲适的端坐在御座之上,将心静自然凉这几个字诠释的十分到位。即便下面的宫人们一直热的汗流浃背,他还是一副天下与我独一无二的模样,一身轻纱锦衫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一进正殿,见他正在看着自己,绣珠低头上前,道:“太子殿下……”
星眸眯了眯,见没人从偏殿出来,唐季云问道:“启元公主……皇姐呢?”
微微沉了沉气,绣珠回道:“公主殿下适才正在试穿大封之日的宫衣,这会儿正在更衣,道是请殿下稍候。”
“呵呵!”眉头皱了皱,唐季云叹道:“看来她果然是得皇上宠爱,居然连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不是的!”摇了摇头,绣珠低头解释道:“殿下因有孕在身,这大热天儿的,容不得穿那么厚重的衣物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绣珠听到上方传来的低沉笑声,不禁抬头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当朝的太子殿下唐季云不但没有动怒,反倒是一脸促狭的在笑着看着她。
双颊之上瞬间染上了一片红艳,绣珠卡在齿缝儿里的话一个字都说出来了。
自小与太子殿下身边长大,她好似永远都会被他逗弄的不知所措一般。可是即使这般,她却总是在心中暗暗觉得满足与珍惜。
看着绣珠难得红霞映面的模样,唐季云微微笑了笑,然后收起笑容问道:“公主殿下才入宫没几日,这阵子过的可习惯?还有你说她有孕在身么?”说话间,唐季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模样。
他初时是在外面云游的,接收到皇上的圣旨也只是说找到了丢失多年的长公主,并未多言其他。
当然,他有的是途径可以去探听关于这位长公主的消息,可是他却没那么做。
轻轻地点了点头,绣珠回道:“回殿下的话,公主殿下已然在民间出阁,而且还有孕在身。进宫这几日一切过的都好……殿下您怎么了?”
绣珠的话说到一半,抬头只见却见唐季云眉头紧皱的捂着胸口。
“没碍的!”抬手对绣珠做了个无关紧要的动作,唐季云心中一阵阵的抽痛感,不知这种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他年华大好,身体也算康健,却不知今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如此难受,那种心痛的感觉,好像被人直接抽打着心房一般。
“绣珠姐姐!”正在绣珠为唐季云的痛苦表情担心不已的时候,却见翠竹一脸惊慌的从偏殿疾跑出来。见唐季云端坐在御座之上,她先是一愣神儿,而后只是咂了咂嘴,也顾不得对唐季云行礼,只是对绣珠颤声慌道:“主子,主子她……”
神色一怔,绣珠忙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晕染着泪光,翠竹慌道:“主子她晕倒了!”
“什么?”双眼一瞪,绣珠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便见御座上坐着的唐季云已然离了座位,大步流星的向着偏殿的方向而去。
“宣太医!”强作镇定的对着宫里的宫人吩咐了一声,绣珠提起裙摆与翠竹快步向着偏殿奔去。
偏殿之内,沈碧寒双目紧闭的横躺在贵妃榻上,她身上的厚重宫衣还未曾完全脱下,只是解开了外侧的一盘扣子。看清沈碧寒的样貌之后,唐季云星眸一眯,而后便俯身上前分毫不差的捏住她的手腕部位。
与绣珠一起进入偏殿之内,翠竹看着唐季云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不禁眼瞳轻抽。
眼前的男人可以用风流倜傥来形容,他俊朗的五官仔细看起来不禁让翠竹在心中产生了一丝熟悉的错觉,他便是她和沈碧寒早前在那个别院中见到的男子。稍早的时候沈碧寒说他值得她对他行礼,此刻她总算知道她的意思为何了。
绣珠说太子殿下来了,而他又端坐在御座之上,那么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堂堂的王朝太子,她一个小丫头见到之后,想要不行礼,怕都是不行的。
“主子……”声音中带着哭腔儿,翠竹欲要上前却被绣珠拦下了。
“绣珠姐姐?”
“你先莫要上去,殿下曾经也是学过一些医术的,此刻这里这般炎热,你凑上前去也只是挡了两位殿下的风儿而已。且再等等吧!”凝眉看了唐季云一眼,绣珠拉着翠竹的手未曾让她上前。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绣珠却知道的清楚:在唐季云小的时候,他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健壮,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此刻的身形也是削瘦一些。在他小的时候,皇后对他的要求很高,很多时候从来都不顾及母子亲情。她总是跟他说,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以后保护好他们母子俩。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咬牙去学习如何调理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能够成为可以保护母亲的人。
所以,他对医术也是有所研究的。
“主子……”
虽是心系沈碧寒的安危,不过此刻她也知道绣珠所言根本就是对的。
“殿下,我们家主子怎么样了?”看着唐季云的神色变幻莫测,翠竹和绣珠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未曾回答绣珠和翠竹的问题,唐季云身手探向沈碧寒的脖颈之间。原本该是白皙的地方,此刻已然变了颜色。沈碧寒的脖颈之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挠过一般,处处都是一道道的抓痕。而这些疤痕看上去像是一朵朵晕开的花卉一般。
仔细的盯着沈碧寒瞧了几眼,又见不远处翠竹一脸担忧的直盯着沈碧寒的脖颈猛瞧,他的心微微下沉了几分。
又过了片刻,外面的宫人道是太医到了。听闻这话,绣珠连忙对宫人道快快有请。但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翠竹给堵了回去:“眼下太子殿下正在与主子诊脉,太医来了又如何?让他们且在外面候着。”
虽然心中万分担忧沈碧寒的安危,但是翠竹也知道,若是沈碧寒还醒着一定不会让众人知道她身上带着剧毒。
若是那样,整个皇宫怕也都会乱了。
显然是没想到翠竹会如此妄上,绣珠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一时半会儿间却不知该如何。
“启元公主只是中暑昏迷而已,并无其他大碍。你们无需过分紧张,且让太医都退下吧!”大约猜到了沈碧寒主仆应该是知道她身上是有毒的了,而沈碧寒的脉象暂时也平稳了,唐季云便直接给了她们主仆一个顺水人情儿。
让太医都回去了,唐季云又吩咐绣珠去御膳房端些酸梅汤来。
待到绣珠离去之后,整个昭元殿的偏殿之内便只剩下了昏迷中的沈碧寒和他与翠竹三人。看了眼身边的沈碧寒,他低头不言不语的将她身上宫服的两只袖子直接给撕了下来。
虽说唐季云的动作不合情理,但是他是太子,与沈碧寒又是姐弟,想到这一点翠竹也没敢说什么。
翻手从袖袋里取出一把扇子,唐季云面色平静的在沈碧寒的身边打开,然后一下下的为她扇了起来。看了眼一边一脸局促的翠竹,他低眉敛目的问道:“此刻你们主子无碍,你应该心感万幸。你可知道,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整个昭元殿的宫人可都是要跟着没命的!”
听到他低沉的如是说道,翠竹不禁身子一颤,连忙便跪下身来。
他说的话一点儿都没错,翠竹何曾不知道沈碧寒有什么不测,她的小命儿也就没了。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便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个忠主之仆!
“是谁与公主下的毒?”没有再看翠竹,唐季云轻声问道。
适才为沈碧寒把脉的时候,他已然知道沈碧寒除了是孕妇之外,还是个身中剧毒之人。
战战兢兢的看了沈碧寒一眼,翠竹磕磕绊绊的道:“奴婢不知!”
“不知?”唐季云的眉头几乎纠结到了一起。
“是!”点了点头,翠竹回道:“主子身上之毒早在进宫之前便中了,奴婢真的不知是何时中的,又是何人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