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孤零零的一轮明月悬挂在清冷的夜空。秋日的夜晚,凉风沁人,已是带了丝丝寒意。
冯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计都:“你疯了不成?”边城浩劫,关他什么事?他们都是从血淋淋的厮杀中上位的。毫不客气的说,弱肉强食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髓。怜悯之心少的可怜。何时到变得这等大仁大义了?
计都抬头仰望那轮明月,清越银辉,玲珑静雅。
“她夜里总在做噩梦。”如水的月光下,他的声音如梦似幻,“从先皇大行的那个晚上开始。即便是累极了,后半夜的时候也会做噩梦。她做噩梦没什么大动静。不说梦话,也不胡乱挣扎。只是呼吸紊乱急促,然后便是惊醒。惊醒后的眼里满是恐惧。再之后便是悄悄的哭。她是害怕杀人的。杀的人越多,她越害怕。”
冯立怔了怔。守夜的事,不是计都就是卫七。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不过他的立场和计都不一样,很快就做出判断:“那也不是你该管的事。谁是一生下来就会杀人的?习惯了就好。”
计都摇头:“她一直没习惯。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惊醒,满身的恐惧,孤零零的哭。”
“……”冯立说不出话来,看看他一脸不忍的表情,试探的问:“你这是动真格的了?”
计都却是反问他:“这种事还有不真格的?”
冯立彻底无语。算了,他就知道。武学天才在某一方面和常人不一样。真情与执着是必须的,不然也练不成无上心法。计都的这张脸,从二十岁之后就没怎么变过,显然是将内功练到了极致。
“你的功夫,可是练到大圆满了?”他换了话题。
“还差一点。”计都回答,“最后一层大宗师境界上不去。只能在宗师这一层反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几乎吐血。默默扭过头。他说的大圆满就是指宗师好不好?二十五岁的武学宗师,百年也难出一个。至少大夏的天波卫里就没有过。这人还有什么好埋汰的?
不过也幸好是宗师。大宗师的话,身体上的命门会自动弥补完合。到时就再也难控制了。
是以,天波卫里并不赞成出大宗师。没有相关的功法秘籍,也没有听说有谁能练成过。大宗师是前朝留下的传说。据说周太祖李若棠就是一位大宗师。所以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过,她练成大宗师是在中年以后,风楼首领逝世之后才有的事。只留下了传说,没有任何资料。
想来计都也不会那么神奇。不过这终究是个问题。计都若是万一成了大宗师,谁还能驾驭他?大宗师虽不能和千军万马对敌。万人之中取上将头颅却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而且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即便是大宗师也要不了另一个大宗师的命。
于是,他将一肚子劝他别对皇帝动真情的话又咽了回去。
计都还在唠唠叨叨,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似乎得到了释放:“……她召见过陆诏的那天,就做了好久的噩梦。得知陆诏到了关外后也是。我只是想让她好受些。明知道会如此,为什么不能保护那些边城的百姓呢?那些也是她的子民啊!何必这么两相痛苦?救了那些人,她也就不必再做噩梦了。”
冯立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她是皇帝,她想有作为,有些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这世间哪一天没饿死的人?没被杀的人,没被卖的人?谁又可能全都照顾到了。想开了就好。”
计都却异样执着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她想不开。这般决定既然痛苦,那就换条路走。”
冯立急的眉头直抽:“换条路走,你说的简单。这又不是练功夫。一条经脉打不通就换一条打。帝王之策,牵动万方,哪是那么容易换的?现在痛苦是为了将来的不痛苦。你以为她位置坐的很稳吗?政治,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心思烦乱的结束了这次谈话,“总之,作为计都,你的职责就是执行她的命令。”牵上个人感情,只会自讨苦吃。
计都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我知道计都的职责是什么。可是一旦动情,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不忍心看她再这般折磨自己。你没动情,你不懂。”
冯立气的耳朵都红了。脚步蹭蹭的加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就慢慢的被情折磨吧。反正宗师的身体比常人好上太多,磨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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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独自坐在空空荡荡的龙床上,叶初阳的小小身体挤在角落里睡的正香。少了一个人,床中的空间突兀的宽敞。
天边渐渐泛白,昏暗的室内烛火渐熄。叶明净保持着坐姿,一动未动。
门外响起脚步声,绿桔轻声唤道:“陛下,该起身了。”
“进来吧。”叶明净抱起刚刚睁眼的叶初阳,在绿桔等宫女的帮忙下,给他哺乳换衣服。一番忙碌后出了寝宫。
上午的例行公务忙完,书房内空落下来。冯立示意左右退下,对着叶明净道:“陛下,昨日计都大人犯事,已经受罚。属下是否要再调遣暗卫过来?”
叶明净愣了愣:“朕已经罚过他了。怎么还有?再调暗卫过来是什么意思?”
冯立道:“身为天波卫,不可以自身的想法影响主上的决策。计都大人违背了这规矩,除了陛下的责罚外,天波卫中还有责罚。计都大人身为最高统领,带头破坏规矩,按照惯例,应责罚加倍。故而,计都大人近几日不能担任保护陛下的职位了。需要再调派人手。”
叶明净沉默半晌:“天波卫中的责罚是什么?”
冯立毕恭毕敬的回答:“鞭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再次沉默,良久后道:“木曜,你和他共事多年。想必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气。朕很奇怪,他不像是那等忧国忧民的人。天波卫不是国子监,也不会教你们这个。他怎么就突然,突然大义起来了?”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天波卫中九曜上位的竞争,非常残酷。在这种竞争机制里活下来的人,不可能有侠义心肠。否则坟头的草早就一人多高了。她担心的是,有人在误导计都的思想。可计都从事的每一项事务她都知道,也没接触什么热血愤青的人啊?
冯立暗叫一声问的好。脸上眉头皱了起来,道:“属下也问过他,为何干涉主上的决策。他说……”声音迟疑。
叶明净转头看向他:“怎么不说了,他说什么?”
冯立垂下头,飞快的道:“计都大人说,他是担心陛下再度做噩梦。”
叶明净顿时滞住,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冯立接着道:“属下以为,身为陛下的护卫,不该对陛下的任何决策有自己的主张。可计都大人或许是内功已至宗师境的缘故,竟狂妄自大起来,妄图插手陛下的私事……”
“行了。”叶明净喝止他。没好气的道:“你也不用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朕没怪他这个。朕原先只是有些失望。”她沉吟片刻,“计都现在人在哪里?”
冯立立刻回答:“鞭刑之罚已然受过,现正在梧桐宫后殿的侍卫室中养伤。属下以为,计都大人毕竟是计都,这等不名誉的伤势,还是避开天波卫所的好。”
叶明净叹了口气:“传皇后过来带孩子。”
冯立垂头应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善予欢天喜地将叶初阳带去花园闲逛。叶明净着冯立领路,到了计都的房间门口,又命他退了下去。
推开房门,一身黑色单衣的计都正盘腿坐在罗汉榻上调息。他早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见有人进来了,便睁开了眼。然后立时就怔住。
叶明净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叹气了。对着计都,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叹气。
“听说你受了鞭刑?”她走到他面前,平静的问。
“是。”计都垂下眼帘。
叶明净继续:“为什么要插手我的决策?”
计都嘴唇蠕动,没有声音。
说话间,她坐到他身边,抓住黑色单衣往上一掀,露出狰狞的背部。鞭痕交错,血肉模糊。整个后背几乎没一块完整的好肉。她倒吸一口凉气:“你挨了几鞭?”
计都愣了愣:“一百二十鞭。”复又补充,“很快就会好的。”
叶明净呼吸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包扎?”
计都道:“这样结痂快一些。伤口捂着,反而好的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霍”的起身,走到门外:“冯立,宣御医过来。找个擅长治外伤的。”
冯立领命而去。计都在房内忐忑不安:“陛下,属下没资格看御医的。这不合规矩。”
“闭嘴!”叶明净冷声喝止,“这般狰狞的背部,你想晚上吓死我吗?”
计都霎时呆滞:“陛下……”
叶明净声音生硬:“既然你已经受了处罚,朕那边的就算了。没必要重复。”
计都眼睛一亮:“陛下,您……”
“行了!”叶明净胡乱喝了两声,“御医看过后,你就好好养伤吧,朕走了。”匆匆走出了这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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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送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过花园。突然,一个人影一跃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了它。鸟儿喳喳直叫。那人回到地面,展开手掌,鸟儿立刻展翅欲飞。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给黏住了,怎么都飞不出去。
叶初阳在叶明净的胸前咯咯的笑,激动的手脚乱蹬。
计都微微一笑,掌劲一收。鸟儿立刻一飞,却又被一股无形的手给拉了下来。肩头、胸膛、后背、大臂、小臂、左腿、右腿,想让它停在哪里就是哪里。这只鸟怎么也飞不离他的身边。
叶初阳哈哈大笑,口水滴的衣服前襟都湿了。恨不得扑到计都的面前。
冯立在袖中紧握双拳。竟然将化境练至全身通融圆满。内力已经是巅峰了。再过十年,等他将招式练成随心所欲。很有可能大夏将再无一人是他的敌手。
计都再次将小鸟黏在掌心,送至叶初阳的面前。叶初阳喜的两脚直扑腾,伸手就去抓那鸟。
“等等!”叶明净抓住儿子的手,“鸟会啄到他的。”
计都眼睛一黯,挥手将鸟放走了。叶初阳大急,‘嗷嗷’的叫,手臂乱挥。
叶明净笑着将孩子解开,送到他手上:“鸟儿太危险。玩点别的。你将他抛上天再接着,可别摔着了。”
计都眼睛霎时一亮:“真的?放心!不会摔着他的。”
冯立吓了一跳,赶紧阻拦:“陛下!这太危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回过神,也慌慌忙忙的劝:“这可使不得陛下。小殿下会害怕的。万一出个意外,那怎么了得!”
叶明净没理他们,径直将叶初阳送到计都手上:“都练到化境宗师了,还会摔着个孩子吗?男孩子,就该胆大些,养的娇娇弱弱的,还不如不养。”前世大约两岁多时,她的父亲就抱着她在公园里转圈圈玩过。这个记忆一直刻在岳晶晶的脑海。
叶初阳扑向计都,一点儿也不认生的咧着嘴笑。
冯立急的拼命朝他使眼色,见计都不理他,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姚善予。
姚善予见好多人都看他,便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三岁多的时候,同宗有位叔叔也这样抛过我的。那位叔叔力气大,好多小孩都排着队求他抛着玩。”然后还回望众人,“你们没被抛着玩过吗?”
绿桔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噗——”叶明净忍不住喷笑,“梓潼说的对,小孩子都喜欢玩。早早要是害怕,就多玩几次,习惯了就好。”
那边计都已经将叶初阳抛上高空,他控制了高度,大约在比他的个子高出一头多的位置。叶初阳响亮的大笑,稚嫩的笑声洒满花园。
叶明净当即拍手夸奖:“早早真勇敢!”姚皇后也跟着拍手:“要不要再高一点?”
冯立几乎气急攻心。好在计都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加高高度。叶初阳玩的开心急了。等到下来的时候,坚决不肯回母亲的怀抱,亲爱的父后也不要了。抱着计都的脖子就不撒手。还‘嗯嗯’的直叫唤。
“没良心的小坏蛋!”叶明净用力抱过他,“玩乐要有度。现在是休息时间,想要再玩就等下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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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以后,叶初阳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可见刚刚累的很了。
叶明净翻开凉州城一带的地图和民俗资料,递给计都:“你好好看看,到了那边后,就全靠你自己了。”
计都无所谓:“人多了反而不好办。风楼在那边有据点,这就够了。”
叶明净又道:“九曜剑你带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是个凭证。朕给你书信一封,你去了那里,可以找江涵帮忙。”
计都一一记下。
“别急着走,等伤养好了再去。”叶明净拉住他,“现在这儿没人,你给我看看。”昨晚本来打算查看他的伤势的,结果被这人给糊弄过去了。今天一定要看到。
计都拗不过她,又见宫人们确实都退下了。只得半推半就的由得她褪掉上衣,露出后背。
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薄薄的一层。稍一动作就会破裂。叶明净已经见到不少重复裂开的口子了。
“修养半个月再走。”她咬牙切齿,“都成这样了,你昨晚来的什么劲?刚刚在花园里又发什么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在意的笑笑:“我伤好的比常人快。休息个五天就差不多了。这事不能拖,到了那边还得组织人手,越早去越好。”
“十天。没得商量。”叶明净沉下脸,“晚上不许胡来。虽说哺乳期不易受孕,却也不是绝对的。朕可不能在这当口再有孕。”
她说到‘晚上不许胡来’时,计都就下意识的要辩驳。等听完了后面一句,立刻就没话了。憋了半天后才道:“那属下回来后,陛下可否赐药?”
叶明净嘴角微微上翘:“可以。等你回来,就先服药三个月。”
计都眼睛霎时一亮,目光灼灼。叶明净立时就吃不消那的热情似火的眼神,只觉耳根发热。扭过头清清嗓子:“咳咳,你还是先回房,让冯立帮你换药去。小心伤口再裂了。”
计都下去了,叶明净拍拍心口。刚刚那眼神太吓人了,活像要连皮带骨头的生吞了她。再联想到昨晚的激烈,不由叹了口气。这人怕是饿狠了。
之后便是十天的养伤。晚上子时过后,还是两人相拥而眠。虽然某些不和谐的物体总是硬硬的抵着她,物体的主人倒也信守承诺,没什么动作。倒是叶明净后来不忍心,替他做了几次手工。结果就是计都感动的要死,亲的她喘不过气来,依依不舍。
她其实是害怕这样的感情的。太热烈了,热烈的几乎要被灼伤。突如其然的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突如其然的离开。
男与女之间的感情,一个刚刚萌芽,一个已是铺天盖地。太过不等。偏偏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职业。
叶明净淡淡苦笑,其实若不是这个职业,她也遇不上这个男人。如若是普通女子,大抵也就和这世间女子一般了。或如萧曼、或如绿桔、或如杏儿。又有几人能有袁鹿那般的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她唤来冯立:“江涵的夫人是几月的产期?”
江涵去年年末回京休假,今年开春离开。这段时间里勤奋了一下,妻子纪氏便有了身孕。叶明净记不得是几月的产期了。
冯立算了算:“约是十月中旬的样子。”
叶明净讶然:“没多久了?”思索片刻,“等孩子生了,你记得提醒朕,要送一份厚礼过去。”
冯立应诺。
说话间,姚皇后抱着哇哇大哭的叶初阳过来了:“陛下,早早在花园里没找着计侍卫,闹了起来。”
叶明净大奇。自从叶初阳生下来,除了尿湿、饿了会哭哭闹闹两声,平时可乖得很。
姚善予道:“臣琢磨着,应该是见找不着计侍卫,没人陪他玩抛上天的游戏。就闹了。”
计都昨天出发,去了西北边城,当然不可能再在花园找到。不过叶初阳的这个愿望也是正当要求。小孩子平时表现好,合理的要求就应该给予满足……于是她将目光投向冯立。
冯立吓了一跳:“陛下,属下的身手没有计侍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悦:“你少推三阻四。逗逗小孩子要多好的身手?少罗嗦,一块儿去花园。”
冯立满脸无奈的将叶初阳抛上高空。叶初阳立刻不哭了,咯咯的开始笑。脸变的贼快。姚皇后也在一旁呵呵的笑:“计侍卫要给陛下办事。还是冯总管天天在陛下身边来的方便。”
冯立的脸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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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一带的边城,大小共有七八座。城外还散布着一些零星的村落。计都没有选择最大、最繁华的凉州城,而是来到一座最小的城池,逐城。
逐城离丝绸之路的距离较远,又靠着瓦剌人领地很近。一进城,就可以感受到明显的荒凉和彪悍之气。
满大街走的,要么是兵丁,要么是壮年汉子。妇女孩童很少。
进出城都要交税,内里又没什么商业集市。这样的城,本就是作为军事基地存在的。
城门口没什么人,计都在城里转了几圈,想出城看看。守城的士兵示意他出示过路关文。计都取出。那士兵不识字,道:“你等着,我拿给我们的文书瞧瞧去。”
文书就在城门边的一排土瓦房里办公。计都看了一眼,也就站在城门边老老实实的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在这时,城门处发生了争吵,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半大少年尖着嗓子高叫:“我是大夏人,这是大夏的城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守城的士兵推了他一下,骂骂咧咧:“滚远些,小崽子!进城得交税,没钱就不能进来。”
少年愤然高喝:“家里值钱的都让瓦剌人抢走了。有本事就和瓦剌人抢去!你们这些当兵的,外敌入侵时就会关城门,腿脚都是软的。偏欺负起自家百姓最厉害。”
守城的士兵脸上挂不住了。吆喝着推搡那少年:“满口胡言乱语的臭崽子,滚!”其中两人还动了脚。
少年身体单薄,哪是他们的对手,被踢的滚了好远。倔强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城门。
计都这时已是办好了手续,拿着盖了关印的文书出了城。走到少年身边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了看他整齐的衣着,鼓鼓囊囊的包裹,以及身后的那匹高头骏马,犹豫了一会儿:“我叫黄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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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饭儿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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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饭儿衣服破破烂烂,人长的黑黑瘦瘦。年纪又不大。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工,在荒凉的逐城也没人肯收。还不如在乡间容易存活,所以他要进城,就一定有原因。
黄饭儿又打量了计都几眼,特别是脸型和体格。这才道:“我想进城去请大夫。我奶奶病的很重。”
计都讶然:“你有钱请大夫?”请一个大夫出城看病,花费可不少。
黄饭儿的脸立刻红了,支支吾吾:“我,我去求他……”
计都一愣,啼笑皆非:“那位大夫心肠很好?”
黄饭儿的脸更红了:“我,我可以给他当长工。”
看来这位大夫也是普通的饮食男女。计都摇了摇头,掏出几个铜板给他:“给,进城去吧。”让他碰碰运气也好。
黄饭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计都淡淡一笑:“我今晚需要个过夜的地方,你告诉我哪里有村子,就当是问路费。”边城的村落,为了防止瓦剌人抢劫,位置都很隐秘。他要找也能找到,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黄饭儿眼神一警:“你是大夏人吗?”
计都失笑:“瓦剌人的脸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吧。再说我刚刚也给了守城士兵通关路引。那可是大夏官府开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饭儿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颇为犹豫:“有些被瓦剌人抢去的婆娘生下的孩子,长的也和我们差不多。”
计都淡然一笑:“我若是瓦剌人,何必给你钱进城。悄悄跟着你便是,左右你总要回去的。”
黄饭儿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指了路:“从这里走,再转弯……两个时辰后就到了。你骑马,还要更快些。”然后接过了计都手中的钱,朝着城门口走去。
计都见他顺利进了城,才牵着马离开。
按照黄饭儿指的路,一个时辰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落,炊烟袅袅。村子不大,计都走了几圈就走完了。村民们警惕的将他堵在村口。一个中年汉子走过来:“这位兄弟,你来此有何贵干?”
计都看了看他,答道:“我是长安人士,家中有人病重。需一味珍稀药材。听说只有草原上有。就过来打听打听。”
中年男子略略松了口气:“您是关内人?可有路引和通关许可公文?”随后又补充,“我是本村的村长。”
计都将路引和公文递给他:“我姓计。练过些拳脚。这次来也是受主家的雇佣。毕竟要在草原上找药,不会两下可不行。”
他的口音是正宗长安话。村长看过红红的官府印章,终于完全放松:“我们这儿没有里正,我这村长也是大家推举的。好多事和你们关内不一样。计兄弟屋里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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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黄饭儿失魂落魄的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计都已经和大部分村民相谈甚欢了。边城一带,能繁衍至今的村落大多民风彪悍,对孔武有力的男子最是尊敬。计都长的虽不是彪形大汉的外貌,内家真力却是一流。黄饭儿回来的时候他正和村民们比赛扳手腕,来一个,倒一个。妇女和孩童们围在四周喝彩。
见黄饭儿一个人回来了。原本热闹的村民们顿时静默下来。
计都见状,好奇的对着他吆喝:“黄小兄弟,你请到大夫了吗?”
黄饭儿板着脸,气哼哼的走过来:“大夫要钱,没钱不给看病。”
这是自然的。村长叹了口气:“饭儿啊,不是大家不帮你。快过冬了,咱们……”
“村长,你别说了。”黄饭儿倔强的打断他,“我都知道。大家也不富裕,马上要过冬,还要防着瓦剌人。得先保证壮劳力。这些我都明白。我会照顾奶奶的。”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你家没粮了吧,今晚就到我家来吃吧。”
黄饭儿拒绝了:“不用,我去挖些野菜。”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时,计都开口道:“我要在这里待上不少时日,晚上缺个住宿的地方。不如我就住你家,我负责吃的,你负责我住怎么样?”
黄饭儿还没出声,村长立刻道:“好好!饭儿家的房子还是不错的。被褥什么的大家给凑凑,先借给客人使使。就这么说定了。”这位计兄弟一看就是有钱人。身手又好,他愿意帮衬黄家再好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微微一笑,加上最后一块砝码:“黄小兄弟,令祖母在病中,即便看不了大夫,吃食上也是不能耽搁的。”
黄饭儿咬咬唇:“那你跟我来吧。”
黄家的房子确实很不错。在村中也属于建的比较结实的。厚厚的夯土墙,稻草和木柴铺设的顶。村子里的房子都这样。砖瓦房什么的,有钱不能起,瓦剌人一把火就烧了。
计都的包袱里有不少干粮,还有些熏肉。村长送被褥的时候带了些糙米过来。半大的少年熟练的生火做饭,稀饭泡饼,菜是自家做的腌菜。计都很大方的让他切下一块熏肉去熬肉粥,那是黄奶奶的晚饭。
黄奶奶年纪很大了。难得见到客人,躺在铺了稻草的炕上和计都说话:“……别怨村子里的人心狠。我一个老婆子,种不了地,打不得猎。连缝缝补补的活现今都干不了。请大夫看了病也是白费大家的钱。村子想要延续兴旺下去,就得紧着劳动力和孩子。村长也难那。”
计都安慰她:“您的孙子挺能干的,等他大了就好了。”
黄奶奶苦笑着摇头:“在这个地方,永远好不了。客人,您看着我家的房子很大是不是?需知就在两年前,我家还是一家五口人。儿子、媳妇、孙子加上我这老太婆。日子过得也算红火。我们村子在边关,常有瓦剌人来打劫。故而村里是轮流有人放哨的。一旦有敌人来的消息,立刻就卷了值钱细软躲到外头去。来年再换地方建村子。所以我们这儿的房子从来都是夯土墙稻草顶。烧了也不心疼。近几年村子里走的人越发多了。日子难熬。”
她咳嗽了几声,又道:“两年前来了一伙零散的瓦剌强盗。都怪我老婆子拖后腿,生生连累的媳妇被抢走了。我儿追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我撑着一口气,等了两年,想是再也等不了了。”说到这里,她又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奶奶!您别说了!”黄饭儿端着肉粥进来,瞪了一眼计都,“奶奶,吃粥吧,今天的粥里有肉。”
黄奶奶遂不再说话。三人安静的吃了晚饭。黄饭儿出去刷碗的时候,黄奶奶又拉着计都的手,喘着气嘱咐:“我活着也是拖累孩子。客人,我这孙儿身体打小就好,和他爹一样。这两年是吃的差了,才如此瘦小。我都听说了,你是受了东家的委派,来草原上找药的,身手很好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喃喃点头。黄奶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一带需要帮手。我孙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跟着他爹跑遍了边城。即便是瓦拉人的草原,他也能认识路。你带着他,给你当个帮手。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回长安的时候把他也带去,介绍个好活计,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再也别来这边关了。这地方的日子,太难了。”
计都大为犹豫:“我是缺个帮手。可黄小兄弟是不会丢下您和我走的。”
黄奶奶神秘的一笑:“你只需答应就好。到时候,他会跟你走的。”
计都想了想:“好吧。只要他是自愿的。我就带着他。”
两人的对话,黄饭儿并不知情。黄奶奶得到承诺便闭上了嘴,直到天黑都没说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孙子。
当晚,黄饭儿整理了一下床铺。黄家总共两间屋子,计都睡一间,他和黄奶奶睡一间。
夜深后,计都听着隔壁传来的呼吸声,一个均匀酣甜,是黄饭儿的。另一个老迈断续,是黄奶奶的。
他凝视着窗外的月光。开始想念起叶明净。不知道她在京城怎么样了,离别后的这些夜晚是否安眠?
引敌入关的策略带给她的压力非常之大。除了愧疚的心理外,还有失败的压力更为沉重。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如此艰难就不要去做好了。何必这么痛苦?
可是这一路从京城至边关走来。他渐渐有些明白了。叶明净为什么非做这件事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草原游牧族,打退一次无用,他们很快能卷土重来。边关之地防不胜防。而边关外的这些村落,在战争中是第一个首当其冲。
谁愿意过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危险生活。今日在村中,村长也说了。要不是朝廷勒令民众不得擅自离开户籍地。他们早就全村迁入关内了。即便是这样,年年还是有人拖家带口的迁移他处。
“边关之地生活艰难啊。”村长一脸风霜的对他道,“已经有好些个村子被废掉了。再过几年,只怕我们村也难保。”
这一刻,计都突然觉得离叶明净近了许多。虽然他们现在相隔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然后,在这万籁俱静中,他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动静。
有人翻身下床,脚步蹒跚的打开房门。
他眼神一凛。这个脚步声,不是黄饭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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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饭儿由饭饭友情演出。今天还是一更。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晚的山村,宁静祥和。皎洁的月光照射出朦胧的景物。一个黑影在月色中蹒跚而行。
她走到屋后,抖抖索索的从一堆破瓦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后,将里面的碎干草一起倒入口中,然后喘着气倚在墙角边。目露微笑。
隐藏在阴影中的计都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父母。在外成长游荡的那些年,他见多了人情冷暖。有卑鄙的,也有善良的。像黄奶奶这样自己去死,将生的希望留给亲人的人,他以前也见过。小时候有些羡慕,见多了则是麻木。罗睺告诉他,那些都是无能的弱者,不必多加理会。
弱者吗?他心潮翻涌,为什么偏偏是这些弱者,总能带给他最深刻的悸动。
黄奶奶的嘴角流出汩汩的鲜血,她的微笑却更加灿烂,那样温暖的笑容,和叶明净凝视着叶初阳时嘴角噙挂着的微笑一般无二。
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终于从她身上离去。计都不自觉的看向她身后的那面墙。一墙之隔,黄饭儿正睡的香甜。半大的少年,正是渴睡的时候。哪里知道明天等着他的是什么?
心绪起伏间,他回到房间,盘腿坐到炕上调息内力,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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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临近十月。好容易将去年散馆的庶吉士们都一一安排至了妥善的位置。叶明净深深的呼了口气。
不容易啊。有一部分人,在这三年里竟已经营了不小的关系网。不用她操心,就有着实打实的肥缺在等着。有些人,则是小心谨慎,上下活动留任了翰林院编修。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任何活动,完全听凭吏部的调动。
榜眼马致中就是这样的老实人,或者说是老谋深算的眼光长远者。状元罗士涛则走了方敬的门路,在户部谋了个主事。虽然是一样的正六品。手上的权利却是大大的不同以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淡笑着给他记了一笔。
马致中坚定的认自己的座师说话。他那一届的座师是林珂。林珂没给他谋什么好缺,将他随随便便外放了福建那里的一个通判。夏朝的福建布政司,由于南洋海运的不发达,下辖的几个州府并不算繁华,只能算是普通。马致中并没有埋怨,依然感激涕零的收拾了包袱,轻车简装的带着家眷出发了。
叶明净同样淡笑着给记了一笔。
黄陌那边,吏部的考评是优。叶明净还是在广信那一块地界,挑了个州同知给他做。从六品,级别并不高。
有些事,还不能急。
收好记录,她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了片刻。室内寂静无声。
叶初阳自从断了母乳,整日里就闹着要人带他外出游玩。特别喜欢人多的地方。姚善予就抱着他轮流去昭阳宫和长春宫串门。不到天黑都不进梧桐宫的大门。真真是玩散了心。
八个月的叶初阳已经会爬了。叶明净想了想,传了齐靖进宫。
她画了几张图纸。不外乎是滑滑梯,转转盘、攀爬网之类的户外婴儿大型玩具。材料注明了是木头。不必上好的,但一定要表面光滑。除了滑滑梯的梯面外,其他的部位都要由软布加了棉花包裹。东西的尺寸不必太大,要能够移动。天气好就放在户外,雨天或者晚上可转移到室内。
齐靖听她讲解了半天,笑道:“陛下也是想绝了。这么个东西,花费的功夫不少,却也就一岁至三岁的孩子能玩玩。”
叶明净笑道:“三岁以后自有三岁后该玩的东西。你若觉着好,等朕这一套做完了,也做一个拿回家去给你儿子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两个多月前终于有了嫡子,福寿公主爱的不得了,是以叶明净如此打趣他。
齐靖脸色微红。他的嫡长女还是承庆二十六年十一月间生的。时隔近四年才等到了嫡长子。很是不容易。家里人难免就激动溺爱了些。他也很疼爱。只是在时常进宫,见到叶初阳的吃穿用度后,他不自觉的又想叹气。
郦氏带孩子,比之叶初阳,铺张有余,用心却不如。别的不说,单是亲自带在身边喂养一项,就比不了。
被招到梧桐宫回话的臣子们,有几个人没见过皇长子的?陛下围着奇怪的包袱,带着皇长子和他们说话。那场景,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个中滋味,真的很复杂。
还记得叶初阳长牙的那几天,他们全都参观了那颗冒尖的糯米小牙。因为皇长子殿下见人就咧嘴笑。
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在臣子中已经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不少人开始预测,皇长子殿下因为小时候就与众不同,长大后一定会神勇不凡。大夏的未来有望啊!
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生出这般的孩子吧。
齐靖垂下眼帘,笑着收起图纸:“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督促他们尽快完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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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城城外的小村落,黄饭儿红肿着眼睛,葬掉了他最后一个亲人。
房子里没什么好收拾的,他的衣物用品更是没有。小小的包袱单薄的可怜。计都也不在意,带着他离开了这个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去草原挖药,得准备好些东西。帐篷、水囊、毛皮、肉干这些都要准备。”黄饭儿很快收起了悲痛,跟着计都走了一段路后尽职的开始筹划:“这些东西,凉州城那边最多。逐城和其它的边关小城就很少,价格也贵。但是最后去草原,还是得从这一带走。路近。”
计都想了想:“我不想浪费时间。凉州城先不去。能不能就近和这里的村民们筹集?我会按价给钱的。”
黄饭儿道:“别的都好说。帐篷却是难。”
计都不以为意:“先走着看看吧。说不定就有呢。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马匹,你总不能就一直这么走路。”
说到这里,黄饭儿眼睛一亮:“计大哥,你是不是很厉害。很能打?”
计都怔了怔:“怎么问这个?”
黄饭儿掩饰不住兴奋:“我们这儿的村民不养马匹,瓦剌人最会来抢。但是就我们两人去草原的话,我们可以抢瓦剌人的马匹啊?他们也有落单的人。只要找准时机干掉,马匹就是我们的了。咱们这儿的村民,看见落单的瓦剌人都这么干,抢来的马就卖到城里去。”
计都微微一笑:“好啊,如果碰上了。我们就这么干。”他可不认为落单的瓦剌人这么好找。就像落单的汉人不会靠近草原边境一样。落单的瓦剌人也会尽量避开这一交接地带。
黄饭儿很是兴奋,继续滔滔不绝:“我在城里的郎中说,草原上有很多好药材。瓦剌人都不认识,当成是野草。药铺的伙计教过我们几种,我都认识。可惜那交接地带太危险了。不然天天去挖草药也是一笔收入。”
这两人便日夜不停的赶路,晚上休息在附近的村落里。半个多月后,计都将这一带的村子都跑了个遍。筹集到不少物资。最意外的是,除了收购到一匹老马外,竟然还真的收到了一顶不大的帐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卖东西给他们的村民笑呵呵的道:“这是打劫的瓦剌人的。其它的都卖到城里去了。就这顶帐篷和老马值不了几个钱,就还留着。”
那帐篷有些破。村中的妇女集合起来替他们缝补,一边七嘴八舌的打听长安城的情形。边关的村子消息封闭,计都这样的远途客人一向是他们获得关内消息的最佳途径。
连日奔波,计都现在的打扮和当地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十月的天气,秋风已经很是寒冷。草原昼夜温差大,两人夜间都要盖足了羊皮才能入睡。
进入边境交接的草原地带后,计都发现还真是和黄饭儿说的一样。就他这临时抱佛脚的半吊子货,竟然也能发现不少有用的药材。
他盘算着,等这里的地形摸的差不多了,就去凉州城。风楼在那里有个联系站。万一真的有打过来的迹象,总调度站还是设在那里更方便些。
凉州城内,化妆成普通客商的江涵在风楼的联络处拿到了最新情报。里面有用暗语写成的京中指令。他快速的阅读后,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回到琴湖绿洲,顾朗和孙承和轮流看着那封密信,都不觉皱起了眉头。
孙承和第一个开口:“瓦剌人中有我们的内应?这可能吗?他们不会相信汉人的。若是混血,很难保证那人忠诚的就是我们一方。我听说混血在瓦剌还好过一些。在大夏,人人欺负、视如蛇蝎。”
“应该不是混血。”顾朗面色深沉,“陛下从不将重要的事交给她不熟悉的人去执行。这人陛下既然了解,就必定是咱们汉人。陛下近几年一直在京城。异族人哪里能见到她?”
江涵也同意他的观点:“别的不说。异族人帮着陛下做这件事就没什么好处。只有咱们自己人,才会为了大义,深入敌族内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么问题又来了?是什么样的能人异士,竟然能打入瓦剌人内部呢?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江涵又道:“上面不是说计侍卫要过来么?到时问问他,他说不定知道。”
这又是件让三人迷惑的事。陛下要做什么?巴巴的非得派个贴身护卫过来。计侍卫来了,陛下的安全谁来保障?
问题越来越多。孙承和咳嗽一声,挥了挥手上的纸:“至少还是有好消息的。钟姑娘又要过来了。兄弟们受伤什么的也不用担心了。”
江涵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向他:“陛下急巴巴的派了大夫过来,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为什么?孙承和眨眨眼睛。
顾朗面色一肃:“这预示着,未来我们将会有很多受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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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草原明澈的蓝天上,一只雄鹰傲然飞过。羽翼平直,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滑翔飞落至一个大汉的肩头。该大汉身高高出常人一个头,接近两米。手臂处裸露出的肌肉像树桩一样结实。他骑着一匹强壮的棕色骏马,身边是二十来个同样桀骜的骑马汉子,身背弯弓,腰跨长刀。身下的骏马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
大汉傲然而立,鹰一般兀亮的眼睛环视身边一众手下:“翰雅朵、忽金朵、莫桑朵和罗布朵这几个部,什么时候能到?”
一个脸型略微偏长的男子出声回答:“就快到了,汗王。今年这四个部落弄了个联盟,路上花费的时间比以往多了些。”
“哈哈哈!”瓦剌汗王突不花尔模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联盟?是想统一声音多分些好处吧。”他轻蔑的一笑,“这招式他们不是失败过一次了么?怎么还不长教训?你说呢?乌丹臣。”
乌丹臣好似很得这位汗王的信任,面无表情的道:“上次失败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结盟就不牢固,各有各的打算。这一次,听说翰雅朵的达达忽儿找了个夏人做谋士。行事突然聪明起来,竟将结盟给弄成了。”
突不花尔模的面色有些阴沉:“这个夏人谋士是什么来历?达达忽儿不是最看不起夏人的吗?怎么会言听计从?”
乌丹臣摇摇头:“具体的我还不知道。他们和我们离的太远,只能等人来了再打听。”
突不花尔模的脸色更加阴沉,狠狠的一挥手臂,肩上的雄鹰尖叫一声冲天而起:“本汗费尽辛苦的带着他们打劫夏人过好日子。他们倒是一心想算计我。哼!没那么容易。”鹰一般的眼中射出突兀的寒光,“乌丹臣,等他们来了,找个机会杀了那夏人。”
“是。”乌丹臣响亮的回答。
“哈哈哈!”突不花尔模发出响亮的笑声:“兔子是永远斗不过狼的。因为任凭他再怎么狡猾,狼只要一爪子就能要了它的命。”
这时,远处跑来一匹快马:“大汗——”马上的小伙肤色黝黑泛红,气喘吁吁的下马回禀:“大汗。东边四个部族的头人们都已经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不花尔模“嗯”了一声,调转马头,漫不经心的问:“巴音,他们来了多少人?”
黑红脸的巴音小伙回话:“没来多少人。和往年一样。只是……”他看了看乌丹臣,“因为大汗您不在。左相王就先接待了。四个头人和他们的侍卫现在都在左相王的银顶帐里说话呢。”
“什么?”突不花尔模大怒,高喝一声,“好小子。一来就拉拢人。走!立刻回王庭!”
他带头抖动缰绳,身后的二十几匹马蹄声轰鸣,一路奔回王庭的驻扎地。
刚跑到驻扎地的外围,就看见了一辆连着一辆,绵延不断的马车、牛车。奢华的装饰和精美的图腾标志着这是部落头人在出行。
不少奴隶在侍卫的监督下装卸着车上的物资,搭建帐篷。妇女们则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物品。
突不花尔模冷笑一声,直奔左相王混谷涂的银顶帐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伸手制止了门口侍卫的欲行礼通报的声音。猛的一把抓起门帘,“呼”的扯开。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众人惊讶的看向门外的人。好半天后,左相王混谷涂才吃惊的行礼:“汗王,您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坐在角落不起眼处的陆诏嘴角泛起一个若有若无的轻笑。
瓦剌人于礼仪方面,看的十分淡漠。除了对待奴隶外,高层人士之间并没有像大夏那样严格的等级礼仪。他们一直以此为荣,声称所有的勇士都是兄弟。对着夏人的装模作样十分不屑。故而,他们会出现‘丞相王’这样惊世骇俗的官衔。也正因如此,左右相王和左右山瞻王对着汗王突不花尔模平时相处的很是随意。言词什么的也不太注意。这些小细节,在特殊的时候往往会影响整件事的走向与成败。
突不花尔模只觉混谷涂的那句“到我这里来”十分刺耳。什么意思?这里是他的王庭,这里的每一块地皮都是他突不花尔模的。什么时候成了他混谷涂的地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他的面上倒是未显。只淡淡的打量了帐内的众人几眼:“路过,听见里面笑的挺开心的。过来看看。”
他这副不阴不阳的样子也让混谷涂心头一突。刚回来就不声不响的掀他帐篷,什么意思?你听见笑声,大大方方的进来就是了。何必拦着通传的侍卫闹这一出。还有那话,什么口气?难道是怀疑他不成?怀疑他私下招待四位部落头人?
不过混谷涂年近五十,城府比三十来岁的右相王雷坎儿要深的多。当下笑道:“说到笑声,到的确是有件喜事。”他指指达达忽儿,“翰雅朵部落的公主黛丝到了出嫁的年纪。达达忽儿头人想替她找一位草原上的英雄。可我们草原上的英雄太多了。黛丝公主又太美丽。惹的英雄们争相求娶。这不,他就求到了我这里,想让我帮着参谋参谋。找个好办法,能让大家都满意。”
“哦?”突不花尔模来了兴致,他生平有三大爱好,战斗、美酒、女人。听见有这么一位美女自然很感兴趣:“真有这么美?”
话一出口。帐篷里的四位东部头人,齐齐涌上不快。
什么意思?每次联合攻击边关,抢夺来的财物和女人,突不花尔模都要先挑最好的。众人虽眼馋,却倒也服气。那些夏人女子,不过是奴隶。突不花尔模既是汗王,又是最骁勇的勇士。无论从地位和实力上都可以优先挑选战利品。这也是草原上一贯的规矩。
可正经的嫁娶就不一样了。部落头人的同母亲妹妹,怎么样也该堂堂正正的求婚、迎娶。突不花尔模的大王妃是鞑靼汗王米利达的妹妹,另外几个侧王妃也是小部落的贵族女子。哪里还有位置留给翰雅朵的公主?他身边有这么多女人,还表现的对黛丝这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达忽儿很不满。他的黛丝,是一定要嫁给头人做大夫人的。忽金朵的几个王子、莫桑朵的头人弟弟都有意以大夫人的位置求娶黛丝。汗王这么一问,是想强抢吗?
忽金朵的头人图里和莫桑朵的头人德曼心头也是大为不满。什么美女都要归你,难道我们这几个部落,就只能娶难看的女人吗?
其实这几人还真是有些冤枉突不花尔模了。他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抢人的打算。完全就是一爱美女人听商场导购员说新到了一件漂亮衣服,然后随口问一句“真的很好看吗?”想见识见识。性质是一样的。此时还没有想买回家的意思。
可惜其他人不这么想。不过在座的都是部落首领。肚里一套表面一套都是会的。达达忽儿就打哈哈:“还好,还好。黛丝只是普通长相。比汗王妃差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他的人也不约而同的恭维几位汗王妃,说什么王妃们都是难得的美人啦。十个黛丝也比不上啦。然后就岔开话题。
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心思。越是别人不给看的东西,就越想看。突不花尔模现在就是这样。他很想看看那所谓的黛丝公主长什么样?引得几家部落求娶。非得聚到混谷涂这里商议。
他眸中精光一闪。草原上有名的美人,他有几个没见过的?哪里就美成那样了。这些人还藏着不让他看,只怕这个的聚会其实是另有商议之事吧。
换了话题,帐篷里的人又各有防备。很快便散开了。突不花尔模很爽快的表示,为了庆贺人员到齐。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是传统,也是对各位部落首领的尊重。王庭议事,只有九大部落能参与。宴会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些零星小部落也会参加。几位头人都向汗王表示了感谢。
突不花尔模一走,帐篷里的人也就各自散了。
陆诏在翰雅朵的驻扎地找着自己的帐篷。为了共同的利益,东部四联盟基本成立。突不花尔模承诺的罗布朵族美女要等回去后才能兑现。目前帮着他收拾东西的,是送给他的四个奴隶。一个是长相普通身段妖娆的女子,看脸部轮廓应该是胡汉混血。另一个是年轻男子,瓦剌小部族的战俘奴隶。还有两个是一对中年夫妇。同样是战俘奴隶。
这四人分工合作,倒也将他的帐篷很快搭建了个雏形。卫七抄着手靠着牛车闭目养神。见他过来,睁开了眼,闪过一丝促狭:“您回来了?”
语气恭敬。陆诏一听就暗叫不好。果然,他身后的牛车背后闪出一个红衣身影:“格力郎!”
是黛丝。陆诏几乎要呻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黛丝如小鸟般欢快的飞向他:“我听说今晚有宴会,是不是?格力郎,你到时和我一起跳舞好不好?”
陆诏心中突然一动。遂笑道:“美丽的公主,您的追求者太多了。我很有压力。”
黛丝“哼”了一声:“那些讨厌的求婚人,我要统统拒绝他们!”
陆诏好似不经意的看看四周:“王庭这里装扮的真华丽。黛丝,我看见这里有好多女子都穿着鲜亮的丝绸衣服,身上挂着名贵的宝石。眼都要晃花了。”
黛丝咬咬唇。是了,这里是王庭,最不缺漂亮女人。格力郎会不会被她们迷住?
陆诏感慨完了又笑:“其实是她们傻了,想要美丽,不是颜色越热烈越好,也不是珠宝越贵重越好。那样反而夺去了女子本身的光彩。”
黛丝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怎么样打扮才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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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到尾声的某人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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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都波澜不惊的吐出两个字:“杀掉。”
“噗——”江涵一口茶没来得及咽下去,差点被呛到。擦擦嘴角,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杀掉?那孩子敬你为神明,你没发现吗?”
计都依旧面无表情:“若是妨碍到我的任务,自然要灭口。”
江涵咽下了满肚子的话,放下茶杯。吸了两口气。好吧,这位熟人是心如铁石的硬汉。他停止寒暄,提及任务:“我们来看看边关防守吧。”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凭着记忆画出了西北边城一带的防御地势图:“……大小边城有七八座,地势绵延数百里。能知道瓦剌人的军队会从哪里进攻吗?”
计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这怎么可能知道?若是知道,早派了大军来个瓮中捉鳖了。”
江涵又是一噎,恼羞成怒。这人也太端架子了。他压低了声音,带出几分恼怒:“不是说有内应的吗?”
计都的眼神越发奇怪了:“内应又不是突不花尔模,他怎么能决定行军的路线?再者,就算他知道,也传递不出来。草原不是城市,行动转移非常显眼。若非如此,我们又何必和他们僵持百余年?”说完后,还上下打量江涵,好像在判断来的到底是不是本人?
江涵彻底被噎到了。脸色发青。好在有大胡子挡着,也看不出来。他尴尬的解释:“大家性急了些。毕竟能有个内应不容易。又有确切的情报说今年会大军袭击边关,兄弟们都等着能重创他们一顿呢。期望就高了些。”
计都点点头:“陛下的意思也是要重创他们一下。你们的任务就是这个。虽然不知道他们进军的路线,可一旦战事结束,撤回的路线却是可以估算出的。到时你们可以联合了沙匪势力于半路埋伏,抢劫物资……”他说了叶明净的计划。
江涵的脸色这次变得非常难看,连大胡子都遮不住了:“抢劫物资?难道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洗劫边城?瓦剌人抢的不光是钱,他们还烧房子、抢人、杀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面色不变:“一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出兵目的地。数百里的地界,你怎么全面防御?第二陛下目前难以调动边防驻军。第三,现在朝廷的军队大多数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真接了兵部调令,等他们赶来。也就是收拾残局的份儿。”
江涵沉默。朝廷的军队,能真正顶用的确实很少。而好钢又要用在刀刃上,为了这种不确定的情报调动大军,的确不妥。可明知道有猎物在前,偏偏因为踪迹难寻而捉不到,那种滋味太煎熬了。他长叹一口气:“要是那位内应能送出确切的情报就好了。”
“不可能。”计都中规中矩的反驳,“会暴露他的。我们即便得到了情报也会无用。”
江涵又噎了。他就是感慨一下好不好。有必要这么认真严肃吗?他想了想,问计都:“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单单传递几句嘱咐,需要出动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吗?
计都依旧一本正经的摇头:“我教了那些边关村民们一些保命的小策略。还有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江涵大为感兴趣:“什么保命的策略,能大范围推广吗?”
计都看他一眼:“我在,就有用。我不在,就没用。”
江涵彻底泄气。
过了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还是有些事能做的。比如战事中的伤亡处理和事后的修缮。对了,钟姑娘刚到。可以让她带着人先囤积些伤药和粮食,藏在安全的地方。到时候就可以用上。”
这和计都的计划没有冲突,他点头同意:“随你。”稍后又补充,“这边的地形,我基本上都熟了。那个黄饭儿,既然跟着我会有察觉。就让他跟着钟姑娘吧。打打下手,也算学门手艺。”他简单说了两句黄饭儿的身世来历,“……我毕竟答应过他奶奶。能不食言最好。”
江涵想想也就同意了:“也好,钟姑娘需要帮手。我们那儿的人到底还是有被认出的危险。这黄饭儿倒是正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商量妥当,各自分开行事。将黄饭儿留下,等候钟秀儿的到来。
江涵回去后将实际情形一说,满腔热血的汉子们都失望了。垂头丧气。再没有比有劲无处使,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自家人更窝囊的事了。
气势低迷时,魏三谋突然自言自语:“真有大军出动的话,他们的老巢不就空了么?我们可以去王庭逛逛,杀杀他们的威风的呀。”
一言提醒梦中人。孙承和眼睛一亮:“对啊!谋子说的有理。队长,咱们可以试试的。”
顾朗也是眼睛一亮,可随后又有些犹豫:“陛下给我们的任务是抢夺物资,去王庭虽然能杀他们的威风。可陛下的任务……”
“没事!”这三百亲兵中有几个土匪出身的立时两眼放光,争先恐后的出主意,“咱们可以两不相误,分头行事。搞埋伏的正常埋伏,分出一批人去抢王庭就行。队长你想啊,王庭里也有的是珠宝,咱们抢了回来,也是礼尚往来嘛。也不耽误陛下安排的事。”
孙承和立时意动:“对啊,队长。咱们干吧。只要含含糊糊的透露些风声出去,就说我们找到肥羊和财路,要大干一票。还怕那几个沙匪首领不跟在后面打算黑吃黑吗?到时就祸水东引,让他们缠住瓦剌人,顺道再给咱们背黑锅。这事大家伙儿好好谋划谋划,准能成。那些物资和珠宝原本我们就无法一口吃下,让他们吃进些就当是先存着。等朝廷疏通西域商道时,再让他们全吐出来。一回事。”
江涵的脑中已经迅速闪现出了计划的雏形,跃跃欲试:“队长,顾大哥。咱们干吧。王庭里的好东西都是历年抢劫我们大夏积攒下的,本就该物归原主。”
顾朗咬咬牙,扫视一圈,在众人的期待目光中狠狠一拍桌子:“行,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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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方向定下来后,顾朗宣布先散会。大家守好口风,等计划出来后再行事。然后他去了钟秀儿的大夫帐篷。
一进帐篷,就闻到一股药香。钟秀儿穿着白色的长衫,正在给袁鹿诊脉。袁鹿的怀里是他刚刚新生两个多月的次子。
钟秀儿给大人和孩子都看过,开了几张食谱:“身体都很健康,基本没什么大碍。这里有几样对大人和孩子都好的食谱,你可以对照着吃些。”她清清嗓子,“小姐和大公子就是吃的这些。乳水充足,孩子健壮。好得很。你不是说孩子晚上总会惊醒啼哭吗?小姐也跟我提过,据说是缺一种长骨头的营养。这东西牛奶、羊奶里都有。你得多喝些,别嫌腥。”然后又想了想,“这东西据说还得添上鱼肝油才能吸收,不然就得多晒太阳。咱们这儿鱼少,你就辛苦些,和孩子一起多晒晒太阳吧。”
顾朗听到这里,出声打断:“孩子太小,别被晒坏了。不就是要鱼么。琴湖里有鱼的,咱们花钱买就是。钟大夫有做这什么油的方子吗?”
钟秀儿道:“这也不难,我教给你。就是把鱼的肝脏切碎了用蒸汽蒸,然后沉淀下来就有油了。你单单收购鱼的肝脏也是可以的。小孩子一天一滴就够,大人也不过三四滴。”
顾朗笑道:“那便好。横竖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麻烦些。”
然后便说到正事。钟秀儿听后很爽快的应承:“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走。”
袁鹿拍拍怀中的儿子,问丈夫:“可有要我帮忙的?”
顾朗想了想:“说不定还真有。等江涵他们把计划拟出来再说吧。少不得要你配合着给女人们演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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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瓦剌王庭,翰雅朵部落的驻扎地,达达忽儿正在银顶帐篷里来回踱步。昨晚的宴会上,黛丝力压群芳,成了最美的女人。几个王子都抢着要和她共舞,这原本是好事。可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些王子们摔跤到最后,决出的胜利者黛丝竟然拒绝了。
这可是不给对方面子的事。他也知道几分黛丝的心思。不就是喜欢格力郎么?可格力郎是什么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妹妹。再说他早先也试探过,格力郎对她根本就没那心思。完全是她在单相思。真是要命。
结果就在黛丝和那王子僵持的时候。汗王突不花尔模出来解围了。他邀请黛丝共舞,并按照惯例,摔跤击败了那位王子。虽说也算是保全了双方的脸面,解决了纷争。可他总觉得事情有不妥。
黛丝一脸不情不愿的和汗王勉强跳了一曲,就再也不愿跳了。突不花尔模也没勉强她,倒是和和气气的笑着让她坐在主位继续观看。
达达忽儿也是男人,绝不会看错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突不花尔模分明就是对黛丝动了念头。
他阴沉着脸,继续踱步。直到门外的侍卫通禀:“头人,格力郎来了。”
达达忽儿眉头挑了挑:“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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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走进帐篷,外界的阳光无法直射入内,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暗,他眯了眯眼睛,才看见了一脸阴沉的达达忽儿。
脸上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头人,您找我?”
达达忽儿叹了口气:“格力郎,昨天晚上的事你也看见了。你倒是说说,现在这情形是好还是不好?”
陆诏笑道:“自然是很好。黛丝公主美名传播,众王子想必就要来竞相求娶了。头人,您可以找一个实力最强的部落联姻结盟,这不是大喜么?”
达达忽儿一脸愁苦:“可是现在好多个王子来求娶,答应一个就势必得罪其它的人。再者,我一直想将黛丝嫁给我们东边的部落,离家近些,日后也好经常去探望她。可现在王庭这边的几个大部落也掺和了进来,又不便得罪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陆诏心头冷笑。和王庭这边的五大部族联姻,不论黛丝嫁给谁,因着地域距离的关系,翰雅朵部在突不花尔模心中的二等地位不会有丝毫改变。反而是通过联姻掌握了东部四部落联盟的对外发言权后,才能借势和王庭这边平起平坐。达达忽儿看着是疼妹妹,实际上还不是为着自己的利益?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下谁又不是为着利益呢?
他笑了笑:“头人,这也好办。我们汉人有句话,一家有女百家求。既然求的人多了,干脆就公开挑选,谁也不得罪。黛丝是美丽的公主,自然要嫁给最英勇的勇士。这勇士不光要有尊贵的身份、勇猛的武艺,还需受到公主芳心亲睐。最后,很重要的一点,公主身份尊贵,只能嫁给勇士做大夫人。已经娶妻的勇士就不必来凑热闹了。头人您就按照这几个条件,摆个公开挑选的阵势,谁也不能说您不公平不是?”
做大夫人,已经娶妻的不必来凑热闹,这句补充明摆着是防突不花尔模。达达忽儿很快就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他想了想,哈哈大笑:“好主意。干脆就公开挑选。”心头雪亮,说是公开挑选,其实最终的选择权不还是在他手上么?这些条件看着很公平,其实内里都是陷阱。条件之一是受到黛丝的亲睐,他看好的那个部落,其王子黛丝当然会亲睐。他看不上的部落,黛丝自不会满意他们的王子。真是个好主意。
有了解决方案,他心情大好。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找了一个公开场合,将这事提了出来。
八个部落首领都没有异议,他们虽然也看出了这几个条件里的猫腻,却自信的认为,自己的部落很强大,自己家的王子们最勇猛。一定能让达达忽儿看上。而汗王突不花尔模在听到‘只做大夫人’这一条件时,则冷冷的眯起了眼睛。他最终同意了达达忽儿的请求。然后口气一转,道:“本汗这里也有未成婚的年轻勇士。美人嫁英雄。本汗的亲卫队队长,勇士巴音还未娶亲,也想向头人求娶黛丝公主。”
达达忽儿愣了愣。心头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便也笑着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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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长安城,可算的上是喜事连连,歌舞升平。广平女帝宣布,将于十月下旬时节,在上林苑举行秋狩。
这是她登基至今的第一次秋狩。元年和二年,她借口守孝,不好杀生的理由给糊弄了过去。那时她根基未稳,中宫未定。若是在秋狩时被权贵武将们压了势头、或是传出什么男女绯闻,反而不妥。广平三年她怀着叶初阳,自是没人提及。于是到了广平四年,就成了一个不错的时机。
叶明净的皇宫中,满打满算正经的主子如今也就五个人。帝、后、两太后、一皇子。小孩子不能单独留下,于是十个多月大的叶初阳殿下便无法避免的跟着来上林苑凑热闹了。
大队人马出宫离城,依然是那套繁琐的仪仗。祭拜天地、太庙烧香、乐声相送。姚皇后和皇长子殿下都是第一次见到,新鲜的不得了。叶明净在太庙祭拜时,特意让姚善予抱了孩子与她一同入内行礼,也算是给列祖列宗们一个交代。
看见没?祖宗们,带把的后代来了啊!好好看看。新鲜吧?开心吧?
叶初阳看见到处都是穿的花花绿绿的人,激动的手舞足蹈。还不会说话的他使了吃奶的力气“啊啊”直叫。动不动就咧开嘴给人看他的四颗大门牙。口水依旧很多,绣着蝙蝠祥云的锦缎小袄眼看着又要被浸湿了衣襟。
叶明净叹了口气,从绿桔手上拿过围兜给他围上:“原还想今儿穿的光鲜亮丽些的,你啊,就是兜围兜的命!朕怀你时到底吃什么了?怎么这么多口水?”
叶初阳东张西望,看见一旁内监举着的孔雀毛大华扇,立刻两眼放光。咦?好东西。
“嗯嗯啊啊”的就伸手去够,还示意亲爱的父后来帮忙。
“早早,那个不能拿。”姚善予哄他,“咱们去做车,到有花有草,有很多小动物的上林苑去玩。那儿可好玩了。”
叶明净笑:“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走吧,一块儿坐朕的龙辇去。横竖里头地方大,空着也是空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姚皇后一阵犹豫:“这……不合适吧。”如今他也知道了不少宫廷规矩,皇帝的龙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大夏历代帝王,无论是皇后还是得宠的妃子,都没有出行时和皇帝共乘一辇的荣耀。再说他们到现在还是假夫妻,坐在一个车里太别扭了:“早早跟着您坐就好。我还是去后面的凤辇吧。”
叶明净嗤笑:“那朕岂不是要一路上都照料孩子?去上林苑要好几个时辰呢,没个换手的人可不行。你就少操心了,上来吧。”
原来是要他帮着带孩子。姚善予顿时放心了,让内侍收拾了些用品,跟着进了龙辇。一路出发。
队伍后面的两位太后得知帝后一家三口同坐一辇,都不约而同的感叹:“皇上和皇后真是伉俪情深。”帝后感情和谐,于国家稳定是再好不过。
进了龙辇后,叶初阳因为看不见外面眼花缭乱的景色,很是闹腾了一会儿。叶明净就抱着他揭开窗户处的帘子,让他伸长了脖子看稀奇。一面问姚善予:“上次冯立说江涵夫人生了个女儿,朕让你准备的礼品可赏赐下去了?”
即便叶明净这位皇帝是女性,臣子夫人生孩子,赏赐还是得由皇后送才合规矩。虽然这位皇后是男的,本人也不会生孩子。
“已经赏赐下去了。”说到这个,姚善予就一脸苦相。两宫太后认为,有了皇后当苦力,她们就是甩手掌柜。于是扔了一大堆事务给他。
叶明净听了他的抱怨就笑:“不过是接见外命妇和年节赏赐什么的。你是男子,和她们都是隔着帘子磕个头的面子工程,话都不必说两句,多大点儿事?”她没有后宫让他管理,宫里一年的开销和她们五人的用度都有定例,内库的银子又足,闭着眼都能打发了。姚皇后的担子比之当年的薛皇后,简直是轻到不能再轻。
姚善予哭丧着脸:“话不是这么说的。陛下,我情愿天天带早早,也不想见那些人。您不知道,她们说的那些话,臣都听不懂。”他一脸委屈,“比如说上个月,东阳侯夫人带着新娶的世子夫人进宫来给我磕头。她说了半天话,我也都一一应了。可她回头又去找了太后说话。懿敬母后又把我叫去唠叨了半天。问我为什么懈怠她?我哪里懈怠她了?”
东阳侯夫人?叶明净眉心一跳,不动声色,似漫不经心的问:“她和你说什么了?母后又说你什么了?”
姚善予顿时来了精神,这种郁闷情绪他憋了很久了,当下滔滔不绝的诉苦:“她穿着品级礼服,身后的世子夫人也是一样。两人磕过头后,她就说那是她新娶的儿媳妇,带来叩见我。我就照规矩发赏赐下去了。”冯立给他写过一张单子,什么品级的外命妇赏赐什么,什么季节、年节赏什么,什么事件赏什么都一清二楚。他只要照单子办事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她就说皇上忙于政务辛苦了。我就说:是啊,是啊。为国为民。后来她又说,去年翰林院散馆的庶吉士们如今都能为国出力了,皇上今年新科又有了不少新科进士。人才不断,真是天下大幸。我说:是的、是的,我朝人才辈出,幸事、幸事。之后她又说,她这把年纪终于娶上了儿媳妇,十分高兴。家里几个成年的孩子都成亲了。热闹的很。可惜只有这位世子夫人有品级来进宫叩见。还有个侄儿媳妇就没那荣幸了。真是遗憾。我就说:不妨事、不妨事……”
“噗——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叶明净发出一阵剧烈的狂笑,全身抖动,“小筑子,你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姚善予一脸莫名。而正聚精会神听他们说话的叶初阳不知出了什么事?见母亲哈哈大笑,以为是像平日一样在逗他,便也凑趣的“呵呵哈哈”傻笑起来。
一大一小配合的倍有喜感,叶明净肚子都疼了,上气不接下气:“东阳侯夫人太可怜了。怎么就遇着你这二货。”
姚善予一脸无辜和不服气:“我哪里有说错话?”
“没有,没有。”叶明净弯着腰揉肚子,“你回答的很好。每一句都没问题。却偏偏都不是东阳侯夫人要的答案。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
她笑够了,方才解释:“她说朕政务繁忙、新科进士人才不断什么的都是客套,为的是引出那一句‘翰林院庶吉士散馆’。东阳侯的侄子,前翰林院庶吉士陆诏去年被朕派出去办事。一直未归。她这是隐晦的问你,朕对此可有交待。当然,你是皇后,自然不知政事。她的目的在最后那一句。‘有个侄媳妇没法来叩见你’。这侄媳妇就是陆诏的夫人。她是想问,陆诏今年能不能回来过年,或是有个何时回来的准信。你不知道也不要紧,关键是得给她个回复,表示你会将这问题转告朕。”她忍禁不俊,“贵妇们说话就是这样的。有些时候还不如朝臣们来的爽快。难怪你不懂。东阳侯夫人还真是媚眼做给瞎子看。”说着,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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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不小心吃了伐经洗髓的仙药,就会不停的上厕所排出体内污浊。之后便能成仙。某瞳不停的上了好多次厕所,阿娘非说,我这不是要成仙,是拉肚子了。真的吗?真的吗?明明小说里说这是成仙前的预兆啊!有木有!
虚脱的我送上一更。泪流满面,二更神马滴都是浮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姚善予气的嘟起嘴:“我怎么知道她是这个意思?她要是想问,不会直接问嘛?反正我就是听不懂那些绕来绕去的话。”
叶明净听到这里,停止了笑。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片刻后道:“这样也好。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是皇后,没必要顺着她们,该是她们顺着你才对。”
“真的?”姚善予大喜,“真的不需要再学?”
叶明净低下头摸了摸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窗外去的叶初阳,微微勾了勾嘴角,语声几不可查。姚善予只零星听见几句。“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付出了……自然不必再看他们的脸色……就快了……”
然后,叶明净的音调恢复了正常:“小筑子,咱们在这宫里活的也不容易。那些人,不必理会。随她们去吧。”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估摸着时间,上林苑快到了。从龙辇后方的窗帘子外看去,一条火把结成的长龙蜿蜒数里,直至视线的末端。
叶初阳吃了一碗鸡肝菜泥面后,打了个呵欠。歪在姚皇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叶明净凝视队伍后方的长龙,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秋狩是勋贵武将家孩子出人头地的场合。凡是在秋狩里崭露头角的小辈,依照惯例都会给些出身、虚职什么的,也算是在武将系统挂个名。混迹几年后,慢慢接替其父辈的势力。一连停了好几年的秋狩,这些人该急了吧。毕竟从正规渠道晋升,哪里有天子眼皮下来的快捷。
想必这些人家都在摩拳擦掌,等着大展身手吧。很好,就怕你们不来。
她将视线投向北方的天空。新生代的力量是吧?想要职位是吧?没关系,她都会给的。毕竟没了你们,朕要拿什么去和瓦剌人迎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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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王庭,宽阔的比武场上罕见的用红绸装饰,各大部落的首领、头人以及王庭的四位王带着各自的手下坐在视野最好的席位上,观看这这一场由着争夺美人引发的比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试已经结束,很出人意料的,最后获胜的不是任何一位王子,而是汗王突不花尔模身边的亲卫队队长,巴音。
此刻,他一身斑斑点点的血迹,站在高台上。对面的黛丝一脸冷漠,当着瓦剌全体贵族的面。说道:“我不喜欢你。我不接受你的求婚。”
巴音的目光拂过她美丽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语声不高,却足够高台附近的贵族们都能听见。之后,他毫不留恋的转身下了高台。
黛丝有些吃惊,轻蔑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正视,有些失神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场中众人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这时,达达忽儿哈哈一笑,道:“既然黛丝不喜欢,那就从第二名开始挑选。”他看看周围,“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本来他们就对巴音跑进来掺和很不满。这人虽然是汗王得亲信,论身份却哪里及得上王子。刚要出声赞同,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如果黛丝公主挑中的人不如巴音勇猛,就是对勇士的蔑视。按照我族的族规,这样的女人是要被惩罚的。”
众人心头齐齐一惊。
突不花尔模阴沉着脸站起身:“黛丝公主,巴音是我青勒部的勇士。我青勒部习俗,凡是收到蔑视侮辱的勇士,都可以向蔑视者提出挑战。黛丝公主,那位幸运的被您看中的人,巴音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将会向他提出生死挑战。”
一席话说的全场鸦雀无声。突不花尔模的青勒部族是有这么一个传统。实际上其他的部落也有相似的传统。草原上强者为尊,这种习俗也是天经地义的。只是,强与弱,并不是个体对个体那么简单。王子们的身份、地位,可以调用的部落资源,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体现。一般来说,不是特别的原因,这一类维护尊严的生死挑战都是发生在同地位的男人之间。毕竟地位不等的话,就算那个地位低的赢了。你总还有一家老小不是,人家那地位高的家人就不会报仇?你就等着全家死光光吧。
所以,达达忽儿原本并不担心巴音会提出挑战。可现在说这话的是突不花尔模,那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突不花尔模揽下了此事,他要给巴音出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达达忽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几日在王庭中的会议上,他们东部四部落一致对外,在和王庭的抗争中,拿到了不少话语权。
格力郎给他出的主意,说西部的这五个部落也不是铁桶一块,两位山瞻王的权利比汗王和两位相王小多了,必定会心怀不满。而左相王在汗王心中的分量不如右相王重,必要时也可以利用。总之他按照格力郎的谋划,这次在王庭会议上占到了很大的话语权。给他们东部部落联盟长了脸。眼看着马上就要谈到草场划分、物资、人员分配等关键性问题了。如果继续前几天的势头,他有信心。这次一定能得到较大的利益。到时候,他在东部四部落中的首领地位就能定下来。那时再加上黛丝的联姻,他就是东部的老大。
所以,在面对突不花尔模时,他绝不能示弱。
想来,这也是突不花尔模为着一个小小亲卫队队长出头的原因。他要打下他的气焰。黛丝被嫁给了汗王身边的亲卫队队长,他达达忽儿以后说话,还有谁能相信?他苦心经营的优势会顷刻间化为泡影。
可突不花尔模现在占了‘理’字,他想要拒绝,就必须同样拿出道理来。
达达忽儿想了如此之多,时间上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黛丝不懂政治上的谋划,但她知道,想要不嫁给巴音,就必须阻止生死挑战。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她质问格力郎为什么不参加求婚者报名时,他说的话。
“黛丝,我是异族人,又不会武艺。我打不过那些王子们的。”格力郎当时的眼神很忧郁,“其实打打杀杀就一定是勇士了吗?我替你哥哥谋划,夺得了部落联盟首领的位置,有几个勇士能做到?他们都做不到。我们汉人有句话,一身蛮力不过百人敌。懂兵法者可万人敌。可惜,你们这里只看重一身蛮力者。那些能带着大家越来越过上好日子的智慧者,却不重视。”
想到这里,黛丝精神一振,高声道:“汗王,真正的勇士并非是力气大、骑射好、武艺强就是最优秀的。我以为,光比力气和武艺,对真正的勇士来说,太不公平。”
“哦?”突不花尔模来了兴致,“那你说说,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勇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黛丝心一横,道:“普通勇士,不过敌百人。真正的勇士,应可敌万人。一身蛮力者,不过多打几只野狼,多抢些牛羊。真正的勇士应是能带着,带着大家越过越好。”她说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只能借用了格力郎的原话。
“带着大家越过越好。”突不花尔模咀嚼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眼睛看着黛丝,亮的惊人。语气出奇的温柔:“我明白了。黛丝公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向众人宣布,“黛丝公主说的有理。正好夏人快过年了。准备的东西一定很丰盛。咱们就去打一次草谷。也不必大军,就由这些求婚的勇士们带着自家的队伍,谁能抢到最多的珍宝,黛丝公主就嫁给谁。你们可有异议?”
众头领齐齐愣住。那些热血王子们却高声呼喝着一致赞同。
达达忽儿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陆诏站在人群中,淡淡而笑。很好,自信心膨胀的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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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内,钟秀儿带着黄饭儿租了一个小院子当仓库,将买来的药材、纱布、棉花、粮食什么的都堆放在这儿的空房间里。陛下的来信上说,敌人最不会进攻的就是凉州城,药材和粮食放在这里最安全。
黄饭儿擦擦头上的汗,看看天色:“钟姐姐,今天还有人送粮食来吗?”
正在清点物品数目的钟秀儿翻翻手上的记录:“还有一家的。怎么,还没来?”
“嗯。”黄饭儿点头,“天都快黑了。再不来,咱们该锁门了。”
钟秀儿看看天色:“再等半个时辰。不来咱们就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话,院门被敲的“砰砰”响:“开门,开门。”听声音应该是壮年男子。
黄饭儿一喜:“呀!送货的来了。”跑着去开门。
门一开,他立刻失去了笑容。门开站着一队十来个士兵。领头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刚毅的下巴,冷冷的眼睛。一挥手:“把里面的人都带走。”
一个士兵像拎小鸡一样拎起黄饭儿,喝道:“说,里面还有什么人?”
黄饭儿原本对官兵的印象就不好,使劲挣扎:“放开我,钟姐姐是大夫,你们想干什么?”
“大夫?”领头的男子冷冷一笑,“女大夫?你骗谁呢?你们大量藏私药材和粮食,是何居心?”他一边说,一边直直的看向院内。
钟秀儿早已走到门口,神色镇定,波澜不惊:“我是大夫,这点毋庸置疑。至于买药材和粮食。怎么?哪条律法规定不许百姓买卖了?而你们,又是谁?”
男子在她浅麦色的皮肤和双手上扫了一眼,眉头微皱:“凉州城守备下辖巡城队长,武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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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虚脱了人就糊涂了。广平年间已经有过一次秋狩了。去修改上一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深秋季节的上林苑,色彩斑斓、落叶萧萧。清晨时分的林间分外寂静,鞋子踩在遍地的落叶上沙沙轻响。呼吸间口鼻端吐出淡淡的白气。
叶明净牵着马缓步走在树林间,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牵马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们穿着华贵,相貌俊美。都是各家勋贵的二代精英后辈。这一众人的身边是御林军侍卫,再外围是大批的禁卫军。看似幽静的树林实则戒备森严。
叶明净停下脚步,笑道:“好了。就从这里分头行事吧。各自带着自己的侍卫随从去狩猎,正午时分回到平地的营帐处。猎物第一的,朕有奖赏。”年轻女性特有的清脆嗓音在晨风中洒落,于霜气薄雾中显得分外悦耳。
年轻男子们拱手行礼:“臣等遵旨。”
叶明净又是一阵铃铛般的轻笑:“声音太吵了。你们还想不想打猎了?就是有猎物都被你们吓跑了。”
大概是因为年轻,女帝陛下的身材在生过叶初阳后恢复的依旧如同少女一般窈窕。原本略显稚嫩的脸上如今混合了一丝妩媚、一丝柔情、一丝庄重。这些矛盾的特色奇异的揉合到一起,使得她原本就娇美的容貌变得分外惹人注意。这么说吧,原先的叶明净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美丽。现在的叶明净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却是独特。一种特别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众男子们看着她的笑颜稍稍恍惚了片刻。随后又纷纷飞快的回神,整理马鞍、检查箭壶,若无其事的忙碌好,带着侍卫们走进密林深处。
人都走完后,叶明净这才看向自己的身边。冯立换掉了他的总管服,穿着箭袖猎装,身背弓箭。他今天这一身打扮,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叶明净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笑。要不是冯立是货真价实的内侍总管,那些人还不知道要说什么风言风语呢。没办法,计都离去时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冯立随身跟着她,就算是有别的暗卫,也要带着。
既然答应了那人,就得遵守承诺。
“走,咱们也去碰碰运气。”她吆喝一声,领着余下的侍卫们朝密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挽弓、射猎。老实说,在上林苑狩猎,技术含量其实是很低的。首先,你不需要去寻找猎物。上林苑的山头和密林里,除了皇家秋狩,平时严禁打猎。猎物资源还是很多的。这些猎物会由那些侍卫们从密林深处围剿出来,就像是围了一个口袋,唯一的出口在狩猎者一方。当然,这位狩猎者是挽好了弓在等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来说去,也就是个射活动靶的技术活。比之真正为了生存惊心动魄的狩猎,秋狩就是一场刺激点的玩乐游戏。任何一个草原上、林地里的猎手,在这里都能闭着眼睛将围剿来的猎物射杀完。
如果叶明净是土生土长的皇帝,说不定还会为着能射杀这么多猎物沾沾自喜。可惜她不是。所以,她对自己的要求是猎物一箭毙命,不伤毛皮。
当然,缺少训练的她不可能做到每只猎物都如此。将侍卫们赶过来的猎物射杀完后,她扫视了一下,只有三分之一做到了。成绩不怎么样。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专门的猎手或杀手。想磨练技艺也没处练去。水平不高不要紧,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真正的斤两,这才是最关键的。
射杀完了猎物,她的脸上不见喜色。冯立便轻声问:“陛下,可还要再去别处试试?”
叶明净摇摇头,意兴阑珊。不过是场耗费人力、物力的游戏。尽兴就好。这种狩猎,纵然拿了第一也不是什么真本事。
“回去吧。你也是明白人。这种逗乐子的事,参与一下意思意思就好。”她收回了弓,取出帕子擦擦手。骑马回头。一路上有些感慨:“只有恶劣的环境下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高手。草原那种环境其实还真是练兵的好去处。咱们这儿,就跟玩儿似的。”想想她又惆怅,“再过个几代,说不定皇族的后代连这种玩儿的本事都没了。”
冯立一惊:“陛下!”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叶明净无所谓的笑笑:“别紧张。潮起潮落,此长彼消。历史的进程是谁都无法阻挡的。幸好,你我都没有处在腐朽的末代。朕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陛下。”冯立很不赞同,“您不该说这样的丧气话。会影响民心的。”
叶明净笑笑,眼中闪过淡淡的寂寞:“朕知道了。不会再说了。”
回到营帐,她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在留守的几个老臣和权贵的恭贺声中坐上主位。微微带着笑容和他们寒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是女子,反而要更加表现出善骑***武艺这些男人才有的特质。才能一点点的扭转朝臣们的观念。
“母后、母亲。”叶明净接过姚皇后手中的叶初阳抱了抱,顺带给两位太后打招呼,人前以示天家家庭和睦。
懿敬太后和懿安太后也配合的询问今日的狩猎成果。谈笑间和皇后一起分配了叶明净猎到的毛皮几张、肉类几许。继续将和乐一家人表演到底。
不久后,午时将近。林中陆续走出了狩猎完毕的各家贵二代。身后的猎物也是颇为丰盛。
叶明净对于上林苑的有一项规矩还是很满意的。那就是,不管你在这里猎到了多少猎物。只要不是皇室直系成员,猎物一律不能带回家。都得留下。为什么呢?因为上林苑是御用猎场。里面的猎物自然也都是皇家的。请你们来玩玩不要紧。把皇帝家的东西拿走就不行了。
当然,一般来说,皇帝作为赏赐,还是会允许部分有头有脸的人士带走一部分猎物的。不过,那也并不多。
故而,叶明净此时看着那些雄纠纠气昂昂,从林子里走出来的贵二代们。就像看见养殖场的宰杀员一样。还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什么?你说他们在上林苑吃喝要花钱?秋狩是政治活动,为了选拔人才。那是国库给钱好不好?这些猎物毛皮什么的,可是都归内库的。
所以,那手艺好,不伤毛皮的。她就倍儿喜欢。手艺不好,毁了皮子的。她就很不待见。业务不熟练还敢来领导面前现?丢人!
内侍监管们很快统计出了各家贵二代的猎物数目,以及毛皮完好程度。叶明净瞅几个顺眼的,和几个老子有权势的,装模作样的夸奖了一番。这就算是给了变相的暗示。
而这些人也在皇帝面前混了个脸熟,登记在案了。日后不愁没有好前程。
秋狩的目的之一,也就是让这群贵家二代子弟,在皇帝和众权臣面前混个脸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脸熟好啊。脸熟是升官的要素。也是抓炮灰的来源。叶明净露出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笑容,一一将这些人记在心里。
几十个贵二代,连上他们的父辈、各家的亲戚、在各处担任的职位。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和亲友网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每上前一个人,她都能清楚的知道这人身后的背景、所牵扯到的几方势力。从而说出最妥善的话,安排最妥善的位置。
如果没有十几年来坚持不懈改善过的身体和良好记忆,她还真做不到这点。
想到这里,叶明净的笑容滞了滞。人,果真是生而不平等。换了前世岳晶晶的身体和脑子。根本就别想应付来。就算是从小接受同样的教育、拥有同样的毅力。也做不到这般地步。白鸿留下那一份口诀,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她不自觉的看向姚善予怀中的叶初阳。能做的她都做的。希望他的先天条件足够达标。
她这里在说话时岔了神,看向叶初阳。在两位太后的眼里就变成了看向姚皇后。两位太后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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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是各家子弟表演马球、搏击等等节目的时间。同样的道理,大家各自努力,出类拔萃者在皇帝和权臣面前混个脸熟。日后见面好说话。
叶明净注意到一个人。东阳侯世子陆信。
广平二年秋狩的时候,这人还比较隐形。锋芒不露。这一次不知打了什么注意,不光狩猎时满载了猎物。马球比赛更是跑遍全场。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懿敬太后得知那名活力四射的红方小将是东阳侯世子时,吃惊的道:“这可是看不出来?东阳侯家一向都是出读书人的。这回竟有了这么个爱武的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阳侯陆震拱手谦虚:“犬子只是爱玩了些。算不得有什么武艺。经史子集方面,倒也是一丝不落的。还算能见人。”
懿敬太后啧啧惊叹:“这么说还是个文武全才了。难得,难得。”
叶明净不置可否的笑笑,慢悠悠的道:“文武全才固然难得。可我朝的官员职位还是文臣与武将分开的。并没有文武兼备之职。东阳侯世子不知日后想往哪一方发展呢?”
文武全才?笑话!就陆信这么个小屁孩也算是文武全才?不是会射箭会写字就能叫文武全才的。纵观华夏一族三千多年历史,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文武全才的?
陆信要是文武全才,她这上林苑里就到处都是文武全才!
叶明净心头嗤笑,面上却不带半分,笑着等候陆震的回答。文武全才什么的,不过是自抬身价的贴金。陆震明摆着是给他儿子求前程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想求的是什么?
陆震回答叶明净刚刚的提问:“臣的孩子自然是要报效朝廷的。只是他一直养在家中,未曾见过世面。只想着能不能跟在陛下身边做个侍卫长,长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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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好的人连续双更太有压力了。偶的肚子终于不闹腾了。八月要到了。偶决定学习某位大神。平时单更,周末三天双更。
咳咳,明天开始试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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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喝下一碗药,拒绝了绿桔递上来的蜜饯。任那苦涩的回味在口腔中蔓延。从舌根到舌尖,再延伸至五脏六腑。
绿桔带着众宫女和内侍悄然退下。房内只留下冯立一人。
冯立静静的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低头垂目。
叶明净也不出声,歪在美人榻上,微阖了双目,看似闭目养神。
底下的那人静谧无声,气息又收敛的厉害。叶明净的心绪就渐渐飘远了。今年她放了一批庶吉士到各地任职。看似是与内阁和权臣的斗争中屈居下风。京里的好空缺都由着投靠他们的新官员占了去。然后今年大比选出的翰林院庶吉士就有一批人隐隐向着权贵们献殷勤去了。她现在的局面看着比广平元年还要不好。彻查土地一事不了了之。唯一的收获就是黄陌和他姐夫许儒占了江西半片地盘的势力。朝中唯有林珂一脉还在勉强支撑。军队则是禁卫军和武成伯一系可保平安。表面上看,整个儿一快要被架空的主儿。
可真实的情形真的如此吗?
今年放到各地去的那些新官员,有几个已经开始往京里送密折了。各地布政司下辖的具体官员派系、民生民政。她现在有了三方知晓的渠道。一事风楼和铜匦中的民间来源,二是内阁六部送上来的官样文章,三就是这些新生官员们的密折上奏了。
叶明净开始默默估算如果突发战事,这些各省官员领头们可能会有的反应。京中各方势力的应对。思绪渐远。
此强彼弱,我弱敌强。太后们能出这种花招,说不准就有某些别有用心的权贵在撺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初阳才不到九个月,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再度怀孕吗?
也是。一个不停的怀孕、生孩子的皇帝。比一个总是指手画脚,从他们嘴里夺食的皇帝更加合意吧。更何况还有着光明正大的借口,为皇家稀薄的子嗣开枝散叶。
多么正义、多么无私、多么义正言辞?
可恨的是冯立竟也如此不长脑子。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她冷冷的瞥过他的头顶:“想通了吗?”
冯立低眉顺眼:“是,属下错了。”
“错哪儿了。”叶明净觉得这句话很恶寒,好似很多烂俗电视剧里都有。说这话的一般都是反面角色。可惜她还只能这么问。自作主张是一回事,掉进陷阱又是另一回事。前者需要教育的是心性,后者需要教育的是脑子。她总得对症下药。
好在冯立终究是冯立。他开口道:“属下因着一时的私心,中了旁人的诡计,还请陛下责罚。”
叶明净吐了一口气。还好,脑子没问题。没好气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中计了。什么时候想通的?”
冯立的声音带过一丝尴尬:“陛下让属下留下善后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捕捉到了那丝尴尬,嘴角轻翘。让你多管闲事,我现在看你还有脸管!
不过以冯立的性格和处事原则来看,吃掉皇后这种事他应该是不会去做的。至少现在不会。所以叶明净万分好奇。小筑子到底是怎么整出个体力虚脱出来的。
可惜不能问。她还想留着冯立这员大将顶用呢。只得长叹一声,语气中带了三分无奈:“你担心的,无非是朕会独宠计都,是不是?”
谈话也是要有艺术的。能让冯立抽风失算的原因,不外一个。扣除陆诏,计都目前是她唯一的男人。并且在陆诏有妻室、志在朝堂的前提下。很有可能计都会成为她以后生活里唯一的男人。
从帝王的角度来说,这是很不可取的。然而叶明净只要不动作,谁能搞掉计都?
不能。计都身为天波卫这一代最高指挥。加上一身化境宗师的武艺。其实力已经隐隐有超脱掌控的迹象了。从冯立的角度来说,这是很危险的。天波卫不是没有背叛过主上的历史。尤其这一任的主上又是女帝。他自然要未雨绸缪。
冯立只觉叶明净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抬头道:“陛下圣明。属下绝无半分私心。”
“朕知道你没有私心。”叶明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朕和你、绿桔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朕才五岁。字都不认的几个。你们那时除了当差,还要完成内学堂的课业。朕每日里就看着你们写写说说。那时的日子多热闹。朕都记得的。你比计都年长,考虑事情比他周全些。行事间便不如他那般洒脱。你们各有优点、特长。都是全心辅佐朕的。朕一直都知道。”
冯立双目晶莹,眨了眨眼睛,复又垂下头:“陛下……”
叶明净想了想,缓缓道:“其实原先朕是不打算碰计都的。朕和父皇的想法不一样,公事者掺杂私情最要不得。计都不是朕一人的贴身暗卫。他还是天波卫的计都。但凡有几分能力和血性的男儿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牵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冯立不同意她的观点,“天波卫不是普通人,我们自幼受训,陛下的意愿比之男子的尊严更重要。”不然那些内侍天波卫又是哪里来的?
叶明净叹了口气:“朕知道你们是这样受训的。想必还有很多特别的辅助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所以朕在和陆诏协议生子后,计都他忍了。只是……”她加重的语气,“计都现在已经是化境宗师了。再历练几年,你认为他能达到什么地步?”
冯立迟疑的一下,还是老实的说了:“天下难有敌手。”
叶明净叹气叹的越发重:“是啊。天下难有敌手。朕也不可能倾其天波卫所有的人力来废掉他。那么,他的个人武力在京中就是无敌的。实力不同,气度和处事原则也就会发生变化。他这样的宗师,可以付出生命来保护朕,却不能再让其付出尊严了。”她瞥了一眼冯立,“你们也再也没有了这个制约他的能力。”
冯立脸色惨白。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随着计都武艺至巅峰。这个人他们已经再难驾驭了。
叶明净笑了笑:“你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对待。你那里没有办法不代表朕这里没有。”
冯立低语:“请陛下明示。”
叶明净淡然而笑:“很简单,给他他想要的即可。”陆诏想要的,她给了。所以至今合作无间。官员们想要的,她给出了远景。所以那些散馆的庶吉士们心甘情愿的带着放密折的匣子去各地赴任了。亲近她的权贵们想要的,她也给了。所以齐靖管着内务府,庆国公府、思康伯府、武成伯府都有后起之秀在重要之处任职。就是薛凝之,也有日后的安排。三百亲兵们想要的,她也给了。所以他们站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计都想要的,虽然苛刻了一些。好在她还留着,还能给得起。只是需要等候。而计都也愿意去等。这样的局面,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有那些想要的东西是她给不起的人,才需要干干净净的除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可明白了?”她放重了声音。
冯立叹息。一朝天子有一朝天子的处事方法。他跟着罗睺学的,是承庆帝的处事习惯。显然对着广平女帝有很大的出入。他真正的错误其实是在这里。
“属下知错。”折腰叩首,额头抵触冰冷的地面,凉意延伸心底。思绪渐渐明朗。
“明白就好。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说了半天话,叶明净也累了。冯立这样的人,和计都不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齐靖、江涵、孙承和是一样的。属于典型的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他的属性怪异了些,是内侍和密探。但其价值观与时代的大多数人却一般无二。
真正说来,她所见过的人当中。价值观和这时代大部分人不同的只有三个:计都、绿桔、钟秀儿。
这也是她致力将四伴读推至臣子位置的原因。年少轻狂,会凭着一腔热情冲动行事。而当岁月中的磨砺和艰辛接踵而来时,他们就会发现,原来生活本身是如此的无奈。世人皆行的那条路其实才是最适合他们行走的。
宁愿满身伤痕也要另辟一路的人。太少了。
女帝。从李若棠开始就决定了,这不是寻常女子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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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凉州城内。巡城卫队所中,武岚楼正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夏的军队是对着自己的百姓横行施暴的。”钟秀儿冷着脸,字字诛心:“真是好本事啊!打不过瓦剌人就拿我们这些平民出气。”
“放肆!”一个小兵大声呵斥,“竟敢这么和队长说话。一看你就是刁民。”
钟秀儿岂是好惹的,当下冷哼一声:“想要抢钱就明说,何必再编借口。抢了良民的钱,还要污蔑我们通匪。果然好手段。百姓们的米粮养着你们,真真是喂狗吃了。”
小兵大怒:“大胆!”恨不能甩她两耳刮子。
钟秀儿凉凉的道:“怎么,想打人那?也是,打的我半死。再弄个通敌书按上手印。不是通匪也通匪了。真是好主意。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
小兵气的脸涨得通红:“似你这般刁钻的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良民。快说,你们是什么来路?”
钟秀儿嗤笑:“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是京城仁和堂的大夫,来凉州城行医,顺便收购药材。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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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衫裙。脸部至颈脖的皮肤都是浅麦色,手腕处也是。长相清秀,一双眼睛生机勃勃。口齿伶俐。几个士兵轮番审问,全都败下阵来。
她说的话,武岚楼一个字都不相信。虽然那些话配合着她的身份路引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又一个小兵哑口无言。钟秀儿挑衅的看向武岚楼。那眼神分明在说:还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
武岚楼哭笑不得。这个女人,说她不聪明吧。那反驳审问的话是一套一套。讽刺人都不带重复的。你说她聪明吧。偏偏就这种眼神、这表情。明摆着在说:我有问题,你们就是抓不到。
天那,这种女人。大张旗鼓的收购粮食和药材,遇着军方查问又是这么一副火爆脾气。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让她出来当探子。
他极度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弄了这么个极品来凉州城?
“钟姑娘。”他好言道,“既然你……”
“请叫我钟大夫。”钟秀儿立刻打断他,“我是大夫。大夫!”
武岚楼叹了口气。她要是大夫,他就是将军。京城是什么地方,当他没去过京城吗?别说长安城了,就是全大夏,也没听说过有坐堂女大夫的。
“钟姑娘。”他坚持着,“目前你无法证明你是大夫。我们只能这么称呼你。”
钟秀儿很不满,她好容易才拜在了何长英的门下。在西域这么些年,顾朗那一簇手下,谁不恭恭敬敬叫她声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可以去长安查,看看仁和堂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么个大夫。”她愤愤然。虽然因为没人找她看病,她在仁和堂只坐了几天冷板凳。可挂牌大夫的位置,何长英可是一直给她留着的。她将来还要进太医院,当太医的。
武岚楼冷笑。这女人也太刁钻了。他们这种巡城卫队,怎么有能力去长安城打听消息。就算是守备大人同意,一来一回的查访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这女子分明就是在拖延。
看来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武岚楼笑了笑,扔出杀手锏:“钟姑娘,既然你是长安人士,又怎么会皮肤像边城女子这般黝黑呢?我可是听说,长安城的姑娘都有一身冰肌雪肤的。”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调笑。
四周的士兵也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暧昧。
熟料钟秀儿非常坦然:“你说这个啊。在路上晒黑的。”她一把捋起袖子至手肘,半段小臂以下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前端的肤色是浅麦。后端的肌肤则是白皙细腻,如凝脂般在阳光下呈半透明。
屋里的几个男人齐齐傻眼。像是播放机被按了暂停键。声音、动作全部静止。
静默良久,只闻细细的呼吸声。
上帝给你关了扇门,就会留有一扇窗户。钟秀儿的家庭在长安不是一流贵门,却也是道道地地的二流大家。她的爷爷是太医院左院判。她的父亲现今是太医院内值御医。说不定将来也是要做院判的。她还有哥哥在大夏各地行医、开设药堂。她这样医药世家,也就比着那书香门第的家族逊色些。从小同样是锦衣玉食堆大的。
钟秀儿没有绝美的容貌,却意外的拥有一身细腻光滑的皮肤。手感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柔滑。可惜她自己不怎么在乎。倒是叶明净羡慕不已,折腾着她配置了好多护肤药膏。企图后天努力出一个婴儿般的触感。
连女帝陛下都羡慕的好皮肤,对着古代军中男儿的杀伤力显然是巨大的。
“咕咚。”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口水。在异常安静的屋子里倍为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武岚楼第一个回过神,一把拽下钟秀儿的袖子,遮住了那片无暇。屋内的小伙子们个个露出失望的表情。看向钟秀儿的眼神,突然热切了许多。
钟秀儿毫无察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伙子们齐刷刷的摇头。武岚楼叹了口气:“钟姑娘。我们现在不能放你走。你放心,我会禀报给上面,到时只要派人去长安查明你的身份属实。你就可以走了。”
钟秀儿无所谓:“我的那些药材和粮食你们不能动。还有,我还要继续买。”
武岚楼的笑容僵了僵:“钟姑娘,这些东西在你身份未明前是运不走的。”
钟秀儿道:“没关系。就先放那里好了。”反正不久后就要用到。
武岚楼越发吃惊。打量了她半天,在她脸上看不出分毫倪端,只得让人将她带下去。
接了命令的士兵很为难的道:“队长,这人放哪儿呢?”
不得不说,美色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作用的。要是钟秀儿没露那一段胳膊。这些士兵们二话不说,立刻就把她送进牢房去了。可现在就有踟蹰了。那段胳膊,可是让他们看了眼界了。细腻白嫩成那个样子,这般佳人,怎么能住进牢房呢?
武岚楼也迟疑了。他是武举出身。因为性情耿直得罪了上司才被发配到凉州城来的。他家在家乡也是大户人家。家中也有娇养的妹妹。他知道,那样的雪肤,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配合着钟秀儿豪放的捋袖子行为。他怀疑她是由某些特殊场所养大的。想了想,道:“值班房隔壁的院子里不是还空着几间屋子么?收拾收拾,先住那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个士兵互相挤了挤眼睛,齐声道:“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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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儿跟着几个士兵来到了一间院子,院子坐北朝南三间瓦房,东西厢各有三间屋子。院内种着几棵白杨树,西边还有一口井。
黄饭儿也被两个士兵推推搡搡的拽了过来。他的底细倒是好打听的很,本地人。一查就清楚了。可惜因为跟着嫌疑犯囤积粮食药材,目前也不能放他离开。
“钟姐姐!”黄饭儿焦急的冲上来,“你没事吧?”
一个士兵不高兴了:“你小子怎么说话呢?钟姑娘能有什么事?”
黄饭儿对当兵的就没什么好印象,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放我们走?”
士兵道:“查清了自然就放你们。”
“好了,饭儿。”钟秀儿制止他,“他们还是讲理的。既然没让我们住牢房,就不算是犯人。”
院中的这一番吵闹,引得正屋里走出一个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着长衫,留着几缕短须。
“梁司务。”几个士兵齐声吆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该男子点点头,看了一眼钟秀儿,施礼笑道:“武夫人,在下梁洪。是岚楼的至交好友。您怎么只带了个小厮过来,丫头也没带一个?”
钟秀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和我说话?”
那几个士兵“扑哧”笑出声来:“梁司长,这可不是队长的媳妇。这是……这是钟姑娘。”
梁洪顿时大窘,涨红了脸。他也发现了,这位皮肤有些黑的女子梳的不是妇人发誓。可看这年纪也不是小姑娘了啊。由被带到这院里来。他糊涂了:“这是……”
一个士兵走上前,对着梁洪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几句。梁洪恍然:“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这位姑娘,还请恕罪。”再次施礼赔罪。
“大人过虑了。小女子担当不起。”钟秀儿屈膝还礼。
她的礼仪是从小训练,外加宫廷浸淫出来的。此时做来,一丝不苟、标准严谨。梁洪目光顿了顿。嘴角微微轻翘。
这间院子,是给有品级的将领居住的。武岚楼职位虽然低微,品级却和他这个凉州城守备军军需司务一样是六品。故而两人就合住了一间院子。突然来了这么个女子,他还以为是武岚楼讨了个外室。没想到竟然是嫌犯。
刚刚的还礼,动作标准、仪态大方。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区别,他们这些从小耳闻目染的却知道各处细节的规范。这女子确有很多疑点。
钟秀儿问那士兵:“我住哪间屋子?”一点儿都没有即将和陌生男人同住一院的尴尬和窘迫。
士兵道:“梁司长住了正屋,武队长住在东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秀儿点头:“这么说西厢房没人住?”
士兵们齐齐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钟秀儿一挥手:“饭儿,我们就住西厢房了。”
之后就很豪迈的推开了西厢的房门。黄饭儿乐颠颠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院中的男子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迟疑的道:“她真的就去住了?和两个大男人住一个院子?”
另一个道:“她是不是看上武队长了?”
再一个发表意见:“武队长有媳妇了。在老家呢,大胖小子都生了。”
又有人发表不同意见:“有媳妇了就不能再讨人了吗?守备大人不也在这里讨了二房夫人。”
他们说的热闹。梁洪嘴角噙着笑,目光一直盯着西厢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秀儿很快出来了,身后的黄饭儿手里拿着一个木盆。
“我需要扫帚、抹布、水桶,干净的被褥、枕头、厚实的棉被、换洗衣物两套、火盆、木炭、铜壶、温水的草窝子……”钟秀儿零零种种说了一大堆。然后一指黄饭儿:“让他跟你们去取就好,没有的就去我原先的住处去取。这是钥匙。”然后自顾自的走到水井边,挽了袖子摇辘轳,放水桶下去打水。
众士兵如云里雾里,直到黄饭儿叫唤了好几声才醒悟:“哦,哦,哦。我们这就去。”
梁洪站在院中一动不动,看着钟秀儿熟练的从井中打了水,倒进木盆。然后抬头问他:“烧水的地方在哪里?”
“在那儿。”他指了指厨房,眉头蹙起:“姑娘若是口渴了,我屋里还有些热水。”
钟秀儿摇头:“不必了。我这水是烧来打扫屋子的。天气寒冷,用热水舒服些。”
梁洪无语,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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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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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了。凉州城的天空已经开始飘起零零星星的雪花。梁洪坐在烧的暖暖和和的炭炉旁,用火钳子扒拉着未燃尽的木炭如是说:“行礼、用餐、走路……这些镌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是从小教养出来的。她应该是出身富贵。”
武岚楼不出声。他知道梁洪的意思。富贵二字中难的是那个‘贵’字。有钱不代表有地位。这位钟姑娘明显出身良好,受过严格的闺秀教养。应是大家族里的姑娘。可偏偏她的言行举止又是那般胆大无忌,毫不在意男女避讳。若说擅长粗活还可以说是家族凋零了,落难时学会。可无论再怎么样落魄,一个大家小姐,对待男女避讳的礼仪已经深入骨髓。绝不可能对着一屋子的男人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这样矛盾的女子,说她没可疑之处都没人信。
“上报守备大人了吗?”梁洪问。
“上报过了。”武岚楼在火盆上暖了暖手,闷闷不乐:“大人的意思是,为着这一个女子专程跑一趟长安没有必要。让我们看着处理。”
梁洪沉默了。凉州守备这是打算不闻不问了。良民也好、奸细也罢。都和他无关。是抓是放,你们巡城卫队自己解决。这位守备还真是善于推脱责任。
“你打算怎么办?”
武岚楼面色不愉:“留她住几天,看看有没有同伙来接应。不能放她走,那些粮食和药材绝不能流失出城。我会派家中的老仆上京城打听。只要证明了仁和堂没有她这位坐堂女大夫,到时就可以定她的罪了。”
梁洪颔首。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他有些奇怪。明明天下间的药堂没有女大夫坐诊,这位钟姑娘却为什么偏偏要说这么一个明显的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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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琴湖绿洲。孙承和带着一支两百人的小队和四百匹战马向着众兄弟辞行:“大当家的,我们去了。”
顾朗穿着沙匪常穿的赭色衣衫,锐利的目光扫视过那两百兄弟。这些都是真正的皇帝亲兵。他们此刻虽然穿着沙匪的服饰。身上的武器却都是由京中统一精心打造。他们这三年在西域一带看着是很风光,势力扩张的厉害。真正的心腹之人,却只有从上林苑走到这里的三百兄弟。此两百人一去,不知还能回来几人。
他端起手中的酒碗,高声喝道:“弟兄们!平安回来。等事了了。咱们一同喝庆功酒!”
两百士兵也端着酒碗齐声高喝:“大当家放心!”
然后大家各自喝掉碗中酒,孙承和带着两百人摔碗离去。
一个当地沙匪小头目悄悄的问贺安鹏:“咱大当家唱的是哪一出啊?”
贺安鹏白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这是大当家和军师安排的秘密行动。除了那刚刚走的,这儿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了。”
“是吗。”小头目咋舌。目光却是一闪。他记得这两百人前几天都有过几天放假,可以被允许去红帐篷里快活、快活。他就不信,人人的口风都那么紧。
当晚。几个黑影分别悄悄溜出了营地。
江涵将顾朗帐篷的窗户帘子掀起一角,捕捉到一个闪身而过的黑影。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这道理呢?”
顾朗冷笑一声:“我们终究不是土匪。这些年来沙匪的几个大佬对我们的行事很不满意。我们真正的核心力量毕竟只有三百人。难以做到方方面面周全。有探子再正常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感慨了两声:“是啊,有他们在,我们的计划才能实施嘛。”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场战役后,我们大概就快回家了吧?”
“不知道。”顾朗目露怀念,“不过估计着应该也快了。只要陛下有所动作。我们就是不回去,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挂上军队的番号。总不至于再是土匪了。”
江涵微微有些激动:“是啊,快了。就快结束当黑户的日子了。”
到底还是年轻人。这几年混在土匪堆里也着实委屈了。顾朗笑了笑,问起家常:“你媳妇应该已经生了吧。”
江涵嘿嘿一笑。算着日子孩子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只是不知是男是女。
顾朗又道:“这几年虽说是大家轮流回京探亲。到底还是有些兄弟没排上。我对不起他们啊。”
江涵沉默了。就算是轮上回京探亲的,也有很多人没成亲,或是媳妇不在长安。说是探亲假,和没有也没二样。这些没媳妇没儿子的兄弟们,一直是他们所愧疚的。眼看着战乱就要爆发了。战争中普通士兵能不能留得性命,那完全要看运气。他知道顾朗的顾虑。是害怕这些兄弟们连个继承香火的儿子都没有,就孤零零的上路了。
可在战争中,这些牺牲又都是无法避免的。要他来说,接下来,在动乱中留在琴湖绿洲袁氏夫人才是更加危险呢。
“大哥……”他忍不住将顾虑说了。
顾朗摇头:“你嫂子不能走。一走就会引起怀疑。放心吧,她不是柔弱女子。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可嫂子还带着孩子啊!”江涵劝他,“至少先把孩子送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还是摇头:“不行。钟姑娘已经被人怀疑关押了起来。这个时候单独送孩子回去,反而更加危险。”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骂自己糊涂。当初怎么就弄出孩子了呢。太不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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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草原边境上,一队十余人的瓦剌士兵骑着快马正追赶着两个男子。
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出头的俊俏相貌。另一个则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两人身下的马匹已经累及,速度渐慢,眼看着就要被追兵追上了。
卫七咬牙,一纵身,拉着陆诏跃下下马背。运足轻功,拽着他就向茂密的草丛里跑去:“快走!”
陆诏知道情况紧急,咬着牙跟上卫七的脚步。身后的追兵他并不陌生。正是汗王突不花尔模的亲卫队。那位领头的,可不就是求婚失败的队长巴音嘛。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突不花尔模杀他,完全没有理由啊?达达忽儿杀他?他哪里舍得这么个好谋士。巴音擅自行动?先不说擅自行动者能不能调集亲卫队。即便是他有本事调集,那也总该有个杀他的理由吧。
陆诏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
卫七将他藏好后就抱着剑窜出去了。他们的马匹已经疲倦了。逃命来的匆忙,干粮什么的也没多带。即便是躲过了这些人的暗杀,他们又要怎么在这茫茫草原中过夜呢?
所以卫七一反之前躲避的行事,打算兵行险招。伺机反刺杀掉这些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物资,能穿过茫茫草原回到边关。
他朝着陆诏的反方向走了些路。静静的俯在草地中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巴音领着亲卫们追上来了。他轻蔑的看向那两匹腿脚发抖的马。冷声往草里随手射出一只箭。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脱猎手的追捕。那两个男人是猎物。他就是猎手。
身为汗王的亲卫队长,汗王的命令他一定要执行。等了好多天终于等到了这两个汉人脱离驻地散心。他立刻就抓紧机会来绞杀了。可惜那个年纪大的男子十分勇猛,竟然生生逃脱了出去。
草地异常平静,看不出有藏了猎物的痕迹。巴音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人下令:“四处放箭。我就不信他们能躲得过去。”
嗖嗖嗖嗖!一只只闪着寒光的羽箭射入这一片草地。陆诏头上冷汗直冒。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白羽箭穿过他的袖子,将撕破的布料牢牢定射在地上。
他的心跳霎时间停止。
巴音耳朵一动,捕捉到了布料撕破的声响:“那里!”手臂一挥,身后众人的弓齐齐指向那个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的从草丛中穿过。血珠四溅,马儿发出悲烈的嘶鸣。扑通扑通接连倒地。就在这火光电石间,有四五匹在一条直线上的马匹被割断了前腿或是后腿。马背上的士兵们纷纷倒地。原本一触即发的局面被打乱了。
“该死!”巴音来不及诅咒。那道黑影就又向着他的马腹部掠了过来。
草原上的交通工具就是马匹。巴音连忙躲避。拔出长刀对着地下就是一阵乱砍。同时喝道:“别管我。那边还有一个人,放箭!”
卫七暗叫不好。他只缠斗住了五六人。还有五六人听了命令后立刻向着陆诏的躲藏地去了。
陆诏眼睁睁的看着又是几只箭射过来,急忙就地一滚。耳边风声呼啸,大腿生疼。他躲过了大部分的箭,终究还是有一只射中了他的大腿。那几个士兵在他滚动时已经完全发现了他的身形。又一次的在弓上搭好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命休矣。陆诏心头一片荒凉。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长啸。一个人影飞快的掠了过来。他的速度极快。在听见声音后,几乎是一瞬间,人就到了眼前。堪堪挡在陆诏身前。
然后,齐发的数箭到了。
“当当当当!”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五六人射完箭后定睛一看。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
一个青衣男子手持一柄乌黑的长剑站在他们面前。身下散落着一地箭矢。
“计都大人!”卫七惊喜的叫道。
计都目光扫视过十余名汗王亲卫队队员。用平静无波的口吻道:“卫七,老规矩,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