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誓中马上就又不正经了:“现在知道公子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了吧。”
我说:“快去睡觉。明儿一早给我把床榻空出来。”
周誓中不回答。
我问:“睡着了?”
周誓中:“我记得,你会唱曲儿是吧?”
我哼一声:“算是会。”
他顺坡下驴:“等你沐浴完,能不能出来给我唱个小曲儿听?”
我吼他:“你当我在你这卖艺呢?”
他低声说:“我娘以前总在我睡着前唱曲儿。”
我在水里坐的直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对他说:“好。我给你唱。”
周誓中说:“那我去躺着了啊。”
我应:“好。准备好赏钱。”
他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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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沐浴完穿戴整齐的出来时,周誓中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我在他床榻前站了片刻,他睡觉时十分安静,一动不动,我低声喊他:“你不要听曲儿呢吗?”
他自然不会回答我。
我就在床榻边坐下来,靠着身后厚重的木沿,把我娘当年喜欢哼的小调哼给他听。
我曾经这样给另一个人唱过小曲。
但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没有这么静。现在就好像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方,无忧无愁,无悲无喜,自在。
我唱够了,该睡的人还在沉沉睡着。现在是夏初,他却在自己身上捂一件极厚的棉被,我干脆起身,到放着床褥的箱子里翻了一阵子,从下面找出一件偏薄的棉被来,抱到床榻上,又半软半硬的把他怀里那床厚棉被弄到一旁,把薄被给他盖上。
周誓中睡的很沉。
我望着他的面容,低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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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的人会走火入魔,我先前还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真到了我自己身上,我就懂了。心法的口诀旁,注着简易的解释,是舅舅当初给我写上的。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有几处连注释都看不懂,差点运错了真气。
周誓中一直没醒,我坐在窗户下的月影里,静心运气。
掌法现在不用管,等着我把心法练得炉火纯青,招式之类的再说不迟。
进展的也快,遇见的麻烦也不多,事事都顺利。
我就只需忍住心口的疼痛。好在现如今我只是刚开始练,疼的不厉害。
练武功是会叫人上瘾的,尤其是进展顺利的时候。我会了一句心法,就想着再练一句,这样一句接着一句,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影不停的移,我过一阵子就得换个地方。直换到月影淡了,整间房里都有了光。
天微微亮的时候,周誓中的声音传过来,他说:“我当你说笑呢,你怎么真就一晚上不睡!”
我被他喊的停住,心口顿时疼的厉害。我尽量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把书卷收好揣到怀里,笑着说:“我功力进展神速。”
周誓中已经慌慌忙忙的从床榻上跳下来,紧张的望着我:“你怎么了?脸色苍白成这样?”
我一把甩开他:“你少污蔑我。我本来就白。”
周誓中不跟我争辩,直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这时候勉强能撑着睁着眼,他把我放到床榻上,盖好棉被,我已经困的不行。
他说:“你先睡着,到了吃饭的时辰我再喊你。”
我闭着眼,嘱咐他一声:“千万不要为了省你家的粮食叫我睡上一天。”
说完这话,我睡过去了。
不,我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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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陷进一个深潭里,然后被人生生拔出来。
睁开眼我就看见周誓中的脸,他说:“你睁个眼怎么还睁的这么磨蹭。”
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兼而冷。迷迷糊糊的,望着他问:“怎么了?他杀过来了?”
周誓中失笑:“你睡糊涂了。起来吃饭。”
我“哦”了一声,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衫散在棉被上,只身着一件单衣。
“你帮我脱的衣裳?”
周誓中马上解释:“我见你困的厉害,穿的厚重也睡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帮你脱了。你放心,我决计没有趁人之危。”
我对他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现在在我看来譬如自己的脸或者手,我对着自己的脸和手有什么可避讳的?
此时我饿的不行,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有气若游丝的对周誓中说:“再给我穿起来。”
他愣了。
我不耐烦的重复一遍:“你给我脱的,你再给我穿起来。”
周誓中大喊一声:“我就没见你这样不顾脸面的姑娘!”
我皱眉:“少废话。动作快一些,我要吃饭。”
周誓中脸上的样子如同上当了似的,委委屈屈的又把我的衣裳一件一件套上。我穿戴整齐了,还动不了,于是说:“你扶我一把。”
他抬手扶我。
我勉强能站住,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似的。随手往自己脸上撩了两把水,从周誓中手里接过棉布擦一下,坐在梳妆台前,见镜中人头发散乱,面无血色。周誓中兴许是受不了我这样子,从那个箱子里翻出胭脂水粉,往我这边一扔。我拿起木梳,捯饬了几下头发,见理顺了,也就不管,披头散发的走到饭桌旁拿起了筷子。
周誓中跟着我坐下,却不吃东西,对我说:“你这样,当真好意思?”
我没力气说话,手都不愿意抬,喝粥的时候把头埋在桌子上,抬起一只手来把粥碗一歪,等着粥往嘴里流。
周誓中看不下去了:“顾青衣!”
我抬眼看看他:“我累。”
他起身,坐到我身边来,把粥碗拿到他手里,说:“算了算了,你这是没睡醒。我喂你吧。”
我坐得直了一些,乐得清闲。
并非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我,真害怕自己压不住心口那股乱窜的真气,一口血吐到他洁白的衣裳上。
斯人憔悴
我吃完饭,就回去继续睡。
睡到下午,却是哥哥喊醒的我。
我问:“这是什么时辰?”
他问:“你又练功了?”
我点点头,他说:“下午了。周公子有事外出,叫我喊醒你。起身吧,他吩咐人做了一大桌子进补的东西,你吃了饭,会好一些。”
我苦着脸,对他实话实说:“我疑心自己是走火入魔。”
哥哥定定的望着我:“你没有。只是昏迷。是你下床还是我把饭端过来?”
我断然说:“我其实下不去床,直接给我饭吧。”
于是这一顿,又是别人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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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我自己就醒了。此时也不那么困倦,心口也不疼的厉害了。周誓中在书案前写什么,我爬起来,看到桌上放着饭,就利落的下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