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顾维麟嗤笑一声:“就是找个女人和我一块儿过日子。”
叶初阳“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身边有好多女人呢。早就说过亲啦!”
顾维麟失声大笑:“早早,不是这么回事。说了亲的那个女人是将来要和我做夫妻的。”
“夫妻?”叶初阳恍然大悟,“是不是就和母亲和父后一样?和绿桔姑姑出嫁一般?”
顾维麟怔了怔,失落的道:“差不多吧。就是那样。”
叶初阳老生老气的道:“难道你也要像绿桔姑姑一样嫁到江南去?”
顾维麟叹了口气,给他解说了一下女子嫁人和男子成亲的区别。叶初阳怔了半天,突然道:“我和母亲一个姓。皇宫是母亲出生的家。这么说,父后是入赘?”
顾维麟顿时呆住,结结巴巴:“也,也算是这样的。”
叶初阳安静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不是入赘,不用远嫁。又怎么会没了好日子?”
顾维麟不出声,良久后低声浅吟:“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叶初阳听的糊里糊涂:“顾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顾维麟淡然一笑,轻声道:“意思是,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姑娘。可惜不能娶她为妻。而且,很快,我连陪伴在她身边也不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喜欢的姑娘?这类感情对叶初阳来说太过遥远。他摇头晃脑的充大人:“过过就好了。慧成姐姐和绿桔姑姑走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母亲说,聚散本是寻常事。总有人来,总有人走。心里的难过,过一阵子就去了。”
“……总有人来,总有人走……”顾维麟含住这八个字反复低吟,气息绵长、语声婉转。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异常的气息中。叶初阳好奇的盯着他观察。
片刻后,顾维麟抬头,展颜而笑:“是啊!有来有去,有去就有来。就算天天在她眼前,她心里也没我,还在这里苦恼什么劲?算啦,算啦!”说罢,用力扯了扯领口的红巾,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凌空一挥,重新焕发出耀眼的神采:“早早殿下,我要和鞑靼人去作战,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让他们瞧瞧我大夏的军威!”
叶初阳糊涂了:“你不是要说亲么?怎么又变成和鞑靼人作战了?”
顾维麟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长辈什么的,最喜欢玩这种心眼。说是给我说亲,其实是提醒我该成家立业了。成了家就是大人,得担负起家族的担子。哪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混日子。唉!祖父这是在敲打我呢。”
叶初阳听的很认真,眼都不眨一下。顾维麟又是一阵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听得懂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叶初阳很认真的回答:“先生说了,听不懂不要紧。我可以先记下来,日后总有一天会懂的。”
顾维麟失笑:“杜悯说的?他也太望子成龙了。这么一来,你每天要记多少话?一月下来有多少?一年又有多少?快别那么累,听完就算了。”
叶初阳但笑不语。顾维麟顿时怪叫:“完了,完了!你这笑的样子,和那家伙太像了!”说完,他疑惑的盯着叶初阳又看了几眼,“难道说近朱者赤是真的?怎么你这脸都和他有三分相像了?不过嘛,也有像我的地方……”他得意的捏捏叶初阳的一双小腿,“你这小身板儿像我,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比同龄的孩子都高、腿长、结实。”
叶初阳羡慕的仰视顾维麟挺拔的身材,拍拍他胸脯上硬硬的肌肉:“真的,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矮?我长大了就是你这个样子?”
“那是!”顾维麟豪气的拍胸,“你不是有武艺师父么?咱们练武的和他们文弱书生可不一样。他们那身板,风吹吹就倒了。咱们这样的,刀枪箭雨都能走出来。”
叶初阳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杜悯、林珂、顾维麟、计都的身形,用力点头:“不错,不错。还是这样的好。”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顾茗,直接把顾茗的脸套在了杜悯脖子上,认定他长大后就是那般模样。心头万分庆幸母亲让他习武。眼神火热的瞅着顾维麟结实的大腿,心道,这就是我长大后的样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顾维麟说行动就行动,很快写了一封热血澎湃的折子递上去。申请去河北一带军中。叶明净拿到折子先是笑了笑,顾家最近的挑媳妇的风潮她也略有耳闻。然而一翻开折子,她就愣住了。
顾维麟奏折中的字迹,笔锋刚劲,锐气突显。如他的人一般,锋芒跃然纸上。这样的字,她似乎曾经见过。
命小内侍去她寝殿将挂在窗前的素白莲花灯取来。展开内里的笺纸一看。襄王有梦四个字和折子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一旁用视线扫过的冯立目露了然。心道怪不得那小子天天打扮的光鲜亮丽在面前晃悠呢,原来有这心思。
叶明净却是怔怔的看着那灯,似是痴了。冯立暗叫不好。恨不能出声提醒,却又知道越提醒越糟糕,一时间心下大急。
过了片刻,叶明净轻呼一口气,悠悠道:“他已经放下了。”
冯立大着胆子出声:“陛下,您说什么?”
叶明净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没好气的道:“朕说他已经放下了。”既然冯立愿意当间谍给计都传话,她索性就说的再清楚些:“动心容易痴心难。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不喜欢一个人也很简单。岁月流逝,再激烈的感情也会变淡。相知还需相守,方能一往而深。情,不知所起,也会不知所终。顾维麟,他已经放下了。就如往昔的表哥、凝之一样。来来去去,缘聚缘散。”
冯立听懂了。也明白了叶明净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面皮微红:“陛下,属下,属下……”
叶明净斜他一眼:“你呀!幸亏是朕的总管。若换成父皇,十个脑袋也被砍了!”
冯立面色一凛,回想一番,顿时冷汗直冒。立刻就跪下了。内侍插手皇帝后宫争宠事宜,他果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挥手:“算了,你们这个样子也是朕宠出来的。难怪懿敬太后看不惯。”她笑了笑,“朕喜欢清静,没有后宫。你在我身边这样也就算了。日后换了新帝,可不能如此。切切谨记。”
冯立大惊:“陛下青春盛年,何出此言!”
叶明净轻笑:“谁还能千年万年的活着不成?你们这些内功浑厚的,活的自然比朕长久。朕不过是将未来提前说说罢了。”
冯立抿紧了唇角,目光牢牢盯向地面。
到了中午时分,叶明净觉得有些累了,陪着叶融阳午睡。冯立又趁机溜了出来。十万火急的找到计都:“我问你,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计都放下手中的剑,摇头:“陛下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
冯立“呸”了一声:“谁让你说官样文章了。我跟你讲,今天出了一件事……”原原本本的将早上顾维麟一封折子引起的故事说了一遍。连叶明净特意向他解释的原因都分析了:“……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你听的。”
计都霎时间心花怒放,真挚的向他道谢:“谢谢你。”
冯立气的差点吐血,这人也太一根筋了吧!小心翼翼的反问:“你就没听出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计都也反问。他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陛下不在意那个顾维麟。陛下还说了,相知还需相守。现在陪着她的,不就只有他一个么?前景一片大好。
冯立恨铁不成钢,怒道:“陛下说,‘顾维麟,他已经放下了。就如往昔的表哥、凝之一样。来来去去,缘聚缘散’。这就是说,早在齐靖、薛凝之向她表示爱慕的时候,她就认定了他们的情意会随时间而褪色、消失。所以她才会对顾维麟有这样的感叹!”
计都还是不懂:“那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冯立彻底没气了,抚额哀叹:“算了,不懂就不懂吧。你这样死心眼缠着倒是正好。横竖现在运势在你这边。你坚持下去吧,别让陛下成了仙就行。”
“成仙?”计都惊讶,“怎么会?她从来不看佛经、道经的。一年到头,除了祭天祭祖,连香都不上。你说什么呢?”
这两人怎么会缠到一块儿去的?冯立开始怀疑缘分这东西说不定真的存在。就计都这思维,明摆着和陛下不在一条线上。那头人家都顿悟了,这边还在傻乎乎的往岔路上使劲。只得怜悯的提醒他:“你这么死命练武,是不是想着,再变强些,能再帮她多些?”
计都被说中心思,收起九耀剑:“她太辛苦了。”
冯立不由深深的同情他,果然谁都没有事事顺心的命。计都爱上谁不好,爱上皇帝?爱皇帝也就罢了,还爱上这么个超然冷清到快要成仙的主儿。齐靖表白的时候她多大?十五还是十六?一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感情就看的这么远了。长大了该成什么样?冯立都想哭了,陛下今天已经想到身后事了,她别是顿悟了吧。她才二十四啊,二十四!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冯立的木曜和总管之位怎么着也应该再继续三十年吧。
为什么他要操这么多的心呢?冯立叹气,劝计都:“功夫少练会儿不要紧。有时间多陪陪陛下。多听听她说话。陛下不需要天下第一的高手,她最需要的是……”说到这里,他突然怔住。
“她最需要什么?”计都紧紧追问。
冯立气的甩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自个儿琢磨吧!不过我可以肯定,现在的她需要的绝不是帮手。她是皇帝,论帮手,你就是练成天下第一也比不上陆诏!”
----------------------------------
友情推荐:书名:《家有鲜妻》作者:桂仁书号:2015193一句话简介:纨绔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按下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八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朝堂政局平稳,新政在河北、西北两地试点型进展顺利。广平九年初始,叶明净不忙着在其他布政省司推广新政,而是继续稳固那两地。兵政制度,却是开始全国推广了。
各地布政司及驻军总兵将当地的情况一一上报。各家勋贵都保举了自家的年轻人参与兵政改制。其中,武成伯府的顾维麟,就被派到河北去了。
广平女帝叶明净似乎是不紧不慢的一步步推进她的改革。广平九年的春天,她又提出了一项新举措。重新开召武举。时间和文科举一样,三年一次。今年先筹备着,明年和文科举一同开召。
新兵政的全国改革、马政的推广、武科举的再度兴盛,同时昭示着一个信息:大夏皇朝将着力发展军事力量。
一个国家强盛不强盛,看的无非也就是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其中经济是最最根本的基础。凡是经历过华夏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学生想必都在历史书上学过这句话: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第一要素。其次是军事,有钱没强兵,那就是一只任人打劫的肥羊。具体案例可以参照南宋。最后,是文化。只有繁衍出自己的文化,一个民族才有了根,有了生命力,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绵延不息。
大夏皇朝如今已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自然该发展军事。而培养军事力量虽说很费钱。可一旦用好了,扣除大笔基础建设后,只要调配得当,它和经济发展反而会相辅相成。至于文化什么的,叶明净自认在左邻右舍间大夏已经超前许多了,尤其是政治学、社会学和哲学,一枝独秀发展到都快畸形了。还不如先停一停,给各类自然科学让让道。
于是乎,除了再度召开武举外,文科举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叶明净没有动春闱的打算,她将目光投向了秋闱,也就是低一层次的举人。
举人这个身份,真正说来,其实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他和春闱高中的进士、同进士不一样。他们在身份上虽说脱离了平民,成为了‘士’。可以免除一部分田税,可以见官不跪,也有了做官的资格。然而终究因空缺官位稀少(进士、同进士们还分不过来呢),大部分都没有实权。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的门路,举人基本上也就是在家收田租过过小富居家生活,努力培养下一代继续参加科考(非得考出个进士来不可)。
叶明净看中的就是他们。这些举人,有过关的文化学识修养,大部分都很年轻。是一批潜在的资源。浪费是可耻的。叶明净认为,既然享受了免税的待遇,就该为国出力。闲在家里做地主怎么行?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些着重技术含量的官位上,如:司法系统的大理寺官员、刑部小官、通判、推官等等,财务系统的户部官员,工程系统的工部各司郎中。这些职位,她计划按照品级高低排列。分出一大批六、七、八、九品的职位。这些官位的任职者,必需进行专业技术加试,考生资格放宽至有举人功名即可。一旦通过加试,则以专业考试名次安排官职。
叶明净的打算就是:没希望考上进士的举人们,你们改行吧。别死盯着文科了。改学工科、理科、财务专业吧。大夏朝需要你们。
学会偷懒的她,只写了个大概的计划,就召集了内阁、翰林院、六部高级官员。将计划一丢,让他们自行完善。一个月后拿出成品计划书给她审核。
官员们一时间全懵了。六部尚书比较轻松。礼部、没他们什么事。兵部,则本来就和文官系统没啥关系。工部、刑部、户部,只要负责自己部门专业下的那一块就行。吏部就比较麻烦了。除六部直接领导系统外,其余全国各类大小官职它都需统计出来,分门别类。哪些是管刑侦的,哪些是管钱粮的、哪些是管河务的。这类六、七、八、九品小官们又该怎么进行专业考核,如何考核等等。繁琐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阁和翰林院的任务又不一样,他们的着眼点要放在高处,从大局全面计划这项新政。繁琐之处也挺多的。
内阁首辅大人林珂的脸色‘唰’的就白了。他和当年的方敬一样。身上兼了个吏部尚书的职位。这回完了。吏部啊!全国的六、七、八、九品官该有多少?还有内阁自己的计划书。想到这里,林珂恨不得能晕过去。他怎么就兼了个吏部尚书呢?
礼部尚书严守正的面色最愉快,几乎要幸灾乐祸了。遥想当年,从黄庸行提议过继宗嗣开始,礼部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什么立太女、选卿、选后,哪一件变故不是礼部尚书做出头椽子身先士卒?一时间,礼部成了最倒霉的衙门。现在好了,天下大定。礼部终于恢复成清闲衙门的传统了。他闲闲的在一边看热闹,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叶明净可不管那么多。官员嘛,就是得像老牛一样的使唤。他们忙的天昏地暗最好。下头的官员忙,上头的皇帝才能清闲啊!再者,一旦忙起来,也就没心思管东管西了。
这可是一项大改革,几乎可以说是颠覆了科举取士的小半壁江山。然影响也是可怕的,在士子中绝对会引起巨大争议。毕竟,此项举措一旦实施。那些于四书五经上天赋有限的学子,都会转而攻克杂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叶明净道:“朝廷缺的不是官员,是各项专业人才。西北那头牧场兴旺、羊毛纺织已逐渐成大规模之势。另外,以西域新城为中心,正逐步向外蚕食。新打下来的地方要建设吧?树要种、河要挖、战俘要管理,贸易往来要算账吧?其他地方也是一样。朕不需要书呆子。朕要的,是能做实事的人。”
她要的,是借着新土地上的新城市,实行改革后的政治体系。到时新旧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民心所向,再以新替旧,就要容易许多。林珂等人试探道:“陛下,原有六品以下官员是否不动?”
叶明净轻笑一声:“你们将各类六品以下官职的职务、职责都拟一份表上来。到时朕再和你们讨论,看哪些是必须置换的,哪些是无需挪动的。对了,旧有官员若是某项业务有专长,也可自行申请专业科考。调动专长对口官职。”
下方的朝臣几欲晕倒,这动静也太大了。于光恺出言进谏:“陛下,如此一来,举国官吏动荡,只怕会有出漏。”
叶明净微微点头:“朕知道。这事也不是一步到位的。你们先将条陈拟出来。咱们分步段进行。朕刚刚说的,只是最后全部完成时。若要开始改革,自然还是先安排试点一步步动的。”
众臣这才放下心。叶明净又强调:“动作可以慢慢来,思想却需走在前面。你们给朕呈上来的计划书,必须是完整的。”
众人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面面相觑,苦着脸告退,回去找幕僚商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都走完后,叶明净伸了个懒腰,无限愉快。这种感觉太好了!她只要出一个灵感,其余的自有一群精英去完善。她只要把握方向不出错就行。而凭着多出近两千年的作弊见识,她的方向性又不可能出错。琐事你去做,荣誉属于我。这样的皇帝当着才有滋味啊!
出了蓬莱仙岛。三三两两的大臣各自聚成小团体议论。翰林院学士柳文征快步赶上林珂,道:“蒙石,今儿这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林珂叹了口气:“我哪里知道?陛下以前也没露过口风,今儿这一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于光恺、董学成纷纷点头附和,代表内阁声辩:“陛下确实从未提及此事。”
张奉英转头,视线看住人群中的杜悯:“惜之,你在蓬莱仙岛的时间最多,可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触动了陛下?”
几个老臣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杜悯,杜悯笑了笑,道:“我只是和大殿下相处时间多,与陛下并不多见。近来也并未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那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一出?”户部尚书钱思义愤愤而言,“专业科考?我户部怎么考?难道要考打算盘不成?”
工部尚书刘潜闷声而笑。引来一众人的怒目而视。他赶紧收了笑容道:“陛下有此意图是有迹可循的。诸位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刑部尚书彭泰安问。
刘潜胸有成竹:“天机处郎中,张之航。”
张之航是谁?众人赶紧从脑袋里挖资料。挖出后,一部分人恍然醒悟。于光恺跺足而叹:“怎么把他给忘了!是了,西北牧场、毛纺加工、肉类运输、奶制品制作。哪一件没他的影子。更别说军中新添的霹雳箭、火炮。在战事中立了大功。西域新城正是因为绕着城墙的众多火炮防守,瓦剌人的数次袭击方才失败,狼狈而逃。我方捕获战俘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这里,刘潜眉开眼笑:“多些战俘好。挖河种树损耗大,缺的人多着呢。”
礼部尚书严守正装作没听见“损耗大”三个字。事实告诉我们,对待敌人就要像寒冬一般严酷。礼仪教化什么的,还是对着咱大夏子民吧。
兵部尚书唐眷书出声:“可张之航现今在琼州啊?难道是他上了什么折子?”
林珂连连摇头:“没有,老夫没见过。”想了想又补充,“除非是密折。”
柳文征问杜悯:“惜之,你怎么看?”
杜悯淡淡一笑:“陛下早就胸有丘壑。只是现在时机刚好,提出来而已。”
柳文征点头,回看众人:“老夫也是这个意思。陛下及擅忍耐。从太女时期便可看出。这项举措,应是她早就筹划好的。说不定,从破格提拔张之航起,就有这念头了。”
提拔张之航?那是什么时候?叶明净才十六岁。众人不由惊愕,神色肃然。
杜悯轻声道:“女子通常比男子更能忍耐。”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将重担转移后,几位重头朝臣很是忙活了一阵子。可忙着忙着,心下的不安就越来越重。
一项政令的颁布,最要紧的是目的明确,条例完善。女帝陛下丢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完善条例。可在完善条例之前,还有目的明确,这一最最重要的要点。
叶明净的抛下的题目格局太大,若真的实施,绝对是举国动荡。然而微妙的是,她又声明,要一步步来,分段进行。这里头的奥妙就多了。怎么分段?怎么一步步来?如何缓步施行才是最稳妥的?这些都是问题。
真要依照内阁和众大臣的想法,那是绝对不愿去动现有官员任职制度的。夏沿周习。四五百年下来的制度,本身就已经有了坚实的生命力。想要改变,哪怕是缓步而行,都是要伤筋动骨的。
所以说,弄清楚女帝陛下是偶尔心血来潮,还是真决心搞大发,亦或借此计划另有安排。那是非常有必要的。
揣摩上意虽是大罪,却也要看分什么场合。若下面的大臣没一个去琢磨皇帝在想些什么,这样的皇朝基本上也就快玩完了。
所以,叶明净的意思必须弄明白。弄明白后才能看看还有没有规劝的余地。
关系和陛下好的,这时就占便宜了。如林珂。直接就能问。关系不远不近的,则开始头疼,瞻前顾后,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而那些和叶明净私人方面不太熟的朝臣,就更头疼了。头疼该找什么时机询问才最好。同时也担心别人在他们之前打听到了内幕,到时大家的计划书一比较,就你的最无用,岂非在陛下面丢尽了脸?
于是乎,有些机灵的大臣将目光瞄上了一个人:杜悯。
这翰林院吧,是属于皇帝的秘书机构。此次的计划书他们自然也有份。可杜悯却不一样。他虽身为翰林,主要的工作却是担任大皇子殿下的老师。说不定日后还能官拜太子太傅。臣子路线和他们不同,利益上也就没有冲突。有些事托付起来就最为方便。
于是,杜悯接到了不少邀请。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臣。两句话一说,他就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温文而笑的回答:“在下定尽力而为。”
他向来把握人心极准,几年天子近臣做下来,对叶明净也有一定的了解。直接找着机会就坦言向问:“陛下,诸位大人不太明白陛下的意图,对此十分担心。陛下改任的,虽都是些低级官职,然干系却大。一旦混乱,后果不敢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道:“惜之,你以为朕的这项举措如何?是善亦或不善?”
杜悯委婉的道:“自是大善。只是,恐时机不对。如今西北初定,河北一带犹有零星战事。人头税改田地税只在两省实施见初效,还未推及其余数省。免税良田按品级限定一事,亦是刚刚施行。还有新马政、新兵政、明年的武举,众多繁杂事务。陛下,再添加此事,只怕顾及不暇。”
叶明净沉吟:“原来已有这么多事了……也好,天生是要一步步来的,其它诸地就暂时先不动。同样只在河北、西北两地实施。参加考试的举子则不限籍贯,凡我大夏人即可。各位臣子的计划书还是要写的。范围限定在河北、西北两地就是。”
杜悯得到准信,应诺退下了。
此项更改,叶明净于第二日就昭告了内阁。林珂最近事多,只让下头的官员,以及几个幕僚先排出六至九品各类官职。还没来得及具体过问。就被得知叶明净修改了提案。他自是高兴的,等得知是杜悯的功劳后,脸上带出感叹,对着内阁另三位同僚道:“后生可畏。惜之若不是身体不好。将来的首辅之位,必是他无疑。”
张奉英等三人无不赞同。内阁大学士,隐形意义上的丞相。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并不是说你的学问、能力就最好。而是你必须和皇帝很贴心,得到她的信任。从这件事来看,杜悯不但只短短几年就把握准了叶明净的性格,劝得她修改了主意。同时还很会做人,为众多重臣解忧,事后谁不卖他这一份人情?一举两得。果然不得了。
“又是河北、西北两处。”于光恺思忖道,“陛下所有的新政都是捡的这两块地方开始。林公,你看……”
林珂道:“这两处,西北有顾朗,河北有孙承和。两支大军压着,原本的官员因为战事去之八九。这两块地方的政务,相当于一张白纸,陛下再怎么书写,也出不了乱子。自是挑这里了。再者,老夫琢磨着,陛下大约是想来个对照。自从西北、河北废除人头税,只收取田地税后。往那两地迁徙定居的百姓一年比一年多。现在看着不显眼,再来个五六年,南北百姓的日子就可明显分出高下了。”
“不错。”董学成很快举一反三,“等这回陛下的专业科考事项一出,总有一些举人会不嫌西、河两地贫苦,考过来做官。五六年之后,也必将成气候。”
“哎呀!”于光恺惊呼一声,“这倒提醒我了。得加上一项。凡专业科考入西、河两地为官的,三年任满后不得调去他省。不然,人人拿其当跳板,可不得了。”
张奉英道:“也不能一辈子都在那儿吧。总得拟出个期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点头赞同,四人便接着商议起来。
类似的情景,翰林院、六部衙门都在上演。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汇集到叶明净案桌上的十几本计划书,居然方方面面都完善了不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岔子。
叶明净很高兴:“一项政令还不好,还得看他具体实施的效果。实践是检验它的最好办法。就这么办吧,今年将政令宣告下去,明年开始加专业科考。只要有举人功名的,皆可参加。官职空缺就是西北、河北两地的那些。”她想了想,又道:“将文武科考、专业科考时间都错开。科考最先、武举之后,专业加考最末。秀才,只能参加武举。举人,则三项都可参加。”
武举,在这个时空,是李若棠先弄出来的(文科举的诞生依旧在隋炀帝那里)。她在最初即规定了,不管文举人还是武举人,秀才身份都是最基本的敲门砖。李若棠认为有了秀才身份就是高中毕业。文举人是文科大学生。武举人是军校大学生。文科大学生(文举人)可以继续考‘公务员’(进士)。武举人就不需要了。军校大学生毕业了,当然得进军队深造。进了军队才能见真章。故而,周朝与夏朝都是没有武进士的。而这样一来,武举的规模就和文举的院试不一样了。武举院试不可在当地籍贯考。必需来长安城。
故叶明净有此一说。她希望不拘一格,找出几个全面发展的人才最好。
陛下轻飘飘一句话。下面的人就得跟着忙,排日子、排人手、排地方。事务繁多。
在这一大堆事务中,还有一件重中之重的。那就是大皇子叶初阳殿下的三位老师人选,和两个伴读人选。
朝臣们关注三位老师的名额,虽然谁都知道已经只剩俩儿了。勋贵们关注伴读名额。目前看来,似乎也是有人插队,顾朗的小儿子目前可是和大皇子殿下住一块的。
叶明净本人对此事当然也很重视。老师的人选很好办。叶初阳才六岁,目前主要是基础教育。便在翰林院里挑了两个,一个是善文史的何修元,一个是善算数的冯之宽。再加一个主力人员杜悯,三人就齐全了。
伴读人选比较麻烦。叶明净选来选去。选了薛凝之的嫡长子薛征和王安园的侄子王恪。选薛征的原因是因为他聪明、稳重。选王恪的原因恰恰相反。王恪读书平常,可性格开朗。就连长相也是喜气洋洋,脸圆圆的像个大苹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位曾经的伴读如今只有薛凝之的儿子入选,对此现象另外三人倒没什么感觉。齐靖自家知自家事,他家的嫡子被惯的太宝贝,受不得委屈。还是别去的好。江涵就更没意见了。他家儿子去年才生,路还走不稳呢。孙承和嫡子倒是有两个,可惜年龄差的多了些。而且这两位也是调皮起来能翻天的主儿,若是常伴叶初阳身边,只怕真能将屋顶给揭了。
叶明净如今常住西苑。叶初阳的上书房自然也就设在了西苑。西苑不比皇宫,离城里的来去距离有些远。薛征今年七岁,王恪六岁。都是小孩子,若这么天天往来,只怕天还黑着就得出门了。叶明净便下旨,赐他们也住在西苑。还特别恩准,可以带两个自家的下人进来服侍。
事情定下来后,薛、王两家人各自准备不提。蓬莱仙岛中,有一个人的处境开始尴尬起来。便是今年同样六岁的顾茗。
顾茗住在蓬莱仙岛,晚上还和叶初阳、叶融阳睡一个房间。白天,杜悯讲课时他在一旁听,功课也是和叶初阳一般的做。除了叶初阳习武他不跟着,学业方面基本一样。
选伴读的消息一传出,别说朝臣们以为顾茗会占一个名额,就是他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结果最后的定局全然相反,顾茗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他魂不守舍了几天,叶初阳终于发现了。问他怎么了。顾茗到底才六岁,心里的委屈无处可诉,吞吞吐吐的就说了。
叶初阳灿烂一笑:“这是什么大事?走,我们去问问母亲。为什么没选你。”
顾茗大惊失色:“殿下,万万不可!”
------------------------------------
修改,我忘记王安园没有六岁大小的嫡子了,改成侄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奇道:“为何不可?”
顾茗缩了一下,细声道:“陛下如此安排,定有她的道理。我,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想明白就没事了。”
叶初阳越发奇了:“你都想了几天了还没想明白。可见再想下去也是不明白的。何况我也有些不懂,不如去问了母亲直接求来答案的好。你忘了,先生教过我们,不懂就要问。如今不问母亲却去问谁?”
顾茗急的都快冒汗了。殿下,那是您的亲娘,您去问话自是百无禁忌。可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大臣的次子。陛下对叶初阳有问必答,不代表对他也一样。这要惹恼了,可怎么好?
也许所有寄人篱下的孩子都生性敏感,顾茗死活不愿去,并努力打消叶初阳的念头。可叶初阳是谁?大夏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人。叶明净虽不溺爱他,但对于有问必答这一项,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只有知道孩子在想什么,才能更好的辅助他的成长。故而她向来鼓励叶初阳有疑惑就问。
所以若单单是顾茗一个人疑惑也就算了。可现在叶初阳通过被提醒,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这问题便算是替他自己问的。当下就风风火火的跑去叶明净的书房。顾茗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跑了过去。
叶明净正在书房看铜匦中积压下来的密信。忽的就见大儿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小步疾跑的内侍,愁眉苦脸、战战兢兢的禀报:“陛下,大皇子殿下求见。”
叶明净“噗”的笑出了声:“早早,你也太性急了。”不在意的挥手让小内侍退下,“又有什么事了?”
叶初阳冲到叶明净身边,草草行了礼,脆生问道:“母亲,我的伴读里,为什么没有阿茗?”
叶明净讶异的挑眉:“你想要茗儿做伴读?”平时也没见着他多喜欢顾茗啊?
叶初阳的嗓门很大,刚好被气喘吁吁赶到的顾茗听见。于是他原本就因剧烈运动泛红的双颊越发嫣红了。
叶明净笑着招招手,示意顾茗过来:“快过来,瞧着一头的汗。”从怀里取了手绢替他擦了擦,转头质怪儿子,“既是同伴,怎能不顾茗儿的身体,自个儿跑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我忘了。母亲,阿茗如今和我住在一块儿,一同吃住、一同上学。却不是伴读,日后薛征和王恪来了,他岂不尴尬?”
叶明净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不顾人的性子,又和皮猴儿似的。茗儿当了你的伴读,还不得累死。朕瞧着,还是暖暖和茗儿处的好。你当哥哥的就发扬发扬风格,把茗儿留给暖暖可好?”
叶初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问题,没问题!就留给暖暖。”
问题得到解决,叶初阳便又坐不住了,在书房蹦跶了几分钟,嚷嚷着要去外头练拳:“……师父还等着我呢!”
叶明净笑道:“那就快去吧。”拉住顾茗,“你别跟着他跑,坐下定定神再走,小心凉风岔了气。”
“对对!”叶初阳看看顾茗软软的小身板,叹了口气:“你还是歇会儿再走吧,我先去了。”又如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眨眼就没影儿了。
叶明净笑着摇了摇头,吩咐稻香去端些热奶浆来给顾茗喝。亲眼瞧着他喝了半盏奶浆、吃了两块果仁糕,小脸恢复了正常的红润,才道:“茗儿,你身子比常人弱。早早那般的孩子,三顿饭、一餐点心,便足以应付一天的消耗。可你不一样。你脾胃弱,每餐饭的食量只有他的一半,每隔一个半时辰就要进食少许点心。油腻肉食你克化不动,就得变着法儿的从五谷杂粮中补食元气。还有各类坚果、豆类、奶类浆饮。每日的食谱都是苗御医精心配制。虽说繁琐了些,对你的身体却是有大好处。只这样一来,你的日常活动作息时间就比别的孩子少了许多。你可明白这里头的差别?”
顾茗垂下头:“茗儿明白。”
叶明净又道:“跟着早早跑来跑去,很累吧?”
顾茗抬眼,一脸羞愧:“陛下,是茗儿不懂事,辜负了您的期望。”
叶明净叹了口气,远离父母、寄人篱下、还体弱易病。这样的孩子,难怪心思早熟。摸了摸他的脑袋:“茗儿,素日里,你也是和暖暖在一起的时间多,是不是?”
“是。”顾茗低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对了。”叶明净叹道,“你想想,若你成了早早的伴读。却又和暖暖相处时间较多。现在是没什么。再过三四年后呢?你让早早如何想?自己的伴读反而和弟弟较亲密?若是紧跟早早吧,你的身体又吃不消。你细想想,可是这么个道理?”
顾茗静静思索,良久后迟疑的问:“陛下是要茗儿做二殿下的伴读吗?”
叶明净轻笑:“茗儿,你今年就要在上书房正式上课。暖暖入学,却最少还有三年,课业如何等得?伴读,也就是个名声。你父亲并不是朕的伴读,朕待他可有一丝不如孙将军的?”
顾茗的小脸又红了:“陛下,是顾茗愚钝。”
叶明净揉了揉他的头顶:“好啦,你只是年纪小,一时间没想到罢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去和暖暖玩会儿吧。”
顾茗红着脸点头,去了游戏房。叶融阳正坐在铺了短毛地毯的地上钻小帐篷玩,见他来了,高兴的奶声奶气娇呼:“茗哥哥!”抓起地上五颜六色的大积木给他,“盖,盖房子……”
顾茗接过积木,顺势坐到地上,和他一同堆积木。说实在的,相对说风就是雨、早慧跳脱的叶初阳,他确实觉着和叶融阳在一起心绪上更为舒坦。
这样,也不错。
*****************
薛征和王恪两位小朋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分别坐着宫中的马车,带着两个家仆住进了皇家西苑。
关于这两人的住处,叶明净很是筹谋了一番。住在蓬莱仙岛显然不可能。好在薛太后早就表示,薛征不用另外安排住处,直接入住她的凤凰台。剩下的王恪,叶明净也就只能不厚此薄彼的安排进了姚太后的绿柳拂春。姚太后对此也很满意。萧家姐弟走后,萧宝成在国子监待的时间越发多了。他为人老成、早出晚归。需要姚太后照顾的地方少之又少。姚太后早就觉得孤单了。现在来了个如年画上胖娃娃一般讨喜的王恪,喜的她连声称好。
两位太后的态度,让叶明净羞愧了几秒钟。她生怕祖母辈溺爱孙辈,叶初阳和叶融阳两个,近几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她圈在身边。两位太后没了含饴弄孙的乐趣,自然也就孤寂的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算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叶明净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视若无睹的瞅着俩小孩被打包分送给了俩位太后。
之后便是上了轨道的上书房课程。每日上午读书,下午习字、完成布置的课业。黄昏时分练习骑射。每旬一次休沐回家。这是薛征和王恪的作息表。叶初阳比他们辛苦。他早晨多了扎马步站桩、练拳这一项。这项练习虽然要早起,但他很喜欢。因为一同晨练的,除了他和师父计都外,还有母亲大人。这点另他很兴奋。三位老师布置的课业则需在下午提前完成。因为他要先行去马场接受计都的单独训练,之后才是和薛、王两人一同学习骑射。傍晚时分,是他和叶融阳一起与叶明净的亲子时间。叶明净会带着姚善予和他们一起聊聊天、说说一天的见闻。
而顾茗,和他们又不一样。他依旧住在蓬莱仙岛,和两个皇子睡一个房间。他气血不足,睡眠需要的多,一般情形下,叶初阳完成晨练,他刚好起床。一起吃了早饭后就可以去上学了。下午时分,他的时间最多。因为体弱,还不能学习骑射。只需慢跑几圈,打打最基础的‘八禽戏’运动一下身体。之后便有大把的时间。通常他会回到蓬莱仙岛,或是自行看书,或是和叶融阳玩游戏。叶明净一家人的亲子时间,也会带上他。不过他说话较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倾听叶初阳的滔滔不绝。
生活一旦上了正轨,时间就过得快了起来。一转眼,三年过去。叶明净的‘论级免田税’制度,终于推行了下去。从一等王爵至末等轻骑尉,一品大员至有功名无职务的举人。免税田地都规定了数量,不再是有多少免多少。这项政令实施的虽然慢了些,倒也在边关战事的高压之下逐步完成了。反弹虽有,却因为西北之地这三年来又大败瓦剌数次,侵占了不少新地盘而有缓和。
新土地即意味着新资源和新利益。对那些被‘论级免田税’制触动利益的权贵们。叶明净给了他们西北牧场和羊毛加工作坊作为补偿。战俘奴隶的雇佣也有优惠。两下一冲销,激起的矛盾也就没那么尖锐了。总算磕磕碰碰的完成了税务改革。
免税田地得到了抑制,剩下工作就是废人头税改田地税。这项新政,在西北、河北两地施行了四五年,效果显著。大批劳动力云集西、河两地。中原、江南的劳动力逐年减少。那些大地主便想尽办法圈住佃农。一时间,好多冤案发生。
这个时候,就要看当地官吏的能力了。叶明净几年前布下的人才网,终于可初见成效。黄陌被调去了湖广,陆诏依旧在江南,许儒在江西,马致中去了川蜀。这些人官职不高,接触却广。可作为她的一双眼睛。再加以风楼传送的消息。叶明净手头的资料充足,对各地的调控也就游刃有余。
广平十年开设的武举,选出了一批军中新生力,全部投入西、河两地。包括新兵政后纳入军中的征兵。这些新兵轮流上边疆接受战火洗礼。用瓦剌、鞑靼人来磨砺军中利剑。
到得广平十二年,叶融阳进上书房读书之时,天下大势已然成型。瓦剌步步缩退,已经重新分为部落制。鞑靼王米利达一边和大夏在边境不时小打小闹,一边写了国书来,要求友好合作,开放通商。
“他这是眼馋我们重新控制了丝绸之路。”叶明净没有被好形势弄花眼,一针见血的道:“通商朕不反对。可怎么个通商法,却是要好好讨论讨论的。”她依稀记得在国家贸易中,有什么贸易顺差、逆差之类的东西。总之很重要。可惜她对金融不在行,上辈子就学的不怎么样。
好在三年前开始的专业科考给她提供了些人才。其中就有对金融较为敏感的。叶明净将问题丢给了他们,命他们写了条陈上来。
就在天下大势平稳之时。叶明净的后院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今年九岁了。因长年练武。个头倒是和十一岁的孩子差不多,身体也结实。精力旺盛的孩子,都喜欢四处乱跑。他开始嫌整天闷在西苑和皇宫没意思了。
说白了,就是人大了,心野了。想要上街玩。
“母亲,我要上街玩。”和小时候一样,叶初阳一旦有要求,就直接向叶明净提了出来。
叶明净道:“好。等朕忙过这两天,带你去街上逛逛。”
她之前也带叶初阳微服上街玩过几次,听了他的话,并不怎么在意。
“不。母亲,不是那么回事。”叶初阳用力声明,“阿征和阿恪每隔十天就能上一次街。我一个月都出不了西苑一次。这不公平。”
叶明净这回明白了。感情是孩子大了,不耐烦被关在家里了。她毕竟有上一辈子的影响,觉着孩子的要求很合理。想了想,道:“也好。这样吧。若你每旬的课业都完成的很好。休沐日也可以上街玩耍。只是要带上护卫和老师。嗯……上书房的三位先生和计都都可以,让他们自行排表,轮流带你去。”
叶初阳雀跃欢呼,又提出进一步要求:“母亲,阿征、阿恪、阿茗和暖暖可不可以一起去?”
叶明净笑道:“别人家的孩子,朕可管不着。暖暖可以和你一起去。但是你必须照顾好他。若是出了岔子,则三个月内都不可外出。茗儿么?他的父母将他交给朕代管,朕也能做主。他也和你同去。薛征和王恪,自有他们的父母做主。你别来问朕,朕可不担那干系。”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得了圣令,欣喜若狂。因今天正好是休沐,上书房没人,他嫌弃车辇慢,便撒开两条长腿,狂风一样的在西苑窜来窜去到处找。半大的孩子跑起来不吃力,尤其是叶初阳这样长年练武的。只是苦了身后跟着的一堆内侍、宫女。一边小步疾跑,一边还得拿好了手上的东西。话说这三年来,人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皇长子殿下身边当差,脚力好事第一要素。
一路跑一路问,叶初阳在梅花林找到了顾茗和叶融阳。现在是秋天,还不到梅花盛开的季节,满枝绿叶。顾茗拿着书坐在树下翻看,叶融阳拿着一柄通体碧绿的笛子断断续续的吹着。草地上铺了毯子,放着茶水点心。侍卫和宫女太监都站在远远的地方伺候。
就知道这两人会在一块儿!叶初阳翻了个白眼。他也曾有心当个好大哥,天天带着小弟玩儿。可惜暖暖的兴趣和他南辕北辙,竟然喜欢琴、萧、笛子这些乐器。他就不懂了,这些呜呜哇哇的鬼哭狼嚎有什么意思?亏得顾茗还有耐心在一边看书,也不嫌吵的慌。
“暖暖,阿茗!”他带着好心情,兴匆匆边跑边叫:“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顾茗抬头,羡慕的瞧着他。这般边跑边中气十足的叫喊,只有身体健康的人能做到。他就不行。放下书本,到了一杯温水。
叶融阳放下笛子迎上他:“大哥,是什么好消息?”
叶初阳喘了两口气,一口气喝掉顾茗递过来的水,再接过宫女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母亲同意我们去街上玩了!再等十天,下个休沐日,咱们就能逛长安城啦!”
“真的!”叶融阳惊喜的欢呼,“母亲真的答应了?”
“我骗你干什么?”叶初阳洋洋得意的拍胸脯,“你大哥我出马,什么事办不成?往后休沐日,咱们再也不用看着阿征和阿恪那两小子得意了。不就是回家么?他们也就只能坐着车在街上走一圈。母亲可是说了,我们可以在街上玩一天的!”
“啊——!”叶融阳兴奋的双颊通红,“我们都能去吗?”
叶初阳像个英雄一样接受弟弟的崇拜:“当然,你年纪小,可是我特意向母亲求了来的。我得好好看着你才行。”
叶融阳满心欢喜,连声答应:“大哥,我一定紧跟着你。不走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顿觉面子十足,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还想再表功两句,顾茗出声了:“早早殿下,陛下可提什么要求了吗?”
叶初阳顿时脸僵了下,叹气:“阿茗你说对了。母亲说,必需我十天中的课业要完成的优秀,而且,还得照顾好你和暖暖。若是弄丢了你们或者出了意外,就得连接三个月不能上街。”
叶融阳长大了嘴:“啊——,原来大哥要这么辛苦!”
顾茗又冷静的道:“只我们三人吗?随从人员呢?”
叶初阳道:“侍卫什么的,母亲会安排。主要是必须有一位先生带着我们。上书房的三位大人和我的武艺师父,四人轮班。我们上街后得听他们的,不可自作主张。”
顾茗点点头,又问:“就我们三个吗?薛征和王恪呢,他们是你的伴读,去不去?”
叶初阳摇摇头:“母亲说,伴读只需陪我读书。外出玩乐不包括在内。出外上街是要担干系的,她不管这事。由他们自家的父母做主。母亲只管我和暖暖。你,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由她代管,她也能做主。”
顾茗沉吟片刻:“阿征和阿恪明天回来,知道咱们都能去,他们去不了。只怕会没意思。”
叶初阳不在意的挥手:“这有什么?让他们回去求求自家爹娘就行了。到时候就在街上碰头汇合。”
顾茗嘴唇微动了动:“只怕他们父母不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叶初阳奇了。叶融阳也奇了:“对啊,为什么不答应?”
顾茗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人家哪里放心就这么让几个孩子跟着先生上街玩去的?陛下答应了才是件奇怪的事好吧?看着这兄弟俩相似的两双大眼睛露出同样的疑问,他无语了:“我,我也就是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老声老气的拍拍他的肩:“你就是想的太多。御医都说了,让你少思少虑。身体才能养得好。”
叶融阳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道:“可是茗哥哥做事考虑周全啊,母亲都夸他心细的。”
“切——”叶初阳用力一挥胳膊,“事事想的面面俱到,那样还不累死了?只要抓住要点就行。你们瞧我,哪件事是没办成过的?”
“是吗?”叶融阳糊涂了,“那是该想多些,还是想少些?”
顾茗温声道:“暖暖殿下。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我身体不好,若事出意外则无法补救,故而要考虑周全。早早殿下能力出众,眼疾手速。自不用考虑太多,只着眼重点便可。”
叶融阳明白了,又问:“那我呢?我该学大哥还是学茗哥哥?”
叶初阳哈哈大笑:“暖暖,你什么都不用想。跟着大哥就行。要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替你办到了!”
叶融阳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比如他还没想到要上街去玩呢,大哥就已经征求到母亲允许了。还有很多的事也是这样,在他还没想到间,大哥就办成了。遂拍手笑道:“是了,那我就跟着大哥。”
叶初阳瞧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和崇拜的眼神,心头豪气顿生:“放心,跟着我。什么好玩的都少不了你!来,咱们讨论讨论,下回休沐该去哪儿。长安城好玩的地方多了……”
*******************
孩子们在那头商议着。叶明净这里,也在做着准备。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她单独召了冯立和计都在书房,将事情说了一遍:“……侍卫是要派的,那是明面上的。早早那孩子,你们也知道。性子跳脱的很。两条腿窜的比兔子还快。只怕到了市井集市侍卫就看不及了。”
计都想了想,道:“若是属下跟着去,不会有事。换成何大人和冯大人就难说了。最麻烦的是杜大人,他身体不好。只怕看不住早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道:“杜悯是非去不可的。你们四人,各有所长,对市井中的见解不同。早早只有在你们四人的轮换间,才能见到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感受。再者,何修元和冯之宽两人,很有可能会因为怕但干系,拘着孩子只在店中坐坐,不敢任其上街。杜悯却不会。而且,对于民生民情的阐述,这两人会粉饰太平。杜悯也不会。只有这般比较了,早早才会知道,先生也是人,先生说的话,也是要分场合才能相信的。书本中的道理,不一定就正确。所以,杜悯是一定要去的。”
冯立出声:“既然如此,就只能多安排些暗卫了。混在宫女内侍里头。”
计都补充:“还有车夫,找两个好手做他们的车夫,事先定好了,一人负责一个。一旦有突发情况就传消息给风楼。”
叶明净点头:“这样很好。两个车夫就一人盯住暖暖,一人盯住顾茗。早早嘛……冯立找个内侍跟着他吧。这小子如今是没了缰绳的马驹,不撒开蹄子跑简直就不可能。”
计都又道:“十日后的第一次出门,就让属下先去吧。”
叶明净思索一会儿:“也好。第一次合该他们最兴奋,就你先去。顺便,也给杜悯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第二日,休沐结束。上书房恢复正常上课。薛征和王恪于课间休息的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羡慕的神色。王恪嚷嚷着,他今晚就要家仆送信回去,他也要一同上街玩。薛征想的远些,语气有些沮丧:“母亲不会答应的。”
叶初阳大奇:“你也这么说?昨儿阿茗也是这么说的。这就奇了,为什么不答应?”
王恪撇撇嘴:“怕出危险呗!”
叶初阳哈哈一笑:“那么多侍卫跟着,怎么会出危险?若是上个街都有危险,长安城的街上早就没人了!”
薛征叹了口气:“我们年幼,和成人不同。家里人总是更担心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恪想起了他家的情况,顿时了然:“是了,你父亲不在。你娘自是要加倍小心你的。晋候是你的伯父,终是隔了一层,亦不好做这主。”
叶初阳混不在意:“伯父不好做主,你母亲不是在么?去求求她就可以了。”
薛征的脸顿时僵了。他家能做主的是男人,不是女人。这叫他怎么和叶初阳解释?一边的顾茗轻咳一声,替他解围:“大殿下,各家父母有各家的思量。陛下可以调动宫中侍卫护卫殿下的安全。阿征和阿恪家哪里来的侍卫?”
叶初阳恍然大悟:“是这样啊!那就找些会武艺的家丁好了。”
薛征脸色恢复正常,感激的看了顾茗一眼,道:“穷文富武,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好手,哪里这么容易找。我去信家去问问。若母亲同意,便和殿下一同去。若不同意,也只得罢了。”
话题遂告一段落。
另一边,杜、何、冯三人也被叶明净当面告知了这个消息。杜悯不说话,何修元与冯之宽本能的就开始反对。滔滔不绝的阐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叶明净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完,展颜一笑:“你们不愿意么?也罢。惜之是同意的吧。还有早早的武艺师父也无异议。既如此,就只让他们俩带孩子们去。两位爱卿就无需参与此事了。”
---------------------------------------
王恪已经改成了王安园的侄子。见前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身为皇子的老师,无形中就绑上了未来的站队。叶初阳是皇长子,他的前途无疑是光明的。说不定还是最好的。作为他的老师,日后的仕途自然也是前景一派大好。然就算是一派大好,里面也有个亲疏远近的问题。君不见广平女帝的三位老师,廖其珍还官至太傅呢,实际情形如何?还不是一直在内阁当摆设。又比如张奉英,三人之中他最得承庆帝重用。轮到广平女帝时期呢?还不是排在林珂后面。
所以说,就算是皇储的老师,那也不是一视同仁的。存在着竞争。竞争的关键,就是和皇储的亲密度。叶初阳虽然现在还不是皇储,但可能性极大。放弃和他亲近的机会,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最好的亲密关系,自然是从小培养,日久情深。叶初阳今年九岁,正是爱玩的时候。每月三次的外出游玩正是最好的增加亲密度时机。若是大家都没这机会也就罢了。可一旦有人参与,有人不参与。里头的区别就出来了。
不用说,那月月跟着出门的,定是被大皇子殿下爱在了心坎里。那从不陪同的,便会渐渐疏远。如此利害摆在眼前,何修元与冯之宽顿时沉默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叶明净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两人。无欲才能则刚。这两位还差的远呢。
片刻后,何修元清了清嗓子,第一个改口:“陛下圣明,两位殿下从小长在宫廷,不知民生百态。确需酌情了解一二。”
叶明净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台阶:“何卿说的很是。朕也是想到这点,方才应允早早。”
冯之宽一见只剩他了,赶紧也改口:“陛下。两位殿下外出体察民情是好事。臣等只是担心安全。毕竟殿下年幼,乍逢市井百姓,只怕会受到冲撞。”
叶明净也笑着给了他台阶:“无妨。朕安排了足够的侍卫。还有你们陪着,冯卿只管教导他们,不可任其生事就是。”
杜悯见大势已定,方淡笑开口:“陛下,是否从下一次休沐日开始,就如此安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道:“不错。下个休沐日是他们第一次出门,定然兴奋非常。朕想着,还是让早早的武艺师父先带着为佳。爱卿三人便接在后面,排出个顺序吧。”
杜悯好风度的看向那两位:“何大人,冯大人,你们看呢?”
何修元这回机灵了,拱手对着叶明净:“还请陛下看着吩咐。”这话一说,冯之宽也只能附和。
叶明净点点头:“那就朕来安排了。何爱卿就排在第二,惜之排第三,冯卿排第四。之后便再轮到计护卫。诸卿看着可好?”
三人自然连声说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接下来的十天,叶初阳进入了一个狂热的阶段,学习劲头高涨,力求将课业做到最好。他原本就聪明,近几年性子也定了不少。一旦专注认真起来,效率立时拔高一截儿。书本倒背如流、字迹清晰有力,拳法一招不乱。惹得在一边扎马步的叶融阳看的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着,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叶初阳将亮闪闪的成绩送到叶明净案桌,给她检查。叶明净笑眯眯的翻了一遍:“很好。早早是下了功夫的。今晚早些睡,明日辰末出发。穿什么带什么,可得自个儿准备好。”
叶初阳兴奋的欢呼:“没问题!”呼啦啦一阵风的飞奔了出去。
当天晚上,蓬莱仙岛的三个孩子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另两位回到家中的伴读,则是沮丧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灿灿的太阳跃出水平面,休沐日到了。叶初阳早早的起了床,晨练的时候便开始心不在焉,腿脚伸的位置欠缺,呼吸节奏乱了许多。时不时的就要看看天色。叶融阳倒是一如既往,认认真真的做完自己的一套动作,并劝他:“大哥,时候还早呢,不用急。”
叶初阳偷眼瞧了瞧叶明净,叶明净眼神一睨,对上他嫣然一笑。他头皮一紧,赶紧收敛心神,摆正位置。计都摇摇头,知道他现在难收心,也不苛责。只指导了叶融阳几句。
四人晨练完毕。叶初阳又冲进房间拖出刚穿好衣服的顾茗。匆匆坐着车辇去给两宫太后请安,三口两口解决掉早餐。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座钟,恨不得拨着指针到辰末。
好容易到了时间,两辆双马四轮马车浩浩荡荡的驶出西苑,马车周围是一水的骑马家将。大夏朝新马政实施后的效果,可见一斑。
马车刚驶出西苑,叶初阳就在车厢里嚷嚷开了:“师父,我们先去哪里?”
计都反问:“殿下想去哪里?”
叶初阳三人昨天晚上着实认真的准备过了,借了长安城堪舆图研究了一个时辰。此时便迫不及待的道:“听说外城的东、西两市是商贾云集的地方,还有不少西域商人开的铺子。咱们就去那儿去看看吧。”
计都顿时觉着好笑:“东、西两市都要去?只一个东市,你一天时间都看不完!再想仔细些。”
叶初阳略有失望,不过很快就没影了。和顾茗、叶融阳一起商量起该去哪边。
顾茗给他出主意:“你是想买东西、还是想玩、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立刻醒悟,追问计都:“师父,长安城里哪儿最热闹?好玩的最多?”
计都因为职业关系,对长安城还是很熟的,当下道:“若论热闹,在东市偏南一片儿倒是有常年摆摊儿杂耍卖艺的。再往里头去,至坊间内,则有戏院、茶楼、棋社、酒楼、歌舞坊等等热闹的地方。”
叶融阳听的心驰神往,拉着叶初阳的袖子哀求:“大哥,我们去看杂耍吧。”
叶初阳和他想的差不多,安排下一天的行程:“行,就去看杂耍。中午去酒楼吃饭。下午再逛集市。”
马车便踢踢踏踏的驶进了热闹的东市,商家店铺已经都开了门。客人往来不绝,有批发的、零售的、还有转手倒卖的。各式各样。计都揭了窗帘一一指给他们看:“这边的店面都是经营布匹的,大夏的绫罗绸缎,西域商人尤为喜爱。这里和隔壁的瓷器商铺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然后叶初阳三个就真的看见了不少高鼻深目,发色有棕有红的西域人。惊叹连连。问道:“还有毛纺品呢?我听杜先生说,大夏的毛纺品如今也卖得不错。西域商人也很喜欢我们的毛线。
计都道:“毛纺品是直接从西域新城那边走的。胡商不在这里进货。”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继续往前走,计都又介绍:“前头就是摆杂戏的,这片场地大的很,外围是各色酒楼。穿过这里,是卖珠宝和香料的商街,大多是西域商人的货。有好些店就直接是胡商开的。时常会有新鲜货色。”
说话间,马车在一间装修雅致的酒楼前停了下来。他们一行人将马车寄放在酒楼后院。轻装上阵,去看热闹了。
东市的这片地方,酒楼茶楼林立。本就是因着商铺众多而衍生出来的饮食行业,主要的客源就是东市中的各类顾客。能来东市买货的,都还有些身家。吃食上自不会亏待了自己。再者,谈生意很多时候都要在酒桌上谈,古今相同。故而,这里就发展出了繁华的衍生产业。唱小曲的、玩杂耍的、摆弄乐器的、跳舞的,各类都有。各大酒楼也都有长期的合作艺人,在其大堂舞台轮番表演。同时,也提供进包间单独为客人表演的服务。另有一些不入流的,就在空地处摆了摊子卖艺。一样有观众。那些小饭馆的客人们,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按照叶初阳一行人今天的装扮,应该是去酒楼包间的身份。可惜叶初阳三个是小孩子。他们更喜欢大街上的热闹。三人手拉着手硬是从头到尾,一个摊子不落的看了下来。见着喜欢的,就取了铜钱打赏。玩的不亦乐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见状,示意两个内侍和护卫一同先去酒楼订包间。点好菜肴,等他们回来了再上菜。
他这番安排很周到。叶初阳三人看过瘾后,刚好是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他们的包间里,茶水点心一应都是热的,三个孩子大口大口的灌着温白水,犹兴奋的喳喳不停。
“菜要现烧现吃才有味道。”跟着出来伺候他们的藕香端了盘点心:“三位公子先用些垫垫饥,等会儿菜就来了。”
三个孩子拿了点心,边吃边透过落地大窗的纱帘,看楼下大堂的表演。这座酒楼设施高雅,安排的节目是几个乐师在奏曲,轻缓如流水。听着很让人放松。可惜对着叶初阳是明珠暗投。他最烦这些。偏偏叶融阳喜欢的紧,安静的侧耳倾听。计都见状,微微一笑,目色泛柔。
叶初阳见菜肴还未上来,屁股又有些坐不住了。谄笑着对计都道:“师父,这酒楼倒是大得很。我出去瞧瞧可好?”
计都估摸了一下他的身手,道:“可以。但只能在这间酒楼内。前后门都不能出,还得带上两个侍卫。”
从小被众多随从跟惯了的叶初阳对此安排毫不在意,高兴的跳下椅子:“师父放心,我不会出去的。就在这里头看看。”一溜烟就出去了。两个侍卫赶紧跟上。
---------------------------------------
孩子的兴趣是会受到周围环境影响的。大家要注意一下他们的性格。早早从小就喜好用小聪明投机取巧。暖暖则是能定下心学习音乐。学曲子也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酒楼大堂的舞台上,两个身着浅粉色纱衣的女子正在合奏乐曲,一人怀抱琵琶,一人手拨素筝,珠玉落盘、流水叮咚,萦绕厅堂。伴随着酒香四溢、菜香扑鼻。舒缓轻靡的气息弥漫着整间酒楼,带出盛世长安城说不出的风情与雅致。
叶融阳静静聆听,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晶莹透亮,孩童特有的饱满脸蛋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光采。计都看着看着,心就柔软了。一曲结束后,轻声问他:“好听吗?”
叶融阳用力的点头:“好听。”之后又骄傲的补充,“母亲吹的萧曲更好听。只可惜很少听见。”
顾茗也点头赞同:“是的,陛,夫人最喜在绵绵雨天弄萧,雨声、萧声交织成一片,恍若天音。”他和暖暖就是因为听了后心生羡慕,才也想学乐器。可惜他中气不足,只学了七弦琴。叶融阳倒是可以学萧,但是陛下却说笛声欢快、开阔,小孩子还是先学笛子的好。
计都的目光更加柔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叶明净有多喜欢乐器。每次吹完萧后都会长吁短叹,平摊开自己的双手,对着发愣。低语虽轻到几不可闻。然他的耳朵好,还是听清了几句。多数都是‘手都生了,回去了也弹不了’,‘时间太少,没法练习’等等。
而且他还知道,叶明净有一套独特的记谱方法。谁都不认识,她也谁都没有教。只用其记下吹奏过的曲子。
原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她。
楼下大堂的演奏台上,又换了人。这回是几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在用胡琴、柳琴、月琴等乐器合奏,曲风苍茫,有黄沙漫天之感。又是一种风味。
他们包间的菜也终于都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摆满了桌子。计都环顾了一下包间,嘱咐叶融阳和顾茗别乱跑,他出去找叶初阳。
出了包间,逮住一个小二,问他有没有见着叶初阳那样穿着的九岁小男孩。小二连声道看见了,给他指了路:“小人瞧着,那位小公子好像是去三楼了。”
计都便上了三楼,三转两转,瞧见了叶初阳。他正蹲在一个包间窗户下的角落里,认真的用耳朵贴着窗棂在听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两个侍卫则站在走廊对面看似悠闲的踱步等人,实则是一脸愁苦的放哨。
计都摇摇头,走到那两个侍卫身边,悄声问:“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一见是他来了,顿时大喜。也压低了声音:“大公子觉着偷听包间里的谈话很有趣,命我们站在外口给他把风,他已经连着偷听过好几间了。”
计都哭笑不得:“没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吧。”这里虽是正经酒楼,却也有那等的轻狂的客人会叫了歌姬来取乐,叶初阳自是不能听这类包间的墙角的。
两个侍卫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大公子不喜欢唱曲的,凡是有歌姬的包间,他都不听。”
这便好。计都放了心。走过去打算召回叶初阳。
叶初阳听的很入迷,连计都故意放重的脚步声都没听见。计都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他脚下一滞,脸色大变。怔怔的立在原地。很快,又回过神,调头走回两侍卫的身边。什么话都没说,站立在一旁。
两个侍卫齐齐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楼梯处,一个小二端着菜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计都手腕轻动,拈了走廊花盆里的土块朝叶初阳小腿一弹。惊醒了他。
叶初阳只觉小腿一酸,皱着眉抬目一望,便见到走廊对面的计都对着他做了个‘该走了’的手势。他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
俩侍卫松了口气,四人下楼回到自己的包间。
藕香笑着迎进他们:“可算回来了。再不来,菜都要凉了。”
叶融阳早已饿了,嚷嚷着:“大哥快来!有好多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哦”了一声,有些沉闷的坐到他身边,洗了手拿起筷子,一桌人开始吃饭。
菜的味道不错,和宫中膳食比起来各有千秋。三个孩子一上午消耗了不少体力,吃的很是香甜。
叶初阳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闷声吃喝。顾茗察觉了,奇怪的对着他看了又看。
叶初阳能安静下来,太阳也可以从西边出来了。可显然,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叶初阳却真的变得安静了。
吃完饭,按照预定计划,三个孩子去了集市。换做平时,叶初阳一定是活蹦乱跳、满街乱窜。可先下呢?他规规矩矩的走在前方,尽职的带着弟弟和同伴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过。货物什么的随眼扫扫,都不动手摸一下。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稀奇之色,目光茫然,似乎神游虚无。
逛了几家店后,连叶融阳都觉察到不对了,奇道:“大哥,你不喜欢逛集市吗?”
叶初阳一怔,恍然回神:“啊?没有啊。我这不都看着呢么?”
“可是你……”叶融阳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安静,都不说话……”
叶初阳一愣,问道:“我安静又怎么了?”
叶融阳回答:“你很少这么安静的,除非是睡着。大哥,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去别处玩。”
叶初阳垂下眼,细声低语:“原来,我很少安静么?”
一旁的顾茗慌了。这个样子的叶初阳也太不对劲了,立刻就问:“早早,你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抬起头,盯住叶融阳光洁的小脸瞧了会儿,仔细打量他的眉宇五官。之后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课业上有个不懂的问题,一时想的入了神。我们继续看吧。你们都瞧见什么好玩的了?”
叶融阳相信了,笑道:“大哥竟然这么用功?”便不再多问。顾茗虽觉奇怪,然而对他的解释也只能相信。见叶初阳又打起了精神,便不欲多事。继续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计都见状叹了口气。不过九岁的孩子,这份遇乱不慌的性子,还真是像那人。
下午的时间就在这样有些诡异的气氛中过去了。未时三刻,他们离开外城往回走。车厢里分外安静,只有顾茗和叶融阳在小声说话。
回到西苑,三个孩子向叶明净汇报一天的行程。叶融阳脆生生的扑在母亲怀里撒娇:“母亲,街上可好玩了,我还给您买了礼物。”
“是吗?”叶明净笑着问他:“暖暖都玩了什么?”
叶融阳一一道来:“看了耍猴的、顶碗的、翻跟头的……好多呢?还有弹琴唱曲的,箫声没有母亲的好听。”
叶明净笑吟吟的听他说话。突然就觉得有些违和。一转眼,看见安静坐在一旁的叶初阳,顿时大吃一惊:“早早,你怎么都不说话?”
叶初阳的眼神很复杂,缓缓的吐了一句:“母亲,我长大了。”
叶明净更加吃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热度。又打量他的全身,衣服整整齐齐,不像是遇见意外的样子。便抬眼看计都。计都微微颔首,给出一个“晚上再说”的眼神。叶明净了然,收回目光,摸了摸叶初阳的头,没再说什么。
到得晚上,三个孩子早早入睡。叶明净回到卧房,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计都脸上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将酒楼里叶初阳偷听别人包间说话的事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明了几分:“可是他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了?”
计都吞吞吐吐的道:“……我耳力好,是在走廊外听的。虽不多,却也听清了几句。那包间里的人在闲聊,说,说的是早早的身世……”说完后,他小心的观察叶明净的脸色。
叶明净脸上果然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吐出来的话却让他意想不到:“终于,到这一天了……”长长的出了口气,带着释然和放松。
计都不由惊讶。叶明净自嘲的一笑:“我既做了这事,就自然考虑过它的后果。不然,何不改了皇后入宫的时间?也可遮掩一二。”她眉宇间浮现淡淡的落寞:“一个生命,无论它是怎么来到这世间的,作为生命本身,都是没有过错的。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论好坏,都该正视和承受。这是早早人生的第一关。童话一样美好的生活,终于到了打碎的时候了。”
一件亲手雕琢的作品,该如何检验它的结实度呢?自然是试着摔一摔。不管叶明净之前对其进行了多少千锤百炼,到了试摔的此刻,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可是,与其等着日后外间的力量来袭击,不如她现在亲自动手摔打,至少可以掌握分寸,也能及时得到救治。
“这几天。要特别注意早早。多安排些暗卫。早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神色如何。都要仔仔细细的观察,一丝一毫都不可遗漏。每日晚间来报我。”叶明净叹息着吩咐,“若是看着有不对的地方,也速来报我。”
计都只能点头。片刻后低声安慰她:“早早虽然平时跳脱,今日却很沉得住气呢。虽神色不对,却一直强压着,还露了笑脸。坚持着逛完了集市才回来。”
“是啊。”叶明净半是欣慰半是不舍的感慨,“性子活跃不要紧,关键是在大事上要能沉住气,不慌乱。他到底是……且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这人生挫折第一关的吧。”
---------------------------
早早的第一个挑战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休沐日过去后,薛征和王恪于第二日一早,再次回到西苑。课间休息时分,先生一离开,王恪便凑到叶初阳身边:“殿下,昨儿可上街了?街上好玩吗?”
叶初阳顿了顿,回道:“挺不错的,有些意思。”
王恪等了会儿,没等着下文,吃惊的道:“没了?”
叶初阳诧异的反问:“你还要听什么?你没上过街吗?街上不就是那些东西么?”
王恪一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当然上过街,和哥哥们一起。可是,可是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大殿下怎么能这么平静呢?不是这么回事好不好?王恪心里明白,可嘴上说不出道理。急的四处乱瞅,一眼瞅见薛征,立时叫道:“阿征,你来说说。”
薛征早已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也对叶初阳平静的态度惊讶不已。再瞧瞧顾茗,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他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只怕昨日的上街不是那么愉快。便道:“阿恪,殿下说的对。虽说咱们不常出门。可街上有什么也是见过的。再者,若说歌舞戏耍,谁能技艺高过梨园众伎?若说新奇珍宝,天下间何处比得上皇宫?市集大街上也就是热闹些。”
叶初阳点头:“阿征说的对。就是这么个理。我们如今也大了。岂能再像孩子一样大惊小怪。一点儿都不稳重。”
“噗——咳咳!”王恪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呛到了喉咙。惊悚万分的瞅瞅另两位同窗。见薛征和顾茗都是一脸赞同。不由心下踟蹰,难道真是他落伍了?
四人上完上午的课程,用了午膳。各自伏案书写作业。叶初阳第一个完成,收拾书本,去了校场练武。顾茗也很快做完了大半,去找叶融阳学习音律。书堂里如往日一般,只剩下两个伴读。王恪打发走几个小内侍,跑到窗户处望了望,回身凑到薛征身边鬼祟的道:“喂,你说今儿殿下是怎么回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薛征搁下毛笔,正色回答:“阿恪。这话我也早想和你说了。你也收收性子。殿下的事,愿意和咱们说的,咱们就听着,出出主意。若殿下不愿说,咱们就装作不知道。这才是长处之道。”
王恪回过神,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昨儿真出事了?”
薛征道:“出没出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殿下不愿意谈及。咱们就别讨没趣。殿下变得稳重了,也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恪闻言,闷闷的伏在桌上:“道理我也知道。可殿下变的也太快了。都不像他了。他今儿瞥我的那一眼,阴森森的,看的我汗毛直竖。”
薛征淡淡一笑:“阿恪,这般的殿下,才是殿下啊!”
****************
大皇子殿下就好像是一夜之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通透沉淀起来。走路不再跳来跳去,说话不再像炮仗一样脱口而出,新鲜的玩乐对他不再有吸引力。就连眼神,也没有了昔日的精光四射,而是如风浪过后的湖水般,越来越静谧。
这个变化,让冯之宽与何修元欣喜不已。同时也在猜测,大殿下是不是在集市上遇见什么事,受到启发了。才一夜之间成熟。
杜悯的眉宇间却有几分忧虑。据他所知,叶初阳没有找任何人说过他的心事。这就意味着,他的这个秘密十分重要。重要到无法对人启齿。师者、长辈、父母、朋友,谁都不能说。一个九岁的孩子,能遇上什么如此重要的事呢?
他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而叶初阳身上最大的危机,其实人人都知道。他,生父不详。
杜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到了叶明净的用意,女帝欲借此手段来锤炼亲子。他静默不语的观察着叶初阳的动作。
叶初阳的行动可称得上是十分沉着。他先是按兵不动几日。接着,机会来了。何修元开始讲解《礼记》,布置了一篇文章作课后作业,要求每人写一篇关于“礼”的文章。叶初阳拟定的题目是:礼,由古至今之演变。
做这样大型的题目,需要考证的资料极多。他便向叶明净请求,开放文史书库和礼部的档案记录,以方便他查找资料。
叶明净看了他一会儿,答应了他的请求。道:“既然是你一人选了这课题,便只你一人去查即可。文史书库毕竟是档案重地,且小心些,别把里头弄乱了。”
叶初阳得了允许,便每日下午去查资料。严严谨谨的写他的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过了几日,叶明净给叶融阳的伴读也找好了。一个是成国公的嫡长孙魏苍云,另一个是东阳侯嫡孙陆均。两人和叶融阳一般大,都是六岁。
这三人的启蒙老师,叶明净也没有另找。一样麻烦了杜、何、冯三位。在她看来,三个老师教七个学生,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只需将讲课时间错开便可。
魏苍云和陆均顺延旧例,也住进了西苑,一样被两位太后瓜分。魏苍云跟着薛太后,陆均跟着姚太后。于是,叶融阳带着他的两个新伴读,也来到了上书房。
这三位新生的加入,对于原先就只有四个学生的上书房来说,是件热闹的大事。叶融阳满心欢喜,他终于能和大哥、茗哥哥一块儿上学了。可来了后才发现。他家大哥最近忙课业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上课时能见着,一到休息,人就没影儿了。
叶融阳等了几天发现情况也没有改善。一向携带他的大哥现在对他不理不睬。不由委屈之极,晚上睡觉的时候,揪住他家晚归兄长的衣角质问:“大哥,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见不到你。”
叶初阳打了个呵欠,道:“说什么傻话呢?见不到我。那你面前的是什么?鬼吗?”
叶融阳不高兴的撅了嘴:“见到你有什么用?你都忙死了。一天下来,话都不和我说一句。”
叶初阳不高兴的扯过衣角:“你知道什么?我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咱们!”
叶融阳反问:“这话怎么说?”
叶初阳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耳朵一动,听见顾茗从浴房出来的脚步声。便道:“等过两天有机会再和你细说。先睡吧。”
叶融阳撇撇嘴,也跟着缩进被窝。香喷喷的入睡。
又过了两天,叶初阳还没来得及实践承诺,就添了项新毛病:走神。上课时走神,习武时走神,走路走神,吃饭走神。从早走神到晚。同时,还时不时偷偷打量薛征、王恪、魏苍云、陆均四人。独独不看顾茗。他的这种表现,人人都发现了。不过人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装作没看见。气氛诡异之极。叶融阳忍不住了,在叶初阳又一次离开上书房时一溜烟追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室里的顾茗微微松了口气。大殿下如此魂不守舍,二殿下能帮着劝劝最好。
“大哥——”叶融阳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你等等我。”
叶初阳惊讶的回头:“你怎么跟来了?”
叶融阳不高兴的道:“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你答应过我什么?怎么都忘了?”
叶初阳恍然:“是了,我说过要告诉你……”他突然收住话,瞧了瞧身边的人,改口道:“我们换个地方。”
什么地方说悄悄话最方便,兄弟俩在母亲的教育下,从小就知道。命人备了小船,破开水面驶向湖心小岛。
侍从们都乘船退出岸边十丈远后,叶初阳方正色道:“暖暖,你相信我吗?”
叶融阳不明所以:“我当然相信大哥。”
叶初阳忽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本不会对你说的。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瞒你。暖暖,你听好了。我发现一件事。父后他,他不是我们的生父。”
…………
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叶融阳乌黑的眼珠呆滞的瞪着自己的兄长,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最后一句话在反复回响,“他不是我们的生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是谁乱嚼舌头!”他终于回过神,气愤的大叫,“胡说!一定是胡说!是谁在乱说!鞭挞,不,斩了他,凌迟,凌迟处死!”
叶初阳不出声,静静的看着他发泄,目中流露出悲哀。暖暖还能对着他大叫大嚷。他刚刚听说时,却是连愤怒的表情都无法显露。
叶融阳胸脯激烈的起伏,恨恨的大叫。清脆的童音在空旷的小岛回荡,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他叫累了,沉寂下来。看向一声不出的哥哥,声音中带了哭腔:“大哥,你,你怎么……难道,难道是真的?”
叶初阳惨然一笑:“没有真凭实据,我会就这么告诉你吗?更何况,母亲她,根本就没有隐瞒。连掩饰都不屑。所有的证据都记录在案,一查就能查到。父后是广平三年六月进的京,九月大婚。我是广平四年二月出生的。十月怀胎,母亲有孕应是广平三年的四月,那时父后人还在苏州。你说,你说!我的父亲是谁?”
叶融阳脸上失去了血色,呆怔了半天,忽的大叫:“那我又为什么不是父后的孩子?我是广平七年七月生的。父后早就是皇后了。”
叶初阳扯了扯嘴角:“暖暖,我原先也是这样以为的。只是,后来顺手查了一下,‘广平六年八月,帝北狩,腊月方回’。”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背诵下来的帝王起居录,“‘七年七月三十,生皇次子叶融阳’。”
叶融阳的脸顿时变的雪一样白,大声尖叫:“不可能!那我的父亲是谁?是谁!”
叶初阳静静的伫立,拂过水面的秋风吹动他的发丝。心头回响起在酒楼听见的戏狎之语“还皇子呢,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哈哈!”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皆有父、人皆有母。天地有阴阳,世人分男女。一个孩子的孕育,必须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同完成。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大夏朝最尊贵的一对兄弟双双伫立在湖心小岛,凝望碧波荡漾的水面。无言以对。
我们的父亲是谁?
原本是浅显易见的答案,却在突然间变成了难解的谜团。
“我,我们去问母亲吧。”叶融阳想了半天,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叶初阳怔了怔。想起母亲从小对他们的谆谆教导:父母是孩子最坚实的后盾,有了不知该如何解决的困难,就告诉母亲。
而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做的。凡是不明白的,就去问母亲。母亲每次都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就算是没有空闲,也会让先生代为解说。那么,为什么这次,他不敢去问了呢?
叶融阳可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好,催促他:“你不是说母亲都没有掩饰么?那为什么不能问?”
叶初阳犹豫片刻,道:“这事不慌,我觉着还有蹊跷。”他到底年长,想到了一些以往不曾注意的细节。比如说父后和母亲成婚多年,每月按日侍寝。怎么就一直没有属于他的孩子出生过呢?
“暖暖,你觉着母亲和父后之间感情如何?”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听取一些不同角度的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有些纳闷,答道:“挺好的呀。”
叶初阳反问:“既然很好,为什么你我不是父后的孩子?”
叶融阳愣了愣,反应过来,惊愕不已:“你是说,母亲不喜欢父后,另有喜欢的人?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叶初阳反问,“若说孕育我时,父后还未入宫。那我生下来之后呢?从广平四年到广平六年,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母亲没和父后生下孩子?反而……”他瞅了瞅叶融阳的脸色,“反而是出宫后有的你。”
叶融阳茫然了:“母亲怎么会不喜欢父后,父后那么好!”珍珠一样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无助的质问:“那,那会是谁?那个人是谁?”
叶初阳于心不忍的抱住弟弟,轻拍他的后背:“别怕,别怕。母亲也不是不喜欢父后,只是还有喜欢的人罢了。就像你,你喜欢阿茗,难道就不喜欢阿征和阿恪吗?还有你新添的伴读魏苍云、陆均,日后你也会渐渐喜欢上他们的。这是一个道理。你放心,我一定找出我们的父亲。母亲是皇帝,这世上没有人能勉强她,母亲一定是和她心爱的人孕育的我们。”
叶融阳语声哽咽:“那,那为什么母亲没有娶他?”
叶初阳胸有成竹,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暖暖,你想想,父后虽说为人慈爱。但在宫外,好些男儿却是和父后不一样的。比如几位朝中的大臣、将军。阿征和阿恪的父亲。对了,还有阿茗的父亲顾将军。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儿,都和父后不一样。”
叶融阳止住抽噎,泪眼朦胧的问:“真的吗?我们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叶初阳犹豫片刻,肯定的点头:“当然!母亲喜爱的心上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这样的人才配的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心下好受了点儿,可依旧不安:“可是,照这么说,母亲对父后……”
叶初阳不以为意的回答:“母亲自然也是喜欢父后的。就像你我,就算知道了生父是谁,难道就不当父后是父亲了吗?父后是皇后,母亲是一国之君,照理说还该有三宫六院。可母亲至今只有父后一人,这就证明了父后在母亲心中的分量。”他越分析越顺溜,“先生讲后妃之德时也说过,帝之后妃,应贤惠、大度、贞静柔顺。你看,父后的性子正合适。别的男子……”他心中略有愧疚,却仍然继续,“若我们的父亲是杜先生、顾将军那般的人物,自然不能在后宫闲暇度日。故而,母亲这是人尽其才,各得其所。”
叶融阳安静下来,静默了一会儿,道:“父后很好。”
叶初阳回答:“我知道。”
兄弟俩相顾无言。太阳从正午的高空渐渐西移,该是去演武场习武的时间了。叶初阳搀了弟弟,用手帕擦拭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走吧,该去演武场了。可别让人看出来。”
叶融阳点点头,紧紧的靠着哥哥,坐船离开湖心小岛。
这天以后,凡是有眼睛的人都发现,大皇子和二皇子殿下突然的亲密无间起来。二殿下像是回到了三岁的时候,见天儿跟在哥哥后面,哥哥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外等。而大殿下呢?前所未有的激发出了兄长之情,照顾弟弟照顾到无微不至,恨不能事事都关问。兄弟俩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要不是课程不同,只怕从早到晚都不会分开。
这不,两人又避开各自的伴读,在花园里窃窃私语,叶初阳道:“我查过了,母亲怀你的那时候,在外北狩。随驾人员有这些……”他博闻强记,竟硬生生的记住了所有随行官员的名单。一一报名。叶融阳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听着:“就在这些人当中吗?”
叶初阳分析:“还不能肯定,只是个范围。”他顿了顿,略有些难以启齿:“你这里还好些。我……广平三年四月的时候,母亲,母亲召了三十个年轻男子,轮换留宿武英殿。”
叶融阳不明白:“这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不禁冷笑,想起那日在酒楼听到的腌臜话,觉着没必要说出来污染弟弟的耳朵。便岔开道:“母亲才不是这样的人,这里头只有一个是她的心上人。其余的,一定是母亲在故布疑阵。”他又报出三十个人名,道:“你发现了吗?这里面有一个人,广平三年四月夜宿武英殿里有他,广平六年北狩也有他。”
“真的!”叶融阳大喜,“是谁?”
叶初阳安静的道:“母亲昔日的伴读,懿敬太后的侄子,薛侯的弟弟,阿征的父亲。现任西域新城巡政参守:薛凝之。”
“啊!是他?”叶融阳一阵心慌,忐忑不安:“是他吗?若是这样,阿征岂不是我们的,兄弟?”
叶初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力踢脚下的草根:“问题就在这里。薛凝之有妻有子。母亲,母亲怎么会允许?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
叶融阳彻底糊涂了:“到底是还不是?”
“我不知道。”叶初阳苦笑,“暖暖,我真不知道!”他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捶打脑壳。压低了声音低吼:“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如果薛凝之是他们的父亲,那他要怎么面对薛征?他和暖暖的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生儿育女,做别人的父亲。疼爱那些孩子,对他和暖暖不闻不问。这怎么可以!
他的低吼越来越揪心。叶融阳慌的眼泪直流,抱住兄长的头连声道:“大哥,别敲了!我们别再找了。父后不就是我们的父亲么?你别敲了。暖暖不要父亲了。”
叶初阳如受伤的小兽般呜咽一声,紧紧回抱他:“好,我们不要。他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晚,计都神色郁郁的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叶明净。叶明净叹息一声:“竟查到这里,也难为他了。”
计都心下难受,忍不住提议:“要不,就和他们说说……”
叶明净沉默了会儿,转过眼凝视他:“说,自然可以说。只是,早早那里好办。暖暖,你觉得该怎么说?”
计都顿时怔住。六年已过,一些往事早已被他刻意淡忘。此刻,赤裸裸的再度翻出来,他忽的就涌上无限妒意。若说这世上谁最惹人厌的人是谁,非陆诏莫属!
好在今日的他养气功夫比昔年好出不止一倍,压下心底翻腾,不动声色的道:“我没有什么。只是,暖暖若知道他的出生……他今年才六岁,只怕受不住。”
“是啊。别说六岁。”叶明净摇头,“便是十六、二十六,只怕也难以承受。”她思索片刻,抬眸看住计都的眼睛,“所以,我们要给他定下一个生父。是也是,不是也是。”
计都的心脏开始狂跳,几乎能听见‘砰砰砰’的响声。耳畔顷刻间听见了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暖暖眉宇长的像朕,五官上很难看出是偏你多些,还是偏陆诏多些。既这般,恐怕朕就是说他是陆诏的孩子,陆悟远也会心存疑虑。言语举止间必然和对待早早不一样,如此反倒伤了暖暖。所以……”叶明净停了一下,看了看计都的脸色:“海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必告诉他了,只说是你,可行?”
计都一阵眩晕,只觉心中有漫山遍野的花瞬间盛开,几乎是立刻给出答案:“当然可行。我听你的。”
叶明净浅浅一笑:“那便好。就这么说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心头立时欢畅无比。大局已定。今后暖暖就是他的孩子。而暖暖自己也会知道。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要咧开,止都止不住。
叶明净闲闲的坐下,道:“想笑就笑吧。别崩着了,小心把脸给崩裂了。”
计都讪笑一下,然实在是止不住欢快。索性从背后抱住她,炙热的气息倾吐,恨不能将怀中的女子融化进胸膛。
“谢谢,谢谢你,晶晶。”他喃喃低语,细碎的吻落满她的眼角。
叶明净静静承受他的亲吻,并没有给予回应。待他稍事平息后,方道:“很快,暖暖就会认你做父亲。他会和你很亲、很亲。可早早却不是,你该如何待他?”
计都的吻停了下来,他拉开距离,正视叶明净的眼:“我自是一视同仁。”
叶明净飘忽忽的轻笑:“是么?可是人心都是偏的。”
计都笑容顿敛,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叶明净道,“一视同仁,这句话说起来很容易,真正做到却很难。我并不是怕你对早早不好,而是怕你会对他太过小心。早早这孩子,看着性子活泼,其实心里异常敏感,不下于暖暖。他还比暖暖年长些,多了几分思量。这心,只要稍有偏颇,就会让他察觉到。”
计都静默了片刻,道:“我会尽量小心。”
叶明净微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早早和暖暖不一样,你和他之间没有血缘的牵扯。对待两个孩子时,必会带出不同。纵然尽力做到不偏不倚,看人的目光、说话的语气这些也都有区别。早早自然会察觉。我的意思是,你在他面前要坦然。”
“坦然?”计都微皱了眉,“是否我做的不好,对他不够坦荡?”
“不。”叶明净解释,“正因为你为人坦荡,我才这样说的。早早不是你的孩子,你在面对他时无需顾及这一点,坦然相对即可。因为除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外,其余的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依然是大皇子,依然是你的武学弟子。你依然要传授他衣钵,依然要严格对待。暖暖是你的孩子,除此之外,他难道就不是二皇子了吗?皇后就不是他的父亲了吗?暖暖依旧要称你为师父,依旧和你学武,也依旧被严格对待。我说的,你可明白?心偏些不打紧,天下间的父母对着一众亲生的孩子,也有偏疼多谢,偏疼少些的。但在心底处位置总是摆正的,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将其纳入保护范围。”
计都皱起眉沉思。叶明净在一旁安静的等候。有些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关键看当事人的态度。早年以为天都要塌下的大事,到得时过境迁再看,也不过是些小问题。比如现在想想她前世的那次婚姻,叶明净自己都觉得丢人。怎么就幼稚到那种地步!早早和暖暖现在的惶惶不安,只要处理得当,在长大成年后,终会有不同的感悟。
计都和陆诏不同。计都的人生中,经历最多的是来自肉体上的危险。单纯直白的杀戮、竞争。他的生长环境,可以说复杂,也可以说简单。关于人心诡变,他经历的并不多。故而,虽无玲珑心思,却难得的单纯执着。只要稍加提点,和叶初阳之间就会相处的很好。
心思简单的人往往能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相处融洽。若是两个心思玲珑之辈遇上,则必迂回试探,且进且防。叶明净不禁嘴角轻翘。陆诏对上暖暖,就没这么坦然了。他那个百转心思,必定是面子上看着一视同仁,暗地里纠结亲疏。而以早早和暖暖的敏感,则必能发觉不同。到时和计都的态度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陆诏啊陆诏,你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失尽了你原本占有的优势呢?朕真的很期待。
*****************
叶初阳两兄弟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被冯立带至叶明净的书房。书房里很空。除了叶明净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案桌上干干净净,没有堆积如山的折子。只摆了笔墨纸砚。房间的一整面墙处,立着看惯了的春夏秋冬四季风景的四扇门雕花柜子。
“进来吧。”叶明净好整以暇的坐在案桌前,等着两个孩子。屋角的几桌上,放着刚出炉的点心和热腾腾的牛奶。香喷喷的味道直钻鼻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挽着弟弟的手走到她身边:“母亲。”
叶明净笑了笑,给他们端来点心和牛奶:“饿了吧?吃些点心。”又顺手给两人的牛奶里加上蜂蜜。叶初阳爱吃甜的,加两勺。叶融阳口味淡,加一勺。
“这些天,你们俩忙忙碌碌的,都忙些什么呢?”兄弟俩吃喝一阵儿,叶明净开始发问。
叶初阳心头一紧,松开手里的点心。和叶融阳对看了一眼。
“怎么,不能告诉我?”叶明净笑眯眯的换了称谓。
叶初阳听见了,用“我”代替了“朕”,意味着,这是一场母子间的家庭叙话。他犹豫片刻,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问‘母亲,我生父是谁’吧?
“近日,近日因着查找资料,见了些礼部的记录。方知父后与您是广平三年九月间大婚……”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并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礼部记录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这事将来也是上史册的。母亲没有遮掩,他自然也能问。
要说九岁的年纪,就这个好。不像小孩子那么天真。对人情世故有一定的了解。然也对世俗习惯与大礼还没有直接的感知。人生观和价值观只是初步形成。有较大的塑造余地。
于是叶明净就若无其事的笑了:“呀!是这么回事。早早记的很清楚呢。”
叶初阳立刻壮了胆子,问:“母亲,我是广平四年二月生的,十月怀胎。那父后就不是孩儿的生父了?”
“对呀。”叶明净眨巴着眼睛,一脸理所当然,“他是你们的父后。是嫡父。不是你的生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兄弟齐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叶明净火上浇油,又无辜的添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这难道不该奇怪吗?兄弟俩觉得脑袋有些混乱了。叶融阳结结巴巴的问:“可,可是,您从没说过。”
叶明净及其无耻的回答:“你们也没来问过呀?”神情异常无辜。
可怜的叶融阳越发结巴了,眼神都开始茫然起来:“是,是这样吗?可也没其它人提过呀?”
“对呀!不提就对了!”可爱的孩子才六岁,正是最容易忽悠的时候。叶明净用力给他洗脑,“暖暖,你们不是一直叫着‘父后’么?皇后是嫡父。你们于玉牒宗祠上,都是记在他名下。这样一来,你们就都是嫡子。若不这样,你们岂不是成庶子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戳心窝子的叫嚷,说两位殿下不是皇后所出,是记名的嫡子。原本该是庶子……,那可真是不要脑袋了。”
叶融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叶明净用力点头。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理’的坚定表情。
这么一来,叶初阳也被转移了视线。他想到:的确,嫡子和庶子区别甚远。他自然是嫡子。怎么能做那庶子?宫中无人提及他的出身,确实是正常的。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个孩子的脸色。面上笑的和蔼可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问出来吧。母亲告诉你们答案。”
叶融阳立刻被自家娘亲温暖的笑容给迷惑,当即脱口而出:“母亲,那我们的生父是谁?”
叶明净笑吟吟:“这个啊。暖暖想问谁的?早早的,还是你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咕咚!”室内发出一声巨响。却是叶初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惊愕的一骨碌跃起:“母亲,你说什么?”
而叶融阳早已不会说话了,张着嘴愣是发不出声音。
叶明净很无辜的道:“我说你和暖暖各有各的生父。怎么,很奇怪吗?”
叶初阳开始风中凌乱了,恨不能仰天长啸。
这难道不奇怪吗!这难道很正常吗?
孩子各有各的父亲,哪家有这种怪事?
可惜自家娘亲就是一脸“这很正常”的无辜表情:“我是女子为帝,咱们家的情况自是和外头相反。女子主外,男子主内。你们外头瞧瞧去,哪户人家不是同父异母兄弟一大堆的?咱们家不过倒过来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我是男子,你们也就和历代皇子一样,由不同的妃母所生。这类事,史书上多了去了。只不过现在我是女子,你们就换成由不同的生父所出而已。这么浅显的道理,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的口吻和表情都太过坚定。叶初阳听着也开始糊涂:“是这样吗?”
叶明净诧异的反问:“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对啊?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兄弟俩顺着叶明净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叶融阳首先被打败了,一扫忧虑,亲亲热热的扑到母亲怀里:“母亲,原来是这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则是皱着眉。心中依旧疑惑,他怎么觉着总有些不对劲呢?
叶明净瞧着他在哪里沉思,笑了笑,道:“早早。我来问你。先帝,也就是你皇祖父。生有六子五女。前后夭折。最终只有母亲一人活了下来。你说,这帝位是该传给母亲呢,还是该过继一个男孩子传给他?”
“当然该给母亲!”叶初阳毫不犹豫的回答。开玩笑?若母亲不是皇帝,他就不是皇子。皇子身份何其尊贵?怎么能便宜外人?先帝是他的亲祖父,皇位这么好的东西,关那些外人什么事?
叶明净微微一笑,有这个大前提,下面的就什么都好说了。
“我是女子。女子既然为帝。就不能遵循世间俗礼。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母亲不能有丈夫。”她笑着说起往事,“我在为太女之时就说过,帝王不可有夫。实应其与三纲五常背道而驰。故而世间女子成婚却无有丈夫的,独母亲一人。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叶初阳怔怔的立在那里。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叶明净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响。
“为帝者,注定与常人不同。比如那勋贵之家。若无嫡子,由庶子继承家业。爵位则要降一等承袭。可若换成帝王家。不是嫡出的皇子继位,难不成也要降级?帝位降级,岂不成了笑话!所以,世间礼法到了皇帝这里,行的通,就行。行不通,就得换个说法。正因如此,母亲才是这世间唯一无有丈夫,而合法拥有婚生子女的女子。不然?是像周肃宗李青瑶一样,给自己找个皇夫压在头上呢?还是拱手将皇位让给宗室男子?”
叶初阳面色难看的将两个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斩钉截铁的回答:“都不可以。母亲现在这样最好!”
--------------------------------
母子PK……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疙瘩解开,母子三人又恢复了亲密无间的关系。叶融阳亲亲热热的搀着母亲的手去用晚膳。叶初阳面含笑意的牵住另一只。到得花厅,姚皇后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见他们来了,欣然而笑:“早早,暖暖,快来给父后瞧瞧,今儿课业辛苦不辛苦?”
姚善予对于最近的暗潮汹涌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叶明净和冯立都刻意的对他隐瞒。故而,心思单纯的他和平日一样,亲热的抱上叶融阳打趣:“父后的小猪又沉了……”再欢欢喜喜的压低了声音对叶初阳眨眼:“今天有你爱吃的脆皮鹿脯。我特意放在你面前了。瞧见了没?”眼睛朝桌上一睨,示意他看那盘菜。
叶初阳喉咙噎了一下,片刻后展颜而笑:“谢谢父后。”
姚皇后奇道:“咦,今儿怎么这么客气了?”
“那是!早早最近懂事了呗!”叶明净坐上主位,顺势插话:“懂礼就好。你既这么客气,鹿脯我们就笑纳了。麦香,快把那菜换个位置,放到朕这儿来。”
“不行,不行!我也要!”叶融阳急了,张牙舞爪的扑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布菜宫女:“荷香姐姐。我要吃鹿脯。”
叶初阳被这么一打岔,也恼羞成怒:“谁说我不吃了?”再也顾不得其它,一屁股坐上椅子,“人都齐了。开动开动!”
天大地大,吃到嘴的东西才是最大。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膳。像往常一样散步、闲话,然后早早就寝。
叶融阳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着哥哥和顾茗,突然福至心灵,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大哥!”他猛的坐起身,对着刚进门的叶初阳就叫:“我们忘了!忘了问母亲……”后面的话他咬住了,实在是不能声张。
他们忘记问他们的生父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没好气的甩了甩刚烘干的头发,用力坐上床:“你才想起来啊!我吃饭吃到一半就发现不对了。”
叶融阳沮丧的撅起了嘴:“那怎么办?我们还是不知道亲爹是谁?”
“嘘——,你小声点儿!”叶初阳鬼鬼祟祟的视察了一下房间四周,教育他:“外间有人呢。你要记住,机密的话千万不能在房间里说,保不准就有人在外头偷听。得找空旷的地方。”
叶融阳不高兴的捶了捶被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都说这是正常的。”
叶初阳欲言又止,忍了忍,道:“总之也没必要大叫大嚷。我们可是嫡子。”他又瞧瞧门外,压低了声音:“要是被阿茗知道了,总是不好吧。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叶融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愁思了。只等明天问清自己生父是谁,一切就大圆满。放下心后,几天来第一次香香甜甜的睡了个美觉。
叶初阳则是翻来覆去许久,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兄弟俩晨练的时候便不停的给叶明净使眼色。叶明净笑问:“早早、暖暖,有什么事吗?”
叶初阳立刻道:“母亲,今天我们下学了,还去您那儿说说话,行吗?”
“当然可以。”叶明净一口答应。
******************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设、同样的母子三人。叶融阳这次直奔主题,上来就问:“母亲,我的生父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发挥了谦让精神,先紧弟弟。没插话,牢牢盯住叶明净。
叶明净眨眨眼睛:“暖暖的父亲啊。就是你们的武学师父计都啰。”
“啊——?”叶融阳惊讶的张大了嘴,“怎么,怎么会……”
“咳咳。”叶明净清清嗓子,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早早,暖暖,你们知道广平六年母亲去北狩,为的是什么吗?”
叶初阳立刻回答:“知道,是为了和鞑靼王米利达议和会谈。”杜悯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给他们讲述女帝陛下当政以来的业绩,北狩这一段恰好讲解过。
叶明净笑了:“定是惜之说的,再没有别人。暖暖还不知道吧,早早说给他听听?”
叶初阳立刻绘声绘色的解说开来:“母亲带着文武大臣,兵马将军,一路北上……”他讲的还挺具体,连米利达和瓦剌人勾结,欲趁和谈时突袭大夏边疆。叶明净用谜题和烈酒放到米利达,趁着打猎时脱身,顾朗声东击西,自己迷惑敌人,由孙承和领着主力部队大败瓦剌鞑靼联军,都详尽道来。叶融阳听的入了迷,连连惊叹。
“后来呢?”他追问。
叶初阳看看叶明净。他刚刚讲到顾朗带着一队兵马保护叶明净回关内。叶明净是怎么回来的,他不知道。
叶明净微微一笑,接着讲:“这事是机密,不能上史书的。所以你们的先生都不知道。当时米利达的追兵人数是顾朗小队的十倍。对着干必输无疑,想要平安走脱,就只有化整为零……”她将后面的事一一道来,如何两两分批离队,如何从几路行走迷惑敌人。最后讲到她和计都两人换了衣服,离开队伍独自行动。
叶融阳已经兴奋的小脸通红。这一段历险在他听来,比那茶楼说书先生说的段子还精彩。睁着眼睛灼灼放光:“这么说,母亲你是和,和师父他微服隐匿,单独两人回到大夏的?”
“是啊,可也没那么顺利。”叶明净没有令他失望,接下去精彩的讲解了他们是如何选择从海路回程。路上又是遇见了多少危险,又是如何凭着她的机智和计都的武艺一一化解,整个一舌绽莲花。听得两个孩子的情绪跟着故事进展一起一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天花乱坠的说着,隐去了陆诏的同行:“海边的鞑靼人和草原上的不同,他们大多几代混血。观念开放。然性格却狠勇好斗……我们只能趁着夜晚下海潜游,后面的追兵发现了,计都孤身引开敌人……我藏在草垛里,就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我打扮成一个村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四处张望。就怕有人认出我是冒充的当地人。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将我击倒……”
跌宕起伏的故事引人入胜。两个孩子听到这里,齐齐“啊”了一声,露出担心的神情。叶明净继续抖包袱:“……我一瞧,这眼睛怎么这么熟呢?就试着叫了一声‘计都’?结果他立刻就呆滞了,一点儿没想到打劫的当地村妇就是我……”
“啊——!”叶融阳欣喜的拍手,“师父真是,真是笨。都没看出是母亲,嘻嘻!”
等到叶明净将整个故事讲完。兄弟俩好似也经历了一场这般的历险,意犹未尽:“母亲,真是好险那!”
“可不是?”叶明净啜了一口茶,说出最关键的话:“现在想来,就是在那个海边村子里,有的暖暖。”
叶融阳小脸红嫣嫣,难掩激动:“真的吗?”
这个时候的小男孩,最是崇拜英雄。叶明净的这段经历,那就是一出英雄美女智斗坏蛋的精彩大戏。故事中聪明机灵的女主角是叶融阳的母亲,女帝陛下。侠骨柔肠、英勇大义的男主角是叶融阳的生父,贴身武卫计都。杨秋槐、魏三谋等精锐营救兵是忠肝义胆的配角。反派主角有鞑靼王米利达领衔主演,边境海盗友情客串反派龙套。而最最重要的是,在这场正义与反动的对决中,除了刀枪热血,还有似水柔情,并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就是二皇子叶融阳殿下。这样的来历,是何等的精彩与传奇!
没看过二十一世纪狗血大片的叶融阳,已经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完整了。只拉着叶初阳的手一遍遍的傻叫:“大哥你听,你听……”
叶初阳微微有些妒忌,又有些羡慕。拍着弟弟的手:“听着呢,我知道了。”随后又不甘心的问叶明净:“母亲,那我的生父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明净端起茶盏,斯条慢理的啜了一口:“我说的口都干了,先歇会儿。”
叶融阳欢欢喜喜的在那儿傻乐。叶初阳急的心焦如焚,眼巴巴的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慢悠悠的喝完了茶,又慢悠悠的看了看天色:“呀!不早了,该去用晚膳了。”转了脸,正色对着他,“早早,你生父的事,明天再讲吧。”
叶初阳:“……”
**********************
当晚,叶融阳欢喜的觉都睡不安稳了,翻来覆去的将故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出生是多么的传奇,多么的独一无二啊!原来师父就是他的父亲。听冯总管说,师父的武功天下难有敌手呢。皇宫里的侍卫、军营里的将军、江湖上的侠客,没人是师父的对手。师父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一定是的!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身边的叶初阳也是一样思绪翻涌。
他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师父是母亲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自然是不能入后宫的。师父也没有娶亲,没有孩子。暖暖是他唯一的孩子。这就对了。那他的父亲呢?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娶亲?不!他的父亲当然不会娶亲,不会有别的孩子。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和母亲有一段不输于师父的患难深情。也是因着特别的原因才没有入宫。一定是这样!
叶初阳坚定的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而睡在最角落里的顾茗,沉沉酣梦,梦见了回到西北,父亲将他举过头顶,母亲笑着说他长壮实些了,大哥则将新得的小马送给了他……
一夜至天明。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终于又到了书房相聚的时间,叶融阳这次紧紧闭上了嘴巴,生怕打扰到哥哥。叶初阳则是用像饿了三天的狼一样的目光瞅着叶明净。瞅的她心里只发毛。
“早早啊。”她讪笑两下,倒也直奔主题,“你的生父,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
叶初阳精神一振,眼睛亮了几分。
叶明净喝了口水,缓缓道来:“母亲当年为太女的时候,倒是纳过三个常侍、常安,还有一个侧卿。就是薛候的堂弟,薛洹之。可惜……”她冷笑了一声:“这几个人,先皇大行后,反的反,死的死。母亲登基后,后宫空无一人。后来,礼部就让母亲选秀,那过程,就别提了……”她顿了一下,笑的越发森冷:“我那时初初即位,政权不稳,年纪又小。但凡略微能看的过去的男子,都不愿受这委屈。不是家里有通房了,就是已有红颜知己,个别嚣张的,还公然流连青楼,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那等污浊男子,若能入后宫,简直是奇耻大辱!”
屋内的空气渐渐沉重。叶初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感受着她的愤怒。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说一不二的。那个时候,想自个儿做点主,简直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是祖宗家规,动不动就是皇上还请三思。实在说不过去了,就给你来个消极怠工。皇帝,其实也可以成为一个摆设。主强,臣才恭顺。若是主弱,哼!那可真是好看!”她倏的闪过极重的讥讽,冷凝了脸色。端着茶慢慢的品了一口。仿佛要化去那浓重的抑郁。
叶初阳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如果说孕育暖暖之前遇见的是外患,那么,孕育他之前遇到的就是内忧。外患倒也罢了,当时的大夏已经战胜了瓦剌,形势对他们是有利的。而这初登基的内忧,显然比之要严重的多。
叶明净停了停,又继续接下去:“那时你们的父后还没有进京,我也不知道姚家有他这么个人。想来想去,要想不再次被摆布着娶一堆虎狼之心的男人,就只能先生个儿子。方能堵住朝臣们的口。于是,就有了你。”
她静默了一会儿,观察着叶初阳的神色。等他消化了一段时间,才道:“你的出生,或许没有暖暖那么传奇、精彩。对母亲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因为,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你的到来,解救了母亲。你的出生稳住了朝堂、稳住了局势。我在孕中便一日三遍的祈祷,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健康、聪慧、勇敢。长大后能帮着我分忧解难。生产你时比暖暖凶险上十倍,稍有不慎,我们母子就会一尸两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你出生后,晨光乍现,旭日东升。我便替你取名‘初阳’。早早,你是母亲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是母亲的希望。”
叶初阳安静极了,乌黑的眸子默默的看向叶明净:“母亲,我的生父,是不是,是不是有妻儿?”
叶明净默默的搂过他,将自己下巴贴上他细嫩的脸蛋,微微叹息:“他没有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本静郁的叶初阳眼中突然放出华彩:“真的?”
“真的。”叶明净摸摸他的头,“千真万确。”
叶初阳瞬间就面色红润,原地满血复活了。长出了一口气:“母亲,你吓死我了——”
一旁的叶融阳也顺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他也差点被吓死。
叶明净等了一会儿,道:“但他有妻子。”
……
叶初阳的脸‘唰’的又白了。叶融阳松了半口气的脸霎时僵在那里。
“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叶明净双臂紧紧搂着长子,静静的陈述:“聪明、隐忍、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他若真心一笑,便仿若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令人沉醉而不自知。早早,母亲无法告诉你再多的具体。并不是我偏心……计都,你们从出生后便与之朝夕相处,数年未断。他的为人,你们在心中早有判断。而你的生父,我所叙述的,只是我眼中的他,难免失之偏颇。用你的眼睛看,未必就是那个样子。你应该自己去观察、去探索。得出自己的答案。”
屋内异常安静。叶融阳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叶初阳垂着眼睛,安静无声。
“他是谁?”安静了很久,他终于发问。
叶明净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去找。从你找寻的那一瞬间起,你便可以知道文臣眼中的他、武将眼中的他、勋贵眼中的他、文人雅士眼中的他、宫女内侍眼中的他分别是什么样子。然后,等你见到了,再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勾画出一个完整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的声音不如昨天叙说故事时那般闲适、轻快。带着一种奇怪的涩然:“广平元年的探花郎,从来只有一人。”
***********************
皇长子殿下越发沉静了。这是每一个人越来越深的感触。不光性子沉静,为人也越发好学起来。
何修元于一次讲课时无意中提及,明年、也就是广平十三年。春闱科考将再度开始,全国的举子们又将云集长安,朝廷也开始了三年一度的人才选拔。之后,又感慨明年不光有进士科考,还有武举科考。真真是人才盛会,我朝繁荣啊!
等他感慨完了,叶初阳便好奇的问:“何先生,您也是进士出身吗?”
“当然!”何修元立刻挺起了胸脯。他不光是进士出身,排名还很靠前,不然怎么进得了翰林院呢?
“那么,杜先生和冯先生呢?他们也都是?”叶初阳继续好奇。
何修元的脸上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沮丧:“之宽和我一般,是进士。惜之兄却是进士及第。一甲头名,广平四年的状元郎。”
“哇——”讲台下一片惊叹。七个学生有的是已经知道的,有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都不妨碍他们对杜悯表示出敬佩。状元耶!全国第一。这是何等的才学?难怪平日里就觉得三位先生中,唯有杜先生最是气度不凡。不愧是状元。
叶初阳微微一笑,又问:“何先生,自母亲登基来,已有四次春闱。不知这四位状元都是何许人?您给我们讲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题一带出,底下的六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先生讲讲吧。”他们这七人,没一个会去参加科考。学习起来,专一目的性少了许多。叶明净对着三位老师的教育要求是:博、纯、思。博,是指知识面要广。纯,是指知识的讲解要纯粹,不带个人好恶。思,则是要教孩子们学会思考,自己求索答案。故而,课堂之上气氛轻松,只要完成了当天的进度,闲聊些周边知识也是常有的事。
何修元就巴拉巴拉的讲述了起来。这四位状元,几个孩子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互相将自己知道的一交流。杜悯从年龄、容貌、气度上一举胜出。成为状元之最。
何修元听着不由觉得好笑,捋着胡须道:“常有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你们当进士这么好考的么?有多少举子,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呢。历来状元多过而立之年。惜之那般惊采绝艳的人物,多少年才出一个?你们太过贪心啦。”
叶初阳又好奇的问了:“那么榜眼、探花呢?我听说,探花郎是要寻那最一众贡士中最年轻俊俏的人担任的。”
何修元哈哈大笑:“殿下缪言了。哪有这么儿戏?若是如此,这殿试也不必考学问,只看相貌算了?”他想了想,又捋捋胡子:“细想来,只要是名列一甲,打马游街一走,那些年纪轻些的,倒确是精神抖擞,观者如潮。”
几个孩子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王恪道:“若是一把胡子,头发也白了。披红挂彩、打马游街还有什么意思?”魏苍云跟着点头:“就是、就是!那戏文上的状元、榜眼、探花,都俊俏的很。在街上走一圈就有小姐看中了。”众人又是大笑。
叶融阳在笑声中脆生生的问:“先生,余下的四位榜眼、四位探花,又都是谁?可有这样的风流人物?”
何修元也笑的胡子都抖了。他想了想,道:“别说,还真有这么个难得的人物。不光年纪轻,相貌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好,最稀奇的是,他还出身勋贵,是位地道的侯府公子。”说到这里,他含笑看向陆均。陆均顿时恍然,面色一下泛起微红。
“是谁?”叶初阳的心‘砰砰’的开始乱跳。
何修元不急不慌的给出答案:“便是陆小公子的伯父,东阳侯已故兄长的长子,陆诏陆悟远。他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据说他颜色甚好,打马游街的时候,万人空巷观‘陆郎’。把当年状元、榜眼的风采,生生给压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深深的吸气,声若蚊呐的低吟:“陆诏陆悟远……”然后便直直的看向陆均。
叶融阳善解人意的推推自己的伴读:“阿均,你伯父呢?现在何处?”
陆均羞涩的看看众人,低声道:“伯父,现任苏州知府,并未在长安。”
“是吗?”叶融阳眼珠转了转,又问:“你伯父真的那么好看吗?你和他长的像吗?”
陆均的脸更红了:“我,我与伯父见面不多。伯父风采自是好的。”决口不提陆诏的长相。
叶家俩兄弟有些失望。不过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见好就收,将视线重新投回课业。
然晚上的时候,叶融阳到底还是忍不住,偷偷逮着机会问兄长:“大哥,人还在苏州呢。这可怎么办?”
叶初阳面沉如水,稳稳的道:“不急。这是母亲给我的考验呢。得小心着查,我们不能漏一点儿风声出去。不然就丢大人了。你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融阳松了口气:“那便好。”这事说来和他关系不大,只是为着兄弟情深才这般关切。知道哥哥有了主意,他也就没了心思。
心事落地,就想起了自己的事。喜滋滋的回味显摆:“大哥,你今天学骑马的时候,师父也带着我在马上跑了好些圈呢!”
叶初阳酸溜溜的瞥他一眼:“我小的时候,师父也是这么带着我的。不稀奇。”
叶融阳顿时扁了扁嘴,不高兴的扭过头。叶初阳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好生问他:“师父和你说什么了吗?”
叶融阳这才重新高兴起来:“没说什么。就是我想跑多快,他就把马骑多快。到最后,快的就像飞一样。他抱着我可小心呢,我一点儿都不怕……”他喋喋不休的说着点滴的小事,反反复复强调,凡是他提出的要求,计都全都给满足了。
“是吗?”叶初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
不管这对皇子兄弟心中如何各费思量,日子还是在照常的过。靖海侯世子萧宝成十九岁了,靖海侯萧炫给他相中了一门亲事。女方是江南望族。两家人从去年开始,在杭州就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什么的都过了。没萧宝成什么事。最近则将‘请期’也给办了。订下了明年开春的时节。新郎官只管完成‘亲迎’一项便行。
按说萧宝成这么大的男孩,二十成亲,可算得上是晚婚了。一般来讲,侯门世子,多少也该有两个屋里人,负责给他开启性启蒙教育。可惜萧宝成不是住在国子监就是住在西苑,或者皇宫。京中的靖海侯府有时少春暂管,门可罗雀。下人仆妇很少不说,即便有几个妙龄女子,也轮不到时少春张罗这事不是?
而萧宝成目前的监护人是女帝陛下。叶明净除非脑袋进水了,才会给他安排通房。生活顾问懿安太后则是忘了这茬。她没生过儿子,少女时期就入了宫。没管过家、没当过主母。压根就没这根弦。至于皇后,完全可以忽略。
当然,若是萧宝成自己看上哪个女人,叶明净和姚太后也不会拦着就是了。可问题是,萧宝成身边的年轻女人全是宫女。那可是宫女啊!宫女就是皇帝的女人,就算现在不是男帝,他不敢也不愿对宫女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离了父母独自在外生活的孩子,通常都善于察言观色。萧宝成本能的知道,叶明净喜欢洁身自好的男人。并且,洁身自好的尺度还很严。他没必要在眼皮子底下犯禁。
于是,十九岁的靖海侯世子萧宝成就罕见的被养成了一个‘处’。
这回,得知明年要成亲了。他很高兴。成亲就意味着是是大人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长安城内的靖海侯府居住。内,可以由媳妇打点家业。外,他可以公开社交。再过一年,凭着他和女帝一家这些年的相处,还愁没有差事,没有前程吗?前景一片美好。
而且,是娶媳妇唉!娶了媳妇就可以XXOO。再不用憋着了。萧宝成心下一高兴,连着几天都是满面春风。
这时,时少春来西苑看望他了。要说萧炫将时少春安排在长安,还真是没安排错。这不,人家就想到关键问题了。
“世子。”他和萧宝成在花园散步,远离一众内侍宫女,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明年开春您就要成亲了。属下多句嘴。您,经人事了吗?”
萧宝成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时叔叔,你说什么呢!”
时少春是何等老练之人,一看就急了:“不是吧,您还没有?怎么会这样,难道您……”他立时就想偏了。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世子竟然还没有女人。难道说,他有什么隐疾?或者,他看中的是男人?
萧宝成的脸更红了:“您乱说什么呢!”吞吞吐吐的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能这般轻狂。”
时少春这才放了心:“原来如此。”世子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条件。那就好,那就好!他言之凿凿:“您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
萧宝成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眼神飘忽。心底却多少也有了点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时少春看来,这是件大事。很重要的大事。他家世子未经人事,到了新婚之夜出了丑,那可怎么办?便在离去的时候,求见叶明净。
叶明净宣他觐见了。时少春原本大大方方的心态,在见着叶明净笑盈盈的秋水横波时,不知怎么的就瘪了下去。底气不足的将事说了:“……事情便是如此。陛下,臣要带世子外出住一段时日。”
叶明净笑容顿敛,意味深长的凝视时少春:“少春,你要带宝成出去住多久?”
时少春一愣。外出住一段时日只是一个借口。在他看来,叶明净就应该顺水推舟的将萧宝成放回静海侯府,毕竟也快到年末了,转眼就是开春。倒时侯爷和夫人都会来长安替世子操办喜事。世子这时正好回府准备,顺便将通房问题给解决。若是等过完年,就来不及了。没哪家大户人家会在娶媳妇前一个月,巴巴的给通房。那不是打新媳妇的脸么?
叶明净目光幽幽的盯着他,道:“你所担心的,无非是宝成不知人事。新婚之时会手忙脚乱。你带他出去也就是学习此事罢了。学这个用不着多长时间,朕就给你一个晚上。总该够了吧。”
一个晚上?时少春下巴差点惊掉下来。呆愣着说不出话。
叶明净拂了拂衣服,似笑非笑的睨他:“怎么,一个晚上都不够?看来少春很神勇啊。”‘神勇’两字,咬的特别清晰。
时少春猛的哆嗦了一下,赶紧回话:“够了,够了。臣谢过陛下。”郁闷的退下。
出了宫,他不由开始琢磨叶明净的意思。萧宝成是要常驻长安的。和当朝帝君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事。当年萧炫就是因为在这方面做的好。之后接收靖海侯府才那般顺利。故而,陛下的态度要好好的琢磨琢磨。
为什么不放世子回府呢?时少春想了又想。就算多留几个月又能怎样?过完年,还不是要回府打点。
想着想着就又想歪了。在国子监下学的时候,赶紧去找了萧宝成。不得不说,时少春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他委婉的询问:世子啊,你看你如今也是翩翩青年,一表人才。陛下是不是对你特别喜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宝成听懂了他的暗示,羞恼的面皮涨紫:“时叔叔,您别乱想了。陛下此意,是不想我置办通房。”
坏了!时少春大惊。这还是我乱想么?陛下好好的,怎么会管男子的房里事。这不是对世子有意是什么?
萧宝成哭笑不得:“时叔叔,您想哪儿去了。陛下只是喜爱洁身自好的男子罢了。您瞧瞧,陛下这么多年,除了皇后,可曾再纳过一个宫卿?”
时少春立刻道:“傻孩子,你是不知道。那位贴身的计护卫,和陛下关系亲密。连皇子们都跟着他学武呢!”
萧宝成反问:“您不是和我说过,这位计护卫在陛下还是太女时就贴身保护陛下的安全么?既如此,也是陛下的长情之举。况且。计都护卫的武艺确为已臻化境,少有敌手。由他教导殿下们武艺,并无不妥。”
满打满算,女帝叶明净也不过有两个男人。还都是不惹事的。作为皇帝来说,算得上是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了吧?
“你知道什么?”时少春依旧不放心,“人这一辈子时间长着呢!现在没这意思,不代表以后也没这意思。陛下快三十了。周太祖李若棠年轻时也并无风流韵事,后来登基了,四十来岁的年纪,还不是养了几个标致少年?总之这女人和男人不同。你还是小心些。横竖就剩几个月了,过完年回了府就好。”
萧宝成有些闷气。仿若时少春亵渎了什么,不高兴的道:“时叔叔,陛下不是熙照女帝。陛下非常克己。”
时少春顿了顿,不再说什么。当然,萧宝成的婚前知人事计划,也就暂时搁浅了。还是留给他亲爹妈去操心吧。
***********************
萧府的事这边热热闹闹。叶初阳那边的计划,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他在一次休沐日上街时,心血来潮的提议:“每次都是咱们三个人上街,其他人怪羡慕的。咱们不如今儿去他们家里瞧瞧,看看他们在家都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天带队的是杜悯。他笑问:“大公子想去谁家呢?”
叶初阳想了想:“先去薛家吧。那是懿敬太后的娘家。也就是咱们的亲戚。没得丢下自家亲戚不问,先去别人家的道理。”
杜悯含笑点头:“大公子想的极是。”吩咐马车,“去晋侯府上。”
到了晋侯府,可巧薛渭之不在。去衙门了。他的几个儿子倒是在家,薛律和薛衡得到消息,出门相迎。薛征则是大吃一惊。
“殿下?怎么突然来臣家里了?”将人请至正厅,薛征立刻就发问。
叶初阳微微一笑,竟带出了几分儒雅:“街上逛累了,就过来瞧瞧。说起来,我们还没来过你家呢!”
正寒暄着,太夫人得到消息,换了衣服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薛渭之的夫人。叶家兄弟不敢大意,恭敬的问了好。太夫人连道“不敢”。陪着说了几句话,又礼貌的参观了一下神智迷糊的老侯爷。见过薛征的母亲夏英娥,以及同样六岁的妹妹薛倩。叶初阳一路彬彬有礼,脸上无丝毫不耐烦。
社交交谈结束。年纪大的人就告退了。只留下薛律、薛衡、薛征陪着他们四人。薛倩倒是想跟着一块儿玩,但夏英娥不同意,把她给提溜走了。
叶融阳有些失望。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和他一般大,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呢。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天时间听着很长,真正交起来,一眨眼也就过去了。马车往回走的时候,杜悯便问叶初阳:“殿下今日倒是有耐心,见遍了晋侯家的老老少少。”
叶初阳正色道:“先生不要笑我。过完年我也十岁了。母亲十岁的时候,可是办了不少大事。科考舞弊,过继宗亲。初阳身为长子,虽不能如母亲一般出色。却也不能不问世事,埋头读书。自家亲戚有些什么人,总还是得知道的。”
他这番话里的潜意思就是。本皇子年纪渐渐大了,要开始结交一些势力。为着以后打算。
杜悯含笑不语。叶初阳的说辞确实有理。而且是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在任何人看来,其表现都是一位聪明上进的皇子。然而,杜悯是何许人?他天生七窍玲珑心,少年时看着陆诏那种人精长大,入朝后又亲自领教了女帝陛下的连环谋略。简单来说,如他们这般的人物(包括他自己),刻意去做一件事,就不会只有一环,只为了一种好处,必得一箭数雕才是够本。叶初阳虽然年幼,却已初露锋芒,有了几分其母的神髓。他去薛府的原因,绝不是他表面上说的这些。
用阳谋光明正大的开路,内隐玄机,不动声色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高手所为。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已有了几分风骨,虽然略显稚嫩。杜悯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不管其它如何。大夏朝有这么一位皇长子,实是福分。
******************
不紧不慢,蚕食领域。叶初阳在两个月的六个休沐日里,穿插着游玩,陆续拜访了薛、王、魏三家,每家的待遇都是一样,从长辈到平辈至晚辈,一个不落的亲切寒暄。尽显皇子风范。毫无疑问,最后剩下的东阳侯陆家被拜访到,也是迟早的事。
不同于一开始薛家的混乱,之后的王、魏两家很快弄明白了这位皇长子表露出来的交好意图,准备和应对间也就从容了许多。虽然现在说站队为时过早,不过与皇子面上交好,总也不是什么坏事。
恰恰就在这时,东阳侯府发生了一件事。
东阳侯府的太夫人在入冬时节染上了风寒,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病情竟越来越重。最后药石无用,竟在冬至后的一天夜里去了。阖府上下,悲痛欲绝。
她去后,东阳侯府开始大办丧事,东阳侯陆震回家丁忧。陆家在外的各房儿女也都陆续回府奔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消息,对叶初阳来说,有些五味杂陈。首先,他去陆府的计划被搁浅了。没得人家哭哭啼啼办丧事的时候去凑热闹的。但同时,远在苏州的陆诏是必要回来奔丧的。虽说东阳侯爵位由陆震继承,但长房长孙,却还是陆诏。他很快就能见到生父的庐山真面目。最后,这位故去的太夫人既然是陆诏的亲祖母。那么,从血缘上说,也就是他的曾祖母。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知道她离世了。叶初阳的心底还是有一丝抑郁和难过。
好在他如今城府不同以往,除了脸色沉重些,其它行事都一如往常。即便是面色凝重,也是可以理解的。陆均在太夫人病重时就请假回家了。丧询传来后,上书房里的六个学生面色都很沉重。说话间替他唏嘘不已。
可惜他这一番作态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叶明净。叶明净对此有些啼笑皆非。
陆诏的生父其实是陆霄。而陆霄是庶出。太夫人只是他的嫡母。从血缘关系上说,叶初阳和这位死了的老太太没有任何关系。看着叶初阳丁点儿大个人自以为是的在那里长吁短叹,叶明净又是憋屈又是好笑。还没法和他明说。果然是知道的秘密越多越辛苦。
东阳侯府在太夫人病重时,就给陆霄夫妇以及陆诏夫妇送了信。陆霄没有官职,启程很容易,紧赶慢赶总算见着了太夫人最后一面。可惜太夫人最想见的人不是他,见了也就是泛泛几句话。而对于过去的嫡长大儿媳,现在的庶子三儿媳杜蘅,太夫人更是连话都没有。心心念念着她的乖孙子陆诏怎么还没来?
无奈陆诏身为苏州知府,不能说走就走。总要向上峰请假,安排好手下工作,打点好诸项事宜才能出发。就这样,到他赶回长安的时候,太夫人已经故去五日了。
陆诏在路上得知此噩耗。对于这位幼年关照过他的祖母,他还是很有感情的。伤心不已,到了侯府下马第一件事就是去灵堂大哭。声声哀恸。
哭完灵后,他作为长房嫡孙,还得马不停蹄的换了丧服守灵,与陆信一同执礼迎客。任务繁重。好容易忙了一天下来,晚间时分,客人都散了。家中远亲安顿妥当。陆震又派人请了他们夫妻去正房叙话。
陆诏和杜婉来到正房。屋里坐着两对夫妇,分别是陆震和孙旭,陆霄和杜蘅。夫妻俩给四位长辈行了礼,在下首坐了。孙旭一挥手,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鱼贯退出,将房门紧闭。
这是有事要说的架势。陆诏精神一凛。估计和太夫人有关。屋里的六个人可不就代表了现任东阳侯嫡脉的三房人家么?
陆震轻咳一下,道:“今天请弟弟和诏儿过来,是说些家事。虽说我们三房早已分家,但母亲身边还有些嫁妆。她临终前交与我,命我与大房同分。单子我已经理出来了,诏儿看看,若可行,就挑了日子叫了宗族长辈和舅家人,一同做个见证。”
他说完,孙旭便递了张单子出来:“诏儿媳妇,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看了陆诏一眼,见他颔首,便上前接过单子。
女子的嫁妆自古来都是留给亲生儿女。故而太夫人的这份财产,只分给了她的两个亲子。陆云已死,大房的这一份,自是要交给陆诏的。这也是常理。
陆霄和杜蘅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本就不稀罕那些财物。此时不免有些纳闷。既然是大房和二房分嫁妆,又叫了他们来干什么?
陆震又咳了一下,不说话了。夫人孙旭浮出一个伤感的笑容,开口道:“母亲临终前一直念叨着诏儿。可惜未得一见。”陆诏闻声也是戚戚。随后孙旭话锋一转,口气严肃起来:“母亲最担心的,不是别的。是大房这一支的香火绵延。”
屋内气氛顿时一阵尴尬。杜婉面色苍白。杜蘅则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叫他们夫妻来了。大房之中没了长辈,陆诏又是凭自己本事在朝堂站住的脚。他若一意孤行,陆震也无法劝动。唯有她这个生母,还能说两句。
陆诏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婶婶,令祖母这般操心惦念,实是我的不孝。然子嗣之事,还需天意。想来是诏没有这个福分。”
“胡说!”陆震开口了,一脸不满:“你房里又不是没有人有孕过。只是照顾的不妥帖,才频出意外。分明是不经心。”
扑通!杜婉惨白着脸跪在了地上:“两位叔父、叔母,是侄媳理家无方。请叔父、叔母责罚。”
“婉儿!快起来!”陆诏沉着脸将她扶起,冷眼环顾上座:“叔父,婉儿自嫁给我,数年如一日操持家务,尽心尽力。从无那等奸猾心思。叔父何故指桑骂槐?”
陆震气的一阵膈应,差点背过去。恨不能抽他。你小子有点脑子好不好?这么些年了,但凡有个怀孕的就流产,是人都知道有问题。幕后肯定是有黑手啊!有黑手在谋害你的子嗣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
孙旭则是紧紧皱眉。这陆诏为官这么精明,怎么在房里事上这么糊涂呢?她想想杜婉的性子,开口打圆场,和声道:“诏儿。你叔父是个大男人,不会说话。你也别急。他并不是说你媳妇不好。婉儿嫁进来这些年,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再简单柔顺不过。况且,你是明白人,不管怎么说婉儿都是嫡母,谁还能大过她去。婉儿自是和你夫妻一条心的。叔叔婶婶是想,别是你屋里有什么小人作祟,在害你们夫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震气平了一点。也觉察到自己说话过头了。杜婉是什么人,用药罐子吊出来玻璃人。看着就是个不中用的。想来是被人给糊弄了。
孙旭又笑着对杜蘅:“本来,也没有婶娘管侄儿房里事的理。只是母亲临终千叮呤万嘱托了。弟妹也是听见的。他们男人心粗,又是在外头忙大事的。屋里就难免疏忽。我想着,这事还是得拜托弟妹多操操心。总不能真的断了大哥的香火。”
这是她和陆震早就商量好的。陆诏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没有自己的主意?亲娘都能嫁给自己的叔叔,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管他的事,吃力不讨好。不如就交给他亲娘去过问。他们也就是牵个线、表个态。对太夫人的临终嘱托有个交代。
杜蘅沉吟了一下,也觉得这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过完年,陆诏都三十二了,膝下还空空如也。又不是像陆云那样老天不给脸,而是数次怀胎的都流产了,属人祸。杜婉心思简单,小夫妻俩身边也没个长辈打理,自然就在这事上疏忽了。便点头应下:“嫂嫂说的是,我就却之不恭了。“
孙旭笑道:“太好了。弟妹能应承下,我也少了一桩心事。对母亲也算是有交代了。”
陆震和陆霄也都觉得这样好。四人统一意见,替小夫妻俩做了决定。
陆诏只能苦笑。他现在是骑马难下。不说皇家尊严,便是冲着皇长子渐传播出的聪慧美名。那一位也不会允许。就是要谋划子嗣,现在也不是时机。
而杜婉,已经泪流满面。她又是希望陆诏能有个孩子绵延香火,又心痛于别的女人要成为他孩子的母亲。更别说欲要生孩子,就得和陆诏同房。想到这里,她只觉心痛如绞,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丈夫怀里。
-----------------------------
陆诏出场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杜婉醒过来时,只觉满室漆黑。唯有一盏宫灯幽光从床头射入帐中。她的夫君正坐在床前,凝视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桔色的光晕浅浅照在白色的锦缎袍上,脸却融入幽深的黑夜,只余半个弧度优美的下巴朦胧可见。
杜婉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心酸。这个人,这个她为之深爱,又爱惨了的人。此时正体贴的坐在她的床前,然而却似离她有十万里之遥。
她想起了年少的时光。那时她生病,表哥跟着两个哥哥一同来看她。如玉的少年丰神俊朗,浅笑的双眸中似有漫天星辰,星辰中最亮的光影就是她。昔年,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她铁了心的要嫁他。父母也有此意。当她得知两人定亲,心愿得偿时,瞬间成了天地间最幸福的人。之后便是成亲。新婚之夜,她只觉自己被那双眸中的星辰给融化,沉醉酣梦。新婚半月,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有些事就渐渐的变了。他公事繁忙、体贴入微、对她多方护持。说起来,是好的不能再好。然她杜婉虽不如大哥那般惊采绝艳,却也不是傻子。她知道,他的眼中不再只有她,多了许多东西。亦或许以前就有,只是她未曾发现。深情及眼未及心,这样的深情,她要来何用?
她以为他是心底有了别人,惶惶不安了许久。弄出了许多事。怀孕、贴身丫鬟成通房、流产,一连串的糟心事下来。无论是长辈还是下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不同的色彩。有怜惜、有轻视、有嘲笑、有幸灾乐祸、有怒其不争。而他呢?她的夫君,一生的良人。眼中依旧是体贴温文。古井不波。就在那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这样一个对她封闭内心的男人。即便是再体贴、再恩爱,又有什么用?那从来就不是她杜婉想要的。
家事,她不在乎。就她这身体,能有几年好活?她来这世间一遭,拖着破败的身躯,做不来大事,延不得血脉。唯一可安慰的,只有情。父母兄弟之亲情,她有。少女心动之情,她也有。唯夫妻相濡以沫之情、男女热恋之情,她从未有过。她的夫君、她的表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愿给。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爬床的丫头、同僚赠送的姬妾,她皆冷眼相对,一个不拦。她倒要看看,谁有那本事破开他眼中的隔膜。
没有,一个都没有。成婚十年,她终于发现,陆诏唯有在政事中风云傲立之时,眼底才会折射出华彩。踌躇满志、雄心万丈。那时的他,玉颜俊秀、神采飞扬。令多少女子失落了一颗芳心。
她爱他,陪在他身边,却永远得不到他。她的对手,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而是权势与野心。这是何等绝望的悲哀。
十年岁月,再天真的女子也会成熟。杜婉知道了,以陆诏这样尴尬的地位和身份,能在三十不到就坐镇江南重府、四品大臣。必有内幕。隐隐约约间,她也察觉了他在私下的一些往来。方知道他位至天子宠臣,大约是做了不少密差。
这样的陆诏,离她太过遥远。她即便是想要走近。也没了那份心力与条件。况且,他从来就不允许她过雷池一步。但凡提到些公事的影子,就轻描淡写的换了话题。她若执意再说,就一连几天公事忙碌,见不到他的人影。十年时间,她就这样被他打造成了他希望的样子。
“婉儿,你醒了?”陆诏略一垂头,便见到妻子在幽暗灯影中闪闪的眸子,微微一笑:“怎么不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轻声道:“见你在想心事,怕惊扰到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陆诏替她掖好被角,“叔叔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婶婶说的事,也不要劳神。仔细自己的身体要紧。”
杜婉眸光微暗,似嘲讽的轻笑:“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陆诏叹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杜婉点点头。陆诏传了丫鬟进来,服侍她吃喝了清淡饮食,又喝了大夫新开的药。见她重新躺下,才道:“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别等我了。”
杜婉嘴角噙出一丝苦笑,黯然无色:“你去吧……”
陆诏转头细细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顾夫人,上夜警醒些,茶夫人脾胃弱,晚间别喝茶,备些蜜水……”嘱托完,才出了屋门。
洁白的锦缎袍划过屋角,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杜婉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她精明能干的丈夫啊!温柔体贴的夫君啊!真的没看见她眼底的黯然和嘴角的苦笑吗?真的没看见吗?
你怎么可以没看见。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从知道陆诏回了长安,叶初阳就有些坐不住了。正好几个同窗在谈论着吊丧的事。本来,他们是该跟着家中长辈一块儿去的。但因为住在皇家别苑,不能随意外出。家里人吊丧的时候也就没带上他们。况且,伴读中最大的不过九岁。孩子,本就不适合这类场合。
可叶初阳不这么想。他觉得,他完全可以以皇子的身份去慰问一下同窗,去东阳侯府吊个丧。可问题是,陆均是叶融阳的伴读,他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叶明净也是这样说的:“你的想法朕能理解。可这么做也太过直白了。这个名头不妥。”
叶初阳不甘心,又问:“那以朝廷的名头如何呢?东阳侯太夫人是超品外命妇,她过世,朝廷也是要有表示的。”
叶明净道:“依照惯例,也就是赏赐些东西。都是有定例的。京中侯夫人又不是只她一个,朕得一碗水端平了。皇子祭拜,那得是大功勋的功臣。比如顾府、孙府、萧府。你瞧瞧陆震,也就那么回事。你叫朕如何厚待?”
叶初阳遂闷闷不乐。回到上书房后,得知杜悯今日请假,去东阳侯府吊丧了。颇为惊讶:“为什么杜先生要亲去?”何修元和冯之宽都是随了一份礼,人并未亲至。
王恪比他还吃惊:“你不知道吗?杜家和陆家是姻亲。杜先生的姑母和妹妹,都是陆家的媳妇。”
叶初阳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说具体点儿。”
王恪挠挠头,压低了声音:“杜先生的姑母,先是嫁了东阳侯的长兄,后来那位陆家大老爷过世,杜夫人守寡养大了遗腹子。这位遗腹子就是我们上次说的探花郎,现任苏州知府陆大人,阿均的堂伯父。后来,这位杜夫人又改嫁给了东阳侯的庶弟,陆家三老爷。离开了长安。杜先生的亲妹子,则是嫁给了陆大人。东阳侯府这么大的事,杜先生自然是要亲去的。”
叶初阳震惊的瞪圆了眼:“竟是这样!那,那杜先生岂不是陆大人的表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也长大了嘴巴。薛征跟着点头:“这事也不是什么新闻。杜夫人改嫁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陆大人还是归了长房,娶了自己的表妹,就是杜先生的胞妹。”
叶融阳复杂的瞅了叶初阳一眼。叶初阳已经呆滞了。杜悯竟然是陆诏的表兄。那么,杜悯岂不是也和他有血缘牵绊?
薛征等人见他发呆,以为是为了杜蘅二嫁的事。道:“这事十多年前长安城无人不晓。还是杜大人力排众议,嫁的母亲。后来杜夫人随陆家三老爷长居衡阳,话题也就渐淡了。”
叶融阳结结巴巴的给哥哥打圆场:“这,这倒是挺难得的。儿子嫁母倒也听说过。”结果越说越舌头打结。寡妇再嫁的确不新鲜,可嫁给自己的小叔子就太新鲜了。这不是给大哥添堵么?
叶初阳的脸色却已平静下来,问道:“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吗?”
王恪道:“现今知道的人大约不多。我也是听家里小厮说的。”
叶初阳平静的道:“竟然连你家的小厮都知道?”还说知道的人不多。
王恪嘻嘻一笑:“殿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些事,长辈们是不会说的。想要知道,只能自己打听。我这也是听说阿均家里的丧事后,顺带打听了一下。谁料就打听出了这些。”
叶初阳笑了笑,问:“你家长辈都不愿告诉你的消息,为何你家小厮就敢打听了告诉你?”
王恪神秘一笑:“普通的小厮自是不行。可这贴身小厮,既然跟了我,一辈子的前程也就在我身上了。我命他去做事,少不得就要斟酌一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乐得瞒着我爹我娘,把我伺候妥帖了。讨我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目光微动,轻笑道:“怪不得人说你猴精!”
*****************
当天晚饭后,他对叶明净提出:“母亲,儿子年纪大了,总不能还和弟弟窝在一间房里。我今天听说,原来阿征和阿恪他们,在家中都有自己的屋子,伺候的下人。即便是在宫中,也是独自睡一间屋的。儿子和他们一比,太丢人了。”
叶明净还没来得及讶异,叶融阳就‘哇’的大叫起来:“大哥!你,你不要我了!”眼眶立刻泛酸,泪水不由自主的簌簌往下掉。自从知道他们俩不是一个生父开始,大哥就奇怪起来。平日总一个人发呆,有什么心事也不和他说了。他就知道,大哥和他生分了。
叶融阳粉嫩的小脸上挂满泪珠,哭的一抽一抽。姚皇后心都快碎了,连声哄他:“暖暖不哭了,不哭了啊!”
叶明净眨眨眼,对着长子道:“你这个事,朕没什么意见。只是,朕不希望你们兄弟有罅隙。当初是你招惹暖暖和你一块儿睡的。如今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你想单独住,必须要暖暖心甘情愿的同意了才行。”
-------------------------------------------
咳咳!本人开新文了《国色无双》书号:2140631
下月PK,欢迎大家赏个脸,收藏推荐什么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当天晚上,叶初阳详细的和弟弟以及顾茗说了他为什么要搬出来单独住的原因:“我是想着,咱们总住在母亲这里,身边伺候的,都是母亲的人。想私下里打听个消息都办不到。你们瞧瞧阿征、阿恪。他们两个的消息比我们灵通一百倍。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专门伺候的下人帮着跑腿?”
顾茗自然没意见,也轮不到他发表意见。聪明的闭上嘴不言语。叶融阳说不过兄长,可心里到底是不快活,任凭叶初阳好话说了一箩筐也照旧闷闷不乐。
要说二皇子叶融阳,虽然是公认的脾气温柔。可他好歹也是天子骄子,女帝陛下的小儿子。要风就不会给雨的主。心理上唯我独优的气势不比叶初阳差。而且,他身为小儿子,遇着事了更喜欢找长辈依靠。于是,便瞅了个叶初阳被计都单独指导武艺的机会,偷偷溜了来找叶明净。
叶明净得知是小儿子一个人来了,有些惊讶。叶融阳和她撒了一会儿娇,扭扭妮妮的倾诉:“母亲,我不想让大哥搬走。”
叶明净笑眯眯的回答:“不想就不让呗。你忘了母亲说的话了?若是你不同意,早早是搬不出去的。”
叶融阳皱皱鼻子:“可是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巴拉巴拉的将叶初阳劝他的话全说了。丝毫没有出卖了自家大哥的自觉。
叶明净笑的欢畅:“是这样啊——!早早说的果然有些道理。那暖暖为什么还是不想呢?”
叶融阳哼哼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不舒服。”
“嗯——,这倒是个问题。”叶明净故作难办的思索了一会儿,“要不这样吧。你若实在不愿意,干脆就不讲理好了。”
叶融阳长大了嘴:“不,不讲理?”
“对啊!”叶明净认真的道:“既然心里总是不舒服,就说明他的道理没说到点子上,什么时候心里舒服了,什么时候再同意他搬走。若是道理说不过他,就干脆装听不见。他讲道理你不听,他若凶你你就哭着赖上。这就是不讲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迟疑的问:“这样可以吗?”
啧啧!叶明净越看越欢喜。多老实的孩子。要不支他几招,还不被早早给指示的团团转?笑嘻嘻的抱住他亲了一口,蛊惑道:“傻孩子,管它可不可以呢。有用就行了呗。”
叶融阳似懂非懂的点头。
*****************
二皇子殿下发脾气了。这是上书房最新的新闻。二皇子殿下发脾气的特征是生闷气,主要对象是他的大哥。从一早起床开始,直至下午从演武场归来,都是用后脑勺对着大皇子殿下,还时不时的用鼻子喷出一声响亮的“哼”,以示他非常不满。
叶初阳和他说话,他爱理不理,当做听不见。然叶初阳一旦和别人交谈,他又用‘被抛弃’的控诉眼神紧紧盯着不放。害的薛征和王恪不自觉的打哆嗦,都不敢靠近皇长子殿下十步以内。就怕引火烧身。晚上的时候,不管叶初阳说什么,他都是“我不听、我不听”,蒙了被子用屁股对着他。
两天下来后,叶初阳有些吃不消了。死亡视线也就算了,关键是叶融阳不松口,他搬出来住这件事就毫无进展。于是,这一日下午练骑射。他自告奋勇和弟弟一组,拉了他来到靶场一角,好声好气的劝:“我不都和你说原因了么?就是想在身边添置几个小太监,好帮着咱们办事。不是嫌弃你。别置气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叶融阳一听,又是他没法反驳的话,抿了抿唇,一扭头:“你别花言巧语了,分明就是不要我。”
叶初阳耐下性子辩解:“哪里是不要你。咱们不是还一样每天读书,练武、骑射么?又没分开。也就是晚上不在一块儿睡了。晨练难道咱们不在一块儿的?读书难道分两个房间?还是骑射不在一起……”他口干舌燥,将能想到的都说了。
叶融阳仍然扭头:“我不听,你就是不要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郁闷:“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叶融阳嘴一扁,抽抽噎噎起来:“你骂我?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和你不是一个爹,你就是嫌弃我了。”
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叶初阳头疼之极:“暖暖,你到底要怎么样?”
叶融阳眨巴着含了泪花的大眼睛:“我要大哥别不要我。”
“我没不要你。”叶初阳强调。
叶融阳眼睛一亮:“那你不搬走了?”
得!问题又转回原地。叶初阳唉声叹气。不过看着暖暖这般不舍他,心中倒也暖洋洋的。
“你这般舍不得大哥可不行。”他换了个角度劝解,“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就得有担当。不能总缠着哥哥。”
“那我就不当男子汉!”六岁的暖暖小朋友理直气壮的宣布。
叶初阳没了辙。只能继续三个人窝一间寝宫混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在母亲大人的支招下,大获全胜。
转眼到了休沐的日子。叶初阳到底还是忍不住,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征求两个同伴的意见:“咱们去阿均家瞧瞧吧?”
叶融阳翘了翘嘴,嗡声嗡气的道:“人家家里正忙乱着呢。”
顾茗也道:“过一段日子再去也是一样的。”
今天领队的是计都。叶初阳偷瞥了他一眼,道:“我从没见过人家办丧事,听说挺热闹的。”
计都嘴角顿时一抽,无语的和他对视。叶融阳瞧了瞧自家亲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是了,大哥到现在还没见过生父一眼。心里一定不好受。置气归置气,没道理让大哥受委屈。就扯了扯计都的衣角:“我也没见过办丧事的。”
计都再度抽嘴角。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这俩孩子要弄这么复杂?开口道:“作为朋友,相互拜访本就是正当往来。殿下见陆均,是为着同窗情谊。至于丧事,只是碰巧碰上了而已。难道说,朋友家办丧事,就该远远避开,过门不入?那还成什么朋友。”
叶初阳眼睛瞬间一亮。对啊!是他想左了。按计划,本就是要来陆府拜访的。没道理碰着人家办丧了,反而避开。那成什么人了?还是同窗吗?思维一理顺,立时就有了底气。只是这么一来,就得以暖暖为主导了。他拉过弟弟:“暖暖,怎么样?一起去瞧瞧?”
叶融阳当然说好。马车便向着东阳侯府驶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阳侯府里,陆诏一家正在接待客人。趁着休沐日,杜悯带着妻子过来探望杜婉。他本人先和陆诏去书房寒暄,杜夫人则来到内院,看望杜婉。
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杜婉面色灰黄,手臂细的和竹竿差不多。无力的歪在床上。挽着家常髻子,盖一床粉色绣彩蝶的锦被。形容憔悴。
杜夫人心酸的落下泪,“妹妹,怎么几天不见,就又瘦了!”
杜婉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嫂子,大哥呢,怎么不来看我?”
杜夫人坐到她床头,握了她的手,冰凉如水,眉头微蹙:“你大哥自然也来了。和妹夫在前面说话。一会儿就来看你。怎么身子这么弱,补气血的药吃了吗?”
杜婉轻轻呼了口气:“劳烦嫂嫂操心了。药是每天吃的,实在是我这身子不中用。”
杜夫人叹了口气。瞧瞧周围,发现屋里的人已经很机灵的都出去了,只有她们姑嫂。便道:“大夫说了。你这病是思虑过重。得放宽了心才能养好。太夫人临终吩咐的事我都听说了。不怕的。横竖是个姨娘,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到你身边养。和亲生的也差不多。再者,你是嫡母,就是孩子名声言顺的娘亲,谁能说什么?妹夫是和明理的,为人心细,这么些年瞧着也不好色。你是他的亲表妹,嫡妻原配。他最敬重的还不是你?你就放宽了心。再不济,就算是妹夫一时糊涂,还有你大哥呢,断不容他宠妾灭妻的。”
她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小姑子虽说没有明面上的婆婆,可一直身体不好,子嗣无望。在内宅说话到底就弱了三分。亲娘又隔得远。这些话,也就只能她这当嫂子的来说给她了。
杜婉惨然一笑:“嫂子,你不用说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杜夫人暗自思忖,那她想要什么?留子去母?这可不好。不到万不得已,走这一步可不妙。孩子长大了总会计较。不过,留着亲娘到底也不是个事,孩子懂事了,有了念想,就保不准有岔子。她想了想,小姑子的顾虑也对。便压低了声音,隐晦的暗示:“你也不用愁。这妇人生产,本就难说。说不定那人就没这造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苦笑了一下:“嫂子,你不懂。”落寞的垂下眼帘。
杜夫人一阵膈应,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出不来。这小姑子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就这样,成天伤春悲秋、吟风颂月的。要她说,就是被公公和婆婆给惯坏了,其中还有她的夫君。弄得这么个仙女脾气。半分当家主母的魄力都没有。我不懂,那你倒是说出来让我懂呀!凭它是天上的星星,你说出来大家才能想办法不是?“你不懂”,这是说我笨呢,还是说我傻?说了一车话,你就吐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神仙也难帮忙啊?
膈应了半天,想想还不能不管。这要是自己亲妹妹,她早骂上了。偏偏是小姑子。还是她丈夫爱若明珠的小姑子。吹不得碰不得。平了平气,再度柔声劝解:“傻妹子。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说出来。你不说,谁知道你受的委屈呢?”
“嫂子——”杜婉哽咽一声,眼泪如珍珠一般滚落。她能说什么?说陆诏太过上进?好男儿本该如此。说陆诏对她没有真情?谁都不会相信。她只能涕不成声:“嫂子,你不明白。”
杜夫人差点想翻白眼。
--------------------------------
继续给新书做广告。《国色无双》,书号:2140631
女帝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结,后面还有一个大高潮,就是陆诏借用早早和叶明净大对决。现在发新书的原因,是因为新书要养肥。养肥需要时间。
但是,大家也不要冷落了它。下月的粉红可以投给《国色无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话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对方不合作,杜夫人就是有一千条主意也吐不出口。心里略略有些气闷。知道杜婉这是不想和自己说,一心等着杜悯来倾诉。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很无语。说真的,杜悯下头的两个弟弟都是庶子,她这个嫂子当起来,反而容易。两个弟弟也都是明理的人,对着她和对着杜悯都是一样的亲近。可这位嫡亲的姑奶奶就不同了。在她心里,谁都比不上她亲大哥,什么事都只有亲大哥才能说。她也不想想,这后院的事,男人帮得了面子帮不了里子。真正能分清厉害的,还是女人。
况且,她是夫君的亲妹妹不假。可夫君又不是早年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快奔四十的人了,身子本就常年需调养。身后又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看顾。能有多少精力被挥霍?杜悯是她的夫君,她儿子闺女的亲爹。没得亲儿子亲闺女不费心,只一心一意扑在你这出嫁了的妹妹身上的道理吧?
杜夫人越想越不舒坦。年轻时候看小姑子脸色也就罢了。没得她女儿都嫁人了,还得看小姑子脸色的。也就不言不语的坐在床头,静待杜悯过来。
不多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以及下人的招呼:“大爷和舅老爷来看奶奶了。”
杜夫人立刻起身。门帘掀动,陆诏和杜悯走了进来。
杜悯一进屋就怔住了,杜婉的虚弱出乎他的意料。他自己也是先天不足的人,常年注重保养。一看杜婉这样子就知道是没养好。轻瞥了一眼陆诏。陆诏很无奈的道:“大夫说,婉儿思虑过重。得放宽了心,病才能有起色。”
杜悯便又看向妻子。杜夫人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夫君和妹妹好好聊聊吧,开解开解。”
十多年的夫妻,杜悯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杜婉不愿和她说自己的心事。便点点头:“也好,我也很久没和婉儿聊天了。”
陆诏知趣的退出,杜夫人也跟在他身后。瞧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再一次觉得小姑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屋内恢复安静。杜婉低着头不敢看兄长。杜悯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看的她心里发虚,才突然出声:“既然不愿和你嫂子说,就定然不是为了子嗣的事。说罢,到底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眼眶里的泪珠子就断了线似的滚落下来:“大哥,我这心里,好苦啊!”
******************
外屋厅堂上,杜夫人和陆诏双双落座。她也算是看着陆诏从少年时长大的,两人这么坐着说话倒也不冷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子嗣的事。陆诏再次表明态度:“母亲给了我一个人。我的意思是,就先放在房里。生了孩子再抬姨娘。若是四十仍然无子,干脆就从族中过继。不费那个心了。”
杜夫人再一次觉得这位妹夫真是不容易:“婉儿身子不好,从小娇惯了些。实是让你费心了。”话说的有些愧疚。杜夫人曾将心比心的想过,要是谁给她儿子说了杜婉这样的媳妇,她都怀疑是仇家来报仇的。
陆诏坦然道:“她身子不好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成亲之前她就是这脾气。我自该多费些心的。”
杜夫人叹了口气,刚想接口,就听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你还知道她成亲前就是这个脾气?”
杜悯掀了门帘森森的走进来,目光锐利如同冰刀。陆诏诧异的起身:“表哥,这是做什么?”
屋里的温度降到冰点。杜夫人吓了一跳。杜悯静静的盯着陆诏,头也不回的道:“你先在外等我,我和悟远说两句话。”
成婚十多年,杜夫人很清楚自家夫君的怒气底线。忙屏声静气,退了出去。
“表弟。”她走后,杜悯牢牢的看过去,语调轻柔,一字一句的道:“婉儿的心思,你我都知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人人都是如此。我也没道理怪你。但是表弟,你听好了。婉儿要的东西,你陆悟远没有也就罢了。若是你有,还给了别的女人。”话音突然顿住,杜悯意味深长的放缓语速:“你大可以试试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面色一变,强笑道:“表哥,你说什么呢?”
杜悯冷笑:“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忘了我现在的职位。”
陆诏面色一凛。目光变幻莫测了好一会儿,仍旧微笑:“表哥,我送你出去吧。”
杜悯屹立不动,抛出一句令他魂飞魄散的话:“你没见过他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吧?”
陆诏面色剧变。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大爷!快!侯爷让你去前厅。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来咱们家了!”
陆诏全身一震,失声道:“什么?”又止住,惊愕的看见杜悯唇角微妙的笑意:“来的真巧……”
“大爷!”门帘一掀,一个下人喜滋滋的跑了进来:“侯爷唤您前厅去迎客呢。”
“滚出去!”陆诏甩出手里的茶盅砸过去,‘啪’的一声,热水茶叶飞溅:“谁让你进来的?滚!”
下人的半边脸溅了几滴滚热的的茶水,刺心的疼,抬头就瞧见陆诏眼中的狰狞之色,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陆诏深深的吸了口气,定定看住杜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眼中掠过一丝冷笑:“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别人没见过你十岁时的样子,这府里可是有人见过的。”
陆诏只觉自己的心跳被瞬间冻住。深吸了几口气,一甩帘子出了房门。冷然凝视廊下的众仆役:“君子临危不乱,从容以对。你们一个个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体统?”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见都低下了头,方好整以暇的正正衣冠:“去前厅。”
杜夫人从偏屋出来,迎上杜悯,低声问:“我们是不是先回去?”
杜悯浅浅一笑:“无妨,再去瞧瞧婉儿吧。”
********************
叶初阳有些小激动。施施然站在东阳侯陆震面前,礼貌客套的说着寒暄的话。他刚刚给太夫人灵前上了炷香。正巧出门穿的衣服也素净,到没有任何不恭之处。九岁的孩子处事这般得体,旁人自然要称赞几句。他也就飘飘然了一些。这可是来自陆府的称赞。
在正厅,他不光见到了陆震夫妇,陆信夫妇,还见到了陆霄夫妇。这是他除了陆诏夫妇外最想见到的人。原因就在于陆霄的妻子杜蘅。从血缘上说,她是他的祖母。当然,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太过分。只能按捺住激动,稍稍多看了一眼。
杜蘅倒是很规矩的见了礼就坐回原位。毕竟在她的眼中,这位皇子和她没什么关系。
众人说话间,来人通禀:“大爷到了。”
叶初阳霍然抬头,死死的盯住厅门。正厅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二十几许的相貌,未有蓄须。头戴白玉冠,身着白缎锦袍。衣襟、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竹叶。身如修竹、肤色如玉、星目剑眉、齿若编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看的傻了眼。乖乖!真是一个美男子!不自觉的瞥了计都一眼,心头涌上危机感。
“臣陆诏,见过两位皇子殿下。”陆诏的声音很清朗。礼行的中规中矩。
叶初阳的声音有些发颤:“陆大人免礼。”
陆诏收礼举目,和他对上了视线。心头呼吸一滞。九岁的叶初阳,在相貌上和现在的他只有三分相像。但若和他十岁时相比,就有五分相像了。可又有几人还记得他十岁时的相貌?若无人刻意提醒,或是他们朝夕相伴,谁会凭空想到他们的关系?
心头百转千回,感慨和放心之后。便是苦笑。杜悯刚刚应是在诈他,可现在倒是实打实的能确认了。
“陆大人请坐。初阳也是一时兴起来了府上,希望没有添麻烦。”叶初阳说着寒暄话。微微调整手臂的位置,两腿的距离,腰背的挺直。已达到最好的坐姿:“听说陆大人是在苏州任职。不知江南是什么样子?”他摆出了好奇,打开话题。
陆诏一千一百个愿意给他解答,然终不敢太抢风头,大略介绍几句:“江南的景色,自是好的。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叶初阳见他说了几句就闭了嘴。不由心下大急。道:“江南竟这么有趣?陆大人再具体说说。”
陆诏一怔。看了他一眼。立刻就看见了他眼底清晰的儒慕。心头巨震!
他知道。这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遂微微欠身,笑道:“枯坐说话太无趣。殿下,不如让微臣领着您去花园走走,喝喝茶,瞧瞧风景,再慢慢细说如何?”
“好啊!”叶初阳立刻同意,跳下椅子就朝门外走。
陆震和陆霄自知跟去也不受待见,客气了几句,自家办自家的事去了。唯有陆信夫妇带着陆均跟着一块儿去了花园。
东阳侯府的花园,景致很不错。虽然是冬季,却也有梅花盛开,青松挺立,假山嶙峋。青石小路的缝隙处,偶尔可以见到一两根绿意未尽的小草。冬日寒风大,陆信的妻子瞧着儿子陆均小脸被风吹的通红,就有些舍不得了。可两位皇子凭的兴致好。走在冷风刺骨的室外,竟一点儿都不嫌累。叶初阳裹了厚实的貂皮斗篷,鹿皮小靴子跺在地上那是要多精神有多精神,就连六岁的叶融阳也不怕寒风,穿着红狐斗篷,蹬蹬蹬的跟着哥哥。脸上笑眯眯,看不出半点不适。
陆诏对此惊讶一下。他没想到叶融阳的身体会这么好。瞧了瞧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饱满的额头,小巧的下巴。活脱脱的就是缩小的叶明净。
唉!长成这个样子,让人猜都猜不出来。
一扭头,看见身边的计都。计都立刻察觉,转头回望。两人视线相交,目光一闪,同时不屑的别开。
-----------------------------------
今天迟了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贵族人家冬日赏雪,讲究的是个雅致。风度温度统统都要。叶初阳一行人前脚出了正厅,侯夫人孙旭后脚就命人将赏雪的暖亭烧起来,给贵客歇脚。虽然今日无雪可赏,但蹬高望远,总还有几分景色可睹。
陆诏和陆信的身体都保养的不错,爬个小山坡自是没问题。叶初阳是健步如飞,叶融阳紧跟哥哥脚步,气息比其他人急促些。别的倒是无碍。顾茗就差些了。而陆均,因为这几日家里办丧事,吃不好睡不好,也体虚了些。此刻爬山出了一身汗,进了地龙烧暖的亭子里,汗水和暖气一击。顿时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世子夫人心疼的要命,连忙道:“均儿想是着凉了,殿下,容臣妾带他回去看看。”
叶初阳道:“夫人快去,带阿均好生歇着吧。是了,阿茗身子也不好,夫人带他一块去吧。是初阳思虑不周,叨扰贵府了。”
世子夫人也不和他客套,告了罪,带着陆均和顾茗回房了。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灌孩子们一剂姜汤,好好捂一捂。不和那两个爱吹冷风的皇子掺和。
暖亭里,陆诏亲自斟了一盏热饮递给叶初阳:“殿下,喝些热牛乳暖暖身子。”叶初阳手有些微抖的接过。那一头,陆信也替叶融阳倒了一杯,叶融阳眨眨眼睛,扯扯计都的袖子:“师父,你看,那里有个湖。你带我过去瞧瞧好不好?”
陆信忙笑道:“天冷,湖边风大。殿下别去了,小心着凉。”
叶融阳不依,扭了扭计都的胳膊:“我想去看。”
计都瞥了眼叶初阳,见他耳朵竖的笔直,嘴角微翘:“好吧,我带你过去。”牵了暖暖的手,转向陆信:“还要劳烦世子带路了。”
可怜的陆信刚暖和了身子,只得认命的重新穿上大毛斗篷,领了这一大一小去湖边吹冷风。叶初阳给了弟弟一个“干得好”的眼神。
计都临走前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陆诏一眼,轻扯嘴角。陆诏瞳孔微缩,他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碍事的人都走了,陆诏挥退仆役。亭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叶初阳。看着叶初阳激动的小脸,他迟疑的道:“殿下,您可是有事要说?”
结果叶初阳比他还急,忙忙的道:“陆大人,母亲都告诉我了。您,您是我的,生父。”最后两个字非常之轻,却又柔软异常,急促的从舌尖一吐而出,又迅速的消失在空气中。
陆诏震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他的五脏六腑。这位向来从容不迫的股肱之臣惊愕的定在原地。满脑子只一个念头:他真的知道!
“陆大人。”叶初阳轻声唤着,声音微颤。陆诏回过神,缓缓打量他。眼中的柔情再不掩饰:“殿下,臣还是在您很小的时候见过您一次。你长大了。”
‘你长大了’这四个字。说的百转千折、荡气回肠。叶初阳眼眶一热,嘴唇动了几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陆诏了然的拍拍他的手,欣然一叹:“好,孩子。”
*****************
湖畔边,冷风呼呼的吹,陆信裹紧了大毛斗篷,,只觉脸皮都被吹麻木了。计都立在湖岸边,将叶融阳抱在怀里,用厚厚的斗篷帽子遮住他的小脸,遮挡寒风。怜悯的看一眼陆信,替他解围:“世子,我和二殿下随意逛逛,一会儿就回去了,世子请自便。”
陆信犹豫了一会儿,又朝山顶的亭子望望:“也好,我去安排一下午膳,随后就来。”带着几个下人匆匆离去。
叶融阳舒舒服服的靠上计都的胸膛,瞥一眼远处的便衣侍卫,懒洋洋的评价:“他早就该走了。”
计都没好气的摇头,用内力捂热他的一双小手:“你们这是欺负他。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嘻嘻一笑,转换话题:“师父,你猜大哥会说些什么?”
计都轻笑:“大殿下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能猜着陆诏会说什么。”
“是吗?”叶融阳好奇极了,“他会说什么?”
计都笑:“无非就是他有多惦念他,无奈身不由己,天各一方。今日相见,他心里又有多欢喜。”
叶融阳撅了嘴:“这些话很好啊。本该如此。你就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计都微微一笑,道:“暖暖,你要知道。男人,不该在口舌上花心思。说,不如做。”
叶融阳眼珠一转,问道:“那,母亲是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喜欢陆大人多一些?”
计都挑挑眉:“这个,你该去问她。”
叶融阳道:“那位陆大人,长的真是好看。他现在回来了。母亲会不会宣他去西苑?”
计都不屑的喷了一口鼻息:“好看?当年鞑靼的使臣曼舒南比他漂亮多了,陛下一样看不上。好看有什么用?男人,要有担当。”
“什么是担当?”叶融阳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回答:“担当就是……”他思考了一会儿,道:“凡事要一心一意。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固然要一心一意对待。但对于自己的责任,一些不是那么喜欢的责任,也要一心一意。不可逃避、不可敷衍了之。这才是男人。”想了想,又补充:“杜悯就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叶融阳立刻机灵的反应:“难道这位陆大人不是?”
计都摇摇头:“我不好评价他。刚才的话,你也不要和早早说。”
叶融阳眨眨眼,会心一笑:“知道了,这是我们的秘密。”
*******************
暖亭中,叶初阳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你为何会娶妻?”
陆诏顿了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殿下,我自小就和表妹定了亲。表妹从小身子不好,比她的兄长杜悯大人还要糟糕。若是退亲,就是毁了她一辈子。”
叶初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母亲的?”
陆诏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叶明净到底是怎么和孩子说的?难道她对他说,他们是互相喜欢才有的他?
叶初阳又追问:“是什么时候?是在父后之前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眼,吐出一个字:“是。”
叶初阳眼睛一亮:“真的?”催促他,“快说说,是怎么开始的?”
陆诏笑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陛下还是太女的时候,曾去三大书院讲学,这件事,你可听说过?”
叶初阳眼睛晶亮:“知道,我知道。难道你们是在那时就见过?”
“是啊。”陆诏吐了一口气,流畅的叙述起来:“我那时在衡山书院读书多年,自负学识还可以,打算去试试乡试。我的原籍在广陵,江南风景优美。乡试完毕后,我和杜家的表兄表妹便约着去了金陵游览。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微服出游的陛下。她那时只有十三岁,还是个小姑娘,穿了身男装。眉目灵动,颜若朝霞。表妹常年病弱,我从未见过这般朝气美丽的女孩子。一瞧见,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随着他的叙说,叶初阳眼中的光彩越来越亮。每当他说到对叶明净的感觉时,叶初阳的呼吸就急促上几分。陆诏一气呵成的说完金陵相遇,衡山别院下棋等等琐事。道:“那时的我,虽说是个举人,在长安权贵眼里,却是一钱不值。东阳侯府日后是二弟继承。我但凡想要有些出息,除了求着二叔,就只剩科考一路。我不愿对着二叔卑躬屈膝。就只有参加会试。然而,纵然是考上了进士,也需从做个七品小官开始。和太女殿下距离何其遥远。她的身边有四位伴读,个个人中龙凤,出身高贵,家中宠爱。相比之下,我便有些自惭形秽……”
说到这里,他神色落寞,自嘲的笑笑:“再说,我已定亲。早已不配。这些逾越的心思,还是不提的好。”
就像叶融阳听动作大片听入了迷一般。叶初阳也完全在陆诏的这出文艺感情戏里,沉浸了心神。闻言立刻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是你们遇见的太晚了。”
陆诏感动的拍了拍他的手:“是啊,造化弄人。过了两年,等我为着会试来长安准备时,却发现陛下当时的处境很不好。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他迟疑了一下,“这些,陛下和你说过吗?”
叶初阳立刻道:“没有。母亲只说,她登基后,好多大臣不听话,对她阳奉阴违,找了一群乱七八糟的男子要塞进后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舒了一口气:“是了。登基之前的处境,还要凶险万倍。我因着与陛下有些故交,便也帮着做了些事。这些,没有陛下的允许,我不方面和你说。”他含糊带过,见叶初阳露出失望之色,便吞吞吐吐的继续:“后来,陛下便登基了。我参加了广平元年的会试。中了探花。考上庶吉士,入翰林院。再之后,便是,便是陛下选秀。名义上,是陛下挑选天下秀男。事实却是,那些男子都不堪入目。陛下一个都不喜欢……”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叶初阳的脸色,支支吾吾的道:“后来,就有了你。”
叶初阳大为不满。这故事前半截很精彩,后半截很表面。听的他心痒难耐:“怎么叫就有了我?到底是怎么有的?”
陆诏一阵尴尬,支吾了半天,最后把心一横。心道叶明净就是再大胆,也不至于将密室谋约说出来。便道:“那时皇后殿下还未进京。我在翰林院朝夕和陛下相处,就越来越倾慕……”他露出羞愧之色,“之后,便情不自禁了。”
叶初阳还是不满意。说的太含糊了。但见陆诏已经尴尬之极。也就不再追问。道:“那你现在对母亲,可还有情?”
陆诏垂下头,木然作答:“陛下与皇后鹣鲽情深,天下皆知。我本就不配。”
叶初阳见他如此,心里也是一阵烦乱。生父是真心喜爱母亲的,这很好。从母亲的言谈看,她对陆诏也不是无情。虽说冷淡些,想来也是因为他有妻子的原因。按说事情到这里,他应该明明白白了。回去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丝不足缠绕在他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
今日陆诏倾情出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融阳攀着计都的肩膀,伸长了脖子望向山顶:“大哥好像还没有说完话,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计都自然满口答应:“好,等陆信回来了。就让他带路。”
于是,苦命的世子陆信赶紧赶慢的回到湖边,就听见了这项噩耗。
还要在园子里吹冷风?陆信心头嘀咕。这一大一小没个计较他可不能跟着没计较。万一二殿下在陆府感染了风寒,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于是劝道:“殿下,在山上暖亭里看风景也是一样的。不如我们回暖亭去。总不好丢下大殿下一个人。”
叶融阳直着脖子叫:“大哥喜欢坐着谈那些无趣的话题,我可不喜欢。我就喜欢逛花园子。陆大人既然陪着大哥说话,你为什么不能陪我逛园子?你们是不是觉着,只用顾好大哥就行,不用管我了?”
这顶大帽子砸下来,陆信可吃不消。赶紧辩解:“臣不是这个意思。”搜肠刮肚的找理由,忽的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立刻道:“殿下,杜悯大人现正在府中,殿下要不要见见?”说完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杜悯是两位皇子的老师。殿下们不知道他在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本着尊师重道的美德,再怎么样也要去拜见一下的。这真是个好理由。
“杜先生?”叶融阳惊讶的问,“他怎么也在?”
计都道:“殿下忘了。陆大人的夫人正是杜悯大人的胞妹。”
叶融阳恍然大悟:“是了,是这样的。既如此,我就去拜见一下先生。”顿了顿,又补充:“咱们先去,使唤个下人和大哥说一声。”
陆信没意见,命一个小厮上山传话。他领着叶融阳和计都,朝杜婉的院子走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的院中很安静。丫鬟婆子们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小心翼翼。夫人好容易睡熟了,若是因为她们的动静被惊醒,那可不是斥骂几句就能完的
杜悯安静的坐在西次间,手中的一杯香茗已经失去了热度。杜夫人忐忑不安的陪坐在他对面。自家夫君既不告辞,又不找主人说话,只枯坐在这里,也不知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我错了。”杜悯静静的凝视窗外,突然吐出四个字。
杜夫人愣了愣,迟疑道:“夫君说什么?”
杜悯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窗外,落尽了树叶的枝干在蓝天中伸展着枯瘦的身躯。
“我说我错了。”他道,“我不该从婉儿幼时起便事事替她操心。我也不该在母亲面前承诺会一生护持她,使得母亲越发放心娇惯,终是将她养成了温室的娇花。”
杜夫人长出了一口气,柔声劝慰:“夫君,这也不怪你。妹妹……”她顿了顿,叹道:“是妹妹命苦,若有个孩子傍身就好了。”
“没用的。”杜悯的声音很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她想要的,不是富贵荣华、不是诰命风光、不是优厚的生活,世人的尊敬,甚至连子孙绕膝、父母恩情她都不在乎了。她唯一想要的,只有悟远。完完全全的悟远。”
杜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啊!杜婉想的,居然是这个!这真叫她无话可说。又不是十三四岁得小姑娘了。一个嫁人近十年的妇人,一个夫婿已过而立之年还未有子嗣的女人,竟然满脑子都是这种情情爱爱的旖思,杜婉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杜悯叹息一声:“我教了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给她读山水游记、杂学话本。却独独忘了告诉她,人心叵测、世俗情理。又万万不该将她嫁给了悟远。她若是傻些,灵窍未开。便是不通人情俗世,和悟远在一起,糊涂一辈子也没什么。或者,她世事通明,熟晓人情世故。便是情路挫折,也能通透豁达。可偏偏,她是最坏的这种。”
杜夫人心道。你一个男人去教妹妹本就是件糊涂事。那是自家婆婆的责任。内宅的事男人懂什么?不然,为什么‘五不娶’中有‘丧妇长女不娶’一说?出口开解:“夫君,你一个大男人,哪里管得了女儿家的教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摇头:“是我自负了。我原想着,妹妹聪慧伶俐,不该是那等俗物。便想教出个举世无双的女子。”自嘲的笑笑,“是我想岔了,真正的举世无双哪里是吟风颂月出来的,该是浴血焚火……”他突然收住口,又叹了口气:“婉儿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杜夫人一阵无语。你说这男人吧,确实是有本事的、做大事的。可怎么有时候就是那么天真呢?比如说,相信妻妾可以和睦相处。相信妻子能把小妾的孩子当亲生的一样疼爱。就因为那是他的种?
要她来说,但凡女人嫁了人,就必须想的开,别把丈夫的情爱当回事。不当回事的,能熬到子孙满堂。看不穿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院门外传来轻微的喧哗,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舅老爷,舅太太。世子爷带着二皇子殿下过来。说是要拜见舅老爷。”
杜悯手中的茶盏被放到了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嗒”。淡淡的忧伤来不及从脸上收起。他起身迎出门去,夫妻俩不好的脸色统统落在了叶融阳的眼里。
“杜先生。”叶融阳见了礼,轻声道:“我今日和大哥来陆府探望阿均,不想先生也在。”
杜悯和计都互相颔首,回答道:“我来看望妹妹。”
叶融阳立刻露出关心之态:“陆夫人身体如何了?”
杜悯还没来得及回答,陆信就迫不及待的插话:“来来来,大家进屋说,进屋说。”
进屋后,下人上了茶。杜夫人作为代表,简单的将杜婉的病情介绍了几句:“……身子原本就弱,这次舟车劳顿的赶路,是累着了。”
叶融阳装大人的跟着客气寒暄。虽然他对这位陆夫人很好奇,可惜人家正在生病,还已经睡着了。没法去探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午膳时间。孙旭亲自来请,花厅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只等殿下前去。
到得花厅,发现叶初阳和陆诏早已等候在那里。叶初阳见到杜悯很惊讶:“先生也在?”
叶融阳抢着介绍:“先生是来看妹妹的。”
叶初阳瞬间了然,下意识瞥了陆诏一眼。杜悯不动声色的将这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一顿饭吃的是各有滋味。叶初阳有心和陆诏亲近,无奈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过分。而陆诏,彬彬有礼、一派雅士风度。唯有在杜悯视线扫来时,动作会稍有涩滞。计都的心态最悠闲,就是看热闹。陆震和陆信是最正常的,像供祖宗似的奉着两位皇子。
好容易吃完饭,稍事休息片刻,杜悯便提出告辞。他这一走,叶初阳等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也提出要走。两队人就一同离开了东阳侯府。
总的来说,叶初阳今天还是很满意的。见到了自己的生父。尤其是想到,陆诏会因为丁忧在长安守孝三年,就更加高兴了。
回到蓬莱仙岛,顾茗自去休息。叶家兄弟两个向母亲复命。叶明净正在书房看密折,眉宇间笼着一丝不快。见他们来了,随口问了两句。得知是去了东阳侯府,脸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母亲。”叶初阳有一丝不快。觉得叶明净不重视他。加重了语气:“我今日见到了陆诏大人。”
叶明净抬头:“是吗。”语气很淡,平静的道:“西北来了密信和急报。今年夏天,草原上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一直延续到了秋末。到冬日瘟疫停止时。损失惨重。大部分游牧部落损失牲畜约有三分之一以上,个别严重的,数目高达一半。瓦剌残部正虎视眈眈我西域新城。现在,肉类、乳酪类、毛皮类、毛纺类商品已开始大幅涨价。西北那一块,就要出事了。”
叶初阳吃惊的张大了嘴。母亲的话,他听的并不大懂。却是知道“出事”的严重性。一般来说,只有“暴动”,才够得上皇帝口中“出事”的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叶融阳,就更不懂了。懵懵的望着自家母亲。叶明净叹了口气,回眸凝视叶初阳:“早早。朕知你今日见到了很重要的人,办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事。但是你要知道。家事再怎么重要,和天下国事比起来,也只是区区尔。”
那天晚上,蓬莱仙岛主宫殿的灯火亮至很晚。西苑大门不停的有马车驶进。内阁大臣、勋贵重臣、户部、工部、兵部朝臣,往来不绝。全都聚在灯火通明的正殿商量对策。
叶明净害怕的,是瘟疫从草原深处传到她的西域新城。这不像以往的天灾,无非大水、干旱、蝗虫几样,历代都有。如何赈灾、补救以及防范改进,都有好些先例。大步骤不动,细节处具体调整便可实施下去。牛马羊牲畜类瘟疫天灾,对大夏朝来说还是第一次。就是前周,他们也是将草原地带给游牧民族自治,没有这样的案例。
薛凝之风尘补补的回来了,报告西北最新动向。钟秀儿也回来了,拿出了一套净化水源、控制卫生、开办民间兽医培训的计划。户部新添的几个经济类人才也来了,算出了牲畜减产,贸易缩水后的带来的连环影响。岑、孟为代表的几家商业行会,也有幸面见了陛下。阐述了他们走商时,在草原和西域一带的见闻,判断瘟疫后的动向。
经过了几天的讨论,拿出了一套初步方案。第一,西北之地不能乱,越是这个时候,越高加强军事管理。叶明净写了好几封亲笔信,除了给顾朗、孙承及一众将军外。贾文泰之类的城守文官也都有。
第二,就是加强医疗防范。以防来年春天复发。另外,也要特别注意,凡是染病的牲畜一定要火烧深埋,不可食用,防止传染给人。朝廷会派遣医疗小组去西北辅助工作。同时,兽医培训的建议被采纳。朝廷采取补助形式,各大牧场可在官府统一登记后,派人前来免费接收培训。
第三,安抚受损的牧场主和牧民。减免当年的征马数目,以及交易税收。扶植来年扩大畜养的牲畜种源。
第四,是关于市场调节的。如增加了出口毛纺品的关税等。还有第五第六,鼓励大家配种研究出良种奶牛、肉牛、山羊、绵羊,鼓励民间兽医开发良方、偏方等等。
零零种种商议定了,又派遣合适人员去办理。一连忙了好几个月,年都过得乱糟糟。等到广平十三年五月,春季过了大半,西北一带还未有大规模瘟疫消息传来时,叶明净才松了口气。
今年若是不再发,就算是基本控制住了。只要控制住了,草原那边慢慢修生养息,总能恢复过来。他们经济上好了,西北的军事压力也能轻些。
忙碌告一段落,这才想起两个孩子。最近几个月是疏忽他们了。再次抽空亲近时,便问他们,这几个月学的怎么样,玩的怎么样?叶融阳撅起嘴,很不满意:“每次上街都会遇见陆大人。然后大哥就和他说话,都不理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惊愕:“是吗?”而更为令她吃惊的是,叶融阳又道:“母亲,您让大哥搬出去住吧。我和茗哥哥也最好分开。”
“为什么?”叶明净惊讶的问。
叶融阳回答:“因为男孩子要勇敢,要独立。就连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是从小独自睡一个房间,不用父母兄长陪的。我可不能连她们都不如。”
叶明净怔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搬家行动进行的很顺利。蓬莱仙岛的房子很多。叶明净在主宫殿之后的花园子里,选了三间精舍小院,不大,却是五脏俱全。按顺序分给了他们三个。原本伺候他们的宫女、内侍各随各人,补齐了不足的人数。而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人的身边都需再添一个太监管事。
这可是个大问题。管事太监太年轻了不行,照顾不了孩子。年纪大了也不行,会影响到孩子。而叶初阳则还有一个问题。广平十三年,他虚十岁。该给安排私人天波卫了。
叶初阳的天波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指派的。叶明净找了计都询问:“你训练的人怎么样了?”
计都迟疑了一下,道:“十四五岁里的孩子,有几个还不错。只是,属下发现有一个九岁的孩子,天赋非常好。最难得的是性子好。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一时难以决断。”
叶明净想了想:“那个九岁的孩子,非常好吗?”如果不是太难得,想必计都不会特别提出来。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天波卫都是比皇子大个四五岁。这样,在皇子十岁的时候,才能起到保护的作用。若是那个九岁的孩子非常优秀,等到他成年时,各方面都超出了叶初阳的天波卫,那么下代罗睺的继承就会有发生挑战。而叶初阳自是要亲近陪伴自己多年的侍卫的。这便会引发天波卫内部的不稳。而最糟糕的莫过于,这位九岁的孩子,在叶融阳十岁时,恰好十二。他若击败其它对手成了暖暖的贴身天波卫。那就更不是普通的麻烦了。
“这几个孩子,找机会让朕瞧瞧。”她沉吟片刻又补充,“凡是九岁以上的,都算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很快,又到了上书房休沐日的时间。孩子们都出去了。叶明净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带着冯立计都和几个暗卫,一路纵马急行,来到城郊一所不起眼的庄子。
庄子不大,围墙很高。田野间只有少许农人忙碌。冯立上前叩门,说自己一行人是打猎过路的,走累了,想在庄中歇歇脚。应门的管事不情不愿问了几句,勉强将他们迎进庄子。关上厚厚的大门。
门一关上,管事的脸立刻变了。单膝跪地行礼:“土曜镇星,参见陛下。”
叶明净抬手:“镇星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你了。”土曜负责新生力量的培训。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奔波,极是辛苦。
土曜起身,一本正经的侧身领路,道:“属下不辛苦。陛下只得两子。属下这些年,很是清闲。”
叶明净立时一噎。冯立笑道:“镇星还是这个脾气,气死人不偿命。偏偏说的话都是反驳不了的道理。”
土曜好似没听见,继续朝前走。计都道:“陛下是女子,女子生子凶险。自不能像历代先祖皇帝般多。”
土曜这回开口了,硬邦邦的一句:“计都大人说的是。”
到得庄子内里,只见两排半大少年分左右两行战列。一列是黑色劲装,一列是深蓝色劲装。土曜对叶明净道:“黑色是普通少年,蓝色是内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颤了一下,顿了顿,道:“那就开始吧。”
比试很简单。庄子的后面有一座不大的山丘。山上藏有二十块令牌。两队人上山搜寻,两个时辰后下山,所得令牌最多者获胜。
随着土曜的一声令下,两队少年消失在山间。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比试关系着什么样的命运。像这样的比试,每年都有一次,已是习惯了的。但也没有人敢不尽力。因为但凡不尽力的,都会送掉性命。
不过,这两队少年中,也有些机灵的会结伴合作。大多是黑衣少年伴着蓝衣少年。他们从不同的渠道得知一些选拔的秘密,知道真正的竞争对手是哪些穿相同颜色衣服的人。
半大的少年们上山去了。土曜又领着一批九至十一岁的孩子过来。有男有女。土曜道:“陛下,我其实是不赞成这么小的孩子给您过目的。要知道,小孩子的可塑性非常大。往往一年不见,就能完全变了样子。武艺天分虽然不会差太多,然心性却有天壤之别。”
叶明净笑道:“朕也就是随便看看。让他们对练一下,给朕瞧个热闹便好。”
土曜抿了抿唇,挥手招呼几个小的去了。冯立讪笑:“他还是这个臭脾气。”
叶明净瞥他一眼:“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朕又没要怎么样他?”在她看来,土曜镇星就是那种对自己的专业很骄傲、很负责的人。这类人,哪怕是对着上司,只要是说了外行话,也会不留情面的反驳回去。这些骄傲,她并不太介意。只要保持对她的忠诚即可。专业方面的坚持嘛,可以容忍。
这群小孩子的比武是抽签举行。两两比试过后,由胜者继续抽签。一直到最后的四强,再进行轮流比。决出第一。
几个小孩抽了签,很快站好队,共十七对,一人轮空。土曜给他们安排好场地,每对都有一个成年天波卫看守,一声令下,十七对人比试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留心去看,看哪个是计都说的人物。很快,她就发现了。有一个穿深褐色衣服的小男孩,长的很普通,在队伍中站着时,一点不显眼。可一旦比试起来就不同了。动作使的行云流水,有一种流畅的美感。
“咦?”叶明净不由惊叹,“这孩子的武感很好啊!”
土曜闻言,看了计都一眼。意思是“你不爱惜人才”。计都回他一个,“现在不抖出来,将来更麻烦”。
叶明净假装没看见两个下属的眉来眼去。她在想的是:武感。
她如今也算是对武学稍有涉猎。知道所谓天资好,除了身体素质外,主要说的就是武感。比如师父做一个动作,徒弟们照着有样学样。有些人手脚摆放的位置、腰身扭曲的角度。无需纠正,和师父一模一样。而有些人,则有不同程度的差别。需纠正后才能正确。这就是武感。
说实话,计都的武感天赋,并不是最好。但他有恒心、毅力惊人。一个动作,可以枯燥的重复百遍、千遍,只为摸索出最佳角度。之后,又花万遍、十万遍的时间去熟悉它,用身体记住。此后,再做这动作,就是标准的最佳姿势。他这样,属于后天勤奋得来的武感。两者相比,一般真正有眼光的传授者,其实更喜欢他这种。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才能最终融会贯通,运用圆润。
叶明净便问土曜:“那孩子的武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出来的?”
-------------------------------
六千字,算上昨天的。累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土曜看了一眼计都,回答:“承影是天生的武感好。只是在一年前,计都大人传授过他们一次技艺。几个孩子问计都大人,要怎么样才能将武艺练到最好。计都大人道‘熟能生巧’,百倍千倍的磨,磨出不同,磨出道理。就能练出好功夫。还说自己小时练武,因为不甚机灵,只得一遍遍重复最基础的拳法,将动作拆开来一步步练,才练到了家。自那以后,承影便在基础拳法上下了大功夫,日日打磨,每一遍都很认真。整整坚持了一年,到现在都不间断。”
叶明净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计都为什么这么大力推荐。这孩子,的确难得。练武,不是死板板的练就行的,得会动脑子。可脑子动歪了也不行,得往正路上使。这两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成人尚难坚持,更何况是孩子?
好苗子难找。计都既然见到了一个,自是不忍心埋没。土曜的心思也很好猜。苗子虽好,可惜太小。现在拿出来,被毁掉就太可惜了。他担心的,不是危险。危险反倒能磨砺人。天波卫哪一个不是生死场里走出来的。他担心的,是承影才九岁,小小年纪,容易被宫中的浮华和安逸磨灭了毅志。
土曜的担心很正确。但是他不知道叶明净的心思。叶明净不会任她的亲儿子互相厮杀,以胜负定皇位。所以,任何造成兄弟阋墙的因素,她都会消灭在萌芽状态。计都就是看明白了这点,才秉着爱才之心特意提出了承影。不然真到了那天,估计承影就是死的命。
说话间,那群孩子已经一轮比完。土曜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立刻又是抽签,开始第二轮。
第二轮的比赛看着没有第一轮那么眼花缭乱,然凶险度却远胜先前。等到二轮结束,三轮紧接着开始时。这些儿童们,有些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最年长者,虚岁不过十一。放在现代,全都是小学生。然而在这里,受伤了就草草裹一下,不流血的,更是混不在意,好似不知道疼。互相搏斗起来,如同草原上的野狼。凶痕利落。叶明净虽然一直知道天波卫的培养过程很残酷,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有了直观的触动。
这天晚上,她在帐中脱掉了计都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轻抚,不带丝毫情欲。计都有些不知所措。
“泱泱九州、帝王宝座,到底要用多少鲜血和汗水来维系。”叶明净长叹一声,“正是因为如此,坐在这宝座上的人,每一个决策、每一项政令,都需对的起那些汗水与鲜血。身为天子,享受万民供奉,最怕的就是骄奢忘形。认为他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陛下……”计都很不安,这样的叶明净感觉离他很遥远。
叶明净独自嗟叹了一番,道:“今日少年组决胜出的那个内侍孩子,安排给早早做贴身内侍。另一个,就先做暗卫,暂时不用在早早面前露脸。至于承影那一批人,挑几个能吃苦、擅伪装的出来,朕另外有用。”
就这样,三个孩子的精舍院子,除了总管内侍外,又添了几个十四五岁的贴身小内侍。叶融阳混不在意,顾茗安之若素。唯有叶初阳,对着自己院子里的人说了一番勉励话。主要内容无非是‘跟着我好好干,大家都能有个好前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知道后笑弯了腰:“话说的倒是挺得体的,陆诏教的不错。”
陆诏会影响到叶初阳,这事她早有预感。在叶初阳的教育方案上,心机手段是一门必不可少的科目。一般来说,皇子们的这项科目,成绩都很不错(成绩差的都死在皇宫的角落里了)。这门课,杜悯自是不能教的。叶明净也不愿教。她想教给孩子的,是帝王手段:大势、大局。是帝王心性:坚忍、从容。再说,最好的学习方法是让学生自己动手实验。比干巴巴的说教,效果要好得多。
这个时候,陆诏的作用就出来了。因着叶初阳,他和她站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位置。若是处理的好,陆诏就是个教师助理,完美的帮助她完成帝位继承人教学。若是处理不好……叶明净摸摸鼻子,最糟的结果是早早和她离心离德。陆诏这个人,从来就是一柄利刃。稍不留神就会反噬其主。
博弈开始。
********************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炎炎夏季到来。叶初阳院子里的大小内侍,不说个个被收服。至少是人人不遗余地的争相讨好他。就在这时,叶明净突然对叶初阳道:“早早,你学武至今,可知自己身手如何了?”
叶初阳拍拍胸脯,自傲的道:“我身手很好。”
“是吗?”叶明净歪着脑袋想了想,“朕却不相信。你也知道,宫中小内侍和你过招,哪个敢真下手打你。虽然你基本功练的不错,但这对敌的本事,很有水分。”
叶初阳不服气:“我让他们放开了手脚的。”
叶明净嗤笑:“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真的相信他们没一点儿手下留情?”
叶初阳闷气了:“那怎么办?又不能去宫外找人打架。”
叶明净轻咳一声,道:“其实吧,到宫外找人切磋也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叶明净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您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叶明净认真的点头,“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也知道,新的征兵制出来了,武举复开。现如今,习武出身的人,在朝廷也有了正经出仕升迁的途径。各地的尚武风就比先前重了。好些半大的孩子,读书不进,身体底子又好。就寻思着走这条路。听说,乡间还有专门的武师带几个孩子习武的。这些武师之前也各有竞争,时常合在一起训练、比试。”
叶初阳听的眼睛闪闪发亮:“母亲,您是说,我去和他们比试?”
叶明净摇头:“那些民间的孩子,师父没你的好,吃的没你好,药材补品也没你强。和他们比,你未免胜之不武。朕想着,正好现在天热,可以在西山大营举办这么一次。由各位将领举荐些十二至十五岁的孩子过来,练着瞧瞧,也看看我大夏新生代孩子们的本事。”
叶初阳一听,先是觉着很有意思。等说到年龄限制时就急了:“母亲,怎么是十二岁,那我岂不是去不了?”
叶明净问道:“你想去?”
“当然想去!”叶初阳有些着急。长安城好玩地方他差不多都逛遍了,正愁无聊呢。
叶明净想了想:“也罢。就再加一个九岁至十一岁的孩童组。跟在后面玩玩,感受些气氛。只是有两点,你若要去,一、必须隐瞒身份。咱们事先说好了,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就得马上回来。二、不可叫苦叫累,需从头到尾坚持下来。”见叶初阳频频点头,又添了一句:“当然,也不可故意被发现身份用以中途逃避。”
叶初阳大喜,哪里有不答应的:“放心吧娘,我不会的。”
这种大手笔的折腾别人陪着他们玩游戏也不是第一次了。母子二人合计好,叶明净便很快下了旨意。让将领们举荐些孩子来军中临时参训。时间为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将亲自检阅。名额大部分给了武官中层将领。这是照顾他们的福利。毕竟,高级将领和勋贵人家有的是机会提携自家孩子。中层将领就要艰难些。他们的子侄后辈进了军队系统,有照应是一定的。可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就不可能了。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大多数举荐的孩子,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最小的也有十三岁。这些孩子长的比同龄人高壮,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十六七。有那么几个,身高估摸着得有一米八往上,倒三角的身材都成型了。说是十八都有人信。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另一波队伍和他们比起来,就纯粹是小孩子了。九至十一岁,再怎么长也是孩童体型。说话也是童音。两相一对比,不是一般的寒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就在这一队人里面。他改了个名字,叫姚旭。身上穿了件不新不旧的粗布短衫,头发用布条系着,脚底是千层地布鞋。站在人群中看似很不起眼。
然而,这种拙劣的伪装是瞒不过真正高手的。这群孩子交上举荐信,除了领到统一的铺盖外,每人还领到一个腰牌,上面写着不同的号码。与号码相对应的,就是各自的住宿床位。叶初阳拿了铺盖卷,愣愣的找到自己的床位。将铺盖往上面一放,随后就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是八个人一间的通铺。他这一发呆。立刻就有人看不惯了。
“怎么着?这儿来了个少爷不成?连床都不会铺吗?”一个黑皮小子哼哼的嘲笑开来。
这一群人里面,贫富很不均等。有些人家境富裕,有些则家境贫寒。少年组那边还好些,能压制情绪。儿童组这里就差些了。参差不齐的贫富差距,很容易造成某些孩子的仇富心理。
另一个脑袋有些大的小男孩不屑的插话:“黑子,你看他穿的就知道了,少爷可不是这个样子。啧啧,只怕在家是个娇养的。”
“哈哈哈!”屋里几个孩子很残忍的嬉笑起来。叶初阳气不行,又不能发脾气,何时这么憋屈过。脸顿时涨的通红,头上青筋直冒。大吼一声:“笑什么笑!想挨揍吗?”
黑子立刻变了脸,也火冒三丈:“怎么?想打架!行啊,老子奉陪!”
叶初阳皱了皱眉,对他粗鲁的用词很嫌弃:“打就打,谁怕谁?”
这时,一个很平稳的声音响起:“教官说过,凡是打架斗殴者,立即驱除。”
跃跃欲试的黑子瞬间泄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用种的,训练的时候比一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就比。”叶初阳可不怕他。下完挑战书,再回过头细瞧刚刚提醒他的人。只看见一个很干净整洁的男孩子站在他身后,比他矮半个头,长相秀气。顿时心生好感:“谢了。我叫姚旭,你叫什么?”
男孩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我叫林尘。”
叶初阳比比两人的个头,感兴趣的问:“比我矮半头,你多大?”
林尘道:“九岁。”
叶初阳高兴极了:“我十岁。今后我就当你大哥,有人欺负你,就找我。我帮你。”
林尘抿嘴一笑,视线扫过他的铺盖:“你不铺床吗?”
“哦?对对对!”自认交了新朋友的叶初阳,兴奋的一边打开铺盖一边和林尘说话:“你学武几年了?家乡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林尘不动声色打量他整理的乱七八糟的床铺,笑道:“你怎么连床都不会铺?难道真是个大少爷?”
叶初阳脸色一僵,随即灵机一动,讪讪笑道:“被你们看出来啦,我其实也算不得少爷。就是家里有几个下人。”他无奈的扯扯身上的粗布衣,“娘亲说,我不是来享福的,不可以穿好衣服。我才这么打扮的。”
黑子等人一直在竖着耳朵听,闻言“嘘”了一声:“原来是个少爷,怪不得呢?”
大脑袋男孩愤愤不平的叫道:“你既然是少爷,怎么还跟我们混在一起?抢我们的名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默默记下“抢名额”这三个字,答道:“都说了我不是少爷了。从来就没人这么叫过我。我也就是床铺铺的不好。其它的事我干的可利落了。真正的少爷,那是连衣服都不用自己穿的。起床后只管伸了手臂,衣服自有下人们给穿上。”他也没说错,的确没有人叫他少爷。
黑子不相信:“你不是少爷,那些少爷的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初阳坦然回答:“我们家有亲戚啊?远亲,他们家有钱。我听他们家人说的。”
“哼!”屋子一角传来冷冷的鼻音。一个四肢修长的男孩不屑的瞥他们一眼,轻蔑的出声:“一群土包子。”
黑子和大脑袋顿时变色,狠狠的瞪了那人几眼。却没冲上去理论。叶初阳则好奇的睁大了眼。还没人说过他是土包子呢?他高兴的悄声问林尘:“我看上去很土吗?”
林尘抽了抽嘴角:“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这说明他的伪装很到位啊!叶初阳用力收紧嘴角弧度,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土又怎么了?英雄不问出身。”
林尘打量了他两眼,转过身。给出临时队友的初步分析:脸上表情伪装的很好。可惜眼睛里的高兴没藏住。不是专业的,只是个隐藏了身份的富家子弟。
-----------------------------------
最近生病了,浑身发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西山大营的训练是封闭式的,参加的少年与孩子又来自社会中层,没人有机会见皇子。叶初阳虽然在生活习惯上破绽百出,好在他个人动手能力很强。训练时也很能吃苦。同伴们也就像他自己承认的那样,把他当成和权贵之家有些远亲关系的富裕人家之子。
在这里,叶初阳见到了很多以前不曾见到的事。可以好多个孩子一起在浴池里洗澡、玩水。可以在清晨一同跑步晨练。可以一起在背后给教习武师起绰号(叶初阳第一次听见时,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因着是封闭式训练,十岁的叶初阳很快适应了集体生活。交了新朋友,开了新眼界……
而在皇家西苑,大皇子殿下一连好几天未曾出现,终于引起了伴读们的好奇。官方说法是被陛下带走另有要务。然而,这远远不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虽然在上书房不能议论,休沐日回到家却是忍不住的。于是,薛、王、魏、陆四家都得知了此项消息。
一个月后,叶初阳仍然没有出现。薛太后为此询问叶明净。叶明净用一句“朕有安排”拦住了薛太后。再无二话。
又过了十天,叶明净收到一封请觐折子,是由目前丁忧在家的前苏州知府陆诏所写。她想了想,抽了个时间,宣他进园子面圣。陆诏一身白衣,皎皎如月的踏上了蓬莱仙岛。漫步走过曲曲折折的水榭长廊,在尽头处的凉亭中,见到了一身浅黄纱衣的叶明净。
“凉风习习,水韵清来。陛下这里胜似仙境。”陆诏笑吟吟的说着开场白。
叶明净倚坐亭廊,背后是烟波粼粼的茫茫湖水,浅笑道:“一别经年,悟远风采依旧。”
陆诏含笑在她身边坐下,远眺湖面。赞道:“好一片水面。另人观之忘忧。”
叶明净笑问:“怎么,悟远莫非有忧?”
陆诏道:“陛下,臣不是神仙,自是烦忧甚多。”
叶明净清脆而笑,声若铃铛。嘴角弯弯:“到底是做了这些年的地方官,拐弯抹角的功夫越发娴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笑的云淡风轻:“学了些新本事,总想现现眼。人之常情。”
叶明净笑的越发舒心:“急巴巴的写了折子,为的是什么?”
陆诏面容一整,起身弯腰拱手:“陛下,臣是来认罪的。前些时日在街上走动的勤快了些。不合守孝俗情。还请陛下惩罚见谅。”
叶明净头靠着亭柱,拂了拂被风吹乱的碎发:“朕没怪过你。”
陆诏面色一肃:“当真?”
“当然当真。”叶明净的回答干脆利落,“朕有必要骗你吗?”
确实没必要。陆诏面色渐渐凝重:“那,大殿下为何行踪成谜?”
叶明净又是一阵轻笑,声音中有浅浅的欢畅:“悟远不问朕早早行踪在何处,而是问为何行踪成谜。莫非悟远知道早早在哪里?”
陆诏凝视了她面容片刻,缓缓的道:“臣是猜的。大殿下应是在西山大营。”
叶明净赞许的鼓掌,清脆的‘啪啪’声回响湖面:“陆悟远不愧是陆悟远,朕就知道你能猜到。”
陆诏顿时惊愕:“竟然是真的……”脸上随即浮出哭笑不得的闷气,“陛下怎可如此儿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歪了歪脑袋,显出几分俏皮:“早早还是孩儿,自然要玩儿戏。有什么不对吗?”
“你……”陆诏脱口而出了半个字,胸膛微微起伏。半天后,似无奈的叹道:“陛下。殿下是皇子,不是普通的孩子。此举太过危险。那里都是乡村莽夫,万一出个事,后果不堪设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无需事必躬亲。”
叶明净收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语速缓慢:“悟远。朕的孩子不多。只这两个。朕损失不起,朕既这般做,就有朕的道理。”
陆诏也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和殿下说了他的身世。臣以为,陛下是认同臣与殿下亲近的。”
“当然。”叶明净回答,“父亲这一角色不可取代。早早已到了明理之龄。朕绝无拦着你们亲近之理。”
陆诏神色晦涩了一番,又道:“臣在与殿下亲近时,或许有无心之失,影响了殿下。臣日后定会注意。”
叶明净“扑哧”一笑:“你那是什么脸色?怎么,以为朕是对你有意见了,才发配了早早,故意避开你?”
陆诏再次惊愕,仔细的看了看叶明净的神色:“既非如此!为什么要让他去?”
“去玩儿啊。”叶明净心情大好,“小孩子就是需要好好的玩。这是他的权利。”
陆诏开始头疼。今天的见面,他是有备而来。所依仗的,就是他对叶明净心态的把握。在他看来,叶明净既然能告诉叶初阳他是他的生父。就意味着同意他亲近孩子。但作为帝王,显然又不乐见他对孩子的影响过重。此番作为,应是为了敲打他而来。所以,他才递了折子。而叶明净的单独召见,也说明了,她知道、并愿意和他谈关于孩子的成长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有了这个前提,他只要摆正态度。日后减少和叶初阳的见面,就能让叶明净满意。当然,叶明净一满意,叶初阳也就该回到上书房了。封闭训练的规矩,那是对着普通人。权贵,在什么时候都有特权。一国之君,就更不用说了。至于拖了这么久。那是因为他之前尚不能确定叶初阳在哪里。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所想的。前半段是对了,后半段竟然错了。时至今日,他再不敢小看叶明净的每一句话。她说不介意,真的是不介意吗?对他来说,其实介意反而好。那样,他能摸清她的思路。现在她来一句不介意,说是让叶初阳去玩。思路天马行空,他反倒茫然了。
陆诏心底思虑万千。面上却一片泰然,临湖而立,飘然若仙。唯眉宇轻蹙,端的是好看。叶明净悠然自得的欣赏。心道:谁让你不懂儿童心理学。想的明白才怪!
然而陆诏毕竟是陆诏。六年外放的历练不是喂狗的。他整了脸色,诚恳的躬身一揖:“臣愚钝,还请陛下教我。”
叶明净霍然一惊。收起悠闲之姿,惊讶的扫视他的脸,在发觉他眼底的郑重后,面色渐渐凝重。
“悟远,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喟叹。一别六年,陆诏更成熟了。他竟然不再恃才而傲,而是锐气内敛,学会了折腰。
陆诏的折腰,不是一时退让。而是真心的承认自己有不足。他,竟然历练出来了。
她垂下眼睑,缓声道:“孩子需要玩乐。”和之前同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少了调侃嬉笑,多了凝重。
陆诏紧紧的盯着她:“恕臣愚钝。殿下并非无有玩乐,为何需亲身临险?”
叶明净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陆诏一路回府。关起书房门,脸上的平和瞬间消失。变的面色铁青。
那个女人!他咬牙切齿的暗恨。六年了,恶劣的性子一点儿没变。每次都是这样,先出人意料的给他一个甜头。一旦他要再进一步,就毫不留情的砸一拳。将他砸回她指定的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他。这可恶的女人!
她就不能当个正常点的皇帝吗?非得勾的他暧暧昧昧的?陆诏可以以他男人的尊严发誓,叶明净对他绝对不是对着臣子的应有态度!
是,当年合谋着生孩子是情势所逼。他后来自作多情是活该。她向他坦言叶融阳的生父不明时,他也就死心了。好,咱们老老实实的做回君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六年时间,他早就想通透了。可这次一回来,等着他的是什么?皇长子知道了他是他的父亲。她纵容他们每月三次会面。她和他私下面谈时言语暧昧……该死的!他就不信,她对着林珂、杜悯也能笑成那个样子!
那不是帝王对臣子的笑,那是女人对男人的笑!她到底在把他当成什么?
**************************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叶初阳的封闭式训练结束了。最后的一天,叶明净遵守诺言去西山大营看了结业演习。少年组带着儿童组,分成红蓝两队。在西山的侧山一处,各自埋伏。打游击战。时间为三个时辰,捕获对方敌手最多的算是胜利。
当天参观的除了女帝陛下,还有兵部官员,军中各级将领。以及一些领过兵的勋贵世家。这些人边看边评价,对大夏未来的军事后辈人才很为赞赏。等到演习结束,两队剩余的人押着各自的俘虏过来,结算输赢的时候。几个高级官员和勋贵的眼瞬间直了。
武成伯顾缉吃惊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他没老眼昏花吧?他怎么看见蓝队里有个黑皮瘦子长的和大皇子一模一样?再看看陛下,脸色很正常。嗯,应该是他看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天下午,这些少年各自领了行李,互相告别。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军队备了档案,只等成年后或入伍,或考武举。只要一入军队,就都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年纪小些的,则大多是来见世面。他们看重的,是得到贵人青睐,有个投靠背景。
相处了三个月的孩子们都有了一定的感情。就是一开始不对付的,这时节也有些依依不舍。黑子就将自己老家的地址告诉了林尘和叶初阳:“老家是龙湖县杨家村,杨秋槐将军是我族叔。我们家这些年都在西域新城,有个牧场,好马有的是,你们要是去了西北,记得来找我玩啊!”
林尘浅浅一笑:“好啊。我父母双亡,是跟着师父长大的。师父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没有固定居所。”
黑子可惜了几句:“那行。你有机会一定来找我啊!”然后又问叶初阳,“旭子,你家在哪儿呀,兄弟以后去看你。”
叶初阳嘿嘿一笑:“我家就在京城,是,是余恩侯府的远亲。”
“余恩侯府!”众人齐齐咋舌,“那不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么?”大脑袋连连惊叫,“天啊!旭子你是侯府少爷啊!你是不是住在侯府里,侯府什么样?你见过皇后和太后吗?”
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弥补。叶初阳深深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理。满头大汗的应付着。
他在说谎。林尘轻眯了眼睛,给出判断。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接叶初阳的,是化妆成家丁的侍卫。驾驶着一辆朴实的马车。最新上任的贴身内侍程思和,一身粗绸短衫,装扮成他的贴身小厮,低眉顺眼,口呼“公子”。拿过叶初阳不多的行李。转身时和林尘打了个照面,林尘的瞳孔瞬间收缩,霍的转头看向叶初阳。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叶初阳浑然不觉,哥俩好的去搂林尘:“橙子,你师父怎么还没来接你?你住哪儿?我过两天就得闲了,你要是还在长安,咱们一块儿上街乐呵乐呵!嘿嘿,告诉你,我可是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
“真的?”黑子跳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得闲?我还要在长安住几天再走,咱们出来聚聚?”
“行啊行啊!”叶初阳算算日子,“正好,两天后是八月三十,我有空。大家一起去吃一顿,怎么样?”
响应的人有不少。黑子见林尘在一边发愣,乍呼呼的去拍他,林尘一扭腰给躲过了。黑子悻悻:“这死小子还是这么机灵。喂!今儿怎么哑巴了,你去不去啊?”
林尘还真哑巴了。因为接他的人来了。那是一个很和气的中年大叔,慈眉善目。林尘看见后却瞬间身体一僵,恭声问好:“师父。”
土曜笑眯眯的应声:“小橙子交了不少朋友啊!”
叶初阳好奇的打量他:“橙子的功夫练得可好了。比我都厉害。你是他的师父?你的功夫是不是很高?”
程思和悄悄后退两步。
土曜脸皮一抽,笑容僵在脸上。娘的!他要是敢承认自己功夫高,计都明天就能来找他“切磋”。和计都“切磋”武艺的下场……,他僵笑了两下:“咳咳,这位公子。你下盘稳健,基本功打的很扎实。想来你的师父也是很厉害的。”
叶初阳叹了口气:“我原也以为自己学的很好了。可这次来一看,好些人比我厉害。特别是林尘,真是比我强多了。这位师父,你是怎么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土曜头上都快冒汗了,干巴巴的道:“我们是粗人,摔打惯了。这挨打多了,功夫就上去了。”
“是这样吗?”叶初阳若有所思,“怪不得呢,原先还觉着师父对我太严厉了。”他悻悻的摇头,“幸亏我来了,不然险些成了井底之蛙。”
程思和自是知道他的师父是谁的。心头狂呼:殿下!计都大人对您还叫严厉?简直亲切和善的能当菩萨了。他能用训练天波卫的方式训练您吗?除非他不要命了!
正腹诽着,忽的就发觉一道视线严厉而飞快的扫视过来。是土曜大人。他赶紧上前一步,凑到叶初阳身边履行职责:“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叶初阳看看天色,点点头。一一和同伴说再见:“那就约好了。八月三十,东市的五味楼见。我到时带我弟弟来给你们认识。”
弟弟!林尘刚缓过劲,刷的又瞪大了眼。他没听错吧!这位的弟弟,不就是……
土曜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对留守宫廷的同僚们表示深刻的同情。果然是越受重用的位置越不好坐啊。
叶初阳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叶融阳早早的就在蓬莱仙岛的门口等候,见他回来了,大叫着扑了上去:“大哥!”
“暖暖!”叶初阳兴奋的抱住他,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肩:“三个月没见,想我没?”
“想了,想了!”叶融阳高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大哥又回来了。那个热情开朗,朝气勃勃的大哥。在得知他们的生父不是父后,也不是同一人时,一度消失不见。他以为再也没有了。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
顾茗在一边抿唇而笑:“大殿下黑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洋洋得意的道:“阿茗,你知道什么!男人,就是该黑些!黑些才有男儿气!脸白的,那是小白脸!”
“噗——”麦香等几个宫女全都“咯咯”的掩袖而笑。刚刚赶来的姚皇后讪讪然。叶融阳“哇”的哭丧了脸:“那,我们岂不是都是小白脸!”
叶明净走过来,嗤笑一声:“是啊,黑的真是有气质啊!这要是穿了黑衣服,都分不清哪块是脸。整个儿一块碳。”她凉凉的道,“来,咱们数数,到底有多少小白脸呢?杜悯好像挺白的,冯之宽也白,计都不黑。啊!对了,朕想起来了。真正玉一样白的,那是陆诏陆悟远啊!”
“母亲!”叶初阳羞恼红了脸,“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众人齐齐惊讶。叶初阳殿下居然会主动认错?叶明净哈哈一笑,抱起叶初阳用力亲了一口:“黑皮帅小伙!来,亲一个!咱们去见太后。让她们也见见你的帅气!”
叶初阳大惊,捂着脸连连后退,急叫道:“母亲,孩儿大了。您不可以再亲了。”
众人又是放声大笑。一直笑到凤凰台,姚太后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坐下吃饭。薛太后埋怨的责怪:“好好的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这小脸黑的,吓我一跳。净儿,你莫非让早早去钻煤炭堆了?”
叶明净“咯咯”的笑:“朕可不敢。早早长大了。他呀,是去学怎么样成为一个男子汉。”含糊的带过行迹无踪的三个月。
薛太后没好气的道:“这就是男子汉?哀家看看,分明是个黑猴子!”
薛征、王恪、魏苍云、陆均在一边“吃吃”的闷笑。叶初阳这三个月的行踪,到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他们几个都能猜出来。
叶融阳替哥哥分辨:“大哥这样很好,很帅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用力一拍他,豪气万千的样子:“还是你有眼光。”脸上的笑容阳光耀眼,没有半分阴霾。
薛太后看看自家的薛征,感慨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叶初阳已经超出同龄人太多亦。
**********************
皇长子殿下再次归来。他的改变,上书房里的三位老师立刻感受到了。如果说去年这个时候的大殿下,是孩童天性的热烈,张扬有余,沉淀不足。现在的他,则在热情蓬勃之余多了沉稳内敛,如同一柄正在成型的宝剑,渐渐展示出了他的耀眼锋芒。
冯之宽与何修元欣喜若狂。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五六年,还有谁能与这位殿下争锋。更难得的是,这位大殿下对着弟弟是真心爱护。兄弟和睦,对皇家来说就意味着传承稳固。这是何等难得之事。
杜悯看着这样的叶初阳,也是欣喜感慨。他想的更远。一位将来的帝王,正在他的眼中慢慢成长。这位将来的帝王,定是英明不凡。他何其幸运,可以见证这样一个过程。
陆诏在两天之后见到了归来的皇长子。八月三十那天,在五味楼。叶初阳吆五喝六的和一群同伴在包间里打打闹闹。叶融阳兴奋的小脸通红,每一个人都热情的称呼他“暖暖小弟”。顾茗则被他们当成了文弱公子。对他很尊敬很照顾。齐齐恭祝他早日考上秀才。唯一不好的是,这三位都改了名姓。叶融阳改名“姚暖”,顾茗改为“袁茗”。
陆诏和杜悯坐在隔壁的包间,耳畔依稀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杜悯斟了一杯茶,细细的品饮。陆诏听了半天墙根,叹道:“我不如她。”
杜悯啜了口茶,道:“她将名额发给中层将领。这些孩子,都是要为着家中生计拼命的。他们没什么背景、不懂手段花招,唯一拥有的,就是自身的本事。所以,他们唯一能努力的方向,就是不停的挥洒汗水,将本领练到极致。”
陆诏喃喃自语:“我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杜悯瞥他一眼:“去年这个时候,他笑得比这还没心没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轻叹:“没心没肺笑得欢畅容易。有心有肺了,还能笑成这样就不容易了。”
“妒忌了?”杜悯放下茶盏。
“我有什么好妒忌的?”陆诏轻笑,眉眼风扬:“我巴不得他过的好。”
杜悯微笑:“希望你能永远这样想。”
陆诏也笑:“表哥,你太小看我了。”
杜悯瞬间郑重了脸色,沉声道:“你说错了。我可不敢小看你。”陆诏一怔。杜悯又道:“听说,姑姑给你的那个丫头,你碰都没碰。最近一直睡在书房?”
陆诏也沉下脸:“祖母过世,我自当守孝。怎能行此荒唐事?”
“言之有理。”杜悯似不经意的飘出一句,“你打算守多长时间的孝?当多长时间的和尚?”
陆诏面色肃然:“自然是守孝三年。世间人伦本该如此。”
杜悯呵呵的低笑:“悟远,你可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婉儿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你以为,你能成功?”
陆诏展颜一笑:“表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这天晚上,叶初阳回来后,和叶明净说了结交到新朋友之事:“……母亲,他们有些人要回乡,有些要去他处。我们约好了时常通信。我和他们说了我住在余恩侯府。您可不可以和父后说一声,请侯爷代收一下信件?”大夏因着商业贸易的发达,邮递业发展的也不错。几乎所有的镖局都在专门的路线设置了邮递业务,护送行商走镖的同时也代客送信。
“没问题。”叶明净一口答应,“做戏做全套。这样吧,明儿朕就宣姚蒙来觐见。你和她说说情形。让她给你在余恩侯府安排个住处,将你这远亲的身份给做实了。这样一来,长久相处下去才不会露馅。”
“原来蒙姐姐回来了?”叶初阳嘀咕了一声,“我又不住在他们家,便是安排了住处,也瞒不过那里的下人。稍一打听还是会露馅。”
叶明净笑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所以才要姚蒙来商量呀!总能想出周全的办法的。放心吧。”
第二天,姚蒙来了。现年二十一岁的她,依旧未婚。是权贵阶层中有名的难嫁女。她本人却毫不在意,今年初春刚从西北回来。相貌虽然平凡依旧,周身却带着言语难述的自信,加上常年骑马的矫健身形,自有一股光华底蕴。独特到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见。
“蒙姐姐,侄儿有一事相求……”叶初阳执了半礼,说出自己的请求。叶明净声称,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将他扔了出来。命他自己和姚蒙商谈。
姚蒙安静的听完他的称述,问道:“陛下同意了?”
“当然。”叶初阳挺挺胸脯,“不然也不敢麻烦姐姐。”
姚蒙沉吟:“地方可以安排。家里的下人也容易打发。拨几个心腹去看院子就行。至于你不在那里长住……”她思索一会儿,“你多久可以来住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赶紧道:“一个月可以去住一天。节假日另算。”
姚蒙点头:“这就好办了。只需说你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父母都在老家,现跟着师父在长安习武即可。你师父是高人,不喜打扰。平时住在师父那儿。回来了就说是师父给你放假。”
叶初阳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不错。大喜:“蒙姐姐,还有暖暖和阿茗,他们都知道是和我在一起的。”
姚蒙眼都不眨,张口就来:“二殿下是您的弟弟,一同在师父处习武。顾茗是师兄。”
叶初阳长大了嘴:“可是姐姐,阿茗不会武艺。”
姚蒙点头,继续编:“你那师父文武双全,是不出世的高人。顾茗是学文的弟子。这样行吗?”
叶初阳膛目结舌:“行,行。”
接下来,姚蒙和他敲定院子的位置,大小。安排的下人人数。她回去先布置。等叶初阳休沐日时去姚府查探。并一一询问他们三个身边的侍卫、内侍。统一捏造了身份。在一张纸上详细写明。写完后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叶初阳呆若木鸡:“没有了。”
“好。”姚蒙雷厉风行的又抄写了一份,“这个给你。看熟背熟。九月初十见。”整整衣服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走了很远,叶初阳才捏着纸去见叶明净。进了书房方缓过神:“天哪!蒙姐姐太利落了!”
叶明净问明了原由,哈哈的笑:“早早,需知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的能人多着呢。”
叶初阳叹为观止:“我以前真是井底之蛙。”
叶明净笑道:“那是你还小。年纪到了,自然就见识到了。不过说起来,姚蒙还确是个难得的。朕刚好缺个私人秘书。她既不愿嫁人,咱们把她招进来可好?”
叶初阳奇怪的问:“私人秘书是什么?有这官职吗?”
叶明净摸摸下巴:“不错,得想个好听的名字。这可是大夏第一位女官呢。”
女官!叶初阳大惊:“母亲,您要让蒙姐姐当官?”
--------------------------------------
姚蒙的辈分是姐姐,赶紧改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女官,最早由周代开始。那个时候,皇帝所有品级的小老婆,以及司掌宫中各项事务的宫人通称女官。如果说,皇帝的后宫是一家公司。皇帝本人是董事长,皇后是名正言顺的总经理兼副董事。地位高的小老婆就是部门经理,地位低的就是中层主管。再往下是各个品级的宫女。当然,公司里还有不少内侍太监。唯一有黄瓜的男人就是董事长。从副董事开始,一直到扫地宫女,都是可以给他睡的。咳咳,如果董事长口味重,睡一睡太监也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这样的公司发生了一些顺理成章的问题。人人争着要和董事长睡觉。某些想过好日子的,就需努力爬床。到时枕头风一吹,今天还是洗衣房的宫女呢,明天就能升职成部门经理。住房、工资、养老各项待遇如同坐火箭般得迅速提升。而那些真正有管理才华,想要凭真本事过上好日子的职员呢?也要努力爬床。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规定了。只有品级高的董事长小老婆,才能担任部门经理这样的要职。这个不是潜规则,是明规则。没有和董事长睡过的,不是董事长小老婆中排行高的,就不能担任中高层管理。
这样的一种任人唯亲的公司,很快就被搞乱了。董事长就奇怪了,我两家公司,一个叫‘朝堂无限责任公司’、一个叫‘后宫有限责任公司’。为嘛朝堂经营的蒸蒸日上,股票一升再升。后宫却混乱到濒临破产呢?这绝不是我的错,一定是总经理不能干。于是就去怪皇后。皇后也怒啊!分明是你将公司的用人制度定的太混乱好不好。干我屁事!老娘不干了,爱整谁整谁吧!
董事长也很气愤,明明就是你能力太差。人家‘朝堂无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丞相先生,不是将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么?你爱撂挑子就撂挑子,咱换个人。来啊,把印章交给贵妃,换她上!
很快,贵妃也败下阵了。实在是前赴后继爬床的美貌姑娘太多了。而且,清秀太监也不甘落后的加入了这一行列。这种公司,神仙也管不好啊。
董事长一连换了好几个总经理,‘后宫有限责任公司’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铁棒渐有磨成针趋势的董事长终于痛定思痛,找了‘朝堂无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丞相先生来商议。到底要怎么改革。才能让‘后宫有限责任公司’重新焕发青春。
丞相先生一针见血。提出根本的十字改革方案。“陪睡不管事,管事不陪睡”。括号:总经理皇后除外。
黄瓜日渐萎靡的董事长接受了新改革。从此。女官一词,就专指内宫中与男子无配偶名分而掌管着上起后妃教育、下至衣食供给的各级女性管理人员。
叶明净给儿子讲解了女官的由来,最后下了定义:“尚仪、尚宫、掌仪、掌服,这些女官称谓,对蒙蒙来说,太过委屈。朕要的,是一位帮着朕处理日常琐事的帮手,朕的日常琐事,有国事、也有家事。倘若沿袭女官旧名,蒙蒙便不可涉及国事。就算御史们一时有颜色不参谏,也难保日后不拿出来说事。早早,你要记住。为人处世,定要按制度办事。倘若你要办的事与制度不合,宁可绕个弯子,或是添加修正制度,也得合上。万不可存侥幸心理。需知,皇帝和皇子是朝臣与万民之表率。你带头破坏制度,持身不正。对下属的约束就会少了底气。”
叶初阳举一反三:“所以,母亲娶的是皇后,周肃宗嫁的是皇夫?”
“就是这个道理。”叶明净赞许的点头,“若按女官旧名安置姚蒙,蒙蒙在日后协助朕处理政务时,就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就算是因着朕是女子,终其一朝,都无御史置喙。也会给子孙后代留下坏先例。女官,毕竟是后宫中人。后宫女官干政,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模模糊糊的摸到了一点儿实质:“母亲是说,要给蒙姐姐做朝堂上的女官?”
“不错。”叶明净目色沉静,说出的话却隐隐轰响:“从朕这里开始。女官一词,不再指后宫,而专指朝堂女子。”
************************
但凡皇帝要办个难办的事,都得先来个造势。然后由机灵的臣子主动提出。皇帝勉为其难的接受。这样一来,在民间传言就好听许多。这也是一种政治表演的需要。
叶明净身为皇帝,也免不了俗。在朝臣们面前长吁短叹的装模作样了一番。很快,首辅林珂就贴心的询问:“陛下有何心事?”
叶明净就说了:“朕得登大宝十余载,夙兴夜寐,克勤克检。近来年岁较增,处理卿等之公务,颇感吃力,恨不得寻一助力。然君之侧,非等闲者可近之。卿之诸臣,皆为国之栋梁。若近朕之侧侍奉,又恐担佞幸之名。毁其前程。朕实不安。故困扰。”
林珂等人听明白了。简单的说,就是皇帝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够,要找个近臣贴身侍奉。
一众大臣开始动脑筋。其实吧,哪个皇帝没一两个近身之臣呢?皇帝总有些私事,不能光明正大的交给朝堂处理。近臣,就是处理这等事务的。这一类朝臣,名头或许不如清流那么好听,然好处却是很得圣心。将来地位升迁也是有保障的。换成别的皇帝,根本不用操心,自有大把的人选往面前凑。可这个事摆在女帝身上就很棘手。关键就在于叶明净是个女子。她的近身之臣,甭管真假,一个佞幸的名声是跑不掉的。谁愿意顶这种名头?
另有一众脑袋活络的大臣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非陛下看中了哪位青年才俊,想要收到身边?脑中不自觉的开始排够的上美男子称号的人。
叶明净说完,也就让大家散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后面就看谁有门路,第一个摸清她的想法了。
各位有心的臣工们,自是各找门路开始打听。叶明净自己也要做些姿态,给朝臣们一个风向标。便频频宣了姚蒙进西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她的主戏本还没唱好。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辅助效应却先上来了。
工部尚书最先递了一本奏折。叶明净很诧异。刘潜一向是个技术官员的代表。怎么也会蹚这种浑水了。打开折子一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折子写的很朴实,朴实的令人几乎要流泪。刘潜在里面很担忧的说,陛下啊,昨日经您一提醒,臣才发现,原来您快三十了。按照祖制。您该筹备修建陵墓了……唠唠叨叨一大堆。详细解说了帝王陵墓修建的过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强调:陛下,您应该先选定一个风水宝地。臣好派人去实地勘察。看看那里的土质,适合修建什么式样的陵墓,然后您再挑图纸……
“啪!”叶明净狠狠的将折子摔在地上。气的脸都青了。她才二十九,居然被催着要给自己修坟。这,这不是就等于被人指着鼻子说:喂,快给自己挖个坑吧,你没几天好活了!
“刘潜!”她咬牙切齿,“朕看你是闲的发慌了!”
不能跟他们计较,不能跟他们计较。她气了半天,终是按下心头怒火,一个字都没批,原模原样的摔给冯立:“这个,发还给内阁!”
刘潜接到了折子,他很委屈。找了林珂诉苦:“……陵墓选址不过是最初的,后头还有征民夫、征工匠、挖山头、挖地宫。工程浩大。等修完了,最快也要十多年。这不正好么。再说,修完了后,陛下不是还要往里头放东西?内务府陆续准备起来,也要个四五年。我这时候提。不正是时候?先帝也是这个年纪开始修陵的。我哪儿惹到陛下了……”
林珂也有些想不通。道:“或许陛下还年轻,一时没想到陵寝要修这么长时间。见你现在提了,觉得晦气。”
刘潜更委屈:“我在折子里都说了,修个二十年都不为过的。刚好么,慢慢修。户部那头的的钱粮也好慢慢给。不至于一下子调动太多银钱,动摇国库。再说,就算是陛下想晚点儿修,地方也得先定下来。这选址,要不少时间呢。”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里没想周全。二十年后,陛下五十岁。陵寝已经修好,这不很妥当么?
林珂很同情他。也觉的三十来岁的皇帝修陵正是时候。尤其是现在国库还算丰厚,战俘奴隶资源不断。钱和人都有。时机难得。
“也罢,我面见陛下时帮你问问。”他慷慨应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东阳侯府,陆诏因为儿子的缘故。第一个知道了叶明净欲找近身臣子的真实意图。
“姚蒙。”他独自坐在书房,眉宇微锁,脑中搜索着余恩侯府的信息。发现资料很少。姚家人向来深居简出,与京中权贵没什么往来。尤其是广平七年,姚蒙和薛衡的婚事作罢后,姚蒙远走西北。姚家人在权贵社交圈里,几乎绝迹。
“蠢货!”他冷冷的下了定语。薛渭之这一房,可以不用管了。懿敬太后一旦不在,两家一分。晋侯府就要彻底败落了。搞不好,爵位到最后都能给薛凝之那一房弄去。唔——他微眯了眼睛。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叶明净对薛凝之本就很照顾。薛凝之兄弟情深,不会动哥哥的爵位。到薛征这一代,就不一定了。薛征自己就是叶初阳的伴读。天资远超薛律和薛衡。未来的事,还真是很难说。薛家人这边,大势不会变。姚家的姚蒙,才是令人意外。
陆诏六年不在长安,对姚蒙完全没有印象。要不是叶初阳提醒,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位。
这个人情,该卖给谁呢?他轻敲桌面。思索着该怎么样将这消息的利益最大化。
耳畔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外传来小厮急切的声音:“大爷,不好了。内院来传话,说是夫人她吐血了!”
“什么!”门“砰”的被打开,陆诏脸色异常难看,迈开腿越过小厮,大步朝内院走去。
杜婉的病一直没什么起色,他是知道的。心病还要心药医。她想不通透,自然病好的慢。可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诏阴着脸走进房间,屋里门窗紧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透着隐约血腥。几个丫鬟和婆子哭着给他请罪:“奴婢们也不知道。夫人的病一直很重,吃了药也不见起色。刚刚才吃了药,不知怎么的就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就,就出来了一口血沫子!”
孙旭和杜蘅也匆匆赶了来。听见丫鬟的话后,均叹了口气。只怕杜婉这次要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孙旭轻声安慰侄子,“你且宽宽心。”
杜蘅坐在侄女的床边,泪珠如雨:“婉儿,是姑姑对不起你。”哥哥嫂嫂对她有大恩,他们的宝贝女儿嫁到陆家来,却病成这样。她愧对兄嫂。
杜婉微颤颤的醒了过来,吃力的转过头,见到了陆诏。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角。
陆诏走到床边,杜蘅和孙旭都靠后退开。陆诏握住杜婉的手,轻声问:“婉儿,你别想太多。宽心养病要紧。”
杜婉拼命摇头,眼泪不停的滑落。这时,太医来了。陆诏见了大吃一惊,竟然是何长英。
“院使大人。”他客气的见礼。何长英点点头:“惜之和我说过多次,他妹妹久病难医。今日正好有空,见了令叔送至太医院的贴子,就不请自来了。”
“不敢不敢。”陆诏对着他万分客气,“劳烦院使大人了。”
何长英按住杜婉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脸色。便问诊结束。孙旭留在室内,陆诏和杜蘅都跟着走到外间,丫鬟早已摆下笔墨。何长英叹了口气:“心病成疾,药石难医。尊夫人天生胎弱,又有积年宿疾。如今脉相虚悬。老夫且开一帖药。尽人事、听天命吧。”他下笔游龙,很快开好药方,交给陆诏,“最要紧的,是让尊夫人想开些。若是解了她的心病,倒还有一线生机。”
陆诏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谢过何长英,亲自送他出府门。回到内院,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女帝陛下抛出的问题,很快有人给了漂亮的答卷。翰林院杜悯上书建议,当今圣上为女子,可仿效女官制。招募数位出身良好、品行才学上佳的女子在身边行走,封以称谓。
消息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长安城都哗然了。最叫人惊异的是,陛下竟然点头称是,还赏赐了他一些珠宝绫罗以示恩宠。
紧接着,就在权贵们还没回过神之际,杜悯上书后的第二天,内阁首辅林珂也上了一封折子。其中列了一份详细的选拔有才学女子的方案。方案中指出,可由三品以上大员以及伯爵位以上者推荐,然后至宫中参加由陛下出题的考试。成绩上佳者最后参加面试,由陛下亲自挑选人才,给予适当的职位。而这职位,吏部和礼部也一同给出了提议:天子为女主,可置御前司典一职,由女子担任,官职六品,内廷朝堂皆可行走。
内阁和礼部、吏部的奏折,叶明净批复了“甚好,照此办理”六个大字。这一份奏折,开启了女子名正言顺走入朝堂的帷幕。从此,在史书上,女官一词正式被分为两类:内廷女官和外朝女官。
‘御前司典’一事,将原本就热闹的长安城搅的更加人声鼎沸。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议论这事的民众。酒楼、茶楼间,时时都有一众文人士子对此发表评论。一时间,朝堂女官,成了最热闹的话题。
与城中的热闹相对应的,东阳侯府则非常安静。因着太夫人的缘故,阖府上下都在守孝,深居简出。这一段时日,则又添了一桩烦心事。陆府大夫人杜婉的病情越来越重。药吃了就吐,人成天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脸上浮现出生命流失的青败之气。
所有人都明白了将会发生什么。杜悯一家,更是三天两头就往陆府跑。然而杜婉不光清醒的时间少,话更少,见了杜悯后,哭着说了两句对父母不孝的话,就开始交代后事。伺候她的下人,她将卖身契统统给了杜夫人,委托嫂子处理。陆诏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嫁妆田产什么的,留给了杜悯的长子杜雁。也无人有异议。
然后就像是了结了心事一般,杜婉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便是清醒了,也默默的盯着床顶不说话。陆诏依旧每天睡在书房。白天时时过来看她。纵然是杜婉昏睡着,他也安静的在房中坐满一个时辰。
这一天,用过晚饭。陆诏照例来杜婉房中探望:“夫人今天怎么样?”
服侍的大丫鬟低声回答:“中午时醒了半个时辰,吃了半碗粥。之后就一直睡着。”
陆诏眉头微蹙:“一直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丫鬟的声音都是打颤的。
陆诏冷声吩咐:“行了,你们下去吧。”
屋里的几个丫鬟鱼贯退下。杜婉虽然久病在床。房间的环境却打扫的很好,每隔一个时辰还开窗换气。只是,屋里的那股寂灭之气,怎么都散之不去。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忽觉心神不宁,鬼使神差的朝床那边望了一眼。结果就看见杜婉枯瘦的脸上,睁着一双犹显突兀的大眼睛。灼灼的盯着他。
“婉儿。”他走到窗前,柔声问:“晚饭时间都过了,可想吃些东西?”
杜婉摇摇头,灰败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眼睛分外明亮:“表哥,我刚刚做梦,梦见了我们小时候。你坐下花树背书,我在一边给你沏茶。用的水,是偷的二哥的草前露。”
“是。”陆诏顺着她回忆往事,“二表哥看了烹茶书,特意起了大早去采收的。被你偷拿了,他气的去找大表哥告状。”
杜婉面带笑意:“是啊,后来大哥带着我们坐船,去采荷叶露补给二哥。我还记得那湖里的水,又清又亮,荷花开在水面,白中透红。我刚刚就梦见自己在湖中游水,采了好多荷花。”
陆诏柔声笑道:“可见是做梦了,你何时会游水来着?”
杜婉怅然一叹:“是啊,我是不会游水的。水那么凉,纵然是三伏天,我赤了脚在溪水里泡一泡,都会生病。怎么可能去学游水?”
陆诏安慰她:“不会游水不要紧,可以坐船游湖观景。”
杜婉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彩,语如梦呓:“可是,我在梦里会游。水很亮、很柔,从头拂到脚。我在水里就像一条鱼,可以任意游来游去。游着游着,湖水变成了蓝天,荷花变成了白云。我乘着风,在天上飞来飞去。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瞬间变了脸色:“婉儿!”
杜婉的声音没有停:“我不想醒来,醒来了,只能躺在这里,不能走、不能跑、不能游、不能飞。成天要喝药。我讨厌喝药。从记事起,我就日日要吃药,我讨厌它。表哥,我再也不要吃药了,好不好?”
“好。”半晌后,陆诏用变了调的声音回答。
杜婉心满意足的笑了:“你答应了?那就好。我知道,凡是表哥答应的,从没有不兑现过。”
陆诏在她床边坐下,轻声道:“婉儿,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答应你。”
杜婉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当真?”
陆诏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当真。”
杜婉笑了:“表哥,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陆诏紧紧的凝视她,没有出声。杜婉再笑:“好,我不问了。我知道表哥不愿骗我。一直都是这样,不能说的,你就不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不告诉我……”她情绪微微激动起来,轻喘了一口气,双颊惊人的嫣红:“表哥。我就问一件事,你看在我快去了份上,就告诉我。好不好?”
“你问。”陆诏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