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沈碧寒转而问道:“商号的事情怎样了?”
年后的这段时日,商号的事情很多,这从白家商号的账目上便不难看出。
对沈碧寒微微一笑,聂沧洛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有事情要与你说呢。”
“什么?”沈碧寒眉头一皱。
摸了摸沈碧寒苍白的脸颊,聂沧洛将莫往生写的几个字递给沈碧寒:“日后白家商号的事情也有我接手就好,我会定期与你汇报商号方面的进展。府里现在既然已然分了家,那府里的事情在璇儿未出阁前便由她打理……夫人只要记得这几个字便好!”
“淡然若生,与世无争!”低头默念着纸张上八个大字,沈碧寒兀自低喃着:“淡然若生……”
那不就是要她放弃此刻手中的所有事情么?
点了点头,聂沧洛倾身在她额际烙下一吻:“夫人只管放心,复仇的事情有为夫来做就好。”
第二零三章 新情旧爱
莫往生没有与沈碧寒开什么实质性的方子,但是每日她还是喝着翠竹端来的药汗。聂惜璇那日从聂盛莲那里回来之后,只道是被气个半死。原来在聂盛莲返回金陵奔丧的时候,四太太暗自与人送去了消息。
消息的内容不但是事实不符,还粉墨倒置的说是沈碧寒仗着聂沧洛的宠爱,逼得老太太无奈分家。因分家之后抑郁难平,故此老太太才殁了。
如此一来聂盛莲以为沈碧寒是逼死她母亲的凶手,自然来势汹汹的想要惩治于她。但是她的大脑似是被四太太完全洗过一般,无论聂惜璇如何说明,她始终断言老太太分家是因为沈碧寒在后面逼迫所为,并且发誓要将沈碧寒逐出聂府。这点让聂惜璇恨得咬牙切齿。
她是个已然出阁的聂家姑娘,而沈碧寒在聂府当家,在这聂府里只有人家赶她的份儿,哪里轮到她欺侮驱逐沈碧寒的道理。
这难道是四太太的招么?
靠坐在床廊上,沈碧寒暗暗思忖片刻,而后只是对聂惜璇淡淡的一笑,却没有聂惜璇想像中的就此事大为火光。
“姑姑的脾性本就不好,总是蛮不讲理,也只有姑父才能容的下她!”兀自嘟囔了一句,聂惜璇坐到床前,拉起沈碧寒的手,关切问道:“嫂嫂身子可好些了?还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么?”
沈碧寒中毒之事聂惜璇是不知的,此刻她只当沈碧寒是那日被她姑姑连打带骂给骇到了。
沈碧寒闻言叹了口气:“我这身子也真是不争气,关于府中的琐碎事物,我与你哥哥已然商量过了,且由妹妹代办着可好?”
看着沈碧寒没了原来的精神头儿,聂惜璇也甚是心疼。郑重的点了点头,她道:“大事儿我会来请教嫂嫂,小事儿我会看着办的,嫂嫂且仔细的养好身子便是。”
“好!”点了点头,沈碧寒道:“府里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本来过了年儿汪家便该过来下聘的。不过因为奶奶突然离世,这事儿也耽搁了。不过妹妹放心,嫂嫂会与冰人去说此事的。”
脸皮微微泛红,聂惜璇点了点头,道:“嫂嫂原打算是要等到奶奶尽七再让其他几房搬出去吧?眼下大伯母搬了,四婶娘又多出事端,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聂惜璇不傻,聂盛莲的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没道理她要让四太太在聂府里稳稳的坐着看戏。
沈碧寒问道:“妹妹打算怎么做?”
轻笑一声,聂惜璇道:“昨儿个我打嫂嫂这里离去之后,三哥哥便到我那里去了。”
微笑蹙眉,沈碧寒等着她说下去。
自从分家之后,她与聂沧杭虽然偶有碰面,却都是颔首示意,从来未曾再说过一句话。
“他说眼下奶奶还未到尽七,而他势必要带着三婶娘离开金陵,故想要在府里再多待数日,只道是过了奶奶尽七便走。”微微沈吟片刻,聂惜璇接着道:“他还道不方便过来嫂嫂这里了,要嫂嫂养好身子,切莫再累坏了。”
“唉……”心中划过道道暖流,沈碧寒知聂沧杭对自己的好,却也知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稳了稳心绪,她对聂惜璇问道:“既然小叔说会要借住,那便让他住着好了。”
“嗯!”跟着点了点头,聂惜璇对沈碧寒道:“三婶娘屡屡的想要烧死奶奶,还对我下毒,合着该千刀万剐了。看在三哥哥的面子上,如此算是便宜她了。不过四婶娘妹妹我可是一天都不想要多容她了。”
环境改变人!
在分家那日,聂惜璇还曾想着事事知足便好。但是昨日看到因四太太的挑拨,聂盛莲对沈碧寒动手的样子,聂惜璇刚刚才生起的一丝丝涵养性再次消失殆尽了。
“妹妹想要将四婶娘请出去?只怕姑姑不会同意!”看着聂惜璇的样子,沈碧寒可以预见未来几日聂府会何等的热闹。
是非黑白其实很好分,怕的是某些人被别的假话蒙蔽了双眼。聂惜璇与沈碧寒说的是真相,人家若是只信四房的,那若是聂惜璇要将四房请出去,聂府的姑奶奶聂盛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轻哼一声,聂惜璇道:“她不同意,自有可以治她的人,嫂嫂无需担心。”
聂惜璇的意思沈碧寒懂,不管怎么说聂盛莲也只是聂家的女儿,她就算再横无非也只是个住客。若是府里的正主儿发起火来,她也只得乖乖的受着。
不过这个正主儿不能是聂惜璇这样的姑娘,只能是府里的老爷,或是聂沧洛。
聂惜璇又在轩园坐了一会儿,待到与沈碧寒喂了药之后汁儿之后,才起身离开去办正事儿了。
依然靠坐在床廊之上,沈碧寒看着屋子里来回收拾着的凝霜片刻,终是轻轻唤了她一声。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么?”来到沈碧寒床前,观察着沈碧寒依然苍白的脸色,凝霜问道。
低眉敛目的看着手中的帕子半晌儿,沈碧寒抬头对凝霜道:“望春这会儿在哪儿?”
眉头挑了挑,凝霜回道:“在前边儿院子里呢,少奶奶要寻她么?奴婢这就去叫。”
“去吧!”沈碧寒点了点头。
凝霜离去之后没多久,望春便打外边进来了。先对沈碧寒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望春与沈碧寒问道:“少奶奶找奴婢有什么吩咐么?”
静静地看着望春半晌儿,沈碧寒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对望春道:“我两年多以前命你去埋的东西,你可还记得?”
眉头皱了皱,望春思索片刻,而后点了点头:两年以前沈碧寒曾经自己断了头发,将头发和一支碧绿色的簪子装进一个荷包儿交与她,道是让她去埋了。
那个时候她还吩咐不要告诉她埋在哪里了呢。
看望春的反应便是她还记得,沈碧寒问道:“埋东西的地方你可还知道?”
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望春不知该如何回答沈碧寒,只得看着她左右为难。
“怎么了?”秀眉蹙了蹙,沈碧寒觉得望春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踌躇之间,对上沈碧寒的眼睛,望春问道:“少、少奶奶这会儿想要寻回那两件东西么?”
“是!”点了点头,沈碧寒问道:“东西呢?”
沈碧寒一问到东西何在,望春便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见沈碧寒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终是膝盖一弯,对着沈碧寒便跪了下来:“奴婢有罪,请少奶奶恕罪!”
眉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沈碧寒双眼微眯:“那簪子你没埋掉是不是?”
嘴角不停的轻颤着,望春的眼里啪嗒啪嗒的开始掉起泪来。
眼睛复而睁开,沈碧寒深深以叹了口气,“说吧,那簪子你放到哪里了?当了?”
蓝毅当初送给她的簪子,定不会是什么寻常物件儿,若是搁在一个丫头手里,那可是笔不小的财富呢。
摇了摇头,望春回道:“那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