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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少年人(1 / 2)

('\t\t\t开口祈求的,是余恩侯之女姚蒙。回过头的众人齐齐惊讶。

余恩侯一家,在长安城原属于隐形贵族。太后与皇后娘家的双料后族,正常情形下,应是权势滔天。然姚景琮却不然。首先,一场大火将姚家真正的主事人全部清灭,他和懿安太后的血缘关系已经远到无法追寻。懿安太后对着他们夫妻只是面子往来,并不多亲近。其次,皇后姚善予和他的血缘关系也远到难以追寻。好在上京前两人还有一段共患难的相处时光,姚皇后对他家倒是不错。

可姚皇后是男后,在大夏忌讳很多。自己行事都要小心翼翼,没有亲生儿子。能施加的影响就少了。这也是当初一众权贵男子都不愿入宫为后的原因。

姚景琮本人学识有限、能力有限。叶明净自不会对他有提携。好在他人品端正,站队站的正确。那场战事初期失利的时候,他虽没有内幕消息,却也倾家而出的将家产都支援了战事。好心有好报,战后的分红、各项优惠自然也就少不了他一份。他本人不会打理西北新牧场,对于天上掉下的这块馅饼不知该怎么啃。薛家在此时伸出了友谊之手,教会他如何挑选能干的跑单帮人士,如何将这些能人依附在家族之下打理产业。如何经营东家和掌柜之间的关系。总之,天时地利下,靠着薛家帮忙的人和,姚家才开始真正积攒起贵族应有的家底。与薛家的交情也就好了起来。也正是靠着这一份家底,姚家在长安城中渐渐脱离了附庸贵族、隐形贵族的名头。

姚家和叶明净之间的内幕,薛家不清楚。他们见着姚景琮倾家荡产的将钱财支援战事,便以为他也是得到了内幕消息。而叶明净对其没有内幕就这么倾家而出的心善之举很是感动,后期分红就特意照顾了些。薛家看在眼里,更是认定姚家在女帝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懿敬太后曾说过,薛家可以和姚家结亲。自古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薛家几代勋贵,嫡女娇贵,可派上大用场。自不能嫁给姚非那个爱打马球,政治能力全无的蛮小子。嫁庶女又太埋汰人,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薛渭之便有意替儿子娶姚景琮的女儿姚蒙。

姚蒙是嫡女,年方十五。薛家自然也只能出个嫡子。薛渭之的嫡次子薛衡今年十七。年纪刚好相配。两家人相互一递消息,都很满意。便定了亲,一番程序走下来,明年十月间刚好完婚。

而姚蒙却于此时,跪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神色坚定的向广平女帝祈求:“陛下,臣女的未婚夫婿心有所属,臣女不堪与其婚配,还请陛下恩准臣女与他解除婚约。”

大殿中当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抽吸声。闻讯而来的余恩侯姚景琮第一次在叶明净面前失态:“你浑说些什么!”姚夫人则是几欲晕倒。薛渭之夫妇瞬间白了脸色,对着薛衡怒目而视。

叶明净讶异的挑眉,她也很吃惊。姚蒙在这种情形下公然要求皇帝做主退婚,分明是将自己置于没有退路之地。薛家和她的婚事若是照旧,将来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若婚事解除,她在长安城中也很难再找到相配的男子出嫁。

没有选择私下劝说父母,不动声色的退婚,宁可落到这般境地,是为的什么?

叶明净是女子,会对女子一向很有耐性。这般大胆决绝的姑娘,明显引起了她的兴趣,笑道:“看来,今儿这事还真得好好说道清楚了。蒙蒙起来吧。谁来告诉朕,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一副要管闲事到底的口气,事情的经过自然就不能像先前那般敷衍。众少年男女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没人说么?”叶明净轻笑着视线扫过殿中内侍。顾维麟出声了:“陛下,臣来说。”

“好,你说。”叶明净好整以暇坐着倾听。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世间父母看中的人物,儿女不一定喜欢。薛衡虽然和姚蒙定了亲,心中却另有所爱。大夏近几年风气越来越开放。贵族少年男女时常能在公众场合相聚。薛衡偏偏少年公子,很看不上从小长在乡村,平凡无奇的姚蒙。他心仪的是内阁首辅林珂的嫡女,林梦然。

林梦然同样芳龄十五,容貌美丽,气质高雅、家世过人。在长安城的贵族圈子里很有名气。林珂爱女之心拳拳。想要好好挑个才貌双全的女婿,还没给她定亲。

少男少女们聚在一起,是非纷争就多了起来。薛衡今晚见着心爱的姑娘,心下激荡。情不自禁的上前大献殷勤。美女从来不缺人奉承,大献殷勤的少年很多。见薛衡占了一个空位,立时就有人怪模怪样的说话了:定了亲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薛衡一听就火了,他原本就很懊恼这门亲事。只被家里人压着才没有爆发。今天的晚宴,他爹在隔壁饮宴,兄长薛律带着夫人早早退场(咳咳,原因大家都知道,年轻夫妇么。)这边宴席就只有他一个薛家人。没了约束,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当即反唇相讥。

其余少年们也不是吃素的,在心仪之人面前哪能丢脸,当下就吵了起来。动静一大,惊动了另一些各自说话的人群。待听清楚他们是为什么吵的,和顾维麟一伙人在一块儿的姚非爆了。

这种当面打耳光的侮辱,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姚非本性忠厚,却不是缺乏血性。看他马球打成那样就知道了。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他暴起来的方式很简单,揪着薛衡的衣领要他给妹妹姚蒙道歉。

这个粗糙的处理,就可以看出新进贵戚和世代勋贵的区别了。姚非这么一闹,原本有理的也没理了三分。薛衡很聪明,言语挤兑间,愣是有意无意的撩拨,突出姚家人粗俗的一面。造成“结这样的亲,我很委屈”的意态。还真有不少人同情他,孙景西就是一个。他认为姚非太欺负人。薛衡不就是和林梦然说了几句话么?都是堂堂正正的社交词令。这般揪着衣领要道歉,姚家人实是太过霸道。

顾维麟看出了薛衡的狡猾,当即维护起姚非。说道:既然定了亲,就该避嫌。未来大舅兄教训妹夫,外人少跟着掺和。

然后争执就越来越凶,直至惊动到隔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听完,询问薛衡和姚非:“可是这样?还有要补充的吗?”

姚非摇头,薛衡也没话。顾维麟叙述的很详尽,没有带半分偏颇。他挑不出刺来。

叶明净立时爆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笑够了,才对着身后的一众父母辈道:“到底是年轻人,劲头好,精气神足,打打闹闹的倒热闹。”

众父母辈的脸色顿时缓和,附和着:“小孩子家,不懂事。”

顾维麟惊异的盯着叶明净的脸,满脸不赞同和不服气。

叶明净瞧了瞧他的脸色,又看看姚非一脸的愤怒、薛衡对着父母的倔强、林梦然的尴尬、姚蒙的镇定。再一次感叹:“年轻人啊……”现在的年轻人真幸福,哪像她们当年,婚姻之局和生死之局连在一起,诸多无奈。

顾维麟低声嘟囔一句:“陛下不也是一样年轻……”

顾朔耳尖的听见了,用力瞪他一眼。

“婚事的确要慎重。”叶明净收回思绪,若有所指,视线扫过薛渭之夫妇。薛渭之心头“咯噔”一下。

“薛衡,你过来。”叶明净招过当事人之一,“妻子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自是要你本人合心。姚家姑娘的话,你怎么看?”

薛衡踟蹰的看向父母,有些犹豫,一转眼瞥见姚蒙平淡无奇的脸。立刻咬咬牙,道:“姚家小姐聪慧娴雅,臣配不上她。”

话一出口,姚家人脸色大变,怒气四溢。薛渭之几乎气晕:“你,你个不孝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看姚蒙,姚蒙面色苍白,神情却很镇定,比之父母兄长的激动要安静许多。叶明净笑了,对着姚氏夫妇道:“既然孩子们不愿意,朕看这门婚事就算了。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总不能弄出怨偶吧。”

皇帝金口玉言这么说了,这门婚事只能作罢。薛、姚两家人跪地谢恩。

事情解决,众人也都一一散去。顾维麟安慰犹在愤怒的姚非:“你别气了,给你妹妹再找个好人家就是。”

姚非闻言眼睛亮了亮,和父母对视一眼,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再好好挑选,不能委屈了妹妹。姚蒙却是看看哥哥和父母,咽下叹息。走过去劝道:“父亲、母亲、大哥,我们先回去吧。”

“好,好。”姚景琮连声答应,确是没必要再待下去了。一家人离开悦音殿。

叶明净也同样没了兴致,留下众人继续欢饮,自己回到碧波宫。

简单的泡了泡温泉洗漱,回到寝宫看见计都,立刻兴高采烈的和他说话:“我今天遇见两个很有意思的孩子。”

“是吗?”计都对她难得的兴奋表示很感兴趣:“很优秀?”

“自然是优秀的。”叶明净笑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两个孩子都在打着什么主意。只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用什么方法?真是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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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顾维麟应该就是顾缉选出来的爵位继承人。”叶明净换了睡衣和计都随口聊天,“顾缉看中嫡脉,儿子不行换孙子。顾维麟他是舍不得就这么送到顾朗手下去的。高调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以理解,顾缉的算盘无非是让我亲自给安排前程。令我意外的是另一个。”她哑然失笑,带着一丝赞赏,“顾维麟命好,长辈拳拳之心爱护。有人就运气差了,家人疼爱的全然不是地方。”

今晚在悦音殿发生的事,计都也听说了些。他想了想:“陛下说的是——余恩侯嫡女,姚蒙?”

“就是她。”叶明净靠着床头笑嘻嘻的说道,“小姑娘挺骄傲的,薛衡看不上她,她就在一众长辈面前狠甩他一耳光,当众请旨退婚。为此不惜赌上自己的未来。呵呵!有气魄。薛衡这辈子都别想娶着林梦然了,林珂对他的印象一定坏到极点。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好过。嘻嘻,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

计都对姚蒙只有模糊的印象。这不能怪他,姚家人本就隐形,更别说还是个不出彩的女孩子。通常情况下,嫁人生子,一辈子都不会掀起什么波澜。谁知道叶明净会如此看中。他用肯定的语气问:“你喜欢她?”

“是。”叶明净笑道,“薛衡有句话说的不错,他配不上姚蒙。薛家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转而轻叹,“也不知薛渭之是怎么教儿子的。那个长子薛律,不愿去西北跟着凝之从底层做起。成天窝在京中经营。难道他以为就因为他交好的人多,朕便会大发慈悲,招他出仕不成?真不知这天真的想法是哪儿来的。老二薛衡自命风流、眼高手低。又半点不知父母苦心。后辈嫡子,没一个拿得出手。难怪懿敬母后到现在还得为娘家操心。”

计都顿了一下,道:“听说薛凝之的儿子挺不错的。”

叶明净讶然,回想了一下:“那孩子是广平三年生的,才五岁吧。”

“五岁已经能看出不少事了。”计都含蓄的道,“薛凝之的夫人据说很能干。”

叶明净笑了:“再好也不能承爵。到时候又是事。算了,儿孙的事儿孙操心。凝之的夫人若真的能干,过两天想必就会带着孩子来骊山。到时候朕要仔细看看。”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非得找个能降得住早早的孩子不可。这小子惯会仗着小聪明投机取巧,不狠狠打击他一下不行。”

计都见着她咬牙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忍禁不俊:“你们是母子,又不是仇人。至于吗?”

叶明净洋洋得意的狞笑,摩拳擦掌:“儿女都是债!这小子就是欠收拾,看我这回怎么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开始认真回想:叶初阳是她亲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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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果然从长安城陆续赶来一些权贵家的孩子,年纪从五岁至十岁不等。

这些孩子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家中排行居长、很会携带弟弟。其中又有大多数人勤奋好学,课业严谨。俨然优秀儿童的榜样型人物。

叶初阳浑然不觉他家母亲的阴谋。见来了这么多小朋友、大朋友,高兴的疯了。叶明净大方的给他方便,日日招了这些孩子来碧波宫游玩。安排众多侍卫、内侍、宫女保护安全。其它的,并不怎么管。随他们闹去。

小孩子人数一多,一个天然的小社会就形成了。十岁左右的孩子,基本都已知晓人情世故。对着叶初阳这位皇长子,多有谦让。七八岁的孩子,能来这里的,在家中也被细心教导过,知道叶初阳身份贵重。跟一起玩时就有些放不开,叶初阳觉着不尽兴。唯有那些五六岁的,孩童天性占了主导,玩的一起劲就忘了身份高下,倒是其乐融融。

叶明净暗自观察了几日。剔除几个过于谄媚奉承的。剩下的孩子便算过关。安排他们每日早饭后到碧波宫来,上午时间学习,下午各自随便玩乐,直至晚饭后回去。骊山行宫除了杜悯这位皇子老师,并没有其它的先生。各家孩子的上午时间就用来完成自家先生提前布置下的课业。或背书、或写字。叶初阳则是于每日早起后扎马步半个时辰,舒展筋骨一刻钟。随后吃早饭,再跟着杜悯上一个时辰的课,之后便回到大殿和各家孩子一同完成作业。中午午休,下午时间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时各家的孩子表现各有不同。六岁以下、年龄小的,多半是跟着叶初阳在院子里疯玩。年龄大些的,都只稍事活动,之后便继续习字背书。也有个别年长的孩子整下午都陪着叶初阳一众小的玩耍。

叶明净除了安全问题,并不干涉这些孩子的活动。安排了几个可靠内侍、侍卫、宫女,三方下手,各自负责一部分,将每个孩子每日的活动清楚记下,每晚查看。

白日日,她照例处理政事。京中每日都有政务快马加鞭的送至骊山。王安园、薛渭之等勋贵之中坚力量忙着撰写新兵政、马政的折子。顾维麟为首的一众少年仍是日日游玩,挥洒青春。

这日晚上,照例到了帝后共寝的日子。叶明净和姚皇后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打算遵循惯例从后门闪人,各睡各的。姚善予却是叫住了她,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踟踟蹰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问他:“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姚善予这位皇后当的十分称职。四年来兢兢业业,份内工作打理的周周到到。对于两人之间虚假的夫妻关系采取了主动合作的态度,紧跟叶明净的脚步,不该他沾的事一律不过问。兼之对叶初阳真心疼爱。叶明净对他很满意,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照顾他。吃穿用度精雅细致不谈。在看出他比较依赖冯立后,还特意委托计都暗示冯立,可以对皇后多照顾些。只要避人耳目就好。

兴许是感情上有了寄托,姚善予的宫廷生活过的还算不错。他性格大而化之,很少有烦心事。如今愁眉苦脸的来了,到叫叶明净吓一跳。

“陛下,臣想和您说说余恩侯家的事。”姚善予观察着她的脸色,吞吞吐吐的开口。

余恩侯。叶明净大致有数了,笑道:“梓潼有话就直说,不必顾虑。”

姚皇后得到鼓励,心下一松,口齿流利的将事情说了。

事不是什么大事。余恩侯姚家在西北一带的新产业,一向是在晋侯薛家人的帮助下,打理妥帖的。前几日两家人闹出了不愉快,婚事解除。非亲非故的,家族产业自然也不好再麻烦别人帮忙。薛渭之大家风范,并不占姚家人的便宜,很痛快的将一应事务全部交接。这时,问题便出来了。

姚景琮年纪渐老,不太懂这些庶务。交给儿子姚非吧,姚非没那天分。看着一堆资料、账目、发展计划就脑子一片糊。父子两一合计,决定全权委托给管事料理,只每年汇报总账便好。姚夫人没意见,听丈夫和儿子的。结果女儿姚蒙却坚决反对。她主张,西北产业关系重大,家中一定要有人去西北实地住上一段日子料理才行,不可一开始即全权放手。总得做到心中有数。对父母道,她愿意去西北料理这些庶务。

姚景琮对女儿之前请旨退婚的事很不满,还在气头上。当即便呵斥,叫她不必理会这些。好生跟着母亲出席各家的应酬,再找个好夫婿是正经。姚非对妹妹理事没什么大意见,却不愿她去西北受苦。也是认为再找个如意夫婿最重要。姚蒙却是哭道:“我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世家男人哪个靠得住?我已经被你们误了一次,难不成还要再误一次?”

姚景琮一片爱女之心被曲解,又兼之听女儿话里的意思像是责怪他识人不清。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爱妹心切的姚非既心疼妹妹,又心疼父亲。最后只能怪自己没有用。说干脆他去西北得了。姚夫人却又急了。姚非今年十八,正在说亲挑媳妇。这一去西北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哭着拦他。家里闹得一团乱。姚善予这些年和余恩侯一家感情不错,听说之后便想帮他们一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手下可有可靠的管事?带着非儿去西北看看,教他一教。”姚善予大胆说出请求。

叶明净不置可否:“他家自有能人,何必来求朕?”

姚善予不明白:“哪里有人?”

叶明净微微一笑:“姚蒙难道不是人吗?她既有心要去,就让她去好了。她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退婚的事闹得太大,现在再出席各家的应酬,纯粹是给人看笑话。既如此,去西北避避风头也好。一举两得。姚蒙今年才十五,过一两年风头散了,十七岁说亲也不迟。世家大族,越是荣耀,约束越多。姚蒙配长安城里的权贵子弟可惜了。西北也有很多好男儿,爽朗大气、心胸开阔。说不定她的姻缘就在那边呢?”

“对啊!”姚善予恍然大悟。他一向惟叶明净马首是瞻,听她说的有道理,立刻大喜,“臣明日就和大哥说去。”

叶明净又道:“正好钟秀儿开春后要领旨去西北筹办女子行医之事,姚蒙若要去,可一同出发。路上安全不必担心。去了那边后,也可让秀儿照顾一些。秀儿在凉州、新城一带结识的人多,找人手也方便。”

“太好了。”姚善予心头大石落地,连连道谢:“谢陛下。这下大哥家该放心了。”

叶明净但笑不语。姚景琮不是能放心,而是不得不放心。皇帝说了让姚蒙走,他还敢留着不成?不过姚蒙这小姑娘确属难得,只怕盘算着出来替家中打理不是一天两天了。怪不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切断退路。原来她着眼的是另一条道。叶明净起了爱才之心。能将眼光投向宅门之外的女子不容易,能给方便就给个方便。也好看看她到底能展翅飞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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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姚景琮果然如同叶明净预料的一般,同意了女儿去西北的事。姚蒙得知是广平女帝开金口替她说情后,瞅着叶明净看望懿安太后的时间,特意等在那里磕头谢恩。

叶明净和颜悦色的让她起来:“你很好。为父母分忧解难,原也不在婚姻上头。世间人往往爱投机取巧,看重眼前皮毛微利。素不知,天道酬勤。想要功夫不负你,也得辛苦不负功夫才行。这功夫要下在正道上。朕希望你不是心血来潮。既去了,便不可眼高手低。虚心好学、脚踏实地、持之以恒才是正道。”

姚蒙宠辱不惊的再度福身,声音沉稳清亮:“臣女谨记陛下教诲。定踏踏实实做事。”

叶明净淡淡而笑,对着姚景琮夸奖:“姚卿家,你有个好女儿。”

姚景琮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叹,百般滋味在心头,躬身谢恩:“谢陛下垂爱。”

殿中气氛和睦。突然,姚非上前一步,跪地请求:“陛下,请陛下恩准小臣和妹妹一同前去。”

姚皇后吓一跳:“非儿,你这是做什么?”懿安太后也同样惊讶,“这是怎么说的?”

姚蒙急得赶紧拖他:“哥,你乱说什么话!”

姚非推开她,“砰砰”磕了三个头:“陛下,臣请陛下恩准……”

叶明净失笑,用眼神示意冯立。冯立走到他面前,手下用力,稳稳的将姚非托起。叶明净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几眼,转头对着懿安太后告辞:“母亲,女儿还有政务要办,先回去了。”

懿安太后忙不迭的道:“陛下只管忙去,哀家和皇后说说话……”送了她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一行人走后,姚非便很突兀的杵在殿中央。他不知所措的看向父亲。姚景琮则下意识的看向姚善予。姚皇后心说,我哪里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好在他比较会装,当下轻咳一声,道:“蒙蒙开春就要远行,大哥回家筹备一下吧,别委屈了孩子。”给了个台阶,示意他们也回去。

这是他的不二法宝,遇着无法回答的事就转换话题避开,以造成神秘感。反正普天下除了叶明净,也没人敢逼问他。懿安太后是不会,懿敬太后则是用不着,她习惯自行揣摩。

姚景琮只能一脸敬畏的退下。不言不语的领着一双儿女走回自家住的别宫院子,关起书房门,神色复杂的问自己的女儿:“陛下可是气你哥哥莽撞?”

姚蒙微笑着安慰父亲:“不是,陛下知道大哥为人耿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姚非奇道:“那陛下为何不言不语的走了?”

姚蒙解释:“父亲,大哥。咱们家不单是双后外戚,还是大夏唯一的外戚,是女帝陛下的外戚。行事间当以避讳为重。大哥是您的承爵长子,若无特情,最好不要离京。您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大哥无论是走政途还是商途,都不是陛下所乐见的。”

姚景琮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陛下忌讳我们!”神色间,立见惊恐。

姚蒙赶紧安慰他:“不是陛下疑心您,只是咱们家恰好处在这个位置上,行事就得注意。这只是暂时的,等皇长子殿下长大成人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陛下若是真疑心咱们,就不会同意我去西北。我是女儿家,不能承爵。此去也就是打理庶务,各方关注会少很多。”

姚景琮愣了半天,依旧想不通里面的弯弯绕绕。不得不无奈的承认,他对女儿很不了解。姚蒙比他和姚非都要有政治远见。姚家既然已身处权贵圈,也就只能随波逐流。当下认真的问女儿:“蒙蒙,你为何非要退婚?是单单气着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姚蒙道:“爹,薛家想和咱们结亲是有原因的。他们打的是通过咱们重获陛下圣宠的主意。可外人不知道,咱们自己难道还不知道?陛下待咱们家不过平常。薛家身在局外,不知里面内幕。若真成了亲家,陛下对咱们的态度就瞒不过去了。到时薛家期望落空,哪里还会对咱们像现在这般好?这门亲事,本就不妥。”

姚非一怔:“蒙蒙,真是这样?薛家看上的不是你本人,而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蒙重重的点头:“大哥如何不信我?陛下刚刚不是说了,‘世间人往往爱投机取巧’,又道‘功夫还得下在正道上’。这就是说,陛下看重的是脚踏实地的人。爹想想看,晋侯家的两个嫡公子,哪一个符合陛下的要求?薛家能有现在的风光,靠的是薛凝之大人那一支,不是晋侯。”

姚景琮听得脑袋有些糊涂:“不都是一家人么?他们是亲兄弟。”

“哎呀,爹——”姚蒙娇嗔着跺脚,“这里头乱着呢!您就听我的没错。两个皇子如今都不是叔叔所出,陛下的用意很明白。咱们家韬光隐晦,不趟这长安城里的浑水。好好打理家业,替哥哥娶一门书香门第的贤惠嫂嫂。悉心培养小侄子们读书,日后考个功名,做个不大不小的本分官。将这富贵家业世代延续下去,才不负这天降的福气。”

姚景琮听的目瞪口呆,姚非则是红了脸,结结巴巴:“小妹,你想的太远了。”

姚蒙大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也是为家里着想。爹!京中权贵都看不起咱们,这气,我和大哥受也就受了。如今好容易时来运转,有了些底气。不抓紧时机筹谋,难道,您日后的孙子也还要受气不成?”

姚景琮膛目结舌,面有愧色:“是爹没本事,委屈你们了。爹原想着,你嫁到薛家,必不会有人再看轻你……”

姚蒙眼眶一红:“爹,女儿不委屈。求人不如求己。咱们忍耐些,自家慢慢来,总能把日子过红火的。”

姚家父子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姚非道:“爹,既然小妹有主意。陛下又说她很好。咱们就听小妹的吧。”

姚景琮噎了噎嗓子,摸摸一双儿女的头,叹道:“你们兄妹拿主意吧。爹老了,家里的将来是你们的。咱们家初来这里时,也不过五口人。这场富贵我一直就觉着玄乎。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穷些、富些都不要紧。一家人快快活活就好。你们小时候,跟着爹娘和奶奶在乡下,过的不是也很好么。”

姚非回想起幼年往事,一家人生活虽苦,却是温馨欢愉,嗓子立时也一噎:“爹说的是,大不了咱们回家种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蒙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身处激流漩涡之中,即便想退,也得稳住舵后才能从容而退。不然就是船翻人亡。罢了,爹爹和大哥想不到的,她来想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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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座钟的指针毫不留情的飞走旋转,眨眼间,日子已到了腊月上旬,新年在望。骊山行宫的一众游人们开始陆续整理行李,准备回长安城过年。女帝一家也不例外。

叶初阳得知要回皇宫,先还没有什么表示。结果在知晓回宫即意味着这一众大小玩伴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立刻就爆发了。大呼小叫着不依。这些日子以来,玩伴们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叶初阳脾气越发的大,稍不如意就大哭大闹。

叶明净二话不说,将哭闹的他扔在一个大木盆里。木盆飘在碧波宫最大的一座室内温泉之上。叶初阳不会游泳,稍稍扭动木盆就是剧烈摇晃,吓得他诸般手段都施展不出。只能用哭声表示愤怒。叶明净不理睬他,领着内侍宫女退的干干净净,关上殿门。偌大的殿室中就只剩下了叶初阳孤零零一人飘在水上。殿中烛火惶惶,忽明忽亮。叶初阳闹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人再来管他,惊的放声大哭。哭声中透着说不出的害怕伤心,再无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之气。

计都猫在房梁上负责安全,他郁闷的盯着满脸鼻涕,伤心欲绝的叶初阳,心头默默计算时间。这对母子脾气倔到了一起,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只能认命的跟着折腾。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明净推开殿门,独自一人入内。衣裙款款,翩然拽地。

“哭够了吗?”她淡淡的问,“哭够了,就好生说话。没哭够,就继续哭。”

叶初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嚎,撕心裂肺的释放自己的委屈,嚎声震天。

“很好。”叶明净平静的转身,“你继续。”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再度紧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的哭声更加绝望,又委屈又伤心,一边哭一边打嗝,小小的人缩成一团,随着木盆孤零零的飘在水上。

计都蹲在房梁,越发郁闷。叶初阳从生下来后,他基本上是看着他长大的。夜间陪伴、白日玩耍。最近一个月又当上了他的武艺师父,日日教导。感情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越聚越多。见此情形,心里钝钝的有些难受。

又过了一刻钟,叶初阳的哭声越来越轻,几不可闻。只能看见小身板还在一抽一抽的起伏。殿门再次被打开。叶明净静静的站在池水边,声音清冽:“哭够了吗?”

叶初阳眼泪哗哗的流,哽着嗓子憋住哭声,说一个字抽噎一下:“哭……够了……”

“有话和我说吗?”叶明净好整以暇的施施然发问。

“有……”叶初阳胸腔大大的抽搐一下,哆嗦着将快要忍不住的啼哭憋回去,吸着红通通的鼻子用力挣出话:“我……我要……玩伴们……都……留……下来……”

叶明净清脆的假笑两声,故作惊讶:“哎呀,是这事啊!早说不就完了么?虽然不合规矩,不过咱们可以商量着想些办法。唉——!”她跺脚啐叹,“你说你哭半天为的是什么呀?真傻。”

房梁上,计都惨不忍睹的别过脸:叶初阳是她亲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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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来来,早早,咱们好好合计合计。”叶明净笑的灿烂,如同春天盛开的喇叭花。只差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甩来甩去了。手下拨弄池水,用一柄长木钩子将叶初阳的木盆勾回了岸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叶初阳委屈的紧紧抱住她,抽噎着打嗝,小小的身体一抖一抖。

“别哭了,别哭了。多大个事啊!”叶明净用手绢替他擦干净鼻涕眼泪,就着温热的池水给他洗了把脸,“早早啊,这些小朋友们都是有家的。他们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先生老师。每天要学习、要玩乐、要和家人相处。好端端的,人家怎么可能抛开家,天天陪着你呢?”

“可是这几天他们不是一直和我一块儿玩么?我们不回宫就是了。就住在这里。”叶初阳大声的说。

“这可不行。”叶明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责任。到骊山行宫来住是休假。休假结束,就要回去工作。不然,生活就会乱套。”

“什么是乱套?”叶初阳问。

叶明净给他少许解释了一下农民种田、商人卖货、手工业者做工、各司其职的社会常态:“……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早早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杜大人学知识,跟着师父练武。”

叶初阳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一个点子:“母亲,咱们宫里有好多房子。可以把这些小朋友的老师、家人都接到宫里来住。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宫里上学、玩乐、和家人一块儿了。”

叶明净嘴角一抽,皱起眉道:“人家在家里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来宫里?宫中地方确实大,可那些勋贵家也不小,人口众多。全部加起来,十个皇宫也住不下。”

“真的吗?”叶初阳疑问。

“当然是真的。”叶明净的表情比真金还真,毫不犹豫的给他分析,“你想想,你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有说过自己家都有什么人吗?”

叶初阳努力回想,顿时垂头丧气:“说过,有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伯、二伯、小叔、姑姑、婶婶、大嫂嫂、小婶婶、大哥、大嫂、大姐、二姐、小妹、大表兄、二表兄……”他扒着手指,越数越糊涂:“母亲,为什么他们家会有这么多人,我们家的人就这么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因为你皇曾祖父只生了你祖父和福寿公主两个孩子。母亲是你皇祖父唯一的孩子。母亲只生了你和暖暖两个。所以咱们家人口很少。”

“啊!是了。”叶初阳惊喜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他们说过,家里有不少姨娘,祖父、父亲、伯父、叔父都有,姨娘生了好多孩子。怪不得他们家人多呢。母亲,你也娶几个姨娘吧,咱们家人就会多起来了。”

计都捂住嘴,趴在房梁上开始闷笑,肩膀抖动。叶明净脸皮奇厚,面不改色的道:“姨娘就是小妾,皇帝的小妾可不叫姨娘。男帝的叫妃嫔,女帝的叫君卿。母亲若是娶了君卿,就要分好多时间给他们,陪早早的时间就少了。母亲若是生很多孩子,就要分很多疼爱给他们,给早早的就……”

“啊!”叶初阳赶紧大叫,“那就不要娶,不要生了。母亲只疼我一个……啊不,我和暖暖两个就好。不要再多了。”他小脑袋算了算,又添道:“容成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要不,母亲再生个妹妹吧。”

“哼!妹妹不是想有就有的。”叶明净不欲多谈生孩子的话题,问道:“你不要那些玩伴了?”

叶初阳回过神,立马将妹妹的事抛下,捡起先前的话题:“要,要。”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母亲……”改走哀兵路线。

叶明净假模假样的咳了一声:“办法么,也不是没有的。你想,小朋友们跟着先生夫子学习,是为了掌握知识,有本领。若是在宫中能学到很多的学识、本领。就可以将他们日日请进宫里来了。”

叶初阳到底是小孩子,哪里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立刻就笑了:“对,这是个好办法。我去和他们说。”

叶明净循循善诱:“你说有什么用啊?他们还是孩子,小孩子得听父母的。况且,口说无凭,得拿出实际效果,证明在宫里确实比在家里学的多,这才能说服他们。凡事需以理服人,你想想,朕什么时候对你不讲理过?”

叶初阳被她忽悠的连连点头,小脑袋想了一下,发现母亲说的句句是真理,遂机灵的讨教主意:“那要怎么拿出实际效果呢?”

布下的小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叶明净露出‘纯洁善良’的微笑:“这个啊,朕来想想……啊,有了!你们这些天不是一直在玩打仗的游戏么?咱们就来个红蓝两方对抗赛,按人数分成两组,各类年龄平均分配。假定你们是两支军队,要分别夺取对方的地盘……”解释了一下大致玩法,“倒是若是你在的那支队伍获胜了,不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证明,在宫中学习,收获的学识更好么?这样一来,就能请他们都到宫里上学了。”

叶初阳认真的听完,意识到这会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我们一起玩,我一定能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抱着他亲了亲:“满意了?下次还哭鼻子吗?”

叶初阳不好意思的扭到她怀里:“母亲……”羞红了脸。

叶明净得意的瞥了一眼房梁。计都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不过是成功的算计了自己四岁的儿子,有必要这么得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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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蓝两军对抗赛,听起来挺有气势,其真实内容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

但幼儿教育有言,轻视游戏是不对的。孩童每天最重要的活动就是玩游戏,在游戏中学习知识的效率,比在课堂要高出好几倍。叶明净既仗着特权搞了这么大一个阵势,自然要利用彻底。

军事方面,她是外行。好在行宫里有现成的专家。顾维麟接到了女帝陛下于碧波宫召见的口谕,顾家三兄弟反应不一。顾朔对两个弟弟阴阳怪气的半酸话不理不睬,径自追问儿子:“你最近干什么了?”

顾维麟兴匆匆的换衣服:“爹,我能干什么呀。不就是打打兔子、玩玩球么?这是骊山行宫,又不是上林苑围场。我就是想干危险的事也没地方不是?”

顾朔还想追问,顾维麟蹬上崭新的朝靴,跺跺脚来回走了几步:“行了,爹。传旨的内侍还在外头等着呢。陛下是个和气的人,我就是有什么失礼之处,她也不会和我计较的。”

顾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珠子瞪的滚圆。广平女帝和气?这小子常年在马场待傻了吧?处置延误战事的罪臣那会儿,那一位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和气?那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还想再嘱咐儿子两句,打扮一新的顾维麟却已是一溜烟的没影儿了。留守的顾朔只能胡思乱想的瞎琢磨。

顾维麟跟着内侍来到碧波宫,一番通报后放行,径直走入主殿。叶明净在东厢偏殿等着他,一同被接见的,还有杜悯杜翰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维麟来啦,快过来。”叶明净很喜欢这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见他穿着崭新的缂丝锦袍,头戴累丝紫金冠,英俊风流。便夸奖了两句,“今儿打扮的很精神啊。”

顾维麟笑的眼角弯弯:“见过陛下。”行了个标准礼,又和杜悯见礼:“杜大人好。”

杜悯谦和回了半礼:“顾公子好。”

叶明净开门见山,和这两人说了自己的打算:“朕要替孩子们办一个对抗赛……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着玩,朕却希望能让他们在游戏中学以致用,同时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样一来,如何办理,就得好好筹划一番。两位卿家替朕出出主意?”

杜悯和顾维麟听完后,总算知道女帝陛下为什么忽而巴刺的传召他们过来了。杜悯沉吟片刻,第一个开口:“既然要在游戏中学以致用,游戏难度就不可过高。各家孩子课业进度不一,不知陛下是要按何种程度考验?”他说的含蓄,内里其实是在问叶明净举办这种孩童游戏赛的目的。明确了目的,才能有的放矢。

叶明净笑了笑,拿出厚厚一叠纸张:“这里是十多天来,几个孩子在碧波宫每日的活动记录。两位卿家可以看一看。”

顾维麟和杜悯分接了,看了几页纸,目光越来越凝重。记录的这般详细,可见陛下绝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几个孩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叶明净眉梢一扬,笑意森森:“你们只管防守布置。朕要让皇长子叶初阳知道,什么叫不足!什么叫人外有人!什么叫艺多不压身!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朕倒要看看,他发觉自己的小聪明一无是处的时候,丢脸丢到家的时候。还有没有脸在课业上再跟朕挑三拣四!”

顾维麟怔了怔,哀悼了一下皇长子殿下的不幸。杜悯却是理解了她的用意,眼中放出璀璨的华彩:“陛下,臣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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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于骊山行宫休假的广平女帝,赶在冬季最后的休闲热闹之尾,举行了一场看似很荒诞的孩童游戏作为告别盛宴。

参加者共儿童二十六人,年龄最大者虚岁为十,年龄最幼者虚岁为四。身份最差者,为三等伯府的公子,身份最高者,为女帝陛下的皇长子。

陛下亲理,事关自家孩子。各家勋贵、文臣都热情的跑来来观看了。比赛场地是经过改造的马球场。有不少参考了现代的童子军集训器械以及儿童智能、体能大型玩具。摇晃的绳索桥、圆滚滚的独木梯、综合型攀爬架,看的一众权贵家长们啧啧称奇。裁判则由翰林杜悯和武成伯之孙顾维麟担任。

比赛之初,需要给孩子们分队,队分红蓝两方。分队采取按年龄各组自愿的方式。四、五岁为一批,六、七岁为一批、八、九岁一批,最后,十岁为一批。不同年龄段的人各自分成两组,之后各个年龄段的小组互相结合,整成两支小队。整个过程成年人不予插手。为时两炷香。香燃尽后,还没有队伍接受的人,则由裁判强行分配。

二十六个孩子们聚集在场中开始分队,各家的长辈在看台上看的心急如焚。恨不能亲身下去指导。这场游戏一开始,场面就有些混乱,险些控制不住。

问题的导火索是叶初阳,除去他这位皇长子。其余的二十五个孩子,再怎么天真年幼,也知道要和皇长子分在一队才有前途。别的年龄段还好些,他们可以自行先分组。四、五岁这一拨的就开始乱了。

叶初阳没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在一开始就很将意气的拽住了萧容成:“咱们在一队。”后面打算顺其自然。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这块吱吱冒油的香肉,早就被众人盯上了。四、五岁年龄组的另三个孩子,将他二人团团围住:“殿下,我和您在一队好不好?”“殿下,我要跟着你……”“殿下……”

其它三个年龄组倒是很好分配,要么是亲戚关系,要么是这十几日处的意气相投的伙伴。六支队伍很快分好了。然后就等着最小的那五个人争出结果来。

叶初阳将游戏规则听的明明白白,大声嚷道:“说好了要分两队的,都跟着我,游戏还怎么玩啊?”他数数人数,声明:“我只能再收一个。”

三个孩子立刻不动了,乖乖的站着让他挑选。

孩子们也是一个小社会,见微知著。杜悯淡淡含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叶初阳怎么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看了三人几眼,挑出一个个头最大的五岁小男孩:“就你了。”

小男孩欣喜若狂。剩下的两个孩子,四岁的那位泫然欲泣。另一个五岁的,是薛凝之的长子薛征。他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拉着四岁的那位安静的站到另一边。

叶明净在看台上看机几欲笑出声。姚皇后纳闷的看看她,薛太后的脸色却有些不好。

“蒙蒙,你来说说看,这些孩子都怎么样?”叶明净问身边的少女。

姚蒙最近几日风头突健,女帝陛下好似很喜爱她。经常在众人相聚的场合中召了她到身边说话。此时被这么一问,立刻就有许多目光似有似无的投到她身上,看她怎么回答。

随侍帝王左右,是荣耀也是危机。姚蒙丝毫没有十五岁少女的胆怯,文雅的笑道:“臣女和各家小公子相交陌生,不甚了解。不过,倒是觉着他们的穿着挺有意思的。”

“哦?”叶明净似笑非笑,“怎么说?”

姚蒙羞涩一笑,指向薛征:“这位小公子穿着一身棉布衣,看着色泽黯淡,不如丝绸鲜亮,实是不打眼的很。”

叶明净清脆一笑,含而不语。看台上的众人都是百窍心肝的人物,立刻听明白了言下之意。这样的一种游戏,即便保护的再好,孩童争执间也难免会有碰撞磕绊。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打眼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人家不想出风头,韬光养晦。

众人看向薛渭之的眼光就多了些什么。薛家人想到给孩子这般保护,应是走的稳妥之路。可既求稳妥,怎么又在婚事上闹这么一出?娶妻娶贤,姚蒙这段世间的表现,明显能看出是个贤惠的。薛家怎的白白把她给丢了?不光丢了,还得罪了她。你瞧,人家谁都不指,就指你薛家的孩子。

薛渭之如坐针毡,心里不知骂了薛衡多少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场地上,红蓝两队已经划分完毕。一群大小孩子围着叶初阳,在脖子上系了红绸巾,这是红队。另一群反之,系了蓝绸巾。顾维麟开始给他们讲游戏规则。

“比赛的方法很简单,在这场地中,总共藏着二十面红蓝小旗子,两队人分别从两支入口进入。每队选出一个队长,在我这里领取一张地图和藏旗子地点的暗语指示。第一个收集完本队颜色旗子的,为优胜小队。若到了时间两队都没有收集完,则以收集到的旗子数目多少排定输赢……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回答声参差不齐。有人是真明白了,有人则是懵懵懂懂,还有人是完全云里雾里。

“对了。”顾维麟轻飘飘的又添了一句,“陛下在看着,你们最好把心思放正了好好表现。”然后也不管这句话会给这些孩子造成什么心理阴影,神色自若的和杜悯二人分工,将他们分别领到东西两个入口,给每个小队两张纸。看台上响鼓一擂,游戏比赛正式开始。

从看台居高临下的望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孩子们的行动。从西边入口进入的蓝队孩子们,飞快的推举出了最年长的一个孩子为队长,几个比较机灵的八九岁孩子为助手,摊开地图和提示,蹲着、趴着,围成一圈商量了起来。而从东入口走进的红队呢,他们在一开始就出现了小小的风波。争执了起来。

按照常理,队长通常由年纪最大的男孩担任。可红队里却偏偏有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提议,由大皇子殿下来担任队长。争执便是这么发生的。

那位十岁的男孩子,怒目而视几个提议的小孩:“殿下年幼,只怕连地图都看不懂。你们这群小人,只知阿谀奉承。到时输了比赛算谁的?”

“谁说殿下担任队长就会输了比赛了!”一个七岁的圆脸小男孩叫嚣,“你分明是看不起殿下!”

另几个小孩也跟着帮腔,其余不欲惹事的,另有打算的。则在一旁观战不出声,不做那出头椽子。

叶明净在看台上咯咯咯的笑:“瞧瞧红队!蓝队都开始出发搜索了,他们还在吵着,就没个清醒的阻止一下吗?”

姚皇后大奇:“红队的孩子们吵什么呢?赶紧着呀,都落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台上,红队孩子的家长们,个个脸皮燥热。再次恨不得跳到台下亲身上阵。

场下,红队那位最大的孩子不吵了,赌气一甩手:“行,我不当这队长,殿下您来。”

叶初阳觉得当队长很神奇,可他到底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为难的道:“我不会看地图,提示上也有好些字不认识。”

“噗——”一个九岁的男孩忍不住笑出了声。叶初阳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男孩慌忙道歉:“不,不。殿下,我没笑什么,我是嗓子不舒服。”

虚四岁的叶初阳无法有力的反驳他,可他本能的知道这人刚刚在嘲笑他。心下不喜,又有些委屈。杜大人都还没有教,他当然不会。

红队的气氛有些沉闷。有男孩意识到再这么拖下去,他们会输的干干净净。到时在女帝陛下的眼中形象一跌到底,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遂提议:“这样好了。殿下担任队长,再选出一两个副队长帮忙就好了。”

这个折中的提议得到了全体通过,叶初阳终于当上了红队的队长,不过他这位队长属于甩手干部,只需在两位副队长问他意见时“嗯”一声即可。

此时红队已经落下蓝队不少进度,然到底还是有几个大孩子有些本事的,很快通过地图看清了地形,又根据提示猜测出第一个藏旗子的地点。

离他们最近的第一个旗子,就藏在一个圆鼓溜溜的空心树干里,该树木枝干约有两米多长,横陈在草地,从一头可以看见另一头的亮光。树洞十分狭窄,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能钻进去。那面小红旗子,就在空心树干的正中间。红队里那位五岁的小男孩长的太胖,刚把头塞进去,就在肩膀处被卡住了,吓得哇哇大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场地的西边爆发出一阵欢呼,蓝队已经找到了一面小旗子。红队的人立时就急了,叶初阳好胜心强,当下就叫道:“把他拽出来,我去拿!”

萧容成软糯糯的跟上一句:“我来吧。”

“你身手不如我。”叶初阳二话不说,抢先利落的往地上一趴,胳膊匍匐,小腿轮流后蹬,很快就爬了进去。

“殿下,找着了吗?”到底是孩子,外头等着的几个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齐齐急切的追问。

“快了……”树洞里光线不好,叶初阳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小旗子,闷声大喊:“找到了!”

“啊——!”孩子们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围着钻出树洞的叶初阳兴奋的大叫,“太好了!”

叶初阳一脸潮红,同样兴奋的又叫又跳:“我找到了!”

看台上,叶明净轻轻吐了口气,放松身体后倚。这孩子,总算还有些担当。底子不坏。大方向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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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红蓝两队寻找小旗子的进程明显不一,蓝队已经搜索路程过半,红队还在三分之一处徘徊。

为了照顾孩子们,两色小旗子是这样分布的。靠西一段路程中,多为蓝色小旗,偶尔有一两个红旗,也与蓝旗相隔甚远。等走到中间地段时,红蓝双色旗就交错藏匿了。通常可以看见这样的情况,一个藏匿地点,小红旗身边就躺着小蓝旗。所以,当蓝队的孩子们走到中间路程时,一个大孩子在取过己方的小蓝旗后,毫不犹豫的顺走了另一面小红旗。

凡事有一就有二,蓝队随后又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几面小红旗。分散藏在怀中乐呵呵的朝前走。

叶初阳所在的红队丝毫未有察觉,他们已注定拿不全十支小旗。

一路走下来,在半途靠东边的地段,两支队伍相遇了。双方互相看看,没说什么话,各自分开继续走。

两支队伍交错时,叶初阳感觉到身体被人一蹭,手中被突兀的塞进一面旗子。他吃惊的抬头一看,是蓝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叫什么已是记不得了。那小男孩朝他笑笑,飞快的跟上队伍走了。

场边角。顾维麟的目光冷冷扫视过,不屑的轻哼一声。杜悯微笑不语。

最终,比赛结束时。蓝队率先收集齐十柄蓝色小旗,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而红队用完了全部的时间,也只找到八面红色小旗,输掉了这次比赛。

叶明净笑呵呵的给胜利小队颁发了奖品:银两、绸帛。宣布本次比赛结束。众权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此雷声大雨点小的活动很莫名。

叶明净乐呵呵的告之众人,底下的场地暂时不会撤,可以让孩子们自己玩耍,各自注意安全就好。随后领着一众皇家内眷拍拍屁股走了。回到碧波宫就把垂头丧气的叶初阳提溜进了书房,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书房里有一个大大的沙盘,堆出了和刚刚马球场一模一样的地形。各类大小型器械用小木架搭建,惟妙惟肖。顾维麟和杜悯分站在沙盘的两边,严阵以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霎时就懵了:“母亲……”

叶明净笑的如同看见猎物的大灰狼,眼睛眨呀眨:“早早啊,输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来来来,让先生们给你讲解讲解。”

顾维麟忍着笑,取出十三个小手指般大的红色泥人,杜悯取出同样的十三个蓝色泥人,分别放置在东、西两入口处。按照刚刚的比赛进程,排演起来。

“看见了吗?”叶明净凉凉的道,“人家蓝队在研究地图,你们红队却在争吵。人家出发了,你们还在看地图。这就是最初落后的原因!你们吵什么呢?”

叶初阳涨红了脸,声如蚊纳:“在吵谁当队长。”

“哦?”叶明净故作惊讶,“这也要吵半天?不是谁最能干、懂得最多谁当么?难道你们这边不是?”

叶初阳的脸红的像擦了上好的胭脂,躲躲闪闪:“我,我是队长……”

“呀!”叶明净惊叫,“你?你看得懂地图吗?那提示上的字你认得全吗?”

叶初阳羞的脖子都红了:“我,我看不懂。可他们又选了两个副队长,他们看得懂。”

叶明净猛的一拍巴掌:“哎呀!朕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传说中‘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咳!”书房里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杜悯咳的双颊通红。顾维麟吃惊的将嘴张成了一个‘O’字,瞪大了眼睛:陛下竟然说这么粗俗的俚语!

叶初阳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眼泪哗哗流:“不是我要当的……”

叶明净却不放过他,再接再厉:“你能力不足,倒也不怪你。毕竟你在这十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小。比他们少学好些年学问。可你这么个懂得最少的当了队长,你们队不输那才怪呢。真是!谁出的主意?怎么会全员通过呢?”边说边朝顾维麟使眼色。

顾维麟接到暗示,收回下巴,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道:“这个么,臣在一旁倒是瞧见的。原先红队是选举出了一个队长。可有人持反对意见,提议由殿下担任队长。也就是为这个,才吵了起来。耽误了时间。”

叶明净道:“明明早早才学不足,这些人怎么还提议他当呢?”说完后,眼神飘向杜悯,那意思是:该你上场了。

杜悯又咳了两声,微红着脸道:“这个很简单。因为殿下是大皇子。推举他的人看中的是他的地位,不是能力才学。”

“地位又不能帮助他们取得胜利。”叶明净高声和两位臣子唱起三簧,“这次比赛又不是比谁家地位高。只有能力强、懂的多才是胜利的关键啊!早早地图看不懂,字认不全。明摆着不适合当队长,怎么就有人这么傻呢?”

顾维麟接上:“这是因为陛下您是殿下的母亲。只要讨好了殿下的喜欢,殿下在陛下您身边替他们说两句好话,他们就值了。提议这些的孩子,看重的不是这次比赛的胜利,他们在意的是您和殿下对他们的好感!”

叶明净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比赛的输赢啊,难怪这么胡来呢。早早,你上当了。”

叶初阳哭的更伤心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啪嗒嗒”的往下掉:“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决心将他的伤口撕开的更彻底。拍了拍脑袋,好像刚想到似的问了一声:“对了,这几个孩子好像是最近和早早你玩的特别好的吧。唉!什么朋友啊!人家和你压根就不是一条心。你怎么交了这么些拖后腿的人呢?”

叶初阳嚎啕大哭:“为,为什么呀……”

“是呀,为什么会这样呢?”叶明净拍拍他的背,“咱们问问老师吧。”用目光示意杜悯:该你了。

杜悯清咳一声,对上叶初阳含泪的清澈大眼睛,轻叹:“殿下。所谓朋友,分为很多种。有至友、益友、佞友、谄友、恶友……人分百态,各有心思……”他娓娓道来,结合今天的事例,给叶初阳讲解了该怎么样去区别、选择朋友。亲热奉迎的不一定是益友、恶言相向的也不一定是恶友。顺带讲到人性,处在不同的位置、看法和利益不同,造成了目的不同,行事的手段也就不同。

叶初阳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顾维麟轻笑一声,划开沉重的气氛:“殿下,其实就算是红队一开始落后,后面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比如说,你们在中途碰面的时候。”他将两队泥人移到中间位置,“就在这里。蓝队已经拿到了不少旗子。我要是你们红队,就狠狠的和他们打一架,将蓝旗子抢过来。你想,他们在这时已经找到了六面蓝旗。你们找到了四面红旗。只要你们抢走了那六面蓝旗,率先跑出比赛圈。蓝队撑死了也不过和你们平手,找齐剩下的四面蓝旗而已。你们还在他们之前出来,时间上要领先。这样一来,胜利不就是你们红队的?”

叶初阳木愣愣的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这样。”顾维麟道,“比赛规则说了,找齐十面本队颜色旗子,用时最短的为胜利者。如果没有,那就是找到旗子数目最多的为胜利者。若数目一致,就看用时多少了。用时短的就是赢家。你想想,我说的办法是不是这个理儿?”

叶初阳眼前豁然一亮,好似被推开了一扇窗:“对啊!真是这样!”他惊喜的叫道,一扫之前沮丧之色。

顾维麟笑嘻嘻的道:“这就是兵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悯冷笑一声:“你说的胜利是在红队打倒蓝队之基础上。若蓝队者身强力壮,打倒了红队呢?亦或者,他们根本无需打,只跑走就好。再不济,他们也可抢红队的旗子,他们本身就有两面红旗,只需再抢三面,率先跑出就赢定了。红队若要抢,需抢六面,数目比之多出一倍。到底谁抢谁容易些?”

叶初阳又哑了,可怜兮兮的看向顾维麟。顾维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原本红队就是必输的,不过拼一拼。最坏的结果不过和原来一样。赢了更好。为什么不拼?”看向叶初阳,添油加醋:“所以要将身体练壮实了,比不过,抢的过也是一样的。”

杜悯气急,狠泼冷水:“蓝队难道就没有身强力壮的?你说的获胜方法,不过三成把握。”

顾维麟撇撇嘴:“又不是比人命,有三成胜算已经很多了,不拼干什么?”

叶明净用手虚压了压,调解道:“选择正确的队友,平息内部纷争,用最快的速度抢先找到旗子,这是王道。抢夺别队的旗子,破坏别队的进程,这是诡道。王道为轴心、诡道辅佐,这才是完善的胜利法门。毕竟,对方若用诡道,己方反而被动。不若先下手为强。但切不可过于重视诡道而轻视王道,此乃舍本逐末……”

三个成年人及一个孩子,围绕着这场儿童级别的比赛,展开了许许多多的讨论。叶初阳听的入了迷,直到天色黑暗,依旧不过瘾。

“好了早早。”叶明净笑着抱起他,“饭要一口口的吃,学问要一步步的来。咱们后日就要启程回长安了。有好多事要准备呢。你若真有兴趣,等回了宫再慢慢学。可不许再偷懒敷衍了。不然朕可要用戒尺的。”

叶初阳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母亲,我一定好好学。下次再比赛,我要让他们全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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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洗漱完毕,叶初阳依旧很兴奋,躺在卧室的床上和母亲说悄悄话。神神秘秘的对着叶明净耳语:“母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有个蓝队的哥哥,在两队碰面时,悄悄塞给我一面红旗。”

“是吗?”叶明净很惊讶,“先前怎么没说?”

叶初阳笑嘻嘻的道:“我只和母亲说。母亲,他是蓝队的,却将红旗给我,是不是就是顾哥哥说的,不看重胜利,只看重我的好感?”

“不全是。”叶明净缓缓摇头,“比那还糟糕。他只给了你一面红旗。你们和蓝队差距过大,一面旗子改变不了胜负,只是单纯的增加你的好感而已。这个人,是既想赢得胜利,又要你的好感。极重利益,贪心过甚,心机了得。”

叶初阳吓了一跳:“那他不就是杜先生说的小人?太坏了!亲贤臣、远小人。母亲,快把这人远远打发了。”

叶明净又摇头:“这可难办。早早,这世上有很多人,君子很少。心性贤良不迂腐的高尚君子则更少。对于不喜欢的人,我们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否则他们就会有防备。对于心思很多的人,我们要比他们更明理。这样才能不被算计。不过早早现在还小,母亲可以替你打发这些心性不端之人。但等你八岁以后,就要自己去应对了。”

“为什么?”叶初阳不解。

“因为早早是男子汉啊。”叶明净给他掖好被角,“是最能干的男子汉。早早小时候,母亲保护早早。等早早长大了,就要保护母亲。好不好?”

“好。”叶初阳瞌睡的眯上眼睛,含含糊糊的道:“母亲,父后不能干不要紧。早早以后会很能干的。我来保护你们。”

叶明净笑容微敛。手下顿了顿,复又轻拍被褥:“……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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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轰轰而行,蜿蜒绵伸,骊山行宫渐渐远去。大队人马在腊月中旬回到了长安城,紧接着就是一系列的过年准备,政务要理清、祭祀物品要清点、各家的新年赏赐要备好、除夕晚宴的名单要送下去。新年时,宫中六位主人各自的新衣要试穿。忙忙碌碌间,广平八年的钟声就敲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除夕晚宴和年初一的朝臣拜年,都是官方节目。年初二则是薛家和姚家进宫吃酒,福寿公主带着齐靖和叶明净、叶初阳、叶融阳共叙亲情。这是属私人节目。到了年初三,就没皇宫里六口人什么事了,可以各自休整。两位太后和姚皇后,全年都在休整。一般来说,他们会在这几天酌情请家中小辈进宫说话。轮到叶明净,那就是实打实的休息了。一年到头,没有政务的日子就这么几天。

叶明净自从登基以来,就如同上了发条的钟,危机四伏间时时刻刻鞭策自己要警惕,唯恐行差踏错。而一串几年的连环谋划下来,总算大局初定,可以缓口气了。日子过得相对舒坦,她闲适的心情也就冒出来了。趁着新年时分,私下宴请几个心腹臣子进宫小酌,也算是上下级联络感情。其中正好三位在西北的曾经伴读都回京过年,他们五人也是有些年没聚在一块儿说话了。趁着机会,叶明净第一批就邀了他们来宫中。

七年多的时间,五人变化都不小。梧桐宫的小偏殿内,小小一桌酒席,佳肴琼浆俱是珍品。三杯开宴酒下肚,五人情绪稍起,互相打量一番,便发觉这七年来各自变了很多。

齐靖为人是越发的成熟了,二十八岁的他洗去了青年时期的浮躁,整个人蜕变的沉稳、可靠。这位替叶明净掌管了七年内财务的总管人物,举手投足间气势已是浑然天成。

齐靖如今可谓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大夏成功人士典型。他虽不在朝堂问政,却无人敢小看他的影响力。不像那三个长年待在西北,他是一直在长安城的。膝下儿女便多了些,除正房夫人郦氏替他诞下的一儿两女外,另又有几个庶子庶女。典型的勋贵大家庭。如今他事业蒸蒸日上,儿女皆是童真稚子,家中和睦宁馨。居体养气,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尽显贵族优雅。

薛凝之和齐靖一般大的年纪,少年时期就善于隐忍的他,如今已是棱角尽敛,含而不露。如一块被岁月打磨的美玉,光华内蕴,温润无暇。他未有纳妾,膝下只得一儿一女,俱是原配夏氏所出。嫡长子薛征和叶初阳同年出生,此次在骊山行宫,叶明净也见到了。

变化最大的是孙承和,二十六的大将军风华正茂,战场洗去了他的跳脱,沉淀下爽朗豪迈。只一眼便让人觉着这是一个有力量、有担当的成熟男人。常年在外奔波的他,虽有一两个通房。子女上却和薛凝之一样,只有萧曼所出的两个嫡子。

江涵的气质看着和少年时差别不大。似乎他永远都是这般沉默、可靠。只面容在慢慢长大、衰老。他和孙承和一样在外时间太多,膝下只有一个嫡女江夜曦。好在四人当中他年纪最轻,妻子纪氏身怀六甲、产期就在一个月后。其余三人连着叶明净一齐敬酒,祝他此次一举得男。江涵干杯笑纳了。

“说到这个,你们也得再敬我一杯。”孙承和得意的笑道,“我今年也又要添丁了。”

四人皆是又惊又喜。叶明净笑道:“好呀,这儿还有个不声不响的。幸好自个儿招供了,快罚酒三杯!”

齐靖不阴不阳的道:“我也不恭贺你生儿子了。你儿子够多的,这回且生个女儿吧。”

薛凝之嗤笑:“你又闹他,谁还嫌儿子多来着。我看这一回是儿子是女儿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孙承和眉都不皱一下的“咕咚咕咚”喝下三杯酒,摸了摸嘴:“闺女更好,和她娘能做个伴儿。小子太多,闹的人头疼。”

这话一说,立刻犯下众怒。三人中除了叶明净,都只得一个嫡子。江涵更是狠捶了他一肩膀:“找打呢是不是!显摆你儿子多是不是?”

孙承和恍然大悟,忘了这儿还有一暂时没儿子的,赶紧端酒道歉:“是我嘴快了。你放心,你这胎一定是儿子。”

江涵气的浑身直抖。叶明净笑的差点喘不上气:“承和你说什么呢?他这胎?这到底谁生啊?”薛凝之抿嘴直笑,齐靖越发阴阳怪气:“可见承和一向心疼媳妇,恨不得自个儿替她生一个。朝思暮想的,今儿嘴快,就把心思说出来了。”

众人齐齐大笑,孙承和气翻了脸,酒桌不好动粗,便直着嗓子要和齐靖拼酒。齐靖哪里怕他,挽着袖子和他对喝。房内酒香四溢。

“唉!这两个人,从小就看不对眼,闹的凶。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叶明净笑着摇头。

江涵摇头叹气:“可见不是冤家不聚头。”

薛凝之大笑:“那是说人家小夫妻的,你用错典了。”

江涵冷笑:“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

叶明净笑的腰都弯了:“明白,明白。你这是回他刚刚那句‘你这胎是儿子’!”

五人难得齐聚,这顿酒宴热热闹闹的吃到未时方歇。四人酒醉微醺着告辞离宫。

他们走后,叶明净也累了,洗澡换过衣服,喝了醒酒汤。领着叶初阳和叶融阳玩了一会儿,天色漆黑后回至寝宫,懒懒的倒在暖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走过来给她按摩肩膀,叶明净顺势翻过身,让他的指力落在后背脊椎周围:“累死我了。”

计都不由轻笑,在他看来,叶明净的抱怨更像撒娇:“陛下吃个酒也会累吗?”

叶明净阖上眼感受他指尖的力道,片刻后道:“心累。”

计都一惊。手下一顿:“难道他们对陛下……”语气中立刻就带了煞气。

“不,他们很好。”叶明净依旧闭着眼睛,“对着我还像旧日一样。齐靖和孙承和依旧看不对眼,互相拆台。凝之含蓄中刺人毫不手软,江涵这回不当和事佬了,该回闹的就回闹。大家都很好,酒席吃的很痛快、很热闹。”

计都莫名了:“那陛下累的什么?”

叶明净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你想想,从承庆二十六年至今,这都快八年了。八年来发生了多少事?国事、家事、天下事。他们四人怎么可能还和十六七岁之时一样。别的不说,一个能征善战的兵马大将军,会这么容易情绪外露吗?内务府总管,朕的内库大管家。二十八岁的景乡侯世子,会这么不成熟,明目张胆的拆大将军的台吗?十六七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收不住情绪很正常。十年之后,家业兴旺、儿女成群的勋贵中坚之力,再这般情绪外放,可是正常?”

计都停下手,替她放下头发理顺:“他们是故意的?”

叶明净翻了个身,微微叹息:“不过是安我的心罢了。他们四个若是一条心,我就该头疼了。几分顺势而为、几分刻意。虽夸张了些,却也是表明本心。我到不是怪他们。天子近臣、幼年伴读,亲而不狎,贵而不疏。这般相处是最好的。只是……”她皱着眉抚上心口,“我这里,总不舒服。总觉着很遗憾。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人生是一路单行旅程。会看见各式各样的风景,遇见各式各样的旅人。风景终会远去,旅人终将行远。二十四岁的叶明净开始觉着,若是按正常的寿终正寝,她最少还有四十多年要活。四十多年的旅途一个人走未免太过寂寞,也许她该试着找一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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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算上前世的时间,在叶明净的记忆中,她已经活了快五十年。俗话说的好:五十知天命。现在的她,外表看着倒是娇嫩如花,青春靓丽。内心如何,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因其特殊的经历,人生感悟什么的,未免就多了些。

人一旦空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叶明净也不例外,她趁着难得的休假,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结果令人异常沮丧。前世今生的经历加起来,看着是奇遇难寻、波澜壮阔、惊险刺激。可内里却还是苍白依旧?叶明净觉得,属于今生的近二十年岁月虽然比岳晶晶的二十六年要精彩坎坷,然走到现在这个时间段,沉淀下来一细想,她觉着和前世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的有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这份工作虽然性质和前世不同,到来的方式却都是一样的。没有选择,必须承受,还必须做好。一样的有喜欢或不喜欢的同事要周旋。虽然,今生的同事级别重了些,费脑度强了些。不过她的大脑和身体也恰好进化过。其辛苦程度算起来和前世也一样,比她能承受的程度要强那么一些些,没那悠闲自在的份儿。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不同的地方则有:前世有朋友,今生有权势。前世有父母亲戚,今生有两儿子。两相一对减,倒也差不多。

“我是不是太亏待自己了?”她开始反思。重活一次难道就是为了重复和上一辈子本质上一样的过程?那也太亏了!话说来这个时空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大半。国家暂时安定、朝政尚算清明、前途发展六七十年间没有问题。继承人有两个。作最坏的打算,就算有一个去搞耽美了,候补的那个也能生下孙子。如果两个都要耽美,咳咳!也很好办。她就当一回恶婆婆,下药。相信以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没人会谴责她。包括被下药的那两儿。

打住,打住!这么诅咒自家儿子似乎不太道德。叶明净收回歪到天边去的思绪。开始思考重要的哲学问题:人活一世是为的什么?

话说她现在每天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一年到头就过年有十来天的假,还要应酬请客。她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这若换个男人在这位置?没的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立马广开后宫,找一、二、三、四……(无限延伸)个各色美女。每晚轮流睡,一个月不重复。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可惜男女生理构造不同,叶明净目前不好这口。也许,等她三十岁了,或许会有兴趣?

想了半天,叶明净终于通透了。就算和男同胞的爱好没有共同语言,好歹也要活的快活自在不是?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干嘛不活的开心些?干嘛那么累死累活自己?

人生是单行旅程,上一回的行程她被半途掐断了,这一回是走了一小半。两处记忆一对照,也就开悟了。雄心壮志什么的、千古明君什么的、青史留名什么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啊!最重要的是过的要开心。以前她没那条件,才苦了自己。现在有一定的条件了,再苛刻就是傻子!

于是乎,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形下。广平八年的元月,二十四岁的女帝陛下,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改变是慢慢来的。首先是正月初七,皇帝开御笔。林珂如往年一般送上了积压的奏折。随后又问:“陛下,去年,河北、西北两地税收新政局面良好,陛下看看,今年可要再推广一两个布政地?还有,陛下年前提到的新兵政、新马政,不知何时有草拟章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急不慌的瞥了他一眼,笑意吟吟:“蒙石啊,不急,不急。河北、西北的新税政,还得再过些时候。才几个月的时间,能看出什么?至于新兵政和马政。等出了正月再谈吧。就是再急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林珂吃惊的瞪园了眼,像不认识叶明净一样。叶明净自顾自的继续:“蒙石啊。这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欲速则不达啊。你且把今年各地的官员名单,以及候补等缺官员名单好好整理一份是正经。再好的政令也要找对了人去办才行。安置了能干的人在合适的位置,咱们也能轻松些。人,才是根本啊。”

林珂继续瞪眼,半晌才挤出一句:“是,老臣一定尽快整理。”

叶明净笑嘻嘻的对他道:“无需太赶,正常速度即可。蒙石,政事虽然很重要,然生活之中也不能全是政事。朕决定了,今年正月十五要去街上看花灯……”

“咳咳咳!”林珂发出激烈的咳嗽,一脸惊恐的看向她:“陛下,您说什么?”

“朕要去街上看花灯!”叶明净理直气壮的道,“朕从来没看过!”

你想,如果有一天,她两腿一蹬到地府了。见着白鸿。白鸿问她:“在大夏朝都见识了些什么呀?”

她能回答什么?参观了皇宫房屋建筑?游览了西苑园林建筑?见识了上林苑野外建筑?哦,还有。住过了骊山行宫的山间建筑。

基本上如果她再带着记忆回到现代,最好的工作就是仿古建筑设计师。

呸!这情景越想越让人呕。叶明净心怀愤愤,开始不讲理:“朕一定要去大街上看花灯。朕要微服私访,和百姓同乐。”她振振有词,“朕又没有要放烟花,没有虚耗国库钱财。朕的要求很合理。”

轰隆!林珂被一道巨雷轰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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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答案。大夏朝内阁首辅林珂大人以为,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一个年轻有为的好皇帝,突然开始向荒唐纨绔方向发展了。有变成昏君的趋向。

“陛下要看花灯。”他愁眉苦脸的在文华殿的小房间里,对着另三位同僚宣布噩耗:“陛下还说,她没有要求放烟花,不是虚耗国库钱财。”

董学成不自觉的抖了抖胡子:“蒙石,陛下明年不会就要想放烟花了吧?”

于光恺冷着脸道:“不用等明年,真要想放,今年万寿节就能放。”

“噗——”林珂喝了一半的茶全喷了出来。

张奉英补充:“不错,真要想放,理由多的是。两位太后的寿辰、大皇子殿下的生日、二皇子殿下满周岁、八月中秋、九月重阳,日子多着呢。”

林珂用手帕擦了擦嘴,一脸严肃:“所以咱们才要商量。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来这一出?是不是有人挑唆了?”

于光恺端着茶盏想了想,道:“其实这事说穿了也不算什么?正月十五闹花灯,哪家的孩子没见识过?就是你我小时候也上街玩过。陛下从没见过,想见识见识也很正常。没让扰民,要微服游玩。可见心中还是有数的。”

林珂愤愤然:“明动你有所不知。陛下一向勤勉,五岁时就日日读书不辍,风雨无阻。便是生辰和新年也不过在宫中吃几顿酒,功课是一日不落的。御极天下后,日日勤政,用度简朴。不挥霍国库,不大兴土木,就是连女子喜爱的华服美饰,除了一应礼节场面之上的,其余也是素雅为主。后宫开销更是历来帝王之最低。国之危难之时,镇定自若、力挽狂澜……可如今,竟不顾自身安危,欲白龙鱼服,混杂市井之地……”

首辅大人絮絮叨叨啰嗦个不停,喝了足足两盏茶才说过瘾。总之就一个中心思想:叶明净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现在好孩子开始变坏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董学成和于光恺对幼年的叶明净不甚了解,听的目瞪口呆,直直看向张奉英。同样在上书房教过五个孩子的张奉英微微颔首:“是这样的。陛下一直很勤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说完了,发现没得到支持。屋里反而很安静,便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于光恺咳了两声:“蒙石啊,陛下幼年如此辛苦。登基后也是战事连连。如今天下大定,想看看花灯也没什么。多派些侍卫跟着就是了。可以和陛下限定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出事。”

林珂跺脚:“哎呀,你知道什么!陛下性子跳脱的很。放她出去就会有事。那年去和鞑靼人谈判就是一例,不能让她出宫!”

这话一说,原本还想劝他松口的董学成也想起了往年的惊险,顿时闭口不言了。

于光恺不知内幕:“陛下那年不过是路上走的慢了些,也是从小憋屈的恨了,这才收不住心。这回咱们慢慢放,定好时辰。总不能真关在宫里一辈子吧。”于光恺自家也有两个女儿,长女和叶明净差不多大,早已出嫁,小女还在待字家中。两相一对比,越发觉着女帝陛下无论幼时还是现在都很可怜。

张奉英难得的出声了:“于大人说的对,陛下不可能在宫中永远不出去。蒙石,今非昔比。”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意有所指。

“今非昔比?”林珂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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