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叶明净轻描淡写的吐出她的决定:“凡是薛家人,无论文武,全部撤职,退出朝堂。薛家国公封号降一级,改为晋侯。家产清算,凡是超过朝廷定数的田地,皆要按制上税。凡是逾制之物,全部上缴。”
懿敬太后“霍”的站起身:“你!”怒气四溢。
这样一来,薛家就成了光头侯爵。朝中没有势力,谁都能来欺负一脚。家势必然快速凋落。有了权势,才有富贵。不然,那些富豪商人为什么费尽心机花天价的银子购买个最多传三代的小爵位?不就是为了后代能参加科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么?叶明净如此做派是要断薛家的根基,简直欺人太甚!
叶明净对她的愤怒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又加上一句:“封薛凝之为内阁秉笔经历,从六品,御书房行走。”
“你……”懿敬太后的怒气如同被戳了孔的气球,瞬间漏完。她没好气的的坐下来,目光复杂:“你和你父皇简直一模一样。”
叶明净轻笑。父皇去世的血夜之后,懿敬太后在单独面对她时,就少了以往的假面具。
“你的后宫,已经没人了。”她道,“你如果不喜欢凝之,薛家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保全下来。”那一晚她看的很明白。薛渭之即便是有胆量暗算薛惟、薛恪,也会因为把握不住帝王的心思而难以决断。很明显,薛凝之有把握。他说服了薛渭之。那么,他凭什么那么有把握?自从叶明净出现在宣明宫外,薛凝之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笃定了她不会对他的父亲和兄长如何,笃定了他家会没事?呵呵!少年少女这种无言的默契之心,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她笃定承庆帝不会废掉她的后位。
可问题恰恰在这里。叶明净这一点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明明对你有情,却可以在下一刻将你抛入深渊,转身去宠爱另一个人。然而当你对他恨之入骨的时候,却又发现,他在暗中保护了你许多。简直……简直就是为了折磨而折磨!
“你可知道。”她放缓了语速,“一旦凝之在朝堂任了官职,就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他和你就永远没有了交集。
叶明净静默,半晌后道:“让凝之入宫,是害了他。后宫是什么地方,母后比朕更清楚。”她的后宫要么一人不放,要放就必须放一个以上。单单留一个男子在后宫,无论品级高低,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也是她一定要送走王安筑的原因。她不想考验人性。也不想再招一批牛鬼蛇神进来。只有王安筑一人在她的后宫,对茂国公家的诱惑太大。
武则天的男宠,薛怀义、张易之,哪一个是安分的主?这是由男子天性所决定的。雄性生物有好战、冲动的血性,就如同女子天生感性一样,这是他们的生物本能。能认识自身弱点的人,已是很难得。能克服自身弱点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她不认为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碰上。薛凝之现在很好,那是他没有进入绝望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比如现代的女子,大部分都很好,自尊、自爱、自强。男人变心了就甩掉。而这个时代的女人呢?男人有了别的女人,她们只能忍着,或者下毒手除掉那个女人。即使再恨这个男人,也要生下他的儿子。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如现代的女子吗?不是。而是因为现代的女子不依附于男子,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而这个时代的女人,无法独立在社会生存,只能依附于男子。她们所作的任何残忍的事,都是为了生存。
如果薛凝之进宫,那就意味着,除了她叶明净的给予,薛凝之无法以任何自己的努力去振兴他的家族。这对男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打击。而薛凝之还是那么一个傲气、自尊的男子。他想振兴他的家族,必须讨得叶明净的欢心。他想帮助朋友,必须讨得叶明净的欢心。从此,他的生活中,便只有一个任务,讨得叶明净的欢心。更可怕的是,有权利这样做的男人还不止他一个,他必须和N个男人一起争夺叶明净的宠爱。
这是害他,将他推进无望的深渊。
这般的实话,触动了懿敬太后。她沉默半天:“皇帝服丧,以日代月。二十七个月的斩衰便是二十七日,你已经服完了。朝臣们会劝你再纳后宫。”
叶明净道:“朕还年轻,理当敬守孝道。虽不能披麻结庐二十七个月。到底还应需戒酒戒色,清心寡欲方是。纳后宫之事,不妨等二十七个月后再说。”
懿敬太后颔首:“哀家也是这样想的。皇帝能如此守孝,再好不过。”
得到了懿敬太后的支持,叶明净便很快将薛、刘两家的处理方案交给内阁。内阁众臣毫无异议,便于大朝会时在朝堂公布。随后,薛恪一家满门抄斩。永泰侯一家满门抄斩。两家的家产全部充公。晋国公的爵位变成了晋侯,直接由薛渭之继承。齐靖和江涵负责御林军和禁卫军的大清洗,查出了不少参与叛乱的余党。
薛家人全部退出朝堂。哪怕是一个七品小官。哪怕亲戚关系远的不能再远。
唯有薛凝之,担任了内阁秉笔经历一职,从六品。行走南书房。相当于秘书,成了天子近臣。
人事调动这个东西,看着简单,一道命令就行。内里却很微妙。牵扯到了方方面面,每一个决定都必须考虑周全。叶明净目前给自己的定位是调节。先理顺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再说。
于是乎,茂国公大人很荣幸的被新皇召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心中半是放心,半是忐忑。不管怎么说,召见总比不召见好。头发花白的茂国公王绾进宫后一路走来,在路上看见了不少宫女。
夏朝的宫城分为外廷和内廷两处,由玉带河隔开。通常情形下,外廷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向来少有女子出现。不过新任女帝打破了很多传统。首先,她的寝宫不是内廷建造在中轴线上的宣明宫,而是外廷西北角的梧桐宫。那是周太祖李若棠的寝宫,因其怪异的结构和装饰,闲置了四百多年。其次,就是这来来往往的女官和宫女了。广平女帝喜欢任用亲信,南书房中内侍、宫女各一半。分成两大类。一类负责生活起居伺候。另一部分负责处理简单的文书。宫女的头目是绿桔,内侍头目是冯立。
叶明净入主南书房后,就将里面的摆设重新整理了一番。东宫书房的春夏秋冬四个大柜子给搬了过来。又打造了几个符合人体工程学的美人榻。圈椅、靠枕、厚垫,素色提花的锦缎。南书房顿时多了一丝女性的温馨。
王绾行了礼,叶明净微笑着给他赐坐。他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茶盏摩挲,心中猜测女帝会和他说些什么。
叶明净呷了口茶,看似无意的道:“近来禁卫军大清查,朕听说王卿家对此事很关注?”
王绾心里“咯噔”一下。王家在禁卫军经营多年,好多将领都是走的他家的门路。军中做官就是那么一回事,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这次遇上了大清查,齐靖和江涵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他总不能看着那些人被清查掉,便少不得奔走说情。
“陛下。臣惶恐。”王绾放下茶盏,起身回话:“臣近来是在奔走,只因为那些将领都是军中的老人,任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实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小过而受之牵连。”
“小过?”叶明净淡淡一笑,“朕这里倒是有些材料,王卿家不妨看看。”
一边的冯立拿起书桌上的几页纸,递给王绾。王绾快速看过,心惊肉跳。
纸上的字迹是统一誊抄的馆阁体,清晰明了。内容却是零零碎碎,口吻不一。说的都是那几个被查的军中将领欺压百姓、违法乱纪的事。有的是本人,有的是家奴、有的是亲戚、儿子。每一笔控诉都言之凿凿。有的是近两年的事,有的是五六年前的事。有些是详细阐述,有些是寥寥几句,一笔带过。
“这,这……”王绾的手开始抖动。叶明净好心的告诉他:“这是朕历年在铜匦中收集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铜匦?历年!王绾彻底呆滞。这一下,他想为这几个人辩解都没用了。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难道要他说,欺负几个百姓不算什么。只要大方向对陛下忠心就行?他王绾不被清流的口水淹死才怪。
“陛下!”王绾不愧是几代国公的后代,脑子立刻转过了弯来。女帝能私下将东西给他看,明显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他道:“老臣有罪,还请陛下处罚。”
叶明净很满意,道:“老卿家多虑了。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底下人的艰难。可既查出了他们有不妥。总不好不闻不问。这样吧,以朕之见,还是给他们换个位置,别在禁卫军中待着了。老卿家以为呢?”
王绾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女帝要的是禁卫军的兵权。
他躬身应诺:“陛下说的极是。”
叶明净又道:“这些人据朕所知,都是跟随老卿家多年的手下。老卿家以为将他们调至何处为好?”
王绾愣了愣:“全凭陛下处置。”
叶明净瞥他一眼。果然都是老狐狸。说的比唱的好听。全凭她处置,她若是真的全处置了,禁卫军明天就会闹出事来。武力压制,只是特殊情况下的权宜之计,政权交接的血夜,她可以这样做,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无话可说。现在安定下来,就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她就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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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王老卿家,禁卫军和御林军一般,如今都有大半人马空缺,一时半会儿的也难以凑齐全。以朕之见,不妨将这些将士调至御林军。老卿家以为呢?薛恪一家谋反,御林军现在还没有指挥使。朕记得老卿家的世子十分能干,想来定可胜任此职。”
御林军?王绾心思活络开来。女帝提出的,是条件交换。王家将势力撤出禁卫军,转而投向御林军。御林军由着薛家经营多年,现下正好群龙无首。安园带着嫡系过去经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王家损失的,是在禁卫军中的一半势力。得到的,却有可能是整个御林军。他想了半天,答应了交换:“……老臣替犬子谢过陛下厚爱。”
回到家中,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长子。王安园一听就爆了:“御林军?父亲你糊涂了!”
王绾很不高兴,任谁被自家儿子这么鄙视都会不高兴的,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放肆——!”
王安园一阵膈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可是他能不激动吗?他家老爹以为占了个大便宜,实际上压根就是在自找苦吃!
“父亲。”他镇定下了口吻,“您想想,如今御林军里低级官职空缺,这补上来的可不是都由着您说了算的。皇上一定也会派心腹安插人手。咱们在御林军这一块儿,什么都得从头来。哪比得上禁卫军?半壁江山是稳坐,转而把持住另一半也不是难事。”
王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爹我老糊涂了不成?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事由不得我们,陛下的手上有把柄。”
“把柄?”王安园不明白。
王绾恨恨的将铜匦资料一事说了:“……几个人全都扯进去了。历年啊!从她设了铜匦开始,足足有五年。月月不断。现在还在增加。你说她知道的有多少?”
王安园这才变了脸色:“她一直没声没响的,竟是在这儿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绾叹气:“禁卫军就别想了。你乖乖的去御林军从头打天下吧。花个三五年的时间,和原先也是一样的。”
王安园面色数变:“也只能先这样了。”心里却涌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他未必就要用上三五年。
王绾见状摇摇头,儿子是少年人,锐气十足。太急于求成,素不知欲速则不达,稳妥二字才最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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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女帝很快颁布了一系列的人事调动。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出任御林军指挥使,副指挥使则是由兵部推荐,承庆十八年的武进士,秦肃。思康伯世子江文道任职禁卫军总统领。景乡侯世子齐靖分管内务府。大内侍卫统领由铲除叛逆时表现突出,得到破格提拔的滕子忠担任。
叶明净的三百亲卫兵正式被任命为精锐骁骑队。由校尉顾朗任总统领。下设三个分队,每分队一百人。第一分队的队长是孙承和,二分队队长贺安鹏,三分队队长杨秋槐。军需官,江涵。
此外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调动。
然后是封赏。凡是在铲除叛逆的行动中,有杰出表现的,都有了不大不小的封赏。别的不多说,顾朗的封赏尤其特别。叶明净赏了他一幢宅子。
送礼就要送到人心上,顾朗谢恩谢的感动而真诚。御赐的宅子,不住就是不敬。他和袁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的家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特别,没有得到任何封赏,这人就是陆诏。他的身份是举人,他的赏赐被叶明净挪到了后面。待到他考中进士的时候。不过他也有隐形的好处,内阁四位阁老都记住他了。
事态稳定了一段时日后,礼部尚书严守正果然向她提起了选纳后宫的事。他比当年的黄庸行聪明,没有明目张胆的递折子,而是事先在南书房里隐晦的提及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当然不会松口。好不容易伸展开了手脚能睡个安稳觉,没得再弄一堆男人进来和自己捣乱。于是她便将要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决定说了。严守正心领神会。次日小朝会的时候,他先假模假样的提议要选纳良家公子充实后宫。然后叶明净哀痛欲绝的表示要为父皇守孝。方敬事先也得到了通气,反正离传说中的圆房年纪还有两年,二十七个月后刚刚好。他犯不着为这类小事违逆女帝。便一边称赞陛下的孝心,一边表示赞同。
勋贵们则是需要一个缓冲期,来好好的观察和判断这位新皇。故而也没有什么异议。女帝后宫的暂时闲置,就这么定了下来。
事情解决后,叶明净去了宗人府。
皇权已经顺利交接。唯有一个人至今还没有发落,就是被关在宗人府的薛洹之。
宗人府牢房的环境不怎么样,里面也没关着什么人。主管这一块的福寿公主没有为难他,给了他一个单独房间,还外带一个朝南的小院子。只是他虽是庶子,到底也是奶妈、丫头婆子呵护着长大的少爷,没动手做过粗活。打扫院子、清除老鼠、铺稻草、倒马桶这些事他做的跌跌撞撞。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变得破败不堪。
叶明净站在铁栅栏外,看着院中晒太阳的男子。一身单薄破烂的长衫、乱蓬蓬的头发、灰黑的脸,很难想象这人在两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穿着精美长袍,优雅的提笔,在一两银子一张的上品宣纸上泼墨作画。
薛洹之察觉到有人,转过脸。一见是叶明净,冷笑道:“怎么,来送我上路?”
叶明净叹气:“洹之,你为什么从来就不能聪明一点儿呢?朕犯得着杀你吗?杀了你,不疼不痒。留着你,还能尽显朕顾念旧恩。反正你待在这里也翻不了风浪。”
薛洹之闻言脸色巨变,猛的冲了过来,尖叫道:“是,你聪明!你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我家里人呢?死了?还是发配?”
叶明净神色不变:“死了。所有的人。满门抄斩,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薛洹之惊叫,“你,你好毒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冷笑:“薛洹之,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起了异心,他们根本不会有事。朕若是心软些,被你们得逞了。今天在这里头的人就是朕!”
“胡说!”薛洹之大叫,“我才没有你那么恶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废掉你!”
叶明净嗤笑:“说你傻你还不信。朕就问你一句,你们若得逞了,你和刘飞云要怎么分朕?单日归你,双日归他?”
薛洹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叶明净继续嗤笑:“或者你要制住他。你又怎么制住他和他全家?还不是一样杀人?”
薛洹之沉默,半天后问:“我父亲和家里的人真的都死了?薛凝之没有救他们?”
“没有。”
薛洹之惨笑:“那我还活着干什么?你杀了我吧。”
叶明净淡淡的转身离去:“朕说过,朕没必要杀你。”
当晚,宗人府来报。薛侧卿打破瓷碗,割脉身亡。
次日,叶明净于下午时分去了东苑凌虚观,在三清像前烧了香。对着殷戒道:“你这道观十分不好,道家不讲究轮回。若是寺庙,朕还能找和尚念念往生咒。”
殷戒摸摸胡子:“陛下大可以去寺庙。报恩寺、清源寺香火都很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叹了口气:“那姓王的,现在可好?”
“很好。”殷戒道,“吃吃睡睡,适应的很。脑子还算不错,道家典籍已经能背上几篇了。陛下可要见他?”
叶明净淡笑:“不用了。他能过的平安,朕也就放心了。”
话是这么说,临走时,叶明净还是去远远的看了一眼。王安筑穿着蓝黑相间的道袍,发带木簪,面色粉嫩。坐在院子里捧着一本《养生主》在背诵。院中栽有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树下欢快的跑着四五只小鸡,在地上啄食。
殷戒见她遥望了许久,试探的问:“陛下可是舍不得了?”
“不。”叶明净微笑,笑的很灿烂,“只是觉得他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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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时候,翰林院散馆考试。黄陌的成绩很好,第二名。方敬、董学成等一班父辈的同僚有心提携他,拟了个户部主事的六品职位,承报给叶明净。
叶明净对着一堆人名和任职没什么大意见,唯独单单挑出了黄陌:“户部?四川清吏司主事?”
方敬咳嗽了一声:“陛下,黄陌此人年少老成,心思细腻。散馆的成绩又排在第二,故而臣等以为在户部任职较为适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第二名是很好的成绩了。朕记得他的进士录取名次可比这低多了。由此可见此人成长的速度很快。既然有此等才华,为何不是留在翰林院任侍读、侍讲?”
方敬顿时语塞。他能说什么?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处,未来内阁大臣的培育地。黄陌是黄庸行的长子,他想都没想过要把他放进这儿来。
董学成赶紧道:“若是陛下有意栽培,不如就将他任职侍读、侍讲?”
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们不就是担心我给他小鞋穿么?叶明净似笑非笑:“朕听闻黄陌七岁时就跟着黄老大人来京城,此后一直居住在此。他对京城想必应该熟得很。”
方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得含含糊糊作答:“……确实是七岁就来了。”
叶明净又是一笑:“总呆在京城有什么意思。十几二十年的,闷也闷死了。年轻人还是外出多跑跑的好。依朕看,黄陌就外放吧。”
外放?远离权力中心?方敬一下子怔住了。如果这是他的儿子,他一定赞成。外放有很多种,只要挑个好点的地方,朝中再有人,三年一考评。升迁起来会非常快。调回京城再任职也有了资历,可以担任重要的位置。但这个前提是朝中得有人。现在的黄陌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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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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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敬迟疑了。他是吏部尚书,虽然不是很清楚丰华县这个地方,对广信府却是知道的。广信府的知府戴元同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贪财。不过此人每年上下打点的也多,故而官路还算稳当。吏部不打算升他,也不会故意去贬他。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惊,不由看向叶明净,难道这位陛下知道了什么?
于是他道:“陛下,县令虽只得七品,却是一方父母官。赋税、治安、徭役、民生、农事,各方各面都要管理。只怕黄陌年轻,不能胜任。”
叶明净挑眉:“哦?可方卿家刚刚不是还说他少年老成、心思细腻么?再说了,谁又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黄陌在翰林院三年,能考过原先诸多排名在他之前的庶吉士,可见此人很有潜力。想来也一方父母官之事务,历练历练也就能胜任了。”
她的话说的堂堂正正,句句在理。表面看上去也是对黄陌的提携爱护。方敬无法辩驳,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算黄陌运气不好吧。
事后,叶明净单独召见了黄陌,很直接的道:“户部你去不成了。朕给你换了个地方。”
黄陌已经得到了消息,恭敬的垂头应诺:“臣谢陛下圣恩。”
叶明净轻笑:“你不必谢朕。朕是故意的,特地给你挑的好地方。”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广信府最近几年总在报灾情。良田几乎报损了三分之一……收上来的赋税少之又少。这些问题,各地都有。若不是朕有海上贸易支撑着,国库里的赋税够不够用还真的很难说。”
黄陌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叶明净走了两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朕抄了你叔叔一家,你恨不恨?”
黄陌全身一震,嘴唇挪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呵呵!”叶明净笑,“这就是怨了。”笑的别有深意,“广信知府昔年打点京城的时候,与你父亲也有些交情。你去丰华县也算是在故人手下。好好干吧。”
人人都知道贪婪不好,可坐在高位上的人又都会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去纵容贪婪。比如黄陌。他也知道自己的叔叔行事有瑕疵,可在他眼中,那依旧是他最亲的叔叔。对于自己的父亲,他更是认为他是完美的。收些字画礼物,给某个地方上来述职,考评良好的官员开盏绿灯。这些不是京中官员人人都做的事么?在黄陌的眼中,这些规则只怕已经理所当然到深入骨髓了。明知道这些人在地方上会有些隐瞒,却不愿深究。只因为整个官场的风气就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要做的,是打碎他阳春白雪的屏障,让他直面真正的底层民众。看看在上层高官眼中无伤大雅的贪婪,会给底层的百姓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孤身对抗也罢,随波逐流也罢,总要真正的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会给百姓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出身清贵、才华横溢、家蒙横祸、力挽狂澜、三年蛰伏、投身激流,黄陌的一生已是注定跌宕起伏。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叶明净喃喃自语。
薛凝之抱着一摞子宗卷走进来:“这是十五年前各府州的田地数量,这是两年前丈量的田地数目。”他放下宗卷,一眼瞥见了桌上的任职文书备份。黄陌任职丰华县令。
“很奇怪吗?”叶明净坐下啜了口茶,“朕选了他。”
薛凝之想了想,老实道:“是有些想不通……陛下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叶明净微笑:“不错。他是黄庸行的儿子。其实黄庸行当年也不是故意针对朕,他针对的是朕的性别。黄陌一直不认为他的父亲错了。他蛰伏待发,为的是振兴家业。在他的眼中,朕只是一个善用诡计的君主。只是情非得已才效忠罢了。”
“那是他目光短浅。”薛凝之立刻接口。
叶明净笑:“凝之,书香门第的人家,家风严谨。黄家几代长子嫡系都没有妾室。黄陌不是目光短浅,而是他生长的环境太干净了。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如若能经受住现实的考验,便会傲骨铮铮,坚不可摧。”
薛凝之一怔,然后沉默。
叶明净也静默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凝之,你该娶亲了。”
薛凝之一震,猛的抬头。目中投射出惊愕、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柔柔的看住他的眼睛:“凝之,你该有一位善良、聪慧、能干的妻子。她可以给你生儿育女、她可以为你主持中馈、她可以替你孝敬父母、她可以与你白头偕老。”
薛凝之闭了闭眼睛:“臣知道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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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庆二十六年的新年终于来到,除夕之夜,勋贵之家和三品以上的官员需至宫中领宴。承庆帝在时,比较体恤下臣,意思意思的吃喝两口就让他们回去守岁了。除夕夜,本就该和家人团聚。
叶明净萧规曹随,戍时一过,就开口表态,诸卿家可以回去了。
方敬领带着众文臣进言,这是先皇故去后的第一个除夕,臣等还是应守足规矩,等候钟声敲响,新年来临的好。
叶明净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子时过后,新的一年就是广平元年了。这些大臣和勋贵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上面缺礼。便颔首同意。
除夕夜的宫宴需夫妇二人一同参加。往年都是皇帝和男子们在一处、皇后和命妇们在另一处。今年有些不同。新皇是女帝,无需避讳臣妇,内命妇不是太后就是太妃,没有年轻女子。故而叶明净命内侍将筵席摆在了西苑最大的国宴厅,男男女女坐了满满数百桌,戏台上表演着歌舞,比往年热闹许多。
懿敬太后一边笑着接受众人的敬酒,一边不动声色的瞥过在场各位的青年男子。懿安太后和她也差不多。
说来好笑,除了个别几个年迈丧偶的,来这里赴宴的人都是成双成对。唯有皇宫中的这群女人,穿的最好,首饰最昂贵,容貌在同龄人中皆属上层。却偏偏都没有男人。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叶明净几乎要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过来给她敬酒,身边跟着郦氏:“陛下,祝我朝来年风调雨顺,四海皆平。”
叶明净和他喝了一杯。
然后是萧炫带着梁氏上前,也说了些祝福的话。叶明净又喝了一杯。
懿安太后在一边看着就有些心酸。她的女儿,本不应如此形影相吊,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王安园坐在角落处,看着最高台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不施脂粉的素着脸。头上带着双龙紫金冠,身穿黑色绣银、朱红夹黄的龙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臣子对饮。
再回头看看身边的妻子,按品大妆。和这屋里的百余名女子一般模样。
他拽她起身:“走吧,我们也去给陛下敬酒,混个脸熟。”
今晚的每个人都会给新皇敬酒,为的就是混个脸熟。叶明净也知道她的任务是尽快记熟这里的每一张脸,酒只要抿一抿,意思一下就行。唯一庆幸的是她只需记男人。男人不化妆,长相各有特点。
武成伯顾缉来敬酒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下顾缉的妻子。
长的很端庄,对着新皇一脸得体的笑容,以求给自家丈夫及儿子加分。
这就是女帝的第二大好处了。外命妇们对着皇上统统笑颜如花,要多甜有多甜。换了个男皇帝你笑笑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世子顾朔是第一次见到叶明净,惊讶的嘴差点合不拢。心道,怪不得老三给她卖命呢。这么个美人,又是皇帝。若能春风一度,便是死了也值得。
叶明净看在顾缉是大功臣的份上,对世子顾朔很温和的勉励了两句,还笑了笑。顾朔只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很豪气的干掉了杯中酒,深恨这酒太淡,不能显示出他的豪迈气势。
一旁的顾缉气的脸都青了。叶明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就像男皇帝不会因为有女人喜欢他而生气一样,她也等同。毕竟顾朔算是没什么心眼的那种人。惊艳归惊艳,目光中没有猥亵。
这座宴厅里和顾朔一般想法的人,不止一个。
方敬摸摸自己的胡子,开始忧虑。文臣还好一些,能做到三品的,基本上孙子都有了。勋贵家的嫡子们就不一样了。为了混个脸熟,今晚几乎所有世家的家主都带了他们已经成年的孩子来赴宴。虽说这些人都有妻子相伴。可男人就是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陛下又是那样的相貌。前景真的很令人担忧。
终于酒敬的差不多了。叶明净坐在高位,微微含笑。她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喜怒不形于色哪里及得上温文含笑来的好。她是女子,没必要非得弄的和男人一般。让他们忘记自己的性别不若让他们迷惑于自己的性别。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浑厚悠远的在京城上空回荡,昭示着广平元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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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加更的时间么……无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先皇去世的阴影随着广平元年的到来,终于消散的一干二净。
京城中恢复了歌舞升平,大大小小的人家说亲的、成婚的,也开始忙碌起来。
薛凝之向母亲表达了要娶亲的意愿。杨氏吓了一跳:“你说真的?怎么这么突然?”
薛凝之淡然道:“母亲就别想其它的心思了。您念叨着的那人,不能于我生儿育女、不能于我主持中馈、不能于我孝敬父母、不能与我……”他语气顿了顿,“您明白了吗?”
杨氏静默,随后叹了口气:“也是,何苦委屈我儿。母亲这就为你说亲。只是咱们家现今不如以往,你的亲事怕是有些难说,得细细寻访。”
“无妨。”薛凝之一脸无所谓,“母亲拿主意就是。也不必非要那等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只要心性人品好便可以。”
杨氏点头。心道,有什么才华比得上治国之道?有什么气度比得上一国之君?她得找个完全不同,安分守己的女子才行。
便又道:“既如此也不必苦了我儿,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挑两个人先放在屋里。”
薛凝之愣了愣,想起了叶明净在南书房的话。‘书香门第的人家,家风严谨。黄家几代长子嫡系都没有妾室……’又想到她对黄陌的评价,心头翻涌:“不必了。我不要房里人。一切等娶亲后再说。”
杨氏想了想,这样也好。没有房里人,说起亲来砝码更重些。反正等日后再添人也是一样。
薛凝之又道:“母亲可将范围开阔些,不必总盯着勋贵人家的女子。那些书香门第,家风严谨人家的女孩儿也是很好的。”
杨氏无语。刚刚不是是一脸无所谓么,怎么还有这么多要求?转念一想。这个幼子从小聪慧,喜爱读书。找个有共同话题的妻子也有助于提升夫妻间的感情。遂道:“那母亲便给你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又指点:“廖太傅是儿子的恩师,在文人中颇有名望,母亲可去向她的夫人打听一二。”
杨氏彻底无语。深深怀疑儿子其实早已看好了人,只是需要她跑一趟而已……
正月过完,叶明净就开始忙科考的事。一般来说,新皇登基都会加开一期恩科,作为自己的人才储备。广平元年恰好轮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便不用加开,按正常程序走就行。
主考官她钦点了林珂,这个问题上没人敢和她置喙。副考官两名却是听了内阁的推荐,从翰林院里调了两位侍读学士。拟定考题的时候她有些百感交集。
如今她的宫廷中人员出奇的少,再加上她是女人。内务管理上竟做到了如铁桶一般。由于宫中主子稀少,今年的太监采买计划叶明净给削掉了一大半。并指示,以后不必每年采买年幼内侍,改为隔五年一次即可。而稍微有点儿心气的宫女,都把目光放在了满岁出宫上。这又是女人当皇帝的一个好处。
去年的放宫女出宫一事被意外耽搁了下来,今春的时候,两位皇太后抽空和叶明净提了提。
说道这里就得提一下后宫的管理。懿敬太后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兴致。她都管了二十几年了。很爽快的分了一半的权利给懿安太后。叶明净猜测,这和她住在外廷的梧桐宫有很大的关系。外廷的用度向来后宫不得参与。内廷除了两个太后,其余的太妃都窝在赡养园里呢,用度是定死了的。没了男人,女人之间还有什么好争的?
夸张一点说,现在的内廷后宫,和前世旅游淡季时的公园差不多,人可罗雀。晚上出了昭阳宫和长春宫,放眼望去,清一色黑压压的宫殿。胆小点的宫女都不敢独自走夜路。
太监和侍卫们这时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要是个男皇帝,大家还避嫌着点儿。女皇帝,外加她还不住在后宫。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无数野鸳鸯横空出世。叶明净听说后都要笑翻了。
压抑人性本来就是有违天和之举。她没有严加制止。而是给钟秀儿在太医院单独辟了一块地方,让她给宫女们看病、定期检查身体。顺带发送避孕药丸。左院判钟若严听说后,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当即提出要退休回家。叶明净好生劝慰了一番,商量到最后换成了由钟若严的儿子,钟秀儿的父亲来太医院接替父亲。
宫女发放这种事原本不必麻烦叶明净,两位太后提及的原因是,梧桐宫的大宫女杏儿在此次发放的名单之中。
懿敬太后提醒她:“杏儿是贴身伺候你的人,不能随便让她回乡。出宫嫁人不要紧,这夫婿的人选得由你来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此时已不是在西林书院的小姑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杏儿不比小桃,必须得嫁给她的心腹才行。可问题是,她的心腹都身份高贵,杏儿嫁过去便只能做妾。
“这算什么问题?”懿敬太后错愕万分,觉得她的顾虑简直匪夷所思:“谁还愿意嫁给穷小子过苦日子不成?你身边的宫女,即便是做了偏房,又有谁敢小瞧了?还可以替你笼络重臣,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哀家看那个林珂就很好,儿女皆已半大成年,威胁不了大妇的地位。不会闹得家宅不宁。”
“噗——”叶明净一口水喷了出去,“林,林珂?”
“是啊。”懿安太后也赞同,她向来偏爱美男子,“除夕宴上我也见过了,真是好相貌。品貌端庄,风度儒雅。是难得的夫婿人选。他的年纪也和杏儿正好相当。”
叶明净苦着脸:“朕以为但凡有些办法,女子都是愿意为正妻的。”
懿敬太后嗤之以鼻:“正妻?杏儿多大年纪了?能嫁谁做正妻?要么是填房,要么就是穷的娶不上媳妇的人。即便是填房,那也是普通小民,哪有堂堂三品大员的偏房来的风光。你若不信,就去问问杏儿,哀家可以保证,她一定会选林珂。”
叶明净直到走出昭阳宫,耳边还轰鸣着懿敬太后的话:“嫁给林珂,她日后生的儿子就是少爷,女儿就是正经小姐。嫁给那些贩夫走卒,生下的孩子给三品大员当家奴吗?说出去都是丢你的人。让人寒心!”
叶明净的内心已经被说服了。她招过绿桔:“你去问问杏儿自己的意思吧。看她怎么说。”
绿桔微微叹息,轻身步履的去了。晚上替叶明净更衣的时候,道:“杏儿说,她听陛下的吩咐。”
叶明净失声大笑:“听我的吩咐?我能吩咐什么?吩咐她给人做妾?”声音越见凄凉,“也罢,她既有这心,朕也不能拦着。谁没有追求过好日子的权利呢?女人想过好日子,嫁人是唯一的途径。”
第二天说完科考的事宜后,便单独留下了林珂,让身边伺候的众人退下。
林珂见这阵仗,吓了一跳。面色肃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蒙石啊,你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事。”叶明净吞吞吐吐,自觉像个拉皮条的,“朕想问问,你家中可有妾室?”
林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在女帝手下当官还得守清规戒律?小心翼翼的答:“臣家中有一妾。”
“是吗。”叶明净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就好。要是林珂和他夫人情比金坚,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再换个人问?让她死了吧!
“咳咳,最近宫中要放出一批年满二十五的宫女。林大人可知此事?”
林珂继续莫名:“臣略有耳闻。”
“咳咳。”叶明净又清了清嗓子,“朕身边有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也在放出去的人之列。蒙石……”下面的话她不说了,目光期颐的看向他。
林珂揣摩上意:“陛下可是想给她找一户妥善的人家。”贴身宫女,自然是知道的宫廷内幕较多。处理起来的确要小心。
“是啊,是啊。”叶明净满心欢喜的等着他开口讨人,“杏儿长的很漂亮。蒙石也是见过的。”
林珂真心诚意的出主意:“依臣之见,不妨将她赐给顾朗顾校尉,顾校尉的夫人刚刚生下麟儿,正好需要人照顾。顾校尉在军中,陛下放个身边的人也可安他的心……”
“咳咳咳!”叶明净拼命的咳嗽,打断了林珂的阐述。哀怨的道:“林大人,杏儿今年二十六了。朕觉得应该给她找个年长些的男子。”
年长?林珂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呆滞的半张了嘴。那意思是:我?
叶明净眨眨眼:对啊,就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崩溃。这叫什么事啊!要是没那先前‘有没有妾’的那一问,他或许还会自作多情一下。可陛下偏偏问了。事情还不是明摆着嘛?他有妾了,所以轮不到他。故而他特意挑了没妾的顾朗出来回话。陛下,您这是耍人那!
叶明净微红着脸道:“朕想着,既然蒙石已经有了妾,定然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林珂几乎要吐血。这都是什么逻辑?
话已说开,叶明净便不想再纠缠。慌慌忙忙的快刀斩乱麻:“这样就太好了!朕回头就把人送去爱卿府上。爱卿回去吧。”
林珂直到回到文渊阁,脑子还是一团乱。董学成见他脸色不大好,关切的问:“可是出事了?”
林珂摇摇头,随后用帕子捂住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猛笑。肩膀不停的抖动。
他们的陛下,真真还是个小女孩子。
而叶明净回到梧桐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素洁、花雕、绿桔宣布:“从今天起,朕的一应贴身伺候全由你们打点。年轻宫女一个都不许用!”她再也不要当拉皮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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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目前有个女帝的群,一六零一六四六八三。欢迎大家加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二月十六是叶明净的生日。过生日,人人都不陌生。上辈子岳晶晶除了十岁和二十岁两次整生日,请亲朋好友在饭店吃宴席外。其它几年中也就是一碗寿面、几盘小菜的过去了。有了男朋友后则是添了蛋糕。
叶明净就不一样了。先前是公主,后来是储君。那生日过的,大摆筵席、歌舞戏曲。但凡在京城混出个头脸来的人,都得给她送生日礼物。叶明净一开始是受宠若惊,后来就变成了麻木。这样的生日宴已经演变成了一种社交。
等她做了皇帝以后才发现,以前的那些庆祝都是小儿科啊,小儿科!和父皇大人一样,二月十六这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因为她的出生,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国家性节日。万寿节。
新皇登基的第一个万寿节,自然是安排的热闹非凡。一大早开始,就由文武百官和有爵位的勋贵们轮流给她贺寿。
叶明净独自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心中异常窘迫。她才虚岁十七,有必要用‘贺寿’这样惊悚的字眼吗?
刺绣、玉雕、书法、奇石,各式各样的礼物被一一呈上。天子富有四海,又是少年人,好新奇。故而大多数礼物都走了猎奇路线。不求最贵重,但求最稀奇。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送不出来的。白孔雀、大熊猫、小老虎、小猎鹰……蜀州布政使,云南布政使,其实你们家是开动物园的吧。
石榴图的绣屏、送子观音的绣像、百子袄、百子裙、百子帐子……各位世家夫人,你们是多子多福想的走火入魔了吧。
叶明净如同机械木偶一般枯坐半天,重复的叫唤着:“好!赏!好!赏!好!赏……”一直表演到未时四刻,赐宴仪式结束。
万寿节后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闱科考。
贡院大门再次打开,迎接全国各地的举子。十年寒窗,成败在此一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提着考篮,跟着大部队鱼贯入场。贡院的大门在最后一人入内后,轰然关闭。
九天八夜后,大门再次打开。形销骨立的考生们面色青黄的鱼贯而出。早驾了马车在一边等候的陆忠高声喊道:“少爷,大少爷,这边!”
陆诏的形象还算不错。面色有些灰黄,两眼布满血丝。除此之外身上到还算整齐。见自家的马车来接了,挽了一旁的杜忱:“接咱们的来了,一起回去。”
杜忱是东阳候府正经的姻亲,这种时候也就不侨情了。跟着陆诏奔到车上。
车帘猛的一掀,一个俊俏的少年钻了出来,两眼放光:“大哥,杜表哥。你们考的如何?”此人正是东阳侯的嫡长子,陆信。
陆诏拽着杜忱挤进马车,往厚厚的软垫上一倒:“二弟,什么也别问我们,让我们先睡一觉。”话刚说完,两只眼皮就黏在一起再分不开了。
杜忱也是抱歉的一笑,倒头就睡。实在是累很了。这九天八夜下来,脑子一直高度紧张、高速运转。一旦放松就觉得两眼模糊。他自觉还能自己走出考场就不错了。
轻微的鼾声很快响起,陆信傻了眼:“真睡啦!”
陆忠心疼的道:“二公子,科考可要人命呢。老奴听说,这每一届都有人昏倒在考场。要不杜家大公子那么好的学问,怎么连个功名都没有呢?”
马车驾起,飞快的驶向东阳侯府。陆信在车厢里上下打量那两人。不得不承认,就这十天不到的时间里,这两人的确脱水一般的快速干瘦下去一层。青色的胡茬根根杂乱的冒出下巴。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幸好自己命好,无需如此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考试的结果很快出来了。叶明净扫了一眼榜文,笑着让人贴出去。
“把他的卷子给朕看看。”她毫不客气的向林珂伸手。陆诏竟然排在了第五名。
林珂将陆诏的试卷抽出,道:“他的破题和论点十分的好。笔下功力也扎实,博学多闻。可惜行文间锋芒毕露,锐气太过。若是能文风平实、严谨些。成绩还能再好。”
叶明净看完卷子,笑:“平实?严谨?那就不是陆诏了。这小子圆滑的很。瞧瞧这里,朕的题目是全国可收税的土地为什么会越来越少?他倒好,给朕来一通屯田开荒、修生养息?养他个屁!”她愤愤的骂,“这小子就是滑头!怕得罪人!”
林珂知道这个问题直指土地兼并,苦心劝道:“陛下,土地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啊。”
“操之过急?”叶明净放下会员的试卷,叹了口气:“朕从来就不心急。心急是办不好事的。朕只是遗憾,泱泱大国,数百考生。竟没有一个人能想的到治国良策。”
林珂笑道:“陛下此言差异。此次录取的众人中,有不少学子见识新颖,引经据典,条理分明。”
“见识新颖?”叶明净冷笑,“无非是屯田?开荒?少征税?狗屁!”她越想越气。一条鞭法、摊丁入亩、士绅纳粮……这是她勉强因为看电视剧才记得的几个新法。原以为,这届考生里好歹有那么一两才华横溢的,能碰撞出同样的策略吧。结果可好,一个都没有。这些还都是古人想出来的新法!农业都是这样。商业、国防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啪!”她又狠狠的枪毙掉一份卷子,狞笑:“西域边疆蛮夷之族不足为惧,应用我泱泱大国的气度去感化……?放他娘的狗屁!”她高声叫骂,“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气得手发抖,“你们竟也录取了?”
林珂不知道女帝为什么发火,很莫名。这答案虽然空泛了一点儿,人家考生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嘛。总不能撺掇着您对边境发动战争吧?兵事一起,劳民伤财!这位考生好歹其它的题目答得还是不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恶狠狠的摔掉一份又一份试卷,咬牙切齿:“很好,朕记住这人了。殿试完了就他送到伊犁去当官。十年,不!二十年。不得调任!你在那地方就用泱泱大国的气度去慢慢感化蛮夷吧!”
林珂惊得目瞪口呆,慌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如此儿戏啊!”
叶明净气的直拍胸口,灌下一气冷茶:“儿戏?他们都能冷幽默了,朕儿戏一下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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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的这一番发作,外人并不知晓。发榜的那天,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几张黄色的榜文硬是被黑压压的人头给围的严严实实。东阳侯府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榜单下。一人负责一张,从上至下的寻找。
结果很快就找到了,第五名的位置。
“哈哈!中了中了!”人群中不时爆发出这一类情不自禁的欢呼。几个家丁飞快的挤出来,跳上马车:“快!快回去!大公子中了!”
车夫二话不说,咧嘴一笑。挥起马鞭就跑。这一趟报讯的赏钱是大大的有啊!
陆震一直在府中坐立不安。陆诏和杜忱都安静的坐在一旁。只见家人飞跑着来报:“中了!大公子中了第五名。”
“第五名?”陆震顿时喜笑颜开,见牙不见眼:“好好!赏——!快去给内院报个信。”他看着侄子乐呵呵的笑,“哦,对了。去给庆国公府、思康伯府也报个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忱在一旁就有些焦急。陆诏暗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急。笑着问那家人:“还有表公子的呢?你可是忘了看?”
那家人面色微变,支吾道:“小人只看见第一张皇榜上有大公子的名字。其它的……或许是小人眼花了,没看清。”
杜忱浑身一震。面色巨变。陆诏赶紧道:“表哥别急。那里人多,家丁们看花了眼也是有的。我们这就驾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