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2 / 2)

拍拍裤子自己爬起来,揉着掌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磕破了哪里,因为真的一点都不疼。

身边影影绰绰有了一个人,高高的个子,穿着最简单的长衫,他冲她弯下腰来,捏着她的手:“怎么了,芃儿?”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我摔倒了,林凉哥。”

他蹲下来,扒着她的掌心,往上面吹着气,轻声哄她:“芃儿乖,吹一吹就不疼了。”

柔软的指尖摸着她肉呼呼的小手,他含着笑,眼底的卧蚕弯弯,问她:“是这里疼?”

她使劲点头,委屈的撇着小嘴唇,长的足可以挂个油壶。

其实一点都不疼,可是就像孩子看见父母,总要想着撒撒娇。

一个影子冒冒失失的闯过来,脑门上汗津津的,乌油油的几缕头发被汗粘在宽阔的额头上,黑眼珠很亮,一双眉生的极好,唇边两个酒窝深的像两个小酒盅,灌满了甜酒。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嗓音是一种正处在变声期的那种男孩子的瓮声瓮气:“芃儿,你咋啦?”

她说:“我摔倒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笨手笨脚啊!”

他大声埋怨她,她一听心里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暧!”他慢三拍的在身后想起来追她,带着一副不明就里的懵懂,“芃儿,你等等我呀!”

她心里想:我才不要等你这样的大傻蛋!臭阿斐!

他蹬蹬蹬追上来了,手伸过来,想牵她的手。

她别扭的把两只手都背去身后,不让他碰。

他只好拽住了她的胳膊,气喘吁吁的站去了她面前。

他好像突然又长大了一点,方才还豁着牙呢,现在一口牙齿雪亮整齐,笑嘻嘻的,笑的够坏,居然摸了一把她的脸:“小妞,生气了?”

呸!

她不要理他,可他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他个子很高了,比她整整高出去一头,总爱居高临下的充大人样的摸她的头发。她偏不抬头去瞧他得意洋洋的脸,抬脚狠狠往下一顿!

他“啊”的一声抱脚跳起来:“陈芃儿你个小坏蛋!”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绕过他,再然后,她的手心里忽的一暖。

他捉住了她的手。

她想挣,他却攥的她好紧,他完全是个大人的模样了,侧脸朝她望过来的眼睛,有光芒骤闪而过。

他表情有点无可奈何,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别动,让我牵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摔跤了。”

很老气的叹了一口气:“芃儿,你就是我的命,你明明知道的。”

是啊,她知道。

可是,她也无可奈何。

因为,她看见了他。

她不由顿了顿脚步,垫了垫脚尖,低头摸平了下衣服,她心有忐忑,却仍然低着头靠过去,似乎那是她永远也抗拒不了的诱惑。

他背着手,听到动静,转头俯视着她:“怎么了?”

她舔了舔嘴唇,很小声:“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没说话,她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一会,她听见他问:“疼吗?”

她赶忙摇头:“不疼!”

他伸手给她,她不敢露出惊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只拽住了他一点指尖。

他的指尖有点凉,可是她记得,他的掌心很暖。

她就这样攥着他的指尖,走了好长一段路,走的她的小短腿又酸又累,摇摇晃晃,就在她觉得自己又要摔个大马趴的时候,他的掌心贴去了她的掌心,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的暖。

他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小胳膊圈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有点脸红气短,明明不敢瞧他的,但还是偷偷瞧了。

他的睫毛很长,眼神像湖水一样沉静成谜,有着这世上最俊朗的侧脸,她每次偷偷看他心里都乱跳个不停,就像胸膛里架了个小鼓似的。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鼻息扑在她的脸侧,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安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他摇头:“不知道。”

他很少有这样说不知道的时候,她有点惊讶,他的目光在纤长的睫毛后和缓的凝视着她:“芃儿觉得呢,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她本来想说我也不知道,可是她不想离开他难得温存的怀抱,她圈了圈小胳膊,偏着小脸,答非所问:“安哥哥,你累不累?”

她脸有点红:“我是不是很重?”

他淡淡一笑:“很重。”

却又道:“可是我愿意。”

他垂下眼帘,问:“你呢,你愿意吗,芃儿?”

她脸红的连颈子都变成了粉色,再也不敢乱瞧,只把脸死死埋去他的肩膀上。

他好像笑了,因为她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然后把她的小身子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前方走去。

“安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她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唤他。

“什么?”

“我……也愿意的。”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眼前似乎晃过一篷灰色的迷雾,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耳廓血液急速奔流的声音。

有光映在她的眼中,刺眼的白,雪亮的白,晃到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痛苦的蹙起了眉头,慢慢张开了眼睛。

一个人的轮廓在她茫然的目光中不住摇晃,晃啊,晃啊,然后,渐渐的清晰,最后,她终于看清楚了他。

他浑身的军装都湿透了,从头到脚,就像刚从河里刚爬上来一样。

他蹲在她床边,却不敢去摸她的手。

几缕黑发湿漉漉的贴在他苍白的额上,依旧英挺的眉,俊朗的脸,原本灿若星辰的眼中浸透了哀伤,她从来还没见过他这样难过。

她小声唤他,“你来啦……,阿斐。”

她的目光是散的,小小的脸烧的通红,明明那么憔悴,唇角却翘起来,努力露出一个笑模样来:“好久不见了,阿斐,我都生宝宝了呢。”

“你见着我的宝宝了吗?”她焦干的唇张着,手指虚虚的指着某个方向,“他叫襄夏……,是林凉哥取得名字。”

孩子在落地后她只来及瞧了一眼,就昏了过去,可是她记得那张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小脸,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拼尽了全力,才终于生下的孩子。

“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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