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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出书版)第80部分(2 / 2)

皇帝面色微变,与周贵妃相视一眼,蹙眉道:“舞阳君!”

郑新道:“是。此人连续两天秘密出入舞阳君府邸,臣颇觉蹊跷。到了第三日,便趁那人又进了舞阳君府的工夫,点齐了人大举搜查,终于在舞阳君私苑小池底的山石下,搜得了一只装着砒霜的小小漆盒。只是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皇帝惊得几乎想站起来,但他只身子一动,终是无语。

郑新又道:“那一小盒砒霜藏得甚是隐秘,当时臣在舞阳君府掘地三尺,连树根都翻了过来,却是一无所获。就在臣一筹莫展之时,偶然间见到翻出来的土地上,有五六条死去不久的红白锦鲤,而私苑的小池中,亦只有寥寥数尾。臣想着,是不是池中有异物毒死了鱼,于是舀干池中之水,仔细摸索了半个时辰,才在池底的山石凹缝中查得一小盒砒霜。盒中虽然浸满了水,但经药院查证,确是砒霜无疑。”

皇帝道:“很好。那舞阳君又如何?”

郑新道:“舞阳君本来一直大骂不止,见忽然搜出了砒霜,自己也呆了。臣即刻逮捕了舞阳君母子,还有近身服侍舞阳君母子的所有侍从,将其余众人软禁府内,派人严加看管。只是一连数日,那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舞阳君府遭此大变,他再不会回来了。这都怪臣太鲁莽,请陛下降罪。”

皇帝道:“罢了,这不怪你。”

郑新道:“臣将他们母子分别软禁,先审问府中一干侍从。舞阳君的贴身侍婢甚是害怕,未待臣用刑,便全说了。她说,那个秘密出入舞阳君府邸的人是舞阳君的姘夫。”

皇帝大奇:“姘夫?!”

郑新道:“不错。舞阳君守寡多年,与此人私通,已逾五年。”

五年,那是我进宫之前的事情了,当真是漫长。从心底逸出一丝冷笑,用悠长的岁月抵受住暴雨雷霆般的冲击,用极具韧性的心力缠绕住高悬在头顶的尖刀利刃,果然是她的棋局。

皇帝道:“那姘夫究竟是何人?”

郑新道:“那人名叫奚桧,是一个年轻俊俏的方士,多年前舞阳君的丈夫病逝时,他曾来招魂,如此数次,这才……据说皇后监国时,舞阳君还曾想为他求个一官半职,不过这人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此事方才作罢。”

皇帝想了想道:“即便搜出了砒霜,即便这人与舞阳君私通,也不见得他便是杀人凶手。”

郑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颤声道:“陛下圣明。只是那侍婢所招,远不止这些。”

皇帝冷笑道:“还有什么?”

郑新道:“奚桧是一个方士。舞阳君不但命他制药献入宫中——”

“制药?”皇帝思忖片刻,“朕好像是在皇后那里见过。不过皇后也只是一笑了之,从来不服,更不会劝朕服用。”

郑新道:“陛下圣明。若只是制药献药,倒也无妨。只是那奚桧在舞阳君府大行巫祝厌胜之术,数年之间,不断诅咒贵妃与慎嫔娘娘,还有两位皇子。陆将军在前线作战时,行方术请阴兵相助,更诅咒昌平公……”

皇帝道:“且慢!她诅咒昌平公,是何时的事情?”

第十二章 刑措斯在

郑新道:“去年春天,昌平郡王在关中大捷那一阵子。”

皇帝向周贵妃冷笑道:“怨不得四弟在大捷之后行止乖戾,为了一只黄金椅与朕过不去,原来是有小人诅咒!”

舞阳君行诅咒之事或许是真的,但郑新巧妙的表达竟然能唤起皇帝内心的愧疚之情,借以弥补兄弟之间的嫌隙,当真是老奸巨猾。也罢,如此借势更坐实了舞阳君的罪名。

周贵妃微笑道:“小人作祟,防不胜防。陛下为此事日夜悬心,如今也可放心了。”皇帝连连称好。

郑新的唇边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是朝臣特有的稳重的喜悦:“因舞阳君之子吴省德和信王世子比武的事情,皇后并没有理会舞阳君,舞阳君怀恨在心,指使奚桧暗中带人伏击世子,未遂。于是又行诅咒,第二日便传出世子忤逆,在家中将信王一个怀孕的侍妾踢入水中,险些被信王废去世子之位的丑事。”

皇帝向周贵妃道:“有这等事?”

周贵妃欠身道:“是,臣妾一回宫便听说了。当时信王愤恨,还将此事闹到太后面前去了。被太后斥责了一番才罢。”

郑新又道:“还有,当时舞阳君向皇后讨要……”说着看了我一眼,“朱大人为妾,皇后没有允准,舞阳君便与奚桧诅咒朱大人。也是去年初夏时候的事情了。”

皇帝问我道:“朱大人当时可有不寻常之处么?”

我摇头道:“并没有。”忽听芳馨在我身后道:“启禀陛下,奴婢记得去年初夏,大人曾在悠然殿无故晕倒,当时还请了太医看过。自此之后,大人的身子便一直不好。”

当时晕倒,是因为我一向气血不足,又痛心红芯的背叛与她的伤势,并非诅咒之故。我一惊,轻声喝道:“不可胡言乱语!”

皇帝问道:“晕倒?怎么回事?”

我欠身道:“启禀陛下,臣女是晕倒过一次,但那是因为臣女素来体弱的缘故,未必是因舞阳君的厌胜之术。请陛下明察。”

皇帝冷笑道:“也难说不是她!郑卿接着说。”

郑新续道:“凡此种种,还有些细小恩怨,不一而足。只是那侍婢始终没有提起过小池中的砒霜和毒杀小虾儿之事。臣不得已,用了笞刑,她翻来覆去也只说以上这些事情,再没有新的供词。臣想,小虾儿若真是杀害三位公主的凶手,那此事定然部署机密,她只是个侍婢,不知道原委倒也情有可原。臣便提审了舞阳君之子吴省德。”

皇帝道:“他怎么说?”

郑新道:“吴省德得知母亲与人私通,颇为震惊。他只知母亲爱制各种丸药膏药,并不知道母亲行厌胜之术。臣不得已,也用了笞刑,然而看他的神情姿态,臣窃以为他是真不知情。臣又亲自审问舞阳君,舞阳君却甚是骄横,什么也不肯说。舞阳君是皇后的长姐,臣不敢擅自用刑,请陛下圣断。”

皇帝向周贵妃道:“爱妃怎么看?”

周贵妃淡淡道:“臣妾牵涉案中,恐出言不公允,有碍圣断。此案由郑大人和朱大人主查,且二位大人是最公正的,陛下当问二位大人才是。”

皇帝又问我:“朱大人以为呢?”

我连忙站起身道:“臣女不敢妄言。”

皇帝一挥手,掌缘削飞一封奏疏,呼啦啦扯开了落在地毯上,扑的一声如一记重锤落在我心上。皇帝冷冷道:“朕要听实情。”

见皇帝动怒,我不敢再托以虚词,定一定神,行礼道:“臣女以为,刑法酷烈,冤狱必多。且舞阳君爵位在身,又是皇后的长姐,不宜动刑威逼。”

郑新道:“若不动刑,便不能取得供词。”

我肃容道:“舞阳君虽有种种过错,但目前所有人证和物证,不足以证明是她指使奚桧毒杀小虾儿。所谓‘政宽思济猛,疑罪必从轻’'32',陛下尽可以其他罪名处置舞阳君,但杀害小虾儿和三位公主的案子,仍需详查。依下官愚见,大人当张榜通缉奚桧,尽快将他捉拿归案,与舞阳君对质,如此方能定罪。”

郑新道:“可他若隐匿起来,那便十分棘手了。”

我思忖片刻,道:“其实下官有一事不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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