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红蓝两队寻找小旗子的进程明显不一,蓝队已经搜索路程过半,红队还在三分之一处徘徊。
为了照顾孩子们,两色小旗子是这样分布的。靠西一段路程中,多为蓝色小旗,偶尔有一两个红旗,也与蓝旗相隔甚远。等走到中间地段时,红蓝双色旗就交错藏匿了。通常可以看见这样的情况,一个藏匿地点,小红旗身边就躺着小蓝旗。所以,当蓝队的孩子们走到中间路程时,一个大孩子在取过己方的小蓝旗后,毫不犹豫的顺走了另一面小红旗。
凡事有一就有二,蓝队随后又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几面小红旗。分散藏在怀中乐呵呵的朝前走。
叶初阳所在的红队丝毫未有察觉,他们已注定拿不全十支小旗。
一路走下来,在半途靠东边的地段,两支队伍相遇了。双方互相看看,没说什么话,各自分开继续走。
两支队伍交错时,叶初阳感觉到身体被人一蹭,手中被突兀的塞进一面旗子。他吃惊的抬头一看,是蓝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叫什么已是记不得了。那小男孩朝他笑笑,飞快的跟上队伍走了。
场边角。顾维麟的目光冷冷扫视过,不屑的轻哼一声。杜悯微笑不语。
最终,比赛结束时。蓝队率先收集齐十柄蓝色小旗,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而红队用完了全部的时间,也只找到八面红色小旗,输掉了这次比赛。
叶明净笑呵呵的给胜利小队颁发了奖品:银两、绸帛。宣布本次比赛结束。众权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雷声大雨点小的活动很莫名。
叶明净乐呵呵的告之众人,底下的场地暂时不会撤,可以让孩子们自己玩耍,各自注意安全就好。随后领着一众皇家内眷拍拍屁股走了。回到碧波宫就把垂头丧气的叶初阳提溜进了书房,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书房里有一个大大的沙盘,堆出了和刚刚马球场一模一样的地形。各类大小型器械用小木架搭建,惟妙惟肖。顾维麟和杜悯分站在沙盘的两边,严阵以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霎时就懵了:“母亲……”
叶明净笑的如同看见猎物的大灰狼,眼睛眨呀眨:“早早啊,输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来来来,让先生们给你讲解讲解。”
顾维麟忍着笑,取出十三个小手指般大的红色泥人,杜悯取出同样的十三个蓝色泥人,分别放置在东、西两入口处。按照刚刚的比赛进程,排演起来。
“看见了吗?”叶明净凉凉的道,“人家蓝队在研究地图,你们红队却在争吵。人家出发了,你们还在看地图。这就是最初落后的原因!你们吵什么呢?”
叶初阳涨红了脸,声如蚊纳:“在吵谁当队长。”
“哦?”叶明净故作惊讶,“这也要吵半天?不是谁最能干、懂得最多谁当么?难道你们这边不是?”
叶初阳的脸红的像擦了上好的胭脂,躲躲闪闪:“我,我是队长……”
“呀!”叶明净惊叫,“你?你看得懂地图吗?那提示上的字你认得全吗?”
叶初阳羞的脖子都红了:“我,我看不懂。可他们又选了两个副队长,他们看得懂。”
叶明净猛的一拍巴掌:“哎呀!朕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传说中‘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咳!”书房里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杜悯咳的双颊通红。顾维麟吃惊的将嘴张成了一个‘O’字,瞪大了眼睛:陛下竟然说这么粗俗的俚语!
叶初阳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眼泪哗哗流:“不是我要当的……”
叶明净却不放过他,再接再厉:“你能力不足,倒也不怪你。毕竟你在这十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小。比他们少学好些年学问。可你这么个懂得最少的当了队长,你们队不输那才怪呢。真是!谁出的主意?怎么会全员通过呢?”边说边朝顾维麟使眼色。
顾维麟接到暗示,收回下巴,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道:“这个么,臣在一旁倒是瞧见的。原先红队是选举出了一个队长。可有人持反对意见,提议由殿下担任队长。也就是为这个,才吵了起来。耽误了时间。”
叶明净道:“明明早早才学不足,这些人怎么还提议他当呢?”说完后,眼神飘向杜悯,那意思是:该你上场了。
杜悯又咳了两声,微红着脸道:“这个很简单。因为殿下是大皇子。推举他的人看中的是他的地位,不是能力才学。”
“地位又不能帮助他们取得胜利。”叶明净高声和两位臣子唱起三簧,“这次比赛又不是比谁家地位高。只有能力强、懂的多才是胜利的关键啊!早早地图看不懂,字认不全。明摆着不适合当队长,怎么就有人这么傻呢?”
顾维麟接上:“这是因为陛下您是殿下的母亲。只要讨好了殿下的喜欢,殿下在陛下您身边替他们说两句好话,他们就值了。提议这些的孩子,看重的不是这次比赛的胜利,他们在意的是您和殿下对他们的好感!”
叶明净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比赛的输赢啊,难怪这么胡来呢。早早,你上当了。”
叶初阳哭的更伤心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啪嗒嗒”的往下掉:“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决心将他的伤口撕开的更彻底。拍了拍脑袋,好像刚想到似的问了一声:“对了,这几个孩子好像是最近和早早你玩的特别好的吧。唉!什么朋友啊!人家和你压根就不是一条心。你怎么交了这么些拖后腿的人呢?”
叶初阳嚎啕大哭:“为,为什么呀……”
“是呀,为什么会这样呢?”叶明净拍拍他的背,“咱们问问老师吧。”用目光示意杜悯:该你了。
杜悯清咳一声,对上叶初阳含泪的清澈大眼睛,轻叹:“殿下。所谓朋友,分为很多种。有至友、益友、佞友、谄友、恶友……人分百态,各有心思……”他娓娓道来,结合今天的事例,给叶初阳讲解了该怎么样去区别、选择朋友。亲热奉迎的不一定是益友、恶言相向的也不一定是恶友。顺带讲到人性,处在不同的位置、看法和利益不同,造成了目的不同,行事的手段也就不同。
叶初阳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顾维麟轻笑一声,划开沉重的气氛:“殿下,其实就算是红队一开始落后,后面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比如说,你们在中途碰面的时候。”他将两队泥人移到中间位置,“就在这里。蓝队已经拿到了不少旗子。我要是你们红队,就狠狠的和他们打一架,将蓝旗子抢过来。你想,他们在这时已经找到了六面蓝旗。你们找到了四面红旗。只要你们抢走了那六面蓝旗,率先跑出比赛圈。蓝队撑死了也不过和你们平手,找齐剩下的四面蓝旗而已。你们还在他们之前出来,时间上要领先。这样一来,胜利不就是你们红队的?”
叶初阳木愣愣的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这样。”顾维麟道,“比赛规则说了,找齐十面本队颜色旗子,用时最短的为胜利者。如果没有,那就是找到旗子数目最多的为胜利者。若数目一致,就看用时多少了。用时短的就是赢家。你想想,我说的办法是不是这个理儿?”
叶初阳眼前豁然一亮,好似被推开了一扇窗:“对啊!真是这样!”他惊喜的叫道,一扫之前沮丧之色。
顾维麟笑嘻嘻的道:“这就是兵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冷笑一声:“你说的胜利是在红队打倒蓝队之基础上。若蓝队者身强力壮,打倒了红队呢?亦或者,他们根本无需打,只跑走就好。再不济,他们也可抢红队的旗子,他们本身就有两面红旗,只需再抢三面,率先跑出就赢定了。红队若要抢,需抢六面,数目比之多出一倍。到底谁抢谁容易些?”
叶初阳又哑了,可怜兮兮的看向顾维麟。顾维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原本红队就是必输的,不过拼一拼。最坏的结果不过和原来一样。赢了更好。为什么不拼?”看向叶初阳,添油加醋:“所以要将身体练壮实了,比不过,抢的过也是一样的。”
杜悯气急,狠泼冷水:“蓝队难道就没有身强力壮的?你说的获胜方法,不过三成把握。”
顾维麟撇撇嘴:“又不是比人命,有三成胜算已经很多了,不拼干什么?”
叶明净用手虚压了压,调解道:“选择正确的队友,平息内部纷争,用最快的速度抢先找到旗子,这是王道。抢夺别队的旗子,破坏别队的进程,这是诡道。王道为轴心、诡道辅佐,这才是完善的胜利法门。毕竟,对方若用诡道,己方反而被动。不若先下手为强。但切不可过于重视诡道而轻视王道,此乃舍本逐末……”
三个成年人及一个孩子,围绕着这场儿童级别的比赛,展开了许许多多的讨论。叶初阳听的入了迷,直到天色黑暗,依旧不过瘾。
“好了早早。”叶明净笑着抱起他,“饭要一口口的吃,学问要一步步的来。咱们后日就要启程回长安了。有好多事要准备呢。你若真有兴趣,等回了宫再慢慢学。可不许再偷懒敷衍了。不然朕可要用戒尺的。”
叶初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母亲,我一定好好学。下次再比赛,我要让他们全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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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洗漱完毕,叶初阳依旧很兴奋,躺在卧室的床上和母亲说悄悄话。神神秘秘的对着叶明净耳语:“母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有个蓝队的哥哥,在两队碰面时,悄悄塞给我一面红旗。”
“是吗?”叶明净很惊讶,“先前怎么没说?”
叶初阳笑嘻嘻的道:“我只和母亲说。母亲,他是蓝队的,却将红旗给我,是不是就是顾哥哥说的,不看重胜利,只看重我的好感?”
“不全是。”叶明净缓缓摇头,“比那还糟糕。他只给了你一面红旗。你们和蓝队差距过大,一面旗子改变不了胜负,只是单纯的增加你的好感而已。这个人,是既想赢得胜利,又要你的好感。极重利益,贪心过甚,心机了得。”
叶初阳吓了一跳:“那他不就是杜先生说的小人?太坏了!亲贤臣、远小人。母亲,快把这人远远打发了。”
叶明净又摇头:“这可难办。早早,这世上有很多人,君子很少。心性贤良不迂腐的高尚君子则更少。对于不喜欢的人,我们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否则他们就会有防备。对于心思很多的人,我们要比他们更明理。这样才能不被算计。不过早早现在还小,母亲可以替你打发这些心性不端之人。但等你八岁以后,就要自己去应对了。”
“为什么?”叶初阳不解。
“因为早早是男子汉啊。”叶明净给他掖好被角,“是最能干的男子汉。早早小时候,母亲保护早早。等早早长大了,就要保护母亲。好不好?”
“好。”叶初阳瞌睡的眯上眼睛,含含糊糊的道:“母亲,父后不能干不要紧。早早以后会很能干的。我来保护你们。”
叶明净笑容微敛。手下顿了顿,复又轻拍被褥:“……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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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轰轰而行,蜿蜒绵伸,骊山行宫渐渐远去。大队人马在腊月中旬回到了长安城,紧接着就是一系列的过年准备,政务要理清、祭祀物品要清点、各家的新年赏赐要备好、除夕晚宴的名单要送下去。新年时,宫中六位主人各自的新衣要试穿。忙忙碌碌间,广平八年的钟声就敲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除夕晚宴和年初一的朝臣拜年,都是官方节目。年初二则是薛家和姚家进宫吃酒,福寿公主带着齐靖和叶明净、叶初阳、叶融阳共叙亲情。这是属私人节目。到了年初三,就没皇宫里六口人什么事了,可以各自休整。两位太后和姚皇后,全年都在休整。一般来说,他们会在这几天酌情请家中小辈进宫说话。轮到叶明净,那就是实打实的休息了。一年到头,没有政务的日子就这么几天。
叶明净自从登基以来,就如同上了发条的钟,危机四伏间时时刻刻鞭策自己要警惕,唯恐行差踏错。而一串几年的连环谋划下来,总算大局初定,可以缓口气了。日子过得相对舒坦,她闲适的心情也就冒出来了。趁着新年时分,私下宴请几个心腹臣子进宫小酌,也算是上下级联络感情。其中正好三位在西北的曾经伴读都回京过年,他们五人也是有些年没聚在一块儿说话了。趁着机会,叶明净第一批就邀了他们来宫中。
七年多的时间,五人变化都不小。梧桐宫的小偏殿内,小小一桌酒席,佳肴琼浆俱是珍品。三杯开宴酒下肚,五人情绪稍起,互相打量一番,便发觉这七年来各自变了很多。
齐靖为人是越发的成熟了,二十八岁的他洗去了青年时期的浮躁,整个人蜕变的沉稳、可靠。这位替叶明净掌管了七年内财务的总管人物,举手投足间气势已是浑然天成。
齐靖如今可谓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大夏成功人士典型。他虽不在朝堂问政,却无人敢小看他的影响力。不像那三个长年待在西北,他是一直在长安城的。膝下儿女便多了些,除正房夫人郦氏替他诞下的一儿两女外,另又有几个庶子庶女。典型的勋贵大家庭。如今他事业蒸蒸日上,儿女皆是童真稚子,家中和睦宁馨。居体养气,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尽显贵族优雅。
薛凝之和齐靖一般大的年纪,少年时期就善于隐忍的他,如今已是棱角尽敛,含而不露。如一块被岁月打磨的美玉,光华内蕴,温润无暇。他未有纳妾,膝下只得一儿一女,俱是原配夏氏所出。嫡长子薛征和叶初阳同年出生,此次在骊山行宫,叶明净也见到了。
变化最大的是孙承和,二十六的大将军风华正茂,战场洗去了他的跳脱,沉淀下爽朗豪迈。只一眼便让人觉着这是一个有力量、有担当的成熟男人。常年在外奔波的他,虽有一两个通房。子女上却和薛凝之一样,只有萧曼所出的两个嫡子。
江涵的气质看着和少年时差别不大。似乎他永远都是这般沉默、可靠。只面容在慢慢长大、衰老。他和孙承和一样在外时间太多,膝下只有一个嫡女江夜曦。好在四人当中他年纪最轻,妻子纪氏身怀六甲、产期就在一个月后。其余三人连着叶明净一齐敬酒,祝他此次一举得男。江涵干杯笑纳了。
“说到这个,你们也得再敬我一杯。”孙承和得意的笑道,“我今年也又要添丁了。”
四人皆是又惊又喜。叶明净笑道:“好呀,这儿还有个不声不响的。幸好自个儿招供了,快罚酒三杯!”
齐靖不阴不阳的道:“我也不恭贺你生儿子了。你儿子够多的,这回且生个女儿吧。”
薛凝之嗤笑:“你又闹他,谁还嫌儿子多来着。我看这一回是儿子是女儿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孙承和眉都不皱一下的“咕咚咕咚”喝下三杯酒,摸了摸嘴:“闺女更好,和她娘能做个伴儿。小子太多,闹的人头疼。”
这话一说,立刻犯下众怒。三人中除了叶明净,都只得一个嫡子。江涵更是狠捶了他一肩膀:“找打呢是不是!显摆你儿子多是不是?”
孙承和恍然大悟,忘了这儿还有一暂时没儿子的,赶紧端酒道歉:“是我嘴快了。你放心,你这胎一定是儿子。”
江涵气的浑身直抖。叶明净笑的差点喘不上气:“承和你说什么呢?他这胎?这到底谁生啊?”薛凝之抿嘴直笑,齐靖越发阴阳怪气:“可见承和一向心疼媳妇,恨不得自个儿替她生一个。朝思暮想的,今儿嘴快,就把心思说出来了。”
众人齐齐大笑,孙承和气翻了脸,酒桌不好动粗,便直着嗓子要和齐靖拼酒。齐靖哪里怕他,挽着袖子和他对喝。房内酒香四溢。
“唉!这两个人,从小就看不对眼,闹的凶。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叶明净笑着摇头。
江涵摇头叹气:“可见不是冤家不聚头。”
薛凝之大笑:“那是说人家小夫妻的,你用错典了。”
江涵冷笑:“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
叶明净笑的腰都弯了:“明白,明白。你这是回他刚刚那句‘你这胎是儿子’!”
五人难得齐聚,这顿酒宴热热闹闹的吃到未时方歇。四人酒醉微醺着告辞离宫。
他们走后,叶明净也累了,洗澡换过衣服,喝了醒酒汤。领着叶初阳和叶融阳玩了一会儿,天色漆黑后回至寝宫,懒懒的倒在暖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走过来给她按摩肩膀,叶明净顺势翻过身,让他的指力落在后背脊椎周围:“累死我了。”
计都不由轻笑,在他看来,叶明净的抱怨更像撒娇:“陛下吃个酒也会累吗?”
叶明净阖上眼感受他指尖的力道,片刻后道:“心累。”
计都一惊。手下一顿:“难道他们对陛下……”语气中立刻就带了煞气。
“不,他们很好。”叶明净依旧闭着眼睛,“对着我还像旧日一样。齐靖和孙承和依旧看不对眼,互相拆台。凝之含蓄中刺人毫不手软,江涵这回不当和事佬了,该回闹的就回闹。大家都很好,酒席吃的很痛快、很热闹。”
计都莫名了:“那陛下累的什么?”
叶明净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你想想,从承庆二十六年至今,这都快八年了。八年来发生了多少事?国事、家事、天下事。他们四人怎么可能还和十六七岁之时一样。别的不说,一个能征善战的兵马大将军,会这么容易情绪外露吗?内务府总管,朕的内库大管家。二十八岁的景乡侯世子,会这么不成熟,明目张胆的拆大将军的台吗?十六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收不住情绪很正常。十年之后,家业兴旺、儿女成群的勋贵中坚之力,再这般情绪外放,可是正常?”
计都停下手,替她放下头发理顺:“他们是故意的?”
叶明净翻了个身,微微叹息:“不过是安我的心罢了。他们四个若是一条心,我就该头疼了。几分顺势而为、几分刻意。虽夸张了些,却也是表明本心。我到不是怪他们。天子近臣、幼年伴读,亲而不狎,贵而不疏。这般相处是最好的。只是……”她皱着眉抚上心口,“我这里,总不舒服。总觉着很遗憾。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人生是一路单行旅程。会看见各式各样的风景,遇见各式各样的旅人。风景终会远去,旅人终将行远。二十四岁的叶明净开始觉着,若是按正常的寿终正寝,她最少还有四十多年要活。四十多年的旅途一个人走未免太过寂寞,也许她该试着找一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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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空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叶明净也不例外,她趁着难得的休假,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结果令人异常沮丧。前世今生的经历加起来,看着是奇遇难寻、波澜壮阔、惊险刺激。可内里却还是苍白依旧?叶明净觉得,属于今生的近二十年岁月虽然比岳晶晶的二十六年要精彩坎坷,然走到现在这个时间段,沉淀下来一细想,她觉着和前世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有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性质和前世不同,到来的方式却都是一样的。没有选择,必须承受,还必须做好。一样的有喜欢或不喜欢的同事要周旋。虽然,今生的同事级别重了些,费脑度强了些。不过她的大脑和身体也恰好进化过。其辛苦程度算起来和前世也一样,比她能承受的程度要强那么一些些,没那悠闲自在的份儿。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不同的地方则有:前世有朋友,今生有权势。前世有父母亲戚,今生有两儿子。两相一对减,倒也差不多。
“我是不是太亏待自己了?”她开始反思。重活一次难道就是为了重复和上一辈子本质上一样的过程?那也太亏了!话说来这个时空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大半。国家暂时安定、朝政尚算清明、前途发展六七十年间没有问题。继承人有两个。作最坏的打算,就算有一个去搞耽美了,候补的那个也能生下孙子。如果两个都要耽美,咳咳!也很好办。她就当一回恶婆婆,下药。相信以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没人会谴责她。包括被下药的那两儿。
打住,打住!这么诅咒自家儿子似乎不太道德。叶明净收回歪到天边去的思绪。开始思考重要的哲学问题:人活一世是为的什么?
话说她现在每天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一年到头就过年有十来天的假,还要应酬请客。她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这若换个男人在这位置?没的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立马广开后宫,找一、二、三、四……(无限延伸)个各色美女。每晚轮流睡,一个月不重复。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可惜男女生理构造不同,叶明净目前不好这口。也许,等她三十岁了,或许会有兴趣?
想了半天,叶明净终于通透了。就算和男同胞的爱好没有共同语言,好歹也要活的快活自在不是?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干嘛不活的开心些?干嘛那么累死累活自己?
人生是单行旅程,上一回的行程她被半途掐断了,这一回是走了一小半。两处记忆一对照,也就开悟了。雄心壮志什么的、千古明君什么的、青史留名什么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啊!最重要的是过的要开心。以前她没那条件,才苦了自己。现在有一定的条件了,再苛刻就是傻子!
于是乎,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形下。广平八年的元月,二十四岁的女帝陛下,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改变是慢慢来的。首先是正月初七,皇帝开御笔。林珂如往年一般送上了积压的奏折。随后又问:“陛下,去年,河北、西北两地税收新政局面良好,陛下看看,今年可要再推广一两个布政地?还有,陛下年前提到的新兵政、新马政,不知何时有草拟章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急不慌的瞥了他一眼,笑意吟吟:“蒙石啊,不急,不急。河北、西北的新税政,还得再过些时候。才几个月的时间,能看出什么?至于新兵政和马政。等出了正月再谈吧。就是再急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林珂吃惊的瞪园了眼,像不认识叶明净一样。叶明净自顾自的继续:“蒙石啊。这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欲速则不达啊。你且把今年各地的官员名单,以及候补等缺官员名单好好整理一份是正经。再好的政令也要找对了人去办才行。安置了能干的人在合适的位置,咱们也能轻松些。人,才是根本啊。”
林珂继续瞪眼,半晌才挤出一句:“是,老臣一定尽快整理。”
叶明净笑嘻嘻的对他道:“无需太赶,正常速度即可。蒙石,政事虽然很重要,然生活之中也不能全是政事。朕决定了,今年正月十五要去街上看花灯……”
“咳咳咳!”林珂发出激烈的咳嗽,一脸惊恐的看向她:“陛下,您说什么?”
“朕要去街上看花灯!”叶明净理直气壮的道,“朕从来没看过!”
你想,如果有一天,她两腿一蹬到地府了。见着白鸿。白鸿问她:“在大夏朝都见识了些什么呀?”
她能回答什么?参观了皇宫房屋建筑?游览了西苑园林建筑?见识了上林苑野外建筑?哦,还有。住过了骊山行宫的山间建筑。
基本上如果她再带着记忆回到现代,最好的工作就是仿古建筑设计师。
呸!这情景越想越让人呕。叶明净心怀愤愤,开始不讲理:“朕一定要去大街上看花灯。朕要微服私访,和百姓同乐。”她振振有词,“朕又没有要放烟花,没有虚耗国库钱财。朕的要求很合理。”
轰隆!林珂被一道巨雷轰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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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答案。大夏朝内阁首辅林珂大人以为,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一个年轻有为的好皇帝,突然开始向荒唐纨绔方向发展了。有变成昏君的趋向。
“陛下要看花灯。”他愁眉苦脸的在文华殿的小房间里,对着另三位同僚宣布噩耗:“陛下还说,她没有要求放烟花,不是虚耗国库钱财。”
董学成不自觉的抖了抖胡子:“蒙石,陛下明年不会就要想放烟花了吧?”
于光恺冷着脸道:“不用等明年,真要想放,今年万寿节就能放。”
“噗——”林珂喝了一半的茶全喷了出来。
张奉英补充:“不错,真要想放,理由多的是。两位太后的寿辰、大皇子殿下的生日、二皇子殿下满周岁、八月中秋、九月重阳,日子多着呢。”
林珂用手帕擦了擦嘴,一脸严肃:“所以咱们才要商量。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来这一出?是不是有人挑唆了?”
于光恺端着茶盏想了想,道:“其实这事说穿了也不算什么?正月十五闹花灯,哪家的孩子没见识过?就是你我小时候也上街玩过。陛下从没见过,想见识见识也很正常。没让扰民,要微服游玩。可见心中还是有数的。”
林珂愤愤然:“明动你有所不知。陛下一向勤勉,五岁时就日日读书不辍,风雨无阻。便是生辰和新年也不过在宫中吃几顿酒,功课是一日不落的。御极天下后,日日勤政,用度简朴。不挥霍国库,不大兴土木,就是连女子喜爱的华服美饰,除了一应礼节场面之上的,其余也是素雅为主。后宫开销更是历来帝王之最低。国之危难之时,镇定自若、力挽狂澜……可如今,竟不顾自身安危,欲白龙鱼服,混杂市井之地……”
首辅大人絮絮叨叨啰嗦个不停,喝了足足两盏茶才说过瘾。总之就一个中心思想:叶明净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现在好孩子开始变坏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董学成和于光恺对幼年的叶明净不甚了解,听的目瞪口呆,直直看向张奉英。同样在上书房教过五个孩子的张奉英微微颔首:“是这样的。陛下一直很勤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说完了,发现没得到支持。屋里反而很安静,便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于光恺咳了两声:“蒙石啊,陛下幼年如此辛苦。登基后也是战事连连。如今天下大定,想看看花灯也没什么。多派些侍卫跟着就是了。可以和陛下限定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出事。”
林珂跺脚:“哎呀,你知道什么!陛下性子跳脱的很。放她出去就会有事。那年去和鞑靼人谈判就是一例,不能让她出宫!”
这话一说,原本还想劝他松口的董学成也想起了往年的惊险,顿时闭口不言了。
于光恺不知内幕:“陛下那年不过是路上走的慢了些,也是从小憋屈的恨了,这才收不住心。这回咱们慢慢放,定好时辰。总不能真关在宫里一辈子吧。”于光恺自家也有两个女儿,长女和叶明净差不多大,早已出嫁,小女还在待字家中。两相一对比,越发觉着女帝陛下无论幼时还是现在都很可怜。
张奉英难得的出声了:“于大人说的对,陛下不可能在宫中永远不出去。蒙石,今非昔比。”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意有所指。
“今非昔比?”林珂喃喃自语。
恍然间,他明白了张奉英的未尽之意。女帝陛下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童,也不再是那汲汲惶恐的少女。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这不光表现在朝堂上。在私人生活中,她也开始向帝王靠拢。任性、张扬、唯我独尊。这些帝王的性格又哪里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压制的?
明白了这点,林珂的语气瞬间苍老了许多:“不错,是老夫想岔了。陛下铁了心要去,我等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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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既铁了心要享乐人生,正月十五上街看花灯。许多准备工作就提前做了起来。首先是人员。叶初阳是要跟着去的,叶融阳就算了。姚皇后也是要一块儿去的。他也是整日关在宫中的可怜人,社交圈窄的可怜,比叶明净还要惨。萧家三兄妹是要一块儿去的。不然哪有主人出去玩,把客人扔在家的道理。至于两宫太后,叶明净由她们自己定夺。结果薛太后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去。姚太后便也附和着说不去,她留在宫中照看叶融阳。
人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服装。什么龙纹、凤纹、蟒纹的衣服,统统不能用。叶明净如同第一次过年的小孩,乐呵呵的在库房里找布料、做新衣。顺便把首饰配件也整理了一下,会显露身份的全都不带。
最后是安全问题。禁卫军侍卫是要跟着的,天波卫暗卫也是要在的。零零总总下来,小小的看花灯活动全家出游也差不多。
“咱们弄辆大车。”叶明净兴奋的和大儿子探讨,“大伙儿都坐着里面,直奔街上。先看花灯、猜谜,再去河边放河灯,最后去酒楼吃宵夜,吃完宵夜再回宫。”
叶初阳欢呼雀跃:“太好了!”恨不得明天就是正月十五。
叶明净说完了节目,开始说禁忌:“……人多的地方不许去,要牢牢搀着母亲的手。不许自个儿跑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走百病什么的,咱们不去凑热闹,就是人挤人,没意思。到时间就得回来,不可耍赖……”说完了,喝口茶,补充道:“总之要听母亲的话,不听话的小孩下次就不带他出来玩!”
叶初阳用力点头:“我一定听话。”
萧家三兄妹孤零零的留在长安过年,虽说宫中没有亏待他们,然到底是和父母亲人分开,宫中又大多是往来应酬,和他们三人没什么关系。内里就总有些凄清。在得知正月十五可以上街看花灯后,兄妹三人很意外。出门的惊喜冲淡了离愁,即便是平时最稳重的萧宝成,脸上也带出了少年人的欢快,话明显多了起来。
众目期待(不包括林珂等人)下,正月十五终是到了。刚过了中午,叶初阳就满宫殿乱跑,整理要带上街的东西。叶明净苦笑不得的看他收拾了一堆玩具:“你这是干什么?”
“带上街玩。”叶初阳顺嘴回答他家母亲。拉着萧容成商量,还有什么要带的。
萧容成五岁离开父母,之前也没和大人出过门,热衷的将自己的好东西贡献出来:“这些也带上。”
“全都不许带!”叶明净赶紧制止,“两个小笨蛋,街上有的是好玩的,到时候手都不够用。还从家里带玩具,傻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慧成和绿桔在一边商量:“杯子、碗碟、茶叶什么都要带上。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到了酒楼,让他们用咱们的器皿装了食物上来……对了,还得带些泉水,外头泡茶的水不讲究,吃不得……”这两人说一个物件,冯立就指使小太监取来,打包成几个大包裹。
计都和縢侍卫长说着今晚的安防问题:“人手要派足了,街上人多,容易挤散。选几个功夫好的,采取单人负责制。每个陛下、殿下、萧家的公子、小姐身边,各派一个人负责盯死了。怎么都不能离开。其他的,就按正常护卫走……”
叶明净叹了口气。至于吗?不就上街看个灯么?
天色终于擦黑。准备外出的众人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带着大包小包的物品,上了一辆宽敞的四轮马车,四匹骏马拉着车稳稳的出了东侧门,向着热热闹闹的大街驶去。
战乱结束后的这两年,大夏百姓的日子并不怎么难过,相反,还比战乱前好了不少。手里的闲钱也多了些。长安城近来多了些胡商,街市上出了好些新鲜货物。街市就越发热闹了。元宵节这天,不光是街上花灯如昼,各式临时夜市摊子也是层出不穷。有卖花灯的、卖小吃的、卖祈福物件的、卖手工制品的、卖胡商货物的,数不胜数。五城兵马司的人穿着黑红相间的制服,在街上走来走去维持持续。
叶初阳看的抓耳挠腮,恨不得立时就从车上跳下去。叶明净道:“别闹。这里不是下车的地儿。先把车停到酒楼去,在那边订好座儿。然后再从酒楼出发去逛街。若路上万一走散了,就回酒楼碰头。”
冯立道:“酒楼已经订好了,是城里最有名的知味楼,楼高三层,据说,在那里可以看见长安城一半的花灯。”
萧宝成奇道:“知味楼的位子很难订的。冯总管你是何时去的?”
冯立嘿嘿一笑:“这位子可不是我订的,是林阁老。订了全楼风景最好的包间。”
叶明净“扑哧”一笑:“这个蒙石!他也太操心了。”
绿桔也笑:“全楼最好的包间,林大人想是动用了官威。陛下,一向自己自律的林大人可是为了您破了例。”
叶明净无所谓的笑笑:“反正这知味楼的好包间,也不是普通人能订下的,让给朕一次又有何妨?对了,待会儿可不能再用宫里的称呼了,你们得叫我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车到了知味楼。冯立报上岳夫人的名号,酒楼小二热情的将他们迎进去。掌柜的过来说了几句吉祥话,亲自领着这一众人去了三楼包间。
这个包间是林珂亲自来订下的,酒楼掌柜一路走一路打量着几人。见他们穿着打扮都是上层,虽面目陌生,倒也不敢轻看他们。打开三楼包厢的门,只见屋里陈设雅致,熏香袅袅。临街一排宽敞窗户尤为突出,的确是观景的上佳地点。
掌柜的招呼小二上茶。绿桔立刻拦住了。招呼过侍卫拿过一个包裹,打开后取出一套茶具,淡淡吩咐:“用这个给咱们上茶,水和茶叶我们都自带了。你们茶房在哪里,带我过去。”
掌柜和小二立刻怔住。掌柜眼尖,一眼看出那套茶具是前周顶级官窑套杯,白底温润,釉色如蜜,十二个茶盏分别为十二朵应季花卉,茶壶表面则是描绘的蓬莱仙山。这套图案很有名,被称为百花朝圣。最初来源于前周,后来民间多有仿制,图案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店里也有一套,就是本朝官窑制作。
他心里在震撼着,叶明净那头拦住绿桔:“好容易来玩一趟,你不松快松快,忙活那些干什么?东西给他们弄去。难道人家开酒楼的,连个茶也不会泡了不成?”
掌柜赶紧道:“是啊,这位姑娘,您交给我们。您放心,保准儿糟蹋不了您的好茶好水。”,他也是见过有讲究的贵人自己带了茶具茶叶来的,于这一幕并不生疏。
绿桔这才丢手,将东西给他。掌柜又招呼了两句,领着小二下去了。
不多时,茶水送到。果然和平时他们喝的相差无几。叶明净就笑绿桔:“看看,这回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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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绿桔笑而不语。叶初阳急不可耐的出声:“母亲,可以去街上看灯了吗?”
“当然,临高远望是临高远望的风景,置身其中有置身其中的乐趣。”叶明净安排人手,“冯立负责老爷的安全,计都负责我和早早……”给每人都指派了一个贴身保护侍卫,“……各自跟紧,别走丢了。包间留人看着,万一走散就回这里集合。”
小二得知他们要去逛街,立刻热情的指路:“从咱们知味楼出去直走,不过百步就是最热闹的灯市,东边是商铺街,各式玩意都有,西边是吃食夜市,最是人多。再前头还有设擂台猜灯谜的,过了那一处可以看见御水河,河边是放花灯最上好的地段……”
叶初阳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拉着叶明净的胳膊直叫唤:“母亲,母亲!”
“好好,咱们这就走。”叶明净打赏了那小二,拖家带口的领着人出发,“先去灯市看看。”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了。过了大约一刻钟,一顶轿子匆匆赶来。迎客的小二认出这是内阁首辅大人家的轿子,鼓足了劲笑脸招呼。孰料林珂跨出轿门看都没看他,直接冲进大堂,问迎上来的掌柜:“老夫订的那个包间,可有客人到了?”
掌柜笑吟吟的回答:“林大人,客人已经到了。喝了一盏茶,刚刚上街看灯去。”
“什么!”林珂顿时气势败坏,“怎么来的这么早!”抬脚就往楼上跑,“都有哪些人去街上了?包间里还有人吗?”
掌柜很纳闷,跟着他上楼,边小跑边道:“一家子都去了,只留了两个下人。”
林珂脸色越发的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三楼,在包间前停下步子,整整衣服,“咚咚咚”敲了三声门。
掌柜的下巴差点惊掉下来,这般礼遇,难道那姓岳的一家子是什么重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门被打开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和一个俊俏的小厮对着林珂齐齐行礼:“原来是林大人。”
林珂焦急的问:“你家主人去哪里了?走了有多久?”
那小厮道:“夫人说是要先去花灯街,走了约莫一刻钟。”
林珂又问:“从哪条路走的?”
小姑娘摇头,脆生生的回答:“这就不知道了。是这里的小二哥指的路。”
站在一旁充当背景的店小二,立刻被首辅大人用愤恨的目光给凌迟了,他吓得结巴起来:“就,就是直走的那条街。”
林珂瞪了他一眼,挥挥袖子,风风火火的下楼追了出去。小二差点吓瘫掉,哭丧着脸看向掌柜。他明明就是做了一个店小二最本职的工作嘛,林大人为什么那么恨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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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市这边,叶初阳对着各式新奇的花灯看花了眼,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买。
“一人只能买一个。”叶明净赶紧定下规矩,“自己细细挑。”
两个孩子欢呼起来,手拉着手一家家店跑着瞧。萧宝成跟在后面给他们作参考:“家里有的就别买,选那新奇的,家中不常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元灯节,宫中自然也要点花灯。宫中的花灯分三类,一种是内务府采购添置,一种是各地州府送上,还有一种则是有爵位的各家贵族敬献。故而宫中的花灯,走的都是华丽、精致、寓意吉祥的高端艺术路线。质朴野趣这方面就差远了。萧宝成显然很会买东西,他提醒两个小的,别买太华丽的,那些还不如宫里的。
叶初阳瞧了一圈,发觉果然如此。即便是最贵的宫灯,也不如他房里挂着的华美。便掉开头,去瞧那些新奇的。看了半天,心痒难耐,只觉西瓜灯可爱、鲤鱼灯鲜艳、走马灯好玩、宝塔灯奇巧。恨不能个个都搬回家去。
“早早,你看那个!”萧容成扯着他的袖子,跳着脚指向一家人最多的小店。这家店的花灯明显比别家的要漂亮许多。灯面用透纱绫罗糊制,质量和宫灯相差无几。外形却新奇的多。其中有一盏非常漂亮的走马灯,转到一小格就跳出来几个小人,分别组成一个传说。有麻姑献寿、八仙过海、四海龙君等等。人物画面精美、服饰华丽。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那个,就买那个!”叶初阳立刻也被吸引了,撒腿跑过去。
店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笑着对萧宝成三人道:“要买小店的花灯,必须猜中灯下谜语方可。”
萧宝成定睛一看,果然每盏灯下都贴了一张小纸条。这限制既风雅又应景,店外围着的人都在苦思冥想。有猜出来的,便用纸条写了给老板看,老板点头后,店中的伙计便会将对应的花灯取下,卖给那人。
那些比较普通的灯,谜面都很简单。越是漂亮的灯,灯谜就越难。叶初阳看中的那盏,谜面是:二九年华红颜子,一双秋水锁春山。打一字。
萧宝成不擅谜语,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叶初阳眼见着好些人猜出谜语买走了漂亮花灯,越发着急。一转眼看见叶明净等人过来了,立刻叫道:“母亲、母亲,快来帮我猜谜。”
叶明净问明了原因,看着那谜语也犯傻了。不知是不是受前世影响,纵使她接受了系统的古代儒家教育,对作诗、猜谜、行酒令这些文人喜爱的玩意儿,全都很不擅长。膛目结舌了一会儿,掉头问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姚善予第一个摇头,绿桔跟着摇,再后面是冯立,最后连萧慧成都摇头了。叶明净可怜兮兮的看向计都,不抱希望的问:“你会吗?”
计都回她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郁闷了,对着叶初阳道:“早早,要不咱们换一个?”
叶初阳很伤心,眼巴巴的看着那灯。偏另一头还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谈论谜语典故。
一人道:“据说广平五年陛下北狩之时,曾给鞑靼汗王出过一个极难的谜,鞑靼举国上下无人能解。”
另一人道:“是吗?是何谜语?”
周围人也来了兴致,纷纷追问。那书生将斯芬克斯之迷说了,果然引起惊叹,人人都说太难。还有人善意的以此取笑那老板:“店家,若你店中灯谜皆是如此,想必一盏灯都卖不出去。”
老板笑道:“陛下宏才,岂是我等可以比拟。国之大体,不可失了咱大夏的威名。咱们这边不过是弄个乐子,大家笑一回罢了。”
他们这里说的热闹,人群里的叶明净一张脸却是涨的通红。姚善予、萧慧成满脸诧异,偷眼瞥她。冯立和绿桔强忍笑意。萧宝成倒是想到“有大臣代为出题”这种可能性内幕。唯有叶初阳一脸控诉:“母亲骗人,你不是有大才么?怎么会猜不出这里的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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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加更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声声控诉,叶明净傻了眼,干巴巴的左顾右盼。幸好此地人多,没人注意到,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正郁闷间,人群中忽的传来一声呼喊:“岳夫人,岳夫人……”,转身一看,四十多岁的首辅大人气喘吁吁的带着几个家丁挤了过来,一脸庆幸:“岳夫人,原来您在这儿,让老夫好找。”
叶明净眼睛一亮,顿时觉着林珂那张眼角布满细纹的脸美的像朵花一样,亲热发腻的招呼:“原来是蒙石啊!你来的正好。快来,快来。帮我们解解这个灯谜。”
林珂莫名其妙,等知道了原由,遂哭笑不得。这个陛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怎么就懒得在词文诗道上下功夫呢?只得看了谜面回答:“二九年华红颜子,一双秋水锁春山。打一字。二九为十八,是为木旁。秋水寓目,此字为:樱*。”
叶明净大喜:“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冯立则立刻将谜底告知店老板。店老板笑眯眯的将那神仙走马花灯买给了他们。
叶初阳如获至宝,紧紧抓牢。一双眼睛闪呀闪,崇拜的看着林珂。林珂心里想的却是街上人多,陛下这一家子多是女子孩童,太不安全了,还是快些回知味楼的好。
几人继续朝前走,渐渐的,各式小吃摊多了起来,叶初阳闹着要吃小吃。
“不行。”这回叶明净不松口了。虽说这里的食物都是纯天然,但依然纯在卫生问题。叶初阳才虚五岁,正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哪里允许他在外面乱吃。
林珂提到半空的心脏这才落了,劝慰道:“小公子,这些吃食知味楼的厨子都会做,要不咱们回去让他们做了来吃?在楼上俯览观灯,别有一番意趣。”
叶初阳想了想,回答道:“好,那就等我玩累了再去吧。”
林珂嘴角一抽。身后的绿桔和萧慧成发出一串吃吃笑声。叶明净无奈的看她们一眼:“好了,好了。吃的不能吃,用的却是可以买的。去那头的店铺看看吧。”
林珂只好跟着几人继续逛。有了他这个猜谜作弊器,不一会儿,人人手中都提了一盏灯。唯有叶明净、计都、冯立三人空手。大半个时辰后,众人走到了御水河边,河中飘着一盏盏莲花灯,如同满天繁星。每盏灯内都用洒金红笺写着祝福的话,随水远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喜的直叫:“我们也来放吧。”
荷灯送福也是元宵节的传统项目。放灯为的是送福,捞灯为的是接福。这几人涌至一个卖荷灯处,每人买了一盏。店家有写好吉祥话的成品红笺,也有空白笺纸,备了笔墨,任由客人书写。
叶明净等人自是各自书写。叶初阳歪歪倒到的写了一句很朴实的话,‘可以天天出门玩’。众人一看就笑倒了。
萧容成的字比他要规整许多,写的是‘早日和爹娘在一起’。萧慧成写的是‘父母大人身体康健’。萧宝成则写了‘阖家平安’四个字。
姚善予也是写了四个字,‘平安康健’。林珂写了‘风调雨顺’,绿桔写了‘事事顺心’。
冯立写了一句‘平安康泰’。叶明净一瞧就笑了。他很莫名,等见着姚善予的笺纸后,脸上顿时显出尴尬。很不服气的去瞅计都手里的笺纸,只见上面写着‘美梦成真’。立时也笑了。
这回轮到计都尴尬了,他看了一眼叶明净,又回瞪冯立。有什么好笑的?彼此、彼此!
叶明净认认真真的写着她的祝福笺纸,字比较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林珂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萧家两兄妹也是吃了一惊。
叶明净妩媚一笑:“本夫人是女人啊——!”尾音拖得老长,秋波横扫。林珂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绿桔捂着嘴直笑。除了计都外,人人被雷得风中凌乱。
写完笺纸,几人各自挑了心仪的莲花灯,来到河边,将花灯放置河中,顺着流水悠悠远飘。送福的程序就算完成了。
“接福得去下游。”林珂起身看看方向,“顺着河走就行。”
叶明净轻笑:“蒙石,你很熟嘛。是不是每年都来送福接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老夫也是听说。”
冯立笑道:“林大人,您就别谦虚了。难道您年轻的时候没和夫人来过这里?”
绿桔道:“何须年轻?年纪大了就不能来了不成?你太小看林大人了”
这回连姚善予都笑了,萧家兄妹齐齐掩袖。叶明净也是忍禁不俊。大夏风俗,年轻男女若是接到对方的莲花灯,即意味着两人有缘。故而来河边放灯的,除了给全家祈福或一些求财的商贾之家,就数年轻男女最多。
说说笑笑间走到了下游,河边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在捞灯。按照脚程来算,他们走的比河流流速要快,基本上是捞不到自己放出的灯的。
叶初阳兴高采烈的指着河心最大的一盏莲花灯:“那个最大,我要那个!”
计都花了三文钱,和岸边老翁租了一柄长柄竹钩,轻轻巧巧的一拨,那盏体积比同类大出一倍的精美莲花灯就乖乖的飘到了他们身边。岸边围观的百姓齐齐喝彩。
捞灯也是一门技术,最为讲究的就是不能将灯打翻了,打翻了需补放,否则新年的福祉就会打折扣。计都技术漂亮,稳稳的就将最大的莲花灯捞给了叶初阳。这盏灯一看就不是外面买的大街货,竹篾细滑如丝,花瓣轻透,丝帛上用金线绣着各色花鸟纹,远远望去,如同一朵金色莲花。叶初阳喜不自胜,连呼:“太漂亮了!”
“这一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特制了来祈福的。”冯立道,“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叶初阳将花蕊中的一个纸卷取出,展开来一看,上书四个大字‘财源广进’。
“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林珂捋须道:“大雅大俗,倒也有趣。这灯被公子捞到,也算应景,公子若要求财,果真容易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苦恼的道:“林大人,您说错了。母亲说,我要到六周岁,才可以领零花钱。我现在穷的很。”众人闻言又是大笑。
萧容成同样一脸愁苦:“我也是。钱都让乳娘收着,只能看,不能用。”
叶初阳复吐苦水:“你还能看见,我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少钱。”
众人笑的越发厉害。这两个孩子倒是说过就算。喜滋滋的将金莲花灯提在手上把玩,那神仙走马灯却是失宠的丢给了侍卫。
计都将竹竿递给叶明净,叶明净瞧准了一盏素雅白莲灯,轻轻勾了过来。拿到手中取出笺纸,上书‘襄王有梦’四个字。笔锋刚劲,锐气突显。
绿桔“噗”的笑了:“这定是哪家少年郎思春了,心上人不理他,故有此愁苦之句。”
萧慧成低吟一遍,也笑:“不错,下一句‘神女无心’,可不是单相思。”
冯立笑道:“这倒是合上了夫人刚刚写的祈福语。”
接福荷灯不可替换,叶明净虽有些郁闷,也只能提在手上。接下来是姚善予,他捞了一盏普通的荷灯,内书‘一生喜乐’。众人齐声道贺:“好寓意!”
计都又将竹竿递给萧宝成,孰料萧宝成还未成年,臂力不够,差点弄翻了河中的花灯。最后只能丢下自己原本看中的,另捞了一盏靠岸的灯。取出内里的笺纸一看,上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字迹柔媚,似女子书写。
“这倒是个心胸豁达的女子。”叶明净瞧了两眼,“字也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宝成红了脸,悄悄将笺纸放入怀中。绿桔忍笑转过脸,催促冯立:“萧姑娘臂力不足,你帮她接一个。”
冯立二话不说,拿过竹竿问萧慧成:“姑娘看中了哪个?我给您弄过来。”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怪呢?几个成年人满脸黑线,萧慧成红着脸指了河心一盏最小的复瓣莲花灯:“就是它吧。”
“没问题。”冯立利落的将那灯勾了过来,此灯虽小,制作却精致的紧,不是随处可见的大街货。笺纸是粉色的,还飘着淡淡香气,上书‘安之若素’。
“字写得不错,笔迹上看不出男女。”绿桔将笺纸凑到鼻端嗅了嗅,“香倒是不俗。”
接着,冯立也帮萧容成勾了一个漂亮的大花灯,内书‘子孙满堂’。萧容成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很满意。又好奇的问绿桔:“为什么夫人、大哥和姐姐接到的祈福语都那么难懂呢?”
绿桔笑嘻嘻的道:“好孩子,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眼神太好,都挑那制作不俗的花灯捞。但凡做的起这样荷灯的人,都是吃穿不愁的。心思也就怪,那祈福的话自然也怪里怪气了。”
“原来如此。”叶明净怪叫,“我说这河里怎么那么多好花灯没人捞呢,还有这个说法。”
林珂接过竹竿,道:“老夫来检验一下,看绿桔姑娘说的准不准。”他挑了一个常见的荷灯,满大街都有人在卖。里头的祈福话果然很普通、很吉祥,‘光宗耀祖’。
绿桔笑着拍手:“我说的再不错吧。这话和林大人也相配。”
叶明净捶胸顿足:“你倒是早些说呀,我也就不贪那心了。还是早早和容成运气好,灯好话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抿嘴一笑:“且看我的。”轻巧的勾了一个大街货,兴致勃勃的展开内笺,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琴瑟和鸣’。她的脸霎时就垮了。
“哈哈哈!”叶明净放声大笑,“瞧瞧,多好的吉祥话啊!就冲这四个字,怎么着也得给绿桔姑娘找个好夫婿。”
众人也都善意的笑了。在一旁玩着的叶初阳闻声凑热闹的过来问:“给谁找夫婿?”
萧容成老气的回答:“我听见了,说是绿桔姑姑。”
绿桔气的脸都青了,恨恨的将那张纸扔在地上。萧慧成立刻捡起:“可不能扔。元宵节接福,接到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天意。”绿桔的脸更青了,只得赌气拎着那灯。
冯立忍着笑,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灯,将竹竿递给计都:“让你压轴,祝你得个好福气。”
绿桔阴阴一笑:“冯立啊,你把那笺条往哪儿藏呢?还不交待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看就看。我这灯也是大街上常见的。”冯立爽快的打开笺条,随后脸色一变,飞快的就要合上。绿桔眼疾手快,娇叱一声:“住手,里面写了什么?”
冯立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展开,只见里面写着‘鸾凤和鸣’,又是一句夫妻吉祥话。
“哈哈哈!”这回轮到绿桔大笑,拍手直呼,“可不是我一人倒霉了。”
林珂和萧家兄妹齐齐闷笑。绿桔是宫中女官,虽说不像宫女那样可到年纪出宫嫁人。不过若是叶明净开恩,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可冯立就不同了,他是内侍、是太监。叶明净再怎么开恩,他又哪里鸾凤和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和绿桔也在笑,笑的却有些意味深长。姚善予转过头看河面风景,冯立狼狈的催计都:“你倒是快点,磨蹭什么呢!”
计都确实磨迹了。因为萧慧成说元宵接福是天意。他就想捞句好话,一句和他心愿能搭上关系的好话。在河面上选了半天,最终挑了一个同样在街上常见的莲花灯。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笺纸。
笺纸是最普通的材质,笔迹也是由店家统一批发写就的馆阁体,毫无特色。然话却很好,几乎是众人中最好的。上面写着‘得偿所愿’。
“呀!恭喜恭喜!”绿桔第一个道贺。冯立也愣住了,似是不相信的盯着那张纸。计都能‘得偿所愿’?杀了他都不信!
林珂和萧家两兄妹也纷纷恭贺:“真真是好话,太难得了。”
姚善予收回凝视河面的目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计都小心的将笺纸收好,如获至宝的提着那盏最普通的莲花灯。
叶明净也幽幽的叹了口气,复高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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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樱”字为繁体版本。今天这章四千字,稍微补一下昨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回程要比观灯逛街省时许多,回到知味楼,小二一脸谄媚的将他们迎上三楼,掌柜亲自递过菜单,服侍的殷勤、周到。
“林大人。”小二将菜都上齐后,讪笑着低语:“小店有几位大人见着了林大人的家丁,得知大人在此,想过来拜见一二。”
林珂面色一沉,硬邦邦的甩出两个字:“不见。”
这种时候来求见,无非是想攀个交情。元宵节知味楼的包间,不是什么人都能订到的。来此吃饭的人倒也都有几分背景。本来依他处事的风格,不该如此一口回绝。凡事留余地,日后好相见。做官和做生意一样,明面上无需得罪人,一团和气最好。可惜今天太过不巧,女帝陛下在此。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能啊!
小二一愣,唯唯诺诺的点头退下了。
叶明净倒不甚在意。林珂身为当朝首辅,没人巴结才是奇怪呢。只要能持身谨慎便好。多了两千年的后世见识,叶明净在对待朝臣方面想的很开。主弱才会被权臣欺,控制臣子的最好办法是强大自身,永远走在他们前面,让他们只能跟随你的脚步。
她内心坦然,面上也就泱泱大度。林珂瞧了一回她的眼色,见陛下言笑晏晏,毫不介意。七上八下的心又落了下来。
吃喝完毕,叶明净下令整装待发,结束今日的元宵节观灯活动。林珂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没出什么事。
待走到楼下大堂,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碰上了同样在知味楼观灯的客人。陌生人也就算了,可巧的是这家子人他们都认识。往日都是穿着官服的杜悯今日穿了一间天青色锦袍,身披玄色毛皮斗篷,领着一众内眷家人从二楼下来。刚刚好碰了照面。
“先生!”叶初阳眼尖,第一个看见了。欢快的奔了过去。
“是……大公子?”杜悯满脸惊讶,恍然大悟,抬眼看向叶明净,一双明澈双目闪过晦涩光芒,视线扫过下人手中的各色花灯:“原来夫人也来观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惜之,真是巧。”叶明净笑着招呼他,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妇人和两位少女,以及一个六七岁男童:“这是尊夫人和令郎令爱吧。”
“正是。”杜悯瞧见了林珂对他使的眼色,知道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礼暴露叶明净的身份,只能就这么拱手介绍:“这是拙荆、这是小女、这是犬子……”
杜夫人是聪明人,见那一家子的富贵气势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微笑颔首。两个女儿都是大家闺秀,动作标准的福身行礼。叶明净轻笑:“呀!头次见面,受你们了礼,我可不能空手。”她嫌弃镯子碍事,从不佩戴,遂从头上摘下一对赤金镂空镶红宝石的发钗递给二人:“匆忙出门,身上没带好东西。拿去玩儿吧。”
那发钗镂空金丝细如发丝,数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透亮的如同一汪幽泉。两位杜小姐踟蹰的看向母亲。
杜夫人也迟疑了。太贵重了。对方有好些个孩子呢。送出这么重的见面礼,她该怎么回礼呀?正要推脱,只见一位身穿镶白狐毛边淡绿绸面雪褂的女子接过那两支钗,硬插在了女儿们的头上。笑嘻嘻的夸赞:“好一对漂亮的女儿家。”
两位杜小姐面面相觑,却发现父母均未出声,只能敛衽道谢。
杜夫人倒是想出声的,不过她被杜悯暗地里拉住了。
“小玩意儿罢了。”叶明净不在意的摆手,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唯一的小男孩身上,笑道:“闺女有了,儿子也不能落下。可我身上只有女子配饰,倒不好送你。”边说,边瞥了一眼叶初阳。
叶初阳机灵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想了想,今天得的花灯、逛街时买的新鲜玩意舍不得给。便从脖子上摘下嵌宝镶玉的长命金锁,爽快的递给对面的小男孩:“你是先生的儿子,就是我的师兄。这个送给你。”这金锁是他出门时临时带上的,在一堆饰物中属大众货色,造型普通。送出去不心疼。
而别人眼中的这金锁却是璎珞灿烂,宝石亮眼,美玉晶莹。杜夫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小男孩杜雁更是接都不敢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杜悯淡淡出声:“雁儿,给你就拿着吧。”
杜雁看了一眼父亲,接过金锁。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清清脆脆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这个也送给你。”
叶初阳却是不收那块玉佩,而是指着杜雁腰侧的荷包:“这个绣的好看,你给我这个吧。”
那荷包上绣了一只扑尾巴玩的小猫,活灵活现,十分可爱。杜雁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这是母亲给我绣的。不好送人。”
叶初阳“啊”了一声,一脸失落:“这样啊……”垂头丧气的接过玉佩。读了几本蒙学的他也知道,母亲亲手刺绣的荷包对子女来说有多珍贵,自是不能给他的。哀怨控诉的看向叶明净:“母亲,您也给我绣一个吧。”他家母亲什么阵线都没给他做过。
叶明净顿时傻了。让她绣花?她这辈子就没拿过一根针!
“母亲不会绣荷包。”对上儿子失望的脸,商量着:“要不,咱们换换?我给你削一柄木剑?”
叶初阳皱皱眉,勉强同意。绿桔、冯立、姚善予全都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就连林珂也是一脸囧然。
而杜家人除了杜悯,皆是一脸诡异色彩。
母亲给儿子削木剑。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那位一家之主的男人很文静的站在后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这都哪家的贵人啊?入赘的也没这么憋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觉掌心一热。丈夫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紧了紧。杜夫人便不动了,也安静的站着。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叶明净和林珂、杜悯道别,“……两位也好走。”
林珂拱拱手:“老夫送夫人上车。”
叶明净轻巧一笑,眼波流转:“我知道蒙石不放心我,就依你。”
于是,林珂和杜悯站在路边,目送这辆四匹马驾驶的豪华四轮马车驶远。直到看不见影子,两人才齐齐呼出一口长气。
林珂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松懈下来,顿时觉着脚下乏力,对着杜悯道:“惜之,老夫先走一步,你慢行。”
杜悯深表理解:“林阁老慢走。您辛苦了。”
林珂摇摇手。坐上轿子:“为人臣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走远了。杜夫人才顿觉周围的空气一松,出了口大气,甩甩掌心的手汗,疑惑道:“那是林阁老?老爷,今儿这是……”
杜悯对着她耳畔悄语,杜夫人脸色大变:“原来是她!怪不得我刚刚大气都不敢喘呢。还觉着奇怪,到底是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瞥她一眼,杜夫人赶紧收住口,又着急的回想,“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没有。不必紧张。她今日不过是随兴所至。”杜悯招呼家小上车,“别说那些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杜夫人点头,招呼车夫过来,他们的车小,只用一匹马拉,便分为了两辆。两个女儿合着儿子一辆,杜悯夫妇一辆。杜悯从小厮手里取过两盏莲花灯,小心的放入车厢。杜夫人就笑:“老爷何时也喜欢起了这些?莫不是你今日接到的祈福话特别合心意?”
杜悯淡然一笑,坐上车:“我喜那灯中笺纸上的一手字。含而不露,锋芒内藏,自成一家。极是难得。”
马车开动,杜夫人微笑:“原来如此。老爷不说,我还想岔了。”取过一盏莲花灯,展开内里的笺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心愿发的到大。偏老爷接到了。这原该是给女儿家才好。”横看竖看,不得不承认那一笔字的确有独到之处。带了几分酸意猜测:“也不知这字是男子还是女子书写?”
杜悯淡淡道:“字好便赏析。与男女何干?”
杜夫人瞧了瞧丈夫的神色,见其恬然静谧,眉宇淡漠,也就丢开那灯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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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后,朝政渐渐恢复正常。叶明净开始讨论兵政、马政新举措。着各地布政使、总兵、封疆总督将本地的原有兵、马数目、配置都报上来。又和内阁讨论新兵马政该罗列的条款、范围等等。
西北那边,去开荒的百姓越来越多,西域新城已稳步发展。逐渐开始有‘北毛南丝’双雄并立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着西北经济分量越来越重,大夏丝毛纺织品渐多,叶明净决心扫平丝绸之路,稳定通商之旅。而扫清沙匪以及和瓦拉、鞑靼边境作战的这类小股分散战役,则刚好可以用来磨砺新兵。
于是,孙承和在过完年后,又出发去了西北。江涵留了下来。她的妻子在二月时节,终于给他生了嫡长子。叶明净思索着,家和万事兴。江涵嫡子少,还是在长安先留几年。多生几个儿子再出去。
对于大将在外的顾朗,她也没有像历代帝王那般,扣了人家的妻儿在长安不放,都给送西北去了。结果顾朗在年后,将小儿子送了回来,说是次子先天不足,身体不好,不适西北气候。
叶明净感慨的叹息。顾朗这是在表明忠心。他家小儿子能去哪里?去武成伯府吗?顾缉夫人可还活着呢。内宅的事,男人哪里顾得了?只能将年仅五岁的顾茗接进宫中。叶初阳见又来了一个小朋友,高兴坏了。
可惜他快活了没多久。南边传来消息。靖海候逝世,世子萧炫继承爵位。萧炫快马送来了折子。字里行间似漫不经心的提到,有几个庶弟、庶叔,身体不好,感念父亲亡故,悲伤过度,结果也生了重病,不治身亡。又有个别谁谁,病重要修养。白底黑字间,隐约可见杀伐血腥。叙述过了江南的公事,又提到家事。萧炫请封嫡长子萧宝成为靖海侯世子,欲将萧慧成和萧容成接回江南。而独留长安的萧宝成由于还未成年,就麻烦陛下,让其依旧居住在宫中。
叶明净叹了口气,问道:“萧炫派了谁来接人?”
冯立答曰:“现任靖海侯副统军,时少春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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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和鸣。凤是公的,鸾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来是少春啊。”叶明净感慨一声,“也是好久以前的老朋友了。朕上次见他时,还是太女,去书院讲学。还有前两年遇着海匪那次,本以为能见一次,谁料也没来得及。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见着面后发现,时少春的模样变化不大。只眼角的细纹多了不少。叶明净在梧桐宫小书房接见的他,询问了些南边的近况。时少春一一回答,没有了往年的嬉笑颠语,中规中矩的说了一个多时辰。
叶明净诧异:“少春,你这样子,还真让朕不习惯。怎么突然老实起来了?”
时少春一脸肃穆:“陛下,人需向前行。岁月流逝。臣已年近不惑,自不能再如少时轻狂。”
叶明净触动心事,也叹道:“确然如此,日子过得好快。”又询问了他一些萧炫承爵时的风险以及靖海军的现状。
说着说着,叶明净才知,原来在这次萧炫承爵的冲突中,靖海军外围很是乱了一阵,萧炫本人也差点受伤。好在如今位置已经坐稳,正打算好生整顿一番。时少春带来了萧炫亲笔书写的整顿军务方略。
说完了话,叶明净安排他去长春宫见萧家三兄妹。自己则展开了萧炫的折子细读。
看完后,她丢在桌上唏嘘:“怪到少春神色郁郁。原来他的夫人在动乱中受到惊吓,因病去了。”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时少春占了其一,怎能开心的起来?
萧炫在折子后面说道,时少春接孩子回江南后,会再度上京。此后就将留在长安城照顾世子萧宝成,也是换个地方,不让他睹景伤情的意思。
叶明净心中一动,抬眼看向绿桔:“绿桔,你今年三十四了吧?”
绿桔点点头:“是,奴婢今年三十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十四了啊!”叶明净站起身,走了两步,干巴巴的道:“跟在朕身边快二十年了,日子过得真快。”
绿桔莫名其妙的将视线看过冯立,眼神透着疑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冯立回了她一个眼神“我也不知道”。
那头,叶明净还在喃喃自语:“三十四了,三十如……四十……,唉,女人难为啊!”
声音很轻,绿桔听得不大清楚,又看向冯立,却发现冯立的耳朵红了。不由大奇。
冯立深恨自己的耳朵太灵,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绿桔。神灵在上,绿桔明明就是个纯洁的好姑娘。陛下,您说话也太损了!
不过这般一来,他倒是有些明白叶明净想说什么了。说来说去,还是元宵节那盏莲花灯祈福话闹出的事。琴瑟和鸣,让陛下动了操办她的婚事的念头。
果然,叶明净吞吞吐吐的说了:“绿桔啊,你跟随朕多年,至今孑然一身,朕对不起你啊!”说完还看了冯立一眼。
冯立心脏“咯嘣”一下,直觉不好。叶明净又说开了:“元宵节咱们接到的祈福话你还记得吧?朕觉着说的挺有理的。大部分都应了景儿。少部分的,即便现在不应景,将来应景的可能性也挺大的。比如在你之前林大人的那张,在你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冯立,“咳咳,总之,朕想着,这说不定就是天意。”
绿桔也反应过来了,惊讶的半张了嘴:“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越说越顺溜:“本来吧,朕也没多相信。可你看,老天爷立刻就送来一个上好人选。这时少春吧,他夫人刚刚去了。年纪和你也相配,填房对原配持妾礼什么的,那都是虚的。总之成了亲你就是嫡妻。况且少春日后会常驻长安,辅佐萧宝成。你也不必远嫁。这般的年纪、这般的巧合,可不就是上天送来的上好人选?”
绿桔傻眼了,惊呼:“陛下,您说什么呢?奴婢不离开您!”
叶明净嘿嘿的笑:“放心,朕都想过了。你也不用离开。他时少春不是在长安么?你成了亲后,就每日早晨来宫中上班,黄昏归家。少春出差,你就住回宫中。生了孩子也不打紧。朕这宫里现如今孩子多的是,一个也是养,十个也是养,人多还热闹些……”她越说越觉着前景美好,“你们都是朕最亲近的人,朕虽能力有限,也该想办法让你们过的有盼头才是。”
“陛下!”绿桔高声强调,“奴婢现在就过的很有盼头。奴婢不嫁人。”
叶明净又笑:“放心。朕知道。现在就谈婚论嫁是很突兀,朕也没打算立刻就赐婚。少春还有一年妻孝要等呢。这段时间你们刚好可以处着试试。互相了解,避开盲婚哑嫁。他如今情绪低落,正是需要安慰之时,你趁他空虚,攻其心房,给予关怀,温言细语,体贴入微……”
“陛下!”绿桔愤然打断她,尖叫一声,捂着脸哭跑了。
叶明净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冯立:“朕说错什么了?”
冯立一脸凌乱的表情:“陛下不该用这事取笑绿桔。”
“朕哪里取笑她了?”叶明净大为委屈,“朕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冯立大汗:“这……陛下,您说让绿桔趁时副将空虚之时,魅惑引诱……这,这不是取笑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时代差异问题。叫道:“这怎么是取笑了?这是追求,是求爱!想让心上人爱你,就要有些手法。双双一见钟情的事世间少有,男人追求女人,女人追求男人的哪里能没有些手段?”
冯立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是属下愚钝了。陛下,这手段真的有用吗?”
叶明净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当然是不知道的。追求人是一门大学问。勤了,让人腻味。少了,显不出诚意。不过一般说来,女人追求男人要容易些,女追男,隔层纱。男人追求女人就难了。难追女,隔座山那!”
冯立立刻虚心好学,不耻下问:“那该怎么追求呢?”
叶明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莫非你还没搞定小筑子?不是都吃到嘴了么?转念一想,肉体关系毕竟只是爱情的一部分,有时候还和爱情无关。很难说冯立是不是想追求更高的心灵契合。见他有心询问,便好心的给阐述了几种后世的求爱手法。也算是换换脑子,放松放松。
说完了后,又补充道:“爱情这词对你们来说或许陌生了些。西方人比较推崇,他们的宗教教义提倡男女双方因爱而结成夫妻。这的确是一种很美好的感情。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千古名句也描写过。你也帮着劝劝绿桔,别那么苛责自己。”
冯立头点的如小鸡吃米:“属下一定好好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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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冯立是怎么和绿桔说的,从第二天开始,绿桔开始躲人。借口照看叶融阳,经常和人换班。叶明净好容易逮着她询问。绿桔便一脸正色的咬死:“奴婢不嫁人。”
叶明净只能叹气:“话别说那么绝。这样吧。少春要送慧成和容成回去,这一路上的护卫都是男人,哪会照顾女人和孩子。朕就派你跟着走一趟江南。也算是散散心。你好好想想这事,等回来后,再告诉朕你的决定。无论你决定了什么,朕都绝不再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还想说什么,叶明净一口裁决,不容她反驳:“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走走也好。”
绿桔只能谢恩。
另一头,冯立乘机拉着计都避开侍卫,寻了一片僻静处说话。
“你干什么?”计都莫名其妙,“神神秘秘的?”
冯立侧耳听了听,没人,很好。当即微微一笑:“计都,你相信天意吗?”
话一开头就将计都吓一跳,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说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冯立清咳一声,正正嗓子:“原本我也不大信的。可今日才知道,这世上还真的是有天意。”
计都越发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立嘴角一扯,露出雪白的牙齿:“关于你的‘得偿所愿’。”
……两刻钟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真这么说?”计都满眼怀疑,“追求?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陛下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哎呀!人是会变的嘛!”冯立对他的怀疑表示愤慨,“我骗你干嘛?不瞒你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谁知道陛下心里是这么想的呢?可后来一想,此一时彼一时。陛下初初登基,危机四伏,连命都难保。自是不能理会这些情情爱爱。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如今陛下大权在握,她说一,谁敢唱反调说二?”他分析完后,开始罗列自己记下的种种追求手法,“送花、送礼物、做饭、关心她的家人、安排浪漫的约会、说动听的情话……这些手段,若不是长久在心里惦念,哪能说的如此顺溜?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计都意动了。不错,若是叶明净没有思慕情怀,怎么会研究男女追求之道,还这般如数家珍?
“原来她喜欢男子追求她。”计都感觉豁然开朗,“还需种种手段。”
“谁说不是呢?”冯立不着痕迹的含蓄引导,“陛下也是女人……”
他和计都都是从小跟在叶明净身边,陪她一同长大,一同经历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叶明净从今年新年伊始就渐渐产生的变化,他们自然都察觉到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冯立来说,于公,他很不希望目前的宫廷势力结构发生变动。于私,毕竟和计都这么些年的交情了。两人在天波卫一向合作愉快。这个人情卖的即顺手又方便。
而对计都来说,事情就更简单了。他喜欢叶明净,叶明净喜欢什么,他就去办到。
两人目光交接,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各自心思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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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初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裹着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滴,总算还记得在母亲面前哭是没有用的,反会适得其反,硬是忍住了没让掉下来。
叶明净见他这样,倒也难得的没有取笑,将他抱到膝头坐下:“早早。母亲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有相聚就会有别离。无论什么人都不会长久的陪在你身边,终会一个个离去。”
这个道理对五岁的叶初阳来说太过残忍。然而他是皇位继承者,就不适宜用教育普通孩子的方法来对待他。叶明净以为,新是新,旧是旧。失去的旧人永远不可代替。即便是有了新人带来的欢乐,也不能减少旧人离去的悲伤。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离开的失落会永远萦绕心头。所以,让自己减少悲伤的方法就是,尽量少放些人在心间。听着很无情,却也是无奈的方法。冷清之人未必冷清,或许只是无法承受情深之重。
叶初阳注定要提早走入成人的世界。叶明净最重视的,是锻炼他强健的心灵。只有心灵强大,才能游刃有余的驾驭力量的强大。
“所以,容成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会遇见无数这样的事。有人相聚、有人分离。我们无法阻止,就像花不能永远盛开,世间有冬去春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一切的美好和不美好记在心底,认真的品味。欢乐、愉悦、伤心、争执、愁苦都认真的去品尝、牢记。这样,即使朋友离开了我们,我们也永远不会失去他。因为他的点点滴滴都被我们所记牢。他在心底陪伴着我们”
叶初阳似懂非懂:“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叶明净淡淡一笑:“难过也是一种人生的历练。是难得的体验呢。早早可以想些办法来减轻它,比如说,和容成约好互相写信。将你们身边各自发生的趣事都记下来,送给对方看。也可以约好,在你长大一些后,去江南看望容成……”
“真的吗?”叶初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惊喜不已:“我真的能去江南看望他?”
“当然。”叶明净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惆怅,显得悠远而伤感:“早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走遍我大夏的每一寸领土。看遍这如画江山。”
叶初阳懵懵懂懂:“如画江山?我真的能走遍每一寸大夏领土?可是在元宵节后,我问过,什么时候能再出宫去玩。杜大人和林阁老都说,皇子是不能涉险的。要待在皇宫里。”
叶明净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早早没有保护自己的本领啊?如果早早有很厉害的本领,谁都无法伤害你,就可以离开皇宫去天下游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大喜:“真的吗?是了!母亲让我跟着师父练武,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叶明净失笑:“差不多吧。来,母亲带你看一样东西。”
她起身,带着叶初阳穿过宫室回廊,来到梧桐宫后殿一座小小的房间,冯立恭敬的打开门,又掩上。带着众内侍和侍卫退到门外,于三尺外安静的守护。
“咦?这个房间我没来过。”叶初阳好奇左右打量。房间很空。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外就没什么家具了。唯有一面很宽阔的墙壁被明黄色的帷幕遮盖着。他敏感的发现,一走进这个房间,母亲周身的气息都仿佛凝滞了。
“这里……”叶明净孑立于房间正中,静静的开口:“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地方。”
叶初阳好奇的将黄色的帷幕拉开,一副巨大的地图显现了出来。
“哇!是堪舆图!”他惊喜的叫,“我认识它!杜大人教过我。”边说边跳着脚去够,发觉怎么也够不到顶端,伸开双臂,怎么也够不到边,不由惊呼:“天哪,它真大。”
“是啊……它真是大。”叶明净垂下眼睑,用手轻轻抚去桌上不存在的灰尘,视线停留在桌边的一把圈椅上。椅面空空,干净的没有任何痕迹。
叶初阳欢快的跑了过来:“母亲,这图真是大。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地方?”
叶明净走到地图面前,抱起叶初阳:“这是我大夏的堪舆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都是我大夏的国土?”叶初阳好奇用手摸摸最顶端,“这里是哪里?”
叶明净道:“瓦剌。”
“什么!”叶初阳大失所望,“怎么会是瓦剌?不是说都是大夏的领土么?母亲骗人。”
“呵呵!”叶明净低笑,“早早,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有着无数的国家,就和家园一样。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邻居。我们不能单单只关注自己,对于邻居也要同样关心。因为啊,这些邻居有好有坏。我们大夏是难得的物宝天华之地。那些邻居们的家园不如我们的美丽,他们一直在觊觎着这片丰饶的土地。一个不小心,这些饿狼一样的邻居就会来侵占我们的家园,掳走我们的财富,你来看……”
她用手指着地图上北方的大片土地:“杜大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在大夏之前有一个大周皇朝?”
“说了。”叶初阳响亮的回答,“前周帝王无能,禅让了皇位于我大夏高祖皇帝。”
“无能?”叶明净轻笑一声,“或许吧。那你可知道周太祖,熙照女帝李若棠?”
“知道!”叶初阳这回的声音更加响亮。李若棠的传奇往事,民间多有话本记载。而广平朝因为也是女帝执政的缘故。对这位开国女帝格外关注。在三国交战胜利,瓦剌割地赔款给大夏后,一度有不少趋炎之人将叶明净和李若棠并驾比喻。杜悯针对现有国情,特意讲过不少李若棠的事迹给叶初阳听。
“熙照女帝李若棠,结束了百年乱世,打下辽阔的江山土地,建立了周朝。”叶明净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她用手指着断续的红线勾勒出的国土范围:“这里,这里都曾经是周朝的领土。而到了周肃宗景丰女帝时期,周朝的土地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她再度画出范围,“这里,这里全都成了别人家的。这些别人,就是我们的好邻居。”
“啊?”叶初阳吃惊的看着堪舆图,“这么多地方?全被他们抢走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沉沉的点头:“是的,直到现在它们都不属于大夏。最重要的是,这一大片地方是产马的良地。我们,没有了马。而且,现在的疆域没有天然屏障,很容易被外族入侵。”
叶初阳大急:“那为什么不抢回来呢?”
“因为很难。”叶明净道,“战争是一件很复杂,牵动全局的行动。可兴国,可亡国。在朕之前的历代先皇们,蓄精养锐,强国利兵,打下了坚实的国富基础。到了朕这里,再多方筹谋,几经战事,方于两年多前,收回了一小部分领土,就是这里。”她将西域新城周边的土地画出。
叶初阳高兴的拍手:“太好了。母亲,你再努力努力,将这些地盘全收回来。”
叶明净大笑:“早早说的好!身为帝王,是该有这样的气魄。国之领地,寸土不让。不过,收复土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占领一片地带很容易。可占领了那块地后,要守住它,还要让那片土地上的人过上好日子,那就不容易了。母亲不如熙照女帝李若棠,母亲不会打仗,不懂军事。能收回一些土地已属侥幸。熙照女帝那样的百战神将,世间难寻啊!”
叶初阳的兴奋稍稍褪去,耷拉着脑袋:“是了。容成、宝成哥哥、还有杜大人都说过。纵观历史千余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没有哪位将军能像周太祖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仰起小脸,“母亲,你说我若是长大做了大将军,能成为和周太祖一样的百胜将军吗?”
叶明净笑了:“为什么不能?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真的?”叶初阳眼睛一亮,“母亲也觉得我能行?”
叶明净亲了他一口:“母亲相信你。如果你能从小就好好用功,学习一个百战百胜将军该学习的一切。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比周太祖更出色。”
叶初阳欢呼着挥舞手臂:“好极了。等我做了百胜将军,一定将这些领土全收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缓缓而笑,语声轻柔:“是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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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成与萧慧成终是跟着时少春走了。绿桔也上了那辆去江南的马车。临行前,叶明净私下问过她:“有人告诉朕,卫七对你有意,你怎么看?”
绿桔涨红了脸,愤愤丢了一句:“陛下,奴婢没有任何看法。”
叶明净叹了口气,劝道:“绿桔。时机稍纵即逝,不是永远都有合适的人选在等着你的。朕的皇宫和历代先皇不同,朕这里,并不禁止宫女、女官出嫁。当然,朕身边的人,可供选择的出嫁范围是窄了些。可也不是一点儿余地没有。若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机会,便不妨考虑考虑。若你心仪卫七,也不必担心什么。虽说朕不可能为你一人,现在就调动卫七回来。可是,朕可以送你去江南。朕这里的杂事并不多。南方那边,朕也需要一些不同的消息。女子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男子不同。你去了那里,也不是一无是处。更何况,陆诏不会一辈子待在那里。卫七更不会一辈子待在陆诏府上。总有一天,大家都要回来的……”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绿桔从开始的面红耳赤渐渐变成双眼泛红:“陛下,您不必如此为奴婢着想。”
叶明净拍拍她的肩:“试一试吧。不管你对男子有多不信任。总可以试一试。失败了也不怕。有朕在这里呢。你还怕没地方回来不成?分居、合离。朕都由得你。最坏的结局不过和现在一样终老皇宫。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要知道,人生只有一次。”她自信的笑了笑,“受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伤后没有退路。绿桔,如果你对那个男人失望了。你还可以回来,依旧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地位、名誉。这样,你还怕什么呢?”
绿桔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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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自己,自身尚顾及不暇,哪有能力再照顾她们。现在,她有了力量,再怎么样,也要给出这些陪伴她半生的最亲密同伴一丝希望。
所以,即便绿桔出嫁会带来一些麻烦,她也要给她这个机会。元宵节的花灯提醒了她,从这一点看,不妨当成是天意对她的提醒。
萧容成走后,叶初阳沉寂了许多。新来的顾茗虽然年龄和他一样大,性格却很沉默。身体也不怎么好,走多些路便没了力气,需要休息。更别提撒欢奔跑了。成天不是待在房间里就是坐在背风和暖处。天气稍冷就要加衣服,夜间蹬了被子次日便会感冒。娇气的令叶初阳叹为观止。感觉自家刚学会走路的弟弟叶融阳都比他壮实。
何长英替顾茗仔细检查过,得出的结论和钟秀儿在西北最初的诊断一样。顾茗是在出生不久后的婴儿时期被伤及了元气。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至十四五岁发育时期再辅佐以针灸刺激经脉,那时方能一举解除病根。他赞成钟秀儿的治疗方案,顾茗不宜吃药,而应从食疗和适当的锻炼两方便着手来调养身体。这样一来,叶初阳对着顾茗远就没有当初对萧容成那样的热情。
不过,现在的叶初阳倒也没有以前那般多的玩乐时间了。每日的文武课业很多。计都对着他是按照衣钵传人的方式来训练,辛苦严苛不言而喻。而叶初阳原本是有些腹诽的。可自从立志要成为李若棠一样的绝世神将后,对着这一系列严苛的训练,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叶明净在一旁鼓励加赞扬的督促,硬是让他熬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仿佛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叶初阳练起来,倒也不觉如先前那么苦了。
杜悯那里也差不多。想要成为百胜将军光有武力是不行的。叶初阳通过骊山行宫的那次对决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对学问方面也没有丢下。一板一眼的完成着杜悯布置的课业。
文武全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不光需有精力、毅力,还需有天赋。叶明净有些担心,为此特特问过杜悯,杜悯回答:“无妨,大皇子殿下天赋极佳,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学习速度本就高出常人数倍。文武双教,完全可以胜任。”说这话时,他一贯平和的脸上,很难得的出现了似喜似悲的复杂表情,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对视上叶明净的一双秋水明眸。然而这失态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谦谦君子之风。快到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不对!她绝没有眼花。杜悯走后,叶明净怔怔的站在窗前凝思。杜悯此人,年轻时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情绪。然随着年龄的增加,通身上下只余君子之风,玉成温润,浑然无缝,让人再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真正的杜悯绝不仅仅是这样的。叶明净可以肯定,他的心中,内有乾坤。杜悯才学出众、慧质天成。虽然他是状元郎,是皇长子的老师。然他却不是一位单纯的学者。他是一位政治家。
叶明净眉头轻锁,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凡是政治家就会有自己的抱负。杜悯的抱负?不错,就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恍然醒悟。
推开窗户,院子里的宫人忙忙碌碌,手上不约而同的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她的长居西苑计划终于在朝堂通过了,这几日下面的宫人都快忙疯了。
思绪回转。一个男人,他的抱负会是什么?叶明净再次将思维代换,从男子的角度去思考。大夏男人所追求的,无非就那么几种: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家财万贯、子孙满堂、留名千古……又或者权利财富、美酒佳人?
叶明净头疼的揉揉眉心。杜悯这类身体不足、深如古井的人,心思偏生最难揣测。除非他愿意让你知道,否则你永远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而杜悯表现出来的抱负就是:现在做陛下的心腹臣子,将来成为一代帝师。
这是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文人士子追求。杜悯身体不好,权倾朝野什么的先天条件不足。这一条路无疑是最好的仕途选择。
这是他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或者说,是全部吗?叶明净很怀疑。如果是真的。那么,叶初阳越聪明能干他就应该越高兴才是。何以露出那等奇怪的表情?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膨胀到一个令人忐忑不安的地步。这么一个心思看不透的人,偏偏是叶初阳的启蒙恩师。而更糟糕的是,他担任了一部分叶初阳对成年男子、即‘父亲’的幻想。
小男孩心中的父亲,大约都应是无所不能的英雄。姚皇后很显然不符合这一点。于是,叶初阳便不自觉的在身边的其他成年男子身上寻找他所崇拜的特质。如果说计都承担了‘武’这一部分,那么杜悯承担的,就是‘智’这部分。这样的一个人,轻易动不得。叶明净也舍不得动。毕竟人才难得啊!
唉!真是讨厌!这些人尖子,为什么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呢?叶明净开始理解明朝的皇帝们了,怪不得要建立什么锦衣卫、东厂、西厂呢!实在是人心难测,当皇帝的没有安全感啊!
杜悯这边,只能留心慢慢观察了。杜悯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人才。叶明净至今未能找到第二个这般合适的人选来教导叶初阳。
不过,也许可以分散一下叶初阳的崇拜感?
想到这里,叶明净转身,从厚厚的一叠折子中抽出一份。这是武成伯顾缉的奏折。内容是为自己的嫡长孙顾维麟求取一份历练的职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如之前她给计都分析的。顾缉并不愿自己的嫡长孙在庶子手下讨生活。他没有将顾维麟送去西北,而是在奏折中请求,将顾维麟送去河北。那里正在实行新兵政。空缺的职位很多。又与鞑靼边境交接,不时有小股战役。顾维麟去那里,不管是练兵还是打仗,都能得到锻炼。
叶明净纤纤素手敲击着奏折封面,久久不语。
***************
广平八年五月,广平女帝搬入西苑别苑长住。从此时开始,每月的大小朝会无限制的暂停。
“既然搬过来长久住着,就不能如消夏时那般简陋了。”叶明斜靠在紫檀螺钿蝶戏百花的罗汉床上,对着林珂、张奉英道:“西苑里头的房子、物件,朕不打算改动。国库也不富裕,能省就省点儿。只是这侍卫巡检方面,可不能再像往年那般,临时抽调人手三两个月混过去了。”
林珂、张奉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西苑里除了住着皇帝一家,还需有一众配套服务的宫女、内侍、侍卫,以及负责安全的禁军若干。
宫女内侍好办。将皇宫里的人手调过来就行。反正宫中没有主人,也就只需留下部分看守人员即可。可侍卫和禁军就不一样了。皇宫中没有主人居住,自然也就用不着伺候着的下人。可皇宫里即便是没了皇帝一家。该有的安全护卫却是一点也少不得的。比如,巡检各处的侍卫,负责宫门安全的禁军、白天、夜里的轮班巡逻卫队,那都是少不掉的。不管皇帝在不在都一样。所以,往年住到西苑避暑时,两边不够的人手都是临时从他处抽调。
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干了。叶明净摆明了要长住。人员配置自然也得按固定的来。至少目前是这样。
林珂、张奉英就把这意思给传下去了。很快,新的方案出台。将临时抽调的人改为固定在西苑上班。当然,部分人换工作人士的职位和薪水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可喜的变化。
接着,叶明净和顾缉商量。说,如今西苑禁军多是生面孔,新手。看着有些乱。朕觉着不安。把你家顾维麟借朕几个月吧,当个西苑禁卫指挥。帮着朕训练训练这些新手。也让朕看看他的本事。您老放心,只要侍卫和禁军们工作上手了。朕一准儿放您的嫡孙去军队,绝不耽误他。
顾缉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回家又千叮呤万嘱咐顾维麟:“在陛下身边做事,不同别处。千万要谨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维麟捧着新发下来的官服,一脸掩盖不住的兴奋:“祖父,您放心。孙儿不会给你丢脸的。准保将西苑围的严严实实,保护好陛下。”
顾缉对着他叹气:“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差事我不怕你做不好,我担心的是你的为臣之道……”他欲言又止,摇摇头:“现在说也是白说。你自己好好体会吧。你这般年轻就成了天子近臣,要格外小心。”
顾维麟连连应诺,一颗心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立志要拿出真本事,打响仕途第一炮。
顾缉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憋着气挥手让他回房。顾维麟利落的行礼退下。飞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用脚踹开大门:“人呢?快来几个!”
两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匆匆从正屋奔出,口中惊呼:“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维麟洋洋得意的朝着身后捧着衣物的小厮一努嘴:“看见没,那是你家公子我的新官服。快些试试,有不合身的,可得赶紧改了。明儿我就要穿的!”
两个丫鬟一个一脸喜色的接过衣物,另一个紧跟着他进屋,伺候他更衣:“大公子,这么说外头传闻是真的?您不去河北了?”
顾维麟伸平两只胳膊,方便那丫鬟解扣子、摘腰带,口中催促:“也不是不去。问那么多干嘛!动作快些!”
两丫鬟遂不再多问,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外袍、外裤、靴子脱掉,换上崭新的禁军指挥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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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袭黑色锦缎四片短袍,镶着银灰两色相交织锦‘卍’字不断阔夹边,同色系的织锦阔腰带,勾勒出柔韧纤细的劲腰。四片镶边衣摆之下是一双裹在同样黑色长裤中的一双长腿。脚蹬银靴、领系软缎红巾、腰坠大红缨络。乌黑的头发全部上束,乌金发冠紧紧箍住发髻,两根黑银相间的丝络垂至肩头。镜中的少年身材劲瘦,英气勃勃。
顾维麟满意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夸奖两个丫鬟:“手艺不错,改的正合身。”合体的缝纫尤为显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段,黑、银、红三系正色又给平添了几丝稳重。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风华男子!
看看天色,刚好蒙蒙亮。顾维麟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早点,对着两个呵欠连连的丫鬟道:“我走了,今儿放你们一天假,回屋歇着去吧。”兴匆匆的去了上房辞行。
忙了一整夜针线活的两丫鬟只能互相对视着苦笑。
顾维麟到达西苑报道时,天已经大亮。叶明净正在看奏折,听得人到了,丢下手上的折子命宣他进来。
蹭蹭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矫健的身姿踏着晨光而来。
叶明净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禁军指挥官的这身制服,好身材的男子穿着的也不少。偏偏谁都没有穿出顾维麟这般的风采。若是这般在热闹的集市上骑马走一圈,保管拉回一车的鲜花水果。
顾维麟利落的行礼:“见过陛下。”
叶明净笑着给他赐座,寒暄了几句关心的话:“……你是第一次当差,又是这么个磨人的事。以后少不得要隔三岔五的住在这里。朕也不另外给你找住处了,蓬莱仙岛的侧殿就留有给侍卫们住宿的寝室,你去挑一间。看看还缺什么物件,朕让人给你添上。”面对着这样一位赏心悦目、如麒麟般的少年,叶明净不自觉的就想着要好好对待,不能亏了他。
不得不说,虽然人人都生着两只眼睛一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人与人还是不一样的。顾维麟这样的风采少年,神采飞扬,相处间很容易带动气场,使人为之吸引。而当年的顾朗,分明也是一般的挺拔身躯,一般的少年出名。却周身时刻围绕着沉郁之气,拒善意于千里之外。让人咬牙切齿的恨。这家伙到现在还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声。就只有那年从米利达手下逃跑时才在她面前情绪外放过。她就奇怪了,她难道是老虎不成,有必要小心成这样吗?
相比之下,还是顾维麟这样的阳光少年占便宜。
顾维麟的回答也比昔年的顾朗爽快的多:“多谢陛下。臣这就去瞧瞧,若缺了什么,一定不和陛下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该这样。朕给你什么,你爽快的接收就是!叶明净带着小小的怨念和欣慰淡淡一笑,命一个小太监带他去挑房间。
少年英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叶明净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若是清辉当年有这般爽快就好了。他那个脾气,就是不讨喜。亏得是在战场上,若是落得朝堂,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冯立在一边垂头无声。心中暗暗唾弃。顾朗就算性子孤拐了点,也比这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小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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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计都一身风尘的赶回西苑,轻功施展到最快,如流星光影,落至湖中岛。
两只脚刚踩到地面,就见着一个容貌秀丽的男子一脸焦急的分花拂柳走了过来,正是皇后姚善予。
“计侍卫。”在附近转了半天的姚皇后瞧见他,如释重负的出了口长气,“请稍等等。”
计都见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颇有些奇怪,行礼问道:“皇后殿下有何事吩咐?”
姚皇后咬咬唇,轻语几句。计都更加讶异:“冯立找我……”姚皇后的面皮顿时涨的通红。计都这才发觉话有不对,连忙又是作揖道歉:“多谢殿下转告,计都记下了。”
皇后僵硬着看了他两眼:“不必谢我,你记下就好。我……”他欲言又止,面色越发尴尬。计都想了想,估计他是害羞了,笑道:“殿下不必介怀。宫中之事,陛下无所不知。陛下不是那等无情之人。”言下之意,你有奸情、我有奸情。那都是最高领导默许的,不用害怕。
姚皇后的脸皮还达不到他们的厚度,跺跺脚,飞速转身离去。计都则在原地定了定。决定还是按照他转达的意思,先别急着去见叶明净,和冯立碰个面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正殿之外的隐蔽处等了一会儿,很快等到了冯立出来。两人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冯立习惯性的侧耳倾听左右,计都抢着道:“别听了,没人过来。你什么事这么急?”
冯立收正了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着他头顶单调的发髻,身上灰扑扑的衣服一脸不赞同:“你近来怎么那么忙?也不拾掇拾掇自个儿。”
计都莫名其妙:“你赶急赶火的找我过来,就为说这个?”他近来都快忙疯了。叶初阳五岁了,再过五年就得配置一个贴身天波卫。偏偏这位贴身天波侍卫,又很有可能就是下代罗睺,关系极大。他这几天东奔西跑的忙着考验各处送上来的孩童,赶路用轻功,吃饭喝水闪电式解决,哪里还有时间兼顾外表。
“话不是这么说。”冯立斯条慢理的道,“女人都喜欢俊俏的男人。你这张脸看着也不老,还是打扮一下吧。今天顾维麟来了,你是没见着那身打扮,陛下眼都看直了……”
计都大吃一惊,如五雷轰顶:“陛下怎么会?”
“怎么不会?”冯立白了他一眼,“自古嫦娥爱少年。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前周有几位公主还养过面首呢,她可是一国之君!”
计都顿时如临大敌,面色阴沉,恨不得现在就将顾维麟那小子给扔出西苑。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权利,脸色看着就越来越不好。
冯立长叹一声:“你呀,还是将心思多放些在陛下身上。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么?女人喜欢被男子追求。这外貌仪态,也是很重要的。你自个儿琢磨吧。”
他是临时溜出来的,说完话就走了。留的计都一人在原地。思索半天,决定先知己知彼,看一看那顾维麟再说。
侧殿里,顾维麟正在指挥几个小内侍帮他整理房间。他出生富贵,对好些摆设都有自己的习惯。说着说着,突觉周身一冷。转头看看,四周没有异常。笑了笑,又回身布置。
而在阴影角落里,计都一脸阴沉,盯着他的纤腰长腿看了一会儿,飞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叶明净陪着两位皇太后用完晚膳,抱着叶融阳,带着叶初阳、顾茗,在如画山水间散步聊天,姚皇后于一旁相伴,享受着一天下来后的悠闲时光。
叶初阳规规矩矩的走了几步就嫌气闷,撒开腿满地乱窜。叶明净回头对身后侍卫群里领头的顾维麟道:“维麟,你去照看一下。别让早早出事。”
顾维麟应声前去。他在家中兄弟间排行老大,照顾叶初阳这般淘气的小孩那是手到擒来,几个有趣的游戏一玩,叶初阳立刻被收的服服帖帖。俨然最新偶像出炉。
大男孩和小男孩满园乱跑,叶明净瞧的欣慰不已。弯腰放下两腿直蹦跶的叶融阳,叶融阳欢快的在地上半跑半爬,对着斯斯文文的顾茗嗷嗷之叫,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顾茗好脾气的坐在草坪上,依依哦哦的逗他玩。
“唉——”叶明净对着姚皇后感慨,“还是茗儿这孩子招人疼。要是咱们家的就好了。”
姚皇后笑道:“暖暖也很乖啊,比早早小时候安静多了。”
叶明净抚额哀叹:“天!再来一个早早,岂不是房顶都要被这哥儿俩揭了。暖暖这样很好。”
一家人玩到夜幕降临,方才回到蓬莱仙岛。叶明净安排三个小的睡一间大寝殿,云洁和花雕并几个掌事女官带着他们下去洗漱休息。叶明净自己也在荷香麦香的伺候下洗完了澡,回到卧房,照例屏退了她们去外隔间。单独一人留在房内。
不一会儿,计都带着一身湿润水汽推门而入。叶明净抬眼一瞧,见他换了一身新衣,遂微微一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勾起计都心头无限暖意。也温暖而笑,背着的左手从身后取出一丛包着泥土的茶花。几朵粉色的复瓣花朵开的热热闹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哪儿来的?”叶明净笑道,“怎么连个花盆子也没有?”
计都脸色微红,喃喃低声道:“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我在城外山脚下见它开的热闹,就挖了回来。你若觉着还好,就种在盆里养着玩儿。不喜欢就,就……”
叶明净惊愕:“送给我的?”随后立刻欣然欢笑,“太漂亮了,我去拿个花盆。”立时就出门吩咐麦香取个花盆过来。
装着泥土的花盆很快送了来,叶明净亲手种下花丛,放在窗前,回眸一笑,问道:“好看吗?”
人面茶花相映红,计都目光柔和,轻声低语:“……很漂亮……”
当晚,叶明净的心情非常好。对着那花看了又看。计都嘴角止不住的轻翘:“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那不同。”叶明净用手绢湿了水,将每一片叶子都细细擦拭,“这是你费了心的,贵重的是心意。世间万物,每一朵花、每一颗草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所谓谁名贵谁低廉。它的珍贵之处在于你用了心。就像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在父皇眼中恰恰是最好的。不为别的,只为他在我身上耗尽心血和期望。故而看我便是最好……”前世今生两辈子,她最在乎的就是真心真意。她能感觉到计都的真心,所以这份礼物她喜欢的很。
计都笑的眉眼弯弯,暗中记下了冯立的大人情。也拿了湿手巾,和她一起擦拭叶片。浓情蜜意溢满了指尖。
叶明净眼眸垂下,轻叹一声。这么容易满足,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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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了顾维麟这么个大哥哥的陪伴,叶初阳觉着日子过得渐渐有滋味起来。成日里逮着空闲就缠他。要知道,师父计都虽然武艺高到出神入化,可为人不苟言笑,枯燥无味。先生杜悯虽然和气温文,可不知为什么,叶初阳在他面前愣是不敢大声说话。唯有顾维麟,懂的多,又会玩,还不是他的师长,实在是最好的朋友人选。在叶明净的纵容下,西苑的湖光山色间,经常可以看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奔跑欢呼的身影。
夏季过后,秋风送爽。时少春再度回到长安。与此同时,绿桔的一封书信,也从江南送到了叶明净手中。
冯立自从知道是时少春一个人回来后,嘴角就止不住的上翘。叶明净没好气的瞪他:“你是不是也知道卫七的心思?”
冯立眨眨眼:“陛下圣明。”一个是共事多年的同僚,一个是自家兄弟,当然要力挺。时少春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去吧!
叶明净冷哼一声,抽出绿桔的信看了起来。绿桔在信中说了她选择卫七的原因,她想尝试一下感情。也说了她不选择时少春的原因,时副将虽然丧妻,家中却有姨娘。是原配怀孕时提拔的。当后妈没什么,和小妾打交道,绿桔自问没那个本事。
叶明净放下信纸,脸色很不好。将信纸递给冯立:“你也看看吧。”
冯立接过,飞速读完。立刻落井下石:“亏得时副将上次来还一脸悲痛的样子,原来也不过是个三心二意之人。怪不得绿桔看不上他。”
叶明净轻扯嘴角,绽开一个不知道在笑什么的微笑:“是啊。妻子身怀有孕,丈夫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一转头,再对妻子情深意重。因其去世哀恸不已。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冯立一噎,顿觉心窝子被戳了。郁闷的挤出声音:“陛下。属下不知道。”
叶明净轻盈而笑,神态舒缓动人。说出的话却令冯立毛骨悚然:“你们这些在朕身边的,是人生规矩被强行扭转了。不得不清心寡欲。若按世间男子的常轨行走,恐怕也是这样的吧?”
冯立冷汗直冒,立刻声辩:“陛下,只有权贵富家才有这等陋习。民间夫妇,大多是夫妻和睦恩爱,没有小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吗?”叶明净声音冷的像冰,“那是因为没有钱、没有权、没有条件!一旦条件成熟,又有几个男人能洁身自好!”
冯立赶紧申诉:“有的,有的。陛下,顾朗将军就没有妾,还有薛凝之公子也是没有的。”
“哦?”叶明净声音略缓,“清辉朕是知道的。怎么凝之也没有吗?通房也算的。”
冯立暗叹侥幸,头摇的如拨浪鼓:“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凝之公子独宠爱妻在京中是有名的。”
叶明净的面目总算和缓下来,语声放柔:“罢了,虽不多,总算还有。这世道也不是那么让人绝望的。”
冯立呼出一口浊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陛下在众多臣子中偏偏宠爱性格孤僻的顾朗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回头记得一定要告诉计都,千万不能偷吃。否则就要万劫不复!
绿桔既然做出了选择,叶明净也就安排她先住在江南了。身份暂时保密,由风楼提供落脚地点。大夏律法规定,女人可以独自立户营生。绿桔便在风楼的协助下,开了旅居户籍。暂时落户苏州。
这样一来,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现象就产生了。卫七同志目前身份是陆诏的护卫、家臣。绿桔则是有独立户籍。两人成婚后,她不肯随卫七一同住在陆家,单独租赁了陆府后街的一个小院居住。于是乎,白天上工,晚上归家的卫七在户籍上成了倒插门的女婿。
叶明净得知后,喷笑不已。复又感叹,她的三位贴身宫女:绿桔、小桃、杏儿,虽是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到底也还是都嫁出去了,没得耽误一辈子。此后,她对着麦香、稻香、荷香、藕香四个,越发一视同仁起来,轮轴使唤。再没有特别倚重谁的说法。
女帝陛下身边的贴身女官换人了,在京中并未引起多少波澜。唯有从小看着叶明净长大的林珂、张奉英几个问过几句。尤其是林珂,他家的一位如夫人就是杏儿,知道叶明净对身边人的重视,特意关心的提及。
叶明净示意他放心:“绿桔年纪也不小了。正巧有个合适的人选,朕就把她嫁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得知绿桔一切安好,也就释然了:“不知可方便走访?臣家中小星乃是绿桔姑娘旧友,得知此事,十分惦念。”
叶明净沉吟:“蒙石说的是杏儿吧。绿桔如今不在长安,不方便见她。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林珂也就不再言语。机敏的他这么些年早就看出来了,陛下、绿桔、冯立对着杏儿像有一种隔膜。极少提及。却也不像是不关心。感觉奇怪的很。反倒是嫁于桃花坞管事的小桃,和他们往来要亲密许多,四时年节,都有礼物相赠。
另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对绿桔的出嫁也表示出了兴趣。此人便是杜悯。他于一次讲解宫中女官制度时,将此事作为案例和叶初阳分析,引导他关注身边之人,学习御下之道。然后就聊了两句。叶初阳恋恋不舍的道:“我好舍不得绿桔姑姑。可是又不能不让她嫁人。绿桔姑姑在元宵节接了一盏荷灯,里面的祈福话就是‘琴瑟和鸣’。先生,这是不是就是天意?”
杜悯开解了他几句,道:“虽说天道无常,世间巧合者却也众多。绿桔姑娘接到的祝福话,未必就不是冥冥中在提醒。你舍不得是因为素日情谊,陛下舍得却是为着人伦大义。”
“就是这样的!”叶初阳拍手而笑,“绿桔姑姑起先还不愿意,说要一辈子不嫁人。是母亲劝的她,才去江南的。”
杜悯微笑不语。等到叶初阳练字之时,他低头翻开手中书本,书页里夹着一张洒金红笺。熟悉的字体写着一行行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笔锋流畅,婉转轻折。仿佛书写者在殷殷切语。字如其人,字显其心。杜悯唇角轻抿,凝视良久。
她心底的愿望,竟是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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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而过。到得寒风乍起之时。武成伯顾缉坐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灌注心血教导的嫡孙,他殷切寄期望振兴家业的嫡长孙顾维麟。没有去边疆杀敌、没有于新政中办差、也没有在朝堂中崭露头角。反而一连大半年都在陪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玩伴。这样下去,他的宝贝孙子是不是就要被毁了?
叶初阳是皇长子,他不反对和其交好。可是,就不能换个人吗?顾茗身体不好,行!咱可以换一个!他顾家又不是没有六七岁的孩子。当玩伴、当伴读都行。何必耽误他家风华正茂的最杰出小辈。这不是坑人么?
最可气的是,维麟那孩子自己还不觉着。说什么在陛下身边任职挺好。好个屁!一点儿远见都没有。顾缉气的想骂人。过完年他就十九了,武将不比文臣。最出功绩的就是年轻时候。不趁着年轻锐气建功立业,还等老了再上马奔走吗?
他气哼哼的找来长子顾朔:“维麟那孩子,不能再这么荒掉了!”
顾朔的想法和他爹不一样。他和自家母亲一般,并不愿孩子去危险之地。他觉着就像现在这样做天子近臣挺好。再找个强有力的岳家,儿子日后的前程必不会差。便迂回道:“爹。维麟过了年就十九了。儿子的意思是,别的事先缓缓。婚事可不能再拖了。挑个好姑娘是最要紧的。”
顾缉一怔,恍然大悟:“是了!我竟忘了这一茬!”他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大郎啊!你提醒的好。为父知道该怎么说了。哈哈!不错,维麟可不是该成亲了。赶紧的,让你媳妇放出风去,各家打听打听,看看都有哪些好姑娘。”他喜不自胜,赶了儿子出书房。招呼下人给他更衣,出门拜访老友去了。
不过几日,叶明净的书案上就有了好几本勋贵老臣的奏折。说的是同一件事:皇长子殿下过完年就六岁(虚)了。依照惯例,该正式进上书房读书。同时,也该选两个伴读。陛下您得把这事放在心上,下旨让各家适龄稚子报上名来,逐一挑选才是。另外,上书房按例该有各科启蒙恩师三位,如今还缺两个,陛下也该早做打算。
“伴读……”叶明净放下折子,叹息一声,“时间过得真快……”
提笔批上‘知道了,按旧历办理’八个字,将折子发回内阁。
内阁很快拟了一批有才文臣的名单,另外,各家勋贵也将在长安城中,五至七岁的适龄嫡子、嫡孙名单都报了上来。效率高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