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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华浓看在心里自是喜欢,脸上也少不得由怒转喜,起身道:“谁要你来赔罪?”
乐正华浓着一身银红色的片金襦裙,莲步乍移,裙袂乍飘,环佩铿锵!
“先用膳吧,人家饿了!”
赫连驹一挑眉毛,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乐正华浓宜嗔宜喜,在赫连驹的对面坐下!
婢女承上以酒精在红泥瓦上燃烧的烤大虾,并说道:“王爷,这是三小姐送来的,深海的大虾,这个时节很难吃得到的!”
赫连驹眯起眼睛,以银箸夹起,剥掉虾壳,送入口中,赞不绝口。
“美味!真是美味!多谢三小姐了!”
“明日就是除夕了,你给我说说,往年在宫里是怎样过年的?”
乐正华浓有心想和赫连驹重修旧好,想来她先前的那些欲擒故纵之计是错的!
如果,他是在等自己先示弱,那么,她承认自己输给他了!
那个所谓的赌约,其实自己在一开始就已输!
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性不定,笑脸之下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宫里?”赫连驹停止了咀嚼,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如此动作却是万般地令人心动,乐正华浓两手交叠于桌布之下,一颗心狂跳不已!
“无非就是祭祖典礼,然后太后和陛下举行皇家宴席,宴请皇族皇亲有及朝中重臣!再举行一些个歌舞表演之类的!”
一场愁梦酒醒时(八)
“无非就是祭祖,然后太后和陛下举行皇家宴席,宴请皇族皇亲有及朝中重臣!再举行一些个歌舞表演之类的!”
“想来还不如我家里的除夕船宴来得热闹嘛!”
乐正华浓伸出纤纤玉手,拈了一只大虾剥壳。
“船宴?”
赫连驹皱眉,他好像有听说过乐正家会在每年的除夕之夜举行船宴!
但是,所谓的船宴到底是何概念,他脑里一片空白!
“是我哥哥世袭候位以来才开始有此宴会的,就是将乐正家于今年所造的新式船只从仙人岛驶入颂城最大的港口,戌时之后将装扮过的,绵延数里的船只尽数点亮!你可以想像这个景象有多么美么?”
“为什么要花大量地财力和精力去举办这个所谓的船宴?”
赫连驹想不出所以来,难道仅仅是好心地供人观赏娱乐么,乐正夕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错了!”乐正华浓将剥好的虾肉放进赫连驹的白瓷碗里!
赫连驹看看碗里的虾肉,颇感受宠若惊,不过,他倒不拘泥,拾起那虾肉大方地送进嘴里!
强压着好奇心,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女子心计不浅,可不能主动发问。
“此举会吸引不少的达官贵人前来,明年开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涌进,乐正家富甲天下可不是靠你们皇家给的封地和俸录!”
“哦……”赫连驹脸上装作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自佩服着乐正夕!
原以为生性孤傲的她,定然不会懂得赚钱经商之道,却没想到,人家用得方法让人雅俗共赏,不禁令他佩服!
“你哦什么?你不好奇么?”乐正华浓再次拣起在只大虾开始剥壳!
“嗯,好奇,很好奇,明晚本王一定要开开眼界!”
一场愁梦酒醒时(九)
“嗯,好奇,很好奇,明晚本王一定要开开眼界!”
乐正华浓将手中的那只虾再次放进赫连驹的碗里,这一次,他忍不住推辞。
“唉,怎好如此劳烦三小姐亲自动手为本王剥虾壳呢?”
“我乐意!怎么,不可以么?”
乐正华浓那三天一个态度让赫连驹很是头疼,这位三小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呵呵,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明晚哥哥定是没得空闲的,你就和我们同船而游吧!”
乐正华浓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香帕,低着头自顾自地净手。
明明是男女之间于月上柳梢之时的相约方式,却被她以极为自然的方式说了出来!
让人不忍多想她是否还包含他意!
“那明晚就劳烦三小姐了!”
乐正华浓俏笑着起了身,对赫连驹说道:“那我先回去了,约好了姐姐们一起去探视姨娘,她病了好些日子,一直不见得有好转,明儿个是除夕了,怎么地,也要让她打起精神来才好!”
“哦,程夫人得的是风寒之病,缘何过了这些个日子还不见好转!”
心想这程家姨娘如今一定不好受,本是姐姐相邀带着两个女儿来过年,没想到这一病,连累了全家上下不说,还将错过了闻名北邺的乐正家船宴!
“如此,请三小姐替本王向程夫人问个好!”
乐正华浓点头,径自出了门,撩起撒花软帘,她忍不住回头看赫连驹!
都道敬王最懂怜香惜玉,缘何,他独独对自己少了那份心思?
他怎就不知外面雪愈下愈大,虽有丫头婆子相伴着,可她,{炫还是多希望他能说一声:“{书不如三小姐再等等,{网由本王送你过去,如何?”
可他,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仍是自顾自地低着头剥着虾,硬是不遂她的愿!
轻轻一叹之后,乐正华浓眼里带着幽幽的怨便离开了!
一场愁梦酒醒时(十)
轻轻一叹之后,乐正华浓眼里带着幽幽的怨便离开了!
赫连驹这才放下手中的虾,也为自己净了手!
示意婢女们撤下餐桌上的食物,自己也绕过前厅,进了自己的卧房!
刚刚从梅苑回来的喜悦之情已全然无影!
灯火燃起,他双手负后,临窗而立!
夜茫茫,落雪无声……
寒风临夜,这漫漫长夜,教他如何捱过?
“柔儿,几时才能与你共剪西窗,执手相看呢?”
“王爷!”隐于窗外的青城白风一跃而进。
赫连驹神色安定,拿起案上的书册,问道:“如何?”
“血娘子并不在明月岛!”
“你们确定?”
“确定!”
“明月岛上可有其他可疑迹象?血衣门里的人难道没一个见过她的真面目么?”
赫连驹放下书册,眼里闪过阴郁之色,一时间光彩无人可及,只是转眼而逝,他的脸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
“我们买通了血衣门里血娘子的护法,她说,就是她也没见过血娘子面纱之下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平常只是听得她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和无情!”
赫连驹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叩着书案,他的脑海里有着些许片断,只差那灵光一闪,却似在某个环节上出了差错,就是链接不上!
“都下去吧!”
青城白风抱拳,躬身而退,却在最后俩人相视一下,再回头。
“王爷,那护法说,其实血娘子每一个月里大部分的日子是不在岛上的,她只是隔三岔五地上岛巡视一番,便匆匆乘船赶往别处!”
“她还有一处居住点?”赫连驹反问。
“嗯,应该如此!听那护法说,六年前她是住在岛上的日子多,现如今,这六年住在岛上的日子却越来越少了!”
赫连驹点头,淡淡地说道:“这就对了!”
一场愁梦酒醒时(十一)
赫连驹点头,淡淡地说道:“这就对了!”
左手一挥,青城白风如两片树叶一般轻盈地飞出窗外!
房间里,灯火轻轻一闪,一切已是恢复如初!
第二日,候府之内张灯结彩,乐正夫人自是忙着张罗,这个年她希望全家人都过得舒心。这几日想起开春之时小女华浓即将进京完婚,心里不免惆怅!
这是她出阁之前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年了,对她的疼爱和怜惜又比寻常多增了一份!
申时,乐正太夫人带领全家祭祖谢天地。
酉时,家宴开始,举家出席。
赫连驹自是座上客,大病未愈的程姨娘面色苍白,却也由蝶衣的搀扶之下出席家宴!
赫连驹和大家寒暄过后,眼角的余光始终都在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全家都在,惟独缺人她?
她在忙什么?是为了船宴之事么?
“唉,夕儿怎还未来?”问话的是程姨娘。
太夫人和乐正夫人也环视大厅,的确不见乐正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