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部分(1 / 2)

>皮子地下给躲了过去。只不过这一番动作,陈芃儿替他检查,发现伤口处又有撕裂,而且体温似乎又起,她一颗心攥的死紧,伤口如一直这样反复,会很麻烦。

她现在急需要得是药品,各种消炎止痛的西药,例如盘尼西林。可是她手里除了一包金银花和路边零碎挖得的一些草药,再身无旁物。而陆安说那三个人不是他的人,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丢弃的车子,然后以车为中心,辐射周边十几里都被包围,就为了寻找他们两个的下落。

他说:“我们还需要在这里躲几天,直到水镜找到我们。”

他已经耐心询问过张婶,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村镇,最起码得二十里路开外,仅凭他现在的状态,怕是走不多远就会被发现,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按兵不动,等待救援。

他望着她一身村妇的打扮,浓密的睫毛忽闪,面上十分平静,向她招手:“过来,芃儿。”

陈芃儿乖乖靠过去,他低下头,一本正经的脸,居然当着张婶的面冲她咬耳朵:“昨晚我就硬了……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等咱们走出去,再……”

她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跟她闹这些,脸刷的就红了!

昨晚她把半瓶烧酒全都涂抹去他的四肢躯干,终于将他拔高的体温给控制了下来,但是后半夜他又明显的害起冷来。里间没有炉子,外间的炉子早就熄了,他睡的很不安稳,流的汗把被褥都洇的潮乎乎一片,肯定睡的很不舒服,她摸着他手脚越来越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扒光了自己,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去,紧紧抱住了他。

她就这样趴在他胸口——

我恨这个男人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伸出手臂将怀里的身体搂的更紧密了一些,她心中告诉自己,怎么会恨他呢?我一直都爱他啊,一直,一直都。

即便恨,也是因为爱他呀。

他们在棚子的茅草堆里躲过了第三波搜寻。

好像因为已经踩过点,知道这家的女人是个脑筋不灵光的半吊子,所以后来上门来的两拨人,只例行公事的问问,有没有瞧见一男一女?张婶照旧木着脸不吭声,他们也就匆匆冲院子里打量两眼也就撤了。

他们在这个破落小院子的第三个夜晚,陆安跟陈芃儿讲述了他为什么会有这一番“劫难”。

故事开始的时限蛮长了,需要追溯到几年以前。

那个时候他方留学归国,法学博士,带了还不到十七岁的小未婚妻回乡看望父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都对其虎视眈眈,都想挖得他这块宝,以壮自己的力量。

但是祖母骤然离世,本来要和小娇妻圆房的美事变成守孝三年。他当时并不惊慌,觉得三年就三年,他根基还未扎,芃儿年纪也还小,等他稳扎稳打先干出点业绩,到时候洞房花烛,更显美满。

可是平地起风云,好友韩林凉匆匆从上海赶来,带回来一个棘手的消息。

原来他的小娇妻和表弟阿斐在上海闯了大祸,特别是芃儿,一把石灰呛死了一个身高两米的德国水兵,德国领事馆为此大动肝火,不依不饶,非要彻查凶手,誓要送上法庭,严惩不贷!韩林凉花了大价钱,上下打点,也没法按下此事。幸好芃儿当时跟他回去了宁河,京津这片还归北洋政府管辖,割片分而治之的好处凸现出来,那就是啥事都交接的慢一些。

所以他和林凉,以及哥哥陆寻赶紧去北京找人帮忙,想托关系把这事彻底按下去,绝不让其冒头!

他的芃儿还不到十七岁,那么嫩生生的一个小丫头,那么娇嫩,那么可爱,亲起来味道那样好。

如果她杀了人,那也是那个德国人该死。

他们用尽了关系,遍寻很多得势高官,但上海那边已经发来通牒,不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怕是已经很难再按下。

他们最后找到了徐颐。

内务部部长徐颐,权势滔天正当红,而且,还是徐晨星的父亲。

他在北京念京师学堂的时候,和来自上海的富家子弟林初阳交好,而林初阳的表妹徐晨星,也在北京念女子师范学堂,有林初阳这层关系,一来二去也走的颇近了。

其实要说私心,他承认未尝不是没有过,陆家虽然在十里八乡是很富裕的乡绅世家,但真要放在平津这样的地方,只能算个土财主。而徐晨星的父亲徐颐当时就已经是直隶总督,就连父母一直讨好奉承的姑父寒长礼在其跟前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跟班。所以他有意无意对徐晨星总是和煦些,骄傲自负如徐晨星,的确对他很好,他也看的出来,她一颗心其实全然落在自己身上,但她从来没有表白过心意。

也许是他表现的太若即若离,不是说不好,也不是说好,或许只比对别人好那么一点点,不够给她足够的勇气。但这样就够了,他只需要这样就够了。

即便她因为父亲落马而不得不家族联姻,嫁给张龙宣之前的那一晚,半夜突然来敲门找他,他把她让进屋,给她倒了一杯茶,两个人默默相对坐了一个时辰。最后她没说一句话,礼貌跟他告辞后就扭头走了。

她的背影挺的很直,肩膀却一直在抖,拿手不停摸着脸。

他知道她在哭,可是真的啊,人活在这世上,操心自己还来不及,又怎生操心得了旁人呢?

炉子里柴禾烧的毕剥作响,正屋里只有桌上一盏豆粒大的油灯。张婶在门口边坐着小板凳搓着麻绳,陈芃儿白天里跟她学过,已经学的很是有模有样,也抱了一堆在火炉旁双手不停的搓弄着。

陆安披着油亮亮的老棉袄,伸手拿火钩子打开炉膛,添了两块木柴。陈芃儿仰脸看着他,他本来苍白的面色被炉火镀上了一层红光,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片浓重的阴影,一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陷在暗中,却是从瞳孔里射出了幽光。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你喜欢过……徐姐姐吗?”

他没有吭声,放下火钩子,伸手拽过她两只手。

那本来养尊处优的一双小手现在掌心中伤痕累累,粗粝的麻把她娇嫩的雪白掌心磨的红彤彤一片。

他捧起她的手,低头吻着她一双手心。

“我不知道有没有喜欢过她。”

“但我知道,芃儿,你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旁人。”

第六十章死马当活马医

第六十章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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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找到徐颐。

如日中天的内务部部长徐颐,虽然之前因为段总统的下台甚至不得不拿儿女联姻来求抱四省经略张庭方的大腿,但政治风云瞬息万变,随着主子的重新上台,徐颐身为其心腹,重新从失势迈向得势,一度权倾朝野。甚至连亲家的面子都无须顾忌,女儿要离婚,还就真就准她离了。

徐颐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惯的很,女儿聪明伶俐,又才情又美丽,向来是他的骄傲,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把女儿联姻嫁给张龙宣——那张龙宣不是不好,京城才子,说学逗唱遛鸟捧角,是个妙人,可惜就是听说只好男色……他也觉得女儿的确是委屈了,现在她说要离婚,那就离吧,好和好散,彼此还不伤和气。

这一行人厚礼找上门,求他办的事的确比较棘手,但以他当时的能力,要办成也未尝不可。

但他认出了陆子清。

以前女儿常在他们夫妻二人面前眉飞色舞的提起,说子清如何如何,子清如何如何,他又怎会不知道她那小女儿家的心思?只不过当时那个陆子清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家里虽是个富户,可又怎能与他相提并论,门当户对?!

不过时日非彼日,现在看这陆子清倒的确是个人才,留美的法学博士,听说南京那边在努力争取他,北京这边也有意向将他纳入麾下,况且他一双真火里淬炼过的眼,几眼就把陆子清为人的一言一行看的透彻,不错,是个胸有沟壑能成大事的好苗子。

这样的人,自然要拉进自己阵营,为自己效力是为最好,上头重新上台,根基不稳,正是急需用人之际;女儿的眼光果然不错,如果陆子清成了自己的女婿,那他就是自己人,势必得为自己摇旗呐喊,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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