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南书房里,谭启肃穆着一张脸向叶明净汇报宫廷内帷:“……可以确定和男子有私情的宫女有八人,其中六人为掌事女官,分别在昭阳宫、长春宫以及内宫各大司局任职……”他将那八人的名字和职位报出,“还有一些女子则是被侍卫追求,个人还未表态。这其中有梧桐宫的几个……”
叶明净脸色阴晴不定的将汇报听完,翻看着全宫廷所有宫女和内监的档案。
“其心当诛!”她咬牙切齿。这八个有私情的,全部二十五岁以上,其中有六个更是已经三十开外。很明显,这些引诱她们的男子是别有居心,幕后都有主子。
谭启毕恭毕敬:“但凭陛下吩咐。”一副‘您开口,我杀人’的模样。他心里也窝着火。一般来说,年纪大的宫女如果有心找个伴儿,都会和太监结成‘对食’。虽说他看不上这种假凤虚凰,但对广大的太监们来说,却是一项很重要的福利。现在这项福利快要没有了,毕竟太监们还是缺了点东西,满足不了如狼似虎的某些女子。而二十五岁以下的宫女,都一心一意的等着到年纪出宫,脑袋清醒,守身如玉。压根就没想过‘对食’的事情。
这就形成了一个对内监很不利的局面,年纪轻的看不上他们,年纪大的嫌弃他们。这还了得!谭启是谁,他也是内监!
“这就是人性……”叶明净缓缓自语,冷笑,“也罢,朕就成全她们。你安排一下,这八个宫女全部送给和她们有私情的男人。记住,一定要送到他们家里去,当着当家主母的面,知道了吗?”
谭启一怔:“是。”心道这位的手段看着不声不响,果然一出手就毒辣异常。先不说这些女人在那家中讨不讨得好。就说办这趟差的人吧,是谁?还不得是内监。那些内监只需稍稍说几句不疼不痒的提点,这些女子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且这人还不是女帝杀的,是她们的情郎动的手。这样一来,宫中的女子再想有私情,就得好好掂量掂量,那些软语温存的,到底是情郎还是豺狼。
叶明净又冷笑:“拟旨吩咐下去,每年秋季时节,为求配之节。如有男子中意宫中女子,可向内廷呈报,朕会亲自过问。如是真正两情相悦者,朕一应支持,放其出宫婚配。”
谭启倒吸一口凉气。这招更毒。暗中追求宫女的男子,谁不带着几分小心思?宫女自然是在宫中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用。一旦出了宫,和普通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加之之前送走的那八人,没有人会质疑陛下不放人。这下,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们该头疼了!
叶明净面色如霜:“爱慕,就该娶回家。很简单的道理是不是?让朕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吧!”
也让这些孤独寂寞的宫女们见识一下,你们这些情郎是不是真的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女子都爱做梦,憧憬美好的爱情。当这些美梦被打碎的时候,她们就会知道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尊重和爱护。
谭启退下,走出南书房。看着春日的暖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之前对宫女们领取药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着全在这里等着呢。广平女帝看似温和安静,步步退让,实则善于攻心,杀机暗藏。和先帝真是完全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禁卫军统领江文道步履匆匆的走来,看见谭启的背影后愣了愣:“这是先皇身边的谭公公吧。”
身边的小太监殷勤的回答:“大人好眼力。谭公公如今是内廷总管呢!”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羡慕。
江文道点头:“陛下向来念旧。”
叶明净正等着他,见他来了便说起禁卫军的事。江文道汇报:“……禁卫军人数已经招至大半,各级将领已全部到任,这是名单。”
冯立接过,叶明净翻看,一眼扫过。名字和简单履历已经铭记于心。心中再次感叹,脑子好是居于上位的根本啊。
江文道说完了正事后,踟蹰了一下,想到儿子的嘱托,吞吞吐吐的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报。”
“说。”叶明净颇有些好奇的放下案卷。江家人向来不多话,这可是难得。
江文道继续吞吞吐吐:“臣长子江鸿娶妻东阳侯长女。昨日犬子告之臣,他的妻兄,东阳侯府陆诏,今次得以中榜。只是前两日得人提醒,发觉还有一文章不甚明了,只怕殿试时会出丑。还请陛下拨冗指教。”
叶明净愣了两秒,随即失笑:“竟然找到你这里来了。难为你竟会帮忙。”
江文道满头大汗。若是别人他才不会回绝。可听着陆诏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和陛下私下有来往的。宫变那夜的事,侄子江涵和他说过一些,陆诏参与了,还一同进了宫。这样的人,他能帮就帮一把。现在卖个人情,将来说不定就能挡一次灾祸。
叶明净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陆诏的顾虑,笑道:“这小子贼机灵,想来是要劝朕的。也罢,朕就听听他要如何说。你让他午时后在你府里等着,会有人去接他。”
午时之后,一辆青帷小车从思康伯府后门离开,在城中三绕两绕,来到了木狐棋社。陆诏从车上下来,跟着领路的随从来到一间雅室。广平女帝正在屋里等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在外面,不用行大礼了。”叶明净止住了他,语气中略带几分无奈,“称呼我小姐就好。”
“是。”陆诏拱手,“见过小姐。”
叶明净嘴角抽搐两下:“坐吧,找我什么事?”
陆诏也不侨情,直接在对面坐下:“小姐,您上次说的事,我想了一下,有几处疑问请为解惑。”
“说。”
陆诏沉吟片刻:“不知小姐是想整顿吏治,还是要清查土地。”
叶明净嘴唇轻动:“整顿吏治、清查土地、改革税收。”
陆诏刚端起一盏茶呷了半口,闻言猛的呛了一口水,差点儿把手里的茶盏甩出去。面色通红:“小,小姐。您这动静也太大了。”
叶明净不动声色,又吐了一句:“时间为十至十五年内。”
陆诏一口气缓过,拍了半天胸口,哀怨的瞥她一眼。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好不好。
“小姐英明,此事决不可操之过急。”陆诏镇定下来,话说的也流利多了,“臣以为,单是清查全国土地一事就非常之难。或许要花上几年的功夫。”
叶明净嗤笑一声:“陆诏,别和我玩心眼。全国到底有多少亩地,我一清二楚。别忘了,我有铜匦。”事实上,铜匦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派天波卫去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一怔,强笑:“小姐神算。”
叶明净懒洋洋的歪斜了身体,半靠在美人榻上:“你的主意呢?别告诉我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诉苦的。”
陆诏咬咬牙,知道不拿出点货色是不行了。道:“既这样,就将吏部考评和土地清算结合起来,凡是土地年年减损的,考评一律是差,不得升迁、不得平调。降级处置。”
叶明净满意的微笑:“这个方案想来只有你能提出了。”
陆诏苦笑:“敢不遵命否?”
************
五日后,广平元年的殿试在期待中开始。陆诏跟随着人群走进御和殿。
叶明净坐在帝王宝座上,头戴十二根冕旒的御冕。晶莹的玉石遮住了她面幻莫测的容颜。大殿中偷看的士子们眼露失望,龙座上只能看见一堆华服和一顶华丽的帝王冠冕。唯有半个光洁的下巴可以用来遐想里面绝世的容颜。
众人入座后,叶明净手一挥,内监们在殿侧悬挂上这次的试题。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非常中规中矩的题目。众贡士们松了口气,纷纷磨墨下笔。
堂上的几位阁老和三个考官也松了口气,今次科考的试题有两条问题特别尖锐,他们心里一直拎着。就怕年轻气盛的皇帝想搞变法。天下平稳不易,这乱子出不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心头暗叹。女帝的这个题目,看似中正平和,实际则暗藏杀机。要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除了民间教化外,朝廷还需要有大量的钱财调拨。钱从哪里来,从税收里来。真是……他按下心神,端端正正的书写。
最后一人交卷,主考官林珂现行阅卷。他看完一份,书写上自己的评价,交给副考官,副考官也是写上各自的评价,转交廖其珍,其后再在剩余的人手中传阅,每人都需给评价,最后才落到叶明净手上。
叶明净看了几份卷子,笑吟吟的问众考生:“朕有一问,众卿可各自酌情回答。”
清越的女声回响在宽广的大殿。众考生精神一振。心知肚明,刚刚是笔试,现在这个就是面试了。人人打点起了十二分精神。
“诸卿在卷中书描写的祥和盛世令朕颇为心动。”她取出一份卷子,“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孔子的话引用的倒是不错。只是,倘若这一地之处,人人都只一日一餐度日,身着麻衣褴褛。又该如何保证年老无依者有所养,年幼丧亲者有所育?这位考生呢,你来说说看。”
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的道:“此地民生如此贫瘠,当先治贫为重。或是土地不丰,或是荒年遭灾。总需使得民众生活有所保障,方可实现大同之世。”
“说的好。”叶明净轻笑,“只是若是一县之良田历年总在减少,百姓生活愈发困苦。卿以为该如何呢?”
垂着头的陆诏轻轻闭上了眼睛。
------------------------
…………无脸的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为官者,当首重民生。广开良田……”一殿之上,好些人在侃侃而谈。叶明净的表情谁都看不见,只能从专注的神态上判断她正在认真的倾听。
实际上叶明净这时心里正在骂,骂这帮纸上谈兵的滑头。说了半天全是空话。听着好像个个都是栋梁的样子,她敢保证,这里面没一个人知道如何从土质、气候、灌溉、各类农作物的生长期上来判断一片土地到底种什么最合算,如何种能得到最大的效益。
不懂不要紧。她招的也不是农科学家。问题是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好不好?而且她刚刚明明就说了“良田历年总在减少”。这帮家伙怎么没一个人提一句了?不是说当臣子的都要揣摩上意的么?你们自己看看,合格吗!陆诏呢,这家伙是不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陛下,学生有一言。”人群中传出一个沉稳的嗓音。众贡士下意识的侧开身体。说话的人显露了出来。
此人一出现,众人就不自觉的赞叹一声,好相貌!只见他一身浅蓝色长衫,镶墨蓝色衣缘,面如白玉、发如乌墨、眼若星辰,朗朗而谈:“陛下适才所言‘良田历年总在减少’,学生听了深为忧虑。良田税收,乃是国之根本,年年减少。如此一来,百年之后,我大夏竟无可用之田地了……”
叶明净呼了一口气,心说你总算出来了。
在一边给内阁挥笔记录的薛凝之诧异的抬头,这人竟是陆诏?怎么说这样的话,疯了吗?不对,陆诏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他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叶明净,十二根冕旒后面,女子的面容忽隐忽现。
陆诏的言词并不激烈,却句句影射官员们失职忘本。没几句后,他话锋一转:“学生一界书生,见识浅薄,今日斗胆妄言,盖应忧心我大夏百多年江山,既已发现忧患,难道还将此忧患留于子孙后代吗?亦或子孙后代愁苦于良田数目之时,追溯前缘,知晓竟是由广平年间开始。学生想起彼时情景,心下惭愧,不能解忧患于初发之时,是为无远见……”语声怆然,开始打悲情牌。
陆诏的策略很简单,直接将后果铺陈开来给你们看。上医治未病。真到了土地兼并严重的时候,再整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时一来闹的动静就大了。叶明净今年才十七岁,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忧患一定会在她的任期内爆发。现在的内阁四人到那个时节或许已经退休致仕了。倒霉的是那一届的内阁。可但凡官员,谁不会推卸责任?陆诏给了在场的众贡士们一个思路。
可以预见,未来的内阁阁老一定会在这些人或是下几届当中产生。当朝廷遇到土地隐患爆发的时候,那一届的内阁就有了推脱的借口。他们可以说这危机是从广平元年开始的,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在很久以前就有病了啊。当时的内阁阁老们不愿治。到我们这时,病才爆发出来,我们有什么办法,责任不在我们。
而女帝是一定会赞成这种言论的。因为只有这样,她的政治才没有过失,过失是广平元年的内阁。广平元年朕才十七岁,刚刚登基,还不是阁老们说了算么。缺乏远见,任凭危害社稷的祸事蔓延。这样一来,这四位阁老一生的政绩和清誉全都毁了。史书上也会有记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问题,陆诏不提也就罢了,他既然在新皇登基第一年的殿试上提了。史官就一定会记载。到时就是明明白白的证据。在座的新进贡士们也不是傻子,只要日后有关于土地兼并的问题爆发,他们第一个就会想起今天。可想而知,他们会理所当然的将责任推诿。
内阁除非有动作,如果什么都不做,迟早一天会引火烧身。告老退休都没用。
很典型的陆氏风格,不和你们谈什么大义,咱不是愤青。他直接从切身利益下手,动用威胁。
机灵点的考生已是一脸若有所思。方敬气的胡子差点没被吹飞。董学成大吃一惊。由于有几分远亲关系,他是知道陆诏这个人几分的。他在殿试时能来这么一出,就一定是有天大的好处。会是什么好处呢?
廖其珍却是看陆诏很顺眼,认定他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后生。
林珂是早早就知道叶明净在关注土地兼并的事,心中直道这小子运气太好了,话说到了陛下的心坎上,这次殿试的名次只怕逃不出一甲。
叶明净心下大快。陆诏果然好用。是不是真的忧国忧民她不在乎。只要能将事情办成就行。为着私利还是为着天下,晓以大义还是威胁利诱,那又有什么关系?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该次殿试圆满结束。
贡士们退下后,叶明净将考官和阁老们招到南书房,讨论今次的录取名次。按照考卷的笔试名次,陆诏依然排在第五名。叶明净道:“此人见识不凡,心怀大义。比那些官样文章做的漂亮的人强多了。”
林珂拱手:“此人的确有才学,文章做得好只是片面之功。古往今来,许多能吏者往往不善文章诗词。”
廖其珍也抚须:“那小子谈吐不俗,风采脱尘。比许多小家子气缩在角落里的强多了。酌情将名次提一提也是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一脸平静:“不知陛下想将此人排在何位?”
叶明净笑:“探花郎怎么样?这么俊俏的少年郎,理当探花。”
廖其珍哈哈大笑:“妙,妙!探花郎,陛下圣明。”
方敬一愣,他原以为女帝会给个状元的,没想到是探花。一甲最后一名,比陆诏的笔试第五名推前两个名额。虽然是恩宠,却并不过分。
董学成目光一闪,虽说只是朝前两个名次,可这一甲和二甲绝对是两回事。候府探花郎,还是陛下亲自提拔的。前途无量。呵呵!难怪宁可得罪他们也要说那番话了。他心头暗忖,看来得让媳妇回一趟娘家。
林珂也笑了:“这么俊俏的探花郎,游街的时候只怕要被女子们的瓜果绢帕给淹了。”
廖其珍兴致勃勃的谈起了当年美男子陆云被人围观的盛况:“……魏晋古风再现,子不逊父亦……”
说笑一会儿,叶明净趁热打铁,提起了良田逐年减少的事:“……方卿家,内阁好歹拟出个章程来,别再这么耽误下去。”
方敬苦笑:“臣遵旨。”
***************
下衙后,董学成早早的回到家,问家人:“少爷回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少爷指的是他的长子,礼部仪制司主事,董康。董康的妻子孙皎是庆国公孙显的嫡女。而东阳侯陆震的妻子恰恰是孙显的妹妹,孙皎的姑姑。
当初结这门亲的时候董学成一家并不情愿。这小两口是背着老两口私定终身的,董康非要娶孙皎,父亲不松口他就谁也不娶,父子两互不让步,倔了好久。后来承庆十五年秋天,因着六皇子落水身亡,先皇只余一女。宫中再次开始选秀。庆国公孙显亲自登门,送上重礼。拜托他同意小两口的婚事。董学成一来被他的爱女之心打动,二来也看不得儿子自打得了选秀消息后,悲愤欲绝的落魄相。便松口同意了这门婚事。
现在想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董康早就回来了,他是五好青年,从小就喜欢黏在家中。娶妻后更是如此。除了去礼部上班点卯,就是在家中折腾。把个夫妻两住的院子整的跟人间仙境似的。屋子的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花架子搭了满院,串串紫藤花开。董康坐在花架下的石桌边,拿着刻刀教九岁的长子刻印章。
董学成叹了口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顾缉是同病相怜,都只能指望孙子了。
董康见着父亲来了,大吃一惊:“父亲?”另个一童音在喊,“爷爷。”
董学成笑着问了孙子几句课业,让他退下。坐在桌边,一脸肃穆的对儿子道:“今日殿试,出了一位敢言之人……”
董康听完父亲的话,吃惊的道:“陆诏?他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会如此莽撞?”
“他可不是莽撞。”董学成呷了口茶。刚好看见孙皎端了新茶和点心过来,对媳妇点点头,道:“你抽空回一趟娘家。别的也别说,就告诉陆诏,他被陛下钦点了探花。”
“探花!”孙皎惊喜交加,“别的大人没有意见吗?”
董学成笑了笑:“又不是状元,探花能有什么意见。这点面子都不给陛下,那还了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皎行了礼,退下去急急忙忙的准备了。
董康看着父亲:“可是陆诏要被重用了?”
“难说。”董学成沉吟,“看着是说土地兼并,内里这事还关系到吏治。动一发而牵全身,一个不好就会出大乱子。就看陛下心里的主张是什么了。”
董康面色难看:“难道要变法?自古以来,哪个变法是好相与的?这好好的太平盛世,变什么法?”
董学成叹气:“现在是太平盛世不代表永远是太平盛世。从道理上来说,陆诏的见识是没错的。只是他虽然是正确的,却不代表能安然无恙的进行下去。这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了。陛下心急了啊!”
和董家父子一样,此刻无数的人谈论着陆诏在殿试上的言论。他的那些话,好似投进湖水中的石头,掀起波澜无数。
两天后,殿试榜文出告。陆诏赫然排在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
嘻嘻,我一直脚着,和状元郎比起来,探花郎更有爱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探花郎的喜讯传到东阳侯府,整个府里都沸腾了。太夫人亲自下令,要大摆筵席,欢庆三天。还亲自领了陆诏去后园的小祠堂,向陆云的牌位汇报喜讯。侯夫人孙氏忙的比陀螺还晕,深恨自己为什么没早早娶一房儿媳妇来帮忙。逮着陆诏时就问:“你娘他们什么时候到?”
后院妇人忙的是锦上添花。前院的男子却在喜庆中多了几分保留。陆诏的殿试言论下去后,女帝和内阁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照常安排事务。似乎这事就这么算了。可陆诏的探花荣宠又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昭示着女帝不会永远沉默下去。
这样的等待是最心焦的。各方面的势力开始动用人脉,企图探查内幕。
茂国公世子、御林军统领王安园找了御林军中的一位左郎将叙话,此人是他的心腹。在和副统领秦肃的争权夺利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不比往常,宫里的消息难打听的很。”该郎将坦言他的难处,“陛下给内廷下了旨意,凡是有意求娶宫女的都可去尚宫局登记,秋天的时候酌情统一发放宫女婚配。尚宫局设了个大牌子在那里,一年四季任何时候都接受登记。宫里的宫女个个识字,谁求娶了谁一眼就能看见。”
王安园吃惊:“一年四季都挂在那里?”
“是啊。”该郎将叹气,“哪个男人不讲究点脸面。那大牌子挂着,全后宫的人都能看见。这么一来就和下定差不多。万不能始乱终弃的。哄哄女孩子没什么,娶回家就……”
王安园沉了脸。只怕这些男子为了脸面,也不愿自己的名字终日被人观赏。女帝这一招的确歹毒。
郎将继续叹气:“现如今想求宫女们传递点儿消息,她们开口就是‘妾身又不是大人家中之人,为何要替大人办事?’”他不停的摇头,“倒是求着帮助照顾宫外家人的还顶些用场。”
王安园面色不虞的送走了该郎将。京中勋贵之家最近的情形都一样,宫中的打探没有成功的。
男子们的担忧丝毫不能影响女人们的兴奋。一甲游街的日子到了。
陆诏自从当上探花后,郁闷得事情一件跟着一件。先是在候府祭拜陆云,人人讨好太夫人,夸耀大老爷终于有个好儿子继承香火。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后的琼林宴还好,是社交。属于他的擅长。再后面的身披红绸、打马游街,则就是他厌恶的了。原因无它,来来往往的人都夸赞他有乃父之风,顺便回忆陆云当年在街上被女子围观的盛况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状元郎罗士涛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也是一表人才,却架不住年纪在那里。有妻有子,在这个时代属于中年人。众人最多赞叹一声有气质、有风度。榜眼马致忠虽然也是二十多岁,可惜长的较为丰润。脸圆圆的,一团和气。唯有陆诏,年方弱冠,风神如玉,锦袍佩绶。哪怕淹没在人群中都会不自觉的绽放光华。更何况是打马游街?
京中的女子们兴奋而狂热的用眼神追随着他。在打听到探花郎未婚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兴奋。在听见他已定亲后,又忍不住捶胸扼腕。大喜大悲,皆因一人。才学这东西,百姓们看不见,但他们看得见陆诏的俊脸。偏偏他又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于是人们自动自发的将他的才华凌驾于三人之最。
年轻、英俊、出众的才华、尊贵的家世、光明的前途。陆诏的身上的光环满足了任何一个未婚少女的幻想。至于他父死母改嫁的瑕疵,在女性特有的柔情下,反而成了加分的魅力。
杜婉在来到京城后,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无论是哪家的闺秀,只要一听说她是陆诏的未婚妻,那眼光立时就变了。妒忌、羡慕、失望、不屑等等。
在这种氛围里,她有了一种紧张感。她的未婚夫婿在被众多女人窥视。
杜婉的紧张没人注意到。此次来京的只有杜家夫妇和嫡子嫡女。大儿媳、小儿子、两个孙女以及姨娘等人都在老家。派的上用场的女眷只有杜夫人一人。她在京中又要收拾新宅,又要忙着筹备婚礼,忙的团团转。
杜家的男子们则另有它事。
“为什么在殿试上说那样的话?”杜悯一脸肃然的在书房问出质问。
陆诏垂头不语。
“可是有人在拉拢你?”杜悯一针见血,“你刚刚入仕,就招惹朋党。怎么这么糊涂!”
陆诏抬头,眼神清亮:“大表哥,我不会站错队的。你不用担心。”
“你说什么!”杜悯震惊,“你真的加入朋党了?是谁?哪个阁老?”他略一思索,“林阁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虽不中亦不远亦。陆诏依旧不语。
杜悯气了一会儿,终究只得释然:“算了,你有你的打算。林阁老是陛下的嫡系,又是你的座师。投入他门下也算是上策。只是日后行事还需谨慎。”人各有志。陆诏有野心,他和父亲都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样的妹婿,就得尊重他的志向。
陆诏点头:“我会的。大表哥。你有空多劝劝二表哥吧,他如今不太愿意和我说话。”
“随他去!”杜悯冷哼一声,“一天到晚哀哀怨怨的样子,给谁看?”有那落魄的功夫还不如多读几本书,三年后再战就是。落榜不丢人,他现今这个样子才是丢人。
另一间房间,杜归正在教训杜忱:“你还有没有出息?不过是落榜而已,你今年才多大?那状元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来参考,可不也是落榜了。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整整训斥了一个半时辰。
杜忱泪流满面:“父亲,孩儿给你丢人了。”
杜归叹了口气:“这有什么。为人者最重要的是品性。你们兄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就不算给为父、给我杜家丢人。今次落榜的不独你一人,你可还记得张之航?他也落第了。”
“之航兄?”杜忱吃惊,“之航兄过目不忘,聪明绝顶,怎么也会落第?”
杜归道:“你们的考题中不是有一题《论外轻内重与内轻外重之孰优孰劣》。”
“是有这一题。”杜忱回忆,他和陆诏都曾将各自的考卷默写给父亲看过。
杜归叹道:“此题难度极大。涉及历史、农事、兵事、商事、民事、吏治、民族等方方便便。这是考宰相的题目。九州之大,各地情形不一,不可一概而论。陛下出此题,寓意极深。之航就栽在了这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忱一想就明白了。张之航此人喜爱格物学,聪明之极。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心思太简单。此人最崇尚的是汉武时期远征匈奴的壮举。‘犯强汉者,虽远必征’。遇到此等题目,必定是大肆书写,鼓吹战争论。试问哪个考官会喜欢这样的文章?
“可惜了呀。”杜归叹息,“他的运气太差。若是没有这篇文章,此次定能高中。”
宫中,叶明净正在看张之航的考卷。林珂站在一边,神情紧张。他不知道女帝怎么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考生。特意抽了卷子来看。
叶明净很快看完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越来越浓。林珂糊涂了,这是什么表情?张之航的考卷他也看过,全是狂妄之极的话,不至于这么好笑啊?
叶明净笑着放下考卷。这个张之航简直就是个天才加愤青。格物学上的天才,为人处世则是愤青。不过不要紧,天才总是可以得到一些优待的。这个年代的愤青在叶明净看来,小儿科的很。
“宣张之航进宫见驾。”叶明净含笑吩咐。
女帝的这一道命令成了第二块投进湖水的石头。京中的权贵们比任何时候都要痛恨防范严密的宫廷。
不过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另一条消息通道。张之航。
张之航很干脆的告诉客栈中围观过来的士子们,他向铜匦中投过几封信函,阐述自己的一些格物研究。陛下还是太女的时候就对此很感兴趣。然后施施然跟着传旨的太监走了。
他人走了,留下的话在客栈中引起轩然大波。随后的铜匦投函日,铜匦中的信函量越来越多,涉及面越来越广。这是后话。
到了宫门,张之航下车。跟着领路的太监一路来到上书房。叶明净没有在处理政务的南书房接见他,而是选择了少时读书的上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领路的太监将他领到外围就换人了,一个模样机灵的小太监接手,带着张之航向内里走,一路上还偷偷的看他。
“举人张之航奉召求见。”小太监将他带到上书房的花园,对着围成一团的侍卫报告。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出来,穿着内监的服饰,相貌英俊,腰背挺的笔直。张之航一愣,这是内监?
小太监脸上堆着笑:“冯大人,这是举人张之航。”
冯立点点头,盯着张之航青色的胡渣和凌乱的头发看了一眼:“张举人随我来。”声音不若一般的男子低沉,却并不尖锐,有种中性的圆润。
张之航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满脑子惊叹,这样的人物竟然是女帝身边第一得宠的大太监冯立。
张之航越往里走越惊讶,这里面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宫女竟然人人腰背挺直,和外围弯腰卑躬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叶明净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吹着春日的和风,很快就看见了冯立身后跟着的男子。霎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这个胡子邋遢,头发凌乱,穿着一身发皱衣服的男人就是张之航?天才加愤青?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张之航见到叶明净后,眼睛也顿时瞪圆了。这,这就是女帝?
一身浅绿镶黄的广袖衫裙,裙摆和手肘处绣着各色浅色系的细小繁花,衣襟上绣着翩翩飞舞的几只蝴蝶。挽了个简单的髻,白玉发簪,长发如黑缎般散在后背。脸上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饶是向来自认潇洒不拘的张之航也不自觉的拽了拽衣服上的褶皱,有些不好意思的躬身见礼:“张之航参见陛下。”心中赞叹,怪道这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如此不凡呢,原来主人是这般的气韵。
“张卿家免礼。”叶明净给他赐坐,“朕读了卿此次的试卷,卿的一些想法很是有趣。”
有趣?张之航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陛下,国之强盛者,当如汉武之时,伏兵千里,深入草原。杀的匈奴人狼狈迁徙。昔年冠军侯……”一张嘴哇啦哇啦的大讲特讲,面色狂热。
叶明净在他口沫横飞告一段落时轻咳一声:“夏朝承平已久,无论是民众的身体素质还是彪悍之风都与西域之地相距甚远。我们还缺马,打起仗来,受制很多。如能在兵器和机关上有所革新,就更好了。”
“这有何难!”张之航两眼一亮,立刻上当,开始阐述专业学术:“马上战斗,弓弩的射程最为要紧。现在的弩,装卸箭枝太过复杂,可以从这里改进……”他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出草图讲解。
叶明净听得头晕眼花,她实在不是理科生的料。
“城池是我方的长处所在,守城者,可置投石机、霹雳弹……”张之航足足讲解了半个时辰,从弓弩的改进一直发展到火药投石机的运用,意犹未尽。
“张卿家真乃人才也。”叶明净抽空打断他,抛出主题:“不知张卿家可愿接受朕的恩封?”
张之航止住了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陛下打算给我个什么职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了笑:“品级先定为七品,每月有俸禄,有固定的研究课题,当然你自己也可以提出思路。有听你指挥的下手,全力安排到位的物资。研究有重大进展或是在实际的运用中有成效后,便给你升职、提高俸禄或者赏赐金银。”
这一番完全违背了时代固有思维的言论,偏偏很对张之航的胃口。他点点头:“不能定死了一个路数。那些异想天开的东西我也做不出来。”
“这是自然。”叶明净道,“朕会将思路和需要的东西提出来,卿自行选择研究的顺序。”
张之航又道:“不能有人管着我,对我指手画脚。还有,住的地方要宽敞。我……臣想携带家眷。”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忸怩。
叶明净笑:“卿家只管放心,朕会排一个管后勤的在你身边,你的研究单独列为一个项目,直接对朕负责。房子这些,卿不用操心,朕是最见不得夫妻分离的,定给爱卿安排下足够的地方。”
张之航喜笑颜开:“那臣就谢陛下了。不知陛下需要的是何等物事……”一副现在就开工商谈的架势。
叶明净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之航和朕一起用膳吧,那些事饭后再商量。”
“也好。”说了几个时辰的话,张之航觉得肚子是有些饿了。坦然回答。
直到玉兔东升之时,张之航才从宫中出来,回到客栈后一言不发,匆匆洗了把脸就上床休息了。
在客栈中枯等了他半天的士子们各自猜测,在楼下大堂要了酒菜,边吃边谈。该客栈当晚的生意好到出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这次没有让朝臣们伤脑筋猜谜语。第二天就召见了内阁大臣,说自己想办一个神机处,研发些新事物。
“朕看了史书,在周太祖时期,士兵们穿有一种生丝内衫。若是被箭射中,该生丝不破,只会连箭带衣一同射入伤口。治疗之时只需将丝布拉出,便可将箭头从伤口中取出。极大的保存了士兵们的生存力。还有士兵所用的强弓,也有其特殊的制作工艺。霹雳箭制作不易,皆因火药的配方不稳定,此事也需要改进。还有守城的投石机,朕昨日和张之航探讨了一番,可以有很大的改进。制作成一种用铜管发射的铁球火炮。火炮若是能制作出来,不光可用来守城,还可用于安置在海船之上。”她侃侃而谈,将昨日和张之航书写的一些简易计划交给四位阁老浏览,“海船也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体积、淡水储存、蔬菜的种植、武器的购置。这样一来,远洋航行就有了可能……”
四人看了那份计划书,互相对视几眼,方敬提出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陛下,设立神机处需要用多少银两?”
“这个……”叶明净尴尬了。搞科研嘛,自然是钱越多越好。这东西的先期投入的确很可观。可是一旦搞出了成效,收益也是很可观的。
方敬痛心疾首的劝谏:“陛下,为君之道,当以天下富足、百姓安乐为首要。切忌穷兵黩武,四方开战。昔日汉武帝征战匈奴,生生耗的国库空虚,文景两代积攒的财富,只他一朝就挥霍了干净……”
叶明净听得目瞪口呆。敢情阁老们把她当成好战分子了。
“朕没说要打仗啊……”她莫名的分辨,“方卿家何出此言?”
方敬一噎,声调提高:“陛下,您的神机处研究的全是战时武器,不是想打仗弄这些做什么?”
叶明净诧异之极:“方卿家,等到敌人打上门来的时候再弄就晚了呀。正因为军事力量强大了,才可以武力威慑,制止战争呀。”
林珂发言:“穷兵黩武确非明君所为,方阁老所言极是。陛下的武力威慑也非空穴来风。依臣之见,不如先研发这计划书上的一个项目,等有成效出来了再开始第二项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这是和稀泥的做法了。先投点儿钱让神机处运作起来,后续的发展慢慢再谈。
廖其珍道:“火炮什么的先不论,臣以为那个生丝内衫非常好,救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单从钱财而论,一件生丝长袍的费用比伤亡抚恤要便宜多了。”
董学成也帮腔:“不错,臣也觉着可以先试行,将有利于民生之物先行研究。”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好,就先将此事办起来。神机处直接对朕负责,张之航就先封个六品。诸位以为如何?”费用被降低只能算了,好歹把品级弄上去些。
六品、七品在四个阁老的眼中不算什么事,他们懒得费口舌。当做是哄陛下的人情。只是神机处研究什么需得通过内阁同意,方能拨款。叶明净和他们扯皮了几句也只得同意。
回到梧桐宫,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计都走到身后帮她按摩头部的穴位:“陛下最近太劳神了。”
“没办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叶明净轻叹,“内阁向来如此,就怕君主胡乱动用国库的钱财。看的贼紧。这次能让他们吐出来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计都道:“陛下又不是胡乱花钱,还不是为国事操劳。”
叶明净摇头:“从长久来看,臣子们控制君主花费国库的钱财并没有错。税收者,取之于天下,用之于天下。一国的税收不是用在一国之君一个人身上的。绝对的相权和绝对的君权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互相牵制才是长久之道。这样,哪怕是遇着某一位无能的君主,帝国也能安然无恙的继承下去。”
她闭目凝思,内库,也就是皇帝的私人库房。每年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托李若棠开创先例的福,皇室在对海贸易中有三分之一比重的股份分成。这是内库收入的主要来源。也是天波卫的运作资金。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内库只有皇庄的收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叶明净的确有发动战争的打算。不过不是在现在。当国内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唯有战争可以缓和它。而且战争即意味着财富。打胜仗了不发财,那是呆到透顶的事。只要能打胜仗,叶明净的国库就不会空虚。真不知道方敬这些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代沟这种东西真是和他们没法解释。事情一步步来吧。
叶明净理顺了思维,挥手让计都别捏了,问:“罗睺什么时候走?”
自从宫中安定后,谭启就将事务交接给了冯立。他要遵照承庆帝的安排,去皇陵守墓。同时也升任成天波卫的长老。卸下罗睺的名号。
“快了,就这两天。”计都顿了一会儿,道:“罗睺问,先皇的影卫,陛下打算怎么安排?”
叶明净怔了怔。承庆帝有一个影卫,一直如影子般在宣明宫暗处。宫变当晚在薛恪眼皮子底下,将尸首藏匿于床底暗阁中的人就是他。
“让他来给朕瞧瞧。”叶明净自己不愿用影卫,但对这一类人还是很好奇的。
计都下去安排,很快,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子来到她身前,单膝下跪,行了天波卫的专用礼:“影卫影十七叩见陛下。”嗓音低沉。
叶明净大吃一惊。这个影十七居然是个男人,不是内监。神啊!一个男人居然成天躲在宣明宫,那要是皇帝临幸妃子……不不不,不能再想了。难怪稍微有品级一点的宫妃都会在自己的宫室里接驾呢。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影十七退下后。计都担心的问:“陛下对影卫不喜?”
“没有。”叶明净一脸苦恼,“朕只是奇怪,他怎么会是个男子。”
计都怔了怔,如果叶明净是男人,他的位置也会和影十七一样。故而有了几分同情。道:“影卫的敛息功夫很特别,必须是经脉完整之人才可修炼。历代的影卫都是男子。陛下放心,他们都是武痴和定力绝佳者,不会有意外。”
“朕不是担心这个。”叶明净继续愁苦,“罗睺对朕说过,影卫知道的东西太多,不可放任出宫。朕便想着将他安排给懿安太后当护卫。朕以为他是内监,谁知道……”
啊?计都呆若木鸡。瞥向窗外。这个距离,没走远的影十七绝对能听的清清楚楚。
不送去懿安太后处,就只能留在叶明净身边。多一个男人和他轮值,计都是一百个不愿意。在谭启卸下罗睺名号,离开宫廷后。他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影十七。
“属下参见计都大人。”影十七很守礼仪。他不是承庆帝的第一个影卫,却偏偏是最后一个。历代影卫的结局只有三种,一、老了退休去皇陵。二、为保护帝王而死。三、被帝王赐死。除了第二条路,其他两条路都要看帝王的安排。在此之中,计都罗睺的影响力非常之重。
计都盯着他看了半天。叶明净的心很软,如果不是冒犯到她,她绝不会出手伤人。所以赐死影十七是不可能的。可正因为心软,如果影十七在她身边,就一定会被当成自己人。影十七不是冯立,谁能保证日后会怎么样。照这样看来,送到懿安太后身边是最好的出路。可偏偏影十七是个男人。
“你今年多大了。”计都阴沉着脸问。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容貌的衰老会延缓。眼前这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
“属下今年三十七。”影十七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从小就被当成影卫培养,每日的功课就是躲在黑暗中藏匿。人情世故懂的不多。他所有的处事才学都是在躲藏于宣明宫的岁月里学会的。知道自己的生死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如果让你净身,你可愿意。”计都也不瞒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你也知道,陛下是有意送你去懿安太后处的。只是你的身份实在是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影十七道:“净身后,我的功夫就只能余七成。敛息之术更是大打折扣。”言下之意是不愿净身,他为了自己的身体完整,绞尽脑汁,“功夫差了,拿什么去保护懿安太后?”
计都一愣。不错,影十七净了身,武功会大打折扣。只得照实回禀。
叶明净也觉得很棘手,无奈之下只能先安排在自己身边。她和计都等当地人观念不同,绝无可能做出让这等年龄的男子净身这样的事来。
于是计都有了一位换班的兄弟。叶明净给影十七起了个名字,叫卫七。
没过多久,三位一甲成员的任命发放了下来。状元罗士涛任翰林院史官编撰,从六品。榜眼马致忠和探花陆诏则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于此同时,陆诏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两个月之后。同僚们都恭贺他大小登科同庆。
陆诏在翰林院开始的几天,罗士涛、马致忠以及一众庶吉士们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十天之后,这些同年们开始有些敬畏的疏远他。原因无它。陆诏在翰林院上了十天班,其中有八天的下午,皇帝陛下都要招他去南书房议政。翰林院学士柳文征看见他都是客客气气。俨然一代天子新宠。
其实也并非叶明净偏爱陆诏。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处,一般情形下,每日上午处理政事的时候,都会宣这些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过来议政。官位小的,如侍读、编修、编撰,她也都会招了来旁听,为的就是集思广益。
可惜这些人太过爱惜羽毛,在普通日常问题的处理上还行,轮到敏感问题时就一问三不知了。而陆诏则往往会打几个擦边球。不至于触动根本,又不是泛泛而谈。只能说此人对人性和‘度’的把握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叶明净并没有嫌他滑头,她自己两世为人,知道世间之事,最难把握的就是一个‘度’字。陆诏处事如此圆滑不留衣角,结合他的身世,想来除了天分外,也是幼年吃了许多苦才修炼而成的。
而且,陆诏的这种行事也很合她的口味,叶明净自己就不是一个激进的人,凡事没有八分的把握,她不会动手。
土地兼并一事就是如此。内阁在拖延争执了许久后,终于拿出了方案。着令各地官员清点各州土地良田数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嗤笑一声:“朕尝闻,上令下不行,如同废纸一张。内阁的这项诏令,想来下面的人要糊弄也容易得很。别的不说,只一个简单的‘拖’字,这里下下雨,那里干干旱。就可以把自己的三年任期给拖掉。后面接替的人再拖三年。呵呵!诸位爱卿,这道诏令下去,只能制止住目前良田逐年减少的问题,查清旧例是别想了。而且……”她高深莫测的看向众人,“七八年后,想来这纸诏令也就真的和废纸差不多了。”
广平女帝素净着一张娇美的容颜,似笑非笑。底下的人却是个个背后冒冷汗。
方敬长叹一声,看来女帝是铁了心要变法了。叹道:“陛下明鉴,臣等惭愧。”半句不提如何改进诏令。内阁首辅当到他这个年纪,最经不起政治上的折损。宁可少做些,也不愿卷在变法里面折掉一世英名。
“诸位卿家有何高见?”叶明净环视众人。
林珂看了看人群中的陆诏,前两日他们对这项问题也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一身的前途都在女帝的看重之下。是躲都躲不掉的帝王党。别的人可以推诿,他们必须附议。于是他出列:“陛下,依臣之见,不妨将官员的考评和土地清查结合起来。报损良田的,考评为差。土地不动的,考评为中。开拓良田的,考评酌情为良或优……”
他的话一说,在场的人个个倒吸凉气。
“此事万万不可。”董学成立刻反对,“官员考评,方方面面。一州之地,事务何止千百,岂能光凭田地一事就定优劣?”
林珂冷笑:“这么说,依董大人之见,这年年报损土地荒废的人,还能升官不成?”
“你这是强词夺理!老夫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董学成气的立时就和他争执起来。
两个人在南书房吵得口沫横飞。廖其珍觉得两人说的都有理,帮忙劝架,结果越劝越乱。
叶明净笑嘻嘻的坐在龙椅上,吵吧,吵吧。能吵架才有活力。吵吵更健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头都要晕了,这还是议政吗?比菜市场还乱。陛下还在高处看热闹。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事,先帝在时,哪里有这么乱。他头一扭,看见秉笔大臣张奉英在不停的记录,气的冲过去拔他的笔:“你昏头了,这种场面也能记得?”
张奉英一脸正经:“陛下说了。为人君者坦坦荡荡,大家都是为国事争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留于史书也是美谈一件。”
“美谈?——咳咳咳!”方敬惊怒的呛了一口口水,猛烈咳嗽起来。薛凝之赶紧扶他坐下,端来茶水给他。
一旦吵得热闹起来,理智什么的就渐渐抛远了。南书房里的得力臣子们已经分成了三派,坚持考评和土地挂钩派,反对派,中间劝架派。引经据典,吵架的内容已经渐渐开始偏离。
陆诏是坚定的帝王党,林珂的得力助手,一张嘴话不多,却每每直达要害。忙碌中,他转眼看向叶明净,看见她气定神闲的微笑,心头一震。
这是成竹在胸的笑容,这位陛下早就有了方案。他恍然大悟,不动声色的靠近林珂,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看向上面。
林珂抬眼,叶明净几不可查的颔首。林珂于是大声道:“既然各说各有理,那就请陛下圣断。”
董学成一听,也道:“好,就听听陛下如何说。”
叶明净等场面都安静下来后,笑道:“诸卿家说的都有理。土地清查的诏令没有相应的奖惩制度确实不行。和吏部考评结合在一起甚好。董卿家的顾虑也有道理。事有千面,不可以偏概全。朕看这样吧。先选出一府之地作为试点,试行一下土地清查和考评结合。当然,这里面还要牵扯到当地的气候、水土,历年的民政税收等等。具体的事务还得由内阁商量出个具体章程来。”
找一府之地试运行?众人皆是一愣。方敬立刻回过神,大声称赞:“此计甚好,陛下圣明!”
众人也纷纷回过神,的确没有比试运行更稳妥的办法了。经过刚刚的吵架后,人人都觉得这样很好。内阁拿出了可行性方案。又不必一下子得罪全国的官吏。至于试运行成不成功,那是后面的事了。总比在南书房吵架要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项议案全员通过。叶明净有意无意的敲敲墙上的地图:“试选的地点就这里吧,江西布政司广信府。”
方敬心里“咯噔”一下,广信府知府戴元同生性爱贪。下属的丰华县县令是今年刚刚上任的黄陌,黄陌的县令位置是女帝亲自委派的……
他脑中轰隆一声,霎时明白了很多。叶明净的这张网是早就开始结了。
想通了道理,他神色复杂的带着内阁成员退下。对着犹在生气的董学成苦笑:“你别气了。今儿这场吵,是陛下做的一场戏。你别放在心上。想来蒙石也是迫不得已。”
“你说什么?”董学成一惊。
方敬悄声在他耳边道:“广信府知府是戴元同,下辖丰华县县令是去年陛下亲自任命的黄陌。”
董学成大吃一惊,面色数变。
-------------------------------
很丢人的宣布,今天就这么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的婚礼举行的很热闹。人人都知道他如今是新贵,天子宠臣。阁老林珂的门生。
话说起来,当朝四位阁老,虽然廖其珍和林珂都在上书房教过叶明净,同属帝王党。廖其珍还官拜太子太傅。明显是导师级别。真比较起来,却是林珂更得圣心。
林珂也来喝喜酒了。他也非常看好陆诏。陆诏不同于薛凝之,他是正经的科考出身,一甲探花。位置稳如泰山,说话有分量。女帝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除了翰林院的同年们,还来了不少六部衙门的官员。新娘子杜婉的祖父曾任衡山书院山长,父亲也是衡山书院的教习。兄长杜悯是有名的天才。只可惜身体不好无法参考,在士林中的威望却是不低。杜家的人脉在此时就体现了出来。
人声鼎沸。状元、榜眼、探花齐聚一堂,亮闪闪晃花了人的眼。大家吆喝着要看新娘子。杜婉又羞又喜,只觉身在天堂。
皇宫中,叶明净泛舟湖上,眺望远山。问身边的冯立:“听说今天陆诏成亲,翰林院的人全去喝喜酒了?”
“是。”冯立一脸平静的回答,“东阳侯大摆筵席,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探花郎今日成亲。”
叶明净轻笑:“这回他该满意了吧。没有人再敢小看他。”
春日的湖水悠悠泛凉,叶明净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舷,凝视碧清的湖水:“朕恍惚间听说凝之也要定亲了?”
“是。”冯立怔了怔,“晋侯太夫人已经相看好了人家。请了廖太傅夫人做媒。”
“又是廖夫人。”叶明净嘴角轻翘,“朕还记得承和的婚事就是她做的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跪坐在一边,接过绿桔手中的托盘,泡置新茗:“孙公子自从回到京城后就和夫人感情极好,萧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叶明净感叹:“是啊,年少轻狂的时节,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该放下了。”
冯立端起碧绿的清茶相递:“陛下。”
叶明净接过,鼻尖微微一嗅,笑道:“你的手艺也算是练出来了,绿桔这徒弟带的不错。”将茶水一饮而尽,“哐当”一声丢掉青瓷茶盏:“也好,人人都该有个归宿。”
“是。”冯立清清冷冷的继续汇报,“思康伯世子夫人也给江公子定了亲。”
叶明净失笑:“你也不必激我。我很明白,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们。”很难得的,她用了‘我’字。
绿桔从船舱里走过来跪坐下,狠狠的瞪了冯立一眼:“陛下胡说些什么呢?您日后还要大婚、娶皇后、生皇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什么叫身边只有奴婢们?”
叶明净淡淡而笑:“绿桔,你们和朕一样,都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你们该明白,宫里的人和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一家人热热闹闹这种事,永远不会出现在宫廷中。说句诛心的话,若父皇不是只有朕这一个孩子,只怕这天伦之乐也是难有的。何苦拖人家好生生的男儿到这里头来?”
绿桔扭过头,不再言语。
冯立不声不响的又泡了三杯茶。其实现在这一段时间的宫廷,是他见过的最干净的宫廷了。
“那两个武痴呢?还在水底下?”叶明净转过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在武学上天分极高,新来的卫七天赋也很难得,两人经常会比试切磋。计都在宫变之夜后,领悟到了一种在水下练武的方法。无处不在的水稍一动作就会形成流动的势。他便日日在水下练拳、习剑。一套拳法在水下练熟了,再拿到地面上来,竟能使得羚羊挂角、将威力发挥至炉火纯青。卫七知道了这个好法子后,便也日日下水,他的敛息之法很独特,在水下屏气的时间比计都更久。计都见猎心喜,两人便时常在水下切磋。今日得闲游湖,这两人嫌枯坐气闷,在船尾下了湖。
冯立喟叹一声:“也难怪我比不过他。这份‘痴’,只有卫七可以媲美。”
“不疯魔、不成活。”叶明净呷了一口茶,“你和他是不同样的人,不必妄自菲薄。”天波卫核心成员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卫七这种武艺高强心思简单的人,另一种则是冯立这类应变能力出众者。计都罗睺则要两者兼而有之。
“天才者原本就万里挑一,不必强求。但得眼明心静便是上乘。”叶明净口气淡然。身处封建王朝的最高位置,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天赋极佳的杰出人士。她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平民,能处在其中安之若素,靠的就是眼明心静。不必妒忌、不必强求,用最简单的逻辑去追随事物的本源即可。
******************
广信府丰华县,春末时节,田中青稻长势良好。黄陌站在田垄边,听着身边师爷的分析:“……朝廷这是在用广信府做试点,其后果无非两样,一,彻底查清广信府的土地数量。二、继续不清不楚的拖下去。大人,卑职以为事情的关键在于弄清楚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否则纵然是尽心办事,只怕也落不得好。”
黄陌的这个师爷是黄庸行亲自为他挑选的。在他上任之初急急忙忙带着书信和家信投奔了过来。是以黄陌凡事对他都不避讳。很直接的道:“我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师爷顿时噎了一下。废话,谁不知道女帝是怎么想的?女帝要是不想彻底查清全国土地,至于来这么一出么?他耐心的道:“大人,话不能这么说。陛下高高在上,哪能管的了百千官员的言行。为官者切忌单独出头,冒然挺进。这件事还得看内阁的态度。”
黄陌叹然:“明明该一清二白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这么多?田地有多少就报多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大人,不可如此!”师爷急了,他最怕遇到这种人。书生脾气,黑是黑、白是白。眼里容不得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爷过虑了。”黄陌淡然道,“本官也不是那等不知变通的人。朝廷有朝廷的难处、百姓有百姓的难处、官员也有官员的难处。本官即便原本不知道,在这丰华县待了几个月,现在也是知道了。”
师爷舒了一口气:“大人明白就好。此事不妨和邻县的几个县令商量着行事。”
“不。”黄陌坚决的道,“别的县我不管,丰华县的田地有多少报多少,一亩都不能缺。”
师爷大惊:“大人!”
黄陌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钱师爷,你可知我为何会来这丰华县上任?”
钱师爷惊疑:“卑职不知。”
黄陌扯了扯嘴角:“是陛下亲点的。原本方阁老和董阁老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给我安排了一个户部的缺。陛下否决了。亲自点了我任丰华县令。钱师爷,陛下如何会知道一个小小的丰华县?”
钱师爷倒吸冷气:“陛下早就盯住了这里!”
“不错。”黄陌苦笑,“早年间家门遭祸,本官有幸与陛下见过几面。陛下的行事风格是,不出手则以,出手则必中。从被封太女至今,陛下做的事并不多,可你见过有那一桩事是没办成的?”
立储君、设铜匦、书院讲学、宫变登基。钱师爷细细一数,心下惊愕。的确,广平女帝亲自办理的事并不多,故而在世人眼中她算不得很能干。可今日黄陌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位陛下办的事虽不多,却件件都在点子上,而且件件都办成了。这绝不是一个平庸的人能做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淡淡而笑。没有亲自和叶明净打过交道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一位有多隐忍。叶明净从不意气用事,她做每一件事都有其用意。彻查土地这事也是一样。他黄陌就是她安排下来的一个棋子。就算他这个棋子不听话,他相信叶明净也有其他的方法来达成心愿。
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无论从道义、良心、还是谋划来说,他都只能选择他的君王。
“悄悄的丈量全县土地吧。”黄陌做出决定,“行事小心些,别让人察觉了。现在还不到摊底牌的时候。”
钱师爷心惊肉跳的领命。黄陌笑了笑:“钱师爷不用担心。你纵观陛下以往的行事就知道了,这位陛下对自己人还是很照顾的。我们不会有事。”
钱师爷丧着一张脸:“大人,您确定吗?这位陛下的四个男人可是全死了啊!造反的两个不说,另外两个都在宫变当晚死了。您相信吗?好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小太监都能活下来,偏偏是那两人死了。那是枕边人那!”
黄陌一怔。沉默良久:“钱师爷,枕边人并不一定就是自己人。”
他想到了弟弟黄阡。据妻子的来信里说,小弟如今用功发奋,日夜苦读,今年就要考秀才了。
该给弟弟定一门亲事了。隐患要消除在未发生之时。黄陌决定立刻给父母写信。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婚假结束,重新来到翰林院上工。众人瞧见他一脸的喜色都打趣他。今科考生中没有弱冠以下的少年天才,陆诏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未婚的人。他成婚后,翰林院中就都是已婚人士了。开玩笑的尺度便稍稍大了些。
陆诏表现的恰到好处,面对普通的调侃落落大方的回应。尺度稍大的就红了脸不说话,自有老成稳重的学士们替他解围。
柳文征见他来了,交给他一项任务,查清承庆元年开始直至承庆二十六年的全国土地档案。其中包括勋贵和士绅们的免税田地。
“这事我就交给你们三个一甲的人了。”他如是说,“只是清查统计出来。你们不比那些庶吉士,是有品级的官员。做此事不算违了规矩。别嫌事繁琐。”
陆诏立刻恭敬的行礼道谢:“大人这是爱护晚辈,让晚辈从琐事中学习,既可避免了田地清查的纷争牵扯。又可在圣上询问时腹内有物。晚辈万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多谢大人的爱护。”
柳文征满意的捋捋胡子。心道难怪陛下喜欢他,这小子果然通透,一点就亮。那罗士涛和马致忠还是在他的再三提点暗示下,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不出意外的话,这届的进士当中,陆诏的前途最为高远。
随后又指点了他按照表格排列出历年的数字。“这是陛下最喜爱看的格式。”他提点。陆诏又是一番真诚拜谢。
一旦投身繁琐的工作,时间就会变得很快。夏季来临的时候,叶明净带着两宫皇太后搬到了西苑避暑。懿安太后还是住在绿柳拂春,懿敬太后舍弃了凤凰台,搬进了一处叫杏花烟雨的地方。叶明净住进了蓬莱仙岛,每日来往议事的官员不断。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气候好还是现在的身体好的缘故,叶明净并不是很畏暑。她抽空去了一趟上林苑。
上林苑地势开阔,晚间凉风一吹,很是舒爽。从今年开春起,顾朗、孙承和、江涵就一直在这里练兵。
“老虎不能养在笼子里,朕想让你们去西域。”叶明净对着三人说出她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一听就松了口气,上林苑条件很好,可总在这里窝着也不是个事。
江涵一向是三人当中考虑最多的,问道:“陛下需要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叶明净笑了笑:“一支三百人的队伍,小涵你说能做什么?”
孙承和立刻给手下的士兵们谋求福利:“陛下,我们是精锐,可不能听那些老古板的吩咐。”
叶明净笑:“承和,你好歹快当爹了,稳重点儿成不成?不听老将们的吩咐,难道你还想单干?”
“有什么不行?”孙承和胸脯一挺,“顾校尉也在西域打过仗,对那边的熟悉不比当地的驻军差。”
顾朗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叶明净点头:“言之有理。你放心,你们这三百人若是送去了驻军手里,朕也是舍不得的。只是若要自己单干就得吃苦了,你可受得了?”
孙承和连连保证没问题。江涵也道:“臣下们听凭陛下吩咐。”
叶明净看向顾朗。顾朗眉峰紧蹙,沉声道:“陛下轻吩咐。”
叶明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朕要你们去当沙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全身一颤,怔怔的抬头看向她。叶明净笑容淡淡。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孙承和的嗓音响起:“陛下缺钱了吗?行,我们帮您打劫去。西边的商队富的流油。”
叶明净“扑哧——”笑出声。江涵懊恼的看向那两人,真要命!一个是唯命之从、不问对错。另一个是脑子一根筋,话全憋死在肚子里。这支队伍里要是没有他该怎么办!
“承和!你胡说些什么?”他半真半假的呵斥,“陛下又不是强盗。用的着去抢钱吗?让你去当沙匪,是为了肃清西域来往的商道。收服和消灭那些零乱的沙匪势力,将边贸通道掌握在手里。”
“啊,是这样啊。”孙承和嘻嘻一笑,“这种琢磨深意的大事有你不就行了。我只管动手。”
江涵啐他:“你还能再懒些吗?”眼角却瞥向顾朗,见他的面色重新明朗起来,方暗暗点头。
叶明净笑:“秋天的时候你们就出发,趁着两三个月的时间把该办的事都办一办,这一走后面就只能轮流回来探亲了。行动间还得保密。小涵啊,听说你定亲了。赶紧着把人娶过门,别耽误了。”
江涵很难得的红了脸,尴尬的不行。孙承和连声大笑:“对,对!赶紧着点儿,还能让你新媳妇怀上。”
江涵气的狠命给了他一拳:“就你能耐是不是!”
顾朗在叶明净面前不如那两个人一般自在,杵在一边看着他们打闹。叶明净等他们消停下来,才道:“你们不能这么光溜溜的走,朕在调令上会说是安排你们去北边草原执行刺探任务。你们出了凉州城的关卡后就得自己行事了。补给什么的一开始要靠自己。朕随后会安排齐靖出面,组织一个商队跟着岑家的人走商。日后就由那一支人和你们接洽。这是机密,出了这间房子就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们的家人,可明白了?”
顾朗面色一肃:“臣等明白。”孙承和和江涵也双双应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接下来过了几日,兵部的秘密调令下达到了亲兵营。三百士兵只知道会有任务,具体在哪里不知。他们都被安排了一次探亲假。
思康伯一家知道江涵要去北边守边疆后,果然加快速度,赶着给他成了亲。因为赶着急,江涵这几年又常年不在家中,故而连个通房都没来得及准备,急急忙忙的挑了两个家生子的大丫头打算给他通人事。江涵很直接的给拒绝了。他是大家出生,人又聪明,知道忌讳。家生子成了通房姨娘,几代奴才在家族中经营成网,对正室夫人的威胁极大。至于通人事,笑话?青楼调教姑娘的教程他都被迫学习下来了,洞房花烛夜算什么。
说道青楼教学,最受益的人是孙承和。他和萧曼成亲的时候年纪小,对女人的心理如同阅读天书。莫名之间惹得萧曼生过不少闲气。故而在青楼潜伏的那段时日,他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楼子里的姑娘爱他俊俏,喜欢逗他说话。他出身世家,又是陪公主读书出来的。言谈举止间对女性很是尊重。姑娘们见他为人尊重,请教这些又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媳妇。便也都心生好感,言谈间倾囊相授。什么你家媳妇说‘你给我出去’,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出去,还要死死抱住她啦,什么不管为什么吵架都要先认错啦等等。
孙承和回去一实验,果然和萧曼之间有了明显的进展。再加之某些实战方面也有了理论指点,十九岁的他身体素质又有了质的飞跃。于是卧房之内,萧曼被折腾的如同一团酥泥。一来二去,心思也就全在他身上了。再后来有了身孕,更是将年少情怀抛在了脑后。孙承和大部分时间在上林苑,家中在萧曼的霸道和他的配合下,有意无意的忘记了置办姨娘和通房。现在得到了他要去北边的消息,萧曼算算日子,发现自己的预产期很玄乎的就在初秋,于是天天祈祷着能在孙承和走之前生下孩子。
武成伯顾缉听闻顾朗要去草原一代,沉默了良久。在他回府请安的时候道:“你媳妇一个人在那府里要不要紧?”
顾朗沉声回答:“不要紧的,岳母经常去看她。还有孙家的萧夫人也时常帮着打点。”
顾缉点点头,递给他厚厚一本手札:“这里是我记下的西北一带地势、气候、部族的大要,你一路带着随便看看。”
顾朗接过,嘴唇蠕动。他有一种冲动,想问问顾缉为什么当初不保护他的母亲,为什么将他置于危险之下。而既然将他排斥在武成伯府,又为什么给他打点出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从来没有读懂过自己的父亲。
顾缉像是没看见他的目光,挥挥手:“你去吧。”再无半句话。
**************
江涵成亲后,四个伴读各自带着夫人聚了一次,表面的目的是联络通家之好。实际上除了薛凝之,三人都心知肚明是给那两个践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临近产期,胃口特别好。想吃望福楼的水晶肘子,几人便将聚会地点定在了望福楼的包厢雅间。
四位男子少年时经常来此饮酒作乐,萧曼做姑娘的时候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主儿,对这里都不陌生。齐靖的夫人郦氏只吃过带回家中的外卖,江涵的新婚夫人纪氏不是京城人,是第一次来。
席间郦氏很羡慕的看着萧曼的肚子。她头胎生了个女儿,正急着想要儿子。见萧曼大鱼大肉吃的喷香,笑道:“孙夫人这胎一定是个儿子,小子爱吃肉。我怀着我们家闺女的时候,胃口就没这么好。”
孙承和笑的眼睛成了弯月:“谢谢嫂子吉言了。”
十六岁的纪氏有些拘谨和紧张。上书房四位伴读她是知道的,夫君带她来聚会,就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故而说话行动间小心翼翼。
吃喝了一会儿,三位女子进了包厢里间喝茶闲谈,四个男人在外面。郦氏发挥了大嫂的架势,指挥小丫头们服侍萧曼躺下说话。萧曼却拒绝了,两手捧着肚子在里间走来走去:“上次钟司药来家里问诊,对我说要多走走路,这样生产的时候才顺溜。越是到了后期就越不能懈怠。”
郦氏皱着眉:“钟秀儿的话能作准吗?她又没生过孩子。”
萧曼笑道:“陛下的身子都是她在调理,她的话怎么不作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纪氏听到‘陛下’两个字,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是了,我也听说过这位钟司药。就是她提出女子不宜过早生育这一说法的。”
郦氏嫁人的时候也是十五六岁,而齐靖的那个姨娘年纪就要大些,故而她特别不爱听这些话。脸一沉:“不过读了几本医术罢了,尽会弄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哗众取宠。陛下从不生病,身子好的很。说是她调理也不过白占个名儿。”
萧曼笑道:“郦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替陛下调理的是妇科,有好些讲究的说法呢。我就是给她调理了一段时日后怀上的这一胎。钟司药是有真本事的。”
“真的?”纪氏眼睛一亮。对于后宅妇人来说,再没有比子嗣更重要的事了。她虽是新婚,却也不可大意。
郦氏的眼睛也亮了亮,心动了几分:“那咱们也请她帮着调理调理。”妇科调理,的确还是女人之间说起来更为方便。
萧曼歉然的笑笑:“钟司药是宫中女官,我是进宫见陛下的时候,陛下让她帮我诊脉的。”而且问诊的过程十分羞人,连夫妻间的房事多少都要问,她要不是求子心切,还真拉不下脸来。
郦氏却不在乎,子嗣之事,何其重要。不过是个司药。她们请不来钟秀儿,夫君们难道也请不来吗?
晚上回府后,郦氏便向齐靖提起了这事。齐靖一阵踟蹰。嫡子他当然想要。福寿公主脾气大的很,说一不二,嫡长子没出生前,妾室和通房一律不准有孕。迎夏定了姨娘的名分后,反而要时时喝避子药。如今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没几分血色的脸,齐靖看着看着也就不太情愿让这样的女人给他孕育子嗣。
萧曼今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也看见了。说不羡慕是假的。谁家的女人快要临盆了还满大街跑老跑去的。偏她就敢,孙承和还凑热闹的说他现在一只手就能保护住媳妇儿。这么不稳重的夫妻俩,偏生太医说萧曼腹中的孩子长的非常好,萧曼本人也养的很壮实。照这样说来,帮她调理身体的钟秀儿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想想这也是应该,女人家的事女大夫自然更会调理。
想到这里,他也有了几分心动。只是让他去找叶明净说子嗣的事,齐靖是万万拉不下这个脸的。他严肃了一张脸:“这事再说罢。你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还没怀上,操那份心干什么。等怀上了我再进宫请钟秀儿来帮你调理。”
郦氏十分失望,却又无法反驳。萧曼今天说的也是调理,没说能包生儿子。她只得自己在房里生闷气。
那边纪氏在房里也向江涵提起了这事。她是新妇,脸皮薄,话说的吞吞吐吐,脸上的红霞都快烧到脖子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先是怔了怔,随后忍不住笑了:“你也不用问别人,这事我是知道的。可不单单是女人的事。调理你一个也不顶事。”孙承和当时得了法子后,支支吾吾的对他咨询过,故而也知道几分。
纪氏又急又恼,气的哭了:“夫君就知道羞妾身,妾身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这是大事,只能顾不得了。夫君若将妾身看成那等轻浮之人,妾身也无话可说……”眼泪‘啪啪’的滚落了下来。
江涵讪讪然:“我没和你开玩笑。”有些话实在是不太好说。钟秀儿的原话是:男子之精,贵在质量。若要生育健康之子者,夫妻间房事应适量。不得饮酒、不得体亏,还要适当禁欲。零零种种一大堆。他和孙承和对照了一下,发现只要他们在上林苑封闭式训练,就基本能达到这样的要求。剩下的只要配合女子的葵水周期计算就行。
他叹了口气,过去哄纪氏:“钟司药和承和说的时候我也在,男子也是要忌讳些事物的。比如不可饮酒,不可暴食。我也想要孩子,怎么会在这事上大意。更不会耻笑于你。”
纪氏抽抽噎噎:“是妾身糊涂了。”
江涵安抚了她好一会儿,纪氏方破涕为笑,两人帐中旖旎,别有一番风味。
等纪氏睡着了,江涵躺在一边,睁着眼睛出神的看着红绡帐顶。他的妻子一如想象中的一样,温柔可人、美貌端庄、大方得体。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如同水一般幽幽柔柔。只是此时夜深人静,他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个女子,同样十六七岁的年纪,却从未见她哭过。
是了,从小到大十二年间,他从未见叶明净哭过。
****************
同一时间,东阳侯府。杜婉端了一碗补汤行至陆诏的书房门外。
守门的小厮不敢懈怠,忙敲门禀告陆诏。陆诏亲自出来迎接,示意小厮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搀了杜婉进书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满目温情:“夫君辛劳,婉儿睡不着。”
陆诏扶她坐下,温言道:“天这么黑,身边只跟了两个丫鬟,路上摔倒了怎么办?你身子不好,以后还是早些睡吧。”
杜婉柔声应诺。成亲以来,陆诏对她一直很好。温柔体贴。身边的通房丫头在她出嫁前就打发了。正经婆婆改了嫁,不怎么有立场管她。加之是亲姑母,疼爱她还来不及。东阳侯府里的下人对她尊敬有加、东阳侯夫人孙氏对她关切备至。连一向严肃的太夫人对她这位长孙媳都是偏颇疼爱。事事顺心,母亲说她的福气真真是好。
这一些都是陆诏带来的。大哥和她说过,陆诏幼年在府里过的并不是很好。如今成了朝中新贵、前途无量。东阳候府中再不会有人敢于置喙他们夫妻。杜婉嫁过来这些天,的确过的舒舒服服。
只可惜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黯然失落。陆诏对她很好,温柔体贴。偏偏就是这份温柔体贴让她日渐焦虑。太温柔了,哪怕在最亲密的床第间都那么温柔无暇。她觉得自己的夫君如同云端雾中之人。永远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杜婉知道自己,虽不如大哥那般聪明,却也不是那等蠢笨的女子。她见过新姑父看姑姑的那种目光,柔软的可以滴出水来。陆诏就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她想再近一些,和她的夫君再紧密些。
“表哥,你这般忙碌可是朝中之事繁琐?”杜婉换了称呼,出嫁前母亲教导过他,对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忙的事要有所了解。即便不能帮忙,也可做朵解语花。
陆诏依旧温文而笑:“婉儿,朝中之事繁琐枯燥。何必说那些。”伸手半抱住她,“可是白天在家中寂寞了?”
杜婉浑身发软,娇声低语:“没有,太夫人和婶婶对我都很好。”男子在外面做的都是大事,好女子是不应有闺怨的。
陆诏轻笑:“婉儿若是闷了,不妨去蓝桥巷的宅子找岳母说话。”
杜婉惊喜:“真的。你陪我去吗?”没有夫君相陪,新妇不好总往娘家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然是真的。”陆诏轻吮她的耳垂,“等天凉快,岳父岳母大人就要回衡阳了。母亲和三叔也一同去。趁着现在在京中,多去见见。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杜婉欣喜,被他吻的柔化成一池春水。陆诏吻上她的脖子,轻轻而笑:“是为夫的不是,冷落婉儿了。今日补偿一下可好?”
杜婉羞的满脸通红,声如蚊纳:“这是书房……”
杜诏目色深沉,身体力行,直到杜婉无力的瘫在了他身上,方喷薄而出。
抱着她回到内院卧房,丫鬟和妈妈们接手。两人清洗换衣,杜婉疲乏不堪,躺上床后很快睡着了。陆诏躺着出了一会儿神,也闭目睡了。
************
一个月后,萧曼的肚子突然有了动静。腹痛开始的时候她正在花园散步,孙承嘉和孙承思的夫人得到消息后,吓的差点吐血。这个活祖宗,都快要生了还天天去花园东跑西跑,怎么就没个轻重呢!急急忙忙往花园里跑,结果扑了个空。丫鬟们回答,五少奶奶自己扶着肚子走回院子去了。
娘啊!这个活祖宗!妯娌两个脸都吓白了,拎着裙子换了方向跑。
庆国公夫人吴氏和孙承和的老娘魏氏比较有经验,得到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就是往小两口的院子里冲。到了院子里一看,气的浑身发抖。
孙承和扶着萧曼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萧曼阵痛来了,就靠着夫君歇一会儿。阵痛过去了再继续走。一边的妈妈丫鬟们,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五少奶奶进屋去。
“胡闹!”吴氏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少奶奶进产房。接生婆呢,去请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身边的管事妈妈哭着道:“接生婆已经去请了。也派了人去宫里报讯。热水烧上了。产房里一应都是齐全的。五少奶奶就是不愿进屋,夫人,您帮着劝劝吧!”这真要出了事,她们这一屋子的人全都别想活命。
魏氏脸都青了,冲到孙承和的身前怒斥:“你跟着胡闹什么!快放开你媳妇!”
孙承和哭丧着脸,皱着眉头:“娘啊。钟司药说了,这刚刚开始疼的时候千万别心慌。得多走动走动。”
魏氏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捂住胸口手发抖:“你,你这逆子!这个时候还走动。你想你媳妇出事啊!”
萧曼一阵子阵痛刚刚过去,白着一张脸强笑道:“母亲不用担心。媳妇早已派人进宫通禀了。秀儿她一会儿就到。”
吴氏劈口就问:“她开干什么?”
萧曼一脸理所当然:“来帮我接生啊。”自从听了钟秀儿的话,健健康康的怀上了孩子。她已经奉钟秀儿为神明。
钟秀儿给接生!吴氏的一口气也差点没喘上来。祖宗!这靖海侯府到底是怎么养姑娘的!
-----------------------------
今天一定让萧曼生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自从让钟秀儿给萧曼调养身体开始,叶明净就一直关注着。接到萧曼阵痛开始的消息后,当机立断,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带着钟秀儿赶去了庆国公府。
庆国公府里的男人们对于钟秀儿的到来也就是一般般的接待。他们并不是很看重这个撺掇着萧曼违反世间常理行事的女子。直接派了管家娘子领她到内院。叶明净也就大摇大摆的跟着进去了。穿着小药童衣服的冯立嘴角抽搐了两下,瞥了一眼国公府外院书房的方向。
叶明净不带天波卫出门,那是不可能的。想想还是带了冯立。就算穿帮了,冯立是内监,进国公府的后院也说的过去。
唉!万恶的封建社会!
内院中,吴氏和魏氏正急的团团转,高声叫着要孙承和松手。萧曼哭着喊着:“我不要听那些接生婆的,我要秀儿来帮我生。”孙承和急的满头大汗,连声催促:“人哪?到底有没有去请!”
萧曼哇哇大哭:“怎么还不来啊,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疼了。我是不是要生了?”
孙承和吓得脸都白了:“那怎么办?快了,快了。人就快来了。”
孙承嘉和孙承思冲上前去拉他:“五弟,先让弟妹进产房吧。”孙承和身手灵活,三下两下就躲开了。最好笑的是,萧曼边哭边捂着肚子紧紧拽住他的衣服。脚步敏捷,竟半步也没跟丢。
两个嫂子惊若寒蝉的站在远处。娘唉,看老五这个样子,他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和人拼命啊。
吴氏一咬牙,实在不行只能叫孙显孙晟出面了。虽然丢人,总比再乱下去要好。
“钟司药来了!”管家娘子还没到院门就扯着嗓子叫。院子里的众人不亚于听到救命佛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祖宗!这尊菩萨总算来了。”孙承嘉的妻子赶紧上前劝架,“夫君、五弟。钟姑娘来了。”
“秀儿!”萧曼哭着跑了过去,孙承和紧紧扶住她一块儿跑。夫妻俩眨眼间就到了院门口。孙承嘉咋舌:“我们是不是都被骗了。还能这么跑,她是要生了吗?”
孙承思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管她呢!反正小心点没错。”
两人的媳妇立刻上前嘘寒问暖,一边不停的睨过吴氏和魏氏铁青的脸。
吴氏和魏氏在看见冯立的药童衣服时,彻底凌乱了。竟然带了男人进来。这个钟秀儿,她把庆国公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别慌。”钟秀儿的声音天生就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沉稳,“什么时候开始阵痛的。规则性还是不规则性?”
萧曼擦擦眼泪:“在花园里,一个半个时辰前。现在是大约每隔一炷香的时间疼一次。”
钟秀儿微微一笑:“还早着呢。快的话是今儿夜里,慢些就要到明天了。你这是第一胎,没那么快。小心些就行。先进屋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萧曼心下大定:“拜托你了。”
落在后面的孙承和吃惊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陛,陛……”
叶明净用力踩了他一脚:“乱叫什么!赶紧着准备东西去。产房里消过毒没?床单、枕头、丫头婆子们穿的白布褂子准备好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头点的像小鸡吃米。
吴氏见那几人自顾自说的欢,皱了眉,刚想上前质问两句,猛然被儿子孙承嘉给拉住了。
“母亲。你看那女子是谁?”孙承嘉面色肃然。
吴是仔细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祖宗!这回可真是祖宗来了。“这,这怎么办?”她吓的语无伦次。
“别慌。”孙承嘉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她这副打扮就是不愿声张。您去安抚好婶娘她们,该怎么行事听那人的就是。”
吴氏慌乱的点头,非常不解:“她为什么要来?”
孙承嘉目光暗了暗:“娘,你还不明白吗?她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
吴氏恍然大悟。联想到萧曼从怀孕开始,饮食生活都按照钟秀儿说的去调理,立时心中一惊。朝着弟媳和儿媳那里奔了过去。
魏氏没去过宫中,不认识叶明净。孙承嘉的妻子却是见过的。她颤抖着点头:“没,没错。就是。那药童打扮的不就是冯公公么。”
魏氏长叹一声:“罢了,都是命。就当我媳妇没怀这胎吧。”眉宇间一脸死灰。
吴氏推了推她:“你别乱想。那位不会胡来的。毕竟是为她自己日后准备的。依我看,说不定真是宫廷秘方。你想想,哪家的媳妇肚子都疼了还能像你家这位一般蹦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氏闻言打起几分精神。也是,至少萧曼到现在为止就是喉咙大了些,哭喊着吓人。人却是活蹦乱跳,跑的比她还快。
那边钟秀儿已经进产房了,边巡视各项设施边训斥萧曼:“哭喊什么,现在把力气用完了。生的时候怎么办?”又问,“见红了吗?”
萧曼蔫头耷脑:“有一点点。”话刚说完又是一阵阵痛袭来,疼的她用力掐住孙承和的胳膊,全身颤抖。
“曼儿!曼儿!”孙承和紧张的大叫。
屋子外面,魏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她的小儿子居然跟着进了产房!
然后里面就传出了钟秀儿清冷的声音:“喊什么喊!早着呢。等她疼的直不起腰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孙承思的妻子悄悄别过脸,肩膀微微抖动。这哪儿是生孩子呀,简直是闹剧。
孙承和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冯立接住他。钟秀儿指挥着刚赶来的接生婆洗脸洗手,穿上白大褂。自己则带上消过毒的薄皮手套,检查萧曼的产门。
萧曼的阵痛已经过去了。扭着身子问:“怎么样?”
钟秀儿摘下手套,语气平淡:“产门还没开。让她们烧水给你擦身子洗头,另外再做些有营养的吃食过来。我让你熬的补气膏熬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熬好了。”萧曼身边的大丫头取出一大瓶暗红色的药膏。
“嗯。”钟秀儿满意的点点头,“等生的时候就化开来冲成汤水,没劲了喝一碗。比那些个含着人参要强的多。”
萧曼听着她有条不紊的一系列吩咐,心中完全镇定了。待看见叶明净,大吃一惊:“您,你也来了。”
叶明净微微一笑:“恭喜你,要做母亲了。”
萧曼的心立刻就化成了水,一脸温柔的摸摸肚子:“是啊,刚刚还动了一下呢。”
***************
丫鬟婆子们在院中开始烧热水,煮吃食。吴氏和魏氏带着两个媳妇进了堂屋吃茶等候。孙氏三兄弟乖乖的陪在一边。原本孙承嘉和孙承思是可以离开的。可既然知道了那一位在产房,他们便谁也走不了了。
洗头、擦澡、吃饭折腾完后,钟秀儿又指示孙承和扶着萧曼在院子里慢慢走动。
直到黑夜降临,萧曼的产门打开约两个手指的宽度。钟秀儿这才赶走了孙承和,让萧曼躺到了产房的床上。
萧曼疼的满头是汗,轻声问:“还有多久才能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钟秀儿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叶明净,道:“有一种汤药可以帮助你的产门快速打开。只是这时间缩短了,疼痛却是要密集起来,不少半分。而且,对你也不一定有效。”
萧曼皱着眉:“给我喝吧。”
钟秀儿看住她的眼睛:“你真要喝?”
萧曼看向叶明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相信你。”
叶明净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坚定的道:“你放心。你一定可以母子平安,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钟秀儿给她把脉,开出了适量的催产药。喝下去一个时辰后,萧曼的反应到了。一阵急似一阵的阵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钟秀儿检查了产门的反应。很肯定的判断:“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可以全部打开了。”
叶明净轻轻闭了闭眼睛。这样说来,生产孩子的时间她就有了八分的控制把握。
钟秀儿每隔十分钟的时间就替萧曼把一次脉。汇报最新消息:“胎儿的情况良好。”
一个半时辰后,萧曼的产门全部打开。钟秀儿指挥产婆们给她打下手,将消毒好的剪刀、白布、钳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萧曼开始生了。遵循着钟秀儿的指示呼吸、用力。叶明净冲了浓浓一瓶补气膏水,插了麦管。不时的给她吸上几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庆国公孙显和弟弟孙晟也来了小院,面色凝重的站在院中,听着产房里压抑的嘶叫。
孙承和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冯立镇定自若的在他身边。
萧曼的生产过程非常快,大约三十分钟后,孩子便生出来了。一生出来,萧曼的肚子就不疼了。于是没了母亲的叫喊,那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便显得十分清晰。
“生了!”吴氏惊喜的叫了一声。孙承和呆了呆:“曼儿呢,曼儿怎么没声音了。”他焦急的大呼,“曼儿!曼儿!”
“喊什么!”叶明净没好气的冲窗外一声嚷,“你媳妇好的很,这儿还忙着呢!”
“忙?”孙承和怔了怔,不是生出来了么,还有什么可忙的。
魏氏是过来人,低声道:“生出来只是孩子平安。大人怎么样,还得再看一会儿。”多少女子就是在产后大出血上送了命的。
-----------------------------------------
在这里说一下关于叶明净的男人。本书的基调是,只有经历了人生的历练,这些现在年轻的男人们才会真正懂得叶明净的可贵。从而才会去付出。那时,才有了相知相守的可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钟秀儿扯出萧曼体内的胎盘,眼睛眨也不眨,手起针落,在她腹部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
叶明净也紧张的注视着。一旁的产婆手脚麻利的给婴儿擦洗、打包。房间里的气氛很怪异紧张,弄得她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想着,这家人家也太怪了。这么一个白胖的大孙子生了下来,愣是没人来问一声是男是女。
院子里的吴氏在心里骂产婆,太没有眼力见儿了。这会子还不出来说是男是女。
半个时辰后,钟秀儿给萧曼把过脉,松了口气,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事了。好好做月子调养吧。”
萧曼微笑:“麻烦你了。孩子呢,我看看。”
叶明净抱过孩子递到她枕边:“是个儿子,小腿有力气的不得了,擦洗的时候用力的蹬产婆的手呢。”小小的婴儿浑身通红,皱巴巴的抿着小嘴睡得香甜。萧曼的心都要化了。
一个产婆大胆的出声:“少奶奶,孩子是不是抱出去给夫人老爷们看看。”
叶明净瞪了她一眼:“刚生的孩子,能出门吹风吗?在这儿隔了屏风,让他们进来看。”
产婆一惊,连声应诺。直到屋里的丫头们开始隔屏风了,她才回神。咦?那不过是一个打下手的宫女,她刚刚怎么就连反驳的气儿都不敢出呢?
很诡异的是,这个宫女的话很有威信。连庆国公都老老实实的在屏风外面抱了抱自己的侄孙。当家主母什么的更是吱都没吱声。笑嘻嘻的抱着孩子夸赞。
孙承和已经喜晕了,隔着屏风连声问萧曼身体怎么样。萧曼笑着说没事。
一家人皆大欢喜。
叶明净回到西苑蓬莱仙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好在不用上早朝。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同样洗完澡的钟秀儿招到水榭问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清晨的微风从湖面吹来,带着丝丝难得的凉意。钟秀儿交给叶明净一叠厚厚的孕妇记录,道:“孙夫人孕龄虚岁二十,产龄虚岁二十一。孕前身体条件为优等。孕期之中身体状况为良好。从规律性阵痛开始至生产完毕,总共历时十一个时辰。其间服食催产汤药……”
叶明净听的很仔细,等她说完后问道:“没有服食催产汤药的产妇,生产孩子需要多少时间?”
钟秀儿回答:“依照我手上目前的资料来看,大户人家的女子生产时间很长,超过十二个时辰的比比皆是。特别长久的甚至需要二十四个时辰。对母体的伤害非常之大。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母亲需要调养很久的身体。三四年后才可生第二胎。有些身体素质特别不好的,还会造成终身不孕。民间女子的情形要好上许多,她们在怀孕期间持续劳作,生产的时间比大家女子要少上许多。并且由于胎儿个头不大,生产起来也较为顺利。只是由于营养不充足,婴儿体质差,夭折率较高。”
叶明净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和前世看的那些参考书籍上说的差不多。作为岳晶晶时期,因为要等着学校的生育名额。她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去了解生育孩子的知识。两家父母购买的相关书籍摆了整整半扇书橱。学校里怀孕、生育过的年轻女教师也有不少,岳晶晶有空就向她们询问心得,再加上在网络上搜集到的资料。可以说,她对计划生育的了解,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丰富。
钟秀儿是女子,对医学有异样的执着和狂热,叶明净便选择了她来帮助自己。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上。萧曼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朕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她凝视着湖水幽幽而叹,“推动世界的手是推动摇篮的手。母亲,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钟秀儿虽然一夜未眠,却依然神采熠熠,满脸狂热:“臣预计,萧曼的身体恢复状态应该非常好。对了,那个孩子的体质也很好,骨骼发育的很结实。”
叶明净微微笑了笑:“她不算最好的。萧曼并没有严格的遵照朕的方案去调理。她的脚在孕期是浮肿的吧。”
钟秀儿怔了怔:“陛下,孕妇的脚都会浮肿。这是正常的。”
叶明净轻轻一笑,眼里有种超然的自信:“那是你没见过脚不肿的孕妇。最最健康的孕妇,是不会出现浮肿现象的。最最健康的孕妇,在怀孕初期也不会呕吐的那么厉害。”呕吐、脚浮肿都是身体里微量元素缺乏的征兆。现代科学对此研究的非常透彻。
“找几个孕妇来试验一下吧。东苑、皇庄都可以。朕要完整的资料。”她傲然站立,俯视波澜宽阔的水面,“我的孩子,必须拥有优秀的基因、完善的营养、优越的成长环境。他必须还在母亲腹中时,就跑在同龄人的最前沿。”
两世为人,第一次做母亲,她一定要将事情做到最完美。计划什么的要早早行动,她向来只打有把握的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的月子还没有做完,孙承和他们出发的时间就到了。回乡探亲的三百士兵们已经回到了上林苑。亲兵们在知道要去边疆长期驻守后,不少人带了家眷来京。
二队队长贺安鹏就将他新娶的媳妇给带来了京城。原因很简单,叶明净对他们说了,此次驻守的时间比较长,但会酌情安排他们的探亲假,每人都有。可惜这个探亲假必须来京城,因为他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故而,他们的家眷想要见到他们,就必须在其修探亲假的时候来京城相会。贺安鹏不放心新婚的媳妇,反正家中的双亲有兄长和弟弟两家人照顾,他就带了新媳妇来京城。
三队队长杨秋槐更直接。他是长子,父亲去世后,家中生计艰难方参的军。几年下来,弟弟妹妹们成家的成家、出嫁的出嫁。他便很干脆的将老母和妻子、孩子一家人都带了来。叶明净笑眯眯的给这两家人安排成了邻居。清一色八间明亮宽敞的砖瓦房,前后都有院子。前院养鸡,后院种菜。院子外面有公用的水井和洗衣处。房子是免费居住,每月的粮饷直接发给这两户人家。如果想要补贴家用,还可以参加庄子里的一些劳作。比如纺线、纺生丝布、织袜子、做军服等等。六岁以上的小孩子可以免费上半天学,教认字和算术。想习武的可以去袁先生处报名。袁先生是顾校尉的丈人,带伤退役将领。负责教导庄子里的孩子们习武,也是半天时间。故而,在每月钱粮充足的前提下,杨母和杨妻直接拍板决定,家里的孩子两样都要学。
其余的各级亲兵们,按照他们的等级,住房质量上略有削减,其它的福利都是一样。常言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带着家眷来京的人并不多。三百亲兵们之间情谊非常,单身回京的小伙子们都赶了过来帮忙。几天忙碌下来后,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家眷们都安顿好后,在一个秋风渐起的早晨,三百亲兵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叶明净依照惯例,换上平民服饰,在城门口给他们送行。
“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朕的皇庄上没人敢来闹事。”叶明净给他们保证,“若是还有人想安排家眷来京的,可以写信给朕,朕来操办。此去前途艰险,诸位多多保重。”
三百亲兵们齐声高喝行礼:“谢陛下。”
叶明净最后一个叮嘱顾朗:“清辉,朕知道你想当堂堂正正的英雄。此次的任务,委屈你了。”
顾朗摇头:“陛下,臣不委屈。陛下心怀天下,看的比臣高远。”
叶明净顿时吃了一惊。顾朗居然也会开窍?
顾朗几不可查的微微而笑:“陛下珍重。臣下们定不会让您失望。”翻身上马,领着队伍出发。
队伍走了好远,叶明净摇头失笑:“顾朗竟然开窍了,朕还真不习惯。”是谁提醒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了一段路程后,江涵策马跑到顾朗身边:“怎么样,我说陛下不是那等冷心之人吧。你看着吧,会有更多的兄弟将家眷带至京城的。”
顾朗微微叹了口气:“我的确未曾想到,只以为陛下是想扣着他们的家眷。可听着安鹏和秋槐一说才知道,他们的家人在家乡,日子过得并不算好。只是能吃饱穿暖而已。天高皇帝远,一年劳作到头,也只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孩子们没处上学,大字不识一个。”
江涵也叹道:“是啊,秋槐说,单单只为了让他老母能住上敞亮的房子,三两天能吃上肉,他将人接到京城就值得。”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很难想象普通农民生活的艰辛。
“也是。”顾朗感慨,“他寄回家中的饷银,要供应一大家子。弟弟娶亲妹妹嫁人,结果自己的长子都十岁了,大字还不识一个。”
江涵跟着感叹:“这些兄弟们识了字后,都特别不能容忍他们的孩子再成为睁眼瞎。逼着他们认字是陛下的主意吧。”
“是。”顾朗的声音里带着真心诚意的佩服,“陛下那时还是太女。天天逼着他们认字,不合格就扣分。我原先还以为她在闹着玩,又不是考秀才,大头兵一个,要认什么字。结果……”他自嘲的摇头,“陛下果然是陛下。陛下的眼界非我等能及。”
江涵淡淡而笑:“她一直是这样的。从小就这样,有好多事要直到最后我们才知道她的用意。可有一点我们都知道,她不会伤害我们,她从不伤害她身边的人。”
顾朗凝视他片刻,语气平淡的陈述:“所以,孙承和就相信她,将自己的子嗣之事交于她手。”
江涵回身瞥了一眼在后面同士兵们说笑的孙承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承和的儿子壮实的很,夫人的身体也很健康。不是吗?她从未让我们失望。你该学着去信任她。”
------------------------------
孩子爹出来后,大家不会扔香蕉皮砸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元年十月间,很平常的一天。陆诏从翰林院下班回府,刚进府门就发现好些下人们很奇怪的冲着他笑。
谜底很快被揭开,孙皎带着杜婉坐在正屋里,笑呵呵的告诉他,杜婉有了身孕。陆诏自是惊喜交加,对着妻子嘘寒问暖。回到内院后亲自服侍她上床躺着,联想到自己最近在翰林院的顺利,一时间踌躇满志。
杜婉羞着脸接受了丈夫的殷勤。私下无人时半吞半吐的道:“婉儿如今不能伺候表哥了,可要在房里安排两个人……”
陆诏“扑哧”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来试探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舅母‘无子方纳妾’,就一定不会食言。别整天小心眼的琢磨了,安心养胎吧。”
杜婉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安安心心的靠在他怀里。
***************
叶明净很快接到了杜婉怀孕的消息。她在书桌上轻轻画下三个人名:杜悯、薛凝之、陆诏。
“薛凝之定亲了是不是?”她问计都。
“是。”计都的脸色有些不好,“纳彩、问名和纳吉三礼已经行过,听说两人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叶明净轻敲桌面,“这三个人的基因都是上上之选。如果选择凝之……”她沉吟片刻,“缺点是薛家,日后会引起麻烦。不过如果孩子能干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样一来,凝之就要无后了。”
屋内静默半晌,她又将手指移到了杜悯的名字上:“两个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杜悯超脱不了他的时代局限,这两个女孩子错过了智力开发的最佳时期,日后也不过是杜婉之流。成不了气候。只是……”她话锋一转,“杜悯这几年都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不能生了?”
计都回话:“杜悯的妻子生小女儿时伤了身子,要养上好些年才行。这几年倒是有两个妾室怀过胎,可惜流产了。”
“哈!”叶明净讽刺的讥笑,“男人。”语气中含着说不出的轻蔑,“永远只看见他们想看见的。妻妾和睦?不能妒忌?笑话!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果实凭什么给别的女子采摘?杜忱杜怀也是遗传杜归的基因,怎么会差杜悯那么许多?杜归的妻子又为什么一定要将女儿嫁给陆诏?还不是想借着女婿的势头打压庶子。杜悯到现在都没有儿子,最急的人一定是杜夫人。杜家人是聪明,可惜少了几分智慧。”她敲了敲杜悯的名字,“到底是个病秧子,体质不怎么好。家里也麻烦。还颇有几分正气,若是选了他,他一定会猜到是朕杀了他的妻子。只怕会嫉恨到孩子身上,孩子没有父爱可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最后一个,陆诏。
叶明净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幼年坎坷,身世尴尬。他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非常非常好。以弥补自身的遗憾。故而,若是朕弄掉了杜婉肚里的孩子,只怕他将来会反咬朕一口。”
计都眼睛黯淡片刻,插话道:“陆诏此人心思钻营,他若在后宫,必定搅闹的不得安宁。”
叶明净笑着看了计都一眼:“有进步啊,分析的不错。可惜你猜错了,朕没打算让任何人入后宫。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只要进了后宫。他就不再是人了。否则他就活不下去。我可不要这样畸形心理的人当孩子的父亲。”她自言自语:“而朝臣们却是不会同意朕未婚生子的。一旦确定朕有身孕,他们拼死也会给朕立一个皇后。这样一来,孩子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计都双手握了握拳:“陛下,天波卫会誓死保证小皇子的安全。”
叶明净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安定、有爱的生长环境。我的孩子必须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所以,朕不可以有后宫。孩子的父亲除了他不能再有别的儿子。”她蹙紧了眉头,“没有继承人的皇朝是不稳固的皇朝。这样的棋局该怎么走呢?该怎么样让朝臣们闭嘴呢……”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计都垂头,眼中一片黯然。孩子的父亲。什么是基因?为什么他的就不是上上之选?明明那三个人都娶妻了。其中两个还都有孩子了。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叶明净思索了很久。久到薛凝之的婚期已经定下,在明年的三月。久到杜婉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东阳侯陆震亲自去太医院求了右院判江图来家中给侄媳妇问诊。久到天气渐渐变冷,寒冬来临。
她收到了顾朗和江涵分别送来的密信。三百亲兵小队已经到了边关。顾朗计划不在凉州城内过年,而是趁势出关。于年末时分拿下一个沙匪据点。因着是年末,无论是夏朝人还是外族人都忙着过年,警惕性懈怠。三百人的行迹更加容易隐藏。
来信也只是向叶明净报备一下。将在外自然是自主行事。叶明净收到密信的时候,估计顾朗都已经占据好据点了。
既然是这样,明年开春的时候,她就可以派出自己的商队了。
事不宜迟,叶明净联系了孟家人和萧炫,她这边由齐靖出面,三家合作,趁着年末货物种类齐全的时候吃进一批。开春后就去西域商路走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年末时节,各地州府也将一年的工作报告总结了上来,层层交递,最后到了六部衙门和内阁。
户部尚书钱思义一接到广信府的总结折子就迫不急待的拆开阅读,读完后松了口气。还好,税收比去年稍有提升。田地什么的也没有损耗。他脸上露出笑容,步履轻快的来到内阁,将折子交给方敬:“……戴元同还算知道分寸。”
方敬看都不看那折子,苦笑着甩出了一本奏折:“你看看吧。这是丰华县令黄陌直接呈给陛下的参告奏折,告广信知府戴元同私自加税、搜刮地皮、草菅人命、隐瞒良田数目、虚报灾害损失、盗用官仓粮食贩卖……”
他每说一条,钱思义就惊上一惊,等他说完,惊的下巴差点要掉下来:“黄陌?县令直接给陛下上折子?他哪儿来的门路?”
也难怪他吃惊。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可以直接给皇帝上奏折的,不然皇帝每天什么事也别干了,就翻看折子吧。一般官员的奏折都要通过内阁,由内阁审核之后才会递给皇帝。像黄陌这样七品县令、惹事生非的奏折,如果没有秘密的渠道,早在江西布政司那一块儿就被封杀了。
方敬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你说他哪儿来的门路?陛下自己给得门路呗!他去丰华县,是陛下亲点的。”
钱思义的嘴差点合不拢:“他,他是则道的儿子啊?”则道是黄庸行的字。
方敬猛拍了一下桌子:“说以说后生可谓就在这里。则道的长子是陛下的人,你想的到吗?我估计,这事戴元同一点儿都不知道。刘子元还蒙在鼓里呢!”刘子元是江西布政使的大名。
钱思义很快就想通了内里的关节:“不错,黄陌想要升上来,投靠陛下是最快的。可……”他面露古怪,“他就这么肯定陛下能容的了他。”他凑近方敬,压低了声音,“则道当年可是一心保的那几位。”
方敬不以为然:“此一时彼一时,陛下要彻查田地,办的是大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钱思义撇撇嘴,心下不苟同。女帝用的着的时候,自然会捧着黄陌,一旦用不着了。黄庸行的陈年旧事就可以断了黄陌的仕途。到底是年轻人,见识短浅了些。不懂得给自己留些退路。
方敬叹了口气:“这封折子上,罪证齐全,戴元同这次是跑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钱思义大吃一惊:“难道她要杀文臣?”叶氏皇族向来对文人礼遇,从叶承祜开始,基本上不是谋反大罪都不会杀文臣。
方敬摇头:“不知道,你也知道这位陛下,总是一张笑脸。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钱思义半松了口气:“笑着的呀,还好。估计戴元同要致仕了。”戴元同每年都给京中的高官送礼,真要逼急了,他们全得被抖出来。
方敬欲言又止。薛恪谋反的那个晚上他是在场的。叶明净身穿盔甲,腰佩弯刀,满是血污。她一定亲手杀过人。皇帝下令杀人、抄家乃至灭族都不算什么。一道命令而已,自有手下的人去办。他方敬也签发过刑部上报的处决令。
面对面的杀人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身上的血污都结成了血块,那该是杀了多少?她那时还只有虚岁十六。从那天起方敬就知道,这位陛下的行事和先皇的仁和完全不一样。戴元同保不保的住命,难说的很。
叶明净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只隔了一天就问内阁的处理意见。
方敬咳嗽两声,拿出讨论过的方案:“臣等以为,黄陌的说法也只是一面之词,天高地远,真相如何实难查明。不如择一钦差去广信查访。方是妥当。”
叶明净不置可否:“内阁打算派谁去?”
方敬顿了一下,道:“这钦差的人选,我等几人各有意见,还未统一。”
叶明净淡淡一笑:“那就都说来听听吧。朕给你们评评。”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广平元年的年末,万家忙碌,普通百姓们都在为着新年做准备。权贵人家和朝堂大臣们却在关心着另一件事,一件可以称之为风向标的事:广信知府戴元同案件。
广信那边的事态,各方面都在关注。何玉函和陆诏到了当地后,由诸位官员陪同,日日寻访名胜古迹,吟诗作对,以文会友。将一派儒雅之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戴元同的知府衙门被江西总兵带人给封了,家中的府邸也是一样。陆诏的手上一夜之间变出罪证,直指戴元同糊涂断案,草菅人命。
戴元同被抓,以刘子元为首的一众官员都吓了一跳。何玉函更是大怒。等到陆诏将草菅人命的案情罪证一放。众人都不吱声了。
刘子元第一个翻过脸,大骂戴元同。戴元同刚想回话,他一个挥手,手下差役用布条堵住了戴元同的嘴。
不能说话就不会乱说。陆诏坐在一边,好似没有看见刘子元的动作一般。刘子元当下松了口气。诸官员们心里也有了些底。
以草菅人命的罪名告倒戴元同,就不会牵扯出私卖官粮、隐瞒田地、贪赃受贿等其它罪名,自然也就不会牵扯到他们。看来这位陆副使也不愿将事情闹大,只是要牺牲戴元同一人而已。
牺牲一个戴元同又有什么关系?刘子元松了气,何玉函也觉得这样不错。唯一不满的就是陆诏竟然背着他行事,实在是没有将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
戴元同没有任何给自己辩护的余地,孤孤单单的被关在大牢。
刘子元心善,特意批准戴家的人可以来探视。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牢房中还时不时的有一些神秘的访客。
寅时初,靠近凌晨4点,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刻。昏暗的牢房中,看守衙役睡得香甜。唯有戴元同彻夜难眠,为着渺茫的前途焦虑。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悄然而至。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戴元同有些惊讶的抬眼,看见一张年轻如玉的面容。便是这张面容的主人,害的他落到今日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蹲在牢门外微微一笑:“戴大人,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戴元同冷笑一声:“陆副使,你这个时候来,想必不是单单来问候一声吧。”
“这个自然。”陆诏镇定的在牢门外坐下,平视戴元同的双眼:“戴大人,陆诏早就想来探望。只可惜大人身在牢房,访客却是不断。陆诏等了又等,只能等到现在。”
戴元同又是冷笑:“怎么?你也是来劝说老夫交出东西的?筹码是什么?帮老夫脱罪?保我一命?老夫又不傻,受贿的账册我的确有,现在却不能交出来。必须等老夫平安返乡才行。不然,老夫死就死了,那账册也一定会交到陛下的手上。”
陆诏静静的听他说完,轻笑一声:“戴大人。我陆诏可没有收受过你的贿赂。东阳候府也和你没半点儿交情。你那账册交不交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戴元同闻言一怔:“那你来干什么?”
陆诏笑意恬然:“我见着戴大人访客极多,个个后面的代表都是不得了的能人。想来戴大人这次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保命了。”
戴元同警惕:“你想说什么?”
陆诏笑意不减,平静的道:“戴大人,如果你在这牢中或是半路上死了。你说尊夫人会以为是谁干的?”
戴元同“霍”的抬起身体,猛然瞪眼,神情像是要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继续自说自话:“照您今天对家人的暗示和交代,想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账册送到陛下手上。而您这么突然死了,那些有把柄在您手上的人一定会想到要去找尊夫人。尊夫人和令公子便会需要人帮忙。到时候,有谁比我这钦差副使,陛下身边的红人更合适呢?”
戴元同瞳孔猛的一收缩:“你想要什么?”惊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陆诏若无其事,似不经意的提及:“听说戴大人家中富裕。”
戴元同猛然吸气,定定的看了半天陆诏,一字一句:“陆副使,你来广信的第一天我便给你送过礼。”
陆诏不屑的嗤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那时收你的礼,这广信府的官员还有谁会不知道?再说,焉知你手底下是不是又给我留了一份帐底?”
戴元同恍然大悟:“你——”心下暗惊。难怪此人年纪轻轻就如此得宠,果然心思缜密。
“我明日就转告家人,给陆副使备下薄礼。”他爽快的应诺。能用钱解决是再好不过。
陆诏依旧淡淡而笑:“戴大人打算给我什么?田地庄子是有官府备案的,一查就可以查到。戴大人的家现下已经被总兵的人围住。四下打点也花费了不少吧。日常摆设的古董玉器和首饰,只怕人人都知道那是戴大人家中之物。你拿什么给我?”
戴元同怔住,想了半天。面色数变。
陆诏站起身,风度翩翩:“戴大人,您可以好好想一想。左右不是从您这里拿,就是在您死后拿。我不急。”抽身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后的几天,陆诏都在凌晨最困倦的时分到来,如入无人之境。每次只是盯着戴元同看几眼,然后一句话不说的走人。戴元同明白,陆诏这是在告诉他,他杀他易如反掌。
到了快启程的日子,陆诏最后一晚光临。轻笑:“看来戴大人是准备好赴死了。也行,我就在路上给您准备了。”
戴元同连接几夜都在最困倦的时候被惊醒,夜夜睡不踏实,早已惊恐疲惫,声音沙哑的威胁:“我若是半路上死了,你也逃不掉失职之罪。”
陆诏失笑:“戴大人,我只是个副使。即便被陛下训斥几句也没什么。等那账册一送上去,我就是大功一件。况且……”他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您觉得陛下会责怪我吗?”
朦胧的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投射下来,陆诏的面容在如水的月色下如同美玉一般无暇,年轻的身体修长挺立。戴元同心下大惊。这样的美男子,得了女帝的欢心。难道他们俩……
他越看越觉得像。可不是?陆诏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就是女帝给委派的。今年刚中的榜,还在翰林院就被委以重任。说没有内幕都不可能。女帝今年十七,正是春心萌动的少女时节。陆诏在广信的这些时日,吃喝玩乐样样擅长,唯有女色上清心寡欲的如同和尚。这不是顾忌是什么?如果陆诏和女帝有那种关系,便是女帝知道是他杀了他,只怕也舍不得责怪。
想到这里,他最终做出决定:“陆大人,我书房里有一处暗格,内里有几张银票和一些金银。我手书一封信,你带给我夫人看,她会放你去书房。”
陆诏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等他写完书信后。不冷不淡的道:“这封信,尊夫人看完了不会还要留着吧。”
戴元同怔了怔,点点头,又添了句‘此封书信看完后即交给原主’。
陆诏拿到了信,事不宜迟。在侍卫的帮助下,潜进戴府正房,迷晕下人,叫醒了戴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夫人一把年纪,跟随戴元同多年,对此种变故毫不惊慌。信看完后,陆诏就着卧房里未熄的灯火给烧了。
在侍卫的监视下,戴夫人带着两人走小路来到戴元同的书房。三人进了门后,陆诏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手掌一挥,戴夫人闻着甜甜的迷香晕了过去。
陆诏立刻抓紧时间:“账册一定就在这里,快仔细找找。”
该侍卫是暗中跟随协助他的天波卫,受过专门的训练。立时在房内找寻起来。陆诏很快翻到了银票和金银,不动声色的收了两张入怀,招呼那侍卫:“我这里找到了钱财。”
该侍卫根据藏钱财的机关又在书房里找到了其它几个暗格。分别有银票、珍宝和地契。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木匣子。
“应该就是这个了。”陆诏看了看锁眼:“戴元同身上有一把钥匙,想必就是开它的。”
东西找到,侍卫扛着戴夫人回房。陆诏将一团乱的书房又翻了一遍,推翻油灯点火。
书房里最多的就是书和木头,火烧起来非常快。等戴府下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救了。陆诏和侍卫趁乱离开了戴府。
赶到府衙时,何玉函正等着他出发。陆诏一身凌乱的从房里出来:“哎呀,昨晚喝多了。不好意思啊,何大人。”
何玉函冷哼一声,宣布出发。陆诏道:“何大人,此去京城路途迢迢,安全为上。我看,还是将你我身边的护卫调两人去囚车那边照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侍卫是女帝派下来的。何玉函自不会在此事上纠结。当即将身边的两人都派了过去。陆诏身边的那两位也跟着过了去。
大队人马出发。四个侍卫将囚车护卫的严严实实。
戴府的书房被烧的一干二净。戴夫人在卧房中沉睡。等好容易被丫鬟们叫醒后,得知书房被烧,大叫一声“不好!”立时派了人去追钦差的队伍。
而下人们追到府衙,才得知大队人马早已出了城。回头报知给戴夫人后,戴夫人顿时晕厥了过去。
---------------------------
关于叶明净只找一个男人在后宫。这个人如果有才华、有能力。大约可以参照叶承祜。
没才华、没能力,可以参照王安筑。茂国公府不是吃素的。
没才华、没能力、没有野心勃勃的亲戚。咳咳,除了性别为男,和身世清白。他哪里比的上冯立和计都?
有才华、有见解、偏偏没有野心。亲戚都是淡泊名利。本人对关在后宫中无任何不适应。看着形形色色的宫女妹妹豪不动心。哪怕叶明净老了丑了都不动心。咳咳!是有这样的男人。可是,他在这里出现真的不是金手指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钦差大人的队伍走了两天的路程,陆诏突然间水土不服生了病。高烧不退的躺在驿站。何玉函找了郎中来诊治,无奈乡野小地,医术有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要退烧静养。时近年关,何玉函急着回京。无奈之下和陆诏商量。陆诏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虚弱的道:“我不碍事。大人还是赶着回京要紧。车上还有犯人呢。”
何玉函本身也有这个意思。见他说话通透,便留下他身边的两个侍卫照顾,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先走了。
戴府书房失火的事情在钦差离城不久后就传到了刘子元的耳朵里。刘子元一愣,问报讯的下人:“全烧光了?”
下人悄声细气的回答:“总兵大人借着追查失火原因进去搜查过了。烧的一干二净。”
江西总兵他们是打点过的,应该不会在这事上欺瞒。刘子元沉思片刻:“你说那东西是不是真的烧了。”
下人道:“戴夫人听到消息后当场晕厥。拼了命的派人去追钦差大人的队伍。”
刘子元沉了脸:“不能让他手上捏着我们的命。找人动手去问问。实在不行就……”他眼露狠色,“他的家人都在本地,想上达天听就得从我们的手上过。哼!他送钱的时候面面俱到,现在恨不得他闭嘴的人就是滴水不漏。”
****************
何玉函的队伍出了江西地界,越往北走气候越冷。风雪连天,一行人想着回去可以过年,冻僵的脚就加快了步伐。
时近年关,官道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何玉函坐在马车里,身上裹着裘皮,怀里抱着手炉,昏昏欲睡。囚车上的戴元同就受罪了。一把年纪,平时又是养尊处优,于风雪天露天赶路,无疑要了他的半条命。何玉函担心办砸了差事,每日早晚会给他各灌一碗姜汤。
风雪天,视线受阻。队伍在路过一片山道的时候,前方隐隐传来令人心颤的马蹄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声音?”领队的头领是禁卫军中的一个郎将。他听闻异动,面色一变:“不好,前方有动静。”
一个小兵下马,不顾冰雪寒冷,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片刻后惊慌的抬头:“好多人,还有马匹,就要靠近了。”
郎将咬牙咒骂:“该死!把钦差的牌子举起来,锣鼓敲起来!”时近年关,往往会有为了钱财铤而走险的匪徒。他们虽然不怕,也不愿平白打起来折了人手。
铛铛的锣鼓敲响。前方的风雪中果然出现了大批的人影。众禁卫军们警惕的守护住两处地方,何玉函的马车和戴元同的囚车。对方渐渐靠近,是一众车队。有老有少,一辆辆的马车上装着满满的货物。车队的四周围着保镖状的彪形大汉。
禁卫军众人们松了半口气。那车队对着他们也很警惕,为首的领队是一个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皮袄,毛茸茸的狐皮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他隔着远远的作了揖,对着这边行礼。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这边的人更加放松了。车队和他们擦身而过。就在快要分开的时候,突然最后一辆车的马匹马腿一瘸,跌倒在地,马车上满满的货物翻倒在地。禁卫军们吓一跳。等看见那些货物时又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原来那车上除了普通的货物外还夹着几箱子白银和几箱铜钱。散散碎碎的落了一地。偏偏那车翻的很是地方,半截车身倒在了何玉函队伍这里。大部分的货物也撒在了这一段。
领队的中年人慌慌忙忙的过来打招呼。询问可否带人过来收拾。
禁卫军的那位郎将看看手下兄弟们渴望的眼神,添了添嘴唇:“我们这儿有要犯,你们只能派三四个人过来拉车。东西我们帮你们捡。”
中年人苦笑几分:“这位大人,还请手下留情,给我们留下些回去交差。”
双方谈妥后,朗将去禀报何玉函。何玉函一见那雪地里反光的白银和散落的铜钱,就全明白了。他也不好挡士兵们的财路,只得胡乱点头:“你看着办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玉函一点头,禁卫军们便手脚飞快的帮着收拾货物。三下两下装好了车。只是有多少银钱被装回去就天知道了。总之钦差队伍里除了何玉函和戴元同,每个人都插手乐于助人了一把。
对方的车队自认倒霉,赶着重新装好的马车出发,很快的走远了。这一段小插曲后,何玉函这边人人喜气洋洋。
当天晚上,众人赶到驿站。下马休息。士兵们去囚车解人下来,顺手一拍戴元同的脑袋。结果手刚一碰上去,便脸色大变。
戴元同的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人已经没气了。
****************
江西布政司境内的驿站。陆诏裹着厚厚的棉被,喝下一碗浓浓的鸡汤。
“耽误大家过年了。”他歉然的对房里的两个侍卫笑笑。
两个侍卫对着满桌子的菜肴吃的喷香,笑嘻嘻的回答:“陆副使客气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您这是意外,过了这坎儿就好了。”这两人并不烦躁。虽然回去过年的时间被耽搁了。可架不住这位陆副使出手大方,一人五十两银子的红包。这样的好处可不是他们独享了?
陆诏微微一笑:“休息了两天,我身上也好些了。明儿就赶路吧。抓紧些时间,还是能在除夕夜赶回京城的。”
两个侍卫立时来了劲:“陆大人放心。包在我们兄弟身上。您放心好了,一定让您回京城过年。”
陆诏但笑不语,微微半阖了眼睛。心中不紧不慢的盘算。不知道戴元同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何玉函不知道戴府的书房被烧,路上就不会小心警惕。而那些把柄被捉的官员们,则说不定会冒险行事。无论事态怎么发展,都必须出了江西地界才会行动。他装病拖延两天,刚好可以避开。等回到京城,一切就见分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京城,距离除夕夜还有四天的时间。何玉函的队伍终于赶了回来,人人灰头土脸。颓丧之极。
内阁抢先得到消息。戴元同在半路暴毙身亡。
消息传来的第一瞬间,留守值班的方敬,脸色便变得非常难看。董学成则问:“随行人员有没有伤亡?”
传话的人回答:“没有人员伤亡。对了,”他补充,“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什么!”方敬惊怒,眼睛瞪的滚圆,“你再说一遍!”
那人莫名,又说了一遍:“陆副使在江西地界内生了病,还没有回来。”
方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气愤、感叹等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你下去吧。”他好似老了几分,颓然而坐。
董学成轻声道:“或许是意外?”
方敬苦笑一声:“陆诏此人,非池中之物。有他在,就不能看成是意外。”沉着脸取过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准备亲自送去南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南书房东边次间,温暖如春。一树高大的梅花种在屋角硕大的粗陶缸中,淡雅的香气溢满整间房子。薛凝之正在整理奏折。时近年末,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飞扑而来。这种既没有实质内容又不能不看的东西,却是帝王和臣子间联系的纽带。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总要在折子的一来一回间用乌墨和朱砂写下。
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念来:“蜀州布政使袁牧请安折子。……感怀陛下惦念,臣今岁身体安康。陛下使人送来的香水梨已经收到,臣感激涕零。臣少时尝与先皇戏言,唯西域香水梨为臣之最爱。故先皇在世之时,每年多有赏赐。臣今岁见此梨,心下百感……臣袁牧躬请陛下圣安。”
叶明净半躺在罗汉床上,微微阖眼。听着薛凝之醇厚的男低音在室内流淌。心中迷迷糊糊的浮现感怀,四个伴读清越的童音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间,已经人人都变成男子汉了。
薛凝之念完了,她睁开眼:“蜀州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混居民族众多。袁牧是父皇的爱将,十年如一日的镇守。是了,朕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朕送了一只熊猫过来,真是!”摇头失笑,“不知道他在家中是不是也是这般哄小女儿的。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折子给我。”
她接过奏折,拿笔蘸了朱砂,在折子上写道:“朕躬甚安。见卿之言词,亦不觉想起先皇在朕耳边之殷殷叮聆。朕幼时便时常耳闻卿之旧时功勋。然卿之封疆大吏,远离京都,恨不得一见。今春朕生辰之时,卿送之礼,朕甚爱之。然又恐过于扰民。想那黑白之熊,生于山野,嬉戏无忧,定比之在宫中悠然得乐。朕见此珍兽,即爱之,又恐民间盛行捕获之……”
密密麻麻的行楷朱批写满了奏折的间隔处。叶明净挥笔而就。薛凝之静静的帮着研磨朱砂。
“好了。”她写完后交给绿桔,绿桔轻轻呼气吹干。将其放在一堆已经批好的折子上。
“还有多少?”她甩了甩手腕,问。
薛凝之脱口而出:“还有二十二本。”
“唉——”叶明净苦恼的支肘托腮,“二十二本之后还会有新的再送来。朕终于知道当初父皇说的‘折子批不完’是什么意思了。”这简直就是人工手写回帖啊。发帖子的人为了联络感情和混个脸熟,天天勤奋报道。她是版主,必须每帖检查、回帖。时至年末,就是发帖子的高峰期……
“陛下。”冯立出现在门口,“方敬方大人求见。说是何钦差的队伍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新的月份到了。为了换欠下的债。本月每日双更。有意外另行通知。亲们看着粉红票给点儿吧。
友情推荐:《亡后攻略》作者:斯赫
大婚之夜,她被一箭穿心,从王宫城墙跌落。
七年之后她回来……
旧爱?我的阿离,只能属于我。
新欢?跟我走,自此天下山水,恣意人间。
有鄙视她的,有怒视她的,有男人和她抢男人,这世界乱了。
白离碎碎念:亡国之后还是开国皇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何玉函回来了?”叶明净眼睛一亮,放下脚,整整衣服坐端正:“快宣。”
薛凝之起身,退站到角落处。
方敬脚步沉重的走进东侧间,温暖的空气中夹着若有若无的腊梅花香。令人精神一振。
“陛下。何玉函回来了。”方敬的语调沉重缓慢的汇报,“戴元同半路暴毙身亡。”
“什么?”叶明净瞳孔一缩,嘴角缓缓一勾,语气放慢:“暴毙?半路?何玉函还真是能干啊?”
方敬默默递上奏折,垂着头请罪:“臣等举荐非人,还请陛下责罚。”
冯立接过奏折。叶明净静静的看了方敬良久,开口唤人:“来人,给方阁老赐座。”
方敬坐上垫了厚厚棉垫的锦墩,心下涩然。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女帝一向尊重。只要是议事,往往一照面,第一件事就是赐坐。然后客客气气的交谈、论事。这一次,广平女帝依然给他赐了座,却有了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同。
叶明净看完了何玉函的请罪折子,“啪”的一声用力扔到桌上:“戴元同的尸体带回来了吗?”语气不辨喜怒。
方敬回答:“带回来了,天气寒冷,尸体并无变故。已经送去了刑部。”
叶明净点头,声音清冷:“朕要明确的结果。刑部要是查不出来,朕可以派葛涵去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葛涵是大理寺右卿,最擅长侦破疑难案件。对仵作知识有丰富的了解。方敬心下一凛。知道这是在提醒他,死因方面,刑部别想糊弄过去。
“是。”他只能应诺。
叶明净又道:“何玉函失职,暂时先让他停职回家。大过年的,没人有空理他。他的处决,年后再说。”
方敬也没有异议。事情缓一缓也好。
“就这样吧。”叶明净做出决断,“事情先封存起来,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阁老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方敬难得的附议了广平女帝的每一个决定,“陆副使还没有回来。广信那边也要去调查。就等年后再说吧。”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方敬离开。
叶明净继续批阅奏折。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后,天色也渐暗。薛凝之下班回府。
她的脸上这时才浮出淡淡的笑容,屏退左右的下人,叫道:“计都。”
出来的是卫七:“计都大人出宫去了。”
叶明净怔了怔:“哦,那等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计都回来的时候夜已深沉,骤然进入温暖的寝室,满身突兀的寒气。
叶明净穿着一身家常的素锦小袄,粉白的缎面上绣着几丛墨青色与天青色交织渐变的兰草。墨绿色叠纱长裙,半透明的罗纱层层铺散在美人榻上。
计都的眼中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叶明净小小的爱好一直未变。除了场面上的衣服,她一向不怎么喜欢满绣和妆花。缂丝也都是简单的暗纹图。这样素净的打扮配合着温暖的房间,洗尽了他在寒风中奔波出的一身凉意。
“陛下您找我?”
叶明净睁开眼睛,语气慵懒:“嗯,下午的时候方敬来了。说是何玉函回来了,戴元同却半路暴毙身亡。陆诏途中染病,归途未知。”
计都走到她身侧,道:“属下刚刚得到些消息,陆大人已经踏上归途,大约除夕日前后抵达。他身边的天波卫传信,东西已经到手。”
“东西到手。”叶明净玩味的咀嚼了两遍,睫毛在下眼帘投下阴影:“真是太能干了。”
计都静静的站在一边,从少年长至成年后,他的个头窜的很快。超过一米八。大约是从小练武、内外兼修的原因,身材是女子喜欢的修长柔韧。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叶明净突然笑了起来:“也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就不是陆诏了。”
“京里最近有什么动静?”她换了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还在观望。”计都汇报了这段时日的动向,“……有人猜您是想树立威信,有人猜你要整顿吏治,有人猜您要改革税法。”
叶明净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看看,这世间从来就不缺聪明人。他们想的倒也不算错。他们猜测的那些事,朕都要做。只是……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歪了歪头,计都看懂了示意,伸出手替她揉捏头部的穴位。叶明净舒服的眯上眼睛:“知道隋炀帝吗?”
“属下看过《隋书》。”计都在叶明净登上皇位以后,开始刻意的训练自己的文化知识。他没有老师,便用了通读典籍的笨方法。叶明净知道后指点他,四书五经什么的可以放一放,先将史书通读。他也就老老实实的读了。
叶明净听闻他读过了,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计都所受的不是儒家教育。他从小到大都是实用主义学习。因着看懂书信和情报,所以学了认字和算术。他的知识,大多来源于实践。前辈的教育、自身的观摩、同行的竞争。故而读起史书来,没有什么大是大非的观念,往往从最直接的利益去看待问题。
叶明净问了,他便好好的回想了一下,答曰:“杨广是个聪明人。非常聪明。”
“呵呵!”叶明净又笑了,“说的好。的确是难得的聪明人,好多太平盛世的皇帝连他一半的脑容量都没有呢。可既然是难得的聪明人,为什么闹的处处危机、四方叛乱?最后还亡了江山,中原大地混战多年?他爹隋文帝死的时候,杨家的江山还没什么败像呢。”
计都迟疑了片刻,答道:“他荒淫无道,重用佞臣,无度搜刮百姓?”
叶明净“扑哧——”笑出了声:“你这是上书房里的标准答案。廖其珍听了一定满意。可要真的把这些答案当了真,这帝位上坐的也不过是个糊涂皇帝。”她讥讽的一笑,“纵观历史,有几个皇帝是不爱色的,有几个皇帝身边的臣子人人一身正气,鞠躬尽瘁?皇帝只要没亡了江山,这些就是小瑕疵,不值一提。可一旦忘了江山,这些就是罪大恶极的祸害魁首。换句话来说,如果一个帝王不知道那些亡国之君丢了江山的真正原因,他就永远做不稳他的那张金龙椅。李青瑶爱色吗?李青瑶重用佞臣吗?哼!”
计都的双手微微一滞。李青瑶这个女人的一生,伴随着太多的禁忌话题。比如天波卫的计都、木曜,史无前例的联手反主背叛,就是一例。也正是有了这么个例子,他这个同样奉女帝为主的计都,上位上的异常艰难。
“杨广是个眼光卓越的能人。”叶明净继续评论,“私生活暂且不论,但说眼光。开科举、挖运河、征站高丽……从大局上来看,哪一件不是有着长远的利国效益?科举,延续至今,还将一直延续下去。运河,沟通南北,四百多年来,河道上日日繁忙不息。然后高丽……哼!李若棠还不是反复谋划,诡计百出,非是要啃下这块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有些糊涂:“照陛下这么说,隋炀帝岂非明主?”
“怎么可能?”叶明净失笑,“我只是想说,有些事虽然是正确的,有长远利国的好处。可一旦操持不当,就会造成灾祸。灾祸多了,这江山也就不稳了。”
计都大吃一惊:“陛下,您圣明英断,有天人之资。万不会有此事。”
叶明净叹息:“你还不明白吗?皇帝聪明,不代表她就能治理出太平盛世。吏治、税收、边疆、哪一件事是好相与的。我也不过是个人,一般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我也会做错事,偏偏有些事一点儿都错不得。面对朝臣们,我得做出一副言笑晏晏、胸有成竹之势。一丝胆怯和惶恐都不可泄露。”她郁郁的合上双眼,“怪道人说‘为君难’……”
幽深的烛火下,叶明净光洁的额头间两道秀眉轻锁,好似最细腻的绸缎起了褶皱。计都默默凝视。右手在袖中紧紧握拳。
********************
戴元同身亡的消息,给京中热闹的过年气氛笼上了一层阴影。
别的权贵人家还好,顶多是抱着警惕的态度静候事情的发展。一切要等内阁和女帝共同通过的决策出来后再说。这当中,却是有着一个例外。便是东阳侯府。
东阳侯陆震不是傻子,凭着政治敏感,他嗅出了陆诏在此事中的微妙角色。
戴元同身亡案件,目前和陆诏看起来没有半分关系。何玉函和众禁卫军透出来的消息都可以作证。陆诏到了广信后,只干了一件正事。就是配合江西总兵以草菅人命的官司逮捕了戴元同。其他的,看着都很正常。
可是,真的正常吗?能在京城中混出分量的,谁又是真正的傻子?陆诏病的太过蹊跷,踏雪无痕。戴元同的死竟是分毫都扯不到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戴元同偏偏就死了。
陆震心急如焚,天天等着陆诏回京的消息。同时下令,将陆诏生病滞留的事瞒着杜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
杜婉的身体本身就不壮实,怀有身孕后,反应严重。长辈们免了她的请安,她也就轻易不出院门,时时小心,一心要做稳此胎。故而很轻易的接受了陆震所说的钦差队伍还没有回京的说法。
四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年关这日早晨,陆诏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
他进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内阁报道。完成此项出差的最后一道手续。
叶明净很快知道他回来了。事实上,在陆诏和内阁值班留守人员寒暄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梧桐宫的暖阁里,见到了从出差归来的天波卫。拿到了木匣子和缴获的钱财。
该天波卫绘声绘色的将陆诏在广信府的行动描述了一遍。
叶明净听完后感叹:“这件事做的真是漂亮,片叶不沾身。”
-------------------------------
这章算是昨天的二更吧。昨天躺在床上写着就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知道了事情的详细始末,接见陆诏就成了表面化的工作。
叶明净在梧桐宫的暖阁接见的他。退下左右,只留了绿桔在身边,递过一个红封:“一路辛苦了。”
当年看金庸小说时,韦小宝领命抄鳌拜家,贪污下大头银两的场景留给她的印象较为深刻。据那位天波卫说,陆诏在戴元同的书房里什么都没拿。钱是英雄胆,豪门勋贵的百年贵气说白了,也就是好几代人连着过超级有钱的日子养出来的傲气。我家世代高人一等,所以我家能世代过好日子。受过现代教育的岳晶晶深知,人类奋斗来奋斗去,杂交水稻、世贸组织、石油战争、股票金融,林林种种折腾的最本质原因也就是大家都想过好日子。虽然这个“好”字的定义有温饱、小康、富足、奢华等等一系列不同。然而其本质终究不变。
叶明净可不愿意哪一天听见陆诏贪污受贿的消息。红封里的银票是戴元同的赃款之一,若不是陆诏机灵这些钱也弄不来,拿些来赏他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陆诏也不侨情,拱手接过:“谢陛下赏赐。”
叶明净颔首,问:“关于戴元同身亡案件的处理,你有什么看法?”
陆诏恭敬的回答:“陛下,臣以为,此事宜温和处理。”
“你说的不错。”叶明净脸色肃然,“撑起这个国家治理的,是勋贵、朝臣、武将,后两者,大部分来自于民间的富足家庭。而这些富足家庭的基石又是万万千千的普通百姓。若是可能,朕也不想大动干戈。须知若将大夏朝比作一个大厦,百姓便是基石,士绅等富足家庭是支柱,朝臣和勋贵是栋梁。这座大厦想要最稳固,基石、支柱、栋梁的比例就不可失调。朕要削支柱,动荡的是整个大厦。然则不削不行,盖因这地基已经不稳了。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这些支柱从基石里掠夺走的已经超出了平衡。”
陆诏有些莫名,他不明白叶明净和他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叶明净继续道:“士绅大夫和平民百姓不同,这点朕也知道。只是万事都须留有余地,世间之事切不可做绝。为官者在吃肉之时,须得记得给治下百姓一口汤喝。若要吃更多的肉,就须给他们更多的汤。方是相辅相成之道。”
陆诏怔了怔,终于明白了叶明净和他说这番话的道理。年轻的广平女帝在告诉他她的容忍底线。显然她没指望他会是清廉如水的栋梁,指出的是另一条大道。
可以给自己捞好处,但在捞好处的同时要将地方上的民生搞上去。捞的好处有多少,就看民生搞的有多好。这个倒也算是阳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的心定了定。突然又想起,若自己是个地方官,这条路倒也没什么。可一旦日后位极人臣,岂不是要负担全国人民的民生?想到这里,他头上冒出了冷汗,试探道:“陛下高瞻远瞩。只是,从周朝至我朝四百多年,一直致力于推行民间百姓识字教化之策,这读书人和士绅是越来越多。全国的土地数却是死的,陛下您看……”
叶明净笑瞥他一眼:“怕什么,天下大得很。地方多的是。你跟我来。”起身离开暖阁。
陆诏静声跟上。叶明净带着他弯弯绕绕,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该房间有一整面空空落落的墙壁,遮着厚厚的帷幕。
“这是周太祖李若棠留下的。”叶明净略有几分感慨,亲手拉开了亚麻色的帷幕。
一幅巨大的地图出现在陆诏的眼前。该地图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从上到下,面积骇人。地图的材质不是纸张,而是一种硝制过的动物皮。整张地图由无数块零碎的动物皮构成。上面勾画着夏朝的辽阔疆土。长安、中原、江南、琼州、西北、西南等等……
其中属于夏朝的疆土被用红色的绣线勾勒出细细的边框。叶明净指着西北一带密密麻麻的针眼道:“这里,原来是属于我们的,现在不是了。”指着北部的草原,“这里,改进了纺织机后,可以加工羊毛,消化掉过多的劳动力。这一片草原如果被修建上四通八达的道路,路旁种植胡杨树林。草原一族将不足为惧。”
陆诏吓了一跳,赶紧插话:“在草原上修路?陛下,您知道草原有多大吗?”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叶明净瞥他一眼:“战败的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诏心里“咯噔”一下,面露惊异:“您,您想……”
叶明净继续语出惊人:“战败的部族又要怎么处理?放了他们是养虎为患。全杀了,残暴无道。修路种树你看怎么样?反正也不要付钱,住的是帐篷,给口吃的就行。一年两年修不好,十年二十年还修不好吗?给他们点事做,省的他们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
陆诏心里惊起惊涛骇浪。这,这是什么浩大的工程?需要多少劳工?这是要绝掉瓦剌、鞑靼一族啊!
叶明净白嫩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神机处的织布机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张之航现在正在试验做一种可以形成真空的陶罐。到时候,草原上的肉类就可以加工成罐头向内地发送。保质期不怎么长。当然,这个需要时间来改进。熏肉、腌肉什么的其实也可以。无论如何,肉总是受百姓欢迎的。这就需要四通八达的交通。此外还有河道的清理,两岸植被的维护,需要苦工的地方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已经说不出话来。叶明净索性一次性让他吃惊完,手指指向辽东:“这里,有肥沃的黑土地。可以种植水稻。当然,前期的试验是需要的。可不管怎么说,土地总是诱人的。不怕寒冷的平民大可以来这里开发。对了,往上一些,朕记得好像还有几个不冻港,海上航行的话,航线就可以和东海、南海、琼州海练成一片。”随着话语,她的手指往下划,找到一处岛屿,语气清冷:“这里是倭国吧,宫中有周太祖的典籍,说那里白银很多。实在缺银子就去那里抢吧。张之航一直念叨着要在船上装火炮。”
“抢?”陆诏的眼神凌乱了,涩然出声,“陛下,这要被天下人斥骂的。”
叶明净收住手指,看住他,似笑非笑:“这样啊,那就让他们送给我们好了。他们热情的要送,我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下总不会有人说什么了吧。”
陆诏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送,送给我们?”
“是啊。”叶明净拍拍墙上的地图,“陆卿看看,朕治下的百姓是不是能喝上肉汤?”
陆诏深深呼吸了良久,最终露出一个炫目的微笑:“陛下圣明。”
叶明净同样微笑。陆诏同学,大饼我已经画给你了。文治武功、留名青史的功勋就看你的卖命程度了。人那,总得有个理想和盼头。她夹带两千年历史厚度的见识,总算在眼界上震住了他。
“天色不早了。”叶明净看向窗外,悠悠的雪花已经停止飘落,明天想来会是个晴天。
陆诏的思绪还沉浸在地图上,眼神越来越狂热。突然间脸颊刮过一阵冷风,这才猛然惊醒。扭头一看,原来是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隙。
叶明净侧耳倾听了一下,远处隐约传来飘渺的音乐声,大约是筹办宫廷晚宴的乐师在试音。笑道:“话说的太久,几乎忘了时间了。今天是除夕呢。宫中还有晚宴。”
陆诏回过神:“微臣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块儿走吧。”叶明净露出几分对宠臣的亲热,“尊夫人一定在家中等急了。朕就不留你在宫中赴宴了。除夕之夜,还是和家人一起过最为好。尊夫人来年该生产了吧。”
“是。”想到杜婉腹中的孩子,陆诏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说是八月间的产期。”
“恭喜恭喜,悟远要为人父了。”叶明净改口叫了陆诏的字。
陆诏难得的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一张十七岁的嫩脸说着如此老成的客套话,真的是非常违和。
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脸呢?他在回府的路上打开红封,里面是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失笑的摇头,这位陛下无论是见识还是处事手段都很难得。唯一遗憾的就是张了一张粉嫩的稚脸。倘若她长的老成一些,想必朝堂上得到的看重会更多。
一路疾行回到东阳侯府,守门的下人一看见他,撒腿就往内里吆喝:“大公子回来了!”
陆诏走了没两步,管家就忙忙的迎了上来,惊喜连连:“大公子,您总算回来了!”
东阳侯陆震穿着整齐的朝服,行色匆匆的赶出来:“回来就好。我要赶着去宫中赴宴,家里的事等回来后再说。给太夫人磕过头就直接回你院子去。”赶着他去内院,“多劝劝你媳妇!”
陆诏一脸莫名。正好孙皎穿着大礼服,戴着一品诰命的凤冠也来了外院,见到他就惊呼:“这下可好了。来人那!快去回禀大少奶奶,大公子回来了。”拉住陆诏嘱咐,“……年关事多,下人们人多嘴杂。也不知怎么的,你在路上生病的事就传到了你媳妇耳朵里。她哭了好几天,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你回来就好。快去劝她别多想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杜婉在看见陆诏回来后,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年初六的下午,陆震请来了退休的左院判钟若严,给杜婉诊脉。
钟若严开了一副安胎药,嘱咐道:“孕妇者心宽才能体健。尊夫人思虑过重了。”
在座的人都是一怔。若说杜婉忧心,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陆诏比何玉函只晚了四天到京。杜婉听到消息的时间又要推后两天。满打满算也不过是焦虑了两天的时间。哪里就来了个思虑过重了?
但显然钟若严是不会信口雌黄的。送走了老御医。孙皎回到内院,马不停蹄的找了杜婉的贴身丫鬟来问话:“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大奶奶的?你们奶奶在忧心什么?”这事一定当着陆诏的面解释清楚。当年大伯子陆云就是个子嗣艰难的主儿。好容易遗腹的独子要有后了,杜婉要是这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再影响了孩子,到哪里都交代不过去!
贴身丫鬟支支吾吾:“奶奶平日里并不大言语,奴婢们也不清楚……”
“啪!”孙皎猛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青。今天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别当这个家了!想了想:“你回去伺候,换了你家奶奶的乳娘来。”
陆诏坐在下首,面色不愉。内院之事他不好插手,杜婉又不是强硬的性子,只怕真受了什么不长眼的奴才的委屈。
杜婉的乳娘姗姗而来。孙皎青着脸将钟若严的话说了一遍,反复强调焦虑心态会给孕妇造成的不好影响,最后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说,是哪起子小人惹事。当着你家大爷的面,我必不会徇私,定给你个交代。”
乳娘看了看陆诏,心一狠,半吞半吐的透露:“并没有谁不妥当。夫人和太夫人连着我们奶奶每日的请安都免了,补品药材也是流水样的送过来。只是因着当初说亲的时候,大公子答应过杜家夫人。若是我们奶奶生不出嫡子,方才纳妾。不然,就……奶奶有了身子后,便一直惦记着生个儿子,给大公子继承香火。”
话说完了。孙皎绝倒!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面露震惊。孙皎看向陆诏,清了清嗓子:“这是你的房里事。婶婶就先走了。和你媳妇好好说说。”
陆诏的脸色非常不好。他清楚的看见那些婆子媳妇离开院子的时候,脸上的诡异表情。
侯门高户的媳妇,最不能善妒,讲究个贤淑之名在外。私底下怎么折腾小妾,或是养废庶子那是另一回事。表面至少要光鲜亮丽。他和杜夫人的约定,也只是私下沟通。这种事怎么好拿到明面上来说。看着吧,不出一天,满府里都要传遍杜婉生性妒忌的坏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冷冷的瞥过乳娘的脸。世上怎么有这么蠢的妇人!
********************
正月十五之后,朝堂恢复正常秩序。叶明净和内阁商量着,该派谁去接任广信府知府一事。
内阁提出了一个很意外的人选,原青州府同知,现在家中等缺候补官员许儒。
叶明净不知道许儒是谁,方敬等人阐述履历。从他中进士开始说起,哪年在哪处做官,考评如何,一一介绍。内里轻飘飘的带过一句最重要的话,娶妻登州黄氏。
叶明净耳朵尖,当即就觉得这个“黄”字很显耳。随口说了一句:“妻子姓黄啊,倒是和丰华县令三百年前是一家。”
林珂面色古怪的答话:“陛下,许儒的妻子和黄陌三百年前的家人定是一家。因为他们现在就是亲姐弟。”
尼玛?亲姐弟!黄庸行的长女?叶明净“唰”的瞪大了眼睛。靠!耍我啊!耍我很得意是不是!
方敬的眼里明显带着笑意。那意思很明白:陛下,我们就是逗您的。
叶明净用水汪汪的黑眼珠哀怨的瞥向那四人。阁老们都学坏了,学会消遣人了,学会恶趣味了……
廖其珍的笑容中有一种淡淡的慈祥:“陛下,许儒为人老成。行事稳重。由他任广信知府,再合适不过。”
叶明净心中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滋味。许儒去广信,明显是卖了人情给她。这是阁老们向她跨出了信任的一步。他们决定开始试着相信她的决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臣相宜,原来是这样的。
广平二年的二月时节,一支很普通的商队从南至北,在长安城修整几日后,向着西北出发了。
这支队伍由好几家商人合伙,这在当时也是一件常有的事。毕竟能有实力单独往西域丝绸之路行商的商家,整个大夏朝也只有一个岑家。而即便是岑家,也是分着好几房。除去日渐衰落的二房。现今最有实力的五房里,也没有哪一房能单独走货。
这支商队里有着各色各样的人。一些眼尖的老商家,时不时认出了熟人。
“咦?这不是孟家的少爷么?”
“啊!这是靖海侯府萧世子的门人。”
这些是在南边听见的声音。出了长安城向北以后,变成了:“咦,这是岑家的家丁,快看看是哪一房的?”
“少见多怪了吧,这是岑家大房的少爷。”
“哎?那个人我见过,是景乡侯府的一个长随。”
队伍一路走来,几个管事的一一被人点评。唯有一个相貌朴实的管事,没有人认识。该管事身边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双眼睛骨溜溜的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奇。
商队的保镖们发现,无论是孟家人、岑家人、萧府人、齐府人。都对该管事客气有礼,对着那个少年也是疼爱有加,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各地的特色。那少年衣着普通,言谈举止看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众保镖和伙计们纷纷纳闷。
岑良栋将众人的疑惑看在眼里。高深莫测的笑着不解释。心道,废话!一个是皇庄的王管事,一个是顾三郎的小舅子。我敢不客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鲲是袁鹿唯一的弟弟,生平最崇拜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姐夫。他从小学得一身本领,今年十七,考秀才没考上。眼看着武举之路没了指望。便闹着要去军中效力。说什么武举不比文举,本就是不定期开考,还不如直接去军中晋升来的快。
袁父气的要扇他耳刮子。这般投军,是最最底层的大头兵。混一辈子都混不出头。侥幸碰上战争,那也是排在最前方的炮灰。坚决不同意。
这一闹二闹的,被齐靖当成笑话说给了叶明净听。叶明净当即拍板:“小孩子要历练历练,这样吧,他要是愿意,就先跟着商队走一遭,看看真实的西域是什么样子。回来后再决定要走哪条路。”
就这么着,袁鲲混上了这支商队。
商队日夜兼程,在三月间赶到了凉州城。凉州城内的风貌和中原腹地截然不同。高鼻深目的胡商,叫嚷着贩卖各式各样的稀奇货物。袁鲲只恨眼睛不够使。惊呼道:“我见书上说过,周朝圣祖年间,胡商云集长安城,酒肆坊铺无数。想必就是如此了。”
“噗——”旁边立刻有人笑他,“小哥儿,你见识忒少了。周朝年间的长安城哪是这小小的凉州城可以比拟的。就这十来个胡人也算是胡商云集?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袁鲲很不好意思。岑良栋笑骂过去:“小孩子家家第一次出来,不过好奇两句。你们得劲个什么!快给我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闻?”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道:“栋少是老主顾了,也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还是老价钱。”
岑良栋掏出一锭银子抛过去。络腮胡子接了。凑过来:“栋少来的巧了。九香客栈的上房院子恰好空了出来,看您这队伍,包下两个院子也差不多了。”
“好,就去九香。”岑良栋示意他带路。顺便给袁鲲解释:“这些人是此地的居民,专靠给往来的行商牵线搭桥为生。他们耳目灵通,服务周到。只要付得起价钱,什么消息都可以打探到。凡是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最要紧的就是先了解当地的人头概况。你日后自己出行,便也是这般。”
络腮胡子听了就笑:“栋少,这是你儿子啊?教的这么仔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十刚出头的岑良栋啐他一口:“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这是一个朋友家的孩子,是侄子。”
络腮胡子又笑:“栋少这次搭伙的朋友看着挺眼生啊?新来走这条线的?前两日我还看见四房的桐少呢。他比你早来几天。”
岑良栋眼珠转了转:“是吗?良桐人呢?出关了,还是在这城里?”
络腮胡子道:“还没走呢。这刚开春,路上的沙匪也都饿着呢。他想再多找些人结伴一块儿走。你倒是赶巧了。”
岑良栋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王管事和袁鲲不会有人认识。萧府和齐府的人难说。唯独孟家的孟溪染,岑良桐一定会认出来。
这个问题就大了。岑家人带着孟家人走西域商道。此新闻的惊悚程度不亚于凉州守备开城门放了瓦剌军队进城。
祖宗,这可如何是好!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走了一条街,刚一转弯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一脸惊喜的冲上来:“良栋大哥,有人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
虚弱的声明,我尽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岑良桐亲亲热热的凑上队伍,对着岑良栋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哥,没想到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咱们俩的队伍合一块儿,后面的行程就更有把握了。”
岑良栋笑道:“怎么,你如今也学着谨慎了,带的人手不足?”
“哪儿呀!”岑良桐叫屈,“大哥你是不知道。去年间的时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股新的沙匪。先是占了黑鹞子他们那一伙的琴湖绿洲地,大开杀戒。黑鹞子的手下,一部分战死,一部分投降。黑鹞子本人只带了几个心腹跑了出来,投奔了萨兰达,当了他的四头目。提出的要求就是灭掉那一伙儿新来的,琴湖绿洲从此并入萨兰达的手下。萨兰达也想试试这帮子新来的分量,眼看着开春就要打起来。虽说其他的几处匪窝老大暂时只是冷眼旁观。可这一旦打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火打劫?他们打的狠了,伤亡惨重,最后不还是要在我们商队里找回损失。只怕这次过路的孝敬,比以往要多出许多了。”
岑良栋并不知道叶明净的计划,他只是负责带着人走商。闻言后也露出了几分忧虑:“那还真是太糟糕了。沙匪势力重新划分,路上就要乱了。今年走商的人又要少了。”
岑良桐道:“可不,那边的胡商过来的也艰难,现今货物的价格又贵了两成。”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到了九香客栈。岑良桐也是住在这里,包了两个院子。此时便熟门熟路的替堂兄招呼:“来来,东西都放进院子里。轻点儿。那个谁?管事的和东家一样,都住院子的上房,就是这边……”他一把拽住背对着他,正要去另一个院子孟溪染,“兄弟!东家和管事都住这边的院子,那头是伙计们去的。”
穿着一身绸衫的孟溪染不好说自己是伙计。支支吾吾的推脱:“……我去看看货。”
岑良桐笑了:“兄弟是第一次和我岑家走商吧。放心!我岑家的伙计是老办这差的,出不了岔子。九香客栈是这凉州城里头一块牌子,包你的货安全。”死命的拽他的袖子,“来来,咱们去上院,今晚大家聚一聚,好好喝一盅。”
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孟溪染认命的转过身:“如此就打扰岑兄了。”
“孟,孟溪染!”岑良桐吃惊的张大了嘴,立刻又惊又怒:“你怎么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孟溪染镇定自若的整整衣服:“看岑兄说的,我一直就在这里啊。”
“不不,不是这么回事!”岑良桐甩了甩脑袋,食指颤抖的指着他:“你等等,你的等等啊!”转身飞奔,“大哥,大哥!”挤人群里找到岑良栋,气喘吁吁:“你,你知不知道,孟溪染在你队伍里?”
岑良栋无奈的示意他镇定:“良桐,这件事我晚上再和你解释。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和货都安排了。”
事有轻重缓急,岑良桐无语,只得嘟嘟囔囔的去了。安排众人的时候特意将堂兄队伍里的几个商家管事看了又看,确定了再没有扎眼的人才罢休。
晚上的时候,两队的商家主事合起来在岑良桐的院子里摆了几桌酒,伙计和保镖们在另外的院子里也开了几桌。
岑良桐惦记着孟家的事,非要拉着岑良栋问个明白。岑良栋将他拖到房里,悄悄的说了部分真相:“……那个王管事,是皇庄的老管事了。皇上还是太女的时候就是他主管庄子里的事。皇上开了口,多个孟家人一起来也没什么。”
岑良桐惊讶的睁大了眼:“皇上还缺银子?要来走商?”
岑良栋笑他:“你动动脑子好不好。皇上就是再缺银子,也用不着这般。我和你说,”他压低了声音,“看见我队里的那个袁鲲了吗?”神秘的一笑,“他姓袁,他的姐姐是顾朗的夫人。”
岑良桐大惊:“顾朗的小舅子?他怎么会来这里?”
岑良栋恨铁不成钢,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明摆着嘛?皇上想要收回西域,收回丝绸之路的控制权。这回是跟着咱们来探路的。”
“啊!”岑良桐惊喜交加,“真的?太好了。一旦收回了丝绸之路,往后走商就方便多了。大食那边的胡商会高兴疯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嘘,小点儿声。”岑良栋越发压低了声音,“这些都是我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即便是收复西域,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岑良桐频频点头:“大哥,我明白的。可哪怕陛下有一点儿念头,咱们都是要跟上去的。这里边的利润想来你也知道。”他们四房不就是因为当年跟着顾缉,才在西域一代有了行事的方便么?这等好事岂能放过?
岑良栋继续道:“陛下是不会让岑家一家独大的,所以孟家的介入推不掉。你别再给人脸子看了。啊?”
岑良桐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大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原先是一口小锅,里面就这些吃食。多了人来分我自然不乐意。现在小锅要变巨鼎了,我岑家胃口再大也吃不进去,多些朋友又有何妨?”
岑良栋舒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
于是,当晚的聚会,宾主尽欢。
*****************
京城里,叶明净收到了三百亲兵的最新战报。顾朗他们已经占据了一块绿洲作为基地,收了这块绿洲地上残余的匪徒做小弟。规模初定。目前的目标是以琴湖绿洲为中心点,向四面扩张。一点一点的吃掉其余的沙匪势力。而这样一来,三百亲兵们势必要分开行事了。毕竟,占据的各个地盘是要人去接手经营的。
这样的局面是叶明净乐于见到的。当初培训这三百人的时候,那么强调文化课程为的就是今天。这三百人,她打算培养成中层将领,下放到各级军队。
想到这里,她取了笔墨,给顾朗写信。肯定了他的设想。指出战略性方向。至于怎么去做,就由顾朗自己掌握了。叶明净所有关于西域的知识,也无非是从书本中得知。没有必要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指手画脚。
天气渐渐炎热,六月时节,叶明净再次搬进了西苑避暑。许儒去了广信,田地清算要到年末的时候才能出来。朝堂目前很平静。她琢磨着,也许今年秋天,她可以重新开启秋狩。只要将上林苑里三百亲兵们的训练营给封闭起来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心动即行动。在与内阁日常会晤的时间里,她提出了此事。四位阁老没有异议。于是,广平二年十月间举行秋狩的政令就这么发放了下去。京中有爵位的人家得到消息,早早的做起了准备。
炎夏转瞬即逝,八月时节,桂花飘香。在这清香四溢的季节里,杜婉的产期到了。
陆诏向翰林院请了假静待。熟料杜婉足足疼了一天一夜,产道还只是半开,体力却已跟不上。阖府上下都急得要命。
请来的太医隔了屏风给她诊脉,摇头道:“尊夫人平时活动太少,生产起来就较为艰难。必须快些生下孩子,不然等到力竭就不好了。”他迟疑了一会儿,“陛下身边的钟司药擅长妇科接生。据说她有一种催生的汤药,可以帮助产妇快速生产。府上不妨想办法去请了她来。”
陆震闻言怔了怔,看向陆诏:“我去递牌子进宫。”
陆诏感激的作揖:“麻烦叔叔了。”虽然人人都知道他现在是女帝的宠臣,但级别不够就是级别不够。非经传召,陆诏是见不到叶明净的。
杜婉这边含着参片补气,陆震那边辗转周折,总算见到了叶明净。当下将来意说了。
叶明净吩咐绿桔:“将秀儿叫来,跟着东阳侯走一遭吧。”
钟秀儿很巧的今天没有去东苑或是皇庄上出诊,听了传召后,很快的背了药箱跟着陆震来到东阳候府。
进了产房,查看了杜婉的情况。出来对陆诏明言:“她的情况不太乐观。原本体质就差,产道开的又慢。催产药我这里倒是有成药。不过每个人对药剂的反应不同,我并不敢保证对她一定有效。而且,即便是催产药起了效果,接下来的生产也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行。得吃点东西补充。”
孙皎立刻就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又端了独参汤来给杜婉喝。钟秀儿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用人参滋补。杜婉体虚病弱,人参对她并不适合。不过这是别人的生活习惯,她犯不着多事。
杜婉应该是平时经常吃药,身体有了一定的抗药性。催产药足足下了三倍的计量才有了效果。一波一波席卷而来的疼痛几乎让她昏死过去。钟秀儿不得不随时候在一边给她扎针。
折腾到大半夜,孩子终于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哭声和小猫一般孱弱。
陆诏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钟秀儿同情的看他一眼。羊水破掉以后,这个孩子在杜婉腹中呆的时间有些长。即便是长大了,也不会很健康。
不过这些事情与她无关。收拾好药箱,杜婉告辞了东阳侯府。
回到宫中后,叶明净问她情况:“怎么样?大人孩子还平安吗?”
钟秀儿摇摇头:“……在母体中滞留的时间太长,肺部呛到了羊水。身体不会太健康。至于陆夫人,她的身体也是糟透了。最好将养个几年再要孩子。而且……”她迟疑了片刻,终是道:“作为一个医者,我不建议她再生孩子。”
叶明净叹息:“你见着陆诏的时候和他提一句吧。只是,想来那位陆夫人还是要生的。”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十月秋狩。八月下旬的时候,参加狩猎的人员名单就需上报。夏朝的贵族女子们大多善骑射,皇家秋狩是她们最喜爱的社交。
薛家虽然爵位被降成了侯,整个家族退出政治中心。参加秋狩的人员名额却是只多不少。懿敬太后还是薛家人,薛凝之行走于女帝身边。在勋贵之中,晋侯家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
薛家报上来的名单,有退休的老侯爷薛惟及其夫人,现任侯爷薛渭之及其夫人。薛渭之的弟弟、儿子并其妻子等等。
叶明净在看见薛凝之的名字时,微微停顿了片刻。薛凝之的名字后面跟着一行小字:携妻夏氏。
是了,她想了起来。五月里的时候,薛凝之成婚了。修了五天婚假。之后又照常每日来内阁报道,在书房替她阅读奏折。话语里半句未提及家中之事,她几乎都要忘记他已经成亲。
然而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十月里就可以看见他的新婚夫人了。
十月姗姗而来,层林尽染,露白枫丹。值此肃杀之节气,皇家狩猎活动停寂多年后,再一次在上林苑召开。
第一天还是住宿。上林苑行宫散落着无数华美的宫殿和院落,沉寂许久。随着大批客人的入住,人气旺盛,显示出了勃勃生机。
叶明净没有向承庆帝当年一样安排狩猎行程。而是就这么带着人住在行宫。想打猎的,自行去狩猎区。帐篷随员什么的自己带。部分管制物品则向上林苑监处申请。去狩猎几天自己报备。整个一放羊吃草。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内阁赞同秋狩,却给皇帝本人提出了N项苛刻的安全条款。京城里还活着的叶氏皇族,清一色娘子军。半个男丁没有,由不得大臣们不紧张。广平女帝没有继承人,万一出个好歹,政治格局又是天翻地覆的动荡。七国之乱、八王干政什么的,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于是女帝在上林苑的住处,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满满的御林军和禁卫军。日夜巡逻,泼水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无奈的苦笑,当个皇帝和囚犯比起来也差不多了。
和囚犯不同的是,皇帝是政治人物,有其政治任务。叶明净在秋狩活动中的任务就是,轮流接见勋贵世家和高官大员们的子侄辈,为国家发现新的人才。同时还要与这些人的家眷亲切会谈,表示出对他们家庭生活的关心。
会见家眷,明明就不是皇帝的工作好不好?叶明净愤愤的嘟囔着,换上绣着金色龙纹的黑色袍服。两宫太后设宴宴请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懿敬太后派人请她过去露个脸。
薛太后的原话赤裸裸的直接:“与命妇家眷打交道一事,原本是皇后的职责。可惜对于则陛下不通。陛下即便日后娶了皇后,也不宜参与此事。还得您亲自过问方可。故而不如现在就习惯为好。”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干双份的工作!叶明净恨恨的将脚塞进鹿皮小靴。她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只要有她出席的场合,所有男人一律携带家眷。两份工作必须整合起来!
两宫太后的设宴处,安排在一片枫叶林间。高大的树木上,深深浅浅的黄色与红色交织,秋日的高阳透过斑斓的树叶投射在地面。树林间,时不时的有松鼠跳来跳去,蹲在枝桠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探视。
落叶铺陈的地面上铺设了三层席。第一层是亚麻草编织的席子。第二层是厚实的粗布,粗布之上是素色的粗绸。粗绸之上才是半高的黑漆案几,案几上摆着满满的美酒和佳肴。案几之后是锦垫席位。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按着品级的高低,端坐其上。
叶明净到的时候,懿敬太后正拉着一个年轻少妇在说话,满脸的慈爱。
“母后,孩儿来迟了。”她笑着招呼,“这是谁家的夫人?生的好是精致。”
众人见她来了,忙起身行礼。懿敬太后笑的眼角弯弯:“这位你是没见过的。是凝之的新媳妇。”
“民女夏氏英娥见过陛下。”少妇柔声见礼。音若黄鹂,动听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怔了一下,随后展开笑靥:“原来是凝之的夫人啊。都是自家亲戚,不必多礼。”
遂各自入座。叶明净是中间上座,懿敬太后在她右边,懿安太后在左边。
懿敬太后好似很喜欢夏英娥,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越过了一众高品级的夫人。
福寿公主一阵轻笑:“太后就是偏心,看着人家年轻小媳妇俊俏,就忙不迭迭的拉到身边。”
懿敬太后回她:“我老了,就喜欢看年轻的小姑娘。怎么,你不服气?”
福寿公主笑:“我可不是不服气,只是想着也像您一样,招些小姑娘过来亲近。”
懿敬太后没好气的道:“想招就招。你看上哪个了?别忘了,你媳妇还在旁边呢?”
福寿公主拉起郦氏的手,笑意吟吟:“媳妇我喜欢,小姑娘我也喜欢。那个谁,王家的丫头,到我这儿来。”
茂国公世子王安园的长女,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福寿公主的席位上。
叶明净对着懿安太后笑了笑:“母亲,她们都找了人做陪,你可不能落后了。”
懿安太后没出声。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人作陪。在她看来,谁家的女孩子都没有自己的女儿漂亮。叶明净坐在她的身边就好,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来干什么。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皇帝,就像她的丈夫一样。好多看似不经意的话都是有用意的,自己不明白不要紧,照做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一双美目在下首转来转去,微微一笑:“是了,朕找到了。这个小姑娘英气勃勃,看着就不凡。你过来,告诉朕你是谁家的?”
一个坐在武成伯夫人的身边小女孩走了出来,八九岁左右的年纪,像模像样的行了礼,用中气十足的童音回答:“启禀陛下,臣女是武成伯世子长女,顾氏心璇。”
叶明净微微吃了一惊。懿敬太后拉了没有任何品级的夏英娥坐在主席位上,明显有借势抬高薛家的意思。福寿公主看出了她的意图,便借故拉了茂国公的孙女坐到身边。意图分散这份殊荣。叶明净自然也要给自家娘亲挑一个,二比一,殊荣就更加分散了。这人选也不是随便挑的。武成伯家的孩子是个好选择。她也就在那一桌指了一个看着顺眼的。没想到竟是世子嫡长女。
顾朔那种歹竹,还能长出这样的好笋?真真是想不到。
顾心璇规规矩矩的上前,给懿安太后行了礼。懿安太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拉着小姑娘的手坐在身边。
私下里再怎么有心思,表面上大家还是其乐融融。无非是太后、大长公主喜欢上了两个小姑娘。反正皇帝是女的。主席位上就是坐满了一排年轻的小姑娘也不要紧。
懿敬太后毫不在意,一脸笑容看着这番表演。还抽空命黄胜将自己桌上的菜肴分给夏英娥:“这是炙鹿脯,尝尝看。”
夏英娥的用餐礼仪很规范,拈了象牙筷子,夹了一块鹿脯。细细咀嚼,吞咽下去后,刚想说两句夸赞的话,突然脸色一变,一阵呕吐。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立时托了帕子上去。无奈还是慢了些,夏英娥的衣襟上沾满了污秽。
懿敬太后脸色顿变:“扶薛夫人去更衣。”
夏英娥喘了两口气,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熟料又是一阵干呕,这回出来的是酸水。微风吹来,酸涩的异味轻轻飘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座位上的众位贵妇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懿安太后却道:“哎呀,不是有喜了吧。”
懿敬太后面色不善。有喜?谁不知道她这样子像是有喜?可万一要是御医诊过脉,说是食物中毒怎么办?你现在就大声的嚷嚷,要是不是,到时候脸往哪儿搁?
没有人再动筷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都等着御医问诊后的消息。
结果夏英娥不负众望,御医传来好消息。的确是有喜了。孕期为两个月。
众人松了一口气,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两个月?”懿敬太后气哭笑不得,“真真是小孩子家。两个月身上没来都不知道请太医吗?这身边的伺候的人也是的,都是死人那!”
福寿公主掩着嘴笑:“嫂子,看您骂着凶,心里其实甜着呢吧?”
懿敬太后撑不住,笑啐了她一口。转头质问惊喜交加的晋侯太夫人:“你也是的,他们小孩子家不懂事,你也就不问了?”
太夫人杨氏低眉顺眼:“太后说的是。是臣妇大意了。”心中苦笑。小儿子院里的事,她哪里插的上手?
宴会的气氛重新和乐。懿安太后看看叶明净,心中微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懿敬太后言笑晏晏,其间也似有似无的观察叶明净的脸色。
叶明净心里发苦。她今年才虚岁十八好不好?换算成周岁就是十七。婚龄、育龄统统未到。你们有必要这么急吗?
薛凝之很快得到了妻子有孕的消息。当即就赶去宫室。薛渭之的夫人正在那里陪着,见他来了,知趣的离开。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夏英娥垂着头,感受着丈夫渐渐靠近的身躯。一只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腹部,微微摩挲:“孩子是在这里吗?”
“嗯。”她羞涩的回答,“御医说,坐胎很稳。”
薛凝之半侧身搂着她,目光柔软的凝视她的肚子:“可有什么想吃的。大嫂说,你中午的午饭全都吐了。”
夏英娥想了想,抬头道:“夫君,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
晕死,又只能算昨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什么事?”薛凝之问。
夏英娥道:“我听说,陛下身边的钟司药擅长妇科。尤其对妇人坐胎、生子最有经验。我想请她来帮我问诊。”
薛凝之讶然:“钟秀儿?”踟蹰了片刻,“钟秀儿的医术如何,我并不知晓。她不是太医院的大夫。司药一职,只是宫中女官。按照正常规矩,她并无给贵人诊治开药的权利。宫中没有哪个贵人请她诊过脉。她多数时候是给宫女、内监以及东苑、皇庄里的下人看病。”
夏英娥笑了笑:“下人也是人。两只胳膊两条腿,和贵人一般无二样的身体。陛下若是有疾,谁人问诊?”
薛凝之怔了一下,还是答道:“陛下甚少生病。幼年时还会偶感风寒。十岁之后,就再未生过疾病。平日也就是左右院判例行问诊平安脉。”
夏英娥继续问:“我听说太医院中有位擅长药膳的御医。先皇和陛下的食谱都由他监理过目,可有此事?”
薛凝之这回不回答了,略略警惕的看向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英娥淡淡一笑。她出嫁的晚,十九岁才成的亲,不是那等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和薛凝之做了四个多月的夫妻,知道这位夫君并没有真正爱上自己。自然也就谈不上信任。故而相处之间胸怀坦荡最为重要,便坦然解释:“我并无他意。幼时我也读过一些医书杂论。知晓‘上医治未病’之理。陛下身体康健,鲜有疾病。定是日常调理得当。日常调理者,无非是饮食、作息、心情思虑等等。陛下是女子,比之男子帝王又多了妇科要调理。妾身斗胆猜测,这位钟司药就是专门给陛下调理妇科的。”
薛凝之缓和了脸色:“你说的也有理。我平日倒是不大注意这些。”
夏英娥看了看他的脸色,接着道:“妾身是女子,自然对女子的事多为关注。当今陛下也是女子,如不出意外,陛下将来也是要生育孩儿的。”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感受到身后胸膛呼吸微滞,嘴角了然的弯了弯,背对着他继续:“陛下生产,自然不能找那粗野产婆。妾身听说,孙夫人生产就是钟司药亲手接生。妾身再次大胆猜测,钟司药在东苑、皇庄中,定然也经常为着妇人接生。”
薛凝之全身一震。手臂紧紧的搂住她,语气不辨喜怒:“你猜测的很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英娥的语气仍旧是那么婉转和缓,不急不躁:“妾身就要做母亲了,做母亲的最大的愿望,便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妾身想生一个像孙家大郎那般健壮的孩子。所以,妾身想请钟司药帮着调理。如果方便,还想请钟司药帮我接生。如果不方便,就请钟司要帮着指点几个产婆。我想要一个健壮的孩子。”她今年十九了,生完孩子二十。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有机会怀上。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孩子对她就倍为重要。
薛凝之沉默了良久,缓缓道:“钟秀儿不是太医。日后陛下生产也不一定就是她负责。你确定要找她?”
夏英娥笑了:“夫君、齐世子、孙公子、江公子都是陛下的伴读。对陛下是很重要的人。陛下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派遣钟司药给孙夫人。妾身相信陛下的眼光。难道夫君不相信吗?”
薛凝之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胸膛震动:“是,英儿说的是。我是该相信陛下的眼光。”
夏英娥扭头,目光流转:“那夫君是答应妾身了?”
薛凝之叹了口气:“是,我帮你去问问。能不能成就不能保证了。”
夏英娥但笑不语。这样就很好了。内院没有通房和妾室,她有孩子傍身。丈夫是至诚君子,对她尊重。两人凡事都坦然直言。这样的生活,即便少了爱慕之情,又有何妨?
**************
叶明净很爽快的答应了薛凝之的请求:“没问题。回头就让秀儿去你夫人那里。”
薛凝之想到了妻子关于叶明净生产时的推测,迟疑片刻,道:“陛下,臣在想,钟司药家学渊源,医术不凡。担任小小司药一职实是委屈了。如今她擅长妇科已是名声在外。陛下不妨将她招入太医院。这样,钟司药就有了正式行医的资格。内宅妇人找她问诊也方便些。”
叶明净静声不语,半天后才出声:“凝之,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答非所问:“陛下是女子,太医院招女御医又有何不可?”
叶明净发出细细的轻笑:“没错,有何不可?朕可以下诏,可若是内阁大臣们反对,或者太医院里集体抗议,那该怎么办?”
薛凝之当即表示:“阁老们通情达理,臣可以对其晓之以情。太医院里,只要院使何大人同意了,其余人的反对也不足为虑。”
叶明净想了想,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太医院那里。钟秀儿能进太医院是最好,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负责生产事宜。同时,她脱离了女官体系后,再有人请她问诊,也不必这般周折。接触孕妇和产妇的范围会扩大。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
“好。”她颔首同意,“内阁那里,你就先去说一声。”
**************
太医院院使何长英医术之高,堪称大夏第一人。他平时并不怎么在宫廷值班,而是游弋于乡间、民间。不断寻求疑难杂症,追寻医术的最高境界。
叶明净找到他,提出了让钟秀儿进入太医院一事。
何长英摇头否决:“不可。”
“为什么?”叶明净很生气,难道他也认为女人不能当医生?
何长英解释:“陛下误会了。臣反对的不是钟姑娘的性别,而是她的医术。钟姑娘未曾受过正规系统的医术教学,治疗的病例、接触的病人范围狭小。其资格在乡间行医是够了,入太医院却是不行。钟姑娘的父亲钟御医,便是在各地行医数十年,方才于不惑之年入的太医院。就是这般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吗?”叶明净冷笑,“何院使,你今年多大?”
何长英愣了一下:“臣今年四十有二。”
“四十二啊——”叶明净将尾音拖的长长,“这么说钟若严退休的时候你才四十?”
何长英暗叫不好,却又无法否认。叶明净故作惊叹:“钟若严年近七十退休,还只是个左院判。何院使你三十多岁就当上太医院院使了吧。怎么他比你多出的三十年行医经验都没用吗?”
何长英满脸郁闷,半天后方道:“总要有最基本的十年行医经验积累。这是万万不能省的。”他再次解释,“太医院分内外两堂,一院使、两院判统管。内堂八位御医。专负责陛下以及宫中贵人的诊脉问案。互相轮值。外堂则是太医若干,除了负责宫中侍卫、女官、以及当班的各部衙门官员突发性疾病外。京中勋贵之家,四品以上官员家中若有人生病,都可来太医院外堂请当值太医出诊。钟秀儿得先有在民间行医数年的经验,于当地有一定的口碑。方能经举荐参加太医院的考试,合格后可成为最低品级的太医。若要升成能给陛下问诊的御医,则还要再积累经验并观察。”
“这样啊。”叶明净沉吟片刻,开口道,“秀儿前前后后也有几年给人看病的经验,剩下的就让她跟着何院使你行医好了,弥补不足之处。当个徒弟。你尽心培养,什么时候说行,就举荐她什么时候参加入太医院的考核。”
何长英怔了怔,没想叶明净会把选择权交给他。他若是一直不让钟秀儿出师,岂不是钟秀儿就一直不能入太医院了?会这么简单?他警惕的竖起耳朵,直觉皇帝陛下还有后招。
果然,叶明净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钟秀儿是朕预备着接生的大夫。若是朕生孩子的时候她不在太医院,那就由何院使你来给朕接生。”
“刺——”何长英“腾”的打了个冷战,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什么?我,我……”
叶明净好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不是钟秀儿接生,就是何院使你接生。朕不会让那些大字不识,基本医疗常识都不懂的产婆来的。”想了想,她似笑非笑的建议,“为了防止万一,何院使最好从现在开始就专研产科,以防到时手忙脚乱。”
何长英这回听明白了,五雷轰顶。冰水倒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臣不会接生。”他慌忙申辩。
叶明净嗤笑:“不会就学。朕知道何院使是医学天才。朕也不是明天就生孩子,你多给人接生几次就有经验了。”
何长英彻底风中凌乱了,他怀疑这位女帝在开玩笑。叶明净无情的打碎了他的幻想:“明着告诉你吧。即便是钟秀儿给朕接生,你也要站在产房的屏风外等着。她不行了就你上。万一出了岔子要急救也是你。朕要是生孩子生死了,凡是在产房里的人,全部诛灭九族!”
抛下这一句话。她冰冷的审视何长英的脸色。
何长英面色数变,瞬间想到了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最好的,是皇帝陛下生孩子的时候钟秀儿已经入了太医院外堂,生产顺利。他在屏风外当个门神。最坏的……算了,不想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迎头而上。还不知道陛下要生几次孩子呢。他最终认命,咬牙开口:“敢问陛下打算何时生子?”
叶明净嫣然一笑:“何院使,等朕怀孕以后,再过十个月,就生了。”
何长英再次崩溃。
--------------------------------------
姗姗来迟的新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作为东阳侯的侄子,翰林院新贵,参加秋狩是毋庸置疑的。本来杜婉也需参加,不过她虽然出了月子,身体却依旧虚弱。新生的孩子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吃的药竟比吃的奶还多。她就留在了府中。
陆诏阴郁的坐在湖畔边,手中拿着一支鱼竿装模作样的在垂钓,脑子里却是想着钟秀儿刚刚和他说过的话。
杜婉的身体必须将养三四年才可生育第二胎。而要生育健康的孩子,除了身体方面要调养的一丝不差之外,心境平和开阔,少思虑是必须的。家里的矛盾,他已经减少到最低限度了。可杜婉的忧思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样,怎么都消除不掉。他又不可能天天去哄她。
总要有个健康的孩子的。现在这个长子就算平安长大了,弄的和杜悯一样,连科考都不能参加,那又有什么意义?他不是东阳侯,没有爵位给儿子继承。参加不了科考,即便将来得了荫恩,在朝堂上说话也没有分量。而且,那样的身体,万一再断了香火怎么办?有一两个健康的兄弟,从小好好培养了,将来助其一臂之力。总好过像他今天这般,费心汲取。
秋狩结束后,陆诏便想办法请了太医院右院判江图来家中给杜婉问诊。江图得出的结论和钟秀儿差不多,杜婉的身体在三四年内最好不要生孩子。三四年后还得看调养的情形再说。
东阳候府上上下下,很快就传遍了这个消息。杜婉知道后,伤心欲绝。
“小姐。夫人和大少爷都来信了。”乳娘神色匆匆的步入房间,手里拿着两封信。
“快给我。”杜婉急不可耐的抢过信件,拆开来如饥似渴的阅读。读完之后,脸色灰败。
“小姐。”乳娘焦虑的唤她。
杜婉神色萎靡:“母亲和大哥都说要给夫君抬个通房。生了孩子就养在我的名下。”
“啊?”乳娘惊疑,“这,这……”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的脸上露出仓皇的表情:“母亲还吩咐我,若是怕制不住那通房,生产的时候去母留子也是可以的。夫君若是恼了,她有办法平息。”
乳娘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说话的两人没有主意到,杜婉的陪嫁大丫鬟悄然从窗户边离开。
*******************
秋狩围猎进行了大约是二十天的时间。回到宫中以后,再忙忙碌碌一些琐事,十一月也就到了。
中间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各地官员年末的工作总结报表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又比如皇帝身边的钟司药褪下了女官的身份离开了宫廷。高龄二十一岁的她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议亲嫁人,而是出人意料的拜入了太医院院使何长英的门外,跟随其行医。成了夏朝第一个有光明正大行医资格的女大夫。
十一月末的时候,岑良栋的商队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走到丝绸之路的尽头,土耳其人的王国。而是在中间的贸易城池兑换了货物。满载而归。
这也是当初商量好的。叶明净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摸情况,为着清理道路做准备。到达波斯一带,需要的时间太久,她耗费不起。
这一次走商很顺利,人员没有损失。当初跟着去的人都回来了。不光如此,队伍里还多了几个人。这多出的几个人跟着王管事进入了皇庄,然后一番周转,广平女帝亲自来庄子接见了他们。
孙承和是领队。西域的风沙彻底洗去了他最后一丝的稚嫩,黝黑的脸上泛着健康的光泽。笑起来一口牙齿白闪闪。
“承和,一路辛苦了。”叶明净差点儿没认出他,感慨了一番,“黄沙催人老,一点儿不假。你这个样子和萧曼走在一起,说你大她三岁都没人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露齿一笑:“陛下,我们这回可是给您露脸了。西域商道上现在谁人不知道琴湖马队的厉害?我们今年吃掉了一个叫萨兰达的家伙,接手了一大片地盘。那里的四大沙匪头目,已经正式承认我们是第五大势力。”
叶明净看了江涵写来的信,又听孙承和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一年多的战况,欣然而笑:“真是辛苦你们了。放心,总有一天,我们的军队会像坦克一样的开过去,所向披靡,清出通天大道。”
孙承和兴奋之余问:“坦克是什么?”
叶明净支吾遮掩:“朕随口说的,没什么意思。对了,我刚刚怎么见着有个女人?你们谁找了个西域媳妇儿?”她转过话题,孙承和的小队里跟着个高鼻深目、黑发黑眼、皮肤白皙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中原血统。
孙承和脸上顿时露出懊恼的神色:“别提了!”吞吞吐吐的说了经过。
原来,他们获得了五大沙匪势力排位,有了五分之一的收费路线后。那四个老牌的沙匪势力便安排了一场庆功宴。目的很简单,算是入伙酒。大家联络联络感情,谈谈以后的合作。土匪们开宴席,除了美酒佳肴自然还少不了女人。咳咳,其实京城中的某些宴席也是一样的。
西域商道那个地方,虽说沿途也有些繁华的小国度,行走商人孝敬的珍奇货物也不少。女人的数量却是不多的。至少还没到三百亲兵人手一个的地步。
这也是普遍情况。哪个土匪窝里不是头目们三四个女人,小啰啰打光棍。人人都有女人,那就不是土匪窝了。叶明净的大夏朝还有无数娶不上媳妇的穷光蛋呢。
四大势力的土匪头子一看,呵!琴湖马队的头目们都没有女人啊,这怎么能行?立马从自己家里分出了几个,送给了顾朗等人,头目们一人一个,剩下的三四个啰啰们均分。那些土匪还嘿嘿的笑着说,等过个一两年,琴湖马队再多抢些女人,基本上凑足二十个,就可以轮流满足手下兄弟的需要了。
那种情况下,不接是不可能的。一共八个女人,顾朗当机立断,都收了。回来后却是一个都不能碰。原因一,很不巧的,家里有媳妇的不能对不起媳妇。原因二,他们真实的身份是绝密,这些女人万一是探子怎么办?
于是,这一批八个女人就被隔离关押了。可是,三百亲兵们守得住军纪,不代表他们手下的那些原装沙匪们守的住。总有人往那些女子住的地方凑。顾朗干脆的就采取了沙匪们通常使用的方法,八个女人为公共财产,人人都可以去睡。只是要排队,不得哄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命令一下,区别就出来了。三百亲兵没人去,原装土匪们抢着去。
西域商道上的沙匪们,对顾朗他们的来历是很好奇的。江涵设计的说法,他们原先是中原腹地的土匪。被朝廷派军围剿,一路逃到了西域。
说实话,匪和兵的区别,小啰啰分不出来。真正有见识的人却是可以分辨出的。那八个女人还真有几个担负着偷听机密的重任。时间一久,在江涵的引蛇出洞计划下暴露了。其间利用这个机会,又吃掉了一小部分势力不谈。却是在行动的过程中,孙承和不小心和一个女子有了肌肤之亲。该女子是个烈性的,孙承和想给些钱安排她回乡,她拿了刀就往脖子上抹,要不是孙承和手快,差一点就割掉大血管了。孙承和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求助江涵。江涵一本正经的道:“这是你的家事。内院之事,嫡妻做主。你问我干什么?”然后孙承和就带着她回来了。
叶明净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再精明能干的男人,遇上某些特定的女人时,脑子就变得比浆糊还浆糊了?
比如齐靖对那个迎夏。比如孙承和对这个胡女。
难怪总有女人叫嚣着,只要征服了男人就是征服了世界。看来是有原因的。征服世界的男人也许不会永远脑抽,但一生中总免不了要抽那么几回。江涵不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危害,却宁让可孙承和带回来收拾,都没在西域给除掉。原因只有一个,孙承和舍不得,他不能为这个和兄弟起了隙罅。
“这不光是你的内院之事。”叶明净有气无力的给他分析,“她是沙匪送来的女人。你竟然还把她带来了这里?你是不是要昭告天下,你,西域沙匪琴湖马队的头目之一,是夏朝皇帝的伴读?”
孙承和脸色巨变:“不!臣绝无此意。陛下,我一直派人严密的看守着她。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叶明净怜悯的看他一眼:“承和,你想骗过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吧。你扪心自问,她见到了岑家的商队,她知道了这庄子的位置。这庄子里住着你那些兄弟的妻儿和老母。最后,她还看见了我的脸。承和,我只带了两个侍卫就来这里见你们,是因为我知道这里安全。”
孙承和如遭雷击,面色瞬间惨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年人,意气风发。孙承和在家中是老幺,受尽宠爱。成年后凭着自身的实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简单直接。对着一个全心全意表现出爱慕他的女子,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刚烈的女子,他有着天然的怜惜之情。
人生的选择总是来得那么突兀而残忍。孙承和惨白着脸沉默了很久:“臣,知道该怎么做。”
叶明净叹息:“承和,你要知道。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我们真正能保护的人也很少。多情既是无情。如果你在西域时打晕了她,直接派人送走。她总能留下一条命的。”
孙承和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意气风发,转变成死寂般的深沉:“我明白了。”暗哑的声音昭示着痛苦的蜕变。
叶明净不忍心的转身离去。
江涵,你送他回来就是为的这个吧。以你的本事哪会这么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
不久后,皇庄传来消息。孙承和亲自动手,杀掉了那个女子。尸体烧成了灰,等着带回西域埋葬。做完这一切后,他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兵部报道休假日程。然后回了庆国公府。
---------------------------------
我是健康生活无望的补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寒冷的冬天,对着初生婴儿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体质孱弱、没有初生母乳食用的孩子尤其艰难,于是,在一个寒冬的清晨,陆诏的嫡长子于睡梦中停止了呼吸。
叶明净得到这个消息后只微微的感叹了一声,随后又忙着和齐靖、薛凝之商量第二年的计划。
在现代的时候,时常可以在报纸上看见‘五年计划’这样的字眼。什么上一个五年计划如何如何,下一个五年计划预计可以如何如何。那时的岳晶晶,如耳畔凉风一般,听过就算。如今她坐在了一个封建帝国的最高统治位置上,才知道国家的发展真的是需要计划的。
她将曾经给陆诏画出的大饼,也挑了一部分给齐靖和薛凝之说了说。重点是关于西域和北方草原的规划。
薛凝之最先发出疑问:“这个计划如果实行开来,中原地区的压力可以全部缓解。实是良策。依臣看来,实现这个计划有两个最关键的地方,第一、必须对西域一带和北方草原有压倒性的战争胜利。第二、打仗的钱从哪里来?”
说到钱,齐靖开始计算:“国库的钱估计只能支持一年时间的战事。再拖下去,就要全国征税了。这是动摇国之根本的事。内阁不会同意的。只打一年的仗他们都通不过。”
打仗需要钱,没钱打不了仗。叶明净皱着眉,将她借鉴记忆中零星的现代知识,整理的方案说出:“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钱,国库没有。并不代表天下间就没有。朕不是说百姓那里。这么着说吧。全国的土地不变,大型的灾害近十来年也没有。那么,这就是说天下间每年产出的资源是不变的,这一点应该是真理……”她罗列着语言,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词语叙说。
“天下间每年产出的资源不变?”齐靖和薛凝之齐声细细咀嚼这句话。
夏朝在海上贸易中,并非进口大国,而是出口大国。那就不存在白银流失的问题。全国一年的粮食收成,是吃不完的。路边乡间饿死人。这种社会现象暂且不论。粮库里堆成山的粮食是一定有的。不在官仓,就在私人粮仓。金属也同样,夏朝境内的金银铜铁总数量不变。国库空虚,不代表这片大地上没有足够的用量。其余的物资也是一样。
齐靖明白了她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从富裕者的手中筹集?”
薛凝之皱眉:“他们未必肯的。即便是同意了,能筹到的粮草也有限。用爵位去换或许还能换到些。”
叶明净看看他们两人,抛出了一个新颖的观念:“不是筹集。是投资。投资战争,你们觉着可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投资战争!
两人齐齐震惊。这里面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可加起来的意思却是完全颠覆了以往的认知。不,是两千多年的认知。这个概念在历史中从未有过。
叶明净断断续续的解释,她也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你么看,这个羊毛可以纺线,制成羊毛衫,轻便保暖。牛奶可以加工成乳制品,牛肉、羊肉腌制、熏制,或者制成罐头。这些产品贩卖到内地是有市场的吧?”
齐靖拿出算盘算了算:“有一定的利润。但和战争投入不成正比。”
叶明净咳了咳,涩然的道:“那个,如果把攻占下来的草原地盘租给那些战争投资商,异族战俘贩卖给他们当奴隶,由奴隶来养殖牛羊呢?”
奴隶?齐靖惊呆了,拿算盘的手抖了两下,快速的运算开来,噼噼啪啪一阵之后,目光灼灼的抬头:“不算地租,那就是暴利!”
叶明净为难的在室内来回踱步:“暴利不行。要有吸引他们的利润。但不能动摇根本。不然国内的经济就要乱套了。”
薛凝之镇定的道:“那就制约。从关键的几点上制约他们。比如地租、比如战俘奴隶。战俘奴隶不可买卖,换成低价租用。租用的价格和年限,根据其在战争中的投资来划分。地租也是一样。毕竟我们还需要战俘来修路。路修不好,防守就成问题。安全没有保障,什么都是空谈。”
“对对对!”叶明净频频点头,“其实这个养牛养羊、农产品加工,不需要壮年劳动力。那些瓦剌鞑靼的女人,老人都可以派上用场。”
“还有官马。”薛凝之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也露出了热血的一面,“租用牧场者,按照面积计算,每年必须上交一定数量的战马。昔年汉武帝百万骑兵攻占匈奴。那是百万匹战马啊!百万匹!”
齐靖的算盘拨得越发急速,埋头在一张又一张的纸上计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狂热。
叶明净吞了吞口水,悄悄后退了一步。为什么男人都这么热血呢?结果一不小心回头,发现身后的冯立正眼放绿光。和草原上的狼也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吧,这年头,连内监都很热血。
“咳咳!”她清清嗓子,打断了那两个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人:“诸位,容朕提醒一下。我们大夏目前还年年在遭受异族的入侵。打起仗来,胜败还在两说。”
齐靖和薛凝之齐齐抬头,四道目光中竟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不赞同。
“怎么会输?”这是齐靖,“有了战争投资,粮草和钱财就不是问题。有钱还打不赢仗吗?瓦剌才多少人?鞑靼有多少人?我大夏有多少人!”最后一句忽的拔高腔调。大民族主义尽显无疑。
薛凝之也加了进来,提供可行性方案:“昔年武成伯手下良将无数。由这些人带队,只要先攻占住一部分靠近的草原就行。先在那里发展、繁荣,同时构建军事防御。打一点圈一点,逐步扩大范围,蚕食掉所有部落。”
这回就连倒茶送水的绿桔都垂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真要能实现这些,陛下就是千古圣明君主。以后看谁还敢置喙女子为帝。
叶明净不停的给他们泼冷水:“这些只是设想,设想!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
“臣当竭尽全力,一定能成功!”年轻的伴读们坚定的齐声宣誓。
热血青年果然好鼓舞啊。叶明净讪讪而笑:“这个,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第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齐靖和薛凝之脑子飞速一转,忽的一起露出了郁闷之色:“去找张之航。”
羊毛纺线机,羊毛织布、真空包装陶罐,乳制品的制作极其保质,全都还在神机处里研制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张之航依旧顶着一头凌乱的发髻,胡子已经长满了半张脸,院子里飘散着一股发酸的食物怪味。
“这都是什么味儿啊!”齐靖用力的用手在鼻尖处扇风,“我说你该不是年货被放坏了吧。”
张之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这是在做实验。做实验你懂不懂!陶罐里的食物要能在高温下保存住三个月的时间,这才算是基本可以。”
叶明净想了想,现代食物如果不加防腐剂,在真空之下只怕也很难保存住三个月。食品的保险靠的应该是冷冻。
“之航啊,你都用什么食物做的实验啊?”她问。
张之航正色回答:“二十罐卤水猪头肉。就在屋里,已经全都变质了。”
“唔——”齐靖立刻用手帕捂住鼻子,“你,你!坏掉的肉你还不赶紧扔了!”
张之航一本正经:“我发现每一个罐头里肉类变质的程度都不一样,正在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下,叶明净的喉咙也开始泛呕了。
薛凝之好奇的问:“之航兄。按说这么冷的天,食物没那么容易变质的。”
张之航回答:“我在屋里烧了四个火盆,温度高的很。”
此话一出,连最最镇定的冯立脸上都有了一丝破碎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赶紧道:“这个,如果实在研究不出来,不妨换个方向。食物既然会变质,就别管它。在里面装不太会变质的食物就是。比如奶糖、乳酪。用它来运送不易裸露放置的食物。”
张之航皱着眉想了想:“也好。”
三人松了口气。齐靖道:“纺织机改进的如何了?”
张之航挥挥手:“基本差不多了。要找羊毛来试验。线出来后,才能再试验织布。”
叶明净插话:“羊毛线是羊毛混合棉线纺出来的。纯羊毛难度太大。有了羊毛线,可以先用针织出一件衣服试试。”
“用针织衣服?”张之航瞪大了眼睛,“那怎么织?”
叶明净头大:“是毛线针,不是缝衣针。哎呀,给你画个图吧。”她捡了根碎木条,飞快的在地上画了毛线针的样子,又比划了半天。张之航终于明白了。眼睛瞪的贼亮:“等毛线出来了,连着毛线针,我给陛下一块儿送去。”
叶明净顿时苦了脸。上帝可以作证,她上辈子从来没织过一件毛衣,只有半条围巾的经验。还是大学时看着好玩学的,用的是最基本的针法。神啊!请保佑宫女们都有一双灵巧的手吧!
------------------------------------
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毛线针的原材料是竹子,制作方法又是简单的一穷二白。很快,神机处就从了粗粗细细、长长短短各种型号尺寸的过来。叶明净先用棉线做实验,起头、上针,笨手笨脚的边织边回忆。
梧桐宫里的人都饶有兴致的过来观看,素洁和花雕笑的前仰后合:“没想到陛下也有做女红的一天。”
叶明净汗颜,她这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
绿桔笑骂围观的小宫女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一人两根针,快跟着陛下学起来。”
小宫女们笑嘻嘻的过去领了针,跪坐着围在叶明净周围,听她讲解要领。
“这里要这样,起头要这样,从上面入一针,绕线,再从下面挑过去。无名指勾住,顺手从线团里抽线……”她满头大汗的讲解了半天,终于织出了一块小小的棉布针织片。套着针丢给小宫女们看:“诺,就是这样。你们好生琢磨去。对了!”她脑中灵光一闪,起身去书桌边画了一张袜子的结构图,“咱们脚上穿的袜子,不跟脚,走路不舒服。针织是有弹性的,你们谁能最先织出一双合脚的袜子,朕就赏她五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宫女们热情空前高涨,个个对着手里的竹针和线猛研究。
一个小宫女说:“袜子的料子要细密才保暖。棉线的股数不可太多,针也好再细些才好。”
叶明净敲着二郎腿不管不问:“朕只看成品,其它的自己想办法。”
一旁的荷香用力点了点那小宫女的脑袋:“笨丫头,你不会求人帮忙去。”边说边用眼睛示意她看向站在她们身后,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几个太监。
小宫女于是羞涩的跑去问:“林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们磨几根细些的竹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林子目光就瞥向冯立。冯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小林子便精神一振,小声道:“磨竹针,小意思。只是你拿什么谢我呢?”
小宫女很爽快:“做双鞋子与你如何?”
小林子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鞋子啊,如今已经不稀奇了。这么着吧。我帮你磨竹针,等你会织袜子了,帮我织几双如何?”
小宫女想了想,同意了。有了动力,小林子立刻两眼放光:“来来来,我这就去磨,要多细,只管说。”
“我也不太清楚,得慢慢试着才知道。”那小宫女就比比划划的拿着线团,和他出去细说了。
这边有了榜样,其他的宫女们很快也有样学样,三五一群的和内监们结成伙,合作研究去了。连素洁和花雕都抓了一个小太监的差。
盛况空前。叶明净美滋滋的眯起了眼睛,盘算着也许明天她就能穿上舒服的棉袜了。
谁料第二天没有人交上成品。叶明净奇怪的问绿桔:“这个应该不难吧?怎么还没弄出来?”
绿桔回话:“倒是有几个粗样子出来了。可那些粗制滥造的物件怎么能给陛下穿?她们还在研究改进。针法上也有人弄出了点新花样,紧密度和弹性比原先的要好。总要等最舒服漂亮了,才能呈给陛下的。”
叶明净非常惭愧。她忘了,袜子的针织貌似不是平针。好像是什么上下针来着?总之手工针织这个东西,复杂的很。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不是心灵手巧的人,只好辛苦能干的宫女们了。
不得不说,古代女子在女红方面的天赋和成就真的非常惊人。五天之后,叶明净收到了三双袜子。两双普通棉袜,针脚细密整齐的就和前世在超市中买来的一模一样。袜口加厚收紧,乳白的底色,脚面和脚底绣了几朵零星的鹅黄色小花,袜口处绣着橘色的水波纹。柔软、精致。另外一双也是绣了花,颜色不同。第三双就更让她惊叹了,是用细细的蚕丝织成的丝袜,若水般柔软、清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神啊!如果换到现代,这种丝袜是要放在博物馆里的。若不是穿越,她哪能享受到这些?
“赏!”女帝陛下开心的发话,“再多织些袜子,给太后送去。”
很快,针织袜子风靡了整个宫廷,换上了舒服的棉袜,没人再愿意穿以前的那种不跟脚的布袜子。无论是用多珍贵的绸缎做的、无论绣了多精致的刺绣。总之旧袜子在一夜之间被毫不留情的淘汰了。
齐靖、薛凝之、张之航作为第一批收到袜子的人,也立刻被其征服。穿上了脚就不愿脱下来。然后,三人妻子的女红技艺收到了挑战,研究了半天不得结果后,齐靖作为代表,向叶明净要求传授织袜子的技术。
叶明净给他们三人的府里各派去了一个宫女。织袜子的基本技艺说穿了并不复杂。一天的时间就教会了。至于如何做的精致漂亮?女红高手处处有啊。
于是,广平二年的腊月,京城里各家送礼时,最时新最稀奇的礼物就是袜子。
叶明净将普通式样的棉袜织法,教给了皇庄上的女子。让她们加班加点织出八九百双袜子出来,她要在开春的时候跟随物资一起带给那三百亲兵去。
提到三百亲兵。叶明净想起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女人。
军营里没有女人是天经地义的纪律。土匪窝里没有女人则就不正常了。琴湖马队目前是一窝发展前景良好的土匪,琴湖绿洲里不可能永远没有女人。
而孙承和那样头脑发热的现象,以后一定还会时不时的发生。
必须有一个人去专门操心这个问题。而这个人最好是个女人。同时还得和亲兵们有一定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的脑袋里瞬间冒出了一个人名:袁鹿。
袁鹿的身份、性格、能力足可胜任这项工作。
叶明净考虑了又考虑,越想越觉得再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了。
于是,天波卫出动。顾夫人被秘密请到了宫廷,在梧桐宫见到了皇帝陛下。
叶明净给她说了自己的打算。袁鹿从弟弟袁鲲那里,已经知道了沙匪们给亲兵队送女人的事。虽然弟弟一再强调,姐夫顾朗没有失身。袁鹿依然很担心。
一次没有,两次、三次呢?单身男人长期在外,是很危险的。
她立刻就同意了这个计划:“臣妾会小心行事的。”
叶明净道:“朕也不是不近人情。战士们孤身在外,想要有女人很正常。只是这女人也得分安全和不安全吧?还有,家里都是有家有口的,外头的女人带回来算是怎么回事?真要纳妾,我大夏就没有好女子了吗?非得弄个身份复杂的胡女,他们到底还有没有身为皇帝亲兵的自觉!”
袁鹿立刻就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在那边女人可以有。只能玩玩,带回来是一概不行。毕竟这三百人身份太过特殊。
“臣妾知道了。”袁鹿再次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你一个人估计也不好行事。这样吧,朕会再派一个人和你同去。你们到了凉州城后,看着情况在当地买几个伺候你们的侍女,要挑背景清白的。这些侍女不能带回来。但是可以安置在凉州城。岑家在凉州有铺子和据点,到时就把她们放在那里。”
袁鹿应诺。
她走后,叶明净去找何长英。这第二个人选她想好了,就是钟秀儿。
钟秀儿虽然跟着何长英行医了,但效果却不好。夏朝的百姓们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位女大夫,要求由男大夫给他们看病。钟秀儿接手的病例并不多。
西域就不一样了。一则那地方缺医少药的,能有大夫就不错了。女的怕什么?只要能救命,男女都一样。二则在土匪窝里,受伤一定是常有的事。不愁找不到病例。钟秀儿可以大量的积累经验。三则嘛……叶明净的目色寒了寒。那些和三百亲兵交合的女子,绝不允许有身孕。这一点必须严格控制。
钟秀儿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当年这三百亲兵入选时,给他们体检的就是她。也都是熟人了。
新年之后,新的商队带着满满的货物再次出发了。
袁鹿、钟秀儿、孙承和一同踏上了旅程。
****************
广平三年的春天,礼部尚书严守正于新年过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上了一道奏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先人哀思已远,今者当思其职。陛下斩衰二十七月已满,仍茕茕一身,形影单立……故当昭告天下,选拔适龄男子。充裕后宫……”
折子的意思很直白。陛下您年纪大了,守孝什么的也守满了。该找男人生孩子了。
叶明净穿着大礼服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听冯立读完后微微笑了笑。
“严尚书言之有理。只是朕想问一问?这选秀该怎么个选法?”
这个好办,他都准备了三年了。熟着呢!严守正挺直了腰杆,胸有成竹的一一报备:“臣草拟了一份议程。不外乎年龄、家事、健康等等范围。家事,依照先例,凡四品以上官员之子都需参选。年龄,择十五至二十岁未婚男子……”
“等等!”叶明净忽的制止住了他。似笑非笑:“朕记得,大户人家有个讲究。男孩子长大了需知人事。会安排一两个通房丫头。严尚书,十五至二十的男子都成年了吧?知人事了吗?朕是不是要用二手男子?”
-----------------------------------------
今天带着女儿去小学报名,那个人多啊!事多啊!钱花花的给啊!
家里积压了一堆事。先发个草稿。二更要很晚了,大家明天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庄严肃穆的太和大殿,鸦雀无声。
金阶下站立着的文武大臣们齐齐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都一样:我没听错吧?
严守正孤零零的站在大殿正中,膛目结舌。
“二,二手男子?”他结结巴巴的重复,眼睛里一圈又一圈的问号。
“就是已经被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叶明净好心解释。
严守正彻底傻眼。
“噗——”金阶下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忍俊不禁的嬉笑。在寂静的殿堂中尤显突兀,却又很快的消散干净,找不到一丝痕迹。
叶明净镇定自若,语音清脆:“好笑吧?朕也觉得很好笑!”
叶明净这位女帝比较之男帝,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她不怕丢脸。奚落、蔑视、冷眼,她统统不在乎。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只要最后胜利的人是她就行。
于是在大殿又恢复寂静的时候,她坦然自若的开口:“没人笑了吗?没人笑朕就继续说了。我大夏开国至今,共传五帝。朕之前的四位帝王,选秀充盈后宫,想必都是要检验秀女贞洁的吧。”
依然是鸦雀无声。
可怜的严守正还光秃秃的站在大殿中间,他算是明白了,摊上女皇帝,礼部尚书这工作,就他妈不是人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得硬着头皮回答:“然也。”
叶明净微微一笑,声音越发柔和:“这样啊,那朕这一朝选秀,应当也是要检验贞洁啰!”
话音一落,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在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幸好我不是礼部尚书。
从字面上来说,女帝陛下说的一点儿没错。伺候皇帝的人,当然要贞洁。谁敢说不贞洁的人也可选秀侍君?那是犯天下之大不为。可这男人和女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在座的各位扪心自问,家里的儿子十五六岁还未通人事的还真就少的可怜。
可总不能说,陛下,你是女子,所以您就委屈一点儿。童男子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谁敢说这话?虽然这是一句大实话。
问题卡在了这里。
严守正的头上直冒汗。别人可以闭口不语,他不行啊?好在他也不是没有经验的小年青,眼珠一转,换了个角度发问。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女子检验贞洁,可由处子元红看出。这男子就难办了,只能是查访。”他的意思很直白。不就是一两个通房么?处理了就是。都是家奴,将知情人全部灭口,谁能证明咱不是童男子?眼不见心不烦,陛下您就将就一点吧。
叶明净轻轻一笑,双手合掌一击,发出“啪”的清脆一声:“哎呀严大人,你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惊喜的道,“朕也曾为此而苦恼。不过幸好有殷国师,殷国师到时候可以替入选男子占卜一卦,是不是童男,瞒得了人瞒不了神。卦像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古代人对神灵异常信任。凌虚观的历任观主也确实是有真本事的。这点连叶明净都无法否认。不然她怎么到这里来的?故而,这话一说,没人怀疑里面的真实性。
其实神灵吧,要是真的连‘是否是童男子’这种事都要管,还真够悲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夏朝人不这么想。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们,都变得面色凝重起来。严守正更是半张着嘴巴。他已经失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叶明净环视大殿:“那就这样了。凡不是童男者,就不必报名参选了。若是冒充童男被查了出来……”她轻轻眯了眯眼睛,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冷锋出鞘,取出丝巾细细擦拭,一边不紧不慢的继续:“欺君之罪是别想活命了。知法犯法、冒犯帝君,家里人该怎么发落呢?朕还得好好想想?”
话说完,她的手突然一扬,一道寒光闪过。安静的大殿中传出轻微的“咚”的一声。匕首已经全刃没入前方高大的盘龙金柱之上,只留乌黑的手柄在外。
“哎呀!力气大了点儿。”叶明净羞涩的笑了笑,“冯立,替朕拔下来。”
“是。”冯立纵身一跃,握住匕首柄,脚下同时向柱子一蹬,顺势拔出匕首,回到叶明净身边。整个过程用时两秒,落地无声。
严守正都想哭了。问:“陛下可还有其它意见?”
叶明净摇摇头:“暂时就这么多。其它的,初选的时候再说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严守正家没有成年未婚的儿子。他急不可耐的应了诺:“臣遵旨。”
无事散朝。
***************
既然今天的朝堂上甩出了这么个大炸弹,下朝后大家议论一番是免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童男者,不必报名参选。这就给众位有资格参选的家庭提供了一个选择。
不想让自家儿子去参选的,太简单了,塞两个通房就行。有的已经都不用塞了。凡是被家长逼迫着为家族牺牲的,想不牺牲也很简单。自个儿找个女人。什么?府里不提供方便?青楼总知道吧?去那儿一趟,还省了宣传费呢。
未出嫁的女子失其贞洁是奇耻大辱。未婚男人甩掉处男身份,那是光荣。
更别提那些已经定了亲的男人。十七岁以上的男子,未定亲的真的很少很少。
严守正收到的名单少到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全国四品以上官员以及云骑将军爵位以上的勋贵之家,海选之下竟只有二十七人符合条件。里面只有两个是嫡子。全部年龄清一色十六岁以下。
十七岁的男人都有自己的主张了,出生良好,少年血性,哪里受得这等耻辱。即便家里人有些小心思,他自个儿也能出去找到女人。从而失去入选资格。而某些想走捷径的不争气男人,偏偏意志力也不怎么争气,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早早的就和女人滚过床单了。
严守正颇有些惭愧的将名单呈给叶明净。叶明净看都没看就让他放下回去。
等人走了,她直接把名单交给计都:“天波卫和风楼一起出动,名单上的人从大到小、家庭概况、几岁尿床、几岁遗精、有没有女人,全都给朕查清楚!”
计都接过名单后,她继续埋头画图。
前两天,混纺的毛线终于被神机处制作出来了。羊毛袜新鲜诞生、羊毛衫却迟迟难产。
原因在于古人衣服的裁剪。交颈右衽,宽袍广袖。衣服裁剪时是将布匹交叠,前片、后面、连着两只袖子一同剪下。然后再在前片开领口斜缝,补足右片内里,加衣缘、带子等等。肩膀处不剖缝、袖容处不剖缝。这样一来,她们根本无法理解毛衣该怎么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毛衣不贴身就不暖和了。叶明净画整体图、画分解图,还要算出领口、肩宽、袖长、袖容开口大小等等数据。烦躁的一塌糊涂。
早知道有这一天,她就该去学服装裁剪。古人量衣服尺寸多简单啊!两只手伸平了,量个长度,这就是衣服宽头。抓过布料就可以划线下剪子。
好不容易画完了,交给几个特别手巧的宫女去试验。告诉她们有问题再来问。叶明净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天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专业不对口啊,专业不对口!
奶制品也研制的差不多了。奶粉、奶糖、干乳酪,都有了眉目。甚至连奶油都在无意中捣鼓了出来。劳动人民的力量就是强大。或许可以试试做起司?叶明净想到了唯一一次跟着前夫去法国餐厅,那长了一层毛茸茸真菌的起司?算了,不谈她不知道怎么做,就那真菌也太挑战夏朝人的极限了。
话说好像豆腐乳也是用长了毛的豆腐做的吧?
叶明净的思绪越飘越远。手上的东西齐备了后该用什么借口开战呢?土地清算闹出矛盾时?
想到这里,她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折子。
这是黄陌写给她的。黄陌也提前看到了土地兼并后带来的危机。他提出了一个方案:控制免税田地的数量。
夏朝沿袭周朝的制度。凡是云骑将军(含云骑将军)以上有爵位者,无论是世袭还是降袭,田地都可免税。有举人(含举人)以上功名者,田地免税。
这个免税是终身制,田地数量不限。这就造成了一旦有平民中举,就会有农民自发的将自家的田地挂在他的名下,成为免税田。每年交粮食给这位举人。这对于农民来说是很合算的。因此往往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将田挂给他。而这位举人自己也可以收购田地,自有挂靠田地的农民帮他耕种。产多产少都是他的,终身受益。然后家业就这么一天天的兴旺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世间有穷秀才,却无穷举人。也正因为如此,读书人才如此珍贵。家里若有了天分好的孩子,砸锅卖铁也要供其读书。邻里们也愿意相帮。这属于前期投资。
举人的田地要交税,那会让全国的人都疯了的。
可是,土地兼并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因为有免税田,所以越并越多。
黄陌提出了一个相对和缓的方案。举人的田地依然免税,但有其数目限制。超过这个数目的就要收税。进士的也是一样,只不过,进士的免税田地数目要高于举人。然后以此类推。七品官可以有多少免税田、一品官又可以有多少免税田。亲王可以有多少、郡王有多少、国公有多少、侯有多少。一一演推。而具体的数目,就要由户部制定。计算出一个合理数值。
“变法——”叶明净长叹一声。合上了这封密折。
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如果西北和北部可以按计划逐一拿下,再加上这折子里说的变法成功。至少可再保夏朝两百年兴旺。可是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去撼动朝纲,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
她手上掌握的力量还是太少了。这种与天下读书人和权贵为敌的事,若无一定契机,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谁愿意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而这撼动了利益的群体,恰恰是支撑着她的皇座的群体。
------------------------------
似乎永远在欠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选秀男子的资料很容易查,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名有望的。洗澡睡觉有丫头婆子伺候着,出门在外身后都跟着小厮。丁点儿大的年纪,哪里能背着人做什么事。打听大户人家的隐私比打听江湖高手的私密要容易多了。
计都捧着厚厚的宗卷在梧桐宫扑了个空。花雕告诉他:“陛下在宣明宫。”
计都愣了愣,赶到宣明宫。冯立和绿桔双双守在宣明宫的正门口,计都的脸色就一变:“陛下一个人在里面?”
“不是。”冯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卫七跟着呢。就他一个。还是藏起来的。陛下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还特意吩咐我们站的远些。”
绿桔柔声安慰他们:“陛下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是有的。咱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心情不好?计都立刻追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心情不好?”
绿桔淡淡的叹了口气:“陛下的心情,几时真正好过了?自从先皇走后,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抗着。她那时不过十六,今日也只是十九。你们几时见陛下像先皇还在时那样开开心心的笑过?”
冯立低低的出声:“女子为帝,本就艰难。偏她还要做出一番成就,这就难上加难了。”
绿桔看见了计都手上的宗卷,道:“宫里就要进新人了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希望成亲之后陛下能宽慰些。”
冯立嗤之以鼻:“那些人?不添乱就不错了。”
绿桔是女子,看法和他不一样:“这可不一定,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好男儿呢?和陛下琴瑟和鸣、双宿双栖。”
冯立讥讽一笑:“你太小看人性了,不信你问计都,真实的情形是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是天波卫的总首领,这些汇报上来的资料他自然也都看过。此时颇有几分不屑的道:“冯立说的没错。这里面的二十五位庶子,皆是读书不成,性好顽劣,或者唯唯诺诺,被嫡母教育的胆小怯弱。其中有一位,弄坏了嫡母屋子里的古董摆设,就推说是自个儿身边的丫头弄坏的,那嫡母也知道他是在推脱,就故意当着他的面杖责丫头,结果他吭都不敢吭一声。那丫头被打坏了。撵出了内院。这一位留着泪给了丫头银两,说自己对不起她。”
绿桔吃惊的半张了嘴:“这,这样的人如何能入选?”
冯立冷“哼”一声:“只要他身家清白,就能入选。你别忘了,陛下选的是后宫,不是良人。你还指望琴瑟和鸣?你第一天来宫里吗?”
绿桔皱起了眉:“那也太不公平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如此劳心劳力。陛下值得最好的。”她看向计都,“那里头就一个好男儿都没有?”
计都不出声。还是冯立反问她:“什么是好男儿?好男儿会愿意入后宫,和几个男子一同争夺一个女人的宠爱?”
绿桔哑然:“既然这样,那选秀为的是什么?”
冯立赤裸裸的揭开真相:“为了让陛下传宗接代。”
男皇帝在传宗接代的同时,还能在众多貌美如花的女子身上得到安抚和慰藉。因着女子本就被教育的贞静和顺、三从四德。换了女皇帝和男妃,事情就郁闷了。
绿桔身为女子,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愤愤不平:“天啊,陛下竟然要怀上这般男子的骨肉,太过分了!”
这又是一个不公平的地方。男帝再怎么不满意身边的女人,皆可眼不见心不烦。播种成功后,只坐等收获便可。女帝则需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这其间的种种痛苦,不言而喻。受苦之时,再想到孩子血脉的另一半提供者,竟是那样的不堪。这心理上承受的压力,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难怪陛下心情不好。绿桔担忧的望向承庆帝寝室的方向。陛下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
计都到底还是进去了。他是天波卫的计都,终身陪伴帝王的贴身护卫。某些时候,他是有特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的卧室,收拾的和他生前一个样。每天都有人打扫,帐子、被褥、锦缎坐垫什么都和以前一样每季洗换、一尘不染。可即便是如此,这座没有主人的宫殿还是显示出了寂寥和空落。
叶明净坐在承庆帝生前爱坐的靠窗位置上。窗外,春日的阳光洒满庭院,峥嵘的古树满枝新绿的树叶,蝴蝶翩翩飞舞……
计都悄悄走进,示意暗处的卫七离开。
“你来了。”叶明净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而是感受到了身后逐渐靠近的热度。能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的走进来,除了计都就没第二个人了。
“陛下。”计都放下宗卷,“资料都已经查清楚了。”
叶明净没有回头:“你直说有没有能见人的就是了。”
计都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很是坚定。
叶明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吐了一口气:“皇帝,到底是什么?”
“很久以前,我以为皇帝代表着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得到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并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一样要付出代价。不是现在就是在未来。”
她静静的叙说:“私事、国事都一样。看上去我什么都能做。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每走一步都要计算很久。每走一步都那么难。”
计都坚定的回答:“陛下,您只要下令。属下们可以替您清除那些不听教诲的人。”
叶明净低声轻笑:“可是,听话的人不能干,能干的人不听话,怎么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语塞。叶明净笑笑,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看着他挺拔的站立在那里,一脸困惑。忽的就心中一动。
叶明净现在的身高约合一米七,计都一八出头。十公分左右的差距。
“跪下,行礼。”她道。
计都一怔,随后单膝下跪,右手抚住心脏的位置,仰视行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叶明净走到他面前,站定,慢慢俯身,轻轻摩挲他的鬓角,手拂过额头、眼睛、鼻子、嘴唇……
计都不自觉的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你很紧张?”耳畔传来熟悉的甜美之音。
计都突然觉得呼吸变得艰难。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罗睺时,一群半大的孩子站在谭启的面前,等着他挑选。谭启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时,他霎时就心脏悬起,呼吸凝滞。那种感觉在后来的岁月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现在,它突如其来的再次降临了。
“今晚。”叶明净目光晦暗不明,凝视着这张脸,吐出对他的判决,“侍寝。”
*****************
计都走出宣明宫时,感觉像是渡过了一百年。天还是那样的天,树还是那样的树。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狐疑的看着他,他怎么觉着这人的表情有些诡异啊?
叶明净作此决定的原因很简单,不想委屈了自己。
再怎么说她也是女人,女人的第一次总是特别的。真的,想不特别都不行,因为那会非常疼。
回想上一辈子的经验,她喟然长叹。至少计都在相貌、身材上都能将那个男人甩出几条街了。
至于吃窝边草带来的隐患,以后再说吧。
在某些人的期待中,天色渐暗。绿桔像平常一样在梧桐宫的寝室中点了满满的灯火,房间亮如白昼。广平女帝陛下从小就不喜欢昏暗的光线,
“少点些灯。”出乎意料的,皇帝陛下今日这般吩咐她。
绿桔诧异。叶明净看向冯立:“隔壁浴殿里,准备好热水。今晚……”她挣扎了一会儿,“计都会留下。”
冯立讶然。随后立刻明白了。计都侍寝女帝本就是先帝和罗睺大人默许的,不算什么违例之事。事实上,周朝还真就有过几个女性的天波卫和当朝皇帝有染。不过不是计都罗睺而已。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陛下,要不要用药?”
药?叶明净愣了一下,什么药?
冯立隐晦的提醒:“万一有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不要紧,今天是安全期。”
冯立不知道什么是安全期。不过既然陛下不介意,他也就无所谓。提醒只是尽到责任,违逆主上的意思不是他们的职业道德。
梧桐宫由李若棠设计建造,里面结合了很多现代元素。浴殿就是一例。
浴殿的正中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大池子,五米长、三米宽、一米五深。池子底部仿造山间温泉,有斜坡、有台阶,有玉石座。热水由管道从锅炉房接入,另一头则是出水口。水冷的话,取下铜制的热水塞,热水就会源源不断的加入。
浴殿的装潢则是仿埃及式样,雕刻成莲花式样的炭火炉、大理石地面、轻薄的白色纱幔从屋顶飘拂垂下,层层叠叠。
叶明净很少使用这个浴殿。平常白天的时候计都也来过这里。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装饰的有些怪异的大池子。
可在今晚,轻纱挥拂间,暗香浮动,灯火掩映、蒸腾的雾气将室内笼罩成氤氲一片。
计都突然就发现了这些古怪装饰的真正效用,身上燥热起来。
---------------------
下章上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次日,叶明净在晨光乍现中睁开眼,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计都早就醒了过来,怕惊动到她,故而动也不敢动。
两双眼睛的视线交织到一起,男子的眼中有着缠绵的爱意。女子却睫毛低垂,避开了他的视线。
“起来吧。”她一件件的穿上衣服,在镜子前给自己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打扮的整整齐齐,出门去晨练。
计都无声的在另一边穿好衣服,嘴唇微动,凝视她的背影许久,才从暗卫的通道离开。
绿桔见她从卧室里出来了,迎上去,欲言又止。叶明净瞥了她一眼,用一如平常的语气吩咐:“准备好热水。”晨练过后,她会简单的擦洗换衣。
“是。”绿桔也就如往常一般的下去准备了。走了两步又迟疑的停住:“寝宫里的收拾……”
叶明净走动的脚步顿了顿:“他应该已经走了,你过一会儿再去吧。”
绿桔屏声静气的退下。
叶明净来到梧桐宫的庭院中,深深呼吸,吐出一夜的杂气,开始练‘八禽戏’。
冯立带着众内监站在远处伺候,外围是一圈侍卫。他担忧的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往常那个熟悉的人。
卫七站在假山的隐蔽处,叹了口气。他一直是反对天波卫和主上发生关系的。宫廷中的隐晦事,他见得比谁都多。帝王无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叶明净来到南书房处理朝政。薛凝之早已到了,将需要批阅的奏折整理好,等着她查阅。
朝政无非还是老一套,内阁和六部以及武将商量好的内容送上来给她盖个玺。就算是皇帝已经同意了,发送下去,各级官员按章办事。
叶明净自己要提个什么意见,得先说服内阁,得到六部衙门实权人物的赞同,武将们的合作。最后,才能通行下去。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提议必须符合大部分朝堂官员的利益,不合利益的地方要用其它的利益来交换,这样,叶明净自己的意见才能得到通过。
就比如这次选秀吧。明知道送上来的男人都是那般不堪,她却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可以拒绝大多数人,却总要矮子里面挑将军,留下一两个,目的是为了配种。
该死!叶明净狠狠的扔掉了手里的一本折子。这一本是他妈的狗屁奉承折子,恭喜她即将娶夫大婚。
恭喜你个屁!
昨晚刚吃完饕餮大餐,今天就被人告知,陛下,你下面得吃猪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些事情,没得到过,没对比,也就算了。一旦有了对比,心中的不甘就越发难以忍受。
猪食,猪食是人吃的吗?
叶明净的脸色非常不好,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她就不相信,有人敢这么和刘彻要求,有人敢这么和李世民要求!他娘的,连杨广都活的比她滋润!
她需要权利。光是皇位稳固还不够,她需要大权在握。金殿龙椅之上一声令下,满朝文武无人敢反驳。她需要这样的权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阴沉着脸,问薛凝之:“张之航那边,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薛凝之回答:“混纺羊毛线已经出来了。最高的比例为八成羊毛加两成棉线。织成的毛衣和毛裤非常保暖。绝对有市场。而且,根据羊毛的比例,可分成各个等级,低价格的那些,百姓们都可以接受。贴身穿在棉衣里面,又暖和又行动方便。奶糖、干乳酪的储存也可以保证。肉类,暂时还只能是熏肉、腊肉、风干肉等等。”
“不要紧,是肉就行。”叶明净敲敲桌子,“草原上肉多,咱们这里恰恰缺肉。孩子长身体需要肉类蛋白质。还有奶制品。民众身体强健了,才是国富民强的根本。这一块地盘,朕势在必得。神机处的武器筹备的怎么样?”
薛凝之眼光瞥过那本被扔在地上的奏折。里面什么内容他看过。发这么大的脾气,又问武器筹备的事……他想了想回答,“霹雳弹和霹雳箭已经可以成批制作。如果要大量准备,还需加倍开采硝石、硫矿等等。”
“也就是说需要时间。”叶明净沉吟,“朕现在不能无缘无故的开矿,大量制作战备武器。”
“是。”薛凝之也很无奈,“那是战争武器,没有朝臣会同意开战的。”
叶明净冷笑一声:“他们就是同意了,朕还不稀罕呢!”她目色阴冷,“凝之,你是知道的。这一仗,武器火药备足的话,我们赢定了。而胜利之后的利润也是惊人的。可是?”
“是。”薛凝之迟疑。她这是什么意思?
叶明净嘴角微微上勾::“既然是这样,朕凭什么要将这等好事送给他们?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是《战国策》里的原话。薛凝之一惊,心头凛然。
叶明净回到梧桐宫,找到那间挂地图的房间,在北疆防线一带来回巡视。雁门关、宁武关、偏头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静静的坐在地图前,神思飘远。
到底做还是不做?
做!凭什么不做?她是天子,凭什么要过这种委屈的日子!
叶明净心一横,唤过冯立:“传旨,着翰林院陆诏进宫。”
******************
陆诏最近过的很不好,麻烦事一件跟着一件。
先是嫡长子病逝。这也罢了。他虽然伤心,却也有一丝解脱,那样的孩子,即便是长大了,也比不得常人。更别说成什么大器了。早去了也好。
然后是过年的时候,杜婉哀哀凄凄的表示,要将她的陪嫁大丫鬟映霞给他做通房。
通房就通房吧。杜婉这个身子,他也没指望三四年内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了。有个通房,先生个庶子也行。若是日后没有嫡子,就好好培养这个庶子,若是有了嫡子,他自然有办法能让这个庶子安心辅佐。再说,等孩子生出来,养在杜婉名下,没有生母,那和嫡子也就差不多了。他想都没想过那个映霞能在生完儿子后活着。杜婉这种绵性子,是杜夫人和杜悯惯出来的。他们不会给她留下这个隐患。
妻子是他自己要娶的,子嗣艰难他也只能认了。
于是,很简单的。通房也不需要什么仪式,正月里的一天,他刚好有兴致,就收用了那个映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位映霞的体质很好,很快就有了身孕。杜婉倒也贤惠的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使唤的小丫头、足够的月钱。总之一切都很正常。
通房有孕,自然不能再伺候他。他也不是好色的人,拒绝了再抬人,依旧在杜婉的房里歇了。
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睡在自己妻子身边,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杜婉的身体经过调养,怀孕是不行,承欢却没问题。他也就多有怜惜。只是嘱咐着她别忘了吃药。
杜婉的避孕药汁,是他特意去何长英那里开的。材料昂贵,对人体没有损伤。反而有补气补身的作用。这也是他给杜家的一个态度表示。
结果,还是出了问题。杜婉居然自作主张,将药汁倒掉了。在映霞诊出有孕的一个月后,她也怀上了。
陆诏几乎气疯了。第一次对着杜婉发了脾气,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要命了吗?
杜婉却哭着说,她想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是为此送了性命也不要紧。
陆诏气的无话可说。第一次觉得对着这个妻子,他难以沟通。
闹到最后,只得再次保胎。陆诏心情郁闷,便大多时候宿在书房里。平时也经常在翰林院轮值,不愿回家面对那摊子乱事。
结果,两个月后,又出事了。
映霞小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映霞?怎么会是她小产?
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事态超出自己的掌控。当即就彻查了下去。彻查的结果令人倍加郁闷。
原来随着杜婉有孕,映霞的待遇就直线下降。倒不是杜婉苛刻她,而是候府里就是这么回事,捧高踩低。正房太太和通房同时有孕,男主人又一心只关心嫡妻。谁还会把那通房放在眼里。杜婉在家事处理上本就不精明。孙皎是不方便插手他们院里的事。于是,映霞就受了很多委屈。偏偏她一声不吭,谁都不说。于是,那起子没眼色的婆子丫头就越发得了意。
然后,突然有一次,映霞不忍了。在某些人欺负她的时候冲上去厮打了起来。她那架势和发了疯差不多。孩子就在推搡扭打间被弄掉了。孙皎大怒,抓了人质问。映霞口齿伶俐的将自从杜婉怀孕起,谁谁,什么时候,怎么欺负她的,说的一清二楚。有凭有据。孙皎打杀了一批下人。临了神色复杂的对他道,这个通房,如此心机沉厚,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小产,看上去倒像是故意的。
陆诏去问映霞。映霞冷笑着对着这对夫妻道:“大爷,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留子去母,是你们打的主意吧。我也是个人,凭什么就这么让你们糟践。早晚是个死,我宁可带着我的孩子一同去阴间,也好过让他被杀母仇人养大,认敌为母。”说完,竟立时吞下毒药,恶狠狠的对着杜婉嘶吼:“小姐,我八岁起服侍你,你就是这般算计利用我的!你这种心肠的毒妇,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说完,七窍流血而死。
杜婉被那血淋淋的场面吓的晕了过去,随后跟着小产。
之后府里就有了传言,说那孩子是映霞姑娘索了去偿命了。杜婉夜夜做噩梦,憔悴不堪。
陆诏坐在翰林院的桌子前苦苦的思索,他的家事到底是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的?
------------------------
今天的二更要晚了,大家明天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陆诏接到传唤,整了整衣服,在翰林院众庶吉士羡慕复杂的眼光中,跟着传话的内监往宫城里走。
一路上,他暗自盘算,皇帝找他大约会为了什么事。一般来说,只有棘手的事才会这么急着来传唤他。而最近最热门的话题,无非是待选男子进京。
那些男子们一来京城,大家都好奇的去见过。男子不同于女人,参加参加诗文聚会,京郊野游,就能混个脸熟了。说句良心话,那些男人……啧啧,女帝陛下还真是委屈了。
就这么一路盘算着,他走进入了梧桐宫。领路的内监退下,换成冯立带路。
不是平时接见的东偏殿,而是在挂地图的那间房间。冯立将他送进室内后,行礼退出。房间里只留下叶明净和他两人。
看来要说的是机密。陆诏心情略略起伏,行了礼:“臣陆诏见过陛下。”
“悟远坐吧。”叶明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的问他:“还记得上次,朕就是在这里和悟远说的未来宏图。”
“是。”陆诏应声。
叶明净沉默了片刻,问道:“悟远,你对现今朝堂的局势怎么看?”
陆诏斟酌着回答:“君臣一心,太平盛世。”
“君臣一心?”叶明净笑了,“悟远在开玩笑吧,你会不知道朕现在说的话到底管不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陆诏正了脸色,“陛下韶华之年,只要徐徐图之,定可有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的一天。”
“可是朕等不急了!”叶明净出乎意料的扔出这么一句,“陆诏、悟远,朕等不急徐徐图之了。朕现在就要大权在握。”
陆诏吃了一惊。广平女帝给他的印象,是善于隐忍,伺机而动。这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留下的,最最直接,一直刻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会突然这么急躁,这不像她。除非是有特别的原因……
他想到了最近的选秀事件,有了几分了然:“陛下,若是为着某一件事,陆诏不才,愿略尽绵薄之力。”
叶明净沉下了脸:“是,单为着一件事,朕也有无数的法子可以办到。可是后面呢?还会有层出不穷的违背朕的意愿之事出现。朕还得一一耗费心力去算计不成?不如一次性从根子上解决掉!”
这么急?陆诏怔了怔,试探的问:“陛下可是有了主意?”
“不错。”叶明净赞许的看他一眼,“你来看,这里是雁门关。雁门关外就是瓦剌和鞑靼的部族。他们一个偏东,一个偏西。若是这两个部落纠集了大队人马,闯入了雁门关,会怎样?”
闯入雁门关!陆诏惊的膛目结舌:“他们,怎么可能闯进我大夏雁门关?”难道守关军队都是死人吗?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非也,守关的将士自然不是死人。”叶明净笑了笑,“如果这俩部族的联军佯攻雁门关,实际上却绕路而行,从宁武关打进来的话呢?宁武关今年刚刚换防。城守是威远侯的嫡系。据说带兵很是,很是,关爱?”她用了一个中性的词。
什么关爱,明明就是懒散不问事!陆诏嗤之以鼻。威远侯高家。他是知道的。严格说来,大夏的勋贵之家,大部分都是跟着高祖叶承祜一同南征北战打出来的爵位。少部分,比如他家东阳侯、齐靖家的景乡侯,是在政治斗争中站对了位置被封的爵。
故而,勋贵之家,大多手握兵权。不过,在夏高祖晚年的时候,缴械了一批勋贵手上的兵权。比如庆国公、晋国公等等。这些家族的第一代先人,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知道皇帝忌讳他们,也就从善如流放下兵权,一门心思培养后代读书做文章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就是一些亲信和爵位相对低的人家,反而一直保留着在军队中的优势。威远侯高家就是一例。承庆帝当年就不怎么指挥的动高家。万幸后来武成伯府顾缉横空出世。这才在军中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雁门关的城守,是威远侯的嫡长子,世子高荣。宁武关新换的这位城守,则是刚刚投诚到威远侯高玄瑁门下的一位武将。说是武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世家出身,花了钱在军中任个郎将、校尉的官,然后再打点,一步步升上来。去边关守城,就是去镀金。雁门、宁武、偏头,大夏的这三座边关,是熙照女帝李若棠亲自监督建造,固若金汤。瓦剌和鞑靼人也只能在边关小城打打闹闹。或者窜到西边凉州城那一带打砸抢。河北布政司外围、古燕赵一带的这三座关卡,他们是休想进来。
万一进来了,也就离直逼京城差不多了。
毕竟大夏的都城和周朝一样,都沿用了长安。这座古城在秦代时,离着匈奴人的草原就不远。
“陛下的意思是……”陆诏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
叶明净目色一寒,吐出了一句让他胆战心惊的话:“打开宁武关的大门,放一部分瓦剌和鞑靼联军进来。”
“哐当”!陆诏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陛下!”他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以!”
“可以的。”叶明净诱导他,“最北边的雁门关和最西南的偏头关,一向是防御重地。那两族的人也习惯了从那里进攻。他们并不知道守城军队如今已是不堪一击,只靠着城池坚硬唬人。宁武关的守备最为薄弱,只要告诉瓦剌人或者鞑靼人这个消息就行。即便攻打进来,两翼的联防军也可快速回防。兵临京城下是不可能的。战事可以控制在河北境内一带。”
陆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异族入境,为了开战?而开战的目的是为了能掌握大权?不对?即便是开战,叶明净也不可能掌握大权。就算她手上有武成伯一系,那也是西北一带的军事力量。河北境内开战,势必是朝中的武将带兵出征。
这武将和手下的军队,绝不会是叶明净的人。她这么有把握能大权在握,只有一个可能。出征的武将必定失败。然后她再来收拾残局。
你个祖宗的!他以为他自己就够不择手段了。结果和这位比起来,还真是善良到不值一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陛下,您,真要这么做……”他还是不敢相信。
“是。”叶明净依旧面无表情:“因为我很愤怒!”
她很愤怒。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陆诏明白了,彻底无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到刺激这位陛下了。他为着轻看她的朝臣们默哀了两秒。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暗叫不好。
“陛下,您找我来,是,是……”他的气息开始不稳。
叶明净轻声道:“悟远。朕找你来,自然是要你去给瓦剌、鞑靼送出这份情报了。”
“哐当”!陆诏又打碎一个茶杯,“陛下!”他惊恐的疾呼,“这是千古罪人!是要背上罄竹难书的千古骂名的!”
叶明净坐到他对面,安慰他:“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没人知道,史书上也就不会记载。”
你当我是傻子啊!陆诏心下大骂!呼吸几乎凝滞:“陛下!我,我怎么能相信您日后不会,不会,”他艰难的挣扎出关键词,“出卖我。”
“这确实是个问题。”叶明净点点头,“你想要什么保证?”
陆诏哀求:“臣可以拒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说呢?”叶明净淡淡一笑。
陆诏哑然。别看这房子里现在没人,他敢肯定,一定有顶尖高手埋伏在暗处。他要是拒绝,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只怕死因也会很不名誉。
他怎么能死在这里?怎么能有这么不名誉的死因?他还没有位极人臣,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没有留名千古。
陆诏呼吸急促,面色数变。
不能拒绝,就只有答应。既然答应,就要有万全的退路。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怎么都消散不去。
抬眼打量叶明净。这位陛下越来越美丽了。记得第一次见到时,还是像男孩子一样的小厮打扮。这位陛下是女子。女子可以……
他默默的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良久以后,睁眼。
“陛下可有心上人?”他发出镇定下来后的第一个问题。
“没有。”叶明净下意识的否认。
陆诏问出第二个问题:“陛下在待选的男子中,可有满意的?”
叶明净迟疑了一会儿:“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想说的是。陛下,臣可以去做这千古骂名之事。臣想要的保证是:一个孩子。”
叶明净‘腾’的站起身,惊怒:“你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陆诏反而思路清晰了起来:“我说,一个孩子。陛下,您总要生孩子的。若是臣能与陛下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臣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放肆!”叶明净惊怒的呵斥。胸脯剧烈的起伏。他居然敢这样算计她!
陆诏淡淡一笑,神色坦然:“陛下,左右是个死。我死在这里,罪名是什么?淫乱宫廷,还是对陛下不敬?虽然罪名难听些,可比起日后被出卖而死,那个叛国投敌的罪名,才更加可怕。一个孩子。陛下。这样我才能相信您。您总不至于让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背负这千古骂名。”
叶明净眼睛眯起,久久的凝视他。常言说的好,‘横的怕不要命的’。陆诏此时便是摆出了不要命的架势,要么杀了他,要么就答应他。
“你这是在赌博。”她声音沙哑的开口。
陆诏笑了笑:“您的引敌入关了何尝不是豪赌?陛下,我怎么就不能也押一注大的?”
---------------------------
没想到吧,嘿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房间里异常安静。躲在暗处的卫七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娘的!果然这位陛下是年轻人,劲爆的意外就是多!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皇陛下年轻时的影卫都没活下来了。
陆诏看似沉着,脑中却在不停的分析。他提出这个条件有一个根本的关键,那就是叶明净的引敌入内计划,除了他没人能做到最好。
这件事情绝不是像说的那样,透个情报出去那么简单。首先,瓦剌和鞑靼的各个部落是分散在草原各地的。要想让它们凑成一支联军就必须整合起来,这就需要说服几个大部落的头领。然后是他们的汗王。之后,便是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暗示,影响和指挥这支联军按照声东击西的计划入关。必须是大部队攻打雁门关,小部队攻打宁武关。
放入宁武关的敌人不能多,多了就会无限制的扩大战事,得不偿失。也不能少,少了,大军一到,剿灭殆尽。叶明净依然拿不到兵权。必须让他们牵制住战事,将军中的恶习和隐患都爆发出来。才能趁势割掉毒瘤。
最后,收拾残局。关内的敌军该如何剿灭,关外的敌军该如何打退。又该怎么样防止他们内外呼应。这些都是绝对考验能力的事。引敌入关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引发病症割自己的毒瘤。另一重目的是要趁势打狗,消灭敌人的主力军事力量。让其损失惨重,一段时间内再无入侵之力。
这个人选,他自信满朝上下,还真就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当然,女帝陛下也知道,所以他才坐在这里,不是吗?
叶明净静默了良久,缓缓道:“朕可以下旨,封陆信为皇后,改封你为东阳侯世子。你看如何?”
陆诏淡淡一笑:“陛下,且不说你这旨意下的能不能被通过。即便是想了办法让其通过了,对臣来说,也是舍本逐末之事。一朝陛下大权在握,杀个候府世子还不是小意思。陆信为后?皇后就一定有嫡子吗?懿敬太后就没有嫡子。再说了,即使陆皇后真的有了嫡子,和臣又有什么关系?”
叶明净道:“那时你是东阳侯,便是国叔,外戚之家。”
陆诏轻笑:“陛下,您真的能容忍位极人臣的外戚之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不能容忍。叶明净也一笑:“可是悟远,若是朕与你有了孩子,你一样也是位极人臣的皇子之父。这似乎比外戚之家更为不妥吧。你以为朕会允许这类情形出现?还是你想入宫为后?”
陆诏道:“臣十年寒窗,探花出身。自然不能入宫侍君。陛下所担心的,无非是‘皇子之父’这个名声。若是臣不要这个虚名呢?”
“怎么说?”叶明净挑眉。
“很简单。”陆诏道,“孩子是从陛下腹中诞生,陛下不说,臣不说。谁会知道孩子是臣的。”
叶明净吃惊的看着他:“你竟是这么想的?”
陆诏苦笑:“臣必须这么想。一旦皇子父亲是臣之事昭告天下,臣要么就入后宫,要么就是死。”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叶明净又沉默了。如果陆诏只是秘密的皇子父亲,明面上有个过的去的皇后,对于日后的局面,倒也好控制。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必须将隐患压制在最小范围。
于是她道:“悟远。你可想过。皇家子嗣的血统,不容侵犯。一旦朕和你诞下孩子,你便再不能有其他的孩子了。你陆诏在世人眼中可是绝了后的。百年后的香火也无人供奉。”
绝后!陆诏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子嗣香火,何等大事。绝后怎么可以?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女帝这是对他的提议有了几分意动。
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他开出那个条件完全是生死一搏。左右是个死,还不如玩大一点。可一旦叶明净考虑了这个提议,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也就是说,他成为皇子的父亲是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话,还是皇长子。这个事实让陆诏心情激动起来。既然是皇长子的父亲,在保证利益的条件下,做出一些牺牲也就可以接受了。要知道,皇帝是女人,这就是说,她不可能像男子一样使劲的由着后宫生孩子。七八个,十来个。这位女帝陛下还要处理朝政。女人产子是生死大关,在有了聪明、健康的继承人后,她是不会冒险连续产子的。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不聪明、健康?那么,这个儿子说不定就会,就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按捺住心头激动,镇定的想了想,嗤笑道:“香火?我现在供奉的是谁的香火?陆云。陆霄不需要我去供奉香火,他自有自家的儿子。陛下若是能确保与臣生下皇子,臣可以在世俗中无后,过继宗族之子供奉香火。”
叶明净皱眉:“悟远苛求了。朕又不是神,如何能保证生出的一定是皇子?”
陆诏道:“陛下总要有皇子的吧。”公主虽然也能继承皇位,但观其广平女帝就知道了,女子为帝有多艰难。继承人还是儿子比较好。
叶明净狠狠的瞪住他。难不成他还想让她一直和他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事情发展到这里,就是谈判了。双方拿出各自的筹码、提出各自的要求、争取各自的利益。叶明净想了想,如果现在命令卫七杀掉陆诏,后面的事情还能不能按计划继续。
换一个人去做。换谁?
天波卫?武力值可以,执行力却不能保证。其他的人?光是道德一关就过不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第一个如果不是皇子,最多只能再生一个,无论男女。第一个如果是皇子,就没有第二个。”
陆诏心中一喜。这就是答应了。他又踌躇的问:“陛下不用皇子继承大统吗?”
叶明净似笑非笑:“连着生两个,已是朕的极限了。莫非悟远对自己没有信心?怕一连两个都是女孩?”
陆诏想了想,做出不完全表示:“若是能为皇子之父,臣便不会再有任何子嗣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想过了。这就和隐瞒自己是皇子生父的目的一样,是为了保命。如果他陆诏只有这一个孩子,又不是名义上的父亲。那就对帝位没有了威胁。这也是女帝的底线。毕竟夏高祖叶承祜的先例摆在那里。
叶明净不在乎他言语里的小花招,有天波卫在,让他绝后只是一句话的事。她疲倦的呼出一口浊气:“那么,商量一下事情的具体筹划吧。方方面面,要考虑的很多。”
这就表示先期合作意向达成了。陆诏欣喜:“陛下放心,若是你我二人再不能将这事筹划周全,世间想来也少有人能做到了。”
叶明净嗤笑:“你倒是自信。”
陆诏自顾自的开始动脑筋。事情发展到这时,看问题的角度就又不同了。叶明净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他儿子的将来铺路。自然要谋划到最妥善才可。
不得不说,陆诏一旦真心加入,收揽权利的事,立刻变得条理分明了许多。叶明净的优势是在眼界上开阔,大局观把握的准确。于细节方面的谋划,则不如很多人。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既然陆诏愿意劳心劳力的策划,她也就省心的采纳了。
比如武将的派系,陆诏说起来如数家珍。一旦战事发生,谁谁会怎么做,谁谁会举荐谁。兵部的反应会怎么样,户部能拿出的钱粮有几许。各地布政使能筹到的粮草和兵丁有多少。详详细细,点滴不漏。
他一边说,一边写。一个大致的方案渐渐成形。
“陛下,一旦战事开启,可要将顾小将军调回来?”陆诏提出问题。神机处的事他不知道,‘战争投资’这一新概念也不清楚。故而,对于全局的谋划保守了一些。
“暂时不用。”叶明净考虑了一下,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他。得等到,等到……
她长叹一声。这个孩子岂止是为了安陆诏的心,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在安她自己的心。共同的利益之下,合作才能无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照这份计划,你是要在朕有身孕之后出发去关外是吧?”她出声。
“是。”陆诏怔了怔。
“你最近一次的房事是什么时候?”叶明净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给双方都吃一颗定心丸。
陆诏怔住,颇为难以启齿:“陛下,您怎么问这个?”
“废话!”叶明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既然要生,当然要生个健康、优秀的。快说!”
陆诏还是郁闷:“这……”这也太尴尬了吧,难道这位陛下还会吃醋?
叶明净摇摇头:“算了,我也不问了。我只告诉你,健康的房事生活才能保证……的质量,总之,受孕日期之前,你必须禁欲。”
陆诏哑然。
叶明净又道:“还有,你的饮食、生活作息都必须调整。有鉴于你原本就无不良嗜好,就调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们再开始。”
陆诏听的云山雾罩,听见“开始”二字,猛然清醒,立刻抓住重点:“等等,陛下。臣如果没听错的话,是一个月后,您和臣要共同孕育孩子是吧?”
“你说呢?”叶明净反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没理她的调侃,继续道:“陛下,那个孩子必须是臣的,是不是?”
叶明净:“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陆诏正色请求,“陛下可否让臣安心?”
叶明净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说白了,陆诏就是要一个保证,保证那孩子是他的。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叶明净自问没有必要去骗他,可若是陆诏心中存了疑问,对日后的一系列后续发展都会带来影响。
作为广平女帝,她必须将孩子日后可能遇到的隐患降至最低。生父怀疑孩子是不是他的种,无疑就是个大隐患。
该怎么解决?
--------------------------------
这就是包子的爹,顶着锅盔飘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安心。陆诏向她要求安心。谁来保证她的安心?
叶明净静静的阖上了眼睛:“这样吧,一个月后,你申请回乡探亲。路上再折返回来。朕会派人给你换个相貌。你就在宫中以……算了,你还是别出现在人前了。从朕的小日子结束后起,在梧桐宫里待足一月,可行?”
陆诏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道:“臣无异议。”
叶明净再问:“还有什么事吗?一并说了来。”
陆诏迟疑片刻:“陛下,时间上这般紧。待选男子便来不及入宫了。”
叶明净冷笑:“朕都要生孩子了,还要那帮蠢材干什么?让他们滚回去。”
陆诏不经意的翘了翘嘴角:“陛下可是有了计划?”
“嗯。”这事也不需要瞒他,叶明净道:“既然有了孩子,日后也不怕朝臣们逼迫。便不用那许多后宫之人。到时找个可靠的人为后,有了嫡父,明面上也就有了交代。”
陆诏怔了怔:“陛下有了皇后人选?”
“没有。”叶明净道,“此事不急,朕要安排妥当人选,需要一些时间。”
陆诏吃了一惊:“陛下,您,您要先,先有身孕再娶后?这,这怎么向天下人交代?”他的心情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他的孩子将来不会认定别的男子为父。忧的是,这样一来,不管是叶明净,还是将来的孩子,都会在世人眼中留下瑕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怕什么?”叶明净很不在意,“只要日后的治世功绩足够,这等小事,没人会揪着不放的。”李世民纳兄弟的女人为妃,李隆基封儿媳妇为贵妃。到头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宋朝的皇帝倒是守规矩,结果呢?君王的根本是政绩,是盛世。那些小问题算什么?
这一点陆诏也赞同,只是他还有问题:“若是朝臣们问起孩子的生父……陛下该如何作答?”
叶明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悟远放心。自你入宫后开始。朕便每日下旨,召一美男子夜宿武英殿。这满京城中,三十个美男子想是凑的齐的。到时候朝臣们若是问起,朕就回答‘不知道’。”
武英殿的位置在梧桐宫的正前方,夜宿武英殿就是夜宿皇宫。三十个美男子。陆诏嘴角抽搐,这位也太恶搞了。估计有孕的消息一出来,全京城都要疯狂了。
不过,这样也好。虚虚实实,没人能猜到底细。
事情到此为止,商量的差不多了。叶明净叫出卫七:“从今日起,你便跟着陆大人。该做些什么你自己清楚。陆大人的安全一定要保证。陆大人的私事就无需过问了。”
卫七点头称是。
叶明净又对陆诏道:“你只管出宫回翰林院。下晚回府的时候,自会在路上巧遇卫七。随你给他安排什么身份,只要能日常跟着你便行。”
陆诏看了看卫七,点头应诺。
*******************
陆诏离去,叶明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放下绸幔,遮住地图,离开了这间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件大事落定,她却没有任何的轻松,有的只是满身的疲惫。
原来,为政治者,真的是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父皇打造的温室已经没有了。现在,轮到她承受风雨,竭力给自己的孩子打造天地。
计都默默的走到她身边,目光中带着隐忍:“卫七要跟着陆大人一段时间?”
叶明净转身,凝视他的双眼:“是……”
计都的嘴唇微微颤抖,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叶明净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喃喃自语:“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
计都嘴角无力的弯了弯:“需要属下做什么?”
叶明净也扯了扯嘴角:“做计都该做的。”
计都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声音低若蚊呐,几不可闻:“那……晶晶可需要我做什么?”
叶明净笑了,眼若秋水、目似横波:“你确定?晶晶的要求比皇帝陛下更为苛刻。”
计都眼睛微微一亮,周身的气势霎时明快了几分。语气坚定:“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晶晶是我的晶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你的晶晶?你真的确定?晶晶本不该在这世间的。这世间不适合她生存,这里只有叶明净能活下去。你也许永远都等不到她。”
“那么,只要她在,她就是我的。对吗?”计都很固执,却意外的抓住了重点。
叶明净弯弯嘴角:“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愿意,那就一起等吧。等她能够安然出现在这世间的一天。”
计都的眼睛越发明亮:“我可以等。”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当初学艺之时,比他聪明、有天赋的候选者大有人在。拳脚、刀剑、暗器、毒药,样样精通。他自知比不过,便一门心思埋头苦练最基本的拳脚、杀人的剑法。耐住寂寞和别人的耻笑。连睡觉之时都要运转内功,以求那一点点的精进。最后,他成功了。他成功的离开了那种颠沛流离、厮杀掠夺的阴暗生活。他来到了一个明朗、美丽、充满阳光的女子身边。他的授业师傅曾说过,历代最终能够胜任出的计都和罗睺,从来就不是天赋最好、最聪明的那些。而是最能隐忍、最执着的那一个。
只要晶晶还在,他就一定能够等到。
叶明净换了个话题:“我需要一个皇后,一个听话、不会惹事、没有外戚麻烦的皇后。”
计都想了想:“找木曜来问问吧。他比较擅长人事。”
叶明净闻言颇为赞赏的瞥他一眼。知道自己的缺失,知人善用。难怪他凭着一根筋的脑袋也能坐稳这个位置。
木曜就是冯立。他听了事情原委后,想了想:“陛下可还记得王安筑?”
王安筑?叶明净想了起来:“你是说他?”回忆了一会儿,“他的性子倒也合适。身世可以安排。只是这相貌……毕竟当年宫中好多人都是见过他的。”
“相貌不是问题。”冯立道,“王安筑那时不过十七,由于幼年服食使肌肤细腻的药物之缘故,身子骨骼并未完全展开。停服药物几年后,身形就会有变化。再在容貌上修饰一番,足可蒙混过去了。皇后本也不必时常出现在人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先见一见再说吧。”
**************
凌虚观屹立在东苑的山坡上。除了每月三旬头一日的进香日,这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叶明净先是见了殷戒,询问他:“殷国师可还记得当年与朕所言的男子避孕药物一事?”
殷戒捋须而笑:“贫道一直铭记在心。近闻选秀男子已然在京中待选。贫道就琢磨着,陛下也该来找贫道了。”
叶明净笑笑:“既然国师早有预料,就将药物拿出来吧。”
殷戒取出一包药和一纸配方,道:“陛下,男子与女子不同,这药物并非立竿见影。男子需连续服食三余月,方可在房事中无法令女子受孕。若是断了服用,大约十五之后便失效。如若连续服食半年,则避孕效用可增至月余。若是连续服用五六年,则会使男子长期不孕。想要恢复,需用药物调养几年方可。”
叶明净皱起了眉:“这么麻烦?”
殷戒道:“男子者,使女子受孕靠的是体内之精。此药物便是使精水受损。无法在女子腹中孕育胎儿。这是最不伤身的一种药物。还有一种见效较快的。却是破坏的太彻底,易让男子终身不孕。”
叶明净琢磨了一会儿:“两种都给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戒便又取出一包药和配方。
叶明净收下。这时才问:“王安筑最近怎么样?”
殷戒了然:“陛下可要去见见?”
叶明净颔首:“正有此意。”
王安筑还是住在那所小院子里。他虽然人在凌虚观,行动上却还是受到限制的。前面的大殿区他不能去,后方的生活区他也不能多跑。离开凌虚观更是不可以。每日里便也只能看看书,或是在院子周围一带散散步。
故而,他远远的见着有人来院子了。立刻笑开了眼:“殷观主,你又来看我了!”
等见到来人,顿时傻了眼:“陛,陛下!”
叶明净上下打量他。个子长高了,肩宽了,眉骨和下巴添了几分刚毅。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若说他以前是雌雄莫辩的美少年。现在便是一个清清爽爽的俊秀男子。
最重要的。他原本的那丝唯唯诺诺的女气没有了。
很好。就是你了。叶明净笑眯眯的开口:“安筑,你在这里住的可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筑偷偷朝站在叶明净身后的冯立飞去一眼。冯立面无表情。他得不到暗示,只能老实做答:“谢陛下垂问,安筑一切安好。”
叶明净是什么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冯立。冯立眼角抽搐。气的恨不能大骂王安筑一通。你回话就回话,看我干什么?
叶明净若有所思。再次对着王安筑问:“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王安筑一愣,随后惊喜:“我能回家了?”
“不。”叶明净摇头,“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家了。只是给你换个地方住。房子要大些,吃的要好些。衣服穿得比现在漂亮。有人专门伺候你。你还是像现在一样不能外出走动。不过你住的地方会很大、很宽敞。比整个凌虚观都大。你还可以在里面骑马。每年夏季可以去花园子里避暑,秋天可以去别院打猎。但是相应的,你也有工作要做。每天要去给人问安,偶尔要接待一两位客人。做这些事是要多微笑,少说话。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王安筑越听越糊涂:“陛下,我这是要去哪儿呀。做什么工?”
叶明净清了清嗓子,手指山下皇宫的方向:“去那里,皇城。做大夏的第一位男后。”
---------------------------
继续顶锅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王安筑好似被一个响雷击中,震的里嫩外焦:“我,男后?”满脸狐疑之色,“陛下您不是说我……”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后面的在冯立凌厉的目光中被吞回肚里。
叶明净了然的笑笑:“安筑啊。朕知道你的疑问。朕来问你,你在宫中也住过一段时日。在你看来,宫中的生活和外面的生活有何不同?”
王安筑仔细的想了想:“宫中的饮**细、服饰华美、宫殿精美绝伦,有好多上好的珠宝、玉器、古玩宝贝。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觉得宫里的人好像都有些怪怪的。”他飞速的瞥了叶明净一眼,声若蚊呐:“就连陛下也是一样……”
这位陛下,以及她身后站着的冯总管、计侍卫。现在看着是一个和蔼、一个冷淡、一个没存在感。平时也都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一旦遇上了变故,这三人都会在瞬间化身成浴血罗刹,杀人不眨眼。一个转念间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宫廷就是这样。平时看着华美、舒适,歌舞升平。真正的内里却是黑暗、冷酷、无情。宫变那一夜,他每跑几步就会看见宫人或是内侍的尸体,有的肠子拖出来一大截,却还在半死不活的呼救。冯立却只是带着他冷漠的走过。
“我,我害怕那里。”他全身轻颤,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叶明净目色转柔:“朕知道。”之后语气一转,“可是安筑,你,没有选择。”
“总要有人在那里的。”她叹息。
*******************
皇后人选确定。紧接着的就是给王安筑安排身份。
‘王安筑’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计都将王安筑送至天波卫的一处秘密训练地接受基础训练。叶明净便和冯立商量这事。
“最重要的是身份。身份确定下来才好换名字。”她苦苦思索,“按照规定,四品以上官员之子才可入选。安排给官员是不行了。勋贵的话,只怕后面的麻烦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也在思索:“要不,找个没落的勋贵之家。那种没儿子已经绝了后的。就说他是流落在外的骨肉。反正死无对证。”
叶明净还是觉得不妥:“勉强了些。那些没落的勋贵之家只是没了男丁。女眷还在。家仆下人什么也都不缺。要打点的太多了。容易泄密。”
这时,一直在旁听的绿桔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欲言又止。
叶明净看见了。问她:“你可是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你也不是外人,朕让你来听着就没避讳你的意思。日后皇后入宫,还需你和冯立多方照应。”
绿桔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前几天,奴婢去给两位太后送陛下孝敬的珍玩时。恍恍惚惚听说,懿安太后老家来了人,托了景乡侯家的门路,想递牌子进宫,见一见太后。”
“有这事?”叶明净诧异的一惊,然后恍然。先皇在上。她还真就忘了这一茬亲戚!
懿安太后虽然父亲、祖父都不在人世了。可她还有叔伯和堂兄。一直在江南。叶明净登基后,由于薛家已经蛰伏,便没有刻意的提拔生母的娘家人。而是简单的在姑苏一带给他们安置了几亩田庄。连爵位都没有封。
将王安筑安排成姚家人倒是一条好出路。
只是,她记得姑苏姚家的那几个当家男人人品好似都不怎么样。如果成了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一个不好就成了新贵恶霸。
“姚家的人据说人品很是……不妥?”她斟酌了语气,尽量用了和缓一些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熟料冯立的价值观和她不在一条线上,不甚在意的道:“姚家的几个掌权人确是有些贪婪,不过好在没有时事谋略。都是不堪大用之辈。最多也就是侵占良田,抢夺几间商铺。于朝政上却无半分影响。”他强调,“比薛家要安全的多。”
叶明净吃惊的看向他:“你是这么想的?侵占良田,抢夺商铺不算什么大害?”
冯立愣了愣:“哪家没几个纨绔子弟?让当地官府照看些便可。朝政上才是根本。”
“不对,不对。”叶明净烦躁的起身,“话不是这么说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可不是小事。皇后和太后的双重娘家,必须本本分分。”她思索了片刻,“姚家有没有懂事、有分寸的人?去查一查。”
冯立清咳一声:“陛下,懿安太后的娘家在您登基后,就成了天波卫的常规检测对象。这个……咳咳,属下去拿资料给您。”
叶明净接手资料,厚厚一叠。因为里面还牵扯到了懿安太后的童年、少女时期,父辈、祖父辈,家族纷争等等,故而记录的非常详细。叶明净花了一个下午连带晚膳后的时间才看完。看完后脸色铁青。
娘的!这简直事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
叶明净这个身体的外祖父,也就是懿安太后的父亲。据说是个多病才子。是不是真的才子不知道,多病那简直是一定的。在唯一的女儿三岁之时就功成身退的挂掉了。本人一身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个当太后的女儿。
懿安太后的母亲,性格柔弱,过了两年后也病逝了。若不是由祖父和祖母照顾,只怕懿安太后在那如狼似虎的叔伯堂兄手里,能不能健康活到成年都说不准。
姚家的祖父和祖母现今已不在人世。受到余荫恩泽的反而是当初虐待叶明净生母的那些豺狼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这个时代,宗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些姚家人当年再怎么对不起懿安太后,叶明净都必须好好的荣养他们。否则世人就会说她刻薄寡恩。在外人看来,懿安太后平安长大,还在宫中步步高升。姚家的人当年就尽到了养育之责。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些在成长途中的点点滴滴,心酸到今天单单是看着宗卷的叶明净都潸然泪下。更何况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叶明净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生母对着孤单寂寞的宫廷岁月如此平静。实在是幼年已经经历过太坏的过往。
她将宗卷翻了又翻,找出一个三服的堂兄。姚景琮。照这份案卷上说,姚家的近亲中,也就这位的人品比较好。此人幼年丧父,由寡母带着,在族中长辈的冷眼中长大。姚家分封田庄的时候,此人没有赶着争讨,而是安安静静的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于妻儿老母平静度日。
“应该就是他了。”叶明净干净利落的圈定了未来的姚家外戚人选。
计都回来以后,叶明净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外戚之家,地位微妙。朕不能容忍后方受制。况且,世人若是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姚家的事,一次性解决干净吧。”
计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提出建议:“这件事得由属下亲自去办理才好。不可让别人日后有谴责陛下的借口。”
叶明净想了想:“也好。你赶到江南,办了事再回头。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你……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发。”
计都沉默。他知道叶明净未尽的话意。他去江南,避开陆诏在宫中的时间。
“陛下。”他调整心情,再三嘱咐:“属下和卫七皆不在,切不可让冯立离开陛下身边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宫中又不是没有侍卫,你紧张什么?”
计都依然不放心。他从十五岁跟随叶明净开始,还是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长时间。
“陛下,宫中的防护自是安全。只是……属下怕陛下身边之人会伤了陛下。”他吞吞吐吐说出心里的担忧。
叶明净恍然大悟:“你是说陆诏?不用担心,他是聪明人。况且,他入宫后,卫七也要跟着一块儿来的。朕不会有事。”
计都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原来陛下都想好了。”
叶明净心头暗自叹气。幸亏有这么个事要办。计都这个样子,还是避开对他更好些:“你自己一路小心。”
****************
四月间的时候。待选男子初选之后。广平女帝突然流露出这样一个态度,要给懿安太后的娘家人,姑苏姚家一个余恩侯的降袭爵位。
找了内阁来商量,内阁对这此没什么话好说。虽然知道姚家目前的当家人中没有上的了台面的。可那毕竟是皇帝生母的娘家,也不过是京中再添一个新贵。于是全体通过。
然后叶明净说了:“懿安太后的生父、祖父皆不在世。朕欲不偏不倚,择品德高尚之人承此爵位。只是朕对之姑苏姚家并不熟。朕想着,不妨由姚家宗祠提出德高望重之人选。到时朕再加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意思很光棍。咱生母的亲爹、亲爷爷都不在了。那些伯伯、叔叔、堂兄什么的。和陛下我没什么关系。我又没见过他们,没啥子骨肉亲情。所以,我要挑个最不会惹事的人出来当这个外戚头子。
姑苏姚家在广平女帝登基后并未地位高涨,当时就已经有风言风语了。然后就有好事者挖出了懿安太后少女时代的事件。什么家产被夺啦,什么要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啦等等。总之大家心知肚明,姚家的人不得陛下和太后喜欢。
然则面子工程终究是要做的。叶明净说这话也不过是给懿安太后的伯伯、叔叔们弄点儿小麻烦。宗祠推举,总还是要在叶明净亲生外祖父的亲兄弟间选择的。就看是选哪一个了。
这道旨意被发送了出去。京中的姚家人接了旨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囊往姑苏赶。赶什么?当然是赶着回去拉票。
皇帝陛下说了。推举人必须由宗族里大部分人签名保举方可。
没指望承爵的男丁们也都赶了回去。赶什么?咱被拉票的总得开些条件吧,趁机捞好处。
一时间,族谱有记载的姚家的子嗣,都不约而同的赶至了姑苏家祠。
-----------------
评论区的争执……白发如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四月末旬的一天,叶明净下旨,宣御林军指挥使、茂国公世子王安园进宫问话。
王安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穿戴整齐进了宫。叶明净在梧桐宫接见了他,问道:“王卿家,近日朕听说京中初选通过的男子中,有那么几个人,很是招摇。聚集会友,投贴拜访,忙的不亦乐乎,可有此事?”
王安园暗暗叫苦。这事该怎么说呢?这些初选通过的男子吧,素质怎么样,大家都知道。眼见着就要入宫了,行事张狂些那简直是一定的。男子又不像女子,可以用待嫁的名义关在家里。当然,真要关也是可以的。问题是,谁会干这种事?
再怎么说,未来的皇后、皇子父亲、甚至太子父亲都会在他们当中产生。不在这个时候结交一二,还指望着入宫后再结交吗?大家都是男人,只要聚会的场合中没有女性,就不会犯皇帝的忌讳。故而,京中十几位等待复选的男子如今是炙手可热。想要攀上交情的人很多。也不是说就真的看好他们。而是没必要将关系弄僵。总得保持一定的好感度。
这样一来,适当的示好就免不了。本来,适度的交好也不会闹的满城风雨。只是京城是什么地方?全天下有权有势人家集中的地方。这么一来,虽说交好的热情度适中,可架不住基数大。那十来个男子便每天的日程排的满满。再加上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头脑的人。三杯酒一下肚。什么豪言壮语、洋洋得意全都显了出来。
据说,在荣泰伯世子举办的一次聚会上,有个待选男子喝多了,周围又全是男人,撒的太欢。放纵之下竟公然叫嚣,说皇帝就是等着他们去轮流睡的。
想到这里,他头上冷汗直冒。莫非女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要他带着御林军去抓人灭口不成?抓人事小,这灭口可怎么灭呀?都是权贵家的年轻子弟,哪家没个亲戚关系的?
叶明净垂着眼帘,看着站在下首位置的王安园。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体态匀称。典型的世家公子相貌。世子的身份,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年近三十的阅历。都给他添上了一层成熟男子的魅力。看上去应该是很吸引小女孩。
就你了,第一个。她做出决定。笑道:“安园,莫非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不成?怎么不出声?”
王安园决定敷衍过去:“陛下。臣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待选公子们的事。不大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淡淡一笑:“安园辛苦了。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不能让他们再无法无天下去。你先别回去,就在这宫里待命。等朕想好了,再吩咐你。”
王安园不疑有他,点头应诺。
叶明净又道:“既如此,安园就先去武英殿候着。”
武英殿位于梧桐宫的正南偏西一角。出了梧桐宫走小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到。和外宫廷东部的文渊阁一样,都是大臣们在宫中时的临时歇脚点。王安园跟着领路太监到了那里。进了偏殿喝茶等待不提。
梧桐宫里,冯立带着一个眼生的小太监不声不响的走入房内。叶明净见他来了,轻扯了扯嘴角:“朕命人收拾了偏殿。你去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
小太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跟着冯立去了偏殿。
绿桔看了看天色:“陛下,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叶明净‘嗯’了一声:“去给王安园送一份晚膳。要有酒。”
绿桔应声。
王安园在武英殿等了又等,总不见音讯。想拜托了太监打听。谁知武英殿的这几个太监都很眼生。油烟不进,贿赂不收。只会说一句话:“世子等着就好。”
王安园心惊肉跳。难道女帝要对付他?可一想又没有理由。最近朝堂平静的很,没什么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忐忑了许久。忽见门被打开,宫人们端了晚膳进来。领头的女子正是广平女帝身边的女官绿桔。
“绿桔姑娘!”王安园惊喜不已,赶紧施礼打听,“敢问陛下何时召见我?”
绿桔温和的一笑:“王世子。陛下还在烦着呢。我们做奴婢的不好过问国事。不过陛下可没忘了世子,这晚膳就是陛下特意吩咐的。还赐了一壶宫中珍酿。世子且放宽心。先用晚膳吧。”
王安园自是不甘心,又追着绿桔打听。无奈绿桔也不是平常女子,言词恭敬有礼,滴水不漏。王安园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听到半点实质性内容。只知道他要继续在这里等。
等啊等,一直等到宫中快要下钥。绿桔又带着旨意来了:“王世子,陛下有旨。请世子今夜就在武英殿安歇。”
王安园一个晴天霹雳:“在,在这里安歇?”
绿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依旧温和微笑:“陛下的旨意就是这么说的。世子,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
王安园终于知道今天的入宫不简单了。女帝找他来,根本就不是谈论什么待选男子的事。真实目的还不知道。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在武英殿留宿一晚。
留宿臣子在宫中这种事,历代皇帝都有过。军情紧急时,朝政纷乱时。或者单纯的为了表示对臣子的宠爱,都会下旨让其在宫中留宿。这么着说吧,在宫中留宿,对臣子来说,其实是一项殊荣。表示你是皇帝的亲信。反正是外宫廷,玉带河上三道门一关,和内宫廷没半分联系。
可是,可是……王安园纷乱了。梧桐宫就在外宫廷啊!今天的这场留宿……哦!他不想乱想的,他不应该乱想的!
女帝让他留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王家的亲密。女帝要拉拢茂国公家。一定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在武英殿的寝室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正常的君臣相处。
他端起酒壶,将里面的美酒喝的一干二净。心中还是火烧火燎,怎么都静不下来。扯了扯衣领,看看替他铺好床铺后退下的内侍。心脏跳的越发的快!
从窗户里望出去,北边的的那座宫殿就是梧桐宫了。脚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
梧桐宫偏殿,陆诏脱下了太监服饰。穿着家常的浅蓝色长衫,头上束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在烛火下温言而笑:“陛下猜猜看,王安园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能想什么?”叶明净冷笑着坐在案前,“京中的流言朕都知道。不就是那起子事么?朕听说还有人开了赌注,赌皇后是谁?第一夜侍寝的是谁?是不是?”
陆诏微笑:“陛下可是生气了?”
叶明净收住冷笑,轻撇了撇嘴角:“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陆诏轻轻击掌:“臣就知道陛下不是普通人。”他目露讥讽,“生气、愤怒、委屈……这些情绪除了让自己痛苦,什么都带不来。还不如好好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对?”
叶明净转头嘲笑他:“这是你在东阳侯府得到的经验?”
“没错。”陆诏坦然承认,“陛下知道臣的出身。臣的童年可算不上怎么愉快。陛下也知道大夏的爵位继承制。若是我在父亲临死前出生,爵位就轮不到二叔继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挑了挑眉:“可是,若是那样,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陆云就算病的再重,有没有和妻子同房总还是知道的。杜蘅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陆家一定会消灭掉这个丑闻。
陆诏苦笑:“一点儿没错。可我幼年时并不明白这些。”他停顿了一会儿,“二叔更是不明白。所以,他不相信我母亲的退让。而我,则憎恨我母亲的退让。”
叶明净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母亲,总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也许吧。”陆诏凝视烛火,“我母亲应该是爱我的。否则她没必要生下我。直接小产,然后改嫁就好。没必要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在那座候府中。她憎恨那座府邸,我知道。”
“所以你支持她改嫁?”叶明净顺着他的话问。
陆诏可能是话憋在心里久了,一直无人可以倾诉,故而坦言内心:“我其实看不上那个男人的。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他对着妻子不忠。窥视大嫂。事情发生后又不愿承担责任。任凭我们母子吃了好多年的苦。只是,我不忍心母亲再过苦日子。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的。我想着,嫁给他也好。母亲是个传统的女子,嫁给他后,才能停止对于当年失身之事的谴责。所以,我向着祖母跪地请求。二叔也因着私心,在一边帮着说话。这样,我母亲才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他失声而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可是到今天我在知道。原来我也和他一样。不过如此。”
叶明净垂目:“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停止的。”
陆诏收住笑容。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陛下,您会停止吗?”
叶明净猛然抬头,眯起眼睛。
陆诏轻笑,眼中绽放出惊人的明亮:“陛下,就像您刚刚说的。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善良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您的问题比我的要麻烦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也轻笑出声,目光流转:“你说的没错。我的麻烦很大。可这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放肆。”她凑近他,压低了嗓音:“悟远,你该收敛些的……”
陆诏目光微凝,语声轻如呢喃:“陛下可是在提醒我?太放肆会招来杀身之祸?”
叶明净不动声色的和他视线纠缠:“朕知道,悟远是聪明人。”
陆诏笑了,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一转:“陛下,臣可否在私下无人时换个对您的称呼?”他故意停顿一会儿,笑意深长:“毕竟,旖旎之时还叫着陛下,也太过煞风景了。”
叶明净也笑意恬然,同样意味深长:“那悟远想叫朕什么?”
陆诏早有准备,道:“陛下的字。澹宁,如何?”
“澹宁……”叶明净微微仲怔。这是她在及笄之时,父皇取的字。几乎是刚一问世,就被打入了冷宫。叫她澹宁的人,还真就没有。
“澹宁。”陆诏笑着轻唤,“真是很好很好的字。”
---------------------------------
今天还有一更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渐渐深了。叶明净脱了外面的袍服,对陆诏道:“左边的帘子后面有一个浴房。你可以去那里洗浴。偏殿外有人值守,要热水唤一声就行。朕睡在里隔间,你就在外间这里睡。”
陆诏看看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偏殿外间,墙角处摆着一张大尺寸的架子床。深红色的帐曼上绣着随风飘拂的迎春花,四角垂挂着云锦香囊,杏黄色的流苏系着银铃垂下。账外是白玉雕成的凤形挂钩,内里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红色纱幔。此时账幔卷拂,纱幔低垂。透过轻纱可以看见里面铺设着鹅黄色的床褥,绣着粉色海棠的迎枕,以及整整齐齐堆在角落里的锦被。被褥和枕头都是双人份。
他的脸微微泛红:“澹宁怎么还去里面?”
叶明净怔了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别过脸:“小日子刚走的那几天其实是不受孕的。真正的受孕日是两次小日子间隔时的中间七八天。悟远这些天还需清心寡欲方好。”
陆诏的脸更红了:“澹宁如何知道。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曾说过此等言论。”
叶明净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一次性成功。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在里隔间就寝。你放心好了。我即答应了,便是一言九鼎。”
陆诏凝视了她一会儿,垂下头:“也好。”
******************
天色初明,晨光乍现。王安园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感觉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还是绿桔带人过来给他送了早膳。转告了最新旨意:“陛下说,事情还未考虑好。王世子今日便回去吧。”
事情还未考虑好,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说对那十几个男人的处置。王安园却无法平定自己的思绪。单单只为了这么点事,有必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住宿整晚吗?
如果说,‘事情还未考虑好’这句话,是另一层意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不想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于是,就这么一脸复杂、两眼微红的颓然之态,走进了自家的府邸大门。
昨夜有旨意留宿宫中后,早有跟随在身边的小厮回府通报过。故而,见他一大早从外面回来。看门的家人也没惊讶。只是看他的目光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世子。公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回话。”早已等在门房的管家躬着身给他行礼。
“知道了。”王安园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想和父亲说说。
茂国公王绾同样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儿子的黑眼圈和微微浮肿的眼颊。平静的问:“昨夜宿在在武英殿?”
“是。”王安园回答。
王绾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可有何异常?”
王安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怔了一下:“没有异常。”
王绾将他的那丝仲怔收入眼底,扫视过他的眼角眉梢:“陛下宣你入宫是为何事?”
王安园道:“陛下问了我些京中待选男子的事。说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置了?”
“没有。”这个答案一说,王安园自己都觉得欠抽。昨天未时入宫,今日卯末回府。就为这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换了问话人是他,他也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丧气了脸:“父亲。儿子知道您在想什么。儿子可以告诉你,真没有。我就是在武英殿的偏殿睡了一宿。仅此而已。”
王绾哑然,半晌后拿过一面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血丝微泛,浮肿略显。皮肤中透着一丝灰黄。
“我,我昨晚没睡好。”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在宫里,心里紧张。”
王绾沉默半晌,出声道:“大郎,若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只管理直气壮便是。”
王安园幡然醒悟:“对。对!父亲,我回去洗个澡,补眠两个时辰就好了。”
他脚步匆匆的回了内院。王绾凝视他的背影,无语。
茂国公世子昨夜在宫中留宿的事,很快传遍了上流社会。明面上,大家不好公开议论。私下里,却很是兴奋的推演了一把。
结果当天下午申时,宫中又传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帝陛下宣景乡侯世子齐靖进宫。
齐靖吧,那是老进宫的人了。人家管着内务府呢。一个月三十天,他总有二十天要进宫的。
可今天这个时候,也巧了些。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啊。
京中关注此事的人没有失望。景乡侯世子一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回府。然后,便有小厮去景乡侯府报讯,世子今夜留宿武英殿。
景乡侯齐绩‘腾’的就站了起来:“什么!”眼睛凸的老大,“让他留宿!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出声喝止的是福寿公主,“不过是留宿武英殿。先皇在世时,留宿宫中的臣子多了。你慌什么?”
“那能一样吗?”齐绩大急,“公主啊,有些事你不知道。听说王绾家的那个小子,今早回府时,人都被吸干了……”
“呸!”福寿公主气的脸涨的通红,指尖发抖:“你给我闭嘴!你们男人就会想这些龌龊!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待选的男子在外面胡说些什么!你给我小心着些!那位可是把薛恪、刘家都杀光抄光的主儿!”
齐绩讪讪然:“我这不是担心儿子么。”
福寿公主冷笑:“怪道下人们会唠叨些不三不四的话,弄的媳妇儿成天疑神疑鬼的。原来源头在你这儿!你少操些心吧!”
齐绩嘟囔了几句,觉着没趣,甩着袖子去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叹了口气。喝退了下人,对着连喜苦笑:“女人家想做点儿事,何其艰难。”
连喜安慰她:“等过两年,娶了皇后,陛下生了嫡子就好了。”
“皇后。”福寿公主长叹,“只看京中那些混账,这皇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
齐靖端坐在武英殿的偏殿中,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满满的菜肴。
叶明净坐在他对面:“今晚委屈表哥了。”
齐靖淡淡一笑:“陛下,你可是在计划着什么?茂国公世子今日回府后,京中颇多流言。”
叶明净浅浅一笑,鼻中微酸:“还是表哥知道我。我,我确有谋划。”
齐靖目色恬淡:“陛下可是想在群臣面前做出,做出荒唐的表象?”
叶明净眼眶微热,强笑道:“表哥说的没错。我这次要损害表哥清誉了。”
齐靖凝望着她,目露心痛:“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声誉?”他可以想象,明日一早,京中的传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颗泪水滚落,滴在案角。再有一滴。点点溅落,氤氲出浅浅的水渍。叶明净无声的流泪。
齐靖只觉心痛如绞,忍不住抓住她搁在案上的手臂:“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告诉我!”
叶明净抬头,泪水清洗过的瞳孔清晰明亮:“表哥,你过得幸福吗?”
齐靖怔住,良久后才道:“还好吧,和大家一样。”
“表哥。”叶明净凄然一笑,“当日我未曾收下你的心意,你可恨我?”
齐靖愣了愣,目光柔软:“净儿,我怎么可能恨你?况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为何那般。”他落寞的一笑,“少时在上书房,日日相见,谈古论今,言笑晏晏。总以为自己来日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不求封王拜相,总也能千古留名。可现在我才知道,少时的想法有多天真。净儿,我知道你很难。想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来。”
叶明净微笑:“无他,表哥。但凡有人问起今晚。你照实说便好。我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日后若有变故,还请表哥相信我,支持我。”
齐靖也微笑:“那是一定的,我的陛下。”
****************
回到梧桐宫偏殿。陆诏一身浅青色长衫,正坐在烛火下翻看着瓦剌和鞑靼的资料,部落风俗,大小头领,汗王,左右相王……
见她进来了,笑着起身相迎:“今日倒是回来的晚……”话说半句,突然停住,怔怔的看着她泛红的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哭过了。他心下微沉。看来齐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很不一般。
叶明净没遮掩自己红肿的眼角。她和陆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情绪也没必要藏着。
“你看到哪里了?”她翻了翻桌上的资料,这是今天早上给他的。
陆诏从善如流的顺势谈论:“刚看到瓦剌首领突不花尔模,他想称汗。瓦剌九大部落。除了他自己的,只有四个同意了,还有四个不答应。”
叶明净也看过这些,当下接道:“那四个同意的部落,是因为突不花尔模封了两个部落的首领为左右相王,另两个稍稍小一些的部落首领为左右山瞻王。”
“是。”陆诏笑道,“相王的意思就是当丞相的王。真正的全称是左丞相王、右丞相王。即是丞相又是王,权利大的很那。”
叶明净摇摇头:“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瓦剌的政体还是部落联盟制。突不花尔模只是其中一个最大部落的首领。那四个王手底下的部落民众都只听自家头领的。他想要联合发兵,必须那四人都同意才行。”
陆诏面色凝重:“瓦剌的这五个部族,位置都偏西。联盟起来,是为了可以大规模骚扰我凉州边境。而给他们提出这个主意的,是鞑靼的汗王米利达。”
-----------------------------
二更,虽然晚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桔黄色的烛火隐隐跳动,叶明净顺势坐在陆诏刚刚做过的螺钿圈椅上,端了茶盏:“看了这么些资料,可有什么腹案了?”
陆诏想了想:“那要看陛下的意图是什么?草原之地,一望无垠。易于逃窜和进攻突袭。陛下的后续是什么?杀光他们的部落成员,还是在凉州往东一带新建城池?”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烛火在她的瞳孔中投射出两簇火焰:“朕有别的计划。城池是要建的,但不必修的太华丽。结实就好。主要用途是作为交易市场。除了城池,最重要的是开设牧场。”
“牧场?”陆诏敏感的发现,这个词里面蕴含着不同的意义。
“就是牧场。”叶明净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向陆诏说清楚后面的牧场、战俘计划。她从神机处的羊毛纺线说起,一直到战马养殖。
陆诏的眼睛越听越亮,嘴角噙着怎么都抹不去的笑意,盯着叶明净眼眨也不眨:“原来澹宁早就规划好了。想来具体的条款也有拟定吧。”
“只初初拟了些。”叶明净揉揉太阳穴,“具体的情形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又没有先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拟定个初步条款,后面看情形再补充吧。实践千变万化,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她靠上椅背,疲倦的闭上眼睛。
“陛下。”陆诏的声音温文和煦,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在她耳边:“谁都不能将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一下子做到完美。陛下不必太过苛求。”
叶明净睁开眼,看住他。
陆诏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泽:“只要去做,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招募贤人,大家各展所长。总能将不足完善。陛下一定能完成这份宏图大业。”
“真的?你这么想?”叶明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笑道:“陛下铲除靼虏的计划,虽有些惊世骇俗,天下间却也不是没人能够想到。所不同的,只是敢不敢去做,能不能做成功而已。可真正让臣吃惊的,是陛下的这份后续计划。这才是真正难得的。驱除鞑虏并不难,难的是将他们断根。陛下的着眼点,令人佩服。”
叶明净轻声道:“悟远,你这是在拍朕的马屁。”
陆诏轻笑:“那也要澹宁有可拍之处,我才能拍的起来啊?”
真是,讨人喜欢……叶明净叹息,拂上他肩头,顺滑的发丝穿过手指,散出淡淡的清香。
“沐浴过了?”她鼻尖微动,空气中泛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用的银丹草精油?”
“是。”陆诏举起袖子在空中挥了挥,“听说澹宁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叫‘薄荷’?”
“嗯,也不是我起的。”叶明净嗅着熟悉的香气,那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可惜她没兴趣和陆诏说。只简单的陈述:“薄荷有清凉解热之功效、镇定神经。在沐浴的水中滴几滴,悟远今晚可以一夜安眠。”
陆诏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随后飞快隐去,从容而笑:“臣也祝陛下今晚一夜安眠。”
叶明净低低应声,起身去了内里隔间。柔软的丝绸衣料滑过椅背,消失在寂静的空气中。
陆诏垂下眼,薄荷香淡淡浮动。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日清晨,齐靖衣冠整齐,器宇轩昂的离开皇城。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景乡侯府,面色肃然,不苟言笑。
福寿公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着他清亮的眼睛淡淡而笑:“回来了?”
“是。”齐靖朗声回答,中气十足。
福寿公主身后的郦氏,望眼欲穿,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搅烂。
齐靖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休息的很好。宫里晚上很安静。”
福寿公主瞥了儿媳妇一眼,笑道:“好了,既然休息的不错。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家散了吧。”
相比较王安园,齐靖的表现才是正常。然而就在京中的传闻还在考虑应该朝哪方面走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
东阳侯世子陆信被宣入宫。
陆信和叶明净同一年出生,今年也是十九。长的唇红齿白,风华正茂。
咳咳,还有一点重要的。他已经定亲了,尚未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情形,想让人不乱想都不可能。
方敬等内阁大臣坐不住了。一来,不能任凭流言就这么传下去。二来,他们也想知道真实的情形。决定去找陛下说道说道。关于人选,则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这等私事,还是由林珂去比较合适。
林珂硬着头皮去了。在他看来,这种事真也好,假也好。只要那些夜宿武英殿的男子没提出抗议,就大可不必理会。
可惜其他人和他不是一般想法。尤其是廖其珍,那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当然,廖其珍是绝对不相信皇帝陛下和这些男子有私情的。他的建议是,毕竟是女皇帝。没什么太要紧的事,还是不要留宿臣子在宫中的为好。实在要留宿,皇帝陛下本人也应该避嫌的去内宫廷住宿才是。
林珂吞吞吐吐的将几位阁老的意思带到。叶明净嘴角轻勾,回了他一句话:“蒙石啊。明日留宿武英殿的人选朕还没有想好。对了,你在宫中留宿过吗?”
轰隆一个响雷!林珂吓的差点趴到地上。叶明净继续语出惊人:“其实仔细看起来,蒙石也是个美男子呢。朕还记得年少时第一次见到蒙石。上书房三位先生中,就属蒙石生的最好。谦谦君子,光华如玉。”
林珂吓的魂飞魄散。虽然凭着他对女帝的了解,可以肯定女帝是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超出君臣情分之事的。但关键是‘夜宿武英殿’这句话,现在已经成了某些猜测的风向标了。他要是住一晚,这一身的清誉就完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咳咳!”他清清嗓子,“是臣逾越了。陛下行事自有考量。臣告退。”好像尾巴被咬住了一样匆匆闪人。
这种事,谁爱管谁去管,他是不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天晚上,陆信心惊胆战的住进了武英殿。不同于王安园和齐靖。他连叶明净的脸都没见到。正正经经的睡了一夜,被放出了宫。
当然,他也和王安园一样,没有睡好。面色有些憔悴。
虽然他再三向家人诉说,自己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陆震和孙皎也相信了他。可风言风语还是传的更凶。
众说纷纭中,薛凝之终于忍不住了。他在例行奏折处理完后,正色对着叶明净道:“陛下,臣有事请奏。”又看了看左右。
叶明净屏退下人,问:“凝之有何事?”
薛凝之道:“陛下连接三日赐人夜宿武英殿,不知有何要事?”
室内的空气霎时沉默。叶明净安静了很久,才出声道:“凝之,你的夫人快要生产了吧。”
薛凝之全身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哀伤,再次开口时,声音干涩沙哑:“陛下,您说过,您是希望臣娶妻生子的。”
叶明净咬了咬唇,涩然道:“是的,是朕对你说,入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朕不希望你入宫。便是在今天,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让你娶亲,是因为每一个男人到了年龄都要娶亲。薛凝之,难道你可以一直躲过去?告诉我,你可以吗?你能做到吗?”她声音颤抖,降低到一个几不可闻的波段,咬牙切齿:“你,难道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薛凝之也压低了声音咬牙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惨然的笑笑:“凝之,我其实给过每一个人机会的。我一直在等着,没有圆房,杀掉了东宫里的那些男人。我说要守孝。我一直在坚持。我一直等到了你们全体成婚后……”
薛凝之的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愤怒的低吼:“陛下!难道你忘了,是你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我们说,该娶亲生子,该为家族父母考虑。我才,我……”他说不下去了,只觉以往的努力竟变得那么可笑。
叶明净镇定的回道:“凝之,那你想听什么?承诺还是心意?未来无法确定的事,你要我如何去承诺?而心意?凝之,我和你们说的那些娶亲生子话,都是世间至理。难道我不说它就不存在了?我说了,我是在告诉你们,想要一个无法确定的未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这个未来,很不幸,我甚至都不能保证它能够出现。我是谁,你们一直都知道。”
薛凝之如同被当头棒喝,砸的他粉身碎骨。发出一声及其难听的笑声:“原来,原来是这样……你是在考验,考验……”
“你要知道,作为帝王,朕不可能娶你为后。”她残忍的诉说着真相,“想要我的真情,须有‘违背世间之勇气,违背世俗之坚定。’父母兄弟受世人之折辱,亲朋好友之鄙视唾骂。虽如此,依然独行不悔。”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千钧:“你不是一个人。凝之,这一条路。你真的有勇气去走吗?你真的可以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不悔吗?”
薛凝之再也听不下去了。难堪的闭上眼睛,压抑住眼角的湿意,语声难掩凄然:“陛下,我懂了……”
------------------------------
今天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加急快讯送至叶明净手上的时候她正在算日子,按照平时的规律,她的小日子在三天前就该到了。现在却是没有动静。
看来她这个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她松了口气。若是真的有了,产期就是来年三月。折合成公历是四月下旬至五月之间。春天的黄金旅游时节。
而现在,端午节已过去,时近六月。按照惯例,该是搬进西苑避暑的时候了。在西苑中藏着陆诏,还真有些麻烦。
江苏布政使的折子,她看了两眼,也就丢下了。等晚膳前,去后宫给两位太后请安时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你对医术可有研究?”她问陆诏。这一个月的时间,陆诏每日的活动范围就是梧桐宫有限的几个房间。故而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所涉猎的范围很广。医书药书什么的,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陆诏放下手中的《金匮要略》,道:“大多儒生,但凡能力所及,总会对医书有所涉猎。饮食、养生、性寒性暖,日常生活总与医之相关。人参补气、雪莲滋阴。这些常识总要知道。陛下怎么问起这个?”
叶明净反问:“对切脉可有研究?”
陆诏道:“《黄帝内经》中记载有‘遍诊法’、‘三步诊法’,我虽不才,也通读过。”
通读?叶明净腹诽,这人还真是自信。伸出手腕:“来,你切切看。”
陆诏笑笑,并拢三指,按上她的手腕,静气垂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后,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神惊疑不定:“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这是滑脉!”
叶明净对上他那双剔透的黑眼珠,尴尬的笑了笑:“滑脉吗?朕不怎么读医书的。”喜脉她知道,滑脉是什么东西?掉专业术语,显得你很博学吗?
陆诏啼笑皆非:“陛下知道薄荷有解热清凉之功效,平日饮食作息也是养生之大家作风。怎么连滑脉都不知道?”他语气有了一丝不自然,“脉象如盘走珠。陛下,您,您极有可能是有孕了。”
叶明净惊讶:“这你也能切出来?你可以当大夫去了!”如盘走珠是个什么东东?太抽象了吧。她自己也按过脉搏,怎么就没感觉?
“不然。”陆诏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臣只是对照着书上的记载猜测。当不得真。陛下还是宣御医来请脉的好。”
叶明净就沉吟:“再过几天吧。若是有,脉象沉稳了御医也好确定。若是没有就不必虚惊一场了。”
陆诏不同意,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行?太医院御医的医术,岂是臣这等三脚猫的门外汉可比的?若是真的,陛下的饮食、起居、作息都需调整。生冷之物不可使用,火旺之物不可饮食,夜晚不可贪凉,白日动作需谨慎……”
“是不是还要昭告天下啊?”一个柔软的女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室内霎时安静。陆诏停顿片刻,反问:“陛下难道能一直瞒着?”
叶明净坐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腹部:“当然不能一直瞒着。只是,总得选个好时机吧。你别忘了,外头还有十几个男人等着复选呢。”
陆诏一怔,想到了此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气,笑道:“陛下正是坐胎之时,难道要在这时添人进宫?别的倒也罢了,皇后可是有大婚之夜的。按照祖制,为着早日孕育嫡子,大婚之后还有十五天的独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悟远不用担心。”她意味深长的道,“朕是母亲。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是这世间最坚韧的。皇后,朕已经有了安排。”
“哦?”陆诏竖起耳朵。
叶明净道:“朕也不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朕已有孕,一个皇后就可以给天下人交待了。况且,朕是女子。恐怕天下人是乐意看见朕不置后宫的。”
陆诏想了想:“只有一位皇后,文人士子们自然乐见其成。臣可以保证此事在士林中的反响。只是,这样一来,这位皇后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叶明净了然一笑:“悟远放心好了。小产一事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稍有意外,便会造成日后子嗣艰难。母亲的身体也会亏损。朕不会做这等傻事。至于皇后,悟远以为这样可好?姑苏姚家出了此等惨烈之事,朕心有不忍。加封姚景琮为余恩侯。姚景琮进京之时,朕设宴款待,在宴中见到一位美男子。此人也是姚家同宗,父母在火灾中皆亡。认余恩侯为叔,一同进京。”
陆诏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陛下与他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不错。”叶明净点头,“这下悟远总该放心了吧。”
陆诏神色微动,探身靠近,凝视着她,声音轻缓:“澹宁可是很在意我是否放心?”
叶明净微微一滞,不自然的别过视线:“你若不放心,在北边要如何安心做事?”
陆诏笑了,眼中的光彩惊人的明亮:“我知道……”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接连一个月的宫廷留宿事件终于停止了。女帝陛下没有再宣人入宫。自然也就没有了留宿武英殿一说。
前前后后,共有三十名男子在宫中度过不眠之夜。
这三十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于绯闻传言义愤填膺。一脸“我很清白”的正气。
然后,秀男复选的日子到了。
而就在这时,叶明净召来严守正,道:“严卿,据息这些待选男子在京中颇有些言行不正,可有此事?”
严守正道:“传闻者,风言风语尔。古有‘三人成虎’之说。市井流言,孰是孰非,实难了断。臣日日在礼部值守,倒是没听见什么传闻。”
叶明净笑笑,本来也没指望从这些老狐狸的嘴里问出什么实话。径自抬出自己的方案:“严卿,话虽如此。朕心中实是放心不下。后宫之人,将来便是皇子之父。这人品还是考察清楚的好。”
严守正沉吟:“那依陛下之见……”
“着大理寺调查。”叶明净说出她的打算,“若是流言,显见的是用心险恶。万不可饶恕那起惹事生非的小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若是真的?哼!想必严爱卿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是。”严守正立刻表态,“此等道德败坏之人,自是要剔除候选资格的。”
叶明净的这道旨意,内阁很快通过了。未来皇子父亲的人品,这可是一顶大帽子。在文臣们看来,后宫男子不优秀不要紧。可人品差劣总也不行。选出个平庸无害的是最好。人数少些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理寺卿于光恺接到了他到任以来最尴尬的一起案子。查明京中待选男子的言行。
他看着香案上的圣旨,叹气。
这种东西,说真说假都可以。关键是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面圣一次。不管怎么说,这人选都是要入宫的。内阁也不可能永远不换人,还是得听听皇帝本人的意见。他和这位陛下接触的不多。却由于大理寺本身的性质,几乎每次政局的势力转变,在他这里都能事先嗅到蛛丝马迹。
科考舞弊案、秋狩谋逆案、三堂会审黄家案……这位陛下绝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想要步步高升的做官,或是坐稳了官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要选对该走的方向。
叶明净接到于光恺的请求,笑着同意了。她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
于光恺开门见山,坦言问道:“不知陛下对此案有何看法?”
叶明净笑道:“于爱卿。一时的言行举止无法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的品行总要有些时日才能看出来。这个案子,想必会有很多方投入关注。于爱卿不妨慢慢审理就好。不用着急。”
于光恺明白了。这位陛下的意思是‘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方针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他摸着胡子笑:“陛下说的是。只不知陛下以为要多久的时日,才能真正判断出人之品行?”
这就是问她想拖到什么时候。叶明净慵懒的往身后的锦垫上一靠,近来她越发觉着嗜睡:“于卿不用管那些小事,只慢慢细访就好。日子久了,该有的也就有了。”
于光恺细细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这位陛下另有后招。他也就不再多问,心领神会的告退。
出门走了几步,就看见太医院院使何长英拿着药箱往这边走。
女帝身体一向康健,这应该是去请平安脉的,就笑着寒暄:“何院使,怎么连个小童子都没带着。”
何长英也笑着回道:“新研制了几幅药,都让他们给我看着药炉呢。区区一个药箱,也不用再费事的去调人。”
于光恺拱拱手:“不耽误何院使了。”
两人错肩分开。
何长英跟着冯立往里走。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笑容。陛下特意宣他来请平安脉,还私下嘱咐了不要带童子。由不得他不升起忐忑之心。
等到室内的太监和宫女退的干干净净,房间里只有他和女帝两人时,他心头的不安升至了最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卷起袖子,伸出手腕,靠在明黄色的小垫枕上。
何长英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往常都是由一个宫女给那手腕覆上丝帕。现在……
“不用看了。”叶明净出声,“就这么切脉吧。何院使也能更有把握些。”
何长英“腾”的抬头,不小心看入那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他垂眼,坐上锦墩。三指覆上细腻皓腕。少顷,神色大变!
“朕可是有了身孕?”叶明净一直盯着他的脸,见其色变,出声询问。
何长英一脸晦涩,复杂难掩:“是,陛下确是有了身孕。”
----------------------
一更,二更会很晚了,亲们别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上弯:“太好了。”
何长英低声回话:“陛下的脉象很好,沉稳有力。腹中的孩子很健康。”
叶明净目视他,缓缓道:“何院使,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朕自有主张。”
这个吩咐早在何长英的预料之中。他也不多置喙,转口说起了孕妇需要的注意事项。叶明净一一聆听,并不时和自己在现代掌握的那些知识对照。
补充完善了知识后,何长英退下。陆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叶明净看他一眼,抚摸着肚子,心里就有了几分复杂。
陆诏同样盯着她的腹部,口中说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臣什么时候出发?”
叶明净暗叹一声,打起精神:“你得先回家一趟。朕会给你一纸手谕,着你去各地暗访田地数目。你离京后,卫七会安排你避开众人。然后就是改变些相貌。这时,你的身份就是谢盼。可能还会遇见一些追杀或者麻烦。再下去就是顺理成章的去关外。”
陆诏没有异议。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就去了。”
叶明净回以微笑:“等你的消息。”
陆诏离开皇宫,结束了一个多月见不得天日的生活。将那座宽广威武的皇城抛于身后。他抬头目视,夏季的天空湛蓝清澈,棉花般一团团的白云,闲散的悠悠飘荡,丝丝缕缕。不知道草原上的天空是不是也是这般明朗?
皇宫中,冯立汇报着去西苑避暑的准备工作:“东西已经备齐,都是往年的旧例。只是计都大人还没有回来,卫七又不在。要不要再添个贴身护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用了。”叶明净算了算日子,“他也快回来了,不过几日罢了。你辛苦些。朕现在的身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冯立又接着汇报,“药已经给了卫七。药效有三个月的见效期,这样一来……”
叶明净皱皱眉:“要是有人有孕,就给悄悄做掉。点击穴位、摔一跤……这些卫七总不至于不会吧。”
冯立应诺:“属下知道了。同样的道理,陛下也该防着这些才是。属下要安排事务,无法随时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是应再添个人。”他一板一眼的实事求是。
叶明净仍旧是拒绝:“不用。朕不是那等娇弱女子。身手虽及不上你们,躲闪还是不成问题的。除非是刻意加害。可谁又会知道了这事来刻意加害朕呢?”
主上拿定了主意,下属便不能再干涉。冯立慢吞吞的又换了话题:“王公子的身份已经安排妥当。化名姚善予,跟着余恩侯一同进京,大约在计都大人回来后几天到。”
叶明净点头:“姚景琮可有怀疑?”
“没有。”冯立答曰,“姚家宗族的亲戚,本就不是全都认得的。祠堂里的族谱又被烧了,谁能说他不是?对了,还有件事。陛下封姚景琮的旨意下去后,靖海侯萧家特意派人前去恭贺。”
“哦?”叶明净注目。江南一带的权贵恭贺新贵,这是常理。他特意挑了靖海侯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冯立清了清嗓子:“在陛下有给姚家封侯的意思出来后。姚家的几位当家人就找到靖海侯府,想在海贸生意里掺和一脚。弄几艘船跟着一同出海。靖海候府当时没有给明确的表示。”
“他们倒是会打算盘,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叶明净冷笑,“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不知道封侯的是哪位,靖海侯府又怎么会立时表态?这时再上门,大约是看着爵位已封,姚家主事之人被定下的原故。”她想了想,“其实不止江南一带,便是京中,也有不少权贵在南方海贸中有股份的。别的不说,杭州总兵,金陵总兵,那是一定在里面有干股的。靖海军是水师,从周朝开始,东南沿海一带,哪里还有大股水匪?偏偏总还叫嚣着路上不安全,军费一年要的比一年多。海贸的利润在那里,朕想不给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东南沿海往北上,至新罗、高丽一带,最远到达东瀛。四百多年下来,这一块的市场已经成熟,没什么可挖掘的了。除非是去侵略。然而船上没有炮,单单靠着士兵,侵略起来便有些得不偿失。
她安静的沉思。也许,等北边的事了。该让张之航去琼州了。就算弄不出火炮,弄点结实的船出来也是好的。到时置办一支琼州水师。靖海侯府也就能压制住了。置水师的费用,就从北边战争得利后的利润里来。
说来说去,一盘棋的关键现在就卡在了北边。而那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就是陆诏。
话说回来,她在盘算着棋局,焉知陆诏就没有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算的是国家兴旺之势,是空间之局。陆诏算的,是政治传承之势。布下的是时间之局。
陆诏是她棋局上的一颗重要棋子。同样,她也是陆诏棋局中的一颗重要之子。
孰胜孰败,还得斗到最后才能见分晓。
叶明净哑然失笑。不管怎么说,人生能有这么个对手总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她和他的棋局,有一个共同点:盛世。
她要盘活这个刚刚显出颓废之势的王朝、要稳固和扩大手中的权利,需要开创盛世。陆诏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是将来的未知,也需要这么一个盛世。
这就是他们能走到现在的基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轻笑着抚摸上腹部:宝宝,母亲给你找了一个很能干的父亲。可以为助力,也可以为对手。你要加油,要比他更能干才行。
削弱对手以达到胜利,固然也是一种手段。却不可为长久之道。真正的王道,是遇强更强。强大的对手,才是提高自己的动力。
宝宝,我相信我们都可以做到。
*****************
六月间,天气闷热。人也就变得懒散起来。不甚重要的事,懈怠些也无妨。
比如大理寺的彻查待选男子案件就在慢吞吞的进行着。又比如,懿安太后幸存的娘家人,新封余恩侯的船队顺着运河已经到洛水,在洛阳上了岸,一路慢行至长安。
这时的运河,不能叫京杭运河。因为它不到北京。当然,这年头北京那块地方也不叫北京。它叫幽州,或者燕州。
这也是一件让叶明净咬牙切齿的事情。李若棠时期,这块地方是属于周朝的。可惜儿孙无能,到了李青瑶时,这块地皮已经被少数名族给分裂去了。成了鞑靼人的地盘。改了名叫燕州。
当然,这块地皮不是在李青瑶手上丢的。可不管是李青瑶还是叶承祜,都没人去把它给夺回来。自顾自的把雁门关内里地皮修修补补。满心满意的当了太平皇帝。
后面的几位叶氏皇帝,也没有一个人动过那片地盘的心思。本本分分的经营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丢祖宗地盘的是李家人。咱叶家人接手的就是这么大一块地。咱不丢人。话说,也就是李若棠非要拿下那里。人隋朝之前,那地儿不也是外族的么?什么前燕、前秦,姓慕容的,姓苻的,轮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不这么想。那是千年后的北京城。换了任何一个从现代穿过来的,你能接受北京城那块地皮不是你华夏的吗?尤其是到手后又飞了,你能接受吗?
叶明净不能。从幼儿园开始,岳晶晶就接受着爱国教育。我们国家的首都是北京,北京有天安门。
现在突然的告诉你,那块地皮不是你们的。是俺们鞑靼人的。是个穿越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需要那一片地带来开牧场、养马。燕州都城作为贸易中心则再好不过。毕竟那里已经是成熟的城市。
“陛下,陛下。”熟悉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叶明净抬头一看,原来是计都。
她欣然一笑:“你回来了。”
“是。”计都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满是皂角的清香,鬓角尤带着微微的湿气。
叶明净摸了摸他的发髻:“头发还湿着呢,怎么不吹干了再过来?”
计都笑的很晴朗,眼底深处带着璀璨的火焰,舍不得转眼的凝视她:“不碍事。属下是习武之人,很快就会干了。”
叶明净怔了怔。对着他的热切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托了一个清漆螺钿托盘进来,端过上面的素白瓷碗:“陛下,该用点心了。”
那是一碗清汤,飘着几片葱叶。碗底是切成薄片的动物肝脏。另有一碟灰褐色的馒头片和一些浅黄色的粉状物。
计都惊奇的看着那几样:“陛下换了新药膳方子?这是什么?”他指指浅黄色的粉末。
叶明净顿了顿。动物肝脏、麸皮面馒头、干酵母。这些是为了补充孕妇早期所需要的B族维生素和一些微量元素。在现代可以直接去药店或商店购买提纯物,在这里就只能靠食物摄取了。
为着这些,御膳房和司药房都快要疯了。不脱麸皮的的面粉、酿酒的酵母、核桃仁油、这些也就罢了。可怕的是那些听着好像明白,实际上却无从下手的东西。小麦胚芽油、海鱼肝油、橄榄仁油……祖宗,这都是什么呀!
是以,叶明净目前的食谱很是怪异。
“这是怀了身子的人吃的。”她坦然看向计都,“朕的新食谱。”
-------------------------
昨晚直到半夜还在卡文。今天就闭关赶进度。这个还是算昨天的二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新任余恩侯终于到了京城。京中的余恩侯府邸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原先的永昌侯府。修修改改赐给了姚景琮。
姚景琮带着老母妻儿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帝上书。请求入宫拜谢龙恩。并给皇帝陛下和太后带了些家乡特产。
叶明净准了他的折子。定了个日子,让他入西苑拜见懿安太后。
到了正日子,姚景琮穿了簇新的大礼服,带着按品大妆的妻子,一对年幼的儿女,以及一位同族堂侄。入了西苑绿柳拂春,给懿安太后请安。
懿安太后原本有些忐忑。姚家的族人死了大半,她哭了几场也就丢下了。这位承爵的余恩侯,她既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只知道是姚家的宗亲。心下就有些不安。
再怎么说,作为皇帝的生母。一国之太后。拿的出手的娘家总要有。皇帝封了这么个她完全陌生的族弟也是为了给她体面。故而也就规规矩矩的按着流程接见。该有的都有。
两下一见面,寒暄几句后。懿安太后对姚景琮的性子也有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