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南坡村是一个不大的小渔村。约有四十几户人家。这个村子与鞑靼海疆众多渔村有个显著的区别,即该村中有许多老者和幼童。换而言之,南坡村就是个普通的村子,不干那黑市买卖。属于后备养老地带。
看来那一群新来的大夏人很会挑地方。手段也有几分。
叶明净和计都是生面孔,乍然露面会很显眼。两人商量了一下,便由叶明净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藏好,武艺高超的计都则前去打探。
趴在草丛里等了很久,在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计都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叶明净顿时来了精神,腹中再次过一遍事先拟定好的劝说方案。打算舌绽莲花,鼓动如簧,仿效孔明。孰料随着人渐渐走近。叶明净酝酿了半天的斗志如同扎破了皮的气球,一下就瘪了。
跟在计都身后的一位是熟人。前东宫亲兵营三队队长杨秋槐。只是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当地人打扮的陌生人。
斗志改为警惕。叶明净不动声色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杨秋槐飞快的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粗鲁的喝道:“你说的贵人就是这么个女人吗?就凭她,能摆平我们在大夏的麻烦事?”
身后那几个陌生人随着他的话,脸上各自露出不快、不屑、恶意等等表情。
叶明净一一掠过,骄傲的仰起头:“我身后的贵人,绝对能摆平你们的事。”心中则快速的分析,这几个生面孔应该都是当地人。对着所谓的大夏贵人一定没什么好感。那么,这个贵人人选就得切中要害,是他们又爱又恨的人。比如他们是在船靠岸时才实施抢劫的,并没有海上拦劫的实力……
火光电石间,她便做好了选择,接着上一句话,慢吞吞好似揭开谜底一般的炫耀:“我身后的贵人出身靖海候府。”
那几个生面孔脸上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快、不屑依旧有。却少了几分恶意,多了一丝审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靖海侯府内部的分属势力和这边有关联。叶明净心头暗叫“好险”,面上继续仰着头扮高傲:“就在这里谈吗?”
杨秋槐露出笑容:“当然不是,这位夫人请。”彬彬有礼的领着她往村中走去。
第一步,成功!
众人来到一所大房子,里面除了几个穿着比较华丽的凶悍男子外,剩下的十几人就都是叶明净认识的亲卫们了。杨秋槐介绍:“我们这一百多人都是一个队里的兄弟,无意中得罪了靖海侯府的二爷,他给我们定了罪……这才跑到这里来看看,想混口饭吃。”
叶明净听懂了他的暗示。冷笑:“二爷是个什么东西?世子爷还在呢,何时轮到他说话!”萧炫这十几年都在京城,靖海侯府的人怠慢他也属正常。但绝没有人敢忘了他。
穿着华丽的大汉们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个世子,就会窝在京城中拍女人的马屁。他还能握住靖海侯府吗?”言词中充满怀疑。
看来萧家很乱。叶明净露出更加不屑的表情:“诸位可知什么是卧薪尝胆?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当皇帝照样打败你们!”
大汉们顿时火了,“砰”的一声拍碎了桌子。计都不声不响的将手放在另一张桌子表面,按下去。一个手掌模样木块在众人的膛目结舌中落下。木桌上留出一个光滑的手掌洞。
和那光滑的窟窿以及手掌木块相比,一地的木屑就像是平民遇见了贵族。徒惹人耻笑。大汉们尴尬的偃旗息鼓。
叶明净淡淡一笑,继续道:“世子爷才是正统。有陛下在背后撑腰,靖海侯府只会是世子爷的。”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各人都是若有所思。之后杨秋槐出声:“说实话,大家伙被逼到如此境地,原也没想着再回去。夫人您给的承诺太空泛了。我们怎么知道您能代表萧世子?”
“就是!”一个大汉似是被说到了心里,叫嚣着:“派个女人来顶个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世子爷自然是派了谋士来的。我是服侍先生的丫头。只是我们的先生昨日被人抓去了,目前生死难料,还请诸位能行个方便,先救出我家先生。”她一个女人,不宜太出风头。否则,难保有心人会联想到什么。正好这时抬出陆诏,一举两得。只不知陆诏本人对着那些匪徒是怎么说的?
“昨日?”一个穿着翠绿绸袍的黑脸大汉突然怪叫一声,“你们是从那艘船上逃出来的!我说呢?怎么会就一个人?怪不得。你个护卫护着小娘子先走了。反是扔下了你家先生。”他上下打量了叶明净一番,啧啧称颂:“好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换了我也要甩掉那无用的书生。美人本就该配好汉。对了,干嘛把脸弄这么脏。快去洗洗。”
计都抽了抽嘴角。默不出声,算是认下了罪名。
叶明净黑了脸,僵硬着问:“我家先生现今如何了?”
“我呸!”黑脸大汉闻言抖了抖自己的衣角,满是抱怨:“晦气的要命!那无用的书生刚走了几步路就晕了。还得我们给拖回去。烧了一天一夜。我今早出来的时候还没醒,谁知道还活不活的成?”嘴里嘟囔着,“真是废物,生了半天柴火连衣服都不会烤干。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屁事不会干,活该受了风寒。啊呸!大爷我最讨厌有钱少爷了!”
叶明净大急:“你没给他请大夫看吗?”
黑脸大汉怪叫:“看什么大夫?大夫住的可远呢,他以为他是谁啊?给灌几包草药算是对得起他了下。要不是他昏倒前说能帮我弄到上好的船。我才懒得费事呢!正好,你们来了。他若是死了,我就找你们要船。”
叶明净脑子飞速转动,开口道:“船什么的是小意思。只要能让我家世子爷扳倒那些不相干的人,继承靖海侯府。什么都能商量。”
她并不了解现今靖海候府共有多少势力在角逐,故而话说的十分含糊。态度却是异常坚定。一众当地匪徒倒是有几分信了。靖海侯世子想继承候府,那是一定的。萧家二爷、四爷、五爷,包括现在的侯夫人不想让他继承,那也是一定的。倒是几位姑爷态度难料。虽然隔着两个国家,这类八卦倒也知道些。
叶明净趁热打铁:“世子爷的亲妹妹嫁了谁,想必你们也知道吧。那位姑爷可就是陛下新封的定北大将军孙承和。”
一众大汉都沉默了。他们虽是混血,到底国籍还是属于鞑靼。孙承和、顾朗在这场战事中给出的震撼和威慑,难以用言语形容。
虽然还没有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却是损失惨重。鞑靼俘虏,被捕数万余。而据说瓦剌人还要惨。国家机器之间厮杀碰撞带来的血流成河,不是他们这些小儿科的打闹能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静默半晌,最先领着他们过来的一个大汉问道:“世子爷的能耐我们信。可你们倒是怎么证明你们是世子爷的人,不是冒充了骗我们的?”
虽然就是冒充的,叶明净还是自信的保证:“我们常年跟随世子爷,世子爷的习惯我们就没有不熟的。你随便问好了。”一派胸有成竹。
绿袍大汉又叫了起来:“你熟有个屁用!我们又不知道他萧,那个啥……叫什么来着,长得是方是圆?我们和他可不熟!”说完,还狠狠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真是脏。叶明净皱起眉头:“那你说要我怎么证明?”
绿袍大汉道:“你既是跟在那萧啥身边的,一定也认识靖海军中人。靖海军是我们的对头,那里头的人我们熟。你说一个,我们自有办法去找他确认你们的身份。”
叶明净轻轻一笑:“靖海军中我认识的人不多,倒是有几个。只是……”她轻巧的撇了撇嘴,“那都是老侯爷身边的旧人。就算我说了,你们有那个能耐联系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个话最少的大汉沉着脸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只管说,能不能证明,那是我们的事。”
叶明净扯扯嘴角:“好,这话可是你们说的。”之后似想起了什么,声音黯然了许多,“世子爷十几年在京城。还能想着他的,也只有侯爷身边的老部下了。有一位叫时少春的,你们可知道?”
“时少春!”屋里大汉们齐齐惊吼,不约而同的看向叶明净。话少大汉肃然了脸色:“若是时统领,你说的话自是可信。”对着两人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真的是时统领?”
叶明净倔强着神色:“时统领不会背叛世子爷。你们若是能联系上他,我就画一幅画给你们。他一看画就知道了。”
“好!”那大汉似是个领头的,当即拍板:“时统领是条好汉,我们佩服的紧。你且画来。保证送到。”
笔墨纸砚很快准备好,叶明净微一凝思,提笔画了一幅墨色白描。画中是一个穿着家丁服的男子,拿着一根糖做的公鸡在吃。糖公鸡已经快融化了。男子吃的愁眉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行了?”几个大汉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
“行了。”叶明净斯条慢理的将画笔浸泡进笔洗晃动,墨色于清水中幽幽荡开。整个动作说不出的舒缓雅致:“可以去看看我家先生了吗?”
绿袍大汉愣愣的从头到尾看她作画,临了恨恨的扯了一下绿袍子:“娘的!个小娘子画个画也凭的好看。倒像是个官家小姐。”
叶明净平静的收拾好画具:“我不过是个伺候笔墨的小丫头罢了。官家小姐,可不像我这般粗野。”
众大汉互相交流了片刻,最后绿袍汉子出声总结:“小娘子你和这位好汉不能走,得留在这里。你家先生我会派人送来。晚上就能见到了。后面的事,得等证实了你们的身份才能谈。”
叶明净轻呼一口气:“不急。只要先生没事就好。”
绿袍汉子立刻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没事,没事。暂时死不了。保证是活的给你送来。”
叶明净又黑了脸。
--------------------------------
今天一更,还欠三千字。最近两天要带女儿去小学接受学前培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绿袍大汉的手下效率很高,傍晚时分的确就把人送来了。并且十分守信的保证了还是活的。但是……
叶明净干瞪了眼,瞅着至今昏迷不醒的陆诏,很怀疑他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南坡村长住着一个据说是大夫的老年男子。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刀在比划,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对他们道:“……放一些血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几乎要吐血,脸上什么颜色都有。村里的女子劝她:“放心吧。扎和是最好的大夫,他说没事就没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了。叶明净只能祈祷陆诏命大些。扎和老者找了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当助手。壮年汉子们有打劫、种地、捕鱼三项正经工作,这类辅助工种都有小孩担任。此地的口号是不养闲人。
男孩们脱掉陆诏的上衣,扎和在几处地方用一种特殊的尖头刃刺入。一小股、一小股细细的鲜血溅出。由于创面小,出血量并不多,很快伤口就结了痂。一连扎了几处,扎和老者便说“好了”。拍拍衣服收拾工具。连包扎都没有。
这就算治好了?叶明净有些担心陆诏就这么被治死了。回头一看,计都正按住脉搏在检查,对她点头:“是比刚刚有力了些。”
好吧,放血的大夫也是大夫。他们两个又不懂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当天夜里,陆诏的呼吸看着平稳了许多,也不再发热。扎和老者告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病人就能醒过来了。
叶明净心下一松。顿觉全身无力,软软的倒在了计都怀里。
计都将陆诏扔给值夜的魏三谋,抱着叶明净回到分给他们的住处。用额头对着她靠了靠,还好,没有发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没事。”叶明净声音很轻,“就是有些累了。他把干衣服都给了我。我没着凉。”
计都紧紧抿着唇,替她盖好被子,在旁边躺下:“睡吧。你太累了。”
叶明净放心的闭上眼睛,一夜无眠。
生物钟准点将她叫醒,室内已是蒙蒙亮。身边的男子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叶明净一怔:“你没睡?”
“我睡了。只是醒的比你早。”计都的眼睛很清亮,没有血丝。叶明净仔细看了看,羡慕的道:“看来武功练至化境真是不错。可以省出不少睡眠时间。”深度有效睡眠只需四个小时就能恢复人类一天的疲劳。叶明净一直都很羡慕觉睡的好的人。
计都认真的看向她:“晶晶,你也可以练到的。只要坚持内息调息,你就算是功夫打法弱些,内息也可以练至入化。延年益寿易如反掌。”
叶明净失笑:“我要活那么久干什么?当老妖怪吗?我告诉你,这人啊,活的越久,就越累。”半真半假的感慨,“尤其是当皇帝的,活的长了忒招人嫉恨。”
计都眼中突然闪现出一股叶明净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说不出的奇怪。片刻后,他伸出手掌贴至她颈后。一股浑厚的内息输入,叶明净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气流所洗涤,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是不是很舒服?”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诱哄,“晶晶只要用内息将气血这般搬运,就会延缓衰老,保持现在的容貌数十年。”
延缓衰老?叶明净这回动心了。应该说没有女人不会动心。带着一张鹤发鸡皮的脸,就是多活个十几二十年,又有什么意思?这是她对延年益寿不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可是顶着年轻貌美的脸多活几年,哪个女人会不乐意?叶明净也不贪心,这时代的人衰老的快,她也就想像现代人一样,三十多看着像二十多,四十多像三十多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可以吗?”她眨巴着眼睛,满脸希翼。
“当然可以。”计都一口保证,“这是最基本的。我也可以助你每日调息,内息越强劲,容貌保持的就越久。你现在看着不是比同龄人偏小?这就是调息气血,内息盈满带来的。”
叶明净大喜:“原来是这样。”心情瞬间大好。这可真是好消息,遂下决心以后要加倍努力。
计都见她一扫昨天的压抑,嘴角微翘。抱住她,在耳边低语:“晶晶,你是最美的。永远最美……”
炽热的吐息吹拂着耳垂,叶明净察觉到身下被硬物顶住了。一阵无语。
好吧,清晨时分男人这样才是正常。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舒坦了,这一天都会很舒坦……
等到两人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计都很体贴的打来了热水。叶明净慢吞吞的给自己清洗。
男人,怎么就总念念不忘这事呢?前世听过一个有名男人辜某某说过这么一句话:通向女人心底的通道是Yin道。
是否男人都是这么想的?若是前世的岳晶晶,只怕这句话是适用的。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单纯的成长成了叶明净,这话只怕还是适用的。
而现在的她……太过苍老了。十五岁时因为在凌虚观看了现场版而羞愤恼怒的少女,早已一去不复返。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神色如常。起这么晚,又特意打了水。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们在屋里干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出门时发现,如她一般晚起的女子还真不少,个个脸带红润,目含春色。显然都被滋润过了。
呵呵!看来此地的男女们甚是开放。
事实确是如此。这里的习俗带着匪气,昨晚当地大汉们还匀出了几个女人给一百多亲兵,轻描淡写的说什么“人不多,好汉们轮着使吧。”
杨秋槐镇定的收了,叶明净镇定的视之平常。
一切都很和谐。
****************
叶明净来看陆诏的时候,发现他终于醒了。扎和老者还是有些本事的。两个小男孩端了米面糊糊给他当早饭。魏三谋应该是和他通过气了。陆诏看见叶明净进来,身上气势一变,一副主人对奴婢的淡漠:“你和他们说了世子爷的事?”
“是。”叶明净很配合的伏低做小,结过男孩手中的碗,垫了手帕用勺子一口口的喂他:“公子。世子爷如今势单力薄,正是需要找寻帮手的时候。这里的人我见着都挺讲义气的,能为世子爷助力,再好不过。”
“你懂什么?”陆诏“哼”了一声,“如此沉不住气。”便不再多说,尽数吃完了难吃的早饭,靠着枕头闭目想心事。
叶明净屏声静气的收拾碗筷。
陆诏眼睛微启,看她流畅自如的动作。心下纳闷,明明是深宫长大,怎么每次扮演下人都演得这么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知道他心里正想着无关紧要的八卦。她想的是另一件事。陆诏安全回来就好,时少春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回长安只是时间问题。
靖海候府的争斗,她大略知道一些。萧炫在长安一待十几年,对候府的控制力削弱的厉害。靖海侯现在的夫人是续弦,生了最小的儿子。多大年纪记不清了,不过应该还未成年。萧炫的母亲共生了两儿一女,萧曼最小,还有个亲哥哥一直留在靖海侯府。叶明净就知道这几个嫡出的小辈。至于庶出的儿子、女儿,除非等嫡子都死绝了,不然一般不会出现在她的认知名单上。
当然,顾朗是特例。武成伯顾缉的三个嫡子,有和没有也差不多。唯一的优点身体健康,能源源不断的供应精子。武成伯府的几个嫡孙据说被教养的很好。顾家的未来前景还是光明一片的。
听之前当地匪徒大汉们的口气,和他们暗中有来往的应该是靖海侯府的几个庶子,不排除还有其他人。总之势力有几方是一定的。若是一家独大,萧炫在京城就该坐不住了。
萧炫到现在都还能沉得住气。在叶明净看来,也是因为他虽身在远方,却一直将最有用的筹码都牢牢握在手中的原因。
首先,他是世子。靖海侯原配所出嫡长子。名分上就高出众人一头。其次,他有个亲弟弟还在杭州,靖海侯府内里的消息,他一直没断过。第三,他有个一战成名,手握兵权的将军妹夫。最后最重要的,他有着当今广平女帝的支持。
在继承候府爵位上,萧炫可谓是稳操胜券。靖海侯府如今内里闹来闹去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最多捞些钱财好处。大势压顶之下,根本就翻不了天。故而萧炫从来都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是他们成功的撺掇了靖海侯改立世子,女帝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陆诏却有别的看法:“不然。钱财多到一定程度,足可影响事局。”他分析,“萧炫的这几点优势,天下人都看的见。那些闹腾的人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他们敢做的如此猖獗,就是有了别的途径。”
“怎么说?”叶明净、计都、杨秋槐、魏三谋,以及几个领头亲兵都围坐在陆诏病榻前。名义上,他们是来探病的。
陆诏呷了口茶水:“这么着说吧,萧炫的几点优势中,最保险、最有决定性作用的是哪一项?是陛下的支持。”
众人点头赞同。陆诏又道:“所以,若要从根本上坏掉萧世子的爵位,就要从这里下手。如果陛下迫于某些无奈不再管,或是管不了靖海侯府的事,他们就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立刻就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卖船给这边是故意的?”
陆诏点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不光能进项大笔钱财,扩大势力。而且海路闹得越凶,陛下就越需加倍依仗靖海侯府。有些事上,话就不太好说了。我们这次也算是误打误着,刚巧撞在了点子上。”
杨秋槐赶紧插话:“陆公子,我们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如今时间紧迫,可不能掺和进这里头。新年将至,家里除夕祭祖可不能没人。”
“本该如此。”陆诏定他的心,“这事,我们算是给萧世子提个醒。他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坐不稳这位置。”
“很好。”杨秋槐放下心,“哪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走。”
有这一百多人在,穿越边境是小意思。压根就不必须要船。专业事项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叶明净乐的放手。
至于说当地人对他们防守严密,杨秋槐只当笑话看。他们从头到尾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明净能不能被找到。现在人找打了,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
咳咳!注意了,这一章,计都的话不是打酱油说着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杨秋槐带着的都是专业人士。该走哪条道,什么时候走,怎么走。安排的井井有条。
摸黑出发那是一定的。天黑好隐蔽。这个时代不像现代,路灯、霓虹灯、车灯、商店里的灯,比比皆是。照得路面明晃晃。这里不一样。若晚上没有月亮,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不见五指”。前世岳晶晶上小学就学过这句成语。真正领会其神髓,却是来了这里。
一行人走的很小心。大家都是练过的,马蹄裹了布,脚步声几不可闻。唯一一个病号陆诏被杨秋槐安排,由一位身材高大的亲兵将其背在马上。比他自个儿骑马要安全。
叶明净走在队伍中间。计都没在她身边,而是在最后方断后。毕竟他的功夫最高,一旦有什么意外也好处理。一百多人聚在一起,叶明净就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和左右人的侧面。
队伍并不是顺顺当当一路前进,有时会停下来等待。等前方的人带着淡淡的血腥回来后再继续。就这样停停走走近两个时辰,叶明净鼻端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可以料想,这一路沿途定是堆砌了不少尸体。
漆黑的天边泛出微弱的白光,天快亮了。
队伍停下来稍事休整,顺便吃喝补充体力。一夜疾行,体力上固然累,心理上的那种紧迫感,则更是要命。然而这时还不能松懈,逃命旅程这才开始了个头。杨秋槐特意跑到队伍中间来告之:“陛下,一会儿要加速前进。那伙鞑靼人现在一定已经发现我们逃了,他们不会甘心,会追上来的。”
叶明净点头:“我知道,没有问题。”
所以说,野外急行军训练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现在这种身后有追兵的情形。叶明净还是很多年前,亲兵营刚成立的时候,跟着训练过一个月。那点儿底子在多年的宫廷生活下早就消耗完了。登基以来六年的生活,朝局和政局上虽说也是步步艰险,可那都是纯心理压力。体力上还真没这么大分量的消耗过。
果然安逸使人退步么?她揉揉肌肉僵硬的大腿,一转头,发现一个比自己还惨的人:陆诏。
陆诏这一夜没走路,在马背上如同麻袋一般的颠簸。个中滋味只自知。他还能睁着眼睛没晕过去,已经是身体素质良好的表现了。此刻,他正歪歪倒倒的坐在地上,一脸灰败的吞咽着干粮和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神奇的,叶明净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人有个很奇怪的特性。甭管自个儿怎么糟糕,只要看见一个比自己还糟糕的人,那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叶明净现在就是这样。尤其是这位更糟糕的人还是聪明伶俐的陆诏,她立时就觉得自己腿不酸了、脚不麻了,干巴巴的面饼也变的有滋味了。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上马,这回是放开速度奔跑疾行。亲兵们身背角弓,腰系弯刀。全副武装、蓄劲待发。严密巡视着路上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
如此跑了一整天,叶明净也算不清到底遇见过几次险情。她在队伍中间偏后方,最安全不过。所看见的,也就是大队人马呼呼啦啦的冲过去。耳畔不断传来刀刃入肉的刺破声,箭矢“嗖嗖”的破空声,以及张牙舞爪的异族人叫喊声。
赶路、杀人,杀人、赶路。一百多人的特种骑兵,对于正规军队来说不够看。然而这般走山地小路,搞掉个把流窜土匪,却是游刃有余。杨秋槐很快就偏离了海边地界,越往男走越偏内陆。四天之后,他们终于七饶八绕的从一条山野小道垮入了河北地界,燕赵长城关内。
进入大夏地域没过几天,计都联系上了风楼消息组。半个月后,一条隐晦的暗语消息传到了冯立的手上。冯立看过之后,紧绷许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当即去求见了大夏现任皇后陛下。
姚善予在叶明净暂时没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充当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传声筒。冯立的天波卫木曜身份,是地下见不得光的。于是乎,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定得通过姚皇后的口才能光明正大的传给辅政阁老们。
叶明净的龙辇队伍,一直没进京,至今还在洛阳一带以蚂蚁前行的速度龟速行驶。车里的替身隔三差五穿了龙袍,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冕旒,神出鬼没的在众人前晃一眼,随后便躲进龙辇、行宫,等各个有墙壁房顶的封闭式建筑中当“宅”女。
计都接到冯立的消息,将这一情况告知叶明净,叶明净道:“那就往洛阳走,和他们汇合。”
长安那一头,林珂等心腹之臣得到女帝再次出现的消息,总算将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吐了出来。
顾朗加派军队人手,去洛阳方向迎驾。以保证陛下的安全。林珂将这段世间的朝政之事一一整理出。方敬如今虽然还挂了个首辅的名,可实际上的内阁首辅,谁都能看出来,已经是林珂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叶明净失踪的消息一传来。林珂立时就和冯立商量了,必须控制住内阁。才能保证在最坏的情形下不出乱子。现在,广平女帝再次出现,危机成了机遇,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首辅很快就要坐实了。
九十九步走到最后,越是要小心。林珂进来越发谨慎,事事过问,唯恐出什么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宫之中还算平静。这次的消息大家不约而同的瞒着两宫太后,连薛凝之都没有在家人面前露过口风。懿敬太后虽然觉着叶明净回京行程太慢不合常理。却也只是预料她有自己的计划,并未想到这位女帝会如此大胆。
于是,在外松内紧,表面平静的热闹之下,广平女帝的御驾于十二月中旬时分回京了。许多人都松了口气。
御驾进京有盛大的仪式,城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礼部使出浑身解数,将场面办的隆重浩大。惯于提倡简朴的叶明净没有反对。这一趟出门耽搁的太久。她需呀一个盛大的典礼来安抚人心。
六部官员和勋贵天不亮便整装待发,出城五十里相迎。看着远远的明黄色龙辇过来了,齐齐跪在地上。叶明净下车宣“免礼”。众官员起身,跟在御驾后面进城。顾朗亲率大军在前方开路,由安远门入城。
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指挥司,抽调了成百上千的人,扯开厚厚的步障,手拉手人靠人的组成栏杆,挡住熙熙攘攘的人群。叶明净明黄色的龙辇驶过,人群中爆发出巨大欢呼声,之后又纷纷下跪。
广平六年,帝王北上议和期间,大夏军队再次大败瓦剌鞑靼联军,并建筑西域新城。往民族大义广了说,这是开疆劈土,国之荣耀。足以载入史册,告慰祖先。人人都有不约而同的民族荣誉感。往个人身上说,这场战事虚耗的财物、粮食虽说给民众带来了一定的负担。不过倒也还在能承受范围之内。以前打仗时也都是这样。并且,由于大多数战俘充当了苦力。战后,大夏民众的徭役负担相对减轻了,尤其是家中有人参军的,全家免徭役。这就是落实到个人身上的好处了。
百姓们都很朴实,日子哪怕是只比以前过的轻松一丁点儿。他们都非常感恩戴德。得知这一项政令后,不少人高呼“陛下圣明”。这回见着皇帝回京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喊“陛下万岁,万万岁”。声音特别宏亮。
叶明净很想学习前世的领导人,出面和大家挥挥手什么的。林珂、顾朗,一路差点吓破胆的董学成,都拼死阻止她:“陛下,人多眼杂。万不可冒险!”
考虑到自己北狩的确让众臣子们的心脏坐了一回过山车,叶明净屈从了。坐在豪华大马车里一动不动。
之后是进宫门。午门外、太庙前,祭祀、宣告、叩拜。又是一番程序下来,叶明净回到了阔别近半年的这所皇宫。
下了御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姚皇后抱在怀里的叶初阳。叶明净也不知怎么的,一见着他就觉得鼻子开始泛酸。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伸手欲接:“早早,又没有想母亲?”
叶初阳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一声不吭。两手死死扒住姚善予,不愿给她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皇后很尴尬,努力笑了脸逗他:“早早,快叫母亲。不是早就和你说好的吗?”
叶初阳这回的表现是扭过头,看都不看了。还大大喘了口气,发出一声“哼——”的鼻音。
叶明净“噗——”的笑了:“哦,原来早早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呀?”
叶初阳努力将脸别向后方,后脑勺对着叶明净,再度发出一声“哼——!”(读第四声),尾音拖得老长。强烈的表示了心中的不满。仔细一看,脖子扭的都泛红了。
叶明净笑的乐不可支:“好好好。这事待会儿再说。咱们先回宫,没的杵在这里吹风。”一边走一边扶着冯立笑,腰都要笑弯了。
叶初阳见她笑的这般厉害。气的脸越发红了,又用力的“哼”了好几声,用稚嫩的嗓子很严厉的宣布:“我生气了!”
“哈哈哈!”叶明净走进梧桐宫,再也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
叶初阳不明白她笑什么,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愤愤不平的再度宣布:“我再也不喜欢母亲了!”声音说的很大。
------------------
还三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众人面面相觑。叶明净的回答是一连串剧烈的狂笑,差点岔气。用力抱过叶初阳,狠命的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用咏叹调的口吻惊叹:“太可惜了,早早啊!你生气有什么用呢?我不生气啊?我很开心。你的不开心一点都影响不了我。好可惜哦!”
叶初阳的脸色开始不好,嘴扁了扁。叶明净继续戳他的心窝子:“至于你不喜欢我。哦哦!”她又发出一连串长笑,“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行了。母亲最喜欢早早了。来,我们到寝殿去,看看早早长胖了没有。”边说边迫不及待的抱着他进了温暖如春的寝殿,喝退宫女和内侍。干净利落的扒掉叶初阳的锦缎棉袍。期间叶初阳挣扎无效。叶明净猥琐的将爪子伸进缂丝小袄里,摸着他光裸的背部肌肤,色迷迷的感叹:“早早的皮肤多嫩啊。母亲太喜欢了。”一边摸来摸去,一边没头没脑的亲他。
叶初阳奋力反抗,无奈势比人强。还不到三周岁的小男孩最终被猥亵成功。后背、前胸、胳膊、大腿、小腿、脚丫子,全都被叶明净细细摸了个遍。一张小脸也不知是气、是羞、还是兴奋。红扑扑的和苹果差不多。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母亲骗人,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骗人!骗人!”
“是母亲不对。是母亲不对。”叶明净态度良好的认错。抱着他的小嫩脸蹭来蹭去,“早早啊,母亲也不想的。但是母亲遇见了坏人。是坏人耽搁了母亲的行程。”
“什么是耽搁行程?”叶初阳问。
“就是本来母亲能早些回来了。一个坏人派兵拦住我,不让母亲早些回来。”
“是谁?”叶初阳气呼呼的质问。
叶明净毫不犹豫的祸水东引:“鞑靼王,米利达。就是这个坏人。”
叶初阳义愤填膺:“太坏了!这个大坏蛋太坏了!把他拖出去打板子!”
叶明净眼珠转了转:“早早,什么是拖出去打板子啊?”
“母亲不知道吗?”叶初阳认真的解释,“就是奴才犯了错,要狠狠的被打板子。他们下次就再也不敢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叶明净故作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听见的。”叶初阳洋洋得意,“皇祖母那里的姑姑就是这么管教不听话的坏人。”
“是吗……”叶明净的笑容略略一沉。
***************
广平女帝回到宫中,意味着“大夏”这个国家机器再度正常运转。宫中过年的准备,照例由两宫太后和姚皇后办理。朝堂上,年尾总结的各个事项就得全由叶明净来了。
凡事有利有弊。以前没有权利的时候,事事轻松。现在大权在握,清闲就是虚幻浮云了。
三国和谈的事,可以拖到明年。现在主动权在大夏手上,不用着急。吏部官员考核名单,以及三年期限到期的官员升迁调任。这是每年都有的。今年她要留下来细细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旦吏治不慎,再好的政令都会变成催命符。这个不能马虎,情愿慢一些。
西域新城那边,贾文泰果然是交际型人才,方方面面协调的都不错。牧场建设和加工作坊已设施的差不多了,明年春天就能开用。最初的羊毛肯定是要从瓦剌和鞑靼收购的。修路的事要加紧。当初各个投资银钱的权贵、商家都开始往西域新城一带运送人了。因需要的人手多,很多失去土地的百姓都应招去牧场做工。这一来直接导致了地主收取佃农田租的下降。田租太高人家索性就全家北上讨生活去了。
内阁从六部抽调人手,专门组成了一个西北事项处。负责西域新城和北方战事防御之事。事项处草拟了一份当地税收政策。购买牧场、租借牧场、佣工异族劳工、雇佣大夏劳工、雇佣俘虏奴隶等等,都有一系列的政策。年后要商讨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昭告天下,发送出去。吸引那些无田的农民去西北闯一闯。
还有田税的事。薛凝之草拟的那份“按照品级定相应免税田地”的折子得再推敲推敲,想想能有什么法子在恰好的时机推行下去。这件事办成了,忧患顿减、国库充盈。
还有海运的事。靖海侯听说已经老的糊涂了,家里闹的乌烟瘴气。萧炫上了折子请求回乡探父。过完年先单独和他见一面,时少春那边一定有消息传给他了。
之后是零零种种其它事宜。比如明年是广平七年,三年一度的科考春闱又将开始。主考官定谁,考题出什么。现在可以想了。又比如,工部领了一群战俘去挖河道,不大不小的暴乱闹了几起。得找些专门能管理的人才去负责。再比如,钟秀儿怎么都不回来了?得好好找人去问问她。一把年纪了,总在西域那头行医算怎么回事?好歹回来成个亲,进太医院任值也是可以经常回家的,和职业女性差不多,有什么不好?最近她月事不调,都不好意思找男御医看……
不对!叶明净突的脸色一变。手心一滞,纸上划下重重一笔浓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月事上个月没来,这个月……时间也快到了。
“宣何长英来。”她镇定了片刻,扔下笔。坐到罗汉床上,靠着迎枕。脸色阴晴不定。
太医院早就等着给广平女帝请平安脉了。按说回宫第二日就该办这事的,可惜这位皇帝太过勤勉,积压的朝政太多,太医院几次传话,回音都是再等等。
这回好,皇帝陛下指名了,要何长英。
何长英很不凑巧的不在太医院,叶明净接到回报,叹了口气:“去找人。有当值的御医,叫三个过来。”
三个御医?冯立顿时一怔。一般情形下,除了是重大病痛。就只有确认后妃怀孕,需要三个医生同时会诊确认。
他不敢耽搁,亲命一个手下去叫人。三个御医很快被请来了,忐忑着上前诊脉,结果只搭上叶明净手腕片刻,就一一露出轻松的神色。
“陛下,您这是喜脉。”三人确认无疑,“两月有余,脉象沉稳。胎儿很健康。”
“两个月……”叶明净的脸色很不好。两个多月前她正在逃难。算来算去,那个时间段只有两次与男子交合的经历。而这两次之间偏偏又只隔了一天。见鬼!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两人不是都吃了长效避孕药么!
皇帝陛下阴沉的脸色和低迷的气压,挤兑的三个御医身冒冷汗。心里又有些糊涂,怀孕不是好事么?
“什么时候生产?”她咬牙挤出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人连忙回复:“明年七月下旬时节。”
**************
皇帝陛下再度怀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飞快的传遍宫廷各个角落。
懿安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喜的合不拢嘴。当即就带了人到梧桐宫来看女儿。
懿敬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愣:“两个多月?”脸色立刻就复杂起来,算算时间,孩子就是在北狩路上怀上的。又不是嫡子。
叶初阳是皇长子,但他不是嫡子。这就为他将来的继位埋下了隐患。所以,叶明净在叶初阳年幼之时,应该是不会考虑生育孩子的。这是上回在上林苑闹出媚香乌龙事件后,她细细想明白的。
现在这个孩子,怀孕时机倒也不算差,毕竟天下初平,政通人和。马上就是太平盛世了。若再拖下去,叶明净年纪大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生?最妙的是这一胎的庶出身份。女孩就罢了。若是男孩,同样不是嫡子的二皇子,虽然年岁和叶初阳相近。威胁却是少了许多。
这样看来,叶明净应该是故意挑这么个时机怀的孩子。刚好将风险都规避了。难怪在路上那么磨磨蹭蹭,想是确定了自己有孕才回来的。否则,若是在宫中怀上。一来宫中男子难寻,二来,是不是嫡子很难说清。对叶初阳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普通人家生孩子,生也就生了。唯有帝王之家,哪一个孩子不是多方角逐之下,才有幸来到人间的。
想明白了内情,她笑着吩咐云洁:“走吧,我们也去梧桐宫道个贺。只不知那位贤良皇后的脸色,如今是什么样的?”
非嫡出皇子的诞生,是对皇后的考验。果然历来当皇后的,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舒心日子。就是后宫只有他一人又如何?还不是接二连三的要替别人养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洁却在一旁小声的道:“娘娘,这不一样。两位皇子的生父,陛下提都没提,只怕……”
懿敬太后心中一动:“不会吧?她会这么狠心?”叶明净会对孩子生父灭口,太难以置信了!
云洁显然将人性想的很可怕,心有余悸:“那孩子父亲怎么都不吱一声?陛下可不像是贪色的人。”
懿敬太后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孩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必定得有个父亲。叶明净没有修改孩子的出声时间,那就意味着,等孩子长大了,很容易就能知道姚皇后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如此一来,叶明净又该如何对孩子们交代?
她想来想去想不通:“这孩子,近几年的行事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就算是帝王,行事间大抵也有迹可循。只要将眼界高度调整至与其相同的高度即可。而叶明净,行事太出人意料。就说这次的战事吧。商人、权贵投资、开设牧场、作坊、商路、战俘挖运河。再推至之前的任命张之航……仿若高手下棋,看不懂他的路数,非得等到棋盘收官时,才能推算出前番棋子摆放的用意。
叶明净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薛家那里还得吩咐一下,静观其变就好。对姚家人不必疏远。懿敬太后想到这里,便吩咐:“明儿找个时间传话,让侯爷夫人进宫一趟。对了,凝之媳妇聪明乖巧,哀家怪想她的,让她也一道来。”
“是。”云洁应诺。
--------------------------
再还六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色朦胧,树影横斜。冬日夜晚的梧桐宫安静沉寂。窗户透出的桔色明亮,恰恰给寒冷的冬夜染上了一丝温馨。宫室中,地热将每一间屋子都烧的温暖如春,宫女们穿着轻便的小袄,飘逸的长裙,来回走动间成了殿室中最华丽的点缀。
久不出现在宫廷的卫七,此刻穿着一身黑衣,单膝跪在广平女帝的寝宫内。叶明净一身宽松的细绸长袍,坐在垫了厚棉芯锦缎椅垫的圈椅上。暖和和的热气从地底向上轻飘,熏得一身寒气的卫七乍冷乍热。
叶明净垂下眼,睫毛在下眼皮投射出一圈阴影,声音不紧不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吃药的?”
卫七心惊胆战的回答:“草原上吃过一段时间,只是属下那时手上的药不多。不过陆公子他在意女子……很少,未曾有人怀孕。后来回到大夏,属下可以从各地风楼取药,就未再间断过。陆公子吃的药需溶解在饭菜、点心中,剂量、配方与单纯的汤药剂不同。需连续服食四个月方可能见效。其间有过一两次意外,属下都处理了。”
意外应该是指有女子怀孕。卫七既然处理了。陆诏便不会没有察觉。难怪他那么肯定的说自己不会再有子嗣。叶明净分析了片刻,又问:“北狩之前呢?连续服用有多长时间了,可还有意外?”
卫七老老实实交待:“连续服用有一年时间了。最近半年中都未曾有意外。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这半年陆公子在外奔波运粮事宜,与女子间……很少……”
这就是说,药效如何谁也不能肯定。叶明净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种估计、大概的数据,叫她怎么去判断?陆诏到底是对药物免疫还是这半年的确有效了都不能准确的定论。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在现代,除非结扎,也没有百分百的避孕措施。
殷戒的药应该是有用的,计都自从服用后,就从未出过意外。陆诏总不会正好是那个免疫者。卫七没有跟着北上,那么从离城至海边那一天为止,中间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他连续服药一年,从时间上来说,陆诏那时应该还在药物有效期内。可若是这样说来,计都从药吃完了到村落里那一天,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同样也是药物有效期。
叶明净心中异常烦躁。她在白天时找殷戒过来隐晦的询问过,殷戒答曰:个人体质不同,药效期也不一样。
这种朦胧两可的答案,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到底是谁提前对药物免疫了,她没有任何办法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道这个,就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叶明净脑中混乱,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良久之后,她挥退了卫七:“你下去吧。回陆府继续你的任务。”
卫七退下,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一双黑玉瞳孔如阴霾天气下的大海,波涛沉沉。
在这个没有DND检验的时代,想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能等他长大后从长相来判断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固然很郁闷。可她不是普通女子。她是皇帝。事情能弄清楚最好,弄不清也就算了。她需要解决的,是这个孩子出现后会带来的一系列朝局影响。
从这个角度来说,腹中孩子的生父不明反而是件好事。生父不明,可以避免父族势力上升,避免政治格局的动荡。不会对皇长子叶初阳造成威胁和影响。当年叶初阳的出生,她不是还处心积虑、故布疑阵的在朝臣们心中弄出个生父不明么?
这两个孩子,本来就应该只属于她叶明净。在成年之前生父不明更加有利于他们的成长。玉牒之上,他们则都是皇后的孩子,都是嫡子。
这是最有利的选择。
至于对那两个男人,她的打算是实话实说。
欺骗是不能长久的。况且,无论是陆诏还是计都,她都不想去骗。陆诏太精明,骗他需要周密筹划,耗费精力。为这类小事不值得。计都她不想去骗。对着朝夕相处的人,背负有关他的秘密,是一件太过沉重的负担。她何必将自己搞的如此劳累。
她又没指望在那两男人身上找什么爱情,大可不必患得患失。身为帝王,稳固局面才是最重要的。她需要孩子,一个叶初阳显然不够。既然如此,这个孩子来的时机虽不是最好,却也不差。
陆诏是政治生物,不怕他不接受这个结果。计都身为这一代天波卫头领,职责当凌驾于私情之上。他也不会分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孩子。
可皇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好做?享受了特权就要付出代价。世界不是美好一片,她宁可孩子从小看见这些残忍,也好过成年后再吃苦头。温室中长大的孩子会如何,前世的岳晶晶还不够警醒吗?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般做,是最好的。
捋顺了事情脉络,她长长吐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后背就是一酸。这才发现,身体太长时间维持了一动不动的姿势,脊背僵硬酸胀的厉害。
是了,她现在是两个人。得时刻注意。孕妇食谱什么的,都得及时补充上来。不然体内微量元素不够,孩子和大人都不健康。
捶了捶腰,她打了个呵欠。这种忙碌的时候怀孕,还真是够添乱的。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她,温热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后腰、脊柱、手臂关节。计都低声劝她:“您现在不能劳累。”
叶明净知道他是看见卫七走了才刚进来。轻声道:“叫卫七来,是问陆诏吃药的事。”
计都手下顿了顿。之后继续给她按摩穴道。
“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她回过头凝望他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吗?”
计都手上动作停下,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扶着她躺到暖榻上,开始按摩腿部的穴位:“如此也好,这样我还可以多陪您几年。”语气平和的阐述,“天波卫除了内侍,一般来说是可以有孩子的,只是不可将孩子留在身边。要么将孩子送人,永不相认。要么将孩子交由长老统一培养。与父母再无关联。前朝就有过一位女子天波卫,她怀了当时皇帝的孩子。天波卫对此的规矩是:子留母不留,或母留子不留。陛下,若这孩子是我的,木曜就要去请罗睺大人和长老们来执刑法了。”他微微一笑,“陛下是女子,自然只能留子不留父。原先还以为我陪不了陛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惊讶的半撑起身:“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前面一项关于护卫孩子的处理,她知道。后一项她还真没听说过。
“陛下。”计都用手拂过她的发丝,目光幽幽:“天波卫成立至今四百多年,不是没有过更换计都、罗睺的例子。我从来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恋恋不舍的将掌心贴上她的小腹,“陛下还有另一种药的吧,一劳永逸的那种。赐给属下,好吗?”
叶明净无声的凝视他,只能吐出一个字:“好。”
***************
陆诏是在梧桐宫书房见的驾。当然,叶明净光明正大的找他商谈政事。说的是他年后的工作安排。叶明净打算让他去江南,任杭州府同知,正五品。二十五岁的正五品实权同知。又是在江南繁华之地,足可笑傲同龄。顺便又问了问他的身体如何,工作担子压的这么重没问题吧?
陆诏很得体的表示了自己的忠心。什么一定会将身体将养好,什么去了江南后会密切注视靖海侯府的一举一动云云。
“嗯。”叶明净也是这个意思,“萧炫请旨回杭州靖海侯府。朕想了想,干脆就答应了他。正月十五一过就让他启程。早些去也好,省的那边乌烟瘴气的。”
陆诏会意:“臣会配合萧世子的。”海边的这次逃难,他视为奇耻大辱,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如此毒瘤一般的大患,怎能不切除干净?
两人便就着江南政局又谈了半个时辰。事情说的差不多后,陆诏带着温润的笑意恭喜她:“臣还没贺喜陛下呢,陛下膝下欲再度添丁,真是可喜可贺……”之后又殷殷切切的关怀,“陛下不可太忙碌朝政了,身体要紧。臣见着陛下气色不大好,可有请御医开些补胎药方?”
叶明净怔了怔,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书房。在她刻意安排下,左右没人,暗卫是计都。于是颇有些艰难的对上他神采熠熠的黑亮眼睛,心头有些不忍,却还是坦言:“悟远,这孩子……他不一定是你的。”
陆诏眼中的笑意顷刻间被打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什么?”他失态的打翻了茶盏,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叶明净无法计较他口不择言的忘了敬语。只能再说一遍:“孩子,朕不知道是谁的,那天离开之后,朕去了村子……时隔一天……”
陆诏只觉喉咙一噎。像似鱼刺卡在了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残留的温润微笑来不及退却,全僵在了脸上。
叶明净倒是越说越顺当:“朕不想骗你。当时太乱了。只差了一天,朕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表情已经很坦然。和刚刚谈论江南政务的态度一般无二。
陆诏的脸只能僵着,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在六岁的时候他就学会了于不同的场合,用他那张天生俊美的脸表现出各种不同的表情。或有礼、或严肃、或欣喜、或惊讶、或关怀、或傲气、或隐忍。通过这些不同的表情,结合当时的情形,给别人留下最完美的映像,给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仿佛是天生的表演家,永远知道该在什么场景使用什么样的表情。没有任何不适,如鱼得水。他就这么傲然而又自如的在人情世故中游刃有余。
从六岁时他就知道,自己很适应、甚至是喜欢这种生活。正是这种天生的天赋,令他如虎添翼。他从不怀疑,自己未来会独领高处风光,位极人臣。
十三岁那年,他的天赋生平第一次出了意外。在成国公府假山下听见了自己的身世。那一刻,他忘记了他的天赋,他甚至想不起来那时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一片空白。当然,后来很快他就又恢复正常了。
之后的十二年。他依旧游刃有余的发挥着这种天赋。纵然是在梧桐宫密室惊闻“引兵入关”之策的时候。事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种天赋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融入血骨,再也褪之不去。
而今天,时隔十二年。他第二次感受到了这种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最完美的表现出他现在的心情。他的脑中再度一片空白。天赋,在这一刻又失灵了。
十三那年岁。他尚是少年,乍闻身世秘辛,失态在所难免。二十五岁的今天,他已历人生百态,面对生死攸关亦可面不改色。为什么他现在还会失态?为什么?
心头涌出一股淡淡的失落,失落越来越浓,最后转变成愤怒,滔天的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在乎!
陆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愤怒来源于何处。叶明净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的。那么同理推断,叶明净当初找上他生叶初阳,根本就不是看上了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他适合而已。
不是么?他有野心、他的发妻不能生育、他的身世有瑕疵,那是一根永远的把柄。叶明净需要一个孩子,他只是出借种子的工具。
真相就这么简单。
陆诏突然想大笑。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他一点儿都不冤。哈哈!他算是见识到了,帝王无情,果不其然。只怕那个护卫,也是她解闷的工具之一。叶明净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男女之情!
一步错,步步错。
他就是个傻子。
抿了抿唇角,陆诏脸部肌肉微动,僵硬的神情缓和下来。重新恢复成风采翩翩、温润儒雅的青年臣子。他深深的凝视叶明净,嘴角带上恰到好处的恭敬,认认真真的回答:“臣知道了,陛下。”
------------------------
这章改了好多遍,四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第三卷:执掌天下。因为前面有错误章节,新卷无法创建,大家知道就成了。下面正文:
---------------------------------------
广平七年正月,靖海侯世子萧炫离开长安城,回江南靖海侯府。出人意外的是,他不光留下了刚刚十四岁的嫡长子萧宝成,连同十岁的嫡长女萧慧成、五岁的嫡次子萧容成,也全都留了下来。只带了另两个庶女回杭州。
这三个嫡出孩子全都寄居在庆国公府,和姑姑萧曼住在一起。与庆国公府的第三代表兄弟们一同读书。
叶明净看完这篇常规折子,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她离开梧桐宫时见到的一幕。那时叶初阳正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太监在一块儿玩,他骑着一匹有轮子的木马,马背包裹了厚厚的锦缎垫子。小太监用力的在后面推,累的一头汗。叶初阳响亮的咯咯笑着。身边围了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在叫好。再外一圈则是侍卫。姚善予在一旁看的笑眯眯。
广平七年,按照这里虚岁的算法,他今年就是四岁了。
叶明净皱了皱眉头。和所有的独生子女一样,目前的叶初阳受到所有亲人的疼爱。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可谓是在皇宫中横着走的人物。
三岁看到老,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合上折子,她问张奉英:“朕记得内城还有几所老宅子空着吧?”
张奉英是今年刚提拔入的内阁,叶明净的三位老师中,他是最晚入阁的。比之差不多年纪的林珂要明显矮一截。这位性格沉稳的老臣却是波澜不惊,一贯的继续沉稳下去。叶明净对他的态度也和林珂不一样。林珂俨然是新一代内阁首辅,只等方敬告老。张奉英却仍是和之前的秉笔大臣一般,时常侍奉在帝王左右。
张奉英立刻回忆:“房子是有一些的。先帝时期处置过一批勋贵官员、广平元年之后也陆续有过几次。内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宅子都有盈余,陛下只消调了工部的长安城堪舆图一观变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道:“也是,这事还得问工部。冯立,着人去宣刘大人进来吧,顺便让他带上堪舆图。”
冯立复述了一遍任务,领命而去。
刘潜接到传召,第一件事就是往传话的太监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公公可知陛下是为何事?”
该太监也算是在南书房老当差的了。知道如今工部是热门衙门,回答的倒是客客气气:“刘大人,老奴也不知。只瞧着陛下和张大人说了一会儿话,陛下心情还好。”
得到了重要信息,刘潜笑着和那太监道谢,抱着堪舆图来到南书房。
叶明净劈口就问他:“把图打开来看看,内城里还有多少空置的宅子?”
刘潜恍然大悟,这是要给功臣赐房子了。也是,西北一仗下来,多少有功的将领升了官。其中战功显赫的将军们,可不得赐宅子?
地图展开来一看,内城中的空余宅子还是很多的。正如张奉英所说,两位皇帝前后抄了不少权贵之家,空出的房子有的是。
叶明净仔细的看着,这些宅子中,有国公府、有候府、有伯爵府、有将军府,大大小小不一。可对于她即将颁布的封赏来说,还是很不够用。
不是说面积不够,而是宅子的数量不够。
需要赐宅子的将领,大多是新贵。赐房子是恩宠,恩宠有度,国公府、候府、伯爵府都太大了。战功最高者顾朗,他的父亲顾缉爷不过是个伯。当然,世袭罔替的三等伯要强过降袭的二等侯、一等公。但伯终究还是伯。顾朗本人的爵位不可能超过他的父亲。他和孙承和都只能封成“辅国将军”这一爵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军府倒是有两座的余额,赐给他们正好。下面的将领,房屋面积就需依次递减。这么一算,内城这些房子,还真的很不实用。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两座将军府的地理位置不一样,其中有一座靠近外城,比之另一座明显偏了。她总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说,内城的房子很有必要打散了重新划分。叶明净想了想,对刘潜道:“这些宅子空荡荡得太大,浪费地方。索性将围墙拆了,重新划分。朕也好赏人。”
刘潜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陛下,还请给臣一个大致范围,需多少宅子,什么样的等级,在哪条街上。臣好有个数。”
叶明净在地图上看了看,指上一座位置较好的候府:“把这里给拆了,重新围出将军府的地方,剩下的那块,暂时不用动。还有这里……”一连在图上指了好几块地方。最后,特意指了一块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这里,围出一间府邸,不用太大。三进院子带个花园即可。”
刘潜一一记下。其他的都能理解,唯独最后一座宅子有些不明白。最靠近皇宫的地方,那向来最亲近的臣子居住之所。可天子亲近的臣子,够级别赐宅子的,又哪里只住这么小的一块地方。
结果叶明净还来了一句:“这所宅子先修,动作快些。越快越好。”
刘潜一头雾水的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张奉英拟旨,顾朗的封赏、孙承和的封赏、以及一众将士们。多数都是武将,文官什么也有,比较少,如贾文泰。
接着,她又翻出了方敬的辞呈。内阁首辅方敬终于在正月开印之后,递上了告老折子。
叶明净淡淡一笑,这不是方敬识趣,而是他害怕了。广平六年除夕夜宴的时候,叶明净和方敬闲聊了几句,说到新年之后有意开始改革田地税收制度。方敬当时脸色就是一变。知道这是皇帝在变相的提醒自己。
做文臣做到他这份上,已经是位至顶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善始善终”四个字。对于现在的方敬来说,没什么比全身而退,保住一世英名最重要的。在新制改革之前退下来,不管新制能不能成功,于他的名声都无碍。况且,他这把年纪,能不能坚持到改革成功,或是在改革动荡中保全名节还是两说。年纪大的人,求的是个“稳”字。承庆帝执政后期,他这种心态很适合。如今换到广平女帝这么个年轻人身上,就有些碍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西北战乱时他咬着牙挺下来了,有了足够的政治资本。现在正是朝中大换血的时候。他到底顶着两朝阁老首辅的名头,桃李满天下,人情网不是一时半会能丢下的。便想着再过渡一两年,将手头的人事安排妥当,慢慢退下来。孰料女帝来了这么一出,知道是皇帝等不急了,只能识趣的于正月初八开印之日,就递交上了告老的折子。
叶明净对这位告老的两朝首辅自不会吝啬。“善始善终”这四个字也是她需要的。对待臣子需善始善终,这样才不会寒了后来人的心。方敬正是这样一个风向标。
在君臣都有意表现的局面下,方敬的退仕,封赏极厚。叶明净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就加封了方敬一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如今引退,面上就极为好看。钱财方面的赏赐同样丰厚,方敬风风光光的退出了属于他的历史舞台。
************
方敬走后,林珂顺利升任内阁首辅。叶明净将今年的科考主考交给了他。
广平七年的人事变动极大,叶明净大刀阔斧的置换了很多官员,京城之中有一些,更多的,是各地的地方官。
黄陌升任四品知府,任职地换成了苏州。他的姐夫许儒,仍然在江西。杭州来了一位新任同知,广平四年的探花郎陆诏。张之航带着“天机处”的一众助理官员去了琼州。薛凝之外放,任西北新城城守。顾朗任西北军将军,江涵为副将。孙承和回长安,任京畿卫指挥使。其中顾朗和孙承和都封了一个“辅国将军”的爵位。在京中赐了宅子。
皇帝赐的宅子不能空着。顾朗和袁鹿高高兴兴的搬了家。虽说受过封赏后还得再回西域,可“将军府”又跑不掉,房舍绵延、亭台楼阁。这么大的一所宅子日后他们回京了还不是要住么?说不准还要住一辈子呢。袁鹿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打理。袁鹿的弟弟袁鹏在这次大战中也参了军,混了个小队长的职位。在姐姐、姐夫的资助下,于长安外城买了一所新宅子。地方不大,带着父母却也够住了。
孙承和就比较痛苦了。他的父亲孙晟和庆国公孙显是亲兄弟,两人没有分家,还住在一块儿。这回,皇帝赐了宅子,他必须得搬出去。
最高兴的人是萧曼。虽然庆国公府里没人会欺负她,可到底住的不大自在。孙承和不是孙显的儿子,只是侄子。其中冷暖,多少有些。男人们或许感受不明显,女人之间却是深刻的多。现在好了,御赐宅邸,那是不搬也得搬了。萧曼这几天做梦都差点笑出来。
孙承和却有不同想法,他从小和堂兄们热热闹闹的长大,感情非常好。在外这么多年,好容易回来了。正盼着多享受些大家庭的温暖,突然说要搬出去,还是离开父母搬出去单独住,他哪里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对萧曼说:“陛下赐了顾大哥宅子,不好不给我。否则在群臣眼中就是厚此薄彼。我们家情形和顾大哥家不一样。还是得在父母身边尽孝的。那宅子就派些家人去守着,别空落了就行。陛下也不会介意的。”
萧曼满肚子不乐意。男人,从天亮就出门在外头,天黑了才回来。就算在家中也是大部分时间在外院,成日里缩在内宅会被耻笑。哪里知道女子在内院的日子有多不便。越是大家族,矛盾就越多。她这么些年平平静静的过下来,虽说没吃苦头,却也不是像孙承和看见的那样欢欢喜喜。她和几个妯娌、包括婆婆都没什么共同语言,日子过的及其气闷。更要命的是,她头上还不止一个婆婆。庆国公夫人,那也是半个婆婆了。眼看着压抑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偏偏孙承和这么一说,心里立时就气愤难消。
不过她这么些年媳妇做下来,人生智慧倒是添了不少。不再像少女时期那般莽撞,知道吵架不好。便避重就轻的细声细语:“我听你的就是……”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和他商议:“容哥儿才五岁,和我住在内院到没什么。只是宝哥儿已是十四了,在外院住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我在内院,有些事过问不到,你既回来了,还得麻烦费些心思。”
容哥儿指的是萧容成,宝哥儿是萧宝成。这两人加上萧慧成,如今正客居孙府。
孙承和自然满口答应。舒舒服服的洗漱完,只觉人生过到现在真是完美,不枉他战火里拼杀多年。现今功名利禄都有了,于国于家都能交待的过去。未来的好日子正在向他招手,越想越美。抱着萧曼就激情了好一阵,之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抽了个时间,去看萧宝成,半路上遇见他亲哥孙承思。
孙承思见着孙承和,心态就有些复杂了。有这么个出色的弟弟,他不是不骄傲的。小时候看着那么不着调,现在的成就居然如此杰出。真是世事难料。然而,有这么一个杰出的弟弟,他就不免被人比来比去了。外头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最无奈的是家中的人。
庆国公府很大,人口很多。嫡出的兄弟、庶出的兄弟,一抓一把。还有下人的唠叨,妻子的唠叨,让他烦不胜烦。现在看见满面春风走来的孙承和,再想想刚刚父亲和他的谈话,心里就叹了口气:“小弟,父亲叫你呢。”
孙承和喜气洋洋的和他开着玩笑:“父亲叫我什么事,不会又要数落我吧……”这般明显的反话,言下之意就是,父亲现在总不会再骂我、打我了。
孙承思噎了一下,啼笑皆非:“你就快去吧。”真是要命,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显摆成这样,他是亲哥都要看不下去了。还真是不能再这么混着住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没有发现亲哥哥的失常,他乐呵呵的来到孙晟的书房,却发现孙显也在。
“大伯,父亲。”老老实实的请安、行礼。
孙显和孙晟互相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不约而同的开始为孙承和日后的仕途担忧。
孙晟最先开口:“陛下赐给你的宅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孙承和笑嘻嘻的道:“父亲和兄长们都在这儿,我搬到哪儿去?我和曼儿说好了,还住家里。那边就先派几个家人过去看着。”
孙晟的表情高深莫测:“你媳妇怎么说?”
“曼儿自然是听我的。”孙承和挺起胸脯,嘴角翘的高高,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
-------------------------
只能先四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孙晟嘴角抽了抽,很怀疑的问:“真的,她就没说什么别的?”
孙承和一脸理所当然:“她能说什么?曼儿明事理的很。”随即又补充,“对了,她让我多照顾些宝哥儿。宝哥儿在外院,她过问不便。我正想找大哥说说……”
庆国公孙显立刻就“呵呵”的笑出了声。孙晟则是脸都扭曲了,恨不得抽他两下子。可惜儿子今非昔比,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下了面子。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教导:“你媳妇都比你看的清楚。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赐你宅子?和顾朗一般封赏是其一。这其二就是,陛下希望你能搬出庆国公府。”
孙承和一呆:“为什么?”之后又是一惊,“咱们家有什么不妥吗?”
“咱们家没什么不妥。”孙显开口,“只不过,世代公卿之家出了你这么个辅国将军,两个有爵位的家族并住在一起太过显眼。最重要的是,萧世子的三个孩子也在这里。无形中一来,三家势力联系的就太紧密了。”他叹了口气,“小五啊,你如今出息了,大伯只有高兴的份。这般分开来是喜事。”
孙承和如同挨了一记响雷。他不笨,若真的一点儿心眼也没有,哪里还能带兵打胜仗?兵者,诡道也。孙承和不单纯,他只是一时没想到。没想到“家”这么一个休憩宁静的港湾,也会被朝局的风暴所侵蚀。
皇帝的心思和做法,作为臣子,他能理解,也只能理解。而最最令他没想到的,是萧曼的态度。前后稍一连贯,他就明白了。萧曼不愿住在庆国公府,她想分家搬出去。可她没有对他明说,而是用了手段。
孙晟叹了口气:“也是我行事慢了。若早早的两家分了出去,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孙显也同样无语。他们是嫡亲的兄弟,年幼时感情极好,于是在父母相继离世后,虽然分了家却并没有分开来居住。想着庆国公府房屋众多,也不差这点儿地方。小一辈们也能更亲近些。想法没错,十几年相处下来也很好。于是在孙承和带领大军打败鞑靼瓦剌联军时,便没想到这么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他们想的是,这事不急。房子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慢慢打听了再搬不迟。结果,萧炫来了“托孤”这么一出。
这就逼的女帝必须赐宅子不可。三家重臣的孩子全住在一所房子里,一同长大。其中还牵扯了靖海侯府,任谁都不会放心。
不出意外的话,宫中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萧家的三个孩子一定会被接进宫抚养。可以说,萧炫没有一开始就送孩子进宫,而走这么一步绕弯子的废棋,完全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能从庆国公府搬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兄弟两人相视苦笑。萧炫的爱妹之心倒是名不虚传。
孙承和再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而是一脸灰败。
相对于男人们的郁闷,庆国公府的女人们却是个个兴高采烈。孙显的夫人吴氏就是第一个高兴的人。二房和自己一家人住在一块儿,忍了十几年,总算到了头。首先心理上就是一阵轻松。孙显和孙晟是亲兄弟,她和孙晟的夫人魏氏可不是亲姐妹。这么混住没个头,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魏氏也是一样的高兴。多年媳妇熬下来,好容易婆婆不在了,熬到了头。结果还有个大嫂压着十几年。再过几年,她都该有孙子媳妇了,还没能当家作主母。那种郁闷,不是男人能体会到的。
小一辈的媳妇们就更别提了,大家庭混居在一起,磕磕碰碰全是事。公中账目混一块儿,各家的小算盘想使劲都使不上,混日子混得让人心灰意冷。现在盼头来了,众妯娌之间近来的招呼声都分外透着亲切。
世子孙承嘉的夫人最是高兴,比她婆婆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