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算上前世的时间,在叶明净的记忆中,她已经活了快五十年。俗话说的好:五十知天命。现在的她,外表看着倒是娇嫩如花,青春靓丽。内心如何,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因其特殊的经历,人生感悟什么的,未免就多了些。
人一旦空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叶明净也不例外,她趁着难得的休假,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结果令人异常沮丧。前世今生的经历加起来,看着是奇遇难寻、波澜壮阔、惊险刺激。可内里却还是苍白依旧?叶明净觉得,属于今生的近二十年岁月虽然比岳晶晶的二十六年要精彩坎坷,然走到现在这个时间段,沉淀下来一细想,她觉着和前世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有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性质和前世不同,到来的方式却都是一样的。没有选择,必须承受,还必须做好。一样的有喜欢或不喜欢的同事要周旋。虽然,今生的同事级别重了些,费脑度强了些。不过她的大脑和身体也恰好进化过。其辛苦程度算起来和前世也一样,比她能承受的程度要强那么一些些,没那悠闲自在的份儿。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不同的地方则有:前世有朋友,今生有权势。前世有父母亲戚,今生有两儿子。两相一对减,倒也差不多。
“我是不是太亏待自己了?”她开始反思。重活一次难道就是为了重复和上一辈子本质上一样的过程?那也太亏了!话说来这个时空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大半。国家暂时安定、朝政尚算清明、前途发展六七十年间没有问题。继承人有两个。作最坏的打算,就算有一个去搞耽美了,候补的那个也能生下孙子。如果两个都要耽美,咳咳!也很好办。她就当一回恶婆婆,下药。相信以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没人会谴责她。包括被下药的那两儿。
打住,打住!这么诅咒自家儿子似乎不太道德。叶明净收回歪到天边去的思绪。开始思考重要的哲学问题:人活一世是为的什么?
话说她现在每天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一年到头就过年有十来天的假,还要应酬请客。她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这若换个男人在这位置?没的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立马广开后宫,找一、二、三、四……(无限延伸)个各色美女。每晚轮流睡,一个月不重复。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可惜男女生理构造不同,叶明净目前不好这口。也许,等她三十岁了,或许会有兴趣?
想了半天,叶明净终于通透了。就算和男同胞的爱好没有共同语言,好歹也要活的快活自在不是?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干嘛不活的开心些?干嘛那么累死累活自己?
人生是单行旅程,上一回的行程她被半途掐断了,这一回是走了一小半。两处记忆一对照,也就开悟了。雄心壮志什么的、千古明君什么的、青史留名什么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啊!最重要的是过的要开心。以前她没那条件,才苦了自己。现在有一定的条件了,再苛刻就是傻子!
于是乎,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形下。广平八年的元月,二十四岁的女帝陛下,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改变是慢慢来的。首先是正月初七,皇帝开御笔。林珂如往年一般送上了积压的奏折。随后又问:“陛下,去年,河北、西北两地税收新政局面良好,陛下看看,今年可要再推广一两个布政地?还有,陛下年前提到的新兵政、新马政,不知何时有草拟章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急不慌的瞥了他一眼,笑意吟吟:“蒙石啊,不急,不急。河北、西北的新税政,还得再过些时候。才几个月的时间,能看出什么?至于新兵政和马政。等出了正月再谈吧。就是再急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林珂吃惊的瞪园了眼,像不认识叶明净一样。叶明净自顾自的继续:“蒙石啊。这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欲速则不达啊。你且把今年各地的官员名单,以及候补等缺官员名单好好整理一份是正经。再好的政令也要找对了人去办才行。安置了能干的人在合适的位置,咱们也能轻松些。人,才是根本啊。”
林珂继续瞪眼,半晌才挤出一句:“是,老臣一定尽快整理。”
叶明净笑嘻嘻的对他道:“无需太赶,正常速度即可。蒙石,政事虽然很重要,然生活之中也不能全是政事。朕决定了,今年正月十五要去街上看花灯……”
“咳咳咳!”林珂发出激烈的咳嗽,一脸惊恐的看向她:“陛下,您说什么?”
“朕要去街上看花灯!”叶明净理直气壮的道,“朕从来没看过!”
你想,如果有一天,她两腿一蹬到地府了。见着白鸿。白鸿问她:“在大夏朝都见识了些什么呀?”
她能回答什么?参观了皇宫房屋建筑?游览了西苑园林建筑?见识了上林苑野外建筑?哦,还有。住过了骊山行宫的山间建筑。
基本上如果她再带着记忆回到现代,最好的工作就是仿古建筑设计师。
呸!这情景越想越让人呕。叶明净心怀愤愤,开始不讲理:“朕一定要去大街上看花灯。朕要微服私访,和百姓同乐。”她振振有词,“朕又没有要放烟花,没有虚耗国库钱财。朕的要求很合理。”
轰隆!林珂被一道巨雷轰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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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答案。大夏朝内阁首辅林珂大人以为,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一个年轻有为的好皇帝,突然开始向荒唐纨绔方向发展了。有变成昏君的趋向。
“陛下要看花灯。”他愁眉苦脸的在文华殿的小房间里,对着另三位同僚宣布噩耗:“陛下还说,她没有要求放烟花,不是虚耗国库钱财。”
董学成不自觉的抖了抖胡子:“蒙石,陛下明年不会就要想放烟花了吧?”
于光恺冷着脸道:“不用等明年,真要想放,今年万寿节就能放。”
“噗——”林珂喝了一半的茶全喷了出来。
张奉英补充:“不错,真要想放,理由多的是。两位太后的寿辰、大皇子殿下的生日、二皇子殿下满周岁、八月中秋、九月重阳,日子多着呢。”
林珂用手帕擦了擦嘴,一脸严肃:“所以咱们才要商量。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来这一出?是不是有人挑唆了?”
于光恺端着茶盏想了想,道:“其实这事说穿了也不算什么?正月十五闹花灯,哪家的孩子没见识过?就是你我小时候也上街玩过。陛下从没见过,想见识见识也很正常。没让扰民,要微服游玩。可见心中还是有数的。”
林珂愤愤然:“明动你有所不知。陛下一向勤勉,五岁时就日日读书不辍,风雨无阻。便是生辰和新年也不过在宫中吃几顿酒,功课是一日不落的。御极天下后,日日勤政,用度简朴。不挥霍国库,不大兴土木,就是连女子喜爱的华服美饰,除了一应礼节场面之上的,其余也是素雅为主。后宫开销更是历来帝王之最低。国之危难之时,镇定自若、力挽狂澜……可如今,竟不顾自身安危,欲白龙鱼服,混杂市井之地……”
首辅大人絮絮叨叨啰嗦个不停,喝了足足两盏茶才说过瘾。总之就一个中心思想:叶明净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现在好孩子开始变坏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董学成和于光恺对幼年的叶明净不甚了解,听的目瞪口呆,直直看向张奉英。同样在上书房教过五个孩子的张奉英微微颔首:“是这样的。陛下一直很勤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说完了,发现没得到支持。屋里反而很安静,便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于光恺咳了两声:“蒙石啊,陛下幼年如此辛苦。登基后也是战事连连。如今天下大定,想看看花灯也没什么。多派些侍卫跟着就是了。可以和陛下限定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出事。”
林珂跺脚:“哎呀,你知道什么!陛下性子跳脱的很。放她出去就会有事。那年去和鞑靼人谈判就是一例,不能让她出宫!”
这话一说,原本还想劝他松口的董学成也想起了往年的惊险,顿时闭口不言了。
于光恺不知内幕:“陛下那年不过是路上走的慢了些,也是从小憋屈的恨了,这才收不住心。这回咱们慢慢放,定好时辰。总不能真关在宫里一辈子吧。”于光恺自家也有两个女儿,长女和叶明净差不多大,早已出嫁,小女还在待字家中。两相一对比,越发觉着女帝陛下无论幼时还是现在都很可怜。
张奉英难得的出声了:“于大人说的对,陛下不可能在宫中永远不出去。蒙石,今非昔比。”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意有所指。
“今非昔比?”林珂喃喃自语。
恍然间,他明白了张奉英的未尽之意。女帝陛下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童,也不再是那汲汲惶恐的少女。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这不光表现在朝堂上。在私人生活中,她也开始向帝王靠拢。任性、张扬、唯我独尊。这些帝王的性格又哪里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压制的?
明白了这点,林珂的语气瞬间苍老了许多:“不错,是老夫想岔了。陛下铁了心要去,我等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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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既铁了心要享乐人生,正月十五上街看花灯。许多准备工作就提前做了起来。首先是人员。叶初阳是要跟着去的,叶融阳就算了。姚皇后也是要一块儿去的。他也是整日关在宫中的可怜人,社交圈窄的可怜,比叶明净还要惨。萧家三兄妹是要一块儿去的。不然哪有主人出去玩,把客人扔在家的道理。至于两宫太后,叶明净由她们自己定夺。结果薛太后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去。姚太后便也附和着说不去,她留在宫中照看叶融阳。
人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服装。什么龙纹、凤纹、蟒纹的衣服,统统不能用。叶明净如同第一次过年的小孩,乐呵呵的在库房里找布料、做新衣。顺便把首饰配件也整理了一下,会显露身份的全都不带。
最后是安全问题。禁卫军侍卫是要跟着的,天波卫暗卫也是要在的。零零总总下来,小小的看花灯活动全家出游也差不多。
“咱们弄辆大车。”叶明净兴奋的和大儿子探讨,“大伙儿都坐着里面,直奔街上。先看花灯、猜谜,再去河边放河灯,最后去酒楼吃宵夜,吃完宵夜再回宫。”
叶初阳欢呼雀跃:“太好了!”恨不得明天就是正月十五。
叶明净说完了节目,开始说禁忌:“……人多的地方不许去,要牢牢搀着母亲的手。不许自个儿跑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走百病什么的,咱们不去凑热闹,就是人挤人,没意思。到时间就得回来,不可耍赖……”说完了,喝口茶,补充道:“总之要听母亲的话,不听话的小孩下次就不带他出来玩!”
叶初阳用力点头:“我一定听话。”
萧家三兄妹孤零零的留在长安过年,虽说宫中没有亏待他们,然到底是和父母亲人分开,宫中又大多是往来应酬,和他们三人没什么关系。内里就总有些凄清。在得知正月十五可以上街看花灯后,兄妹三人很意外。出门的惊喜冲淡了离愁,即便是平时最稳重的萧宝成,脸上也带出了少年人的欢快,话明显多了起来。
众目期待(不包括林珂等人)下,正月十五终是到了。刚过了中午,叶初阳就满宫殿乱跑,整理要带上街的东西。叶明净苦笑不得的看他收拾了一堆玩具:“你这是干什么?”
“带上街玩。”叶初阳顺嘴回答他家母亲。拉着萧容成商量,还有什么要带的。
萧容成五岁离开父母,之前也没和大人出过门,热衷的将自己的好东西贡献出来:“这些也带上。”
“全都不许带!”叶明净赶紧制止,“两个小笨蛋,街上有的是好玩的,到时候手都不够用。还从家里带玩具,傻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慧成和绿桔在一边商量:“杯子、碗碟、茶叶什么都要带上。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到了酒楼,让他们用咱们的器皿装了食物上来……对了,还得带些泉水,外头泡茶的水不讲究,吃不得……”这两人说一个物件,冯立就指使小太监取来,打包成几个大包裹。
计都和縢侍卫长说着今晚的安防问题:“人手要派足了,街上人多,容易挤散。选几个功夫好的,采取单人负责制。每个陛下、殿下、萧家的公子、小姐身边,各派一个人负责盯死了。怎么都不能离开。其他的,就按正常护卫走……”
叶明净叹了口气。至于吗?不就上街看个灯么?
天色终于擦黑。准备外出的众人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带着大包小包的物品,上了一辆宽敞的四轮马车,四匹骏马拉着车稳稳的出了东侧门,向着热热闹闹的大街驶去。
战乱结束后的这两年,大夏百姓的日子并不怎么难过,相反,还比战乱前好了不少。手里的闲钱也多了些。长安城近来多了些胡商,街市上出了好些新鲜货物。街市就越发热闹了。元宵节这天,不光是街上花灯如昼,各式临时夜市摊子也是层出不穷。有卖花灯的、卖小吃的、卖祈福物件的、卖手工制品的、卖胡商货物的,数不胜数。五城兵马司的人穿着黑红相间的制服,在街上走来走去维持持续。
叶初阳看的抓耳挠腮,恨不得立时就从车上跳下去。叶明净道:“别闹。这里不是下车的地儿。先把车停到酒楼去,在那边订好座儿。然后再从酒楼出发去逛街。若路上万一走散了,就回酒楼碰头。”
冯立道:“酒楼已经订好了,是城里最有名的知味楼,楼高三层,据说,在那里可以看见长安城一半的花灯。”
萧宝成奇道:“知味楼的位子很难订的。冯总管你是何时去的?”
冯立嘿嘿一笑:“这位子可不是我订的,是林阁老。订了全楼风景最好的包间。”
叶明净“扑哧”一笑:“这个蒙石!他也太操心了。”
绿桔也笑:“全楼最好的包间,林大人想是动用了官威。陛下,一向自己自律的林大人可是为了您破了例。”
叶明净无所谓的笑笑:“反正这知味楼的好包间,也不是普通人能订下的,让给朕一次又有何妨?对了,待会儿可不能再用宫里的称呼了,你们得叫我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车到了知味楼。冯立报上岳夫人的名号,酒楼小二热情的将他们迎进去。掌柜的过来说了几句吉祥话,亲自领着这一众人去了三楼包间。
这个包间是林珂亲自来订下的,酒楼掌柜一路走一路打量着几人。见他们穿着打扮都是上层,虽面目陌生,倒也不敢轻看他们。打开三楼包厢的门,只见屋里陈设雅致,熏香袅袅。临街一排宽敞窗户尤为突出,的确是观景的上佳地点。
掌柜的招呼小二上茶。绿桔立刻拦住了。招呼过侍卫拿过一个包裹,打开后取出一套茶具,淡淡吩咐:“用这个给咱们上茶,水和茶叶我们都自带了。你们茶房在哪里,带我过去。”
掌柜和小二立刻怔住。掌柜眼尖,一眼看出那套茶具是前周顶级官窑套杯,白底温润,釉色如蜜,十二个茶盏分别为十二朵应季花卉,茶壶表面则是描绘的蓬莱仙山。这套图案很有名,被称为百花朝圣。最初来源于前周,后来民间多有仿制,图案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店里也有一套,就是本朝官窑制作。
他心里在震撼着,叶明净那头拦住绿桔:“好容易来玩一趟,你不松快松快,忙活那些干什么?东西给他们弄去。难道人家开酒楼的,连个茶也不会泡了不成?”
掌柜赶紧道:“是啊,这位姑娘,您交给我们。您放心,保准儿糟蹋不了您的好茶好水。”,他也是见过有讲究的贵人自己带了茶具茶叶来的,于这一幕并不生疏。
绿桔这才丢手,将东西给他。掌柜又招呼了两句,领着小二下去了。
不多时,茶水送到。果然和平时他们喝的相差无几。叶明净就笑绿桔:“看看,这回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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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临高远望是临高远望的风景,置身其中有置身其中的乐趣。”叶明净安排人手,“冯立负责老爷的安全,计都负责我和早早……”给每人都指派了一个贴身保护侍卫,“……各自跟紧,别走丢了。包间留人看着,万一走散就回这里集合。”
小二得知他们要去逛街,立刻热情的指路:“从咱们知味楼出去直走,不过百步就是最热闹的灯市,东边是商铺街,各式玩意都有,西边是吃食夜市,最是人多。再前头还有设擂台猜灯谜的,过了那一处可以看见御水河,河边是放花灯最上好的地段……”
叶初阳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拉着叶明净的胳膊直叫唤:“母亲,母亲!”
“好好,咱们这就走。”叶明净打赏了那小二,拖家带口的领着人出发,“先去灯市看看。”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了。过了大约一刻钟,一顶轿子匆匆赶来。迎客的小二认出这是内阁首辅大人家的轿子,鼓足了劲笑脸招呼。孰料林珂跨出轿门看都没看他,直接冲进大堂,问迎上来的掌柜:“老夫订的那个包间,可有客人到了?”
掌柜笑吟吟的回答:“林大人,客人已经到了。喝了一盏茶,刚刚上街看灯去。”
“什么!”林珂顿时气势败坏,“怎么来的这么早!”抬脚就往楼上跑,“都有哪些人去街上了?包间里还有人吗?”
掌柜很纳闷,跟着他上楼,边小跑边道:“一家子都去了,只留了两个下人。”
林珂脸色越发的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三楼,在包间前停下步子,整整衣服,“咚咚咚”敲了三声门。
掌柜的下巴差点惊掉下来,这般礼遇,难道那姓岳的一家子是什么重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门被打开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和一个俊俏的小厮对着林珂齐齐行礼:“原来是林大人。”
林珂焦急的问:“你家主人去哪里了?走了有多久?”
那小厮道:“夫人说是要先去花灯街,走了约莫一刻钟。”
林珂又问:“从哪条路走的?”
小姑娘摇头,脆生生的回答:“这就不知道了。是这里的小二哥指的路。”
站在一旁充当背景的店小二,立刻被首辅大人用愤恨的目光给凌迟了,他吓得结巴起来:“就,就是直走的那条街。”
林珂瞪了他一眼,挥挥袖子,风风火火的下楼追了出去。小二差点吓瘫掉,哭丧着脸看向掌柜。他明明就是做了一个店小二最本职的工作嘛,林大人为什么那么恨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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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市这边,叶初阳对着各式新奇的花灯看花了眼,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买。
“一人只能买一个。”叶明净赶紧定下规矩,“自己细细挑。”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手拉着手一家家店跑着瞧。萧宝成跟在后面给他们作参考:“家里有的就别买,选那新奇的,家中不常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元灯节,宫中自然也要点花灯。宫中的花灯分三类,一种是内务府采购添置,一种是各地州府送上,还有一种则是有爵位的各家贵族敬献。故而宫中的花灯,走的都是华丽、精致、寓意吉祥的高端艺术路线。质朴野趣这方面就差远了。萧宝成显然很会买东西,他提醒两个小的,别买太华丽的,那些还不如宫里的。
叶初阳瞧了一圈,发觉果然如此。即便是最贵的宫灯,也不如他房里挂着的华美。便掉开头,去瞧那些新奇的。看了半天,心痒难耐,只觉西瓜灯可爱、鲤鱼灯鲜艳、走马灯好玩、宝塔灯奇巧。恨不能个个都搬回家去。
“早早,你看那个!”萧容成扯着他的袖子,跳着脚指向一家人最多的小店。这家店的花灯明显比别家的要漂亮许多。灯面用透纱绫罗糊制,质量和宫灯相差无几。外形却新奇的多。其中有一盏非常漂亮的走马灯,转到一小格就跳出来几个小人,分别组成一个传说。有麻姑献寿、八仙过海、四海龙君等等。人物画面精美、服饰华丽。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那个,就买那个!”叶初阳立刻也被吸引了,撒腿跑过去。
店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笑着对萧宝成三人道:“要买小店的花灯,必须猜中灯下谜语方可。”
萧宝成定睛一看,果然每盏灯下都贴了一张小纸条。这限制既风雅又应景,店外围着的人都在苦思冥想。有猜出来的,便用纸条写了给老板看,老板点头后,店中的伙计便会将对应的花灯取下,卖给那人。
那些比较普通的灯,谜面都很简单。越是漂亮的灯,灯谜就越难。叶初阳看中的那盏,谜面是:二九年华红颜子,一双秋水锁春山。打一字。
萧宝成不擅谜语,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叶初阳眼见着好些人猜出谜语买走了漂亮花灯,越发着急。一转眼看见叶明净等人过来了,立刻叫道:“母亲、母亲,快来帮我猜谜。”
叶明净问明了原因,看着那谜语也犯傻了。不知是不是受前世影响,纵使她接受了系统的古代儒家教育,对作诗、猜谜、行酒令这些文人喜爱的玩意儿,全都很不擅长。膛目结舌了一会儿,掉头问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姚善予第一个摇头,绿桔跟着摇,再后面是冯立,最后连萧慧成都摇头了。叶明净可怜兮兮的看向计都,不抱希望的问:“你会吗?”
计都回她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郁闷了,对着叶初阳道:“早早,要不咱们换一个?”
叶初阳很伤心,眼巴巴的看着那灯。偏另一头还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谈论谜语典故。
一人道:“据说广平五年陛下北狩之时,曾给鞑靼汗王出过一个极难的谜,鞑靼举国上下无人能解。”
另一人道:“是吗?是何谜语?”
周围人也来了兴致,纷纷追问。那书生将斯芬克斯之迷说了,果然引起惊叹,人人都说太难。还有人善意的以此取笑那老板:“店家,若你店中灯谜皆是如此,想必一盏灯都卖不出去。”
老板笑道:“陛下宏才,岂是我等可以比拟。国之大体,不可失了咱大夏的威名。咱们这边不过是弄个乐子,大家笑一回罢了。”
他们这里说的热闹,人群里的叶明净一张脸却是涨的通红。姚善予、萧慧成满脸诧异,偷眼瞥她。冯立和绿桔强忍笑意。萧宝成倒是想到“有大臣代为出题”这种可能性内幕。唯有叶初阳一脸控诉:“母亲骗人,你不是有大才么?怎么会猜不出这里的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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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加更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声声控诉,叶明净傻了眼,干巴巴的左顾右盼。幸好此地人多,没人注意到,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正郁闷间,人群中忽的传来一声呼喊:“岳夫人,岳夫人……”,转身一看,四十多岁的首辅大人气喘吁吁的带着几个家丁挤了过来,一脸庆幸:“岳夫人,原来您在这儿,让老夫好找。”
叶明净眼睛一亮,顿时觉着林珂那张眼角布满细纹的脸美的像朵花一样,亲热发腻的招呼:“原来是蒙石啊!你来的正好。快来,快来。帮我们解解这个灯谜。”
林珂莫名其妙,等知道了原由,遂哭笑不得。这个陛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怎么就懒得在词文诗道上下功夫呢?只得看了谜面回答:“二九年华红颜子,一双秋水锁春山。打一字。二九为十八,是为木旁。秋水寓目,此字为:樱*。”
叶明净大喜:“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冯立则立刻将谜底告知店老板。店老板笑眯眯的将那神仙走马花灯买给了他们。
叶初阳如获至宝,紧紧抓牢。一双眼睛闪呀闪,崇拜的看着林珂。林珂心里想的却是街上人多,陛下这一家子多是女子孩童,太不安全了,还是快些回知味楼的好。
几人继续朝前走,渐渐的,各式小吃摊多了起来,叶初阳闹着要吃小吃。
“不行。”这回叶明净不松口了。虽说这里的食物都是纯天然,但依然纯在卫生问题。叶初阳才虚五岁,正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哪里允许他在外面乱吃。
林珂提到半空的心脏这才落了,劝慰道:“小公子,这些吃食知味楼的厨子都会做,要不咱们回去让他们做了来吃?在楼上俯览观灯,别有一番意趣。”
叶初阳想了想,回答道:“好,那就等我玩累了再去吧。”
林珂嘴角一抽。身后的绿桔和萧慧成发出一串吃吃笑声。叶明净无奈的看她们一眼:“好了,好了。吃的不能吃,用的却是可以买的。去那头的店铺看看吧。”
林珂只好跟着几人继续逛。有了他这个猜谜作弊器,不一会儿,人人手中都提了一盏灯。唯有叶明净、计都、冯立三人空手。大半个时辰后,众人走到了御水河边,河中飘着一盏盏莲花灯,如同满天繁星。每盏灯内都用洒金红笺写着祝福的话,随水远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喜的直叫:“我们也来放吧。”
荷灯送福也是元宵节的传统项目。放灯为的是送福,捞灯为的是接福。这几人涌至一个卖荷灯处,每人买了一盏。店家有写好吉祥话的成品红笺,也有空白笺纸,备了笔墨,任由客人书写。
叶明净等人自是各自书写。叶初阳歪歪倒到的写了一句很朴实的话,‘可以天天出门玩’。众人一看就笑倒了。
萧容成的字比他要规整许多,写的是‘早日和爹娘在一起’。萧慧成写的是‘父母大人身体康健’。萧宝成则写了‘阖家平安’四个字。
姚善予也是写了四个字,‘平安康健’。林珂写了‘风调雨顺’,绿桔写了‘事事顺心’。
冯立写了一句‘平安康泰’。叶明净一瞧就笑了。他很莫名,等见着姚善予的笺纸后,脸上顿时显出尴尬。很不服气的去瞅计都手里的笺纸,只见上面写着‘美梦成真’。立时也笑了。
这回轮到计都尴尬了,他看了一眼叶明净,又回瞪冯立。有什么好笑的?彼此、彼此!
叶明净认认真真的写着她的祝福笺纸,字比较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林珂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萧家两兄妹也是吃了一惊。
叶明净妩媚一笑:“本夫人是女人啊——!”尾音拖得老长,秋波横扫。林珂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绿桔捂着嘴直笑。除了计都外,人人被雷得风中凌乱。
写完笺纸,几人各自挑了心仪的莲花灯,来到河边,将花灯放置河中,顺着流水悠悠远飘。送福的程序就算完成了。
“接福得去下游。”林珂起身看看方向,“顺着河走就行。”
叶明净轻笑:“蒙石,你很熟嘛。是不是每年都来送福接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老夫也是听说。”
冯立笑道:“林大人,您就别谦虚了。难道您年轻的时候没和夫人来过这里?”
绿桔道:“何须年轻?年纪大了就不能来了不成?你太小看林大人了”
这回连姚善予都笑了,萧家兄妹齐齐掩袖。叶明净也是忍禁不俊。大夏风俗,年轻男女若是接到对方的莲花灯,即意味着两人有缘。故而来河边放灯的,除了给全家祈福或一些求财的商贾之家,就数年轻男女最多。
说说笑笑间走到了下游,河边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在捞灯。按照脚程来算,他们走的比河流流速要快,基本上是捞不到自己放出的灯的。
叶初阳兴高采烈的指着河心最大的一盏莲花灯:“那个最大,我要那个!”
计都花了三文钱,和岸边老翁租了一柄长柄竹钩,轻轻巧巧的一拨,那盏体积比同类大出一倍的精美莲花灯就乖乖的飘到了他们身边。岸边围观的百姓齐齐喝彩。
捞灯也是一门技术,最为讲究的就是不能将灯打翻了,打翻了需补放,否则新年的福祉就会打折扣。计都技术漂亮,稳稳的就将最大的莲花灯捞给了叶初阳。这盏灯一看就不是外面买的大街货,竹篾细滑如丝,花瓣轻透,丝帛上用金线绣着各色花鸟纹,远远望去,如同一朵金色莲花。叶初阳喜不自胜,连呼:“太漂亮了!”
“这一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特制了来祈福的。”冯立道,“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叶初阳将花蕊中的一个纸卷取出,展开来一看,上书四个大字‘财源广进’。
“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林珂捋须道:“大雅大俗,倒也有趣。这灯被公子捞到,也算应景,公子若要求财,果真容易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苦恼的道:“林大人,您说错了。母亲说,我要到六周岁,才可以领零花钱。我现在穷的很。”众人闻言又是大笑。
萧容成同样一脸愁苦:“我也是。钱都让乳娘收着,只能看,不能用。”
叶初阳复吐苦水:“你还能看见,我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少钱。”
众人笑的越发厉害。这两个孩子倒是说过就算。喜滋滋的将金莲花灯提在手上把玩,那神仙走马灯却是失宠的丢给了侍卫。
计都将竹竿递给叶明净,叶明净瞧准了一盏素雅白莲灯,轻轻勾了过来。拿到手中取出笺纸,上书‘襄王有梦’四个字。笔锋刚劲,锐气突显。
绿桔“噗”的笑了:“这定是哪家少年郎思春了,心上人不理他,故有此愁苦之句。”
萧慧成低吟一遍,也笑:“不错,下一句‘神女无心’,可不是单相思。”
冯立笑道:“这倒是合上了夫人刚刚写的祈福语。”
接福荷灯不可替换,叶明净虽有些郁闷,也只能提在手上。接下来是姚善予,他捞了一盏普通的荷灯,内书‘一生喜乐’。众人齐声道贺:“好寓意!”
计都又将竹竿递给萧宝成,孰料萧宝成还未成年,臂力不够,差点弄翻了河中的花灯。最后只能丢下自己原本看中的,另捞了一盏靠岸的灯。取出内里的笺纸一看,上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字迹柔媚,似女子书写。
“这倒是个心胸豁达的女子。”叶明净瞧了两眼,“字也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宝成红了脸,悄悄将笺纸放入怀中。绿桔忍笑转过脸,催促冯立:“萧姑娘臂力不足,你帮她接一个。”
冯立二话不说,拿过竹竿问萧慧成:“姑娘看中了哪个?我给您弄过来。”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怪呢?几个成年人满脸黑线,萧慧成红着脸指了河心一盏最小的复瓣莲花灯:“就是它吧。”
“没问题。”冯立利落的将那灯勾了过来,此灯虽小,制作却精致的紧,不是随处可见的大街货。笺纸是粉色的,还飘着淡淡香气,上书‘安之若素’。
“字写得不错,笔迹上看不出男女。”绿桔将笺纸凑到鼻端嗅了嗅,“香倒是不俗。”
接着,冯立也帮萧容成勾了一个漂亮的大花灯,内书‘子孙满堂’。萧容成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很满意。又好奇的问绿桔:“为什么夫人、大哥和姐姐接到的祈福语都那么难懂呢?”
绿桔笑嘻嘻的道:“好孩子,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眼神太好,都挑那制作不俗的花灯捞。但凡做的起这样荷灯的人,都是吃穿不愁的。心思也就怪,那祈福的话自然也怪里怪气了。”
“原来如此。”叶明净怪叫,“我说这河里怎么那么多好花灯没人捞呢,还有这个说法。”
林珂接过竹竿,道:“老夫来检验一下,看绿桔姑娘说的准不准。”他挑了一个常见的荷灯,满大街都有人在卖。里头的祈福话果然很普通、很吉祥,‘光宗耀祖’。
绿桔笑着拍手:“我说的再不错吧。这话和林大人也相配。”
叶明净捶胸顿足:“你倒是早些说呀,我也就不贪那心了。还是早早和容成运气好,灯好话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抿嘴一笑:“且看我的。”轻巧的勾了一个大街货,兴致勃勃的展开内笺,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琴瑟和鸣’。她的脸霎时就垮了。
“哈哈哈!”叶明净放声大笑,“瞧瞧,多好的吉祥话啊!就冲这四个字,怎么着也得给绿桔姑娘找个好夫婿。”
众人也都善意的笑了。在一旁玩着的叶初阳闻声凑热闹的过来问:“给谁找夫婿?”
萧容成老气的回答:“我听见了,说是绿桔姑姑。”
绿桔气的脸都青了,恨恨的将那张纸扔在地上。萧慧成立刻捡起:“可不能扔。元宵节接福,接到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天意。”绿桔的脸更青了,只得赌气拎着那灯。
冯立忍着笑,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灯,将竹竿递给计都:“让你压轴,祝你得个好福气。”
绿桔阴阴一笑:“冯立啊,你把那笺条往哪儿藏呢?还不交待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看就看。我这灯也是大街上常见的。”冯立爽快的打开笺条,随后脸色一变,飞快的就要合上。绿桔眼疾手快,娇叱一声:“住手,里面写了什么?”
冯立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展开,只见里面写着‘鸾凤和鸣’,又是一句夫妻吉祥话。
“哈哈哈!”这回轮到绿桔大笑,拍手直呼,“可不是我一人倒霉了。”
林珂和萧家兄妹齐齐闷笑。绿桔是宫中女官,虽说不像宫女那样可到年纪出宫嫁人。不过若是叶明净开恩,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可冯立就不同了,他是内侍、是太监。叶明净再怎么开恩,他又哪里鸾凤和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和绿桔也在笑,笑的却有些意味深长。姚善予转过头看河面风景,冯立狼狈的催计都:“你倒是快点,磨蹭什么呢!”
计都确实磨迹了。因为萧慧成说元宵接福是天意。他就想捞句好话,一句和他心愿能搭上关系的好话。在河面上选了半天,最终挑了一个同样在街上常见的莲花灯。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笺纸。
笺纸是最普通的材质,笔迹也是由店家统一批发写就的馆阁体,毫无特色。然话却很好,几乎是众人中最好的。上面写着‘得偿所愿’。
“呀!恭喜恭喜!”绿桔第一个道贺。冯立也愣住了,似是不相信的盯着那张纸。计都能‘得偿所愿’?杀了他都不信!
林珂和萧家两兄妹也纷纷恭贺:“真真是好话,太难得了。”
姚善予收回凝视河面的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计都小心的将笺纸收好,如获至宝的提着那盏最普通的莲花灯。
叶明净也幽幽的叹了口气,复高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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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樱”字为繁体版本。今天这章四千字,稍微补一下昨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回程要比观灯逛街省时许多,回到知味楼,小二一脸谄媚的将他们迎上三楼,掌柜亲自递过菜单,服侍的殷勤、周到。
“林大人。”小二将菜都上齐后,讪笑着低语:“小店有几位大人见着了林大人的家丁,得知大人在此,想过来拜见一二。”
林珂面色一沉,硬邦邦的甩出两个字:“不见。”
这种时候来求见,无非是想攀个交情。元宵节知味楼的包间,不是什么人都能订到的。来此吃饭的人倒也都有几分背景。本来依他处事的风格,不该如此一口回绝。凡事留余地,日后好相见。做官和做生意一样,明面上无需得罪人,一团和气最好。可惜今天太过不巧,女帝陛下在此。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能啊!
小二一愣,唯唯诺诺的点头退下了。
叶明净倒不甚在意。林珂身为当朝首辅,没人巴结才是奇怪呢。只要能持身谨慎便好。多了两千年的后世见识,叶明净在对待朝臣方面想的很开。主弱才会被权臣欺,控制臣子的最好办法是强大自身,永远走在他们前面,让他们只能跟随你的脚步。
她内心坦然,面上也就泱泱大度。林珂瞧了一回她的眼色,见陛下言笑晏晏,毫不介意。七上八下的心又落了下来。
吃喝完毕,叶明净下令整装待发,结束今日的元宵节观灯活动。林珂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事。
待走到楼下大堂,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碰上了同样在知味楼观灯的客人。陌生人也就算了,可巧的是这家子人他们都认识。往日都是穿着官服的杜悯今日穿了一间天青色锦袍,身披玄色毛皮斗篷,领着一众内眷家人从二楼下来。刚刚好碰了照面。
“先生!”叶初阳眼尖,第一个看见了。欢快的奔了过去。
“是……大公子?”杜悯满脸惊讶,恍然大悟,抬眼看向叶明净,一双明澈双目闪过晦涩光芒,视线扫过下人手中的各色花灯:“原来夫人也来观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惜之,真是巧。”叶明净笑着招呼他,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妇人和两位少女,以及一个六七岁男童:“这是尊夫人和令郎令爱吧。”
“正是。”杜悯瞧见了林珂对他使的眼色,知道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礼暴露叶明净的身份,只能就这么拱手介绍:“这是拙荆、这是小女、这是犬子……”
杜夫人是聪明人,见那一家子的富贵气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微笑颔首。两个女儿都是大家闺秀,动作标准的福身行礼。叶明净轻笑:“呀!头次见面,受你们了礼,我可不能空手。”她嫌弃镯子碍事,从不佩戴,遂从头上摘下一对赤金镂空镶红宝石的发钗递给二人:“匆忙出门,身上没带好东西。拿去玩儿吧。”
那发钗镂空金丝细如发丝,数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透亮的如同一汪幽泉。两位杜小姐踟蹰的看向母亲。
杜夫人也迟疑了。太贵重了。对方有好些个孩子呢。送出这么重的见面礼,她该怎么回礼呀?正要推脱,只见一位身穿镶白狐毛边淡绿绸面雪褂的女子接过那两支钗,硬插在了女儿们的头上。笑嘻嘻的夸赞:“好一对漂亮的女儿家。”
两位杜小姐面面相觑,却发现父母均未出声,只能敛衽道谢。
杜夫人倒是想出声的,不过她被杜悯暗地里拉住了。
“小玩意儿罢了。”叶明净不在意的摆手,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唯一的小男孩身上,笑道:“闺女有了,儿子也不能落下。可我身上只有女子配饰,倒不好送你。”边说,边瞥了一眼叶初阳。
叶初阳机灵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想了想,今天得的花灯、逛街时买的新鲜玩意舍不得给。便从脖子上摘下嵌宝镶玉的长命金锁,爽快的递给对面的小男孩:“你是先生的儿子,就是我的师兄。这个送给你。”这金锁是他出门时临时带上的,在一堆饰物中属大众货色,造型普通。送出去不心疼。
而别人眼中的这金锁却是璎珞灿烂,宝石亮眼,美玉晶莹。杜夫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小男孩杜雁更是接都不敢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杜悯淡淡出声:“雁儿,给你就拿着吧。”
杜雁看了一眼父亲,接过金锁。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清清脆脆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这个也送给你。”
叶初阳却是不收那块玉佩,而是指着杜雁腰侧的荷包:“这个绣的好看,你给我这个吧。”
那荷包上绣了一只扑尾巴玩的小猫,活灵活现,十分可爱。杜雁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这是母亲给我绣的。不好送人。”
叶初阳“啊”了一声,一脸失落:“这样啊……”垂头丧气的接过玉佩。读了几本蒙学的他也知道,母亲亲手刺绣的荷包对子女来说有多珍贵,自是不能给他的。哀怨控诉的看向叶明净:“母亲,您也给我绣一个吧。”他家母亲什么阵线都没给他做过。
叶明净顿时傻了。让她绣花?她这辈子就没拿过一根针!
“母亲不会绣荷包。”对上儿子失望的脸,商量着:“要不,咱们换换?我给你削一柄木剑?”
叶初阳皱皱眉,勉强同意。绿桔、冯立、姚善予全都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就连林珂也是一脸囧然。
而杜家人除了杜悯,皆是一脸诡异色彩。
母亲给儿子削木剑。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那位一家之主的男人很文静的站在后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这都哪家的贵人啊?入赘的也没这么憋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觉掌心一热。丈夫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紧了紧。杜夫人便不动了,也安静的站着。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叶明净和林珂、杜悯道别,“……两位也好走。”
林珂拱拱手:“老夫送夫人上车。”
叶明净轻巧一笑,眼波流转:“我知道蒙石不放心我,就依你。”
于是,林珂和杜悯站在路边,目送这辆四匹马驾驶的豪华四轮马车驶远。直到看不见影子,两人才齐齐呼出一口长气。
林珂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松懈下来,顿时觉着脚下乏力,对着杜悯道:“惜之,老夫先走一步,你慢行。”
杜悯深表理解:“林阁老慢走。您辛苦了。”
林珂摇摇手。坐上轿子:“为人臣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走远了。杜夫人才顿觉周围的空气一松,出了口大气,甩甩掌心的手汗,疑惑道:“那是林阁老?老爷,今儿这是……”
杜悯对着她耳畔悄语,杜夫人脸色大变:“原来是她!怪不得我刚刚大气都不敢喘呢。还觉着奇怪,到底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瞥她一眼,杜夫人赶紧收住口,又着急的回想,“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不必紧张。她今日不过是随兴所至。”杜悯招呼家小上车,“别说那些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杜夫人点头,招呼车夫过来,他们的车小,只用一匹马拉,便分为了两辆。两个女儿合着儿子一辆,杜悯夫妇一辆。杜悯从小厮手里取过两盏莲花灯,小心的放入车厢。杜夫人就笑:“老爷何时也喜欢起了这些?莫不是你今日接到的祈福话特别合心意?”
杜悯淡然一笑,坐上车:“我喜那灯中笺纸上的一手字。含而不露,锋芒内藏,自成一家。极是难得。”
马车开动,杜夫人微笑:“原来如此。老爷不说,我还想岔了。”取过一盏莲花灯,展开内里的笺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心愿发的到大。偏老爷接到了。这原该是给女儿家才好。”横看竖看,不得不承认那一笔字的确有独到之处。带了几分酸意猜测:“也不知这字是男子还是女子书写?”
杜悯淡淡道:“字好便赏析。与男女何干?”
杜夫人瞧了瞧丈夫的神色,见其恬然静谧,眉宇淡漠,也就丢开那灯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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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后,朝政渐渐恢复正常。叶明净开始讨论兵政、马政新举措。着各地布政使、总兵、封疆总督将本地的原有兵、马数目、配置都报上来。又和内阁讨论新兵马政该罗列的条款、范围等等。
西北那边,去开荒的百姓越来越多,西域新城已稳步发展。逐渐开始有‘北毛南丝’双雄并立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着西北经济分量越来越重,大夏丝毛纺织品渐多,叶明净决心扫平丝绸之路,稳定通商之旅。而扫清沙匪以及和瓦拉、鞑靼边境作战的这类小股分散战役,则刚好可以用来磨砺新兵。
于是,孙承和在过完年后,又出发去了西北。江涵留了下来。她的妻子在二月时节,终于给他生了嫡长子。叶明净思索着,家和万事兴。江涵嫡子少,还是在长安先留几年。多生几个儿子再出去。
对于大将在外的顾朗,她也没有像历代帝王那般,扣了人家的妻儿在长安不放,都给送西北去了。结果顾朗在年后,将小儿子送了回来,说是次子先天不足,身体不好,不适西北气候。
叶明净感慨的叹息。顾朗这是在表明忠心。他家小儿子能去哪里?去武成伯府吗?顾缉夫人可还活着呢。内宅的事,男人哪里顾得了?只能将年仅五岁的顾茗接进宫中。叶初阳见又来了一个小朋友,高兴坏了。
可惜他快活了没多久。南边传来消息。靖海候逝世,世子萧炫继承爵位。萧炫快马送来了折子。字里行间似漫不经心的提到,有几个庶弟、庶叔,身体不好,感念父亲亡故,悲伤过度,结果也生了重病,不治身亡。又有个别谁谁,病重要修养。白底黑字间,隐约可见杀伐血腥。叙述过了江南的公事,又提到家事。萧炫请封嫡长子萧宝成为靖海侯世子,欲将萧慧成和萧容成接回江南。而独留长安的萧宝成由于还未成年,就麻烦陛下,让其依旧居住在宫中。
叶明净叹了口气,问道:“萧炫派了谁来接人?”
冯立答曰:“现任靖海侯副统军,时少春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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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和鸣。凤是公的,鸾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来是少春啊。”叶明净感慨一声,“也是好久以前的老朋友了。朕上次见他时,还是太女,去书院讲学。还有前两年遇着海匪那次,本以为能见一次,谁料也没来得及。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见着面后发现,时少春的模样变化不大。只眼角的细纹多了不少。叶明净在梧桐宫小书房接见的他,询问了些南边的近况。时少春一一回答,没有了往年的嬉笑颠语,中规中矩的说了一个多时辰。
叶明净诧异:“少春,你这样子,还真让朕不习惯。怎么突然老实起来了?”
时少春一脸肃穆:“陛下,人需向前行。岁月流逝。臣已年近不惑,自不能再如少时轻狂。”
叶明净触动心事,也叹道:“确然如此,日子过得好快。”又询问了他一些萧炫承爵时的风险以及靖海军的现状。
说着说着,叶明净才知,原来在这次萧炫承爵的冲突中,靖海军外围很是乱了一阵,萧炫本人也差点受伤。好在如今位置已经坐稳,正打算好生整顿一番。时少春带来了萧炫亲笔书写的整顿军务方略。
说完了话,叶明净安排他去长春宫见萧家三兄妹。自己则展开了萧炫的折子细读。
看完后,她丢在桌上唏嘘:“怪到少春神色郁郁。原来他的夫人在动乱中受到惊吓,因病去了。”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时少春占了其一,怎能开心的起来?
萧炫在折子后面说道,时少春接孩子回江南后,会再度上京。此后就将留在长安城照顾世子萧宝成,也是换个地方,不让他睹景伤情的意思。
叶明净心中一动,抬眼看向绿桔:“绿桔,你今年三十四了吧?”
绿桔点点头:“是,奴婢今年三十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十四了啊!”叶明净站起身,走了两步,干巴巴的道:“跟在朕身边快二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
绿桔莫名其妙的将视线看过冯立,眼神透着疑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冯立回了她一个眼神“我也不知道”。
那头,叶明净还在喃喃自语:“三十四了,三十如……四十……,唉,女人难为啊!”
声音很轻,绿桔听得不大清楚,又看向冯立,却发现冯立的耳朵红了。不由大奇。
冯立深恨自己的耳朵太灵,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绿桔。神灵在上,绿桔明明就是个纯洁的好姑娘。陛下,您说话也太损了!
不过这般一来,他倒是有些明白叶明净想说什么了。说来说去,还是元宵节那盏莲花灯祈福话闹出的事。琴瑟和鸣,让陛下动了操办她的婚事的念头。
果然,叶明净吞吞吐吐的说了:“绿桔啊,你跟随朕多年,至今孑然一身,朕对不起你啊!”说完还看了冯立一眼。
冯立心脏“咯嘣”一下,直觉不好。叶明净又说开了:“元宵节咱们接到的祈福话你还记得吧?朕觉着说的挺有理的。大部分都应了景儿。少部分的,即便现在不应景,将来应景的可能性也挺大的。比如在你之前林大人的那张,在你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冯立,“咳咳,总之,朕想着,这说不定就是天意。”
绿桔也反应过来了,惊讶的半张了嘴:“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越说越顺溜:“本来吧,朕也没多相信。可你看,老天爷立刻就送来一个上好人选。这时少春吧,他夫人刚刚去了。年纪和你也相配,填房对原配持妾礼什么的,那都是虚的。总之成了亲你就是嫡妻。况且少春日后会常驻长安,辅佐萧宝成。你也不必远嫁。这般的年纪、这般的巧合,可不就是上天送来的上好人选?”
绿桔傻眼了,惊呼:“陛下,您说什么呢?奴婢不离开您!”
叶明净嘿嘿的笑:“放心,朕都想过了。你也不用离开。他时少春不是在长安么?你成了亲后,就每日早晨来宫中上班,黄昏归家。少春出差,你就住回宫中。生了孩子也不打紧。朕这宫里现如今孩子多的是,一个也是养,十个也是养,人多还热闹些……”她越说越觉着前景美好,“你们都是朕最亲近的人,朕虽能力有限,也该想办法让你们过的有盼头才是。”
“陛下!”绿桔高声强调,“奴婢现在就过的很有盼头。奴婢不嫁人。”
叶明净又笑:“放心。朕知道。现在就谈婚论嫁是很突兀,朕也没打算立刻就赐婚。少春还有一年妻孝要等呢。这段时间你们刚好可以处着试试。互相了解,避开盲婚哑嫁。他如今情绪低落,正是需要安慰之时,你趁他空虚,攻其心房,给予关怀,温言细语,体贴入微……”
“陛下!”绿桔愤然打断她,尖叫一声,捂着脸哭跑了。
叶明净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冯立:“朕说错什么了?”
冯立一脸凌乱的表情:“陛下不该用这事取笑绿桔。”
“朕哪里取笑她了?”叶明净大为委屈,“朕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冯立大汗:“这……陛下,您说让绿桔趁时副将空虚之时,魅惑引诱……这,这不是取笑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时代差异问题。叫道:“这怎么是取笑了?这是追求,是求爱!想让心上人爱你,就要有些手法。双双一见钟情的事世间少有,男人追求女人,女人追求男人的哪里能没有些手段?”
冯立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是属下愚钝了。陛下,这手段真的有用吗?”
叶明净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当然是不知道的。追求人是一门大学问。勤了,让人腻味。少了,显不出诚意。不过一般说来,女人追求男人要容易些,女追男,隔层纱。男人追求女人就难了。难追女,隔座山那!”
冯立立刻虚心好学,不耻下问:“那该怎么追求呢?”
叶明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莫非你还没搞定小筑子?不是都吃到嘴了么?转念一想,肉体关系毕竟只是爱情的一部分,有时候还和爱情无关。很难说冯立是不是想追求更高的心灵契合。见他有心询问,便好心的给阐述了几种后世的求爱手法。也算是换换脑子,放松放松。
说完了后,又补充道:“爱情这词对你们来说或许陌生了些。西方人比较推崇,他们的宗教教义提倡男女双方因爱而结成夫妻。这的确是一种很美好的感情。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千古名句也描写过。你也帮着劝劝绿桔,别那么苛责自己。”
冯立头点的如小鸡吃米:“属下一定好好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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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冯立是怎么和绿桔说的,从第二天开始,绿桔开始躲人。借口照看叶融阳,经常和人换班。叶明净好容易逮着她询问。绿桔便一脸正色的咬死:“奴婢不嫁人。”
叶明净只能叹气:“话别说那么绝。这样吧。少春要送慧成和容成回去,这一路上的护卫都是男人,哪会照顾女人和孩子。朕就派你跟着走一趟江南。也算是散散心。你好好想想这事,等回来后,再告诉朕你的决定。无论你决定了什么,朕都绝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还想说什么,叶明净一口裁决,不容她反驳:“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走走也好。”
绿桔只能谢恩。
另一头,冯立乘机拉着计都避开侍卫,寻了一片僻静处说话。
“你干什么?”计都莫名其妙,“神神秘秘的?”
冯立侧耳听了听,没人,很好。当即微微一笑:“计都,你相信天意吗?”
话一开头就将计都吓一跳,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说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冯立清咳一声,正正嗓子:“原本我也不大信的。可今日才知道,这世上还真的是有天意。”
计都越发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立嘴角一扯,露出雪白的牙齿:“关于你的‘得偿所愿’。”
……两刻钟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真这么说?”计都满眼怀疑,“追求?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陛下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哎呀!人是会变的嘛!”冯立对他的怀疑表示愤慨,“我骗你干嘛?不瞒你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谁知道陛下心里是这么想的呢?可后来一想,此一时彼一时。陛下初初登基,危机四伏,连命都难保。自是不能理会这些情情爱爱。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如今陛下大权在握,她说一,谁敢唱反调说二?”他分析完后,开始罗列自己记下的种种追求手法,“送花、送礼物、做饭、关心她的家人、安排浪漫的约会、说动听的情话……这些手段,若不是长久在心里惦念,哪能说的如此顺溜?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计都意动了。不错,若是叶明净没有思慕情怀,怎么会研究男女追求之道,还这般如数家珍?
“原来她喜欢男子追求她。”计都感觉豁然开朗,“还需种种手段。”
“谁说不是呢?”冯立不着痕迹的含蓄引导,“陛下也是女人……”
他和计都都是从小跟在叶明净身边,陪她一同长大,一同经历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叶明净从今年新年伊始就渐渐产生的变化,他们自然都察觉到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冯立来说,于公,他很不希望目前的宫廷势力结构发生变动。于私,毕竟和计都这么些年的交情了。两人在天波卫一向合作愉快。这个人情卖的即顺手又方便。
而对计都来说,事情就更简单了。他喜欢叶明净,叶明净喜欢什么,他就去办到。
两人目光交接,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各自心思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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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裹着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滴,总算还记得在母亲面前哭是没有用的,反会适得其反,硬是忍住了没让掉下来。
叶明净见他这样,倒也难得的没有取笑,将他抱到膝头坐下:“早早。母亲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有相聚就会有别离。无论什么人都不会长久的陪在你身边,终会一个个离去。”
这个道理对五岁的叶初阳来说太过残忍。然而他是皇位继承者,就不适宜用教育普通孩子的方法来对待他。叶明净以为,新是新,旧是旧。失去的旧人永远不可代替。即便是有了新人带来的欢乐,也不能减少旧人离去的悲伤。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离开的失落会永远萦绕心头。所以,让自己减少悲伤的方法就是,尽量少放些人在心间。听着很无情,却也是无奈的方法。冷清之人未必冷清,或许只是无法承受情深之重。
叶初阳注定要提早走入成人的世界。叶明净最重视的,是锻炼他强健的心灵。只有心灵强大,才能游刃有余的驾驭力量的强大。
“所以,容成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会遇见无数这样的事。有人相聚、有人分离。我们无法阻止,就像花不能永远盛开,世间有冬去春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一切的美好和不美好记在心底,认真的品味。欢乐、愉悦、伤心、争执、愁苦都认真的去品尝、牢记。这样,即使朋友离开了我们,我们也永远不会失去他。因为他的点点滴滴都被我们所记牢。他在心底陪伴着我们”
叶初阳似懂非懂:“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叶明净淡淡一笑:“难过也是一种人生的历练。是难得的体验呢。早早可以想些办法来减轻它,比如说,和容成约好互相写信。将你们身边各自发生的趣事都记下来,送给对方看。也可以约好,在你长大一些后,去江南看望容成……”
“真的吗?”叶初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惊喜不已:“我真的能去江南看望他?”
“当然。”叶明净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惆怅,显得悠远而伤感:“早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走遍我大夏的每一寸领土。看遍这如画江山。”
叶初阳懵懵懂懂:“如画江山?我真的能走遍每一寸大夏领土?可是在元宵节后,我问过,什么时候能再出宫去玩。杜大人和林阁老都说,皇子是不能涉险的。要待在皇宫里。”
叶明净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早早没有保护自己的本领啊?如果早早有很厉害的本领,谁都无法伤害你,就可以离开皇宫去天下游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大喜:“真的吗?是了!母亲让我跟着师父练武,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叶明净失笑:“差不多吧。来,母亲带你看一样东西。”
她起身,带着叶初阳穿过宫室回廊,来到梧桐宫后殿一座小小的房间,冯立恭敬的打开门,又掩上。带着众内侍和侍卫退到门外,于三尺外安静的守护。
“咦?这个房间我没来过。”叶初阳好奇左右打量。房间很空。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外就没什么家具了。唯有一面很宽阔的墙壁被明黄色的帷幕遮盖着。他敏感的发现,一走进这个房间,母亲周身的气息都仿佛凝滞了。
“这里……”叶明净孑立于房间正中,静静的开口:“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地方。”
叶初阳好奇的将黄色的帷幕拉开,一副巨大的地图显现了出来。
“哇!是堪舆图!”他惊喜的叫,“我认识它!杜大人教过我。”边说边跳着脚去够,发觉怎么也够不到顶端,伸开双臂,怎么也够不到边,不由惊呼:“天哪,它真大。”
“是啊……它真是大。”叶明净垂下眼睑,用手轻轻抚去桌上不存在的灰尘,视线停留在桌边的一把圈椅上。椅面空空,干净的没有任何痕迹。
叶初阳欢快的跑了过来:“母亲,这图真是大。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地方?”
叶明净走到地图面前,抱起叶初阳:“这是我大夏的堪舆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都是我大夏的国土?”叶初阳好奇用手摸摸最顶端,“这里是哪里?”
叶明净道:“瓦剌。”
“什么!”叶初阳大失所望,“怎么会是瓦剌?不是说都是大夏的领土么?母亲骗人。”
“呵呵!”叶明净低笑,“早早,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有着无数的国家,就和家园一样。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邻居。我们不能单单只关注自己,对于邻居也要同样关心。因为啊,这些邻居有好有坏。我们大夏是难得的物宝天华之地。那些邻居们的家园不如我们的美丽,他们一直在觊觎着这片丰饶的土地。一个不小心,这些饿狼一样的邻居就会来侵占我们的家园,掳走我们的财富,你来看……”
她用手指着地图上北方的大片土地:“杜大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在大夏之前有一个大周皇朝?”
“说了。”叶初阳响亮的回答,“前周帝王无能,禅让了皇位于我大夏高祖皇帝。”
“无能?”叶明净轻笑一声,“或许吧。那你可知道周太祖,熙照女帝李若棠?”
“知道!”叶初阳这回的声音更加响亮。李若棠的传奇往事,民间多有话本记载。而广平朝因为也是女帝执政的缘故。对这位开国女帝格外关注。在三国交战胜利,瓦剌割地赔款给大夏后,一度有不少趋炎之人将叶明净和李若棠并驾比喻。杜悯针对现有国情,特意讲过不少李若棠的事迹给叶初阳听。
“熙照女帝李若棠,结束了百年乱世,打下辽阔的江山土地,建立了周朝。”叶明净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她用手指着断续的红线勾勒出的国土范围:“这里,这里都曾经是周朝的领土。而到了周肃宗景丰女帝时期,周朝的土地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她再度画出范围,“这里,这里全都成了别人家的。这些别人,就是我们的好邻居。”
“啊?”叶初阳吃惊的看着堪舆图,“这么多地方?全被他们抢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沉沉的点头:“是的,直到现在它们都不属于大夏。最重要的是,这一大片地方是产马的良地。我们,没有了马。而且,现在的疆域没有天然屏障,很容易被外族入侵。”
叶初阳大急:“那为什么不抢回来呢?”
“因为很难。”叶明净道,“战争是一件很复杂,牵动全局的行动。可兴国,可亡国。在朕之前的历代先皇们,蓄精养锐,强国利兵,打下了坚实的国富基础。到了朕这里,再多方筹谋,几经战事,方于两年多前,收回了一小部分领土,就是这里。”她将西域新城周边的土地画出。
叶初阳高兴的拍手:“太好了。母亲,你再努力努力,将这些地盘全收回来。”
叶明净大笑:“早早说的好!身为帝王,是该有这样的气魄。国之领地,寸土不让。不过,收复土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占领一片地带很容易。可占领了那块地后,要守住它,还要让那片土地上的人过上好日子,那就不容易了。母亲不如熙照女帝李若棠,母亲不会打仗,不懂军事。能收回一些土地已属侥幸。熙照女帝那样的百战神将,世间难寻啊!”
叶初阳的兴奋稍稍褪去,耷拉着脑袋:“是了。容成、宝成哥哥、还有杜大人都说过。纵观历史千余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没有哪位将军能像周太祖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仰起小脸,“母亲,你说我若是长大做了大将军,能成为和周太祖一样的百胜将军吗?”
叶明净笑了:“为什么不能?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真的?”叶初阳眼睛一亮,“母亲也觉得我能行?”
叶明净亲了他一口:“母亲相信你。如果你能从小就好好用功,学习一个百战百胜将军该学习的一切。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比周太祖更出色。”
叶初阳欢呼着挥舞手臂:“好极了。等我做了百胜将军,一定将这些领土全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缓缓而笑,语声轻柔:“是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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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成与萧慧成终是跟着时少春走了。绿桔也上了那辆去江南的马车。临行前,叶明净私下问过她:“有人告诉朕,卫七对你有意,你怎么看?”
绿桔涨红了脸,愤愤丢了一句:“陛下,奴婢没有任何看法。”
叶明净叹了口气,劝道:“绿桔。时机稍纵即逝,不是永远都有合适的人选在等着你的。朕的皇宫和历代先皇不同,朕这里,并不禁止宫女、女官出嫁。当然,朕身边的人,可供选择的出嫁范围是窄了些。可也不是一点儿余地没有。若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机会,便不妨考虑考虑。若你心仪卫七,也不必担心什么。虽说朕不可能为你一人,现在就调动卫七回来。可是,朕可以送你去江南。朕这里的杂事并不多。南方那边,朕也需要一些不同的消息。女子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男子不同。你去了那里,也不是一无是处。更何况,陆诏不会一辈子待在那里。卫七更不会一辈子待在陆诏府上。总有一天,大家都要回来的……”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绿桔从开始的面红耳赤渐渐变成双眼泛红:“陛下,您不必如此为奴婢着想。”
叶明净拍拍她的肩:“试一试吧。不管你对男子有多不信任。总可以试一试。失败了也不怕。有朕在这里呢。你还怕没地方回来不成?分居、合离。朕都由得你。最坏的结局不过和现在一样终老皇宫。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要知道,人生只有一次。”她自信的笑了笑,“受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伤后没有退路。绿桔,如果你对那个男人失望了。你还可以回来,依旧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地位、名誉。这样,你还怕什么呢?”
绿桔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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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绿桔走了,带着一肚子沉默去了江南。在那烟雨迷蒙的杏花杨柳间,不知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叶明净并不在乎她选择哪个男人,亦或者一个都不选。一个女人,终身未嫁。在现代也不是没有。可是,即便是终身未嫁也该是自身的选择,而不是被逼无奈,唯有一条路可走。那样的人生,太过悲哀。
以前的自己,自身尚顾及不暇,哪有能力再照顾她们。现在,她有了力量,再怎么样,也要给出这些陪伴她半生的最亲密同伴一丝希望。
所以,即便绿桔出嫁会带来一些麻烦,她也要给她这个机会。元宵节的花灯提醒了她,从这一点看,不妨当成是天意对她的提醒。
萧容成走后,叶初阳沉寂了许多。新来的顾茗虽然年龄和他一样大,性格却很沉默。身体也不怎么好,走多些路便没了力气,需要休息。更别提撒欢奔跑了。成天不是待在房间里就是坐在背风和暖处。天气稍冷就要加衣服,夜间蹬了被子次日便会感冒。娇气的令叶初阳叹为观止。感觉自家刚学会走路的弟弟叶融阳都比他壮实。
何长英替顾茗仔细检查过,得出的结论和钟秀儿在西北最初的诊断一样。顾茗是在出生不久后的婴儿时期被伤及了元气。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至十四五岁发育时期再辅佐以针灸刺激经脉,那时方能一举解除病根。他赞成钟秀儿的治疗方案,顾茗不宜吃药,而应从食疗和适当的锻炼两方便着手来调养身体。这样一来,叶初阳对着顾茗远就没有当初对萧容成那样的热情。
不过,现在的叶初阳倒也没有以前那般多的玩乐时间了。每日的文武课业很多。计都对着他是按照衣钵传人的方式来训练,辛苦严苛不言而喻。而叶初阳原本是有些腹诽的。可自从立志要成为李若棠一样的绝世神将后,对着这一系列严苛的训练,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叶明净在一旁鼓励加赞扬的督促,硬是让他熬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仿佛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叶初阳练起来,倒也不觉如先前那么苦了。
杜悯那里也差不多。想要成为百胜将军光有武力是不行的。叶初阳通过骊山行宫的那次对决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对学问方面也没有丢下。一板一眼的完成着杜悯布置的课业。
文武全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不光需有精力、毅力,还需有天赋。叶明净有些担心,为此特特问过杜悯,杜悯回答:“无妨,大皇子殿下天赋极佳,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学习速度本就高出常人数倍。文武双教,完全可以胜任。”说这话时,他一贯平和的脸上,很难得的出现了似喜似悲的复杂表情,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对视上叶明净的一双秋水明眸。然而这失态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谦谦君子之风。快到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不对!她绝没有眼花。杜悯走后,叶明净怔怔的站在窗前凝思。杜悯此人,年轻时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情绪。然随着年龄的增加,通身上下只余君子之风,玉成温润,浑然无缝,让人再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真正的杜悯绝不仅仅是这样的。叶明净可以肯定,他的心中,内有乾坤。杜悯才学出众、慧质天成。虽然他是状元郎,是皇长子的老师。然他却不是一位单纯的学者。他是一位政治家。
叶明净眉头轻锁,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凡是政治家就会有自己的抱负。杜悯的抱负?不错,就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恍然醒悟。
推开窗户,院子里的宫人忙忙碌碌,手上不约而同的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她的长居西苑计划终于在朝堂通过了,这几日下面的宫人都快忙疯了。
思绪回转。一个男人,他的抱负会是什么?叶明净再次将思维代换,从男子的角度去思考。大夏男人所追求的,无非就那么几种: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家财万贯、子孙满堂、留名千古……又或者权利财富、美酒佳人?
叶明净头疼的揉揉眉心。杜悯这类身体不足、深如古井的人,心思偏生最难揣测。除非他愿意让你知道,否则你永远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而杜悯表现出来的抱负就是:现在做陛下的心腹臣子,将来成为一代帝师。
这是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文人士子追求。杜悯身体不好,权倾朝野什么的先天条件不足。这一条路无疑是最好的仕途选择。
这是他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或者说,是全部吗?叶明净很怀疑。如果是真的。那么,叶初阳越聪明能干他就应该越高兴才是。何以露出那等奇怪的表情?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膨胀到一个令人忐忑不安的地步。这么一个心思看不透的人,偏偏是叶初阳的启蒙恩师。而更糟糕的是,他担任了一部分叶初阳对成年男子、即‘父亲’的幻想。
小男孩心中的父亲,大约都应是无所不能的英雄。姚皇后很显然不符合这一点。于是,叶初阳便不自觉的在身边的其他成年男子身上寻找他所崇拜的特质。如果说计都承担了‘武’这一部分,那么杜悯承担的,就是‘智’这部分。这样的一个人,轻易动不得。叶明净也舍不得动。毕竟人才难得啊!
唉!真是讨厌!这些人尖子,为什么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呢?叶明净开始理解明朝的皇帝们了,怪不得要建立什么锦衣卫、东厂、西厂呢!实在是人心难测,当皇帝的没有安全感啊!
杜悯这边,只能留心慢慢观察了。杜悯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人才。叶明净至今未能找到第二个这般合适的人选来教导叶初阳。
不过,也许可以分散一下叶初阳的崇拜感?
想到这里,叶明净转身,从厚厚的一叠折子中抽出一份。这是武成伯顾缉的奏折。内容是为自己的嫡长孙顾维麟求取一份历练的职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如之前她给计都分析的。顾缉并不愿自己的嫡长孙在庶子手下讨生活。他没有将顾维麟送去西北,而是在奏折中请求,将顾维麟送去河北。那里正在实行新兵政。空缺的职位很多。又与鞑靼边境交接,不时有小股战役。顾维麟去那里,不管是练兵还是打仗,都能得到锻炼。
叶明净纤纤素手敲击着奏折封面,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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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八年五月,广平女帝搬入西苑别苑长住。从此时开始,每月的大小朝会无限制的暂停。
“既然搬过来长久住着,就不能如消夏时那般简陋了。”叶明斜靠在紫檀螺钿蝶戏百花的罗汉床上,对着林珂、张奉英道:“西苑里头的房子、物件,朕不打算改动。国库也不富裕,能省就省点儿。只是这侍卫巡检方面,可不能再像往年那般,临时抽调人手三两个月混过去了。”
林珂、张奉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西苑里除了住着皇帝一家,还需有一众配套服务的宫女、内侍、侍卫,以及负责安全的禁军若干。
宫女内侍好办。将皇宫里的人手调过来就行。反正宫中没有主人,也就只需留下部分看守人员即可。可侍卫和禁军就不一样了。皇宫中没有主人居住,自然也就用不着伺候着的下人。可皇宫里即便是没了皇帝一家。该有的安全护卫却是一点也少不得的。比如,巡检各处的侍卫,负责宫门安全的禁军、白天、夜里的轮班巡逻卫队,那都是少不掉的。不管皇帝在不在都一样。所以,往年住到西苑避暑时,两边不够的人手都是临时从他处抽调。
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干了。叶明净摆明了要长住。人员配置自然也得按固定的来。至少目前是这样。
林珂、张奉英就把这意思给传下去了。很快,新的方案出台。将临时抽调的人改为固定在西苑上班。当然,部分人换工作人士的职位和薪水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可喜的变化。
接着,叶明净和顾缉商量。说,如今西苑禁军多是生面孔,新手。看着有些乱。朕觉着不安。把你家顾维麟借朕几个月吧,当个西苑禁卫指挥。帮着朕训练训练这些新手。也让朕看看他的本事。您老放心,只要侍卫和禁军们工作上手了。朕一准儿放您的嫡孙去军队,绝不耽误他。
顾缉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回家又千叮呤万嘱咐顾维麟:“在陛下身边做事,不同别处。千万要谨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维麟捧着新发下来的官服,一脸掩盖不住的兴奋:“祖父,您放心。孙儿不会给你丢脸的。准保将西苑围的严严实实,保护好陛下。”
顾缉对着他叹气:“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差事我不怕你做不好,我担心的是你的为臣之道……”他欲言又止,摇摇头:“现在说也是白说。你自己好好体会吧。你这般年轻就成了天子近臣,要格外小心。”
顾维麟连连应诺,一颗心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立志要拿出真本事,打响仕途第一炮。
顾缉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憋着气挥手让他回房。顾维麟利落的行礼退下。飞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用脚踹开大门:“人呢?快来几个!”
两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匆匆从正屋奔出,口中惊呼:“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维麟洋洋得意的朝着身后捧着衣物的小厮一努嘴:“看见没,那是你家公子我的新官服。快些试试,有不合身的,可得赶紧改了。明儿我就要穿的!”
两个丫鬟一个一脸喜色的接过衣物,另一个紧跟着他进屋,伺候他更衣:“大公子,这么说外头传闻是真的?您不去河北了?”
顾维麟伸平两只胳膊,方便那丫鬟解扣子、摘腰带,口中催促:“也不是不去。问那么多干嘛!动作快些!”
两丫鬟遂不再多问,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外袍、外裤、靴子脱掉,换上崭新的禁军指挥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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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袭黑色锦缎四片短袍,镶着银灰两色相交织锦‘卍’字不断阔夹边,同色系的织锦阔腰带,勾勒出柔韧纤细的劲腰。四片镶边衣摆之下是一双裹在同样黑色长裤中的一双长腿。脚蹬银靴、领系软缎红巾、腰坠大红缨络。乌黑的头发全部上束,乌金发冠紧紧箍住发髻,两根黑银相间的丝络垂至肩头。镜中的少年身材劲瘦,英气勃勃。
顾维麟满意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夸奖两个丫鬟:“手艺不错,改的正合身。”合体的缝纫尤为显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段,黑、银、红三系正色又给平添了几丝稳重。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风华男子!
看看天色,刚好蒙蒙亮。顾维麟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早点,对着两个呵欠连连的丫鬟道:“我走了,今儿放你们一天假,回屋歇着去吧。”兴匆匆的去了上房辞行。
忙了一整夜针线活的两丫鬟只能互相对视着苦笑。
顾维麟到达西苑报道时,天已经大亮。叶明净正在看奏折,听得人到了,丢下手上的折子命宣他进来。
蹭蹭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矫健的身姿踏着晨光而来。
叶明净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禁军指挥官的这身制服,好身材的男子穿着的也不少。偏偏谁都没有穿出顾维麟这般的风采。若是这般在热闹的集市上骑马走一圈,保管拉回一车的鲜花水果。
顾维麟利落的行礼:“见过陛下。”
叶明净笑着给他赐座,寒暄了几句关心的话:“……你是第一次当差,又是这么个磨人的事。以后少不得要隔三岔五的住在这里。朕也不另外给你找住处了,蓬莱仙岛的侧殿就留有给侍卫们住宿的寝室,你去挑一间。看看还缺什么物件,朕让人给你添上。”面对着这样一位赏心悦目、如麒麟般的少年,叶明净不自觉的就想着要好好对待,不能亏了他。
不得不说,虽然人人都生着两只眼睛一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人与人还是不一样的。顾维麟这样的风采少年,神采飞扬,相处间很容易带动气场,使人为之吸引。而当年的顾朗,分明也是一般的挺拔身躯,一般的少年出名。却周身时刻围绕着沉郁之气,拒善意于千里之外。让人咬牙切齿的恨。这家伙到现在还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声。就只有那年从米利达手下逃跑时才在她面前情绪外放过。她就奇怪了,她难道是老虎不成,有必要小心成这样吗?
相比之下,还是顾维麟这样的阳光少年占便宜。
顾维麟的回答也比昔年的顾朗爽快的多:“多谢陛下。臣这就去瞧瞧,若缺了什么,一定不和陛下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该这样。朕给你什么,你爽快的接收就是!叶明净带着小小的怨念和欣慰淡淡一笑,命一个小太监带他去挑房间。
少年英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叶明净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若是清辉当年有这般爽快就好了。他那个脾气,就是不讨喜。亏得是在战场上,若是落得朝堂,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冯立在一边垂头无声。心中暗暗唾弃。顾朗就算性子孤拐了点,也比这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小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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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计都一身风尘的赶回西苑,轻功施展到最快,如流星光影,落至湖中岛。
两只脚刚踩到地面,就见着一个容貌秀丽的男子一脸焦急的分花拂柳走了过来,正是皇后姚善予。
“计侍卫。”在附近转了半天的姚皇后瞧见他,如释重负的出了口长气,“请稍等等。”
计都见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颇有些奇怪,行礼问道:“皇后殿下有何事吩咐?”
姚皇后咬咬唇,轻语几句。计都更加讶异:“冯立找我……”姚皇后的面皮顿时涨的通红。计都这才发觉话有不对,连忙又是作揖道歉:“多谢殿下转告,计都记下了。”
皇后僵硬着看了他两眼:“不必谢我,你记下就好。我……”他欲言又止,面色越发尴尬。计都想了想,估计他是害羞了,笑道:“殿下不必介怀。宫中之事,陛下无所不知。陛下不是那等无情之人。”言下之意,你有奸情、我有奸情。那都是最高领导默许的,不用害怕。
姚皇后的脸皮还达不到他们的厚度,跺跺脚,飞速转身离去。计都则在原地定了定。决定还是按照他转达的意思,先别急着去见叶明净,和冯立碰个面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正殿之外的隐蔽处等了一会儿,很快等到了冯立出来。两人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冯立习惯性的侧耳倾听左右,计都抢着道:“别听了,没人过来。你什么事这么急?”
冯立收正了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着他头顶单调的发髻,身上灰扑扑的衣服一脸不赞同:“你近来怎么那么忙?也不拾掇拾掇自个儿。”
计都莫名其妙:“你赶急赶火的找我过来,就为说这个?”他近来都快忙疯了。叶初阳五岁了,再过五年就得配置一个贴身天波卫。偏偏这位贴身天波侍卫,又很有可能就是下代罗睺,关系极大。他这几天东奔西跑的忙着考验各处送上来的孩童,赶路用轻功,吃饭喝水闪电式解决,哪里还有时间兼顾外表。
“话不是这么说。”冯立斯条慢理的道,“女人都喜欢俊俏的男人。你这张脸看着也不老,还是打扮一下吧。今天顾维麟来了,你是没见着那身打扮,陛下眼都看直了……”
计都大吃一惊,如五雷轰顶:“陛下怎么会?”
“怎么不会?”冯立白了他一眼,“自古嫦娥爱少年。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前周有几位公主还养过面首呢,她可是一国之君!”
计都顿时如临大敌,面色阴沉,恨不得现在就将顾维麟那小子给扔出西苑。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权利,脸色看着就越来越不好。
冯立长叹一声:“你呀,还是将心思多放些在陛下身上。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么?女人喜欢被男子追求。这外貌仪态,也是很重要的。你自个儿琢磨吧。”
他是临时溜出来的,说完话就走了。留的计都一人在原地。思索半天,决定先知己知彼,看一看那顾维麟再说。
侧殿里,顾维麟正在指挥几个小内侍帮他整理房间。他出生富贵,对好些摆设都有自己的习惯。说着说着,突觉周身一冷。转头看看,四周没有异常。笑了笑,又回身布置。
而在阴影角落里,计都一脸阴沉,盯着他的纤腰长腿看了一会儿,飞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叶明净陪着两位皇太后用完晚膳,抱着叶融阳,带着叶初阳、顾茗,在如画山水间散步聊天,姚皇后于一旁相伴,享受着一天下来后的悠闲时光。
叶初阳规规矩矩的走了几步就嫌气闷,撒开腿满地乱窜。叶明净回头对身后侍卫群里领头的顾维麟道:“维麟,你去照看一下。别让早早出事。”
顾维麟应声前去。他在家中兄弟间排行老大,照顾叶初阳这般淘气的小孩那是手到擒来,几个有趣的游戏一玩,叶初阳立刻被收的服服帖帖。俨然最新偶像出炉。
大男孩和小男孩满园乱跑,叶明净瞧的欣慰不已。弯腰放下两腿直蹦跶的叶融阳,叶融阳欢快的在地上半跑半爬,对着斯斯文文的顾茗嗷嗷之叫,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顾茗好脾气的坐在草坪上,依依哦哦的逗他玩。
“唉——”叶明净对着姚皇后感慨,“还是茗儿这孩子招人疼。要是咱们家的就好了。”
姚皇后笑道:“暖暖也很乖啊,比早早小时候安静多了。”
叶明净抚额哀叹:“天!再来一个早早,岂不是房顶都要被这哥儿俩揭了。暖暖这样很好。”
一家人玩到夜幕降临,方才回到蓬莱仙岛。叶明净安排三个小的睡一间大寝殿,云洁和花雕并几个掌事女官带着他们下去洗漱休息。叶明净自己也在荷香麦香的伺候下洗完了澡,回到卧房,照例屏退了她们去外隔间。单独一人留在房内。
不一会儿,计都带着一身湿润水汽推门而入。叶明净抬眼一瞧,见他换了一身新衣,遂微微一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勾起计都心头无限暖意。也温暖而笑,背着的左手从身后取出一丛包着泥土的茶花。几朵粉色的复瓣花朵开的热热闹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哪儿来的?”叶明净笑道,“怎么连个花盆子也没有?”
计都脸色微红,喃喃低声道:“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我在城外山脚下见它开的热闹,就挖了回来。你若觉着还好,就种在盆里养着玩儿。不喜欢就,就……”
叶明净惊愕:“送给我的?”随后立刻欣然欢笑,“太漂亮了,我去拿个花盆。”立时就出门吩咐麦香取个花盆过来。
装着泥土的花盆很快送了来,叶明净亲手种下花丛,放在窗前,回眸一笑,问道:“好看吗?”
人面茶花相映红,计都目光柔和,轻声低语:“……很漂亮……”
当晚,叶明净的心情非常好。对着那花看了又看。计都嘴角止不住的轻翘:“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那不同。”叶明净用手绢湿了水,将每一片叶子都细细擦拭,“这是你费了心的,贵重的是心意。世间万物,每一朵花、每一颗草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所谓谁名贵谁低廉。它的珍贵之处在于你用了心。就像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在父皇眼中恰恰是最好的。不为别的,只为他在我身上耗尽心血和期望。故而看我便是最好……”前世今生两辈子,她最在乎的就是真心真意。她能感觉到计都的真心,所以这份礼物她喜欢的很。
计都笑的眉眼弯弯,暗中记下了冯立的大人情。也拿了湿手巾,和她一起擦拭叶片。浓情蜜意溢满了指尖。
叶明净眼眸垂下,轻叹一声。这么容易满足,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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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了顾维麟这么个大哥哥的陪伴,叶初阳觉着日子过得渐渐有滋味起来。成日里逮着空闲就缠他。要知道,师父计都虽然武艺高到出神入化,可为人不苟言笑,枯燥无味。先生杜悯虽然和气温文,可不知为什么,叶初阳在他面前愣是不敢大声说话。唯有顾维麟,懂的多,又会玩,还不是他的师长,实在是最好的朋友人选。在叶明净的纵容下,西苑的湖光山色间,经常可以看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奔跑欢呼的身影。
夏季过后,秋风送爽。时少春再度回到长安。与此同时,绿桔的一封书信,也从江南送到了叶明净手中。
冯立自从知道是时少春一个人回来后,嘴角就止不住的上翘。叶明净没好气的瞪他:“你是不是也知道卫七的心思?”
冯立眨眨眼:“陛下圣明。”一个是共事多年的同僚,一个是自家兄弟,当然要力挺。时少春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去吧!
叶明净冷哼一声,抽出绿桔的信看了起来。绿桔在信中说了她选择卫七的原因,她想尝试一下感情。也说了她不选择时少春的原因,时副将虽然丧妻,家中却有姨娘。是原配怀孕时提拔的。当后妈没什么,和小妾打交道,绿桔自问没那个本事。
叶明净放下信纸,脸色很不好。将信纸递给冯立:“你也看看吧。”
冯立接过,飞速读完。立刻落井下石:“亏得时副将上次来还一脸悲痛的样子,原来也不过是个三心二意之人。怪不得绿桔看不上他。”
叶明净轻扯嘴角,绽开一个不知道在笑什么的微笑:“是啊。妻子身怀有孕,丈夫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一转头,再对妻子情深意重。因其去世哀恸不已。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冯立一噎,顿觉心窝子被戳了。郁闷的挤出声音:“陛下。属下不知道。”
叶明净轻盈而笑,神态舒缓动人。说出的话却令冯立毛骨悚然:“你们这些在朕身边的,是人生规矩被强行扭转了。不得不清心寡欲。若按世间男子的常轨行走,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冯立冷汗直冒,立刻声辩:“陛下,只有权贵富家才有这等陋习。民间夫妇,大多是夫妻和睦恩爱,没有小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吗?”叶明净声音冷的像冰,“那是因为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条件!一旦条件成熟,又有几个男人能洁身自好!”
冯立赶紧申诉:“有的,有的。陛下,顾朗将军就没有妾,还有薛凝之公子也是没有的。”
“哦?”叶明净声音略缓,“清辉朕是知道的。怎么凝之也没有吗?通房也算的。”
冯立暗叹侥幸,头摇的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凝之公子独宠爱妻在京中是有名的。”
叶明净的面目总算和缓下来,语声放柔:“罢了,虽不多,总算还有。这世道也不是那么让人绝望的。”
冯立呼出一口浊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陛下在众多臣子中偏偏宠爱性格孤僻的顾朗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回头记得一定要告诉计都,千万不能偷吃。否则就要万劫不复!
绿桔既然做出了选择,叶明净也就安排她先住在江南了。身份暂时保密,由风楼提供落脚地点。大夏律法规定,女人可以独自立户营生。绿桔便在风楼的协助下,开了旅居户籍。暂时落户苏州。
这样一来,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现象就产生了。卫七同志目前身份是陆诏的护卫、家臣。绿桔则是有独立户籍。两人成婚后,她不肯随卫七一同住在陆家,单独租赁了陆府后街的一个小院居住。于是乎,白天上工,晚上归家的卫七在户籍上成了倒插门的女婿。
叶明净得知后,喷笑不已。复又感叹,她的三位贴身宫女:绿桔、小桃、杏儿,虽是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到底也还是都嫁出去了,没得耽误一辈子。此后,她对着麦香、稻香、荷香、藕香四个,越发一视同仁起来,轮轴使唤。再没有特别倚重谁的说法。
女帝陛下身边的贴身女官换人了,在京中并未引起多少波澜。唯有从小看着叶明净长大的林珂、张奉英几个问过几句。尤其是林珂,他家的一位如夫人就是杏儿,知道叶明净对身边人的重视,特意关心的提及。
叶明净示意他放心:“绿桔年纪也不小了。正巧有个合适的人选,朕就把她嫁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得知绿桔一切安好,也就释然了:“不知可方便走访?臣家中小星乃是绿桔姑娘旧友,得知此事,十分惦念。”
叶明净沉吟:“蒙石说的是杏儿吧。绿桔如今不在长安,不方便见她。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林珂也就不再言语。机敏的他这么些年早就看出来了,陛下、绿桔、冯立对着杏儿像有一种隔膜。极少提及。却也不像是不关心。感觉奇怪的很。反倒是嫁于桃花坞管事的小桃,和他们往来要亲密许多,四时年节,都有礼物相赠。
另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绿桔的出嫁也表示出了兴趣。此人便是杜悯。他于一次讲解宫中女官制度时,将此事作为案例和叶初阳分析,引导他关注身边之人,学习御下之道。然后就聊了两句。叶初阳恋恋不舍的道:“我好舍不得绿桔姑姑。可是又不能不让她嫁人。绿桔姑姑在元宵节接了一盏荷灯,里面的祈福话就是‘琴瑟和鸣’。先生,这是不是就是天意?”
杜悯开解了他几句,道:“虽说天道无常,世间巧合者却也众多。绿桔姑娘接到的祝福话,未必就不是冥冥中在提醒。你舍不得是因为素日情谊,陛下舍得却是为着人伦大义。”
“就是这样的!”叶初阳拍手而笑,“绿桔姑姑起先还不愿意,说要一辈子不嫁人。是母亲劝的她,才去江南的。”
杜悯微笑不语。等到叶初阳练字之时,他低头翻开手中书本,书页里夹着一张洒金红笺。熟悉的字体写着一行行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笔锋流畅,婉转轻折。仿佛书写者在殷殷切语。字如其人,字显其心。杜悯唇角轻抿,凝视良久。
她心底的愿望,竟是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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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而过。到得寒风乍起之时。武成伯顾缉坐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灌注心血教导的嫡孙,他殷切寄期望振兴家业的嫡长孙顾维麟。没有去边疆杀敌、没有于新政中办差、也没有在朝堂中崭露头角。反而一连大半年都在陪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玩伴。这样下去,他的宝贝孙子是不是就要被毁了?
叶初阳是皇长子,他不反对和其交好。可是,就不能换个人吗?顾茗身体不好,行!咱可以换一个!他顾家又不是没有六七岁的孩子。当玩伴、当伴读都行。何必耽误他家风华正茂的最杰出小辈。这不是坑人么?
最可气的是,维麟那孩子自己还不觉着。说什么在陛下身边任职挺好。好个屁!一点儿远见都没有。顾缉气的想骂人。过完年他就十九了,武将不比文臣。最出功绩的就是年轻时候。不趁着年轻锐气建功立业,还等老了再上马奔走吗?
他气哼哼的找来长子顾朔:“维麟那孩子,不能再这么荒掉了!”
顾朔的想法和他爹不一样。他和自家母亲一般,并不愿孩子去危险之地。他觉着就像现在这样做天子近臣挺好。再找个强有力的岳家,儿子日后的前程必不会差。便迂回道:“爹。维麟过了年就十九了。儿子的意思是,别的事先缓缓。婚事可不能再拖了。挑个好姑娘是最要紧的。”
顾缉一怔,恍然大悟:“是了!我竟忘了这一茬!”他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大郎啊!你提醒的好。为父知道该怎么说了。哈哈!不错,维麟可不是该成亲了。赶紧的,让你媳妇放出风去,各家打听打听,看看都有哪些好姑娘。”他喜不自胜,赶了儿子出书房。招呼下人给他更衣,出门拜访老友去了。
不过几日,叶明净的书案上就有了好几本勋贵老臣的奏折。说的是同一件事:皇长子殿下过完年就六岁(虚)了。依照惯例,该正式进上书房读书。同时,也该选两个伴读。陛下您得把这事放在心上,下旨让各家适龄稚子报上名来,逐一挑选才是。另外,上书房按例该有各科启蒙恩师三位,如今还缺两个,陛下也该早做打算。
“伴读……”叶明净放下折子,叹息一声,“时间过得真快……”
提笔批上‘知道了,按旧历办理’八个字,将折子发回内阁。
内阁很快拟了一批有才文臣的名单,另外,各家勋贵也将在长安城中,五至七岁的适龄嫡子、嫡孙名单都报了上来。效率高的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本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兴奋中带着不安。此等情绪不敢和母亲说,父后太后又说不着。师父计都则是说了也白说。杜悯那里,原本倒是可以说一说。不过,这半年下来,他有了更好的倾诉人选。
黄昏时分,顾维麟和叶初阳双双躺在雏菊盛开的小山坡,嚼着草根望着蓝天双双叹气。
“这样的好日子啊,就快没了——”顾维麟枕着手臂,发出长长的感慨。
“唉——!”叶初阳人小鬼大的模仿他,“好日子不多了——”
顾维麟“噗”的就笑了:“有了伴读陪你玩,你是好日子快来了。我才是好日子不多了。”
叶初阳一时接不下去,又拔了一根枯草:“你为什么好日子不多了?”
顾维麟叹气:“说了你也不懂。爹娘要给我说亲。”
叶初阳果然不懂,好奇的问:“什么是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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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顾维麟嗤笑一声:“就是找个女人和我一块儿过日子。”
叶初阳“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身边有好多女人呢。早就说过亲啦!”
顾维麟失声大笑:“早早,不是这么回事。说了亲的那个女人是将来要和我做夫妻的。”
“夫妻?”叶初阳恍然大悟,“是不是就和母亲和父后一样?和绿桔姑姑出嫁一般?”
顾维麟怔了怔,失落的道:“差不多吧。就是那样。”
叶初阳老生老气的道:“难道你也要像绿桔姑姑一样嫁到江南去?”
顾维麟叹了口气,给他解说了一下女子嫁人和男子成亲的区别。叶初阳怔了半天,突然道:“我和母亲一个姓。皇宫是母亲出生的家。这么说,父后是入赘?”
顾维麟顿时呆住,结结巴巴:“也,也算是这样的。”
叶初阳安静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不是入赘,不用远嫁。又怎么会没了好日子?”
顾维麟不出声,良久后低声浅吟:“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叶初阳听的糊里糊涂:“顾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顾维麟淡然一笑,轻声道:“意思是,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姑娘。可惜不能娶她为妻。而且,很快,我连陪伴在她身边也不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喜欢的姑娘?这类感情对叶初阳来说太过遥远。他摇头晃脑的充大人:“过过就好了。慧成姐姐和绿桔姑姑走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母亲说,聚散本是寻常事。总有人来,总有人走。心里的难过,过一阵子就去了。”
“……总有人来,总有人走……”顾维麟含住这八个字反复低吟,气息绵长、语声婉转。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异常的气息中。叶初阳好奇的盯着他观察。
片刻后,顾维麟抬头,展颜而笑:“是啊!有来有去,有去就有来。就算天天在她眼前,她心里也没我,还在这里苦恼什么劲?算啦,算啦!”说罢,用力扯了扯领口的红巾,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凌空一挥,重新焕发出耀眼的神采:“早早殿下,我要和鞑靼人去作战,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让他们瞧瞧我大夏的军威!”
叶初阳糊涂了:“你不是要说亲么?怎么又变成和鞑靼人作战了?”
顾维麟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长辈什么的,最喜欢玩这种心眼。说是给我说亲,其实是提醒我该成家立业了。成了家就是大人,得担负起家族的担子。哪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混日子。唉!祖父这是在敲打我呢。”
叶初阳听的很认真,眼都不眨一下。顾维麟又是一阵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听得懂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叶初阳很认真的回答:“先生说了,听不懂不要紧。我可以先记下来,日后总有一天会懂的。”
顾维麟失笑:“杜悯说的?他也太望子成龙了。这么一来,你每天要记多少话?一月下来有多少?一年又有多少?快别那么累,听完就算了。”
叶初阳但笑不语。顾维麟顿时怪叫:“完了,完了!你这笑的样子,和那家伙太像了!”说完,他疑惑的盯着叶初阳又看了几眼,“难道说近朱者赤是真的?怎么你这脸都和他有三分相像了?不过嘛,也有像我的地方……”他得意的捏捏叶初阳的一双小腿,“你这小身板儿像我,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比同龄的孩子都高、腿长、结实。”
叶初阳羡慕的仰视顾维麟挺拔的身材,拍拍他胸脯上硬硬的肌肉:“真的,你小时候也是这么矮?我长大了就是你这个样子?”
“那是!”顾维麟豪气的拍胸,“你不是有武艺师父么?咱们练武的和他们文弱书生可不一样。他们那身板,风吹吹就倒了。咱们这样的,刀枪箭雨都能走出来。”
叶初阳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杜悯、林珂、顾维麟、计都的身形,用力点头:“不错,不错。还是这样的好。”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顾茗,直接把顾茗的脸套在了杜悯脖子上,认定他长大后就是那般模样。心头万分庆幸母亲让他习武。眼神火热的瞅着顾维麟结实的大腿,心道,这就是我长大后的样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顾维麟说行动就行动,很快写了一封热血澎湃的折子递上去。申请去河北一带军中。叶明净拿到折子先是笑了笑,顾家最近的挑媳妇的风潮她也略有耳闻。然而一翻开折子,她就愣住了。
顾维麟奏折中的字迹,笔锋刚劲,锐气突显。如他的人一般,锋芒跃然纸上。这样的字,她似乎曾经见过。
命小内侍去她寝殿将挂在窗前的素白莲花灯取来。展开内里的笺纸一看。襄王有梦四个字和折子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一旁用视线扫过的冯立目露了然。心道怪不得那小子天天打扮的光鲜亮丽在面前晃悠呢,原来有这心思。
叶明净却是怔怔的看着那灯,似是痴了。冯立暗叫不好。恨不能出声提醒,却又知道越提醒越糟糕,一时间心下大急。
过了片刻,叶明净轻呼一口气,悠悠道:“他已经放下了。”
冯立大着胆子出声:“陛下,您说什么?”
叶明净白了他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没好气的道:“朕说他已经放下了。”既然冯立愿意当间谍给计都传话,她索性就说的再清楚些:“动心容易痴心难。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不喜欢一个人也很简单。岁月流逝,再激烈的感情也会变淡。相知还需相守,方能一往而深。情,不知所起,也会不知所终。顾维麟,他已经放下了。就如往昔的表哥、凝之一样。来来去去,缘聚缘散。”
冯立听懂了。也明白了叶明净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面皮微红:“陛下,属下,属下……”
叶明净斜他一眼:“你呀!幸亏是朕的总管。若换成父皇,十个脑袋也被砍了!”
冯立面色一凛,回想一番,顿时冷汗直冒。立刻就跪下了。内侍插手皇帝后宫争宠事宜,他果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挥手:“算了,你们这个样子也是朕宠出来的。难怪懿敬太后看不惯。”她笑了笑,“朕喜欢清静,没有后宫。你在我身边这样也就算了。日后换了新帝,可不能如此。切切谨记。”
冯立大惊:“陛下青春盛年,何出此言!”
叶明净轻笑:“谁还能千年万年的活着不成?你们这些内功浑厚的,活的自然比朕长久。朕不过是将未来提前说说罢了。”
冯立抿紧了唇角,目光牢牢盯向地面。
到了中午时分,叶明净觉得有些累了,陪着叶融阳午睡。冯立又趁机溜了出来。十万火急的找到计都:“我问你,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计都放下手中的剑,摇头:“陛下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
冯立“呸”了一声:“谁让你说官样文章了。我跟你讲,今天出了一件事……”原原本本的将早上顾维麟一封折子引起的故事说了一遍。连叶明净特意向他解释的原因都分析了:“……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你听的。”
计都霎时间心花怒放,真挚的向他道谢:“谢谢你。”
冯立气的差点吐血,这人也太一根筋了吧!小心翼翼的反问:“你就没听出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计都也反问。他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陛下不在意那个顾维麟。陛下还说了,相知还需相守。现在陪着她的,不就只有他一个么?前景一片大好。
冯立恨铁不成钢,怒道:“陛下说,‘顾维麟,他已经放下了。就如往昔的表哥、凝之一样。来来去去,缘聚缘散’。这就是说,早在齐靖、薛凝之向她表示爱慕的时候,她就认定了他们的情意会随时间而褪色、消失。所以她才会对顾维麟有这样的感叹!”
计都还是不懂:“那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冯立彻底没气了,抚额哀叹:“算了,不懂就不懂吧。你这样死心眼缠着倒是正好。横竖现在运势在你这边。你坚持下去吧,别让陛下成了仙就行。”
“成仙?”计都惊讶,“怎么会?她从来不看佛经、道经的。一年到头,除了祭天祭祖,连香都不上。你说什么呢?”
这两人怎么会缠到一块儿去的?冯立开始怀疑缘分这东西说不定真的存在。就计都这思维,明摆着和陛下不在一条线上。那头人家都顿悟了,这边还在傻乎乎的往岔路上使劲。只得怜悯的提醒他:“你这么死命练武,是不是想着,再变强些,能再帮她多些?”
计都被说中心思,收起九耀剑:“她太辛苦了。”
冯立不由深深的同情他,果然谁都没有事事顺心的命。计都爱上谁不好,爱上皇帝?爱皇帝也就罢了,还爱上这么个超然冷清到快要成仙的主儿。齐靖表白的时候她多大?十五还是十六?一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感情就看的这么远了。长大了该成什么样?冯立都想哭了,陛下今天已经想到身后事了,她别是顿悟了吧。她才二十四啊,二十四!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冯立的木曜和总管之位怎么着也应该再继续三十年吧。
为什么他要操这么多的心呢?冯立叹气,劝计都:“功夫少练会儿不要紧。有时间多陪陪陛下。多听听她说话。陛下不需要天下第一的高手,她最需要的是……”说到这里,他突然怔住。
“她最需要什么?”计都紧紧追问。
冯立气的甩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自个儿琢磨吧!不过我可以肯定,现在的她需要的绝不是帮手。她是皇帝,论帮手,你就是练成天下第一也比不上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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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八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年,朝堂政局平稳,新政在河北、西北两地试点型进展顺利。广平九年初始,叶明净不忙着在其他布政省司推广新政,而是继续稳固那两地。兵政制度,却是开始全国推广了。
各地布政司及驻军总兵将当地的情况一一上报。各家勋贵都保举了自家的年轻人参与兵政改制。其中,武成伯府的顾维麟,就被派到河北去了。
广平女帝叶明净似乎是不紧不慢的一步步推进她的改革。广平九年的春天,她又提出了一项新举措。重新开召武举。时间和文科举一样,三年一次。今年先筹备着,明年和文科举一同开召。
新兵政的全国改革、马政的推广、武科举的再度兴盛,同时昭示着一个信息:大夏皇朝将着力发展军事力量。
一个国家强盛不强盛,看的无非也就是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其中经济是最最根本的基础。凡是经历过华夏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学生想必都在历史书上学过这句话: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第一要素。其次是军事,有钱没强兵,那就是一只任人打劫的肥羊。具体案例可以参照南宋。最后,是文化。只有繁衍出自己的文化,一个民族才有了根,有了生命力,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绵延不息。
大夏皇朝如今已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自然该发展军事。而培养军事力量虽说很费钱。可一旦用好了,扣除大笔基础建设后,只要调配得当,它和经济发展反而会相辅相成。至于文化什么的,叶明净自认在左邻右舍间大夏已经超前许多了,尤其是政治学、社会学和哲学,一枝独秀发展到都快畸形了。还不如先停一停,给各类自然科学让让道。
于是乎,除了再度召开武举外,文科举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叶明净没有动春闱的打算,她将目光投向了秋闱,也就是低一层次的举人。
举人这个身份,真正说来,其实有些不上不下的尴尬。他和春闱高中的进士、同进士不一样。他们在身份上虽说脱离了平民,成为了‘士’。可以免除一部分田税,可以见官不跪,也有了做官的资格。然而终究因空缺官位稀少(进士、同进士们还分不过来呢),大部分都没有实权。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的门路,举人基本上也就是在家收田租过过小富居家生活,努力培养下一代继续参加科考(非得考出个进士来不可)。
叶明净看中的就是他们。这些举人,有过关的文化学识修养,大部分都很年轻。是一批潜在的资源。浪费是可耻的。叶明净认为,既然享受了免税的待遇,就该为国出力。闲在家里做地主怎么行?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些着重技术含量的官位上,如:司法系统的大理寺官员、刑部小官、通判、推官等等,财务系统的户部官员,工程系统的工部各司郎中。这些职位,她计划按照品级高低排列。分出一大批六、七、八、九品的职位。这些官位的任职者,必需进行专业技术加试,考生资格放宽至有举人功名即可。一旦通过加试,则以专业考试名次安排官职。
叶明净的打算就是:没希望考上进士的举人们,你们改行吧。别死盯着文科了。改学工科、理科、财务专业吧。大夏朝需要你们。
学会偷懒的她,只写了个大概的计划,就召集了内阁、翰林院、六部高级官员。将计划一丢,让他们自行完善。一个月后拿出成品计划书给她审核。
官员们一时间全懵了。六部尚书比较轻松。礼部、没他们什么事。兵部,则本来就和文官系统没啥关系。工部、刑部、户部,只要负责自己部门专业下的那一块就行。吏部就比较麻烦了。除六部直接领导系统外,其余全国各类大小官职它都需统计出来,分门别类。哪些是管刑侦的,哪些是管钱粮的、哪些是管河务的。这类六、七、八、九品小官们又该怎么进行专业考核,如何考核等等。繁琐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阁和翰林院的任务又不一样,他们的着眼点要放在高处,从大局全面计划这项新政。繁琐之处也挺多的。
内阁首辅大人林珂的脸色‘唰’的就白了。他和当年的方敬一样。身上兼了个吏部尚书的职位。这回完了。吏部啊!全国的六、七、八、九品官该有多少?还有内阁自己的计划书。想到这里,林珂恨不得能晕过去。他怎么就兼了个吏部尚书呢?
礼部尚书严守正的面色最愉快,几乎要幸灾乐祸了。遥想当年,从黄庸行提议过继宗嗣开始,礼部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什么立太女、选卿、选后,哪一件变故不是礼部尚书做出头椽子身先士卒?一时间,礼部成了最倒霉的衙门。现在好了,天下大定。礼部终于恢复成清闲衙门的传统了。他闲闲的在一边看热闹,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叶明净可不管那么多。官员嘛,就是得像老牛一样的使唤。他们忙的天昏地暗最好。下头的官员忙,上头的皇帝才能清闲啊!再者,一旦忙起来,也就没心思管东管西了。
这可是一项大改革,几乎可以说是颠覆了科举取士的小半壁江山。然影响也是可怕的,在士子中绝对会引起巨大争议。毕竟,此项举措一旦实施。那些于四书五经上天赋有限的学子,都会转而攻克杂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叶明净道:“朝廷缺的不是官员,是各项专业人才。西北那头牧场兴旺、羊毛纺织已逐渐成大规模之势。另外,以西域新城为中心,正逐步向外蚕食。新打下来的地方要建设吧?树要种、河要挖、战俘要管理,贸易往来要算账吧?其他地方也是一样。朕不需要书呆子。朕要的,是能做实事的人。”
她要的,是借着新土地上的新城市,实行改革后的政治体系。到时新旧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民心所向,再以新替旧,就要容易许多。林珂等人试探道:“陛下,原有六品以下官员是否不动?”
叶明净轻笑一声:“你们将各类六品以下官职的职务、职责都拟一份表上来。到时朕再和你们讨论,看哪些是必须置换的,哪些是无需挪动的。对了,旧有官员若是某项业务有专长,也可自行申请专业科考。调动专长对口官职。”
下方的朝臣几欲晕倒,这动静也太大了。于光恺出言进谏:“陛下,如此一来,举国官吏动荡,只怕会有出漏。”
叶明净微微点头:“朕知道。这事也不是一步到位的。你们先将条陈拟出来。咱们分步段进行。朕刚刚说的,只是最后全部完成时。若要开始改革,自然还是先安排试点一步步动的。”
众臣这才放下心。叶明净又强调:“动作可以慢慢来,思想却需走在前面。你们给朕呈上来的计划书,必须是完整的。”
众人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面面相觑,苦着脸告退,回去找幕僚商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都走完后,叶明净伸了个懒腰,无限愉快。这种感觉太好了!她只要出一个灵感,其余的自有一群精英去完善。她只要把握方向不出错就行。而凭着多出近两千年的作弊见识,她的方向性又不可能出错。琐事你去做,荣誉属于我。这样的皇帝当着才有滋味啊!
出了蓬莱仙岛。三三两两的大臣各自聚成小团体议论。翰林院学士柳文征快步赶上林珂,道:“蒙石,今儿这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林珂叹了口气:“我哪里知道?陛下以前也没露过口风,今儿这一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于光恺、董学成纷纷点头附和,代表内阁声辩:“陛下确实从未提及此事。”
张奉英转头,视线看住人群中的杜悯:“惜之,你在蓬莱仙岛的时间最多,可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触动了陛下?”
几个老臣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杜悯,杜悯笑了笑,道:“我只是和大殿下相处时间多,与陛下并不多见。近来也并未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那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一出?”户部尚书钱思义愤愤而言,“专业科考?我户部怎么考?难道要考打算盘不成?”
工部尚书刘潜闷声而笑。引来一众人的怒目而视。他赶紧收了笑容道:“陛下有此意图是有迹可循的。诸位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刑部尚书彭泰安问。
刘潜胸有成竹:“天机处郎中,张之航。”
张之航是谁?众人赶紧从脑袋里挖资料。挖出后,一部分人恍然醒悟。于光恺跺足而叹:“怎么把他给忘了!是了,西北牧场、毛纺加工、肉类运输、奶制品制作。哪一件没他的影子。更别说军中新添的霹雳箭、火炮。在战事中立了大功。西域新城正是因为绕着城墙的众多火炮防守,瓦剌人的数次袭击方才失败,狼狈而逃。我方捕获战俘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这里,刘潜眉开眼笑:“多些战俘好。挖河种树损耗大,缺的人多着呢。”
礼部尚书严守正装作没听见“损耗大”三个字。事实告诉我们,对待敌人就要像寒冬一般严酷。礼仪教化什么的,还是对着咱大夏子民吧。
兵部尚书唐眷书出声:“可张之航现今在琼州啊?难道是他上了什么折子?”
林珂连连摇头:“没有,老夫没见过。”想了想又补充,“除非是密折。”
柳文征问杜悯:“惜之,你怎么看?”
杜悯淡淡一笑:“陛下早就胸有丘壑。只是现在时机刚好,提出来而已。”
柳文征点头,回看众人:“老夫也是这个意思。陛下及擅忍耐。从太女时期便可看出。这项举措,应是她早就筹划好的。说不定,从破格提拔张之航起,就有这念头了。”
提拔张之航?那是什么时候?叶明净才十六岁。众人不由惊愕,神色肃然。
杜悯轻声道:“女子通常比男子更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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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将重担转移后,几位重头朝臣很是忙活了一阵子。可忙着忙着,心下的不安就越来越重。
一项政令的颁布,最要紧的是目的明确,条例完善。女帝陛下丢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完善条例。可在完善条例之前,还有目的明确,这一最最重要的要点。
叶明净的抛下的题目格局太大,若真的实施,绝对是举国动荡。然而微妙的是,她又声明,要一步步来,分段进行。这里头的奥妙就多了。怎么分段?怎么一步步来?如何缓步施行才是最稳妥的?这些都是问题。
真要依照内阁和众大臣的想法,那是绝对不愿去动现有官员任职制度的。夏沿周习。四五百年下来的制度,本身就已经有了坚实的生命力。想要改变,哪怕是缓步而行,都是要伤筋动骨的。
所以说,弄清楚女帝陛下是偶尔心血来潮,还是真决心搞大发,亦或借此计划另有安排。那是非常有必要的。
揣摩上意虽是大罪,却也要看分什么场合。若下面的大臣没一个去琢磨皇帝在想些什么,这样的皇朝基本上也就快玩完了。
所以,叶明净的意思必须弄明白。弄明白后才能看看还有没有规劝的余地。
关系和陛下好的,这时就占便宜了。如林珂。直接就能问。关系不远不近的,则开始头疼,瞻前顾后,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而那些和叶明净私人方面不太熟的朝臣,就更头疼了。头疼该找什么时机询问才最好。同时也担心别人在他们之前打听到了内幕,到时大家的计划书一比较,就你的最无用,岂非在陛下面丢尽了脸?
于是乎,有些机灵的大臣将目光瞄上了一个人:杜悯。
这翰林院吧,是属于皇帝的秘书机构。此次的计划书他们自然也有份。可杜悯却不一样。他虽身为翰林,主要的工作却是担任大皇子殿下的老师。说不定日后还能官拜太子太傅。臣子路线和他们不同,利益上也就没有冲突。有些事托付起来就最为方便。
于是,杜悯接到了不少邀请。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臣。两句话一说,他就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温文而笑的回答:“在下定尽力而为。”
他向来把握人心极准,几年天子近臣做下来,对叶明净也有一定的了解。直接找着机会就坦言向问:“陛下,诸位大人不太明白陛下的意图,对此十分担心。陛下改任的,虽都是些低级官职,然干系却大。一旦混乱,后果不敢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道:“惜之,你以为朕的这项举措如何?是善亦或不善?”
杜悯委婉的道:“自是大善。只是,恐时机不对。如今西北初定,河北一带犹有零星战事。人头税改田地税只在两省实施见初效,还未推及其余数省。免税良田按品级限定一事,亦是刚刚施行。还有新马政、新兵政、明年的武举,众多繁杂事务。陛下,再添加此事,只怕顾及不暇。”
叶明净沉吟:“原来已有这么多事了……也好,天生是要一步步来的,其它诸地就暂时先不动。同样只在河北、西北两地实施。参加考试的举子则不限籍贯,凡我大夏人即可。各位臣子的计划书还是要写的。范围限定在河北、西北两地就是。”
杜悯得到准信,应诺退下了。
此项更改,叶明净于第二日就昭告了内阁。林珂最近事多,只让下头的官员,以及几个幕僚先排出六至九品各类官职。还没来得及具体过问。就被得知叶明净修改了提案。他自是高兴的,等得知是杜悯的功劳后,脸上带出感叹,对着内阁另三位同僚道:“后生可畏。惜之若不是身体不好。将来的首辅之位,必是他无疑。”
张奉英等三人无不赞同。内阁大学士,隐形意义上的丞相。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并不是说你的学问、能力就最好。而是你必须和皇帝很贴心,得到她的信任。从这件事来看,杜悯不但只短短几年就把握准了叶明净的性格,劝得她修改了主意。同时还很会做人,为众多重臣解忧,事后谁不卖他这一份人情?一举两得。果然不得了。
“又是河北、西北两处。”于光恺思忖道,“陛下所有的新政都是捡的这两块地方开始。林公,你看……”
林珂道:“这两处,西北有顾朗,河北有孙承和。两支大军压着,原本的官员因为战事去之八九。这两块地方的政务,相当于一张白纸,陛下再怎么书写,也出不了乱子。自是挑这里了。再者,老夫琢磨着,陛下大约是想来个对照。自从西北、河北废除人头税,只收取田地税后。往那两地迁徙定居的百姓一年比一年多。现在看着不显眼,再来个五六年,南北百姓的日子就可明显分出高下了。”
“不错。”董学成很快举一反三,“等这回陛下的专业科考事项一出,总有一些举人会不嫌西、河两地贫苦,考过来做官。五六年之后,也必将成气候。”
“哎呀!”于光恺惊呼一声,“这倒提醒我了。得加上一项。凡专业科考入西、河两地为官的,三年任满后不得调去他省。不然,人人拿其当跳板,可不得了。”
张奉英道:“也不能一辈子都在那儿吧。总得拟出个期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点头赞同,四人便接着商议起来。
类似的情景,翰林院、六部衙门都在上演。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汇集到叶明净案桌上的十几本计划书,居然方方面面都完善了不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岔子。
叶明净很高兴:“一项政令还不好,还得看他具体实施的效果。实践是检验它的最好办法。就这么办吧,今年将政令宣告下去,明年开始加专业科考。只要有举人功名的,皆可参加。官职空缺就是西北、河北两地的那些。”她想了想,又道:“将文武科考、专业科考时间都错开。科考最先、武举之后,专业加考最末。秀才,只能参加武举。举人,则三项都可参加。”
武举,在这个时空,是李若棠先弄出来的(文科举的诞生依旧在隋炀帝那里)。她在最初即规定了,不管文举人还是武举人,秀才身份都是最基本的敲门砖。李若棠认为有了秀才身份就是高中毕业。文举人是文科大学生。武举人是军校大学生。文科大学生(文举人)可以继续考‘公务员’(进士)。武举人就不需要了。军校大学生毕业了,当然得进军队深造。进了军队才能见真章。故而,周朝与夏朝都是没有武进士的。而这样一来,武举的规模就和文举的院试不一样了。武举院试不可在当地籍贯考。必需来长安城。
故叶明净有此一说。她希望不拘一格,找出几个全面发展的人才最好。
陛下轻飘飘一句话。下面的人就得跟着忙,排日子、排人手、排地方。事务繁多。
在这一大堆事务中,还有一件重中之重的。那就是大皇子叶初阳殿下的三位老师人选,和两个伴读人选。
朝臣们关注三位老师的名额,虽然谁都知道已经只剩俩儿了。勋贵们关注伴读名额。目前看来,似乎也是有人插队,顾朗的小儿子目前可是和大皇子殿下住一块的。
叶明净本人对此事当然也很重视。老师的人选很好办。叶初阳才六岁,目前主要是基础教育。便在翰林院里挑了两个,一个是善文史的何修元,一个是善算数的冯之宽。再加一个主力人员杜悯,三人就齐全了。
伴读人选比较麻烦。叶明净选来选去。选了薛凝之的嫡长子薛征和王安园的侄子王恪。选薛征的原因是因为他聪明、稳重。选王恪的原因恰恰相反。王恪读书平常,可性格开朗。就连长相也是喜气洋洋,脸圆圆的像个大苹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位曾经的伴读如今只有薛凝之的儿子入选,对此现象另外三人倒没什么感觉。齐靖自家知自家事,他家的嫡子被惯的太宝贝,受不得委屈。还是别去的好。江涵就更没意见了。他家儿子去年才生,路还走不稳呢。孙承和嫡子倒是有两个,可惜年龄差的多了些。而且这两位也是调皮起来能翻天的主儿,若是常伴叶初阳身边,只怕真能将屋顶给揭了。
叶明净如今常住西苑。叶初阳的上书房自然也就设在了西苑。西苑不比皇宫,离城里的来去距离有些远。薛征今年七岁,王恪六岁。都是小孩子,若这么天天往来,只怕天还黑着就得出门了。叶明净便下旨,赐他们也住在西苑。还特别恩准,可以带两个自家的下人进来服侍。
事情定下来后,薛、王两家人各自准备不提。蓬莱仙岛中,有一个人的处境开始尴尬起来。便是今年同样六岁的顾茗。
顾茗住在蓬莱仙岛,晚上还和叶初阳、叶融阳睡一个房间。白天,杜悯讲课时他在一旁听,功课也是和叶初阳一般的做。除了叶初阳习武他不跟着,学业方面基本一样。
选伴读的消息一传出,别说朝臣们以为顾茗会占一个名额,就是他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结果最后的定局全然相反,顾茗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他魂不守舍了几天,叶初阳终于发现了。问他怎么了。顾茗到底才六岁,心里的委屈无处可诉,吞吞吐吐的就说了。
叶初阳灿烂一笑:“这是什么大事?走,我们去问问母亲。为什么没选你。”
顾茗大惊失色:“殿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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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我忘记王安园没有六岁大小的嫡子了,改成侄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奇道:“为何不可?”
顾茗缩了一下,细声道:“陛下如此安排,定有她的道理。我,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想明白就没事了。”
叶初阳越发奇了:“你都想了几天了还没想明白。可见再想下去也是不明白的。何况我也有些不懂,不如去问了母亲直接求来答案的好。你忘了,先生教过我们,不懂就要问。如今不问母亲却去问谁?”
顾茗急的都快冒汗了。殿下,那是您的亲娘,您去问话自是百无禁忌。可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大臣的次子。陛下对叶初阳有问必答,不代表对他也一样。这要惹恼了,可怎么好?
也许所有寄人篱下的孩子都生性敏感,顾茗死活不愿去,并努力打消叶初阳的念头。可叶初阳是谁?大夏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人。叶明净虽不溺爱他,但对于有问必答这一项,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只有知道孩子在想什么,才能更好的辅助他的成长。故而她向来鼓励叶初阳有疑惑就问。
所以若单单是顾茗一个人疑惑也就算了。可现在叶初阳通过被提醒,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这问题便算是替他自己问的。当下就风风火火的跑去叶明净的书房。顾茗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跑了过去。
叶明净正在书房看铜匦中积压下来的密信。忽的就见大儿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小步疾跑的内侍,愁眉苦脸、战战兢兢的禀报:“陛下,大皇子殿下求见。”
叶明净“噗”的笑出了声:“早早,你也太性急了。”不在意的挥手让小内侍退下,“又有什么事了?”
叶初阳冲到叶明净身边,草草行了礼,脆生问道:“母亲,我的伴读里,为什么没有阿茗?”
叶明净讶异的挑眉:“你想要茗儿做伴读?”平时也没见着他多喜欢顾茗啊?
叶初阳的嗓门很大,刚好被气喘吁吁赶到的顾茗听见。于是他原本就因剧烈运动泛红的双颊越发嫣红了。
叶明净笑着招招手,示意顾茗过来:“快过来,瞧着一头的汗。”从怀里取了手绢替他擦了擦,转头质怪儿子,“既是同伴,怎能不顾茗儿的身体,自个儿跑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我忘了。母亲,阿茗如今和我住在一块儿,一同吃住、一同上学。却不是伴读,日后薛征和王恪来了,他岂不尴尬?”
叶明净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不顾人的性子,又和皮猴儿似的。茗儿当了你的伴读,还不得累死。朕瞧着,还是暖暖和茗儿处的好。你当哥哥的就发扬发扬风格,把茗儿留给暖暖可好?”
叶初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问题,没问题!就留给暖暖。”
问题得到解决,叶初阳便又坐不住了,在书房蹦跶了几分钟,嚷嚷着要去外头练拳:“……师父还等着我呢!”
叶明净笑道:“那就快去吧。”拉住顾茗,“你别跟着他跑,坐下定定神再走,小心凉风岔了气。”
“对对!”叶初阳看看顾茗软软的小身板,叹了口气:“你还是歇会儿再走吧,我先去了。”又如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眨眼就没影儿了。
叶明净笑着摇了摇头,吩咐稻香去端些热奶浆来给顾茗喝。亲眼瞧着他喝了半盏奶浆、吃了两块果仁糕,小脸恢复了正常的红润,才道:“茗儿,你身子比常人弱。早早那般的孩子,三顿饭、一餐点心,便足以应付一天的消耗。可你不一样。你脾胃弱,每餐饭的食量只有他的一半,每隔一个半时辰就要进食少许点心。油腻肉食你克化不动,就得变着法儿的从五谷杂粮中补食元气。还有各类坚果、豆类、奶类浆饮。每日的食谱都是苗御医精心配制。虽说繁琐了些,对你的身体却是有大好处。只这样一来,你的日常活动作息时间就比别的孩子少了许多。你可明白这里头的差别?”
顾茗垂下头:“茗儿明白。”
叶明净又道:“跟着早早跑来跑去,很累吧?”
顾茗抬眼,一脸羞愧:“陛下,是茗儿不懂事,辜负了您的期望。”
叶明净叹了口气,远离父母、寄人篱下、还体弱易病。这样的孩子,难怪心思早熟。摸了摸他的脑袋:“茗儿,素日里,你也是和暖暖在一起的时间多,是不是?”
“是。”顾茗低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对了。”叶明净叹道,“你想想,若你成了早早的伴读。却又和暖暖相处时间较多。现在是没什么。再过三四年后呢?你让早早如何想?自己的伴读反而和弟弟较亲密?若是紧跟早早吧,你的身体又吃不消。你细想想,可是这么个道理?”
顾茗静静思索,良久后迟疑的问:“陛下是要茗儿做二殿下的伴读吗?”
叶明净轻笑:“茗儿,你今年就要在上书房正式上课。暖暖入学,却最少还有三年,课业如何等得?伴读,也就是个名声。你父亲并不是朕的伴读,朕待他可有一丝不如孙将军的?”
顾茗的小脸又红了:“陛下,是顾茗愚钝。”
叶明净揉了揉他的头顶:“好啦,你只是年纪小,一时间没想到罢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去和暖暖玩会儿吧。”
顾茗红着脸点头,去了游戏房。叶融阳正坐在铺了短毛地毯的地上钻小帐篷玩,见他来了,高兴的奶声奶气娇呼:“茗哥哥!”抓起地上五颜六色的大积木给他,“盖,盖房子……”
顾茗接过积木,顺势坐到地上,和他一同堆积木。说实在的,相对说风就是雨、早慧跳脱的叶初阳,他确实觉着和叶融阳在一起心绪上更为舒坦。
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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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征和王恪两位小朋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分别坐着宫中的马车,带着两个家仆住进了皇家西苑。
关于这两人的住处,叶明净很是筹谋了一番。住在蓬莱仙岛显然不可能。好在薛太后早就表示,薛征不用另外安排住处,直接入住她的凤凰台。剩下的王恪,叶明净也就只能不厚此薄彼的安排进了姚太后的绿柳拂春。姚太后对此也很满意。萧家姐弟走后,萧宝成在国子监待的时间越发多了。他为人老成、早出晚归。需要姚太后照顾的地方少之又少。姚太后早就觉得孤单了。现在来了个如年画上胖娃娃一般讨喜的王恪,喜的她连声称好。
两位太后的态度,让叶明净羞愧了几秒钟。她生怕祖母辈溺爱孙辈,叶初阳和叶融阳两个,近几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她圈在身边。两位太后没了含饴弄孙的乐趣,自然也就孤寂的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算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叶明净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视若无睹的瞅着俩小孩被打包分送给了俩位太后。
之后便是上了轨道的上书房课程。每日上午读书,下午习字、完成布置的课业。黄昏时分练习骑射。每旬一次休沐回家。这是薛征和王恪的作息表。叶初阳比他们辛苦。他早晨多了扎马步站桩、练拳这一项。这项练习虽然要早起,但他很喜欢。因为一同晨练的,除了他和师父计都外,还有母亲大人。这点另他很兴奋。三位老师布置的课业则需在下午提前完成。因为他要先行去马场接受计都的单独训练,之后才是和薛、王两人一同学习骑射。傍晚时分,是他和叶融阳一起与叶明净的亲子时间。叶明净会带着姚善予和他们一起聊聊天、说说一天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