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像个英雄一样接受弟弟的崇拜:“当然,你年纪小,可是我特意向母亲求了来的。我得好好看着你才行。”
叶融阳满心欢喜,连声答应:“大哥,我一定紧跟着你。不走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顿觉面子十足,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还想再表功两句,顾茗出声了:“早早殿下,陛下可提什么要求了吗?”
叶初阳顿时脸僵了下,叹气:“阿茗你说对了。母亲说,必需我十天中的课业要完成的优秀,而且,还得照顾好你和暖暖。若是弄丢了你们或者出了意外,就得连接三个月不能上街。”
叶融阳长大了嘴:“啊——,原来大哥要这么辛苦!”
顾茗又冷静的道:“只我们三人吗?随从人员呢?”
叶初阳道:“侍卫什么的,母亲会安排。主要是必须有一位先生带着我们。上书房的三位大人和我的武艺师父,四人轮班。我们上街后得听他们的,不可自作主张。”
顾茗点点头,又问:“就我们三个吗?薛征和王恪呢,他们是你的伴读,去不去?”
叶初阳摇摇头:“母亲说,伴读只需陪我读书。外出玩乐不包括在内。出外上街是要担干系的,她不管这事。由他们自家的父母做主。母亲只管我和暖暖。你,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由她代管,她也能做主。”
顾茗沉吟片刻:“阿征和阿恪明天回来,知道咱们都能去,他们去不了。只怕会没意思。”
叶初阳不在意的挥手:“这有什么?让他们回去求求自家爹娘就行了。到时候就在街上碰头汇合。”
顾茗嘴唇微动了动:“只怕他们父母不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叶初阳奇了。叶融阳也奇了:“对啊,为什么不答应?”
顾茗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人家哪里放心就这么让几个孩子跟着先生上街玩去的?陛下答应了才是件奇怪的事好吧?看着这兄弟俩相似的两双大眼睛露出同样的疑问,他无语了:“我,我也就是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老声老气的拍拍他的肩:“你就是想的太多。御医都说了,让你少思少虑。身体才能养得好。”
叶融阳眨巴着眼睛,脆生生的道:“可是茗哥哥做事考虑周全啊,母亲都夸他心细的。”
“切——”叶初阳用力一挥胳膊,“事事想的面面俱到,那样还不累死了?只要抓住要点就行。你们瞧我,哪件事是没办成过的?”
“是吗?”叶融阳糊涂了,“那是该想多些,还是想少些?”
顾茗温声道:“暖暖殿下。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我身体不好,若事出意外则无法补救,故而要考虑周全。早早殿下能力出众,眼疾手速。自不用考虑太多,只着眼重点便可。”
叶融阳明白了,又问:“那我呢?我该学大哥还是学茗哥哥?”
叶初阳哈哈大笑:“暖暖,你什么都不用想。跟着大哥就行。要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替你办到了!”
叶融阳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比如他还没想到要上街去玩呢,大哥就已经征求到母亲允许了。还有很多的事也是这样,在他还没想到间,大哥就办成了。遂拍手笑道:“是了,那我就跟着大哥。”
叶初阳瞧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和崇拜的眼神,心头豪气顿生:“放心,跟着我。什么好玩的都少不了你!来,咱们讨论讨论,下回休沐该去哪儿。长安城好玩的地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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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那头商议着。叶明净这里,也在做着准备。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她单独召了冯立和计都在书房,将事情说了一遍:“……侍卫是要派的,那是明面上的。早早那孩子,你们也知道。性子跳脱的很。两条腿窜的比兔子还快。只怕到了市井集市侍卫就看不及了。”
计都想了想,道:“若是属下跟着去,不会有事。换成何大人和冯大人就难说了。最麻烦的是杜大人,他身体不好。只怕看不住早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道:“杜悯是非去不可的。你们四人,各有所长,对市井中的见解不同。早早只有在你们四人的轮换间,才能见到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感受。再者,何修元和冯之宽两人,很有可能会因为怕但干系,拘着孩子只在店中坐坐,不敢任其上街。杜悯却不会。而且,对于民生民情的阐述,这两人会粉饰太平。杜悯也不会。只有这般比较了,早早才会知道,先生也是人,先生说的话,也是要分场合才能相信的。书本中的道理,不一定就正确。所以,杜悯是一定要去的。”
冯立出声:“既然如此,就只能多安排些暗卫了。混在宫女内侍里头。”
计都补充:“还有车夫,找两个好手做他们的车夫,事先定好了,一人负责一个。一旦有突发情况就传消息给风楼。”
叶明净点头:“这样很好。两个车夫就一人盯住暖暖,一人盯住顾茗。早早嘛……冯立找个内侍跟着他吧。这小子如今是没了缰绳的马驹,不撒开蹄子跑简直就不可能。”
计都又道:“十日后的第一次出门,就让属下先去吧。”
叶明净思索一会儿:“也好。第一次合该他们最兴奋,就你先去。顺便,也给杜悯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第二日,休沐结束。上书房恢复正常上课。薛征和王恪于课间休息的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羡慕的神色。王恪嚷嚷着,他今晚就要家仆送信回去,他也要一同上街玩。薛征想的远些,语气有些沮丧:“母亲不会答应的。”
叶初阳大奇:“你也这么说?昨儿阿茗也是这么说的。这就奇了,为什么不答应?”
王恪撇撇嘴:“怕出危险呗!”
叶初阳哈哈一笑:“那么多侍卫跟着,怎么会出危险?若是上个街都有危险,长安城的街上早就没人了!”
薛征叹了口气:“我们年幼,和成人不同。家里人总是更担心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恪想起了他家的情况,顿时了然:“是了,你父亲不在。你娘自是要加倍小心你的。晋候是你的伯父,终是隔了一层,亦不好做这主。”
叶初阳混不在意:“伯父不好做主,你母亲不是在么?去求求她就可以了。”
薛征的脸顿时僵了。他家能做主的是男人,不是女人。这叫他怎么和叶初阳解释?一边的顾茗轻咳一声,替他解围:“大殿下,各家父母有各家的思量。陛下可以调动宫中侍卫护卫殿下的安全。阿征和阿恪家哪里来的侍卫?”
叶初阳恍然大悟:“是这样啊!那就找些会武艺的家丁好了。”
薛征脸色恢复正常,感激的看了顾茗一眼,道:“穷文富武,殿下又不是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好手,哪里这么容易找。我去信家去问问。若母亲同意,便和殿下一同去。若不同意,也只得罢了。”
话题遂告一段落。
另一边,杜、何、冯三人也被叶明净当面告知了这个消息。杜悯不说话,何修元与冯之宽本能的就开始反对。滔滔不绝的阐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叶明净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完,展颜一笑:“你们不愿意么?也罢。惜之是同意的吧。还有早早的武艺师父也无异议。既如此,就只让他们俩带孩子们去。两位爱卿就无需参与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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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恪已经改成了王安园的侄子。见前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身为皇子的老师,无形中就绑上了未来的站队。叶初阳是皇长子,他的前途无疑是光明的。说不定还是最好的。作为他的老师,日后的仕途自然也是前景一派大好。然就算是一派大好,里面也有个亲疏远近的问题。君不见广平女帝的三位老师,廖其珍还官至太傅呢,实际情形如何?还不是一直在内阁当摆设。又比如张奉英,三人之中他最得承庆帝重用。轮到广平女帝时期呢?还不是排在林珂后面。
所以说,就算是皇储的老师,那也不是一视同仁的。存在着竞争。竞争的关键,就是和皇储的亲密度。叶初阳虽然现在还不是皇储,但可能性极大。放弃和他亲近的机会,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最好的亲密关系,自然是从小培养,日久情深。叶初阳今年九岁,正是爱玩的时候。每月三次的外出游玩正是最好的增加亲密度时机。若是大家都没这机会也就罢了。可一旦有人参与,有人不参与。里头的区别就出来了。
不用说,那月月跟着出门的,定是被大皇子殿下爱在了心坎里。那从不陪同的,便会渐渐疏远。如此利害摆在眼前,何修元与冯之宽顿时沉默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叶明净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两人。无欲才能则刚。这两位还差的远呢。
片刻后,何修元清了清嗓子,第一个改口:“陛下圣明,两位殿下从小长在宫廷,不知民生百态。确需酌情了解一二。”
叶明净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台阶:“何卿说的很是。朕也是想到这点,方才应允早早。”
冯之宽一见只剩他了,赶紧也改口:“陛下。两位殿下外出体察民情是好事。臣等只是担心安全。毕竟殿下年幼,乍逢市井百姓,只怕会受到冲撞。”
叶明净也笑着给了他台阶:“无妨。朕安排了足够的侍卫。还有你们陪着,冯卿只管教导他们,不可任其生事就是。”
杜悯见大势已定,方淡笑开口:“陛下,是否从下一次休沐日开始,就如此安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道:“不错。下个休沐日是他们第一次出门,定然兴奋非常。朕想着,还是让早早的武艺师父先带着为佳。爱卿三人便接在后面,排出个顺序吧。”
杜悯好风度的看向那两位:“何大人,冯大人,你们看呢?”
何修元这回机灵了,拱手对着叶明净:“还请陛下看着吩咐。”这话一说,冯之宽也只能附和。
叶明净点点头:“那就朕来安排了。何爱卿就排在第二,惜之排第三,冯卿排第四。之后便再轮到计护卫。诸卿看着可好?”
三人自然连声说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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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天,叶初阳进入了一个狂热的阶段,学习劲头高涨,力求将课业做到最好。他原本就聪明,近几年性子也定了不少。一旦专注认真起来,效率立时拔高一截儿。书本倒背如流、字迹清晰有力,拳法一招不乱。惹得在一边扎马步的叶融阳看的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着,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叶初阳将亮闪闪的成绩送到叶明净案桌,给她检查。叶明净笑眯眯的翻了一遍:“很好。早早是下了功夫的。今晚早些睡,明日辰末出发。穿什么带什么,可得自个儿准备好。”
叶初阳兴奋的欢呼:“没问题!”呼啦啦一阵风的飞奔了出去。
当天晚上,蓬莱仙岛的三个孩子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另两位回到家中的伴读,则是沮丧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灿灿的太阳跃出水平面,休沐日到了。叶初阳早早的起了床,晨练的时候便开始心不在焉,腿脚伸的位置欠缺,呼吸节奏乱了许多。时不时的就要看看天色。叶融阳倒是一如既往,认认真真的做完自己的一套动作,并劝他:“大哥,时候还早呢,不用急。”
叶初阳偷眼瞧了瞧叶明净,叶明净眼神一睨,对上他嫣然一笑。他头皮一紧,赶紧收敛心神,摆正位置。计都摇摇头,知道他现在难收心,也不苛责。只指导了叶融阳几句。
四人晨练完毕。叶初阳又冲进房间拖出刚穿好衣服的顾茗。匆匆坐着车辇去给两宫太后请安,三口两口解决掉早餐。之后就眼巴巴的瞅着座钟,恨不得拨着指针到辰末。
好容易到了时间,两辆双马四轮马车浩浩荡荡的驶出西苑,马车周围是一水的骑马家将。大夏朝新马政实施后的效果,可见一斑。
马车刚驶出西苑,叶初阳就在车厢里嚷嚷开了:“师父,我们先去哪里?”
计都反问:“殿下想去哪里?”
叶初阳三人昨天晚上着实认真的准备过了,借了长安城堪舆图研究了一个时辰。此时便迫不及待的道:“听说外城的东、西两市是商贾云集的地方,还有不少西域商人开的铺子。咱们就去那儿去看看吧。”
计都顿时觉着好笑:“东、西两市都要去?只一个东市,你一天时间都看不完!再想仔细些。”
叶初阳略有失望,不过很快就没影了。和顾茗、叶融阳一起商量起该去哪边。
顾茗给他出主意:“你是想买东西、还是想玩、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立刻醒悟,追问计都:“师父,长安城里哪儿最热闹?好玩的最多?”
计都因为职业关系,对长安城还是很熟的,当下道:“若论热闹,在东市偏南一片儿倒是有常年摆摊儿杂耍卖艺的。再往里头去,至坊间内,则有戏院、茶楼、棋社、酒楼、歌舞坊等等热闹的地方。”
叶融阳听的心驰神往,拉着叶初阳的袖子哀求:“大哥,我们去看杂耍吧。”
叶初阳和他想的差不多,安排下一天的行程:“行,就去看杂耍。中午去酒楼吃饭。下午再逛集市。”
马车便踢踢踏踏的驶进了热闹的东市,商家店铺已经都开了门。客人往来不绝,有批发的、零售的、还有转手倒卖的。各式各样。计都揭了窗帘一一指给他们看:“这边的店面都是经营布匹的,大夏的绫罗绸缎,西域商人尤为喜爱。这里和隔壁的瓷器商铺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
然后叶初阳三个就真的看见了不少高鼻深目,发色有棕有红的西域人。惊叹连连。问道:“还有毛纺品呢?我听杜先生说,大夏的毛纺品如今也卖得不错。西域商人也很喜欢我们的毛线。
计都道:“毛纺品是直接从西域新城那边走的。胡商不在这里进货。”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继续往前走,计都又介绍:“前头就是摆杂戏的,这片场地大的很,外围是各色酒楼。穿过这里,是卖珠宝和香料的商街,大多是西域商人的货。有好些店就直接是胡商开的。时常会有新鲜货色。”
说话间,马车在一间装修雅致的酒楼前停了下来。他们一行人将马车寄放在酒楼后院。轻装上阵,去看热闹了。
东市的这片地方,酒楼茶楼林立。本就是因着商铺众多而衍生出来的饮食行业,主要的客源就是东市中的各类顾客。能来东市买货的,都还有些身家。吃食上自不会亏待了自己。再者,谈生意很多时候都要在酒桌上谈,古今相同。故而,这里就发展出了繁华的衍生产业。唱小曲的、玩杂耍的、摆弄乐器的、跳舞的,各类都有。各大酒楼也都有长期的合作艺人,在其大堂舞台轮番表演。同时,也提供进包间单独为客人表演的服务。另有一些不入流的,就在空地处摆了摊子卖艺。一样有观众。那些小饭馆的客人们,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按照叶初阳一行人今天的装扮,应该是去酒楼包间的身份。可惜叶初阳三个是小孩子。他们更喜欢大街上的热闹。三人手拉着手硬是从头到尾,一个摊子不落的看了下来。见着喜欢的,就取了铜钱打赏。玩的不亦乐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见状,示意两个内侍和护卫一同先去酒楼订包间。点好菜肴,等他们回来了再上菜。
他这番安排很周到。叶初阳三人看过瘾后,刚好是中午人最多的时候。他们的包间里,茶水点心一应都是热的,三个孩子大口大口的灌着温白水,犹兴奋的喳喳不停。
“菜要现烧现吃才有味道。”跟着出来伺候他们的藕香端了盘点心:“三位公子先用些垫垫饥,等会儿菜就来了。”
三个孩子拿了点心,边吃边透过落地大窗的纱帘,看楼下大堂的表演。这座酒楼设施高雅,安排的节目是几个乐师在奏曲,轻缓如流水。听着很让人放松。可惜对着叶初阳是明珠暗投。他最烦这些。偏偏叶融阳喜欢的紧,安静的侧耳倾听。计都见状,微微一笑,目色泛柔。
叶初阳见菜肴还未上来,屁股又有些坐不住了。谄笑着对计都道:“师父,这酒楼倒是大得很。我出去瞧瞧可好?”
计都估摸了一下他的身手,道:“可以。但只能在这间酒楼内。前后门都不能出,还得带上两个侍卫。”
从小被众多随从跟惯了的叶初阳对此安排毫不在意,高兴的跳下椅子:“师父放心,我不会出去的。就在这里头看看。”一溜烟就出去了。两个侍卫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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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兴趣是会受到周围环境影响的。大家要注意一下他们的性格。早早从小就喜好用小聪明投机取巧。暖暖则是能定下心学习音乐。学曲子也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酒楼大堂的舞台上,两个身着浅粉色纱衣的女子正在合奏乐曲,一人怀抱琵琶,一人手拨素筝,珠玉落盘、流水叮咚,萦绕厅堂。伴随着酒香四溢、菜香扑鼻。舒缓轻靡的气息弥漫着整间酒楼,带出盛世长安城说不出的风情与雅致。
叶融阳静静聆听,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晶莹透亮,孩童特有的饱满脸蛋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光采。计都看着看着,心就柔软了。一曲结束后,轻声问他:“好听吗?”
叶融阳用力的点头:“好听。”之后又骄傲的补充,“母亲吹的萧曲更好听。只可惜很少听见。”
顾茗也点头赞同:“是的,陛,夫人最喜在绵绵雨天弄萧,雨声、萧声交织成一片,恍若天音。”他和暖暖就是因为听了后心生羡慕,才也想学乐器。可惜他中气不足,只学了七弦琴。叶融阳倒是可以学萧,但是陛下却说笛声欢快、开阔,小孩子还是先学笛子的好。
计都的目光更加柔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叶明净有多喜欢乐器。每次吹完萧后都会长吁短叹,平摊开自己的双手,对着发愣。低语虽轻到几不可闻。然他的耳朵好,还是听清了几句。多数都是‘手都生了,回去了也弹不了’,‘时间太少,没法练习’等等。
而且他还知道,叶明净有一套独特的记谱方法。谁都不认识,她也谁都没有教。只用其记下吹奏过的曲子。
原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她。
楼下大堂的演奏台上,又换了人。这回是几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在用胡琴、柳琴、月琴等乐器合奏,曲风苍茫,有黄沙漫天之感。又是一种风味。
他们包间的菜也终于都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摆满了桌子。计都环顾了一下包间,嘱咐叶融阳和顾茗别乱跑,他出去找叶初阳。
出了包间,逮住一个小二,问他有没有见着叶初阳那样穿着的九岁小男孩。小二连声道看见了,给他指了路:“小人瞧着,那位小公子好像是去三楼了。”
计都便上了三楼,三转两转,瞧见了叶初阳。他正蹲在一个包间窗户下的角落里,认真的用耳朵贴着窗棂在听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两个侍卫则站在走廊对面看似悠闲的踱步等人,实则是一脸愁苦的放哨。
计都摇摇头,走到那两个侍卫身边,悄声问:“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一见是他来了,顿时大喜。也压低了声音:“大公子觉着偷听包间里的谈话很有趣,命我们站在外口给他把风,他已经连着偷听过好几间了。”
计都哭笑不得:“没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吧。”这里虽是正经酒楼,却也有那等的轻狂的客人会叫了歌姬来取乐,叶初阳自是不能听这类包间的墙角的。
两个侍卫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大公子不喜欢唱曲的,凡是有歌姬的包间,他都不听。”
这便好。计都放了心。走过去打算召回叶初阳。
叶初阳听的很入迷,连计都故意放重的脚步声都没听见。计都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他脚下一滞,脸色大变。怔怔的立在原地。很快,又回过神,调头走回两侍卫的身边。什么话都没说,站立在一旁。
两个侍卫齐齐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楼梯处,一个小二端着菜上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计都手腕轻动,拈了走廊花盆里的土块朝叶初阳小腿一弹。惊醒了他。
叶初阳只觉小腿一酸,皱着眉抬目一望,便见到走廊对面的计都对着他做了个‘该走了’的手势。他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
俩侍卫松了口气,四人下楼回到自己的包间。
藕香笑着迎进他们:“可算回来了。再不来,菜都要凉了。”
叶融阳早已饿了,嚷嚷着:“大哥快来!有好多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哦”了一声,有些沉闷的坐到他身边,洗了手拿起筷子,一桌人开始吃饭。
菜的味道不错,和宫中膳食比起来各有千秋。三个孩子一上午消耗了不少体力,吃的很是香甜。
叶初阳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闷声吃喝。顾茗察觉了,奇怪的对着他看了又看。
叶初阳能安静下来,太阳也可以从西边出来了。可显然,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叶初阳却真的变得安静了。
吃完饭,按照预定计划,三个孩子去了集市。换做平时,叶初阳一定是活蹦乱跳、满街乱窜。可先下呢?他规规矩矩的走在前方,尽职的带着弟弟和同伴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过。货物什么的随眼扫扫,都不动手摸一下。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稀奇之色,目光茫然,似乎神游虚无。
逛了几家店后,连叶融阳都觉察到不对了,奇道:“大哥,你不喜欢逛集市吗?”
叶初阳一怔,恍然回神:“啊?没有啊。我这不都看着呢么?”
“可是你……”叶融阳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安静,都不说话……”
叶初阳一愣,问道:“我安静又怎么了?”
叶融阳回答:“你很少这么安静的,除非是睡着。大哥,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去别处玩。”
叶初阳垂下眼,细声低语:“原来,我很少安静么?”
一旁的顾茗慌了。这个样子的叶初阳也太不对劲了,立刻就问:“早早,你到底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抬起头,盯住叶融阳光洁的小脸瞧了会儿,仔细打量他的眉宇五官。之后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课业上有个不懂的问题,一时想的入了神。我们继续看吧。你们都瞧见什么好玩的了?”
叶融阳相信了,笑道:“大哥竟然这么用功?”便不再多问。顾茗虽觉奇怪,然而对他的解释也只能相信。见叶初阳又打起了精神,便不欲多事。继续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计都见状叹了口气。不过九岁的孩子,这份遇乱不慌的性子,还真是像那人。
下午的时间就在这样有些诡异的气氛中过去了。未时三刻,他们离开外城往回走。车厢里分外安静,只有顾茗和叶融阳在小声说话。
回到西苑,三个孩子向叶明净汇报一天的行程。叶融阳脆生生的扑在母亲怀里撒娇:“母亲,街上可好玩了,我还给您买了礼物。”
“是吗?”叶明净笑着问他:“暖暖都玩了什么?”
叶融阳一一道来:“看了耍猴的、顶碗的、翻跟头的……好多呢?还有弹琴唱曲的,箫声没有母亲的好听。”
叶明净笑吟吟的听他说话。突然就觉得有些违和。一转眼,看见安静坐在一旁的叶初阳,顿时大吃一惊:“早早,你怎么都不说话?”
叶初阳的眼神很复杂,缓缓的吐了一句:“母亲,我长大了。”
叶明净更加吃惊,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热度。又打量他的全身,衣服整整齐齐,不像是遇见意外的样子。便抬眼看计都。计都微微颔首,给出一个“晚上再说”的眼神。叶明净了然,收回目光,摸了摸叶初阳的头,没再说什么。
到得晚上,三个孩子早早入睡。叶明净回到卧房,迫不及待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计都脸上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将酒楼里叶初阳偷听别人包间说话的事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明了几分:“可是他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了?”
计都吞吞吐吐的道:“……我耳力好,是在走廊外听的。虽不多,却也听清了几句。那包间里的人在闲聊,说,说的是早早的身世……”说完后,他小心的观察叶明净的脸色。
叶明净脸上果然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吐出来的话却让他意想不到:“终于,到这一天了……”长长的出了口气,带着释然和放松。
计都不由惊讶。叶明净自嘲的一笑:“我既做了这事,就自然考虑过它的后果。不然,何不改了皇后入宫的时间?也可遮掩一二。”她眉宇间浮现淡淡的落寞:“一个生命,无论它是怎么来到这世间的,作为生命本身,都是没有过错的。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论好坏,都该正视和承受。这是早早人生的第一关。童话一样美好的生活,终于到了打碎的时候了。”
一件亲手雕琢的作品,该如何检验它的结实度呢?自然是试着摔一摔。不管叶明净之前对其进行了多少千锤百炼,到了试摔的此刻,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可是,与其等着日后外间的力量来袭击,不如她现在亲自动手摔打,至少可以掌握分寸,也能及时得到救治。
“这几天。要特别注意早早。多安排些暗卫。早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神色如何。都要仔仔细细的观察,一丝一毫都不可遗漏。每日晚间来报我。”叶明净叹息着吩咐,“若是看着有不对的地方,也速来报我。”
计都只能点头。片刻后低声安慰她:“早早虽然平时跳脱,今日却很沉得住气呢。虽神色不对,却一直强压着,还露了笑脸。坚持着逛完了集市才回来。”
“是啊。”叶明净半是欣慰半是不舍的感慨,“性子活跃不要紧,关键是在大事上要能沉住气,不慌乱。他到底是……且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这人生挫折第一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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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第一个挑战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休沐日过去后,薛征和王恪于第二日一早,再次回到西苑。课间休息时分,先生一离开,王恪便凑到叶初阳身边:“殿下,昨儿可上街了?街上好玩吗?”
叶初阳顿了顿,回道:“挺不错的,有些意思。”
王恪等了会儿,没等着下文,吃惊的道:“没了?”
叶初阳诧异的反问:“你还要听什么?你没上过街吗?街上不就是那些东西么?”
王恪一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当然上过街,和哥哥们一起。可是,可是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大殿下怎么能这么平静呢?不是这么回事好不好?王恪心里明白,可嘴上说不出道理。急的四处乱瞅,一眼瞅见薛征,立时叫道:“阿征,你来说说。”
薛征早已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也对叶初阳平静的态度惊讶不已。再瞧瞧顾茗,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他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只怕昨日的上街不是那么愉快。便道:“阿恪,殿下说的对。虽说咱们不常出门。可街上有什么也是见过的。再者,若说歌舞戏耍,谁能技艺高过梨园众伎?若说新奇珍宝,天下间何处比得上皇宫?市集大街上也就是热闹些。”
叶初阳点头:“阿征说的对。就是这么个理。我们如今也大了。岂能再像孩子一样大惊小怪。一点儿都不稳重。”
“噗——咳咳!”王恪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呛到了喉咙。惊悚万分的瞅瞅另两位同窗。见薛征和顾茗都是一脸赞同。不由心下踟蹰,难道真是他落伍了?
四人上完上午的课程,用了午膳。各自伏案书写作业。叶初阳第一个完成,收拾书本,去了校场练武。顾茗也很快做完了大半,去找叶融阳学习音律。书堂里如往日一般,只剩下两个伴读。王恪打发走几个小内侍,跑到窗户处望了望,回身凑到薛征身边鬼祟的道:“喂,你说今儿殿下是怎么回事?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薛征搁下毛笔,正色回答:“阿恪。这话我也早想和你说了。你也收收性子。殿下的事,愿意和咱们说的,咱们就听着,出出主意。若殿下不愿说,咱们就装作不知道。这才是长处之道。”
王恪回过神,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昨儿真出事了?”
薛征道:“出没出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殿下不愿意谈及。咱们就别讨没趣。殿下变得稳重了,也是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恪闻言,闷闷的伏在桌上:“道理我也知道。可殿下变的也太快了。都不像他了。他今儿瞥我的那一眼,阴森森的,看的我汗毛直竖。”
薛征淡淡一笑:“阿恪,这般的殿下,才是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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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殿下就好像是一夜之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通透沉淀起来。走路不再跳来跳去,说话不再像炮仗一样脱口而出,新鲜的玩乐对他不再有吸引力。就连眼神,也没有了昔日的精光四射,而是如风浪过后的湖水般,越来越静谧。
这个变化,让冯之宽与何修元欣喜不已。同时也在猜测,大殿下是不是在集市上遇见什么事,受到启发了。才一夜之间成熟。
杜悯的眉宇间却有几分忧虑。据他所知,叶初阳没有找任何人说过他的心事。这就意味着,他的这个秘密十分重要。重要到无法对人启齿。师者、长辈、父母、朋友,谁都不能说。一个九岁的孩子,能遇上什么如此重要的事呢?
他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而叶初阳身上最大的危机,其实人人都知道。他,生父不详。
杜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到了叶明净的用意,女帝欲借此手段来锤炼亲子。他静默不语的观察着叶初阳的动作。
叶初阳的行动可称得上是十分沉着。他先是按兵不动几日。接着,机会来了。何修元开始讲解《礼记》,布置了一篇文章作课后作业,要求每人写一篇关于“礼”的文章。叶初阳拟定的题目是:礼,由古至今之演变。
做这样大型的题目,需要考证的资料极多。他便向叶明净请求,开放文史书库和礼部的档案记录,以方便他查找资料。
叶明净看了他一会儿,答应了他的请求。道:“既然是你一人选了这课题,便只你一人去查即可。文史书库毕竟是档案重地,且小心些,别把里头弄乱了。”
叶初阳得了允许,便每日下午去查资料。严严谨谨的写他的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又过了几日,叶明净给叶融阳的伴读也找好了。一个是成国公的嫡长孙魏苍云,另一个是东阳侯嫡孙陆均。两人和叶融阳一般大,都是六岁。
这三人的启蒙老师,叶明净也没有另找。一样麻烦了杜、何、冯三位。在她看来,三个老师教七个学生,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只需将讲课时间错开便可。
魏苍云和陆均顺延旧例,也住进了西苑,一样被两位太后瓜分。魏苍云跟着薛太后,陆均跟着姚太后。于是,叶融阳带着他的两个新伴读,也来到了上书房。
这三位新生的加入,对于原先就只有四个学生的上书房来说,是件热闹的大事。叶融阳满心欢喜,他终于能和大哥、茗哥哥一块儿上学了。可来了后才发现。他家大哥最近忙课业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上课时能见着,一到休息,人就没影儿了。
叶融阳等了几天发现情况也没有改善。一向携带他的大哥现在对他不理不睬。不由委屈之极,晚上睡觉的时候,揪住他家晚归兄长的衣角质问:“大哥,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见不到你。”
叶初阳打了个呵欠,道:“说什么傻话呢?见不到我。那你面前的是什么?鬼吗?”
叶融阳不高兴的撅了嘴:“见到你有什么用?你都忙死了。一天下来,话都不和我说一句。”
叶初阳不高兴的扯过衣角:“你知道什么?我忙来忙去还不是为了咱们!”
叶融阳反问:“这话怎么说?”
叶初阳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耳朵一动,听见顾茗从浴房出来的脚步声。便道:“等过两天有机会再和你细说。先睡吧。”
叶融阳撇撇嘴,也跟着缩进被窝。香喷喷的入睡。
又过了两天,叶初阳还没来得及实践承诺,就添了项新毛病:走神。上课时走神,习武时走神,走路走神,吃饭走神。从早走神到晚。同时,还时不时偷偷打量薛征、王恪、魏苍云、陆均四人。独独不看顾茗。他的这种表现,人人都发现了。不过人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装作没看见。气氛诡异之极。叶融阳忍不住了,在叶初阳又一次离开上书房时一溜烟追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教室里的顾茗微微松了口气。大殿下如此魂不守舍,二殿下能帮着劝劝最好。
“大哥——”叶融阳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你等等我。”
叶初阳惊讶的回头:“你怎么跟来了?”
叶融阳不高兴的道:“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上次你答应过我什么?怎么都忘了?”
叶初阳恍然:“是了,我说过要告诉你……”他突然收住话,瞧了瞧身边的人,改口道:“我们换个地方。”
什么地方说悄悄话最方便,兄弟俩在母亲的教育下,从小就知道。命人备了小船,破开水面驶向湖心小岛。
侍从们都乘船退出岸边十丈远后,叶初阳方正色道:“暖暖,你相信我吗?”
叶融阳不明所以:“我当然相信大哥。”
叶初阳忽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本不会对你说的。只是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瞒你。暖暖,你听好了。我发现一件事。父后他,他不是我们的生父。”
…………
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叶融阳乌黑的眼珠呆滞的瞪着自己的兄长,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最后一句话在反复回响,“他不是我们的生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是谁乱嚼舌头!”他终于回过神,气愤的大叫,“胡说!一定是胡说!是谁在乱说!鞭挞,不,斩了他,凌迟,凌迟处死!”
叶初阳不出声,静静的看着他发泄,目中流露出悲哀。暖暖还能对着他大叫大嚷。他刚刚听说时,却是连愤怒的表情都无法显露。
叶融阳胸脯激烈的起伏,恨恨的大叫。清脆的童音在空旷的小岛回荡,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他叫累了,沉寂下来。看向一声不出的哥哥,声音中带了哭腔:“大哥,你,你怎么……难道,难道是真的?”
叶初阳惨然一笑:“没有真凭实据,我会就这么告诉你吗?更何况,母亲她,根本就没有隐瞒。连掩饰都不屑。所有的证据都记录在案,一查就能查到。父后是广平三年六月进的京,九月大婚。我是广平四年二月出生的。十月怀胎,母亲有孕应是广平三年的四月,那时父后人还在苏州。你说,你说!我的父亲是谁?”
叶融阳脸上失去了血色,呆怔了半天,忽的大叫:“那我又为什么不是父后的孩子?我是广平七年七月生的。父后早就是皇后了。”
叶初阳扯了扯嘴角:“暖暖,我原先也是这样以为的。只是,后来顺手查了一下,‘广平六年八月,帝北狩,腊月方回’。”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背诵下来的帝王起居录,“‘七年七月三十,生皇次子叶融阳’。”
叶融阳的脸顿时变的雪一样白,大声尖叫:“不可能!那我的父亲是谁?是谁!”
叶初阳静静的伫立,拂过水面的秋风吹动他的发丝。心头回响起在酒楼听见的戏狎之语“还皇子呢,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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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皆有父、人皆有母。天地有阴阳,世人分男女。一个孩子的孕育,必须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共同完成。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大夏朝最尊贵的一对兄弟双双伫立在湖心小岛,凝望碧波荡漾的水面。无言以对。
我们的父亲是谁?
原本是浅显易见的答案,却在突然间变成了难解的谜团。
“我,我们去问母亲吧。”叶融阳想了半天,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叶初阳怔了怔。想起母亲从小对他们的谆谆教导:父母是孩子最坚实的后盾,有了不知该如何解决的困难,就告诉母亲。
而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做的。凡是不明白的,就去问母亲。母亲每次都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就算是没有空闲,也会让先生代为解说。那么,为什么这次,他不敢去问了呢?
叶融阳可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好,催促他:“你不是说母亲都没有掩饰么?那为什么不能问?”
叶初阳犹豫片刻,道:“这事不慌,我觉着还有蹊跷。”他到底年长,想到了一些以往不曾注意的细节。比如说父后和母亲成婚多年,每月按日侍寝。怎么就一直没有属于他的孩子出生过呢?
“暖暖,你觉着母亲和父后之间感情如何?”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听取一些不同角度的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有些纳闷,答道:“挺好的呀。”
叶初阳反问:“既然很好,为什么你我不是父后的孩子?”
叶融阳愣了愣,反应过来,惊愕不已:“你是说,母亲不喜欢父后,另有喜欢的人?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叶初阳反问,“若说孕育我时,父后还未入宫。那我生下来之后呢?从广平四年到广平六年,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母亲没和父后生下孩子?反而……”他瞅了瞅叶融阳的脸色,“反而是出宫后有的你。”
叶融阳茫然了:“母亲怎么会不喜欢父后,父后那么好!”珍珠一样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无助的质问:“那,那会是谁?那个人是谁?”
叶初阳于心不忍的抱住弟弟,轻拍他的后背:“别怕,别怕。母亲也不是不喜欢父后,只是还有喜欢的人罢了。就像你,你喜欢阿茗,难道就不喜欢阿征和阿恪吗?还有你新添的伴读魏苍云、陆均,日后你也会渐渐喜欢上他们的。这是一个道理。你放心,我一定找出我们的父亲。母亲是皇帝,这世上没有人能勉强她,母亲一定是和她心爱的人孕育的我们。”
叶融阳语声哽咽:“那,那为什么母亲没有娶他?”
叶初阳胸有成竹,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暖暖,你想想,父后虽说为人慈爱。但在宫外,好些男儿却是和父后不一样的。比如几位朝中的大臣、将军。阿征和阿恪的父亲。对了,还有阿茗的父亲顾将军。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儿,都和父后不一样。”
叶融阳止住抽噎,泪眼朦胧的问:“真的吗?我们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叶初阳犹豫片刻,肯定的点头:“当然!母亲喜爱的心上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这样的人才配的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融阳心下好受了点儿,可依旧不安:“可是,照这么说,母亲对父后……”
叶初阳不以为意的回答:“母亲自然也是喜欢父后的。就像你我,就算知道了生父是谁,难道就不当父后是父亲了吗?父后是皇后,母亲是一国之君,照理说还该有三宫六院。可母亲至今只有父后一人,这就证明了父后在母亲心中的分量。”他越分析越顺溜,“先生讲后妃之德时也说过,帝之后妃,应贤惠、大度、贞静柔顺。你看,父后的性子正合适。别的男子……”他心中略有愧疚,却仍然继续,“若我们的父亲是杜先生、顾将军那般的人物,自然不能在后宫闲暇度日。故而,母亲这是人尽其才,各得其所。”
叶融阳安静下来,静默了一会儿,道:“父后很好。”
叶初阳回答:“我知道。”
兄弟俩相顾无言。太阳从正午的高空渐渐西移,该是去演武场习武的时间了。叶初阳搀了弟弟,用手帕擦拭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走吧,该去演武场了。可别让人看出来。”
叶融阳点点头,紧紧的靠着哥哥,坐船离开湖心小岛。
这天以后,凡是有眼睛的人都发现,大皇子和二皇子殿下突然的亲密无间起来。二殿下像是回到了三岁的时候,见天儿跟在哥哥后面,哥哥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外等。而大殿下呢?前所未有的激发出了兄长之情,照顾弟弟照顾到无微不至,恨不能事事都关问。兄弟俩好的和一个人似的,要不是课程不同,只怕从早到晚都不会分开。
这不,两人又避开各自的伴读,在花园里窃窃私语,叶初阳道:“我查过了,母亲怀你的那时候,在外北狩。随驾人员有这些……”他博闻强记,竟硬生生的记住了所有随行官员的名单。一一报名。叶融阳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听着:“就在这些人当中吗?”
叶初阳分析:“还不能肯定,只是个范围。”他顿了顿,略有些难以启齿:“你这里还好些。我……广平三年四月的时候,母亲,母亲召了三十个年轻男子,轮换留宿武英殿。”
叶融阳不明白:“这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不禁冷笑,想起那日在酒楼听到的腌臜话,觉着没必要说出来污染弟弟的耳朵。便岔开道:“母亲才不是这样的人,这里头只有一个是她的心上人。其余的,一定是母亲在故布疑阵。”他又报出三十个人名,道:“你发现了吗?这里面有一个人,广平三年四月夜宿武英殿里有他,广平六年北狩也有他。”
“真的!”叶融阳大喜,“是谁?”
叶初阳安静的道:“母亲昔日的伴读,懿敬太后的侄子,薛侯的弟弟,阿征的父亲。现任西域新城巡政参守:薛凝之。”
“啊!是他?”叶融阳一阵心慌,忐忑不安:“是他吗?若是这样,阿征岂不是我们的,兄弟?”
叶初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用力踢脚下的草根:“问题就在这里。薛凝之有妻有子。母亲,母亲怎么会允许?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
叶融阳彻底糊涂了:“到底是还不是?”
“我不知道。”叶初阳苦笑,“暖暖,我真不知道!”他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捶打脑壳。压低了声音低吼:“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如果薛凝之是他们的父亲,那他要怎么面对薛征?他和暖暖的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生儿育女,做别人的父亲。疼爱那些孩子,对他和暖暖不闻不问。这怎么可以!
他的低吼越来越揪心。叶融阳慌的眼泪直流,抱住兄长的头连声道:“大哥,别敲了!我们别再找了。父后不就是我们的父亲么?你别敲了。暖暖不要父亲了。”
叶初阳如受伤的小兽般呜咽一声,紧紧回抱他:“好,我们不要。他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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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晚,计都神色郁郁的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叶明净。叶明净叹息一声:“竟查到这里,也难为他了。”
计都心下难受,忍不住提议:“要不,就和他们说说……”
叶明净沉默了会儿,转过眼凝视他:“说,自然可以说。只是,早早那里好办。暖暖,你觉得该怎么说?”
计都顿时怔住。六年已过,一些往事早已被他刻意淡忘。此刻,赤裸裸的再度翻出来,他忽的就涌上无限妒意。若说这世上谁最惹人厌的人是谁,非陆诏莫属!
好在今日的他养气功夫比昔年好出不止一倍,压下心底翻腾,不动声色的道:“我没有什么。只是,暖暖若知道他的出生……他今年才六岁,只怕受不住。”
“是啊。别说六岁。”叶明净摇头,“便是十六、二十六,只怕也难以承受。”她思索片刻,抬眸看住计都的眼睛,“所以,我们要给他定下一个生父。是也是,不是也是。”
计都的心脏开始狂跳,几乎能听见‘砰砰砰’的响声。耳畔顷刻间听见了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暖暖眉宇长的像朕,五官上很难看出是偏你多些,还是偏陆诏多些。既这般,恐怕朕就是说他是陆诏的孩子,陆悟远也会心存疑虑。言语举止间必然和对待早早不一样,如此反倒伤了暖暖。所以……”叶明净停了一下,看了看计都的脸色:“海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必告诉他了,只说是你,可行?”
计都一阵眩晕,只觉心中有漫山遍野的花瞬间盛开,几乎是立刻给出答案:“当然可行。我听你的。”
叶明净浅浅一笑:“那便好。就这么说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心头立时欢畅无比。大局已定。今后暖暖就是他的孩子。而暖暖自己也会知道。一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就要咧开,止都止不住。
叶明净闲闲的坐下,道:“想笑就笑吧。别崩着了,小心把脸给崩裂了。”
计都讪笑一下,然实在是止不住欢快。索性从背后抱住她,炙热的气息倾吐,恨不能将怀中的女子融化进胸膛。
“谢谢,谢谢你,晶晶。”他喃喃低语,细碎的吻落满她的眼角。
叶明净静静承受他的亲吻,并没有给予回应。待他稍事平息后,方道:“很快,暖暖就会认你做父亲。他会和你很亲、很亲。可早早却不是,你该如何待他?”
计都的吻停了下来,他拉开距离,正视叶明净的眼:“我自是一视同仁。”
叶明净飘忽忽的轻笑:“是么?可是人心都是偏的。”
计都笑容顿敛,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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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叶明净道,“一视同仁,这句话说起来很容易,真正做到却很难。我并不是怕你对早早不好,而是怕你会对他太过小心。早早这孩子,看着性子活泼,其实心里异常敏感,不下于暖暖。他还比暖暖年长些,多了几分思量。这心,只要稍有偏颇,就会让他察觉到。”
计都静默了片刻,道:“我会尽量小心。”
叶明净微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早早和暖暖不一样,你和他之间没有血缘的牵扯。对待两个孩子时,必会带出不同。纵然尽力做到不偏不倚,看人的目光、说话的语气这些也都有区别。早早自然会察觉。我的意思是,你在他面前要坦然。”
“坦然?”计都微皱了眉,“是否我做的不好,对他不够坦荡?”
“不。”叶明净解释,“正因为你为人坦荡,我才这样说的。早早不是你的孩子,你在面对他时无需顾及这一点,坦然相对即可。因为除了他不是你的孩子外,其余的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依然是大皇子,依然是你的武学弟子。你依然要传授他衣钵,依然要严格对待。暖暖是你的孩子,除此之外,他难道就不是二皇子了吗?皇后就不是他的父亲了吗?暖暖依旧要称你为师父,依旧和你学武,也依旧被严格对待。我说的,你可明白?心偏些不打紧,天下间的父母对着一众亲生的孩子,也有偏疼多谢,偏疼少些的。但在心底处位置总是摆正的,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将其纳入保护范围。”
计都皱起眉沉思。叶明净在一旁安静的等候。有些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关键看当事人的态度。早年以为天都要塌下的大事,到得时过境迁再看,也不过是些小问题。比如现在想想她前世的那次婚姻,叶明净自己都觉得丢人。怎么就幼稚到那种地步!早早和暖暖现在的惶惶不安,只要处理得当,在长大成年后,终会有不同的感悟。
计都和陆诏不同。计都的人生中,经历最多的是来自肉体上的危险。单纯直白的杀戮、竞争。他的生长环境,可以说复杂,也可以说简单。关于人心诡变,他经历的并不多。故而,虽无玲珑心思,却难得的单纯执着。只要稍加提点,和叶初阳之间就会相处的很好。
心思简单的人往往能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相处融洽。若是两个心思玲珑之辈遇上,则必迂回试探,且进且防。叶明净不禁嘴角轻翘。陆诏对上暖暖,就没这么坦然了。他那个百转心思,必定是面子上看着一视同仁,暗地里纠结亲疏。而以早早和暖暖的敏感,则必能发觉不同。到时和计都的态度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陆诏啊陆诏,你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失尽了你原本占有的优势呢?朕真的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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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阳两兄弟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被冯立带至叶明净的书房。书房里很空。除了叶明净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案桌上干干净净,没有堆积如山的折子。只摆了笔墨纸砚。房间的一整面墙处,立着看惯了的春夏秋冬四季风景的四扇门雕花柜子。
“进来吧。”叶明净好整以暇的坐在案桌前,等着两个孩子。屋角的几桌上,放着刚出炉的点心和热腾腾的牛奶。香喷喷的味道直钻鼻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挽着弟弟的手走到她身边:“母亲。”
叶明净笑了笑,给他们端来点心和牛奶:“饿了吧?吃些点心。”又顺手给两人的牛奶里加上蜂蜜。叶初阳爱吃甜的,加两勺。叶融阳口味淡,加一勺。
“这些天,你们俩忙忙碌碌的,都忙些什么呢?”兄弟俩吃喝一阵儿,叶明净开始发问。
叶初阳心头一紧,松开手里的点心。和叶融阳对看了一眼。
“怎么,不能告诉我?”叶明净笑眯眯的换了称谓。
叶初阳听见了,用“我”代替了“朕”,意味着,这是一场母子间的家庭叙话。他犹豫片刻,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问‘母亲,我生父是谁’吧?
“近日,近日因着查找资料,见了些礼部的记录。方知父后与您是广平三年九月间大婚……”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并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礼部记录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这事将来也是上史册的。母亲没有遮掩,他自然也能问。
要说九岁的年纪,就这个好。不像小孩子那么天真。对人情世故有一定的了解。然也对世俗习惯与大礼还没有直接的感知。人生观和价值观只是初步形成。有较大的塑造余地。
于是叶明净就若无其事的笑了:“呀!是这么回事。早早记的很清楚呢。”
叶初阳立刻壮了胆子,问:“母亲,我是广平四年二月生的,十月怀胎。那父后就不是孩儿的生父了?”
“对呀。”叶明净眨巴着眼睛,一脸理所当然,“他是你们的父后。是嫡父。不是你的生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兄弟齐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叶明净火上浇油,又无辜的添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这难道不该奇怪吗?兄弟俩觉得脑袋有些混乱了。叶融阳结结巴巴的问:“可,可是,您从没说过。”
叶明净及其无耻的回答:“你们也没来问过呀?”神情异常无辜。
可怜的叶融阳越发结巴了,眼神都开始茫然起来:“是,是这样吗?可也没其它人提过呀?”
“对呀!不提就对了!”可爱的孩子才六岁,正是最容易忽悠的时候。叶明净用力给他洗脑,“暖暖,你们不是一直叫着‘父后’么?皇后是嫡父。你们于玉牒宗祠上,都是记在他名下。这样一来,你们就都是嫡子。若不这样,你们岂不是成庶子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戳心窝子的叫嚷,说两位殿下不是皇后所出,是记名的嫡子。原本该是庶子……,那可真是不要脑袋了。”
叶融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叶明净用力点头。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理’的坚定表情。
这么一来,叶初阳也被转移了视线。他想到:的确,嫡子和庶子区别甚远。他自然是嫡子。怎么能做那庶子?宫中无人提及他的出身,确实是正常的。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观察两个孩子的脸色。面上笑的和蔼可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问出来吧。母亲告诉你们答案。”
叶融阳立刻被自家娘亲温暖的笑容给迷惑,当即脱口而出:“母亲,那我们的生父是谁?”
叶明净笑吟吟:“这个啊。暖暖想问谁的?早早的,还是你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咕咚!”室内发出一声巨响。却是叶初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他惊愕的一骨碌跃起:“母亲,你说什么?”
而叶融阳早已不会说话了,张着嘴愣是发不出声音。
叶明净很无辜的道:“我说你和暖暖各有各的生父。怎么,很奇怪吗?”
叶初阳开始风中凌乱了,恨不能仰天长啸。
这难道不奇怪吗!这难道很正常吗?
孩子各有各的父亲,哪家有这种怪事?
可惜自家娘亲就是一脸“这很正常”的无辜表情:“我是女子为帝,咱们家的情况自是和外头相反。女子主外,男子主内。你们外头瞧瞧去,哪户人家不是同父异母兄弟一大堆的?咱们家不过倒过来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我是男子,你们也就和历代皇子一样,由不同的妃母所生。这类事,史书上多了去了。只不过现在我是女子,你们就换成由不同的生父所出而已。这么浅显的道理,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的口吻和表情都太过坚定。叶初阳听着也开始糊涂:“是这样吗?”
叶明净诧异的反问:“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对啊?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兄弟俩顺着叶明净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叶融阳首先被打败了,一扫忧虑,亲亲热热的扑到母亲怀里:“母亲,原来是这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则是皱着眉。心中依旧疑惑,他怎么觉着总有些不对劲呢?
叶明净瞧着他在哪里沉思,笑了笑,道:“早早。我来问你。先帝,也就是你皇祖父。生有六子五女。前后夭折。最终只有母亲一人活了下来。你说,这帝位是该传给母亲呢,还是该过继一个男孩子传给他?”
“当然该给母亲!”叶初阳毫不犹豫的回答。开玩笑?若母亲不是皇帝,他就不是皇子。皇子身份何其尊贵?怎么能便宜外人?先帝是他的亲祖父,皇位这么好的东西,关那些外人什么事?
叶明净微微一笑,有这个大前提,下面的就什么都好说了。
“我是女子。女子既然为帝。就不能遵循世间俗礼。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母亲不能有丈夫。”她笑着说起往事,“我在为太女之时就说过,帝王不可有夫。实应其与三纲五常背道而驰。故而世间女子成婚却无有丈夫的,独母亲一人。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叶初阳怔怔的立在那里。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叶明净的声音继续在室内回响。
“为帝者,注定与常人不同。比如那勋贵之家。若无嫡子,由庶子继承家业。爵位则要降一等承袭。可若换成帝王家。不是嫡出的皇子继位,难不成也要降级?帝位降级,岂不成了笑话!所以,世间礼法到了皇帝这里,行的通,就行。行不通,就得换个说法。正因如此,母亲才是这世间唯一无有丈夫,而合法拥有婚生子女的女子。不然?是像周肃宗李青瑶一样,给自己找个皇夫压在头上呢?还是拱手将皇位让给宗室男子?”
叶初阳面色难看的将两个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斩钉截铁的回答:“都不可以。母亲现在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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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PK……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疙瘩解开,母子三人又恢复了亲密无间的关系。叶融阳亲亲热热的搀着母亲的手去用晚膳。叶初阳面含笑意的牵住另一只。到得花厅,姚皇后早已坐在那里等候。见他们来了,欣然而笑:“早早,暖暖,快来给父后瞧瞧,今儿课业辛苦不辛苦?”
姚善予对于最近的暗潮汹涌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叶明净和冯立都刻意的对他隐瞒。故而,心思单纯的他和平日一样,亲热的抱上叶融阳打趣:“父后的小猪又沉了……”再欢欢喜喜的压低了声音对叶初阳眨眼:“今天有你爱吃的脆皮鹿脯。我特意放在你面前了。瞧见了没?”眼睛朝桌上一睨,示意他看那盘菜。
叶初阳喉咙噎了一下,片刻后展颜而笑:“谢谢父后。”
姚皇后奇道:“咦,今儿怎么这么客气了?”
“那是!早早最近懂事了呗!”叶明净坐上主位,顺势插话:“懂礼就好。你既这么客气,鹿脯我们就笑纳了。麦香,快把那菜换个位置,放到朕这儿来。”
“不行,不行!我也要!”叶融阳急了,张牙舞爪的扑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布菜宫女:“荷香姐姐。我要吃鹿脯。”
叶初阳被这么一打岔,也恼羞成怒:“谁说我不吃了?”再也顾不得其它,一屁股坐上椅子,“人都齐了。开动开动!”
天大地大,吃到嘴的东西才是最大。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膳。像往常一样散步、闲话,然后早早就寝。
叶融阳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着哥哥和顾茗,突然福至心灵,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大哥!”他猛的坐起身,对着刚进门的叶初阳就叫:“我们忘了!忘了问母亲……”后面的话他咬住了,实在是不能声张。
他们忘记问他们的生父是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没好气的甩了甩刚烘干的头发,用力坐上床:“你才想起来啊!我吃饭吃到一半就发现不对了。”
叶融阳沮丧的撅起了嘴:“那怎么办?我们还是不知道亲爹是谁?”
“嘘——,你小声点儿!”叶初阳鬼鬼祟祟的视察了一下房间四周,教育他:“外间有人呢。你要记住,机密的话千万不能在房间里说,保不准就有人在外头偷听。得找空旷的地方。”
叶融阳不高兴的捶了捶被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母亲都说这是正常的。”
叶初阳欲言又止,忍了忍,道:“总之也没必要大叫大嚷。我们可是嫡子。”他又瞧瞧门外,压低了声音:“要是被阿茗知道了,总是不好吧。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叶融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愁思了。只等明天问清自己生父是谁,一切就大圆满。放下心后,几天来第一次香香甜甜的睡了个美觉。
叶初阳则是翻来覆去许久,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日,兄弟俩晨练的时候便不停的给叶明净使眼色。叶明净笑问:“早早、暖暖,有什么事吗?”
叶初阳立刻道:“母亲,今天我们下学了,还去您那儿说说话,行吗?”
“当然可以。”叶明净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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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设、同样的母子三人。叶融阳这次直奔主题,上来就问:“母亲,我的生父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发挥了谦让精神,先紧弟弟。没插话,牢牢盯住叶明净。
叶明净眨眨眼睛:“暖暖的父亲啊。就是你们的武学师父计都啰。”
“啊——?”叶融阳惊讶的张大了嘴,“怎么,怎么会……”
“咳咳。”叶明净清清嗓子,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早早,暖暖,你们知道广平六年母亲去北狩,为的是什么吗?”
叶初阳立刻回答:“知道,是为了和鞑靼王米利达议和会谈。”杜悯一直都断断续续的给他们讲述女帝陛下当政以来的业绩,北狩这一段恰好讲解过。
叶明净笑了:“定是惜之说的,再没有别人。暖暖还不知道吧,早早说给他听听?”
叶初阳立刻绘声绘色的解说开来:“母亲带着文武大臣,兵马将军,一路北上……”他讲的还挺具体,连米利达和瓦剌人勾结,欲趁和谈时突袭大夏边疆。叶明净用谜题和烈酒放到米利达,趁着打猎时脱身,顾朗声东击西,自己迷惑敌人,由孙承和领着主力部队大败瓦剌鞑靼联军,都详尽道来。叶融阳听的入了迷,连连惊叹。
“后来呢?”他追问。
叶初阳看看叶明净。他刚刚讲到顾朗带着一队兵马保护叶明净回关内。叶明净是怎么回来的,他不知道。
叶明净微微一笑,接着讲:“这事是机密,不能上史书的。所以你们的先生都不知道。当时米利达的追兵人数是顾朗小队的十倍。对着干必输无疑,想要平安走脱,就只有化整为零……”她将后面的事一一道来,如何两两分批离队,如何从几路行走迷惑敌人。最后讲到她和计都两人换了衣服,离开队伍独自行动。
叶融阳已经兴奋的小脸通红。这一段历险在他听来,比那茶楼说书先生说的段子还精彩。睁着眼睛灼灼放光:“这么说,母亲你是和,和师父他微服隐匿,单独两人回到大夏的?”
“是啊,可也没那么顺利。”叶明净没有令他失望,接下去精彩的讲解了他们是如何选择从海路回程。路上又是遇见了多少危险,又是如何凭着她的机智和计都的武艺一一化解,整个一舌绽莲花。听得两个孩子的情绪跟着故事进展一起一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天花乱坠的说着,隐去了陆诏的同行:“海边的鞑靼人和草原上的不同,他们大多几代混血。观念开放。然性格却狠勇好斗……我们只能趁着夜晚下海潜游,后面的追兵发现了,计都孤身引开敌人……我藏在草垛里,就听着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我打扮成一个村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四处张望。就怕有人认出我是冒充的当地人。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将我击倒……”
跌宕起伏的故事引人入胜。两个孩子听到这里,齐齐“啊”了一声,露出担心的神情。叶明净继续抖包袱:“……我一瞧,这眼睛怎么这么熟呢?就试着叫了一声‘计都’?结果他立刻就呆滞了,一点儿没想到打劫的当地村妇就是我……”
“啊——!”叶融阳欣喜的拍手,“师父真是,真是笨。都没看出是母亲,嘻嘻!”
等到叶明净将整个故事讲完。兄弟俩好似也经历了一场这般的历险,意犹未尽:“母亲,真是好险那!”
“可不是?”叶明净啜了一口茶,说出最关键的话:“现在想来,就是在那个海边村子里,有的暖暖。”
叶融阳小脸红嫣嫣,难掩激动:“真的吗?”
这个时候的小男孩,最是崇拜英雄。叶明净的这段经历,那就是一出英雄美女智斗坏蛋的精彩大戏。故事中聪明机灵的女主角是叶融阳的母亲,女帝陛下。侠骨柔肠、英勇大义的男主角是叶融阳的生父,贴身武卫计都。杨秋槐、魏三谋等精锐营救兵是忠肝义胆的配角。反派主角有鞑靼王米利达领衔主演,边境海盗友情客串反派龙套。而最最重要的是,在这场正义与反动的对决中,除了刀枪热血,还有似水柔情,并孕育出了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就是二皇子叶融阳殿下。这样的来历,是何等的精彩与传奇!
没看过二十一世纪狗血大片的叶融阳,已经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完整了。只拉着叶初阳的手一遍遍的傻叫:“大哥你听,你听……”
叶初阳微微有些妒忌,又有些羡慕。拍着弟弟的手:“听着呢,我知道了。”随后又不甘心的问叶明净:“母亲,那我的生父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明净端起茶盏,斯条慢理的啜了一口:“我说的口都干了,先歇会儿。”
叶融阳欢欢喜喜的在那儿傻乐。叶初阳急的心焦如焚,眼巴巴的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慢悠悠的喝完了茶,又慢悠悠的看了看天色:“呀!不早了,该去用晚膳了。”转了脸,正色对着他,“早早,你生父的事,明天再讲吧。”
叶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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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叶融阳欢喜的觉都睡不安稳了,翻来覆去的将故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出生是多么的传奇,多么的独一无二啊!原来师父就是他的父亲。听冯总管说,师父的武功天下难有敌手呢。皇宫里的侍卫、军营里的将军、江湖上的侠客,没人是师父的对手。师父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一定是的!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身边的叶初阳也是一样思绪翻涌。
他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师父是母亲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自然是不能入后宫的。师父也没有娶亲,没有孩子。暖暖是他唯一的孩子。这就对了。那他的父亲呢?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娶亲?不!他的父亲当然不会娶亲,不会有别的孩子。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和母亲有一段不输于师父的患难深情。也是因着特别的原因才没有入宫。一定是这样!
叶初阳坚定的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
而睡在最角落里的顾茗,沉沉酣梦,梦见了回到西北,父亲将他举过头顶,母亲笑着说他长壮实些了,大哥则将新得的小马送给了他……
一夜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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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终于又到了书房相聚的时间,叶融阳这次紧紧闭上了嘴巴,生怕打扰到哥哥。叶初阳则是用像饿了三天的狼一样的目光瞅着叶明净。瞅的她心里只发毛。
“早早啊。”她讪笑两下,倒也直奔主题,“你的生父,是广平元年的探花郎。”
叶初阳精神一振,眼睛亮了几分。
叶明净喝了口水,缓缓道来:“母亲当年为太女的时候,倒是纳过三个常侍、常安,还有一个侧卿。就是薛候的堂弟,薛洹之。可惜……”她冷笑了一声:“这几个人,先皇大行后,反的反,死的死。母亲登基后,后宫空无一人。后来,礼部就让母亲选秀,那过程,就别提了……”她顿了一下,笑的越发森冷:“我那时初初即位,政权不稳,年纪又小。但凡略微能看的过去的男子,都不愿受这委屈。不是家里有通房了,就是已有红颜知己,个别嚣张的,还公然流连青楼,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那等污浊男子,若能入后宫,简直是奇耻大辱!”
屋内的空气渐渐沉重。叶初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感受着她的愤怒。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能说一不二的。那个时候,想自个儿做点主,简直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是祖宗家规,动不动就是皇上还请三思。实在说不过去了,就给你来个消极怠工。皇帝,其实也可以成为一个摆设。主强,臣才恭顺。若是主弱,哼!那可真是好看!”她倏的闪过极重的讥讽,冷凝了脸色。端着茶慢慢的品了一口。仿佛要化去那浓重的抑郁。
叶初阳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如果说孕育暖暖之前遇见的是外患,那么,孕育他之前遇到的就是内忧。外患倒也罢了,当时的大夏已经战胜了瓦剌,形势对他们是有利的。而这初登基的内忧,显然比之要严重的多。
叶明净停了停,又继续接下去:“那时你们的父后还没有进京,我也不知道姚家有他这么个人。想来想去,要想不再次被摆布着娶一堆虎狼之心的男人,就只能先生个儿子。方能堵住朝臣们的口。于是,就有了你。”
她静默了一会儿,观察着叶初阳的神色。等他消化了一段时间,才道:“你的出生,或许没有暖暖那么传奇、精彩。对母亲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因为,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是你的到来,解救了母亲。你的出生稳住了朝堂、稳住了局势。我在孕中便一日三遍的祈祷,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健康、聪慧、勇敢。长大后能帮着我分忧解难。生产你时比暖暖凶险上十倍,稍有不慎,我们母子就会一尸两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你出生后,晨光乍现,旭日东升。我便替你取名‘初阳’。早早,你是母亲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是母亲的希望。”
叶初阳安静极了,乌黑的眸子默默的看向叶明净:“母亲,我的生父,是不是,是不是有妻儿?”
叶明净默默的搂过他,将自己下巴贴上他细嫩的脸蛋,微微叹息:“他没有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本静郁的叶初阳眼中突然放出华彩:“真的?”
“真的。”叶明净摸摸他的头,“千真万确。”
叶初阳瞬间就面色红润,原地满血复活了。长出了一口气:“母亲,你吓死我了——”
一旁的叶融阳也顺手拍拍自己的小心肝。他也差点被吓死。
叶明净等了一会儿,道:“但他有妻子。”
……
叶初阳的脸‘唰’的又白了。叶融阳松了半口气的脸霎时僵在那里。
“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叶明净双臂紧紧搂着长子,静静的陈述:“聪明、隐忍、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他若真心一笑,便仿若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令人沉醉而不自知。早早,母亲无法告诉你再多的具体。并不是我偏心……计都,你们从出生后便与之朝夕相处,数年未断。他的为人,你们在心中早有判断。而你的生父,我所叙述的,只是我眼中的他,难免失之偏颇。用你的眼睛看,未必就是那个样子。你应该自己去观察、去探索。得出自己的答案。”
屋内异常安静。叶融阳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叶初阳垂着眼睛,安静无声。
“他是谁?”安静了很久,他终于发问。
叶明净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去找。从你找寻的那一瞬间起,你便可以知道文臣眼中的他、武将眼中的他、勋贵眼中的他、文人雅士眼中的他、宫女内侍眼中的他分别是什么样子。然后,等你见到了,再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勾画出一个完整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的声音不如昨天叙说故事时那般闲适、轻快。带着一种奇怪的涩然:“广平元年的探花郎,从来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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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殿下越发沉静了。这是每一个人越来越深的感触。不光性子沉静,为人也越发好学起来。
何修元于一次讲课时无意中提及,明年、也就是广平十三年。春闱科考将再度开始,全国的举子们又将云集长安,朝廷也开始了三年一度的人才选拔。之后,又感慨明年不光有进士科考,还有武举科考。真真是人才盛会,我朝繁荣啊!
等他感慨完了,叶初阳便好奇的问:“何先生,您也是进士出身吗?”
“当然!”何修元立刻挺起了胸脯。他不光是进士出身,排名还很靠前,不然怎么进得了翰林院呢?
“那么,杜先生和冯先生呢?他们也都是?”叶初阳继续好奇。
何修元的脸上露出了那么一点点沮丧:“之宽和我一般,是进士。惜之兄却是进士及第。一甲头名,广平四年的状元郎。”
“哇——”讲台下一片惊叹。七个学生有的是已经知道的,有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都不妨碍他们对杜悯表示出敬佩。状元耶!全国第一。这是何等的才学?难怪平日里就觉得三位先生中,唯有杜先生最是气度不凡。不愧是状元。
叶初阳微微一笑,又问:“何先生,自母亲登基来,已有四次春闱。不知这四位状元都是何许人?您给我们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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