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苍生的脸红了红,直接删掉,把手机揣回兜里。
“有病。”
有苍生掌勺除夕宴一直很绝色。
干烧明虾粉蒸肉蒜泥白肉青笋鸡汤小土豆红烧肉花菇炒上海青……
一留衣无比感动,特地贡献出了私酿的黄酒……质量有待考证,但胜在劲头足。
上完最后一道甜汤,苍生把围裙搭在椅背上,也点了一小杯黄酒驱寒。
“哟,这么大胆?不怕一会儿发酒疯?”
苍生白了他一眼:“多少也练出来点了。”
绮罗生夹起一片灯影牛肉,眯着眼对着灯光一照,牛肉片薄得几乎可以看到灯的轮廓。美滋滋地送进口中,“唔~味道不错。”
酒足饭饱,一家人也懒得洗碗,各自抓了个抱枕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只不过意琦行抱的是个等身大狐狸,还是自动发热的。
剩下仨人两个装没看见,还有一个小的压根没看懂。
苍生多喝了一杯酒,就算吃了不少菜压着这会儿酒劲上来也有点发晕,节目一到大合唱阶段就歪着头昏昏欲睡了。
绮罗生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就嗜睡,下午又被折腾了一番,这会儿更困。意琦行把白团团的狐狸脑袋放在自己肩窝里,长长的睫毛搔在锁骨处有一点点痒,无奈见绮罗生睡得舒服也只能忍着。
到了十一点五十,一留衣才打着哈欠起来:“都醒醒,该放鞭炮了。”
苍生把抱枕往这货头上砸去:“吵死了。”
小行雨也醒了,拽着苍生的袖子软软糯糯地要放炮。
一留衣和苍生拿了火机就出门。
五十万响的鞭炮果然够力,绕了院子里的花坛一圈还有富余,不得不摆出一个扭曲且难看的‘S’形。
“擦,你买的哪家的鞭炮,捻子短得跟你的节操似的!”
“老子的节操怎么了!有本事你跑市外买啊!”
“卧槽着了快跑!”
噼里啪啦地爆响迅速淹没苍生和一留衣的掐架声音,响彻新年最后一夜的天空。
绮罗生靠在放门口,回头张了张口,声音却在鞭炮声里不甚清晰。
声停后,意琦行低下头回答道:“新年快乐。”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为绮罗生跪的事情太激动(虽然我也激动了)
其实没有一开始看图透时那么严重,老狗要给狐狸升级是肯定的,肯定不会伤害狐狸
起子叔的便当有老狗一部分责任但是谁也不知道如果三修齐战鬼荒会不会全体战死(以bj的尿性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觉得刨掉偏向看法老狗还是可以萌的,最后还给绮罗生治伤了不是?我们就脑补这是岳父对女婿的仇视吧!
第三十三章 兽花
山风送爽。
清晨的空气湿润清新,慢慢抚平内心深处的杀性……那不是武决,是屠杀。
这样偷偷跑出来,若是被好友发现,只怕又要挨骂了。
倚着一株老槐树小憩,身边只有一把雪璞扇,一瓶糟味的雪脯。
换下一身浴血,犹是如故的纯白,却怎样也洗不去眼角那一抹血艳。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横尸沙场是江湖人应该有的觉悟。
我错了吗?我没错吗?
心如乱麻,感到体内的戮毒又有发作的迹象,忙沉住气运功压制下去。
“我……该怎么办。”喃喃自语,只觉得双手无比沉重。
失神之际,山林一阵窸窸窣窣,刀兵厮杀之声入耳,仿佛是有人在追杀。
尽管这很有可能诱发身体里的毒性,但绮罗生还是强忍着伤势前去察看。
密林中一名老者奄奄一息,紫衣杀手步步逼近,欲下杀手之际,飞来一面玉扇阻断掌气,反震之力,震退杀手两步。
紫衣人看到来人,不由一怔,而后沉声道:“江湖恩怨,阁下何必插手?”
“此人老弱,阁下又何必苦苦相逼,吾在此,阁下今日必不能竞功,还是请离开吧。”
暗自苦笑,筹划多时却未曾想到变数在此,紫衣人冷哼一声,抽身而退。
见杀手识相离去,绮罗生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老者,只觉得老者气息微弱,把扇子插回腰间,为老者渡过内力纾缓伤势。
“老丈,你无事否?”
老者重咳两声,呕出一口黑血,靠在树桩旁喘着粗气,“多谢了,少年人。”
“吾扶你去镇上的医馆——”
老者却是一摆手,摸着胡子倔强道:“被人追杀已经够削眉角的了,老夫我这辈子都没上过医馆,你还不如找个坑把老夫埋了吧。”
绮罗生:“……”
不得不说这老者还是很有一套的,绮罗生按他的吩咐寻了一处草木茂盛之地,然后很惊奇地看着老者盘膝以琉璃长针刺入心脉,背上缓缓绽开一朵幽兰花影,一股沁人心脾的兰花香与周围草木清气交织,弥漫开来。
“好奇特的术法……”
老者疗伤完毕,一双豆子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绮罗生一遍,嘿嘿笑道:“少年人对老夫这莳花之术有兴趣吗?”
“既是前辈秘术,晚辈不敢多问。”
“若是老夫没看错,你体内之毒三日之内若不医治,恐有爆发之危。”
“这……”想想苍生为自己取药至今未归,本想去探查一番,无奈戮毒在身,若是再轻易动气只怕届时杀性难抑……
绮罗生俯身一礼:“观前辈奇术惊人,若前辈肯医治,绮罗生感激不尽。”
“哈,不急,不急~”老者看绮罗生眉目清明,捋须笑道:“观你一身白衣,惟以牡丹为饰,莫非也是同道爱花之人?”
“绮罗生平生殊爱牡丹。”
“喔~好,好。”连赞两个好字,老者抚掌笑道:“不以世俗浅见,吾当高看你一眼。吾兽花一脉单传,既然今天有缘,老夫想与你结个缘法,你看如何?”
“多谢前辈青眼,绮罗生但求解毒,不敢贪求奇术。”
“老夫就是看你顺眼,你究竟治不治!”
绮罗生看着火速炸毛的老头,一阵无语。
“敢问前辈,适才杀手可是为此奇术而来?”
老者‘切’了一声:“长那么丑也敢妄想老夫兽花之术?!”
“……”
老者摸着胡子嘿嘿笑道:“你不说话那就是接受了,那现在脱吧。”
“哎?!”
……
出了疏月坞,苍生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师娘恢复力一如既往地剽悍,忧的是就这么溜出去也不知道师娘去哪儿了……
肿么办啊……
苍生脑补了意琦行的思维模式,无奈就算脑补了也不具备绮罗生自动探测雷达。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雪脯酒?
去附近的酒肆找找看吧。
正要挪步,忽感四肢一阵虚软,脸色瞬变,本能地趁药力没扩散到全身,强提真气,身形急掠。
像这种情况一定是无色无味的毒雾,不能呆在原地!
苍生一连跑出几里路,才体力不支地慢下步子,然而却未曾停下。
不想是来追杀的,若是追杀,有这么强力的麻药还不如换毒省钱些……不会、不会是西疆的那帮人追来了吧。
娘之。
那闺女虽然来这世上第一个见的人是我但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木有啊擦!
欧阳堇你能不能别这时候晕啊!!!
跳进地脉都洗不清的苍生无比苦逼,远远地听见西疆的人跗骨之蛆一样地追来,只得拖着虚软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跑路。
出来混的,谁都有在树林里急急而奔的时候……
附近的山势崎岖,暂时甩掉追兵的苍生抓紧时间调息,勉强有了行动之力,不过看这些人穷追不舍,一定是身上被做了什么手脚。
此时山林暮霭,林中幽幽漫开一阵熟悉而异常浓郁的牡丹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