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可你的身体……”
“……”
夜诀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正如他有着阴暗的回忆,天泽也有些灰暗的过去,那种无助与绝望的感觉让他心里发堵,很难受,搞得他也想把过去的伤口挖出来晒一晒了,不过他可没这个人类脆弱,一副天塌了下来要死要活的模样,算算他那些事也过了十几年了,怎么就念念不忘到现在呢?
你看他都洒脱,就是想起来时心情不好,睡一觉照样活蹦乱跳,该打的打该杀的杀,反应这么激烈真的可以么骚年?
从来没这么优柔寡断又窝囊的夜诀无奈地叹了口气,陪着天泽呆在原地,不去管不听话的身体。
天泽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脸埋在臂弯之内,标准的一个忧郁的伤感范儿,他脑袋里闪过很多很多画面,乱的跟浆糊似的。
“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某个缥缈的声音传来,仿佛划开了那片混乱,让天泽得到了短暂的清明。
是啊,已经过去了呢。
“那为什么还害怕?”
不知道,一看到,一想起,就会感到害怕。
“可怜的孩子……”
一片黑暗的世界里,柔柔的光将蜷缩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小孩裹住,柔柔地安慰着。
天泽不知道它在讲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
男孩抬起哭泣的脸庞,擦去了泪水,露出了笑容。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温和的声音不遗余力地试图攻陷天泽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拥抱,被人温暖,被人需要。”
是啊,曾经是那么渴望,但那只是曾经,满怀希望后的失望,比从一开始就不带期望更让人痛苦,他已经不是会自找虐的傻瓜了。
“到我这里来吧,我会永远陪伴着你……”
漠然看着对自己敞开的温暖光芒,天泽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你来晚了。”
“什么?”
“我不需要你了。”
“……看样子你把这一切都寄托到了那个半魔身上,你确定他也是这样看待你的吗?”
怎么可能,他才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就发疯。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
天泽皱皱眉,懒得说话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你在不耐烦。”
其中的笑意天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完全不明白这货在笑什么,看别人暴躁很好玩吗?什么恶趣味!
“不论如何变化,本性总是不会变的,”,光芒似乎在叹息,有欣慰,也有无奈,甚至还有几分感慨,“那么,祝你好运。”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天泽撇撇嘴,无奈地耸肩,虽然不知道它的来意,但他总有一天会搞懂的,来日方长。
脑袋上的白毛狐狸压了很久了,他的脖子酸的厉害,忍不住将他抱下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
夜诀只是看了他一眼,乖乖在他脚边趴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这样的态度让天泽松了很大一口气,糟糕的回忆总是不值得被提起的,不是吗?
“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不止路边的行人发出了惊呼声,连天泽跟夜诀都把脑袋转了过去并且瞪大眼睛。
出现了!非法入住民!
这次非法入住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无视他们直接走过,很淡定地走到天泽身边撑着墙,对着呆愣的天泽道,“太弱了。”
天泽&夜诀,“……”
妈蛋,什么态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咬死你!
非法入住民抬头看了眼下沉的夕阳,残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很漂亮呢。”
天泽跟夜诀继续保持沉默。
虽然这位有些自闭倾向的小孩愿意跟他们讲话了他们很开心,但你这深沉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被夕阳给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看上去很……沧桑……
有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年人的赶脚,骚年我还很年轻不要带坏我的身体啊!
夜诀鄙视地瞪着天泽,这是重点吗?在水下呆了那么久不知道干什么你就不问问吗?
“我心愿已了,”,非法入住民将平静到近乎死寂的目光投向湖泊,“多谢。”
天泽下意识地回答不用谢,随后反应过来,他有做什么吗?为什么要道谢?真想感谢把身体还回来如何?
没等天泽将他的话说出来,他的身体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看上去奄奄一息,把天泽吓得半死,“现在怎么办?!”
“回去吧笨蛋!”,夜诀一巴掌拍到天泽后脑勺上,直接将人给塞身体里去了,开玩笑,那家伙好不容易肯放弃对身体的控制权,现在不去占领身体还等什么时候?
天泽很顺利地回到了身体里,夜诀深感欣慰,可是这身子为毛还是一动不动?疑惑地歪歪脑袋,夜诀自己也跳了进入,瞬间脸都黑透了。
好家伙,感情爷就是送你回家睡大觉的啊?
拿爪子扒拉了天泽两下,可对方睡的呼噜震天响,他也没啥办法,只好在身体里四处溜达,试图找出出现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力图消灭之!开玩笑,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就够挤了,再来一个你是想被挤扁还是被挤扁还是被挤扁啊?
可惜那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似的,于是夜诀不死心地继续找继续找,可见的身体就这样被他们遗弃在街角。
好在暗卫君还在,他很忠诚地守在天泽消失的地方,由于他下水溜达了一圈没能找到人,这实在是下下之策,此刻见着天泽晕倒,自然是义无反顾地将人抱起来送回将军府,去请段神医,再跟将军禀报。
将军还是那张硬邦邦的脸,严肃冷酷到了极点,对暗卫的报告没有一份反应,倒是他身旁的美人舅舅在听见天泽在湖底呆了很久并且上岸就晕倒了的时候手指哆嗦了下,正在剥的橘子掉到了桌上,在安静到不行的书房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砸在人心底。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chapter 42
“怎么了?”,将军宽大粗糙的手掌覆盖住美人舅舅颤抖的手,对于他掏心掏肺来爱着的人,他总是耐心细心贴心到令人发指。
“我的家族自古以来便有个传说,”,美人舅舅——白熙依偎进将军的怀抱,这个男人坚实的怀抱总能让他感到安心,“白族的祖先是沉尸在湖底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将军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但他不打算询问,他的爱人需要的是倾听与理解,不需要疑惑,他也没有纠结于过去的无聊心思。
所谓的传说,能有几分真?
具体情况,能有几个人了解?
而他们口中虚幻缥缈的传说,此刻正在天泽的梦里重现。
冰冷的刀剑刺在肉体上的疼痛,扭曲的脸庞刻在心底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