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咳…咳…
你不能…咳…恨大嫂,
是我们…咳…心甘情愿,…咳…”
“吾没有恨她!”天之厉急忙打断她的话,抬手紧按她背心输功止血,可连如此功力亦输不进去,掌心一抖,钝痛看着不住呕血的她,“别说话,等你好了,想说什么,大哥一定都听着!”
劫尘涩笑阖眸喘息艰难道:“命灯,命灯是吾偷的。大哥不要生气。”
“不生气!”天之厉颤抖的手中躯体越来越冷,心头钝痛,急促沙哑道:“你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你好了,定要告诉吾隐瞒何事!”
“呵呵!”
劫尘心头涩暖,泪水不受控制从紧紧阖住的双眸中滑出,聚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冰冷的手按在他的手上,
“你和大嫂,一定要好…好好……过,我们的信…信在王椅下,你…看……”
话未尽,气已绝。
天之厉双眸一红,翻掌接住了她坠落的手,
……
“元种八厉,奉天为首,
天厉不亡,七厉不灭!”
“大哥!”劫尘
“大哥!”魑岳
“大哥!”克灾孽主
“大哥!”贪秽
“大哥!”剡冥
“大哥!”魈瑶
“大哥你可千万别死!”咎殃
……
你们七个,
全部对吾食言!
天之厉泪眸痛阖,
吾不是个好大哥,
所以你们才一个个弃吾而去
……
兰紫色魂体悄然从劫尘尸身飞出,召唤着她胸口破碎的半颗心脏离体融合。
罪墙外,内元内丹半颗心脏亦从天之佛怀中翻飞而出,疾驰飞回异诞之脉。
血傀师眸色震喜,心满意足看了眼突然悲恸的剑布衣,“地之厉终于死了!”
剑布衣冷眸怒视。
“呵呵!”
血傀师淡笑扫过他,走向疗伤至一半昏迷在地的天之佛,
“美丽又高傲的至佛,没想到你竟是昏迷,吾还以为你也会和剑布衣般意识清醒。”
遗憾叹息一声,“如此便少了许多趣味!”
剑布衣眸色骤变,惊恐看着血傀师俯身抬手抚过她隆起的腹部,难道他要!
急怒攻心下,口中募得呕出一地黑血。
血傀师突然看向他阴笑出声,“别急着吐血,先仔细看着,最好能一字不差转述给天之厉!”
说着转向昏迷的天之佛,翻掌化出一把陨铁熔铸圣魔元史之力打造的金刀,
将这孩子剖出来,便可通知审座一同处置她们!
容不得长久陷于痛苦,天之厉压下满心哀痛,疾驰将劫尘尸身抱回皇极七行宫。
心痛早已停止这般长时间,算算时间,楼至和剑布衣亦该从罪墙回来了!
阙阗关内,六厉尸身平躺着,
却无剑布衣和天之佛归来身影。
天之厉痛眸一凝,急身将劫尘放在咎殃身旁,化光疾驰进入地下宫殿。
或许回到双天寝殿,
他怕她离开,情急竟忘她的身子受不得阙阗关寒气。
剑布衣明白,定会直接将她带回这里!
98血色佛衣
沉沉一笑;背对剑布衣的血傀师不假思索挥刀,直向天之佛腹部捅去。
刺的一声;刀破肉体,
霎时鲜血四溅;寒光碎心。
剑布衣心口窒痛,眸色一黑;只觉天旋地转;急痛加上毒药攻心,意识倏然模糊。
片刻后;
“哇……哇……”
模糊虚弱的尖细啼哭声入耳;声音越来越弱;
剑布衣痛楚挣扎着想要清醒意识;却是不能;
利风刀声又过,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剑布衣浑身血液霎时冰凉。
“哈哈……”
只剩下风声中血傀师越来越远的畅笑声。
昙儿!至佛!
绝望中一滴泪从紧闭的眸底流出,
剑布衣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乌云笼罩下,天色难明。
咣当一声,天之厉横空挥功大开殿门,
凉气森森,空无一人。
“楼至!”
钝痛的身影半空一晃,疾往罪墙而去。
给劫尘输过血的手腕儿不住的溢出血色。
天之厉苍白着面色,豁命提功。
骤起的厉风,夹杂碎石拔地而起,霎时划破了他的面颊。
天之厉眸色一恍,募得抬手紧按骤痛的心口。
这种感觉!楼至!
用力的手腕儿间鲜血更甚,从天而降,红了一路。
蔽天的乌云被吹散了些,才现出天际已有的熹微晨光,却不料片刻,乌云又被吹回,微光顿失。
毫无预兆间,一道紫电霹雳骤然割裂暗空,惊雷冲天,翻卷而至,夺声骇人,震耳欲聋。
暴雨狠戾,倾盆而下,枝叶不禁,筋断骨错。
稳固的罪墙被打得噼啪作响,雨水汇聚成流,顺着墙体急速流入了裂缝中。
钻股的疼痛席心而起,
剑布衣浑身一震,刷的睁开了昏眸。
流淌成河的血色无声无息在他身边凝结不动。
飘散着浓郁的佛气和血腥气,
至佛!昙儿!
心痛翻搅,停住的黑血猛得从鼻口之中喷涌而出。
剑布衣顾不得擦,僵硬着四肢从湿滑草地上站起,踉跄跌坐在了血泊中,凝视着血色突然哈哈大笑。
历史早就变了!
是吾的执迷不悟害了你们!
若未将你们带出,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罪墙倒不倒与吾有什么关系!
吾对不起你们!
是吾害了你们!
是吾!
是吾
……
“剑布衣!”
张开的唇一顿,降临而至的天之厉眸色骤变,急速飞近七窍流血跪坐血泊之人,
双掌提按,紧按背心,摧功给他逼毒。
他怎会如此?
剑布衣七窍黑血顿止,双唇张开,将气血中所有毒素皆呕了出来。
“楼至在哪里?你怎会中毒?”
剑布衣回神,扫过天之厉心头一痛,视线转向血河,
“吾带天之佛出了异诞之脉……
……
孩子哭声……至佛……
……
醒来只剩下眼前之血!”
剑布衣涩哑说罢,痛涩僵硬支撑着地面缓缓起身。
一阵死寂蔓延在罪墙。
天之厉怔怔凝视着地上佛血,
身子微晃,缓缓蹲下,将双手沁入了冰冷血水中。
无情的暴雨碎情,无心的狂风摧心。
湿透的黑袍再也飘不起一丝往日的王者风华。
只有雨水顺着泛红的双眸滴落,
激不起血水的一丝涟漪。
剑布衣心头痛涩,按剑出声:
“吾为他们报仇后,再向你来领失职之罪。”
“不必!”
天之厉眸色暗沉,掌心一握,任由手腕儿间的血顺着指尖滑入血水中,“你无错!”
“天之厉,”剑布衣身子一僵,“是吾之错,纵万死亦心甘情愿,只要能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