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一路顺风
……”
在季宅乡车站,我们意外碰到那个曾经闹事的学生家长,他追问我为什么走,是不是别的老师欺负我?他冲动地马上就要去找教育局的领导反映,我和送行的学生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三轮车渐渐地开动了,学生们举起一片深情地手臂,喊着“再见”“再见”。我的眼眶湿润了,我急忙掉转头,我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哦,不知道那里的天空还下不下雪?真想再回到那一片洁白的记忆!
-
在泮山的那一年,我的感情生活也是一波三折。
安江是我在三苏武馆认识的,也算是师兄妹。安江武术不错,模样斯文,我对他很有好感。我一到泮山,就收到安江一封含蓄深情的信。他说让我不要流浪了,回去和他一同考化工厂,一起开创未来。我明白他的心。但那时我不想回去,总觉得前面还有更好的风光在等着自己。
孙老师是师姐婆家村小的正式老师,师范毕业。我们是通过借书认识的。孙老师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一直默默地关怀我。而我不能接受的原因竟然是觉得他的字写得不好。多年后的今天,当我面对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公,我觉得这是生活对我的嘲弄!
小欣是三苏武馆馆长朱老师的儿子,那时在成都体院学习。小欣不仅武功高强、人才出众,而且能文能诗。
那年暑假,我陷入对小欣的狂热暗恋,我为他写了整整一本的诗集。
那是怎样伤感无助的诗啊!
“谁懂
-
不想说爱你
也不想痴心得到你的一片温情
我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守候
守候一个美丽的传说
一个缥缈的梦
-
不想说最爱的永远是你
也不想再欺骗我自己
在这风中在这雨中
分明有一种悲凉
一种凄清”
其实,小欣对我还是有好感的。也许,我的遗恨就是在我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书信上。
我隐隐约约记得我最后一封书信含蓄表达爱意之外这样写道:“妈妈为我算命说我的婚姻一谈就成,你相信吗?我相信。”我写的是实话,也是俏皮话。从此,我再也没有收到小欣的信。
多年之后的今天我才发现自己当时是多么无聊、多么浅薄、多么地狂妄!多年之后的今天,我是多么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第十一章 “小姐”生涯
更新时间2009…4…21 8:40:10 字数:6962
风尘仆仆回到四川,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表哥工作的地方。我想找到工作给父母惊喜。我不知道那个春节是怎样度过的!惶恐、不安,还有那么一点悲怜。正月初六我就开始出去找工作。我首先拿着表哥给的地址去了洪雅瓦屋山森林公园。我想不到我会失败得这样窝囊!在旅馆等了几天,我还没有说完,人家就客气地说:“我们欢迎你来瓦屋山工作。不过,现在这里不需要专门的导游,等需要时我们再联络。”当时,也许是渴望太久,等待太苦,我冲口而出:“别的工作也行,只要是在瓦屋山森林公园里。”那个女秘书斜了我一眼:“这是要招聘的!你以为这里是劳务市场啊!”我尴尬之极,抢过那份自荐书也不说一句“再见”扭头就跑。回到旅馆,我蒙着头大哭了一场。其实,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我欠缺的是靓丽的外表和一张过硬的文凭啊!也许,我早就应该明白这是怎样荒唐的梦!为什么这样荒唐的梦我还做不够?我再没有勇气去“槽鱼滩水电站”了。
这之后,我硬着头皮去了眉山三苏武馆。但事过境迁,三苏武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三苏武馆了。我教武术的希望又落空。
(一)
一九九五年二月底,我手里捏着父母给的五十元钱,怀着一种愧疚一种悲叹去了乐山。在“渔儿湾”劳务市场,我仿佛突然发现我已不再年轻,我才突然发现我是一个多余的人!一连几天,几乎无人问津!我也曾大胆写了一块纸牌——谋家教,凭着我教了一年书的(炫)经(书)历(网)。但别人一看就撇嘴:“你有多高的文化?你能教好?”据说乐山搞家教的都是在校的大学生,而且是师范生。谁会请一个初中毕业生?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完了!我的钱花光了。我对自己说:“不管什么工作,先去再说,权当住一晚旅馆,反正老板会给来回的路费。”
三月的一个阴阴的下午,我就是怀着这种心态跟一位姓黄的老板到了牛石镇“五九零”那家名叫“情未了”的歌舞厅。
当时,我并不了解歌舞厅,只知道歌舞厅环境复杂,似乎不是我这种人呆的地方。但我想:事在人为!只要自己洁身自爱,别人又能奈我何?况且,我还会一点武术,是不是?另外,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这也是一种生活体验,不是吗?
那时,在歌舞厅上班,是所谓的“多劳多得,按劳分配”,伴歌伴舞都是一曲一元钱。
开始,老板娘嫌我打扮土气,不会唱歌,又不请人跳舞。当我会唱几首歌,打扮得既艳丽而又不失清纯时,老板娘又嫌我不“温柔大方”。我明白老板娘说的“温柔大方”是什么意思,我明白这也是那些客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多跳舞的原因。我常常一个人像傻瓜一样坐在大厅后面的沙发上,我常常一个人冲进雨中漫无目的走啊走!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你不适应这个社会,还是这个社会变得太多?
有时,我也羡慕别的“小姐”跳舞多,赚钱多;有时,我也希望像别的“小姐”一样有几个“情哥哥”关怀。其实,在这个社会完全不说钱是假的,是不是?如果有钱,我就可以孝敬父母,资助小妹上学,就可以为自己买几本心爱的书,或者去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做一次美丽的旅行,是不是?其实,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是不是?如果有几个“情哥哥”,是不是所有的烦恼和伤痛也可以有个诉说的地方?哪怕这些“情哥哥”并不真正在意,哪怕只是满足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
有那么一个时刻,我也真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坏女孩!那样,既无生活之忧,又有充足的学习时间,是不是?可是,这种念头刚在心里冒出,我又痛恨自己得要命!我骂自己下贱、无耻,我问自己:“你愿意自甘堕落吗?”我骨子里是那种变不坏的女孩。
后来,我认识了胡先生。胡先生是来“情未了”歌舞厅的先生中为数不多欣赏我的人之一。从内心说,我并不欣赏胡先生,确切地说他还不是我的“知音”。我们谈的话题虽多,也似乎很快活开心,但似乎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深刻、富有哲理。不过,在这些来“情未了”的先生中,又有几个人肯对我这个“小姐”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地关切?又有几个“正人君子”?胡先生和我连续一晚跳二、三十曲舞,连续几天,连续几月的共舞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曾有半点越轨的举动!我实在感动!
一天中午,一个耍得好的小姐妹兴冲冲地告诉我:“胡先生和一位姓黄的先生要带我们到峨眉山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