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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抬眸强抑着心口顿起的揪痛,看向质辛,强压着颤栗平静道:“无事!,你去玩儿吧!”
质辛闻言细细觑着天之佛的神情,确定天之佛千真万确不是在敷衍他才放心。
天之佛定定望着蹲在地上摆弄石子的质辛,心底的担忧却是再难抑制。
天之厉,你到底再做何事?
无向经纬此时鸿蒙主力已被天之厉吸收,唯剩下余劲儿含利剑招数绵绵不断散出。
身居南方的剑布衣神色凝肃,顿提剑指,吸纳气旋中四剑雄力;北方卓立的冰无漪身体一涨,释出水厉功体,吸纳七厉猛劲;西方月藏锋提剑步步谨慎,转剑化力,见招拆招,急速化解部分余劲。
武招冲击,引动天地异变,鸿蒙气团余劲难消,天色却已至昏暗,罪墙四周骤然惊起震耳欲聋嗡嗡声响,据守的缎君衡早已提出全身灵力力抗红潮,将噬人红潮阻挡在距离无向经纬三里之外。
红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越聚越多,两厢对抗之下,缎君衡灵体已提至极限,募然呕出一地鲜血,气势倏地一弱,红潮势强张狂涌动。
缎君衡身子颤栗,神色微变,冷汗跌出: “他们就快成功了,吾决不能放弃!”
骤然不顾身体濒险,右掌推心血于左掌,以血祭灵,灵力顷刻间增强。
片刻后强撑的身子又是一晃,缎君衡倏然紧咬舌头根,力持清醒,脑中闪过义子质辛和十九模样,咬牙强撑道:“再支撑下去!吾不能放弃,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青芜堤正在玩弄石子的质辛胸前佩戴紫色晶石募然间闪烁不停,紫光穿透衣物,质辛诧异间拉开了衣物,掏出了晶石,“这个石头居然还会发光!”
小心解下来放在手心,细细看去,这石头自他有记忆时起就带在身上,他问过爹是谁给他的,爹只说不知,还嘱咐自己切不可离身,原来还真是个宝贝!
把玩间却见上面隐隐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字,质辛一愣,急忙拿在眼前近看,怎么是闪着荧光的“缎”字,心头一动,质辛似有所感,却又茫然,这个字他为何会觉得熟悉!
愣神间,闪烁的荧光却募然爆发,直直射进质辛双眸,脑际一阵愧疚之音破空而来。
“质辛,这是吾控灵术骷髅头之精髓,若有一日吾死后,灵力便会全数回归此中,吾未能救得你惨死之儿子,吾愧对于你,这便与你身体共生,等你复生之后可用之操控红潮习练吾之控灵术!”
质辛怔怔地看着眼中的石头,荧光倏然又散去,控灵术?红潮!控制红潮!儿子!
质辛不解,口中不觉喃喃自语一些连他亦不知何时已在脑中的言语。
远在罪墙之外的缎君衡掌外红潮势力突然莫名一弱,缎君衡怔了怔,眸中闪过不可置信,红潮竟似受到指引控制般缓缓散去。
世间能控红潮之人唯有,缎君衡神色乍然惊喜,缓缓收回灵力,在危机关头保住了残命。
难道是质辛!
这厢质辛念完咒术后,期待地看着手中紫色晶石,然它却在缎君衡命危之时闪过后,再未曾闪过。
“又被骗了,可恶的石头!”质辛泄气地盯着手中的东西,欲扔可想起天之厉的话,随即满心郁闷的又带到了脖子上。
良久后 ,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无向经纬鸿蒙气团渐被消弭,倏然飘起一阵金雨,祥和气息柔弥,失去生机的大地瞬间恢复了晴云朗气。
缎君衡回到无向经纬,见其余三人皆无恙,唯独天之佛倒地昏迷不醒,神色微变,为了质辛,他绝对不能出事!
剑布衣先于缎君衡扶住了昏迷的天之佛,对担忧的缎君衡道:“天之佛吸功过甚,吾先送她去医治!”
在旁的冰无漪见天之佛奄奄无声,脑中闪起千年前异诞之脉共同相处的日子,那时的天之佛气势为人当真如天之厉般令他们做兄弟的折服,一时回忆,心头竟然不觉涌起一丝担忧。
冰无漪瞬间神色突地一恼,猛得晃了晃晕乎的脑袋:“定是方才功体耗损过度,开始糊涂了,回去定要找美人好好给自己补补身体,她是自己痛恨的天之佛!担心个什么劲儿!纵使是因大哥与质辛之因也不可!”
大哥至今都还在带着质辛找天之佛,他决不能允许大哥再受天之佛楼至韦驮蒙骗!今日与天之佛相见之事烂在腹中他都不会讲!此时不与天之佛兵戎相见已算是自己宽宏大量,以后再遇上定要报千年前旧怨!
第22章 姑嫂相见
鸿蒙破解之夜,银河闪烁之下的异诞之脉高巅峰顶,一道狂态傲然身影翻飞纵跃,手中利剑,簌簌作响,寒光凛冽,逼人心胆,冷光划破天际之时利剑骤然收势,铿然回鞘,冷眸闪过月色,顿时银光耀目,倨傲身影眨眼间消失,光速向青芜堤驰去。
无人的高巅刹那间轰隆隆巨响,顷刻间乱石崩云,霹雳惊天。
寂静夜色渐渐消逝,青芜堤唯有浅浅的安眠呼吸声飘扬,蓬勃日光缓缓穿透夜色照亮了静谧的青芜堤。
质辛一早便醒来,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对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天之佛,募然裂开嘴眉眼弯弯一笑,蜷缩在天之佛怀中的身子惯性地蹭了蹭:“天佛娘!”
昨日天厉爹走后,天佛娘突然对自己好得不得了,简直比爹还好!真让他难以置信,不想了,管他什么原因,只要失忆的天佛娘接受自己和爹就行!
天之佛搂着他的胳膊动了动,眸中溢满怜爱,轻声道:“醒了?若还想睡,便再睡会儿,我们晚些启程无妨!”
质辛一听到回家顿扫瞌睡混沌,囫囵一个转身,登时坐起身子,激动道:“天佛娘,我不睡了,我们赶紧回家吧!除了爹爹,异诞之脉有好多姑姑和叔叔,等回了家,我把他们介绍给娘你认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话音刚落,天之佛温和的眸光猛然一怔,心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脑中浮现天之厉的七个弟妹熟悉而又恍惚的面容,千年已逝,不知劫尘、咎殃他们现今如何。
千年前,千年前……
“天之佛!吾败了!”
“劫尘,交手三百招,未分胜负,如此自甘认败,不是你的作风!”
“你替吾挡下恶泉血毒,还能与吾缠战至此,胜负已分,吾由衷败了!别无二话,吾劫尘接受你,再不会与你和大哥为难,厉族之内,唯你们二人独尊!”
“呵!好个劫尘!肝胆可照天地!咳!咳……”
“楼至韦驮,你!”
“咳!咳!无碍!无须担心!”
……
“大姐,快!这是恶泉血毒之解药,快给他服下去!”
“贪秽!魑岳!鳌天!咎殃!魈瑶!怎会是你们?”
“劫尘,我们怕天之佛对你不利,本是要试探天之佛,却不料恶泉血毒突然变异竟失了控制,反噬向你……”咎殃着急的声音。
……
“恶毒变异,这解药根本无用!如何是好?”魈瑶眉心紧蹙。
“魑岳!鳌天!速去,开启皇极七行宫!合我们七人厉族元力和七行宫八卦异力一试!”
……
“大哥!若要怪罪便责罚劫尘!”
“还有我们!”贪秽、魑岳、鳌天、咎殃,魈瑶齐声自责。
“天之厉!吾无碍!”
“不允下次,劫尘你们离开吧,吾为他解毒!”
……
“天之佛楼至韦驮! 记住你今日的心狠手辣!吾劫尘定率厉族踏平佛乡,杀你报大哥封印之仇!”
……
质辛见天之佛突然沉默不语,眼神定定地望向一处,急忙抬手在他眼前使劲儿挥了挥:“天佛娘!你在想什么?我们回家吧!”
天佛娘怎么又开始这样出神了?自回到青芜堤她这还是第一次!
天之佛眸光一阵恍然才回神,凝望着质辛眼中的高兴和对那些人发自内心的稚子之情,心下顿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