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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夕正眼不瞧地转身,丢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自讨没趣之后才抽出信函阅读,看完之后眯起眼睛,将信函夹于指间,以内力送还给乐正夕,双臂抱于胸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陛下只是命琉璃公子送本王进京,这具体的时间可并不曾定在明日哦。”
“那又如何?”
“唉,本王初来乍到,对颂城颇感好奇,还想多呆些时日呢!”
“刚刚王爷不是说餐风宿露的日子已经过够了,想回去京都,这下怎又出尔反尔了?”
“呵呵,哈哈……本王又改变主意了!”
赫连驹不知死活死凑近乐正夕,以手肘碰之,而乐正夕却悠然转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赫连驹:“那就依着王爷,等你玩够了再进京!”
“哥,既然不急着明日进京,那你就给他另寻住处,我可不想在府里处处遇见他!”
乐正华浓滢滢双瞳眸光闪闪,美艳绝俗,扯着乐正夕的衣袖却似个撒娇的孩子般不依不饶。
乐正夕眉眼舒展,雪花沾在他的墨发上、衣襟处……像是有微笑浮动,唇角勾勒一道漂亮的弧度,说不出来的动人优雅。
“你回府后不会碰到他的!”
“真的?”
“回府后你给我好生呆在思过堂面壁忏悔,自然不用照面!”
“哥——不要!”
“那就让太夫人来作主!”乐正夕伸手接出在他眼前飞舞的一片雪花,拈在食指尖,瞬间化为虚无,“姑姑,另外备一辆马车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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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相逢(二十三)
“那就让太夫人来作主!”乐正夕伸手接出在他眼前飞舞的一片雪花,拈在食指尖,瞬间化为虚无,“姑姑,另外备一辆马车给王爷!”
乐正夕独自转身,将这里的人都弃在身后,白衣翩然,那背影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下,在漫天的雪花之中呈现着一种难言的令人心疼的孤寂。
乐正华浓对着这背影乖乖地闭了嘴,嘟囔着:“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赫连驹怔怔地看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与漫漫冬夜相映成一片苍凉的背影让他感到疑惑:“是什么,是什么让这样顾盼神飞的少年有着这般沉重的背影?”
“无须麻烦姑姑,本王想和琉璃公子一同步行回去,”说完后水眸含春地看着乐正华浓,“不如三小姐和本王一起?”
“呸,和你一起走我怕沾了那些低俗的脂粉味儿!”乐正华浓在丢给赫连驹一个大白眼之后跨步跟上乐正夕,“哥,等等我嘛!”
人世间至美的景象不过如此,夜的苍穹笼罩着歌舞升平,世间繁景被黑夜渐渐吸纳抚平,正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时间点。
那雪花,就是时空的间隔点,在黑色的帷幄上演千姿百态,以极具优雅的姿态落下地面。
那在黑白空间并肩而行的两个几近飘逸的身影,走这寒冷的冬夜,让人心生幻觉。
——那是坠落在凡间的精灵;
——那是迷失在人间的仙影。
这种感觉生生地阻隔了赫连驹的脚步,让一世风流,放浪形骸,凡事不拒小节的敬王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无法掩饰自己对这兄妹俩的好奇,所以,他要留下来!
至于留下来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留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思考。
但是,预感告诉他,他的人生将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产生某种变化!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神经和血液都在扩张,都开始兴奋跳跃起来!
俊美的少年在雪花纷飞之中展露出张扬而又诡异的笑:“乐正夕,乐正华浓,我来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二十四)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神经和血液都在扩张,都开始兴奋跳跃起来!
俊美的少年在雪花纷飞之中展露出张扬而又诡异的笑:“乐正夕,乐正华浓,我来了!”
敬王赫连驹,当今圣上赫连睿之三弟,先皇四子,排名第八。
敬王之名可谓臭名昭著,但凡知道敬王之名的无非是从他那些风流韵事而得知,民间传言,除了正妃之位有待太后指婚,敬王已拥有妾姬无数。
更为令人瞠目的是,据说敬王府别苑筑有“男宠巢”,敬王不仅揽尽天下美色,他还好男风!
故此,乐正家心高气傲,才貌双全的三小姐自然是不肯委屈自己。
不仅仅是乐正家的三小姐不愿意,就是乐正夕也不愿意将这唯一的妹妹嫁给这个荒淫到令人发指的敬王。
然,乐正家的太夫人和夫人却不这样认为,乐正家百年家业想要永世繁荣,世代昌盛务必得和皇家联姻才好。
再说这桩婚事是太后和皇帝亲赐,自然颇受重视,敬王为人虽风流成性,好歹他深得两宫垂爱。
所以,这桩婚事是水到渠成!乐正夕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姑妄听之。
“恭迎敬王殿下!”
候府正北面的“闻莺小苑”前,灯火如昼,雪白粉墙上人影叠幢,筒瓦屋脊四角飞檐上挂着大红灯笼,苑前门前之上有兽形铜铃在雪夜里闪撞出清脆悦耳之声。
亥时三刻,雪愈来愈大,地面之上白雪映得天地一片苍芒,厚厚的积雪之上举家三百多人口跪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赫连驹龙睛凤目之中闪过一丝无奈,快步上前扶起跪于最前端朱颜鹤发的乐正老夫人:“老太君何须在这冰天雪地给本王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敬老恤下,哈哈,王爷,看来传言不实呐!”
乐正老夫人言语直率到教赫连驹一怔,随即恢复他一贯的轻佻样:“老太君,果真是慧眼呐,本王也非一无是处!”
惊闻俗客雪里来(一)
乐正老夫人言语直率到教赫连驹一怔,随即恢复他一贯的轻佻样:“老太君,果真是慧眼呐,本王也非一无是处!”
“恬不知耻!”
乐正华浓的声音不大不小,份量刚好,站在赫连驹的身后,字字清晰地贯入他的耳膜。
“死丫头,我看你嘴硬,我们等着瞧!”赫连驹佯装不曾听见,在心里暗暗嘀咕,却猛地回头对着乐正华浓抛了个媚眼,“三小姐到时自然会明白的!”
此语一语双关,既对自己所说的“也非一无是处”,亦对乐正华浓的“恬不知耻”!
全府上下几百双眼睛饶有兴趣地来回盯着乐正华浓和赫连驹,乐正华浓如玉般的小脸“蹭”一下窜上两朵飞霞,映着雪光,煞是好看。
“王爷,夜已深,闻莺小苑内一切俱已打点妥当,您请安歇!”
说话的是乐正夫人,声音温柔婉转,对着赫连驹行了裣衽之礼,笑如秋韵,美人虽迟暮,却仍可让人惊鸿一瞥。只需一眼,便可隽如铭刻,难以忘却。
“怎好如此劳烦夫人,其实本王与琉璃公子一见如故,和他共住一处便可,又何需另行拾掇住处呢?”
赫连驹果如乐正华浓所说一般,恬不知耻地冲着一直静立一侧,不曾言语的乐正夕假笑奉承!
乐正夕淡淡一颔首,冷冷而语:“微臣不敢!”
自讨没趣他早已习惯,仍是好脾气到没皮没脸,赫连驹一条猿臂伸来,差点就勾上了乐正夕的肩膀。
“王爷,请进房歇息!”
一直跟随在乐正夕身后的云姑姑不知何时已阻隔在他二人之间,乐正夕则在云姑姑和赫连驹说话间拂袖而去。
赫连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踏进“闻莺小苑”时不忘回头看着那远去的隐于夜色之中的背影,心里蓦然一动。
如天之骄子般尊贵的乐正夕缘何如此沉郁寡言,他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或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