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陛下,以及她身后站着的冯总管、计侍卫。现在看着是一个和蔼、一个冷淡、一个没存在感。平时也都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一旦遇上了变故,这三人都会在瞬间化身成浴血罗刹,杀人不眨眼。一个转念间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宫廷就是这样。平时看着华美、舒适,歌舞升平。真正的内里却是黑暗、冷酷、无情。宫变那一夜,他每跑几步就会看见宫人或是内侍的尸体,有的肠子拖出来一大截,却还在半死不活的呼救。冯立却只是带着他冷漠的走过。
“我,我害怕那里。”他全身轻颤,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叶明净目色转柔:“朕知道。”之后语气一转,“可是安筑,你,没有选择。”
“总要有人在那里的。”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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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人选确定。紧接着的就是给王安筑安排身份。
‘王安筑’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计都将王安筑送至天波卫的一处秘密训练地接受基础训练。叶明净便和冯立商量这事。
“最重要的是身份。身份确定下来才好换名字。”她苦苦思索,“按照规定,四品以上官员之子才可入选。安排给官员是不行了。勋贵的话,只怕后面的麻烦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也在思索:“要不,找个没落的勋贵之家。那种没儿子已经绝了后的。就说他是流落在外的骨肉。反正死无对证。”
叶明净还是觉得不妥:“勉强了些。那些没落的勋贵之家只是没了男丁。女眷还在。家仆下人什么也都不缺。要打点的太多了。容易泄密。”
这时,一直在旁听的绿桔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欲言又止。
叶明净看见了。问她:“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你也不是外人,朕让你来听着就没避讳你的意思。日后皇后入宫,还需你和冯立多方照应。”
绿桔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前几天,奴婢去给两位太后送陛下孝敬的珍玩时。恍恍惚惚听说,懿安太后老家来了人,托了景乡侯家的门路,想递牌子进宫,见一见太后。”
“有这事?”叶明净诧异的一惊,然后恍然。先皇在上。她还真就忘了这一茬亲戚!
懿安太后虽然父亲、祖父都不在人世了。可她还有叔伯和堂兄。一直在江南。叶明净登基后,由于薛家已经蛰伏,便没有刻意的提拔生母的娘家人。而是简单的在姑苏一带给他们安置了几亩田庄。连爵位都没有封。
将王安筑安排成姚家人倒是一条好出路。
只是,她记得姑苏姚家的那几个当家男人人品好似都不怎么样。如果成了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一个不好就成了新贵恶霸。
“姚家的人据说人品很是……不妥?”她斟酌了语气,尽量用了和缓一些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熟料冯立的价值观和她不在一条线上,不甚在意的道:“姚家的几个掌权人确是有些贪婪,不过好在没有时事谋略。都是不堪大用之辈。最多也就是侵占良田,抢夺几间商铺。于朝政上却无半分影响。”他强调,“比薛家要安全的多。”
叶明净吃惊的看向他:“你是这么想的?侵占良田,抢夺商铺不算什么大害?”
冯立愣了愣:“哪家没几个纨绔子弟?让当地官府照看些便可。朝政上才是根本。”
“不对,不对。”叶明净烦躁的起身,“话不是这么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可不是小事。皇后和太后的双重娘家,必须本本分分。”她思索了片刻,“姚家有没有懂事、有分寸的人?去查一查。”
冯立清咳一声:“陛下,懿安太后的娘家在您登基后,就成了天波卫的常规检测对象。这个……咳咳,属下去拿资料给您。”
叶明净接手资料,厚厚一叠。因为里面还牵扯到了懿安太后的童年、少女时期,父辈、祖父辈,家族纷争等等,故而记录的非常详细。叶明净花了一个下午连带晚膳后的时间才看完。看完后脸色铁青。
娘的!这简直事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叶明净这个身体的外祖父,也就是懿安太后的父亲。据说是个多病才子。是不是真的才子不知道,多病那简直是一定的。在唯一的女儿三岁之时就功成身退的挂掉了。本人一身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个当太后的女儿。
懿安太后的母亲,性格柔弱,过了两年后也病逝了。若不是由祖父和祖母照顾,只怕懿安太后在那如狼似虎的叔伯堂兄手里,能不能健康活到成年都说不准。
姚家的祖父和祖母现今已不在人世。受到余荫恩泽的反而是当初虐待叶明净生母的那些豺狼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这个时代,宗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些姚家人当年再怎么对不起懿安太后,叶明净都必须好好的荣养他们。否则世人就会说她刻薄寡恩。在外人看来,懿安太后平安长大,还在宫中步步高升。姚家的人当年就尽到了养育之责。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在成长途中的点点滴滴,心酸到今天单单是看着宗卷的叶明净都潸然泪下。更何况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叶明净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生母对着孤单寂寞的宫廷岁月如此平静。实在是幼年已经经历过太坏的过往。
她将宗卷翻了又翻,找出一个三服的堂兄。姚景琮。照这份案卷上说,姚家的近亲中,也就这位的人品比较好。此人幼年丧父,由寡母带着,在族中长辈的冷眼中长大。姚家分封田庄的时候,此人没有赶着争讨,而是安安静静的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于妻儿老母平静度日。
“应该就是他了。”叶明净干净利落的圈定了未来的姚家外戚人选。
计都回来以后,叶明净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外戚之家,地位微妙。朕不能容忍后方受制。况且,世人若是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姚家的事,一次性解决干净吧。”
计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提出建议:“这件事得由属下亲自去办理才好。不可让别人日后有谴责陛下的借口。”
叶明净想了想:“也好。你赶到江南,办了事再回头。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你……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发。”
计都沉默。他知道叶明净未尽的话意。他去江南,避开陆诏在宫中的时间。
“陛下。”他调整心情,再三嘱咐:“属下和卫七皆不在,切不可让冯立离开陛下身边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宫中又不是没有侍卫,你紧张什么?”
计都依然不放心。他从十五岁跟随叶明净开始,还是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长时间。
“陛下,宫中的防护自是安全。只是……属下怕陛下身边之人会伤了陛下。”他吞吞吐吐说出心里的担忧。
叶明净恍然大悟:“你是说陆诏?不用担心,他是聪明人。况且,他入宫后,卫七也要跟着一块儿来的。朕不会有事。”
计都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原来陛下都想好了。”
叶明净心头暗自叹气。幸亏有这么个事要办。计都这个样子,还是避开对他更好些:“你自己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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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的时候。待选男子初选之后。广平女帝突然流露出这样一个态度,要给懿安太后的娘家人,姑苏姚家一个余恩侯的降袭爵位。
找了内阁来商量,内阁对这此没什么话好说。虽然知道姚家目前的当家人中没有上的了台面的。可那毕竟是皇帝生母的娘家,也不过是京中再添一个新贵。于是全体通过。
然后叶明净说了:“懿安太后的生父、祖父皆不在世。朕欲不偏不倚,择品德高尚之人承此爵位。只是朕对之姑苏姚家并不熟。朕想着,不妨由姚家宗祠提出德高望重之人选。到时朕再加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意思很光棍。咱生母的亲爹、亲爷爷都不在了。那些伯伯、叔叔、堂兄什么的。和陛下我没什么关系。我又没见过他们,没啥子骨肉亲情。所以,我要挑个最不会惹事的人出来当这个外戚头子。
姑苏姚家在广平女帝登基后并未地位高涨,当时就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然后就有好事者挖出了懿安太后少女时代的事件。什么家产被夺啦,什么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啦等等。总之大家心知肚明,姚家的人不得陛下和太后喜欢。
然则面子工程终究是要做的。叶明净说这话也不过是给懿安太后的伯伯、叔叔们弄点儿小麻烦。宗祠推举,总还是要在叶明净亲生外祖父的亲兄弟间选择的。就看是选哪一个了。
这道旨意被发送了出去。京中的姚家人接了旨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囊往姑苏赶。赶什么?当然是赶着回去拉票。
皇帝陛下说了。推举人必须由宗族里大部分人签名保举方可。
没指望承爵的男丁们也都赶了回去。赶什么?咱被拉票的总得开些条件吧,趁机捞好处。
一时间,族谱有记载的姚家的子嗣,都不约而同的赶至了姑苏家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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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的争执……白发如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四月末旬的一天,叶明净下旨,宣御林军指挥使、茂国公世子王安园进宫问话。
王安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穿戴整齐进了宫。叶明净在梧桐宫接见了他,问道:“王卿家,近日朕听说京中初选通过的男子中,有那么几个人,很是招摇。聚集会友,投贴拜访,忙的不亦乐乎,可有此事?”
王安园暗暗叫苦。这事该怎么说呢?这些初选通过的男子吧,素质怎么样,大家都知道。眼见着就要入宫了,行事张狂些那简直是一定的。男子又不像女子,可以用待嫁的名义关在家里。当然,真要关也是可以的。问题是,谁会干这种事?
再怎么说,未来的皇后、皇子父亲、甚至太子父亲都会在他们当中产生。不在这个时候结交一二,还指望着入宫后再结交吗?大家都是男人,只要聚会的场合中没有女性,就不会犯皇帝的忌讳。故而,京中十几位等待复选的男子如今是炙手可热。想要攀上交情的人很多。也不是说就真的看好他们。而是没必要将关系弄僵。总得保持一定的好感度。
这样一来,适当的示好就免不了。本来,适度的交好也不会闹的满城风雨。只是京城是什么地方?全天下有权有势人家集中的地方。这么一来,虽说交好的热情度适中,可架不住基数大。那十来个男子便每天的日程排的满满。再加上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头脑的人。三杯酒一下肚。什么豪言壮语、洋洋得意全都显了出来。
据说,在荣泰伯世子举办的一次聚会上,有个待选男子喝多了,周围又全是男人,撒的太欢。放纵之下竟公然叫嚣,说皇帝就是等着他们去轮流睡的。
想到这里,他头上冷汗直冒。莫非女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要他带着御林军去抓人灭口不成?抓人事小,这灭口可怎么灭呀?都是权贵家的年轻子弟,哪家没个亲戚关系的?
叶明净垂着眼帘,看着站在下首位置的王安园。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体态匀称。典型的世家公子相貌。世子的身份,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年近三十的阅历。都给他添上了一层成熟男子的魅力。看上去应该是很吸引小女孩。
就你了,第一个。她做出决定。笑道:“安园,莫非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不成?怎么不出声?”
王安园决定敷衍过去:“陛下。臣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待选公子们的事。不大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淡淡一笑:“安园辛苦了。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不能让他们再无法无天下去。你先别回去,就在这宫里待命。等朕想好了,再吩咐你。”
王安园不疑有他,点头应诺。
叶明净又道:“既如此,安园就先去武英殿候着。”
武英殿位于梧桐宫的正南偏西一角。出了梧桐宫走小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到。和外宫廷东部的文渊阁一样,都是大臣们在宫中时的临时歇脚点。王安园跟着领路太监到了那里。进了偏殿喝茶等待不提。
梧桐宫里,冯立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太监不声不响的走入房内。叶明净见他来了,轻扯了扯嘴角:“朕命人收拾了偏殿。你去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
小太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跟着冯立去了偏殿。
绿桔看了看天色:“陛下,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叶明净‘嗯’了一声:“去给王安园送一份晚膳。要有酒。”
绿桔应声。
王安园在武英殿等了又等,总不见音讯。想拜托了太监打听。谁知武英殿的这几个太监都很眼生。油烟不进,贿赂不收。只会说一句话:“世子等着就好。”
王安园心惊肉跳。难道女帝要对付他?可一想又没有理由。最近朝堂平静的很,没什么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忐忑了许久。忽见门被打开,宫人们端了晚膳进来。领头的女子正是广平女帝身边的女官绿桔。
“绿桔姑娘!”王安园惊喜不已,赶紧施礼打听,“敢问陛下何时召见我?”
绿桔温和的一笑:“王世子。陛下还在烦着呢。我们做奴婢的不好过问国事。不过陛下可没忘了世子,这晚膳就是陛下特意吩咐的。还赐了一壶宫中珍酿。世子且放宽心。先用晚膳吧。”
王安园自是不甘心,又追着绿桔打听。无奈绿桔也不是平常女子,言词恭敬有礼,滴水不漏。王安园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听到半点实质性内容。只知道他要继续在这里等。
等啊等,一直等到宫中快要下钥。绿桔又带着旨意来了:“王世子,陛下有旨。请世子今夜就在武英殿安歇。”
王安园一个晴天霹雳:“在,在这里安歇?”
绿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依旧温和微笑:“陛下的旨意就是这么说的。世子,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
王安园终于知道今天的入宫不简单了。女帝找他来,根本就不是谈论什么待选男子的事。真实目的还不知道。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在武英殿留宿一晚。
留宿臣子在宫中这种事,历代皇帝都有过。军情紧急时,朝政纷乱时。或者单纯的为了表示对臣子的宠爱,都会下旨让其在宫中留宿。这么着说吧,在宫中留宿,对臣子来说,其实是一项殊荣。表示你是皇帝的亲信。反正是外宫廷,玉带河上三道门一关,和内宫廷没半分联系。
可是,可是……王安园纷乱了。梧桐宫就在外宫廷啊!今天的这场留宿……哦!他不想乱想的,他不应该乱想的!
女帝让他留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王家的亲密。女帝要拉拢茂国公家。一定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在武英殿的寝室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正常的君臣相处。
他端起酒壶,将里面的美酒喝的一干二净。心中还是火烧火燎,怎么都静不下来。扯了扯衣领,看看替他铺好床铺后退下的内侍。心脏跳的越发的快!
从窗户里望出去,北边的的那座宫殿就是梧桐宫了。脚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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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宫偏殿,陆诏脱下了太监服饰。穿着家常的浅蓝色长衫,头上束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在烛火下温言而笑:“陛下猜猜看,王安园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能想什么?”叶明净冷笑着坐在案前,“京中的流言朕都知道。不就是那起子事么?朕听说还有人开了赌注,赌皇后是谁?第一夜侍寝的是谁?是不是?”
陆诏微笑:“陛下可是生气了?”
叶明净收住冷笑,轻撇了撇嘴角:“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陆诏轻轻击掌:“臣就知道陛下不是普通人。”他目露讥讽,“生气、愤怒、委屈……这些情绪除了让自己痛苦,什么都带不来。还不如好好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对?”
叶明净转头嘲笑他:“这是你在东阳侯府得到的经验?”
“没错。”陆诏坦然承认,“陛下知道臣的出身。臣的童年可算不上怎么愉快。陛下也知道大夏的爵位继承制。若是我在父亲临死前出生,爵位就轮不到二叔继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挑了挑眉:“可是,若是那样,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陆云就算病的再重,有没有和妻子同房总还是知道的。杜蘅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陆家一定会消灭掉这个丑闻。
陆诏苦笑:“一点儿没错。可我幼年时并不明白这些。”他停顿了一会儿,“二叔更是不明白。所以,他不相信我母亲的退让。而我,则憎恨我母亲的退让。”
叶明净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母亲,总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也许吧。”陆诏凝视烛火,“我母亲应该是爱我的。否则她没必要生下我。直接小产,然后改嫁就好。没必要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在那座候府中。她憎恨那座府邸,我知道。”
“所以你支持她改嫁?”叶明净顺着他的话问。
陆诏可能是话憋在心里久了,一直无人可以倾诉,故而坦言内心:“我其实看不上那个男人的。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他对着妻子不忠。窥视大嫂。事情发生后又不愿承担责任。任凭我们母子吃了好多年的苦。只是,我不忍心母亲再过苦日子。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的。我想着,嫁给他也好。母亲是个传统的女子,嫁给他后,才能停止对于当年失身之事的谴责。所以,我向着祖母跪地请求。二叔也因着私心,在一边帮着说话。这样,我母亲才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他失声而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可是到今天我在知道。原来我也和他一样。不过如此。”
叶明净垂目:“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停止的。”
陆诏收住笑容。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陛下,您会停止吗?”
叶明净猛然抬头,眯起眼睛。
陆诏轻笑,眼中绽放出惊人的明亮:“陛下,就像您刚刚说的。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善良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您的问题比我的要麻烦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也轻笑出声,目光流转:“你说的没错。我的麻烦很大。可这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放肆。”她凑近他,压低了嗓音:“悟远,你该收敛些的……”
陆诏目光微凝,语声轻如呢喃:“陛下可是在提醒我?太放肆会招来杀身之祸?”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和他视线纠缠:“朕知道,悟远是聪明人。”
陆诏笑了,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一转:“陛下,臣可否在私下无人时换个对您的称呼?”他故意停顿一会儿,笑意深长:“毕竟,旖旎之时还叫着陛下,也太过煞风景了。”
叶明净也笑意恬然,同样意味深长:“那悟远想叫朕什么?”
陆诏早有准备,道:“陛下的字。澹宁,如何?”
“澹宁……”叶明净微微仲怔。这是她在及笄之时,父皇取的字。几乎是刚一问世,就被打入了冷宫。叫她澹宁的人,还真就没有。
“澹宁。”陆诏笑着轻唤,“真是很好很好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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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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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诏看看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偏殿外间,墙角处摆着一张大尺寸的架子床。深红色的帐曼上绣着随风飘拂的迎春花,四角垂挂着云锦香囊,杏黄色的流苏系着银铃垂下。账外是白玉雕成的凤形挂钩,内里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红色纱幔。此时账幔卷拂,纱幔低垂。透过轻纱可以看见里面铺设着鹅黄色的床褥,绣着粉色海棠的迎枕,以及整整齐齐堆在角落里的锦被。被褥和枕头都是双人份。
他的脸微微泛红:“澹宁怎么还去里面?”
叶明净怔了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别过脸:“小日子刚走的那几天其实是不受孕的。真正的受孕日是两次小日子间隔时的中间七八天。悟远这些天还需清心寡欲方好。”
陆诏的脸更红了:“澹宁如何知道。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曾说过此等言论。”
叶明净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一次性成功。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在里隔间就寝。你放心好了。我即答应了,便是一言九鼎。”
陆诏凝视了她一会儿,垂下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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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明,晨光乍现。王安园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感觉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还是绿桔带人过来给他送了早膳。转告了最新旨意:“陛下说,事情还未考虑好。王世子今日便回去吧。”
事情还未考虑好,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说对那十几个男人的处置。王安园却无法平定自己的思绪。单单只为了这么点事,有必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住宿整晚吗?
如果说,‘事情还未考虑好’这句话,是另一层意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不想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于是,就这么一脸复杂、两眼微红的颓然之态,走进了自家的府邸大门。
昨夜有旨意留宿宫中后,早有跟随在身边的小厮回府通报过。故而,见他一大早从外面回来。看门的家人也没惊讶。只是看他的目光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世子。公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回话。”早已等在门房的管家躬着身给他行礼。
“知道了。”王安园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想和父亲说说。
茂国公王绾同样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儿子的黑眼圈和微微浮肿的眼颊。平静的问:“昨夜宿在在武英殿?”
“是。”王安园回答。
王绾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可有何异常?”
王安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怔了一下:“没有异常。”
王绾将他的那丝仲怔收入眼底,扫视过他的眼角眉梢:“陛下宣你入宫是为何事?”
王安园道:“陛下问了我些京中待选男子的事。说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置了?”
“没有。”这个答案一说,王安园自己都觉得欠抽。昨天未时入宫,今日卯末回府。就为这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换了问话人是他,他也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丧气了脸:“父亲。儿子知道您在想什么。儿子可以告诉你,真没有。我就是在武英殿的偏殿睡了一宿。仅此而已。”
王绾哑然,半晌后拿过一面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血丝微泛,浮肿略显。皮肤中透着一丝灰黄。
“我,我昨晚没睡好。”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在宫里,心里紧张。”
王绾沉默半晌,出声道:“大郎,若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只管理直气壮便是。”
王安园幡然醒悟:“对。对!父亲,我回去洗个澡,补眠两个时辰就好了。”
他脚步匆匆的回了内院。王绾凝视他的背影,无语。
茂国公世子昨夜在宫中留宿的事,很快传遍了上流社会。明面上,大家不好公开议论。私下里,却很是兴奋的推演了一把。
结果当天下午申时,宫中又传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宣景乡侯世子齐靖进宫。
齐靖吧,那是老进宫的人了。人家管着内务府呢。一个月三十天,他总有二十天要进宫的。
可今天这个时候,也巧了些。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啊。
京中关注此事的人没有失望。景乡侯世子一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回府。然后,便有小厮去景乡侯府报讯,世子今夜留宿武英殿。
景乡侯齐绩‘腾’的就站了起来:“什么!”眼睛凸的老大,“让他留宿!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出声喝止的是福寿公主,“不过是留宿武英殿。先皇在世时,留宿宫中的臣子多了。你慌什么?”
“那能一样吗?”齐绩大急,“公主啊,有些事你不知道。听说王绾家的那个小子,今早回府时,人都被吸干了……”
“呸!”福寿公主气的脸涨的通红,指尖发抖:“你给我闭嘴!你们男人就会想这些龌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待选的男子在外面胡说些什么!你给我小心着些!那位可是把薛恪、刘家都杀光抄光的主儿!”
齐绩讪讪然:“我这不是担心儿子么。”
福寿公主冷笑:“怪道下人们会唠叨些不三不四的话,弄的媳妇儿成天疑神疑鬼的。原来源头在你这儿!你少操些心吧!”
齐绩嘟囔了几句,觉着没趣,甩着袖子去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叹了口气。喝退了下人,对着连喜苦笑:“女人家想做点儿事,何其艰难。”
连喜安慰她:“等过两年,娶了皇后,陛下生了嫡子就好了。”
“皇后。”福寿公主长叹,“只看京中那些混账,这皇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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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端坐在武英殿的偏殿中,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满满的菜肴。
叶明净坐在他对面:“今晚委屈表哥了。”
齐靖淡淡一笑:“陛下,你可是在计划着什么?茂国公世子今日回府后,京中颇多流言。”
叶明净浅浅一笑,鼻中微酸:“还是表哥知道我。我,我确有谋划。”
齐靖目色恬淡:“陛下可是想在群臣面前做出,做出荒唐的表象?”
叶明净眼眶微热,强笑道:“表哥说的没错。我这次要损害表哥清誉了。”
齐靖凝望着她,目露心痛:“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声誉?”他可以想象,明日一早,京中的传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颗泪水滚落,滴在案角。再有一滴。点点溅落,氤氲出浅浅的水渍。叶明净无声的流泪。
齐靖只觉心痛如绞,忍不住抓住她搁在案上的手臂:“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告诉我!”
叶明净抬头,泪水清洗过的瞳孔清晰明亮:“表哥,你过得幸福吗?”
齐靖怔住,良久后才道:“还好吧,和大家一样。”
“表哥。”叶明净凄然一笑,“当日我未曾收下你的心意,你可恨我?”
齐靖愣了愣,目光柔软:“净儿,我怎么可能恨你?况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为何那般。”他落寞的一笑,“少时在上书房,日日相见,谈古论今,言笑晏晏。总以为自己来日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不求封王拜相,总也能千古留名。可现在我才知道,少时的想法有多天真。净儿,我知道你很难。想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来。”
叶明净微笑:“无他,表哥。但凡有人问起今晚。你照实说便好。我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日后若有变故,还请表哥相信我,支持我。”
齐靖也微笑:“那是一定的,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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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梧桐宫偏殿。陆诏一身浅青色长衫,正坐在烛火下翻看着瓦剌和鞑靼的资料,部落风俗,大小头领,汗王,左右相王……
见她进来了,笑着起身相迎:“今日倒是回来的晚……”话说半句,突然停住,怔怔的看着她泛红的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哭过了。他心下微沉。看来齐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不一般。
叶明净没遮掩自己红肿的眼角。她和陆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情绪也没必要藏着。
“你看到哪里了?”她翻了翻桌上的资料,这是今天早上给他的。
陆诏从善如流的顺势谈论:“刚看到瓦剌首领突不花尔模,他想称汗。瓦剌九大部落。除了他自己的,只有四个同意了,还有四个不答应。”
叶明净也看过这些,当下接道:“那四个同意的部落,是因为突不花尔模封了两个部落的首领为左右相王,另两个稍稍小一些的部落首领为左右山瞻王。”
“是。”陆诏笑道,“相王的意思就是当丞相的王。真正的全称是左丞相王、右丞相王。即是丞相又是王,权利大的很那。”
叶明净摇摇头:“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瓦剌的政体还是部落联盟制。突不花尔模只是其中一个最大部落的首领。那四个王手底下的部落民众都只听自家头领的。他想要联合发兵,必须那四人都同意才行。”
陆诏面色凝重:“瓦剌的这五个部族,位置都偏西。联盟起来,是为了可以大规模骚扰我凉州边境。而给他们提出这个主意的,是鞑靼的汗王米利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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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虽然晚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桔黄色的烛火隐隐跳动,叶明净顺势坐在陆诏刚刚做过的螺钿圈椅上,端了茶盏:“看了这么些资料,可有什么腹案了?”
陆诏想了想:“那要看陛下的意图是什么?草原之地,一望无垠。易于逃窜和进攻突袭。陛下的后续是什么?杀光他们的部落成员,还是在凉州往东一带新建城池?”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烛火在她的瞳孔中投射出两簇火焰:“朕有别的计划。城池是要建的,但不必修的太华丽。结实就好。主要用途是作为交易市场。除了城池,最重要的是开设牧场。”
“牧场?”陆诏敏感的发现,这个词里面蕴含着不同的意义。
“就是牧场。”叶明净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向陆诏说清楚后面的牧场、战俘计划。她从神机处的羊毛纺线说起,一直到战马养殖。
陆诏的眼睛越听越亮,嘴角噙着怎么都抹不去的笑意,盯着叶明净眼眨也不眨:“原来澹宁早就规划好了。想来具体的条款也有拟定吧。”
“只初初拟了些。”叶明净揉揉太阳穴,“具体的情形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又没有先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拟定个初步条款,后面看情形再补充吧。实践千变万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她靠上椅背,疲倦的闭上眼睛。
“陛下。”陆诏的声音温文和煦,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在她耳边:“谁都不能将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一下子做到完美。陛下不必太过苛求。”
叶明净睁开眼,看住他。
陆诏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只要去做,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招募贤人,大家各展所长。总能将不足完善。陛下一定能完成这份宏图大业。”
“真的?你这么想?”叶明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笑道:“陛下铲除靼虏的计划,虽有些惊世骇俗,天下间却也不是没人能够想到。所不同的,只是敢不敢去做,能不能做成功而已。可真正让臣吃惊的,是陛下的这份后续计划。这才是真正难得的。驱除鞑虏并不难,难的是将他们断根。陛下的着眼点,令人佩服。”
叶明净轻声道:“悟远,你这是在拍朕的马屁。”
陆诏轻笑:“那也要澹宁有可拍之处,我才能拍的起来啊?”
真是,讨人喜欢……叶明净叹息,拂上他肩头,顺滑的发丝穿过手指,散出淡淡的清香。
“沐浴过了?”她鼻尖微动,空气中泛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用的银丹草精油?”
“是。”陆诏举起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听说澹宁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叫‘薄荷’?”
“嗯,也不是我起的。”叶明净嗅着熟悉的香气,那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可惜她没兴趣和陆诏说。只简单的陈述:“薄荷有清凉解热之功效、镇定神经。在沐浴的水中滴几滴,悟远今晚可以一夜安眠。”
陆诏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后飞快隐去,从容而笑:“臣也祝陛下今晚一夜安眠。”
叶明净低低应声,起身去了内里隔间。柔软的丝绸衣料滑过椅背,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陆诏垂下眼,薄荷香淡淡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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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日清晨,齐靖衣冠整齐,器宇轩昂的离开皇城。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景乡侯府,面色肃然,不苟言笑。
福寿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着他清亮的眼睛淡淡而笑:“回来了?”
“是。”齐靖朗声回答,中气十足。
福寿公主身后的郦氏,望眼欲穿,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搅烂。
齐靖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休息的很好。宫里晚上很安静。”
福寿公主瞥了儿媳妇一眼,笑道:“好了,既然休息的不错。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家散了吧。”
相比较王安园,齐靖的表现才是正常。然而就在京中的传闻还在考虑应该朝哪方面走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
东阳侯世子陆信被宣入宫。
陆信和叶明净同一年出生,今年也是十九。长的唇红齿白,风华正茂。
咳咳,还有一点重要的。他已经定亲了,尚未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情形,想让人不乱想都不可能。
方敬等内阁大臣坐不住了。一来,不能任凭流言就这么传下去。二来,他们也想知道真实的情形。决定去找陛下说道说道。关于人选,则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这等私事,还是由林珂去比较合适。
林珂硬着头皮去了。在他看来,这种事真也好,假也好。只要那些夜宿武英殿的男子没提出抗议,就大可不必理会。
可惜其他人和他不是一般想法。尤其是廖其珍,那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当然,廖其珍是绝对不相信皇帝陛下和这些男子有私情的。他的建议是,毕竟是女皇帝。没什么太要紧的事,还是不要留宿臣子在宫中的为好。实在要留宿,皇帝陛下本人也应该避嫌的去内宫廷住宿才是。
林珂吞吞吐吐的将几位阁老的意思带到。叶明净嘴角轻勾,回了他一句话:“蒙石啊。明日留宿武英殿的人选朕还没有想好。对了,你在宫中留宿过吗?”
轰隆一个响雷!林珂吓的差点趴到地上。叶明净继续语出惊人:“其实仔细看起来,蒙石也是个美男子呢。朕还记得年少时第一次见到蒙石。上书房三位先生中,就属蒙石生的最好。谦谦君子,光华如玉。”
林珂吓的魂飞魄散。虽然凭着他对女帝的了解,可以肯定女帝是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超出君臣情分之事的。但关键是‘夜宿武英殿’这句话,现在已经成了某些猜测的风向标了。他要是住一晚,这一身的清誉就完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咳咳!”他清清嗓子,“是臣逾越了。陛下行事自有考量。臣告退。”好像尾巴被咬住了一样匆匆闪人。
这种事,谁爱管谁去管,他是不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天晚上,陆信心惊胆战的住进了武英殿。不同于王安园和齐靖。他连叶明净的脸都没见到。正正经经的睡了一夜,被放出了宫。
当然,他也和王安园一样,没有睡好。面色有些憔悴。
虽然他再三向家人诉说,自己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陆震和孙皎也相信了他。可风言风语还是传的更凶。
众说纷纭中,薛凝之终于忍不住了。他在例行奏折处理完后,正色对着叶明净道:“陛下,臣有事请奏。”又看了看左右。
叶明净屏退下人,问:“凝之有何事?”
薛凝之道:“陛下连接三日赐人夜宿武英殿,不知有何要事?”
室内的空气霎时沉默。叶明净安静了很久,才出声道:“凝之,你的夫人快要生产了吧。”
薛凝之全身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哀伤,再次开口时,声音干涩沙哑:“陛下,您说过,您是希望臣娶妻生子的。”
叶明净咬了咬唇,涩然道:“是的,是朕对你说,入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朕不希望你入宫。便是在今天,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让你娶亲,是因为每一个男人到了年龄都要娶亲。薛凝之,难道你可以一直躲过去?告诉我,你可以吗?你能做到吗?”她声音颤抖,降低到一个几不可闻的波段,咬牙切齿:“你,难道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薛凝之也压低了声音咬牙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惨然的笑笑:“凝之,我其实给过每一个人机会的。我一直在等着,没有圆房,杀掉了东宫里的那些男人。我说要守孝。我一直在坚持。我一直等到了你们全体成婚后……”
薛凝之的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愤怒的低吼:“陛下!难道你忘了,是你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我们说,该娶亲生子,该为家族父母考虑。我才,我……”他说不下去了,只觉以往的努力竟变得那么可笑。
叶明净镇定的回道:“凝之,那你想听什么?承诺还是心意?未来无法确定的事,你要我如何去承诺?而心意?凝之,我和你们说的那些娶亲生子话,都是世间至理。难道我不说它就不存在了?我说了,我是在告诉你们,想要一个无法确定的未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这个未来,很不幸,我甚至都不能保证它能够出现。我是谁,你们一直都知道。”
薛凝之如同被当头棒喝,砸的他粉身碎骨。发出一声及其难听的笑声:“原来,原来是这样……你是在考验,考验……”
“你要知道,作为帝王,朕不可能娶你为后。”她残忍的诉说着真相,“想要我的真情,须有‘违背世间之勇气,违背世俗之坚定。’父母兄弟受世人之折辱,亲朋好友之鄙视唾骂。虽如此,依然独行不悔。”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千钧:“你不是一个人。凝之,这一条路。你真的有勇气去走吗?你真的可以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不悔吗?”
薛凝之再也听不下去了。难堪的闭上眼睛,压抑住眼角的湿意,语声难掩凄然:“陛下,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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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加急快讯送至叶明净手上的时候她正在算日子,按照平时的规律,她的小日子在三天前就该到了。现在却是没有动静。
看来她这个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她松了口气。若是真的有了,产期就是来年三月。折合成公历是四月下旬至五月之间。春天的黄金旅游时节。
而现在,端午节已过去,时近六月。按照惯例,该是搬进西苑避暑的时候了。在西苑中藏着陆诏,还真有些麻烦。
江苏布政使的折子,她看了两眼,也就丢下了。等晚膳前,去后宫给两位太后请安时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对医术可有研究?”她问陆诏。这一个月的时间,陆诏每日的活动范围就是梧桐宫有限的几个房间。故而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所涉猎的范围很广。医书药书什么的,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陆诏放下手中的《金匮要略》,道:“大多儒生,但凡能力所及,总会对医书有所涉猎。饮食、养生、性寒性暖,日常生活总与医之相关。人参补气、雪莲滋阴。这些常识总要知道。陛下怎么问起这个?”
叶明净反问:“对切脉可有研究?”
陆诏道:“《黄帝内经》中记载有‘遍诊法’、‘三步诊法’,我虽不才,也通读过。”
通读?叶明净腹诽,这人还真是自信。伸出手腕:“来,你切切看。”
陆诏笑笑,并拢三指,按上她的手腕,静气垂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神惊疑不定:“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这是滑脉!”
叶明净对上他那双剔透的黑眼珠,尴尬的笑了笑:“滑脉吗?朕不怎么读医书的。”喜脉她知道,滑脉是什么东西?掉专业术语,显得你很博学吗?
陆诏啼笑皆非:“陛下知道薄荷有解热清凉之功效,平日饮食作息也是养生之大家作风。怎么连滑脉都不知道?”他语气有了一丝不自然,“脉象如盘走珠。陛下,您,您极有可能是有孕了。”
叶明净惊讶:“这你也能切出来?你可以当大夫去了!”如盘走珠是个什么东东?太抽象了吧。她自己也按过脉搏,怎么就没感觉?
“不然。”陆诏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臣只是对照着书上的记载猜测。当不得真。陛下还是宣御医来请脉的好。”
叶明净就沉吟:“再过几天吧。若是有,脉象沉稳了御医也好确定。若是没有就不必虚惊一场了。”
陆诏不同意,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行?太医院御医的医术,岂是臣这等三脚猫的门外汉可比的?若是真的,陛下的饮食、起居、作息都需调整。生冷之物不可使用,火旺之物不可饮食,夜晚不可贪凉,白日动作需谨慎……”
“是不是还要昭告天下啊?”一个柔软的女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室内霎时安静。陆诏停顿片刻,反问:“陛下难道能一直瞒着?”
叶明净坐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腹部:“当然不能一直瞒着。只是,总得选个好时机吧。你别忘了,外头还有十几个男人等着复选呢。”
陆诏一怔,想到了此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气,笑道:“陛下正是坐胎之时,难道要在这时添人进宫?别的倒也罢了,皇后可是有大婚之夜的。按照祖制,为着早日孕育嫡子,大婚之后还有十五天的独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悟远不用担心。”她意味深长的道,“朕是母亲。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是这世间最坚韧的。皇后,朕已经有了安排。”
“哦?”陆诏竖起耳朵。
叶明净道:“朕也不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朕已有孕,一个皇后就可以给天下人交待了。况且,朕是女子。恐怕天下人是乐意看见朕不置后宫的。”
陆诏想了想:“只有一位皇后,文人士子们自然乐见其成。臣可以保证此事在士林中的反响。只是,这样一来,这位皇后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叶明净了然一笑:“悟远放心好了。小产一事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稍有意外,便会造成日后子嗣艰难。母亲的身体也会亏损。朕不会做这等傻事。至于皇后,悟远以为这样可好?姑苏姚家出了此等惨烈之事,朕心有不忍。加封姚景琮为余恩侯。姚景琮进京之时,朕设宴款待,在宴中见到一位美男子。此人也是姚家同宗,父母在火灾中皆亡。认余恩侯为叔,一同进京。”
陆诏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陛下与他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不错。”叶明净点头,“这下悟远总该放心了吧。”
陆诏神色微动,探身靠近,凝视着她,声音轻缓:“澹宁可是很在意我是否放心?”
叶明净微微一滞,不自然的别过视线:“你若不放心,在北边要如何安心做事?”
陆诏笑了,眼中的光彩惊人的明亮:“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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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接连一个月的宫廷留宿事件终于停止了。女帝陛下没有再宣人入宫。自然也就没有了留宿武英殿一说。
前前后后,共有三十名男子在宫中度过不眠之夜。
这三十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于绯闻传言义愤填膺。一脸“我很清白”的正气。
然后,秀男复选的日子到了。
而就在这时,叶明净召来严守正,道:“严卿,据息这些待选男子在京中颇有些言行不正,可有此事?”
严守正道:“传闻者,风言风语尔。古有‘三人成虎’之说。市井流言,孰是孰非,实难了断。臣日日在礼部值守,倒是没听见什么传闻。”
叶明净笑笑,本来也没指望从这些老狐狸的嘴里问出什么实话。径自抬出自己的方案:“严卿,话虽如此。朕心中实是放心不下。后宫之人,将来便是皇子之父。这人品还是考察清楚的好。”
严守正沉吟:“那依陛下之见……”
“着大理寺调查。”叶明净说出她的打算,“若是流言,显见的是用心险恶。万不可饶恕那起惹事生非的小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若是真的?哼!想必严爱卿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是。”严守正立刻表态,“此等道德败坏之人,自是要剔除候选资格的。”
叶明净的这道旨意,内阁很快通过了。未来皇子父亲的人品,这可是一顶大帽子。在文臣们看来,后宫男子不优秀不要紧。可人品差劣总也不行。选出个平庸无害的是最好。人数少些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理寺卿于光恺接到了他到任以来最尴尬的一起案子。查明京中待选男子的言行。
他看着香案上的圣旨,叹气。
这种东西,说真说假都可以。关键是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面圣一次。不管怎么说,这人选都是要入宫的。内阁也不可能永远不换人,还是得听听皇帝本人的意见。他和这位陛下接触的不多。却由于大理寺本身的性质,几乎每次政局的势力转变,在他这里都能事先嗅到蛛丝马迹。
科考舞弊案、秋狩谋逆案、三堂会审黄家案……这位陛下绝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想要步步高升的做官,或是坐稳了官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要选对该走的方向。
叶明净接到于光恺的请求,笑着同意了。她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
于光恺开门见山,坦言问道:“不知陛下对此案有何看法?”
叶明净笑道:“于爱卿。一时的言行举止无法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的品行总要有些时日才能看出来。这个案子,想必会有很多方投入关注。于爱卿不妨慢慢审理就好。不用着急。”
于光恺明白了。这位陛下的意思是‘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方针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他摸着胡子笑:“陛下说的是。只不知陛下以为要多久的时日,才能真正判断出人之品行?”
这就是问她想拖到什么时候。叶明净慵懒的往身后的锦垫上一靠,近来她越发觉着嗜睡:“于卿不用管那些小事,只慢慢细访就好。日子久了,该有的也就有了。”
于光恺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这位陛下另有后招。他也就不再多问,心领神会的告退。
出门走了几步,就看见太医院院使何长英拿着药箱往这边走。
女帝身体一向康健,这应该是去请平安脉的,就笑着寒暄:“何院使,怎么连个小童子都没带着。”
何长英也笑着回道:“新研制了几幅药,都让他们给我看着药炉呢。区区一个药箱,也不用再费事的去调人。”
于光恺拱拱手:“不耽误何院使了。”
两人错肩分开。
何长英跟着冯立往里走。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笑容。陛下特意宣他来请平安脉,还私下嘱咐了不要带童子。由不得他不升起忐忑之心。
等到室内的太监和宫女退的干干净净,房间里只有他和女帝两人时,他心头的不安升至了最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卷起袖子,伸出手腕,靠在明黄色的小垫枕上。
何长英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往常都是由一个宫女给那手腕覆上丝帕。现在……
“不用看了。”叶明净出声,“就这么切脉吧。何院使也能更有把握些。”
何长英“腾”的抬头,不小心看入那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他垂眼,坐上锦墩。三指覆上细腻皓腕。少顷,神色大变!
“朕可是有了身孕?”叶明净一直盯着他的脸,见其色变,出声询问。
何长英一脸晦涩,复杂难掩:“是,陛下确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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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会很晚了,亲们别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弯:“太好了。”
何长英低声回话:“陛下的脉象很好,沉稳有力。腹中的孩子很健康。”
叶明净目视他,缓缓道:“何院使,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朕自有主张。”
这个吩咐早在何长英的预料之中。他也不多置喙,转口说起了孕妇需要的注意事项。叶明净一一聆听,并不时和自己在现代掌握的那些知识对照。
补充完善了知识后,何长英退下。陆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叶明净看他一眼,抚摸着肚子,心里就有了几分复杂。
陆诏同样盯着她的腹部,口中说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臣什么时候出发?”
叶明净暗叹一声,打起精神:“你得先回家一趟。朕会给你一纸手谕,着你去各地暗访田地数目。你离京后,卫七会安排你避开众人。然后就是改变些相貌。这时,你的身份就是谢盼。可能还会遇见一些追杀或者麻烦。再下去就是顺理成章的去关外。”
陆诏没有异议。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就去了。”
叶明净回以微笑:“等你的消息。”
陆诏离开皇宫,结束了一个多月见不得天日的生活。将那座宽广威武的皇城抛于身后。他抬头目视,夏季的天空湛蓝清澈,棉花般一团团的白云,闲散的悠悠飘荡,丝丝缕缕。不知道草原上的天空是不是也是这般明朗?
皇宫中,冯立汇报着去西苑避暑的准备工作:“东西已经备齐,都是往年的旧例。只是计都大人还没有回来,卫七又不在。要不要再添个贴身护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了。”叶明净算了算日子,“他也快回来了,不过几日罢了。你辛苦些。朕现在的身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冯立又接着汇报,“药已经给了卫七。药效有三个月的见效期,这样一来……”
叶明净皱皱眉:“要是有人有孕,就给悄悄做掉。点击穴位、摔一跤……这些卫七总不至于不会吧。”
冯立应诺:“属下知道了。同样的道理,陛下也该防着这些才是。属下要安排事务,无法随时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是应再添个人。”他一板一眼的实事求是。
叶明净仍旧是拒绝:“不用。朕不是那等娇弱女子。身手虽及不上你们,躲闪还是不成问题的。除非是刻意加害。可谁又会知道了这事来刻意加害朕呢?”
主上拿定了主意,下属便不能再干涉。冯立慢吞吞的又换了话题:“王公子的身份已经安排妥当。化名姚善予,跟着余恩侯一同进京,大约在计都大人回来后几天到。”
叶明净点头:“姚景琮可有怀疑?”
“没有。”冯立答曰,“姚家宗族的亲戚,本就不是全都认得的。祠堂里的族谱又被烧了,谁能说他不是?对了,还有件事。陛下封姚景琮的旨意下去后,靖海侯萧家特意派人前去恭贺。”
“哦?”叶明净注目。江南一带的权贵恭贺新贵,这是常理。他特意挑了靖海侯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冯立清了清嗓子:“在陛下有给姚家封侯的意思出来后。姚家的几位当家人就找到靖海侯府,想在海贸生意里掺和一脚。弄几艘船跟着一同出海。靖海候府当时没有给明确的表示。”
“他们倒是会打算盘,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叶明净冷笑,“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不知道封侯的是哪位,靖海侯府又怎么会立时表态?这时再上门,大约是看着爵位已封,姚家主事之人被定下的原故。”她想了想,“其实不止江南一带,便是京中,也有不少权贵在南方海贸中有股份的。别的不说,杭州总兵,金陵总兵,那是一定在里面有干股的。靖海军是水师,从周朝开始,东南沿海一带,哪里还有大股水匪?偏偏总还叫嚣着路上不安全,军费一年要的比一年多。海贸的利润在那里,朕想不给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南沿海往北上,至新罗、高丽一带,最远到达东瀛。四百多年下来,这一块的市场已经成熟,没什么可挖掘的了。除非是去侵略。然而船上没有炮,单单靠着士兵,侵略起来便有些得不偿失。
她安静的沉思。也许,等北边的事了。该让张之航去琼州了。就算弄不出火炮,弄点结实的船出来也是好的。到时置办一支琼州水师。靖海侯府也就能压制住了。置水师的费用,就从北边战争得利后的利润里来。
说来说去,一盘棋的关键现在就卡在了北边。而那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就是陆诏。
话说回来,她在盘算着棋局,焉知陆诏就没有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算的是国家兴旺之势,是空间之局。陆诏算的,是政治传承之势。布下的是时间之局。
陆诏是她棋局上的一颗重要棋子。同样,她也是陆诏棋局中的一颗重要之子。
孰胜孰败,还得斗到最后才能见分晓。
叶明净哑然失笑。不管怎么说,人生能有这么个对手总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她和他的棋局,有一个共同点:盛世。
她要盘活这个刚刚显出颓废之势的王朝、要稳固和扩大手中的权利,需要开创盛世。陆诏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是将来的未知,也需要这么一个盛世。
这就是他们能走到现在的基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轻笑着抚摸上腹部:宝宝,母亲给你找了一个很能干的父亲。可以为助力,也可以为对手。你要加油,要比他更能干才行。
削弱对手以达到胜利,固然也是一种手段。却不可为长久之道。真正的王道,是遇强更强。强大的对手,才是提高自己的动力。
宝宝,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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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间,天气闷热。人也就变得懒散起来。不甚重要的事,懈怠些也无妨。
比如大理寺的彻查待选男子案件就在慢吞吞的进行着。又比如,懿安太后幸存的娘家人,新封余恩侯的船队顺着运河已经到洛水,在洛阳上了岸,一路慢行至长安。
这时的运河,不能叫京杭运河。因为它不到北京。当然,这年头北京那块地方也不叫北京。它叫幽州,或者燕州。
这也是一件让叶明净咬牙切齿的事情。李若棠时期,这块地方是属于周朝的。可惜儿孙无能,到了李青瑶时,这块地皮已经被少数名族给分裂去了。成了鞑靼人的地盘。改了名叫燕州。
当然,这块地皮不是在李青瑶手上丢的。可不管是李青瑶还是叶承祜,都没人去把它给夺回来。自顾自的把雁门关内里地皮修修补补。满心满意的当了太平皇帝。
后面的几位叶氏皇帝,也没有一个人动过那片地盘的心思。本本分分的经营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丢祖宗地盘的是李家人。咱叶家人接手的就是这么大一块地。咱不丢人。话说,也就是李若棠非要拿下那里。人隋朝之前,那地儿不也是外族的么?什么前燕、前秦,姓慕容的,姓苻的,轮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这么想。那是千年后的北京城。换了任何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你能接受北京城那块地皮不是你华夏的吗?尤其是到手后又飞了,你能接受吗?
叶明净不能。从幼儿园开始,岳晶晶就接受着爱国教育。我们国家的首都是北京,北京有天安门。
现在突然的告诉你,那块地皮不是你们的。是俺们鞑靼人的。是个穿越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需要那一片地带来开牧场、养马。燕州都城作为贸易中心则再好不过。毕竟那里已经是成熟的城市。
“陛下,陛下。”熟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明净抬头一看,原来是计都。
她欣然一笑:“你回来了。”
“是。”计都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满是皂角的清香,鬓角尤带着微微的湿气。
叶明净摸了摸他的发髻:“头发还湿着呢,怎么不吹干了再过来?”
计都笑的很晴朗,眼底深处带着璀璨的火焰,舍不得转眼的凝视她:“不碍事。属下是习武之人,很快就会干了。”
叶明净怔了怔。对着他的热切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托了一个清漆螺钿托盘进来,端过上面的素白瓷碗:“陛下,该用点心了。”
那是一碗清汤,飘着几片葱叶。碗底是切成薄片的动物肝脏。另有一碟灰褐色的馒头片和一些浅黄色的粉状物。
计都惊奇的看着那几样:“陛下换了新药膳方子?这是什么?”他指指浅黄色的粉末。
叶明净顿了顿。动物肝脏、麸皮面馒头、干酵母。这些是为了补充孕妇早期所需要的B族维生素和一些微量元素。在现代可以直接去药店或商店购买提纯物,在这里就只能靠食物摄取了。
为着这些,御膳房和司药房都快要疯了。不脱麸皮的的面粉、酿酒的酵母、核桃仁油、这些也就罢了。可怕的是那些听着好像明白,实际上却无从下手的东西。小麦胚芽油、海鱼肝油、橄榄仁油……祖宗,这都是什么呀!
是以,叶明净目前的食谱很是怪异。
“这是怀了身子的人吃的。”她坦然看向计都,“朕的新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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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直到半夜还在卡文。今天就闭关赶进度。这个还是算昨天的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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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琮带着老母妻儿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帝上书。请求入宫拜谢龙恩。并给皇帝陛下和太后带了些家乡特产。
叶明净准了他的折子。定了个日子,让他入西苑拜见懿安太后。
到了正日子,姚景琮穿了簇新的大礼服,带着按品大妆的妻子,一对年幼的儿女,以及一位同族堂侄。入了西苑绿柳拂春,给懿安太后请安。
懿安太后原本有些忐忑。姚家的族人死了大半,她哭了几场也就丢下了。这位承爵的余恩侯,她既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只知道是姚家的宗亲。心下就有些不安。
再怎么说,作为皇帝的生母。一国之太后。拿的出手的娘家总要有。皇帝封了这么个她完全陌生的族弟也是为了给她体面。故而也就规规矩矩的按着流程接见。该有的都有。
两下一见面,寒暄几句后。懿安太后对姚景琮的性子也有了几分把握。
她虽不聪明,却有着最单纯的动物直觉。一个人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本性如此。在宫中二十余年,这点还是能分辨出的。
姚景琮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有着朴素的智慧。对着突然而来的富贵,没有晃花了眼,依旧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在他看来,他能承这个爵,那是撞大运了。老天爷赐给的好运。人要惜福,对着懿安太后也就异常恭敬。
姚景琮夫人是夫唱妇随,恭敬中带着拘谨。并在家多次提点过一对儿女。一家人都是一般的拘束。
懿安太后也不在意。拘谨总比放肆来的好。有敬畏就不会胡乱提要求。也就不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麻烦。言词间也就越发亲切。对着另一位跟来的族侄,颜色和悦:“这是善予哥儿吧。哀家也听说了。好可怜的人儿,小小的年纪倒是至孝之人。别总低着脑袋,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姚善予应声:“是。”声音隽醇。懿安太后就笑了:“这孩子倒是有一口好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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