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京城长安,北城门随着轰鸣的马蹄声被猛烈的撞击开,奔腾的骏马纷涌而入,城门口的士兵们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在铁蹄的践踏下,毫无还手之力。一茬又一茬的倒在了地上,成百上千匹的骏马顷刻间将尸体踏成了肉泥。
叶明净冲在最前沿,弯刀过处,鲜血喷涌。头盔下的一双冷眸中不含一丝温度。
男人与女人的社会地位差距,从根本上说,来自于先天的体力差距。
人类的最初,原始社会。只有在采集收获的食物大于狩猎获得的食物之时,女性的地位高过于男性。一旦生产力发展,武器诞生之后,男子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他们有强健的体魄,绝对的力量。他们可以发动战争,掠夺物资。他们凭借着力量站在了社会的顶层,成为了主导一方。女性渐渐沦为附庸。
武则天能当上女皇,也得力于她强悍于普通女性太多的身体素质。前后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六十岁当上皇太后,六十七岁当上皇帝。精力充沛,蓄养男宠。换了普通的女人试试?能不能活到六十七还是个问题呢?
所谓的神仙们更加明白男女先天的本质差距。故而,他们给李若棠作弊器一般的强健身体和绝世武功。即使是换成叶明净,白鸿也还是给她留了一段呼吸口诀,用于改善她的身体。
力量,才是威慑和征服这雄性社会的坚实基础。尤其是当她是一个女性的时候。
叶明净狠狠的挥刀,劈开对手的胸膛。身上的盔甲已经被敌人的血液浸湿,白净的脸上被血污溅染的看不出原本的轮廓。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直至麻木。其间数次险象环生,都由一旁的计都替她悬悬挡下。
顾缉的身边围着七八个骑兵,替他挡住攻击。他本人则手持弓箭,全神贯注的射杀掉一个又一个叶明净来不及招架的对手。
“殿下,太危险了!”计都凑到她身边狂呼,“您退后吧!”
叶明净砍掉一个扑过来的小兵,回头冷眼一瞥:“后退就是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会明白的。她必须要学会真正的战斗。现在这个时机则再好不过。身后有大军、身边有绝世高手的护卫、还有一百五十几人的精锐亲兵。她若是在这里战死了。便是运气衰到家了。那样的话,即使勉强当了女皇,也撑不住多久。
她需要用鲜血和杀戮来蜕变自己。在父皇离去的这个晚上。
孙承和带着一百多兄弟们终于和大军汇合了。他吃惊的发现,刚刚杀的最不要命的那个新手,竟然是太女!!!
这世道已经疯狂了吗?
战事结束的很快。北城门处,一刻钟后便再也没有还站立着的敌人了。叶明净将弯刀挥向高空,运足内气,朗声高喝:“准备出发!凡是有阻挡我军前进者,一个不留。杀无赦!”
清越的女声在弥漫着血腥的夜色中响起。略显单薄,却没有一个人会去轻视。刚刚的战斗中,这个女人如同修罗,杀的人不是最多,拼命的气势却是最猛烈。那是真正的不怕死的豁出去。
陆诏和江涵在队伍的后方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叶明净再次高喝:“一个不留,杀无赦!”
刀上鲜血还未冷却的将士们齐声跟着高呼:“一个不留、杀无赦!”
北城门附近的民宅中,惊恐的百姓们躲在家中的地窖、床底等各个角落。胆战心惊的倾听着外界整齐的呼号。
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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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齐靖看看时辰,对顾朗道:“差不多了。向北边撤吧。”
顾朗点头,拿起骨哨,吹出急促而奇怪的长音。黑夜中的勇士们不约而同的快速解决掉身边的敌人,边打边向北撤。
禁军指挥使发现敌人有撤退的迹象后,急呼:“不要进巷子里去追,在大路上集合,全军在大路上集合!”
禁卫军的集合速度不怎么样,等他们整合好队形,外圈是盾牌,内圈是长枪的时候,顾朗的队伍已经消失在大街小巷深处。
“大人,要不要搜查民宅?”一个头目提议。
指挥使疑惑的脸上面色突变,大叫一声:“不好!”
“大人?怎么了?”副将们惊慌的四处乱看,“又有敌人来了?”
禁军指挥使惨然道:“我们上当了。你们见城门外有动静吗?”
副将们回过神,齐齐变了脸色。
地面发出轻微的颤动。一个小兵瑟瑟发抖的道:“地,地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许几个有经验的士兵面色惨白:“那是大军的马蹄踏在地面的动静……”
叶明净一身血腥的出现在街道的尽头,身后是黑压压的骑兵。
禁军指挥使牙齿打颤,强自大声道:“对,对面何人?我,我们是禁卫军,奉命在此守门。”
叶明净嘴角微弯,弯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杀无赦!”
身后的骑兵高喝:“杀无赦!”
汹涌的骑兵阵冲了上来。城市街道的有限宽度注定了这支禁卫军的悲惨命运。逃无可逃。
即便有几个溜入巷子中的,也被伏击在暗处的顾朗等人给解决了。尸首被抛到了大街上。
叶明净照例冲在最前面砍人。士兵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杀的更加起劲。“身先士卒”的凝聚力意外的好。
禁卫军们则压根就不知道这满身血污的小将是谁,只觉他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故而也不自觉的涌向了她,要解决掉这个刺头儿。
叶明净的招式越来越娴熟。战斗果然是最能让人成熟的途径。她现在已经可以不用眼睛看了,光凭杀气和风速就可以条件反射的进行身体躲避。她终于学会了用身体自己来感觉、自己应对。而不是通过大脑,再传递给身体。
她终于学会了真正的战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吃惊的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看向齐靖:“那个人是太女。”
“什么!”齐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看错了吧!”
顾朗将千里镜递给他。齐靖看了一会儿,无力的垂下手,喃喃自语:“孙承和疯了。”
孙承和真的要急疯了。拼命的杀掉身边的敌人,艰难的靠近叶明净,在她的身边厮杀、清道:“殿下,您退后吧。”
计都挥手刺死一个在他身后偷袭的人,吼道:“你少分心!早杀光了是正经!”
魏三谋边打边叫:“群殴不是我的风格!靠!二壮当心!”
何二壮的马匹下,一个只剩半口气的士兵滚在地上用刀砍向他的马腿。
“嗖”,一柄锋利的匕首钉住了那士兵的手腕,叶明净眼睛的余光刚好瞥见,下意识的左手一挥,甩出了匕首。
她的左手也能使兵器,只是不如右手灵活。于是便特意练习用左手使飞镖。原因说起来有些好笑,一开始是有鉴于前世弹钢琴的原因,她习惯性的同时训练双手。到后来,她发现单独练习右手用武器会变得一个胳膊较粗后,便刻苦的训练起了左手。
果然艺多不压身。爱美之心也是可以救人一命的。
何二壮习惯性的叫了声:“谢了,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大叫:“少废话!都警醒着些,杀光了是正经!”
禁卫军知道投降也无用后,拼的更加猛烈。
唐兴业指挥着自己的步兵冲上去。不明白的问顾朗:“伯爷,为什么不接收他们的投降?”杀无赦的命令下,仗是最难打的。
顾缉道:“她要控制全局。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如仁、如孝。她在昭告天下,她的准则就是,胆敢来犯者。杀无赦!”
西城门的战局结束后,叶明净的衣服已经在鲜血的浸泡和晚风的风干下,变得硬邦邦的了。地上,尸体成堆。
“打扫战场,物资上缴。”她沉声吩咐。
众目睽睽之下,唐兴业手下的步兵们涌上前去,挨个翻检尸体,发现没死的就补一刀。搜出来的武器和细软堆成一堆。
“亲兵队取回自己的武器。”她再次发令。
亲兵队的武器很特殊,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孙承和派了五个人上前,在一堆物件中翻出他们的匕首,刀、铁爪等物,放在另一边,给众人看了一遍后,再抱回了队伍。
认领了自己物品的亲兵们再次将其装备好。魏三谋递过一柄匕首给孙承和:“这是殿下的。”
叶明净露出进城后的第一个微笑:“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围的士兵们也露出会心的笑。在刚刚的激战中,他们和太女互相拦击对方背后的敌人。自觉已是过命的交情。
顾缉在后方轻轻叹息:“要是个男子该多好。”
顾朗带着手下的一百多人从巷道中走了出来。叶明净对着他们颔首:“守住这里不容易,大家辛苦了。”
那一百多人看向叶明净的眼神很凝重,也有些拘谨。
叶明净朗声道:“孤从没有想到过,孤的亲兵营第一次集合完整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可仔细一想,这恰恰是天意。战士就该在战场上拼杀出自己的功绩。孤很欣慰,孤的三百亲兵都是真正的骁勇之士。现在!所有的将士们!”她转身对着西山营的大军喝道,“我们要再次出发。目标是那座皇城!那是我的父亲留给我的。它属于我!可现在,被狼子野心的匪徒给侵占了。我们要去夺回它。从匪徒的手中夺回它!凡是阻挡我们脚步的,杀无赦!”
众将士齐声高喝:“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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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今天就这一章了,我真的是不能了……
皇城的对决,比较难写,明天再给大家更精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皇宫中,薛洹之没能等到他的父亲。
薛恪和永泰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宫外观望事态。逼宫这种事,面对面撕破脸总是不好,还是等孩子们控制住事态的时候再进去,比较有气势。
们只是又派了些增援士兵进去,大部队还是守在宫城外。
们没有等来宫城中的好消息,而是等来了城门处传出的坏消息。
武成伯顾缉,带着西山大营的人马,和一部分城内的奸细里应外合,破北城门而入,后又杀至西城门。不留活口。
薛恪的第一反应是,此人手上握有先帝遗诏。并且从特殊途径得到了皇城里的消息,这才带着大军赶了过来。如此一来,太女东躲西藏的拖延时间也就说的过去了。
不能让他们汇合。永泰侯和薛恪对视一眼,互相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只要他们守住皇城,找到太女控制起来。就可以反咬顾缉一口。到时候,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他,说是顾缉在逼宫,他们只是反抗守卫而。那几个内阁大臣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惧。薛皇后到底是薛家人,大势所趋下,必定能看清形势。安皇贵妃吓唬吓唬就行。这事便可以得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案。而关键就在于找到叶明净。
“我进宫去,你守住外面。”薛恪和永泰侯果断的分工合作。带着一小队人马进宫去了。
凡事讲究名正言顺,只要挟制住了叶明净,道理就在他们这边。
薛恪赶到宣明宫外,薛洹之惊喜:“父亲,您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事情有变。”薛恪没什么喜色,简短的将现状讲解分析了一番,指出眼中性:“……一定要加快搜出太女。”
薛洹之也很焦急:“这事邪门了。一直都找不到她。父亲,这皇宫四百多年的传承,秘密太多。真要有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只怕她能在里面耗上很久。我们总不能掘地三尺吧?”
“必须快点找到她。”薛恪脸露阴郁,看向宣明宫内殿:“如果是她的生母被威胁了呢?她还不出来吗?”
薛洹之打了个寒颤,吃惊的看向父亲:“这,这……”
薛恪手一挥:“来不及多说了,等顾缉的兵到了城下就麻烦了。快,冲进去,带出安皇贵妃!”
士兵们哄然而上。
“谁敢!”薛皇后又一次站在了正门中央,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我原先还以为有什么隐情,没想到你果然丧心病狂!想要进来?行!先过我这一关!”手中的长剑寒烈凌厉。
“大姐!现在事情不好了!”薛恪顾不得许多,站在宣明宫的门外,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又说了一边:“……顾缉要是攻进来,和太女一汇合,我们就是叛军。我又不是要害她性命,只是让她出来做个见证,证明顾缉持的是伪诏,逼他退兵而已。”
薛皇后气的骂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儿子今晚干的好事,谁会相信你是为了勤王护驾?太女又怎么会听你的?”
薛恪阴郁的出主意:“大姐,战斗混乱中死些人也是常有的。到时候还可以让刘家的人背黑锅……至于太女听我们的,就要看大姐您的了,安皇贵妃可是她的生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彻底无语。他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承庆帝一死,叶明净就失踪,很明显这两人早就安排好了后续救援。顾缉的兵临城下更是说明了这点。要说叶明净没一点儿后手准备,打死她都不信。挟持安妃?亏他想的出来。万一叶明净大义灭亲,她薛怡今晚也就活到头了。要么是两宫太后,要么就没有太后。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皇帝的思维从来不能用常理判断。项羽要杀刘邦的老爹煮了吃,刘邦不是还舔着脸说分他一杯羹么?她傻到家了才会同意薛恪的主意。。
她大义凌然的怒斥:“你这丧心病狂的不忠不孝之辈!竟蛊惑本宫跟着你叛乱,做你的梦!本宫忠于先皇、忠于大夏。无愧天地!你给我滚!”
薛恪的脸色非常难看。薛皇后此举的意思很明显,她不相信他能成功。她将宝压在了叶明净身上。
谭启老神在在,指挥着侍卫们站好各自的岗位,随时准备拼杀。
薛恪脸色一变,刚要再说话,一个传令的御林军小兵跑了过来:“大,大人,不好了!薛世子和凝之公子,带着家丁家将在午门外叫骂,说您犯上作乱,欺君灭祖。妄图逼供篡位。还说您谋害了晋国公,骗他喝下毒酒,晋国公如今性命垂危,正在抢救。人都被拖在车上拉来了。看着真的是快不行了。薛世子他们身穿素服,说要找您拼命!好多兄弟们都不知所措了。”
“什么!”薛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薛皇后放声大笑:“哈哈哈!薛恪,果然这等行径是你一手策划。你这败类!竟然还妄害兄长,简直丧心病狂!”
“你,你们——”薛恪气的两眼发昏,胸中一口甜腥涌了上来。
薛洹之如同五雷轰顶,呆滞的立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屋内,廖其珍气的直骂:“逆贼!罔顾人伦、犯上作乱的逆贼!当诛之、诛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和董学成则看向林珂,林珂回视他们一眼。三人各自会心。
“薛渭之!薛凝之!”薛恪咬牙切齿。竟被两个小辈给耍了!
你不仁,我不义!他冷笑道:“冲进去,抓住里面的人,尤其是安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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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午门外,薛渭之振振有词的痛斥着悲愤。薛凝之一身素衣,悲痛欲绝。白发苍苍的晋国公薛惟,昏迷的躺在一张门板上,被抬到了路中央。
“三叔今日必定要给我们个说法!”薛渭之大叫道,“内阁诸大臣前脚被召进宫,他后脚就毒翻了我老父,又私下带着御林军包围宫廷,他安的什么心!”
永泰侯一看那昏迷在木板上的薛惟,心里就知道坏了。薛家这两个小的,一定是暗中下手,来砸场子的。
胆敢这个时候来砸场子,还明显的将他们一房摘了出去。难道说,他们和顾缉达成了协议。
可再怎么说,这也是薛家人。永泰侯心中七上八下,最后干脆一挥手:“把人都给我绑进来,带到里面去!”让薛恪自家头疼去。
御林军和禁卫军们将这几人带进宫廷的时候,不少机灵些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琢磨着退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色渐明。京城内一片安静。只闻踢踏的马蹄和沙沙的脚步声。叶明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城城墙下。
古老的皇城从睡梦中苏醒。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朗声喊道:“城里的人听着。孤乃大夏朝储君太女叶明净。昨日傍晚,孤的父皇召见内阁众大臣以及后宫嫔妃等,交代后事,已然大行。本应敲响鸣钟,昭告天下。无奈有刘氏常安并与薛氏侧卿心存歹意,竟带着私人兵马妄图逼宫。孤费劲万苦,才逃离出城。”
“父皇临终前将虎符交予孤,孤方在武成伯的协助下,调集兵马,赶回京城。不料,守城将士都已被收买,竟将孤拒之门外。孤好不容易才杀至此处。将士们!你们是大夏的子民、大夏的将士。难道要陪着这些犯上作乱之辈谋反吗?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孤入内!”她冷眼环视一圈,确定城门外和城门内的人都听见后,运足气道:“倘若不开门,一律照谋逆之徒处置。杀无赦!”
御林军和禁卫军的士兵们统统犹豫了。谋反要被诛九族,这是这个时代每一个老百姓都深深刻在脑海中的条令。如果这个女子说的是真的,他们在此阻拦,就是全家人送命。众士兵将目光投向了几个将领。
“她在胡说——!”一个尖锐的叫声从门楼上传来。刘飞云恰好赶来,大声叫道:“真正的太女还在皇宫中,她是假的!”
叶明净冷笑一声,拉动手中长弓,“嗖”的一箭向着门楼上的活靶子飞去。
刘飞云手中剑一挥,磕掉了那支箭。结果第二支见夹着呼啸的风声已经到了面前,巨大的力道将他牢牢的钉在了身后的木头门上。立时断气。
第二箭是计都用弩射的,射程和力道和第一支有着天壤之别。
叶明净自语:“我忍他很久了。”
守城一方的众人齐齐呆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孤不喜欢废话的人。”叶明净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打开城门,就足以证明你们是受人蒙蔽。孤定不予追究。”
众人沉默。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个喊声:“那是殿下,我见到齐世子了。是殿下!”
齐靖和江涵从队伍里走到前方,齐靖拱手道:“诸位,这位的确是我大夏储君,太女殿下。如今,应该已是皇上了。”
一个守城将领猛的挥刀,砍翻身边的同僚,大叫:“我相信是殿下!打开大门!”
他身边就有不少亲兵纷纷喊了起来:“这个是真的,我们就逃过一劫。若是假的,咱们开不开门都是一个‘死’字!何必呢?”
里面有脑子灵活的人迅速理清了弯弯绕绕。这个自称是太女的人,身后跟着武成伯带着的大军。她若是进攻起来,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开门、开门!”士兵们争先恐后的去推开三扇午门,“我等恭迎陛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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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明早看吧,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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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宫殿历时四百多年,叶明净是第二个骑马从中门而入的人。第一个是她的曾曾祖父,叶承祜。那一年,他平乱归来,后方是大军掠阵。前方宫中尽是他的嫡系之臣。叶承祜骑马由中门而入,女帝李青瑶步行出太和殿相迎。第二年,她便禅让了祖上传下的皇位给这个骑马入宫城的男子。
顾缉等人是由侧门入内的。进入皇宫后,他立刻吩咐对皇宫实行戒严。如同全城戒严一般。前宫廷很快被控制住了。
玉带河之后是内宫廷,那里才是此次交手的最后一站。
玉带河上的三道门中,只有定坤门在中轴线上。定坤门后坐落着宣明宫。是除了李若棠以外,历代帝王的起居寝宫。
定坤门前已有小股的战斗。是赶着去内宫通风报信的人和打前锋的太女亲兵在交战。
“不投降者,杀!”叶明净无情的吩咐。
魏三谋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太女殿下在此,还不速速开门。违令者就是反贼,满门抄斩!”
宣明宫离着定坤门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传说中李世民在玄武门兵变时,李渊正在太液池泛舟,愣是一点儿响动都没听见。夏朝的皇宫虽不至于那么夸张,但魏三谋的叫门声,宣明宫那头确实听不见。
守门的固然是薛恪和永泰侯的心腹,在此时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全家的出路。门外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太女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的大部队人马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几个心思活络的便悄悄拔了门闩。等那头目发现不对的时候,大门早已被推开了。
依旧是亲兵们前方清道。愿意投降的,早丢了兵器趴在地上。拼死反抗的,很快的被剿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百亲兵很兴奋的冲向前。这里可是皇宫,他们是八辈子烧了高香,才有机会合法的冲进来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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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恪得到有大军朝皇宫过来的消息时,已经顾不上了。宣明宫的守卫异常强悍,好多太监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些人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一人夹了一个,四处分散的逃窜。他们不光武功高强,还熟悉地形,叫人十分头疼。夹带安妃的那个,是一直跟在承庆帝身边的谭启。此人功夫最高,久久不能拿下。偏偏在这时,永泰侯居然把薛渭之这两兄弟给带了进来。还附带昏迷不醒的薛惟一只,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他们进来干什么!”他怒吼,“还嫌不够乱吗?”
永泰侯很郁闷:“总不能放任他们在门口闹事吧。他们又不肯走?”
薛恪气的要吐血:“你把他们拖进来,我这谋害兄长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啊?”永泰侯很惊讶,“不是你干的?”
“你——”薛恪气疯了,真是猪一样的战友!难怪王家的人不愿合作。也难怪会送刘飞云那样的傻瓜进来。
薛洹之解围插话:“侯爷,这事如若是我父亲所为,怎会做的如此丢三落四,放任那兄弟两人活蹦乱跳的前来闹事?”
永泰侯这才转过弯来,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对了,怎么宣明宫还没拿下来?”
薛恪冷笑一声:“宣明宫已经拿下来了。只不过重要的人都跑了。只有先皇的遗体一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永泰侯的脸变得惨白,“先,先皇遗体!”
这下糟了。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从篡改诏书演变成了逼宫,到现在为止竟发展成了侮辱先皇遗体?满门抄斩的大罪!
薛恪阴冷的朝薛凝之兄弟看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都是他们在暗中捣鬼!他才落到这个地步!
这时,几个小兵屁滚尿流的来汇报:“侯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大队人马,武成伯顾缉带队。最前锋的一员女将说,她是太女,要求开门入内。公子爷恰巧巡视路过,听说后上了城楼叫骂,说那女子是冒充的。结果,被那女将一箭给活活射死了!”
“什么!”永泰侯大惊。虽然刘飞云不是他的正经亲戚。却也是刘家人,东宫四品常安。竟然被人二话不说的射死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他怒吼。
小兵战战兢兢的道:“她说她是太女。她说,凡是反抗者,杀无赦!”
薛洹之脸色一变:“这不可能!”
薛恪惊怒之下皱起眉头,转目看向在一旁一直没有声响的薛凝之,盯了他半天后,哑声问道:“凝之,你认为这可能吗?”
薛凝之眉宇微挑:“叔父。您说呢?”
薛恪脸色灰败。如果这件事没有这么多变数,他一定也会说,外面的人是假的。可现在……他苦笑:“我们上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永泰侯还在叫嚣着,要去前面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薛恪心下一衡:“来人!全体进驻宣明宫,守住先皇遗体!”
永泰侯大惊:“你说什么?”
薛恪轻蔑的瞥他一眼,解释都不解释就自顾自的进去了。薛洹之面色数变,终于也跟着父亲入内。
薛渭之一惊:“他们想做什么?”
薛凝之轻叹:“叔父应该是想以此逼迫殿下下旨,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原本六神无主的永泰侯听见两人的对话,立刻眼睛一亮,也冲了进去。
薛渭之一愣,小声道:“你故意说给他听的,为什么?”
薛凝之淡淡一笑:“我对殿下有信心。这一种状况一定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没这块浮木,他抓住你我要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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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来到宣明宫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局面。
薛恪和永泰侯占据了宣明宫,薛渭之和薛凝之带着昏迷的薛惟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外。
“怎么回事?”她看向薛凝之。
薛凝之口齿清晰的将事情解说了一遍。叶明净点头:“原来如此。”转头吩咐孙承和,“带人先清理内宫廷,找到母后和方大人他们。倘若遇上反抗的人,不用手软。”
“是!”孙承和带着人去了。
叶明净闭了闭眼睛,到目前为止,事态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
一张椅子出现在她身边。
回头一看,是陆诏。神情关切:“殿下休息一会儿吧。”
紧张了整晚,还真有些累了。叶明净颔首,坐下闭目养神。
顾缉嘴角抽搐了两下。这种人才……他看向齐靖和江涵。那眼神很明显:顾朗一根筋也就罢了,薛凝之是不方便,你们怎么就这么粗心,没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涵无语,齐靖气的咬牙切齿,无声的骂:“佞臣!”
反倒是计都没什么感觉,还觉得陆诏很贴心。殿下这一晚的确累坏了。看向他的眼神比较和缓。
孙承和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人都找周全了。主要是谭启他们知道叶明净控制了内宫廷,全都自动出现在他眼前。
叶明净赶紧起身,向薛皇后和安妃行礼:“母后,母妃。女儿来迟了,累的您们受累,女儿不孝。”又安抚方敬等人,“……诸位大人受惊了……”
安妃欣慰的摇头:“人平安就好。母妃没事。”方敬等也纷纷表态,他们没事。
薛皇后瞥了一眼躺尸在木板上的薛惟,又似笑非笑的看过薛凝之,冷声问:“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明净苦笑着道:“孤也不知道。薛恪大人和永泰侯,还有洹之,带着兵在宣明宫中,孤怕他们侮辱父皇遗体,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方敬大怒:“岂有此理!薛恪你想欺君罔上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廖其珍气的要吐血,这一晚,他看够了这些无法无天之辈。真真是乱臣贼子:“薛老贼!刘老贼!尔等还不出来跪地请罪!”
薛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殿下,老夫算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无话可说。还请殿下能网开一面,由得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牵连家人。老夫立时出来请罪受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冷然:“薛大人是在和孤谈条件么?若是孤不同意呢?”
薛恪叹息:“老夫只求能保住家人性命。殿下如若不同意,说不得只能鱼死网破,鲁莽一回了。”
叶明净冷哼一声:“你要如何鲁莽?侮辱先皇的遗体吗?”她的声调突然拔高,杀气四溢。
里面没有声音。
叶明净冷笑,看向方敬等人:“方大人,永泰侯与薛恪如此行径,是不是十恶不赦之罪?”
方敬愤怒的道:“殿下,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错!”叶明净高声道,“实在是罪不容赦!来人!给孤冲进去,杀掉乱臣贼子!”
方敬大吃一惊,里面的薛恪也是一惊:“你敢!你,啊——!”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不可能——!”
就是现在,“冲!”叶明净大喝。谭启及其手下第一个冲了过去,顾朗一挥手,带着手下也冲了上去。
顾缉很不忍心的别过脸,就知道这个儿子是一根筋。那么多将领,只有他傻乎乎的听命令往里冲。这个死性子,迟早要死在朝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宣明宫中的残余乱逆根本抵不住正规军的冲击,很快就被齐齐制住。谭启出来,恭敬的请叶明净入内。
方敬等人也急急忙忙的跟了进去,直奔向承庆帝的寝室。
叶明净站在门口,对着众人道:“宣明宫是历代帝王之寝宫,薛老贼将这里想的太简单了。”
承庆帝的遗体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丝毫无损。
薛恪在那里疯了一般的反复唠叨:“怎的会不见了,怎的会不见了……”
方敬等人心下雪亮。一定是这里还有留守的人或者密道,在刚刚的紧急关头藏起了先皇的遗体。事关皇家秘闻,他们就不宜多问了。只要先皇遗体无事便好。
叶明净一身戎装,满身血污,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床前,跪下:“父皇,儿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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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无语的某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夏末的朝阳升上高空之际,皇宫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声声响彻全城。
早起的人们在发现街上时时走动的军士时就已经暗觉不好。城内的道路上还残有未及收拾的尸体,以及斑斑的血迹。等到钟声鸣响时,人们开始不自觉的在心中数数。
数到二十多下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钟声一直在响。直到响足了八十一声。九九之数,天子驾崩。
“陛下——!”京中的官员们跪朝东南方,哭声遍野。五品以上的朝臣们,纷纷传唤家人,在朝服外加上麻布丧服。步履匆匆的赶向宫城。
姑娘们拔下头上的金簪,摘下早起新插的鲜花,脱下亮丽的华服。
城中的人家将自家所有喜庆之物全部取下,鲜亮的颜色一律收藏掩盖。红色更是万万不可有。黑、白、灰、蓝充斥了全城。
福寿公主穿上早就准备好的丧服,偕同景乡侯登上青色布幔、垂挂纯白缨络的马车,缓缓驶向宫城。
宫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花草上、缝隙处,还有着未曾擦净的血迹。
众官员全部到齐后,方敬宣读先皇传位遗诏。正式确认了叶明净新任帝王的身份。
众大臣无有异议,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至此,夏朝的第五位帝君、第一位女帝诞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地位确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昨晚的叛乱之人。薛恪全家收押、永泰侯全家收押。暂时关在刑部大牢。
第二件事,则是由礼部承办大行皇帝的丧礼。
严守正战战兢兢的领了命。
皇帝的丧礼非常复杂。唯一可以省心些的就是,敢于捣乱的,都被杀干净了。有心没胆的也被叶明净的铁血手段威慑住了。
其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出身永泰侯府的瑾妃在自己宫中上吊死了。又比如,在叛乱之中,曹常安遭了歹人毒手,遇害身亡。王常安失踪,后来找到一具穿着他衣服的尸体,面目毁坏,身量倒是差不多。于是也被宣布遇害身亡。这些账都算在了薛恪和永泰侯的身上。
刘飞云是被在城头射杀,薛洹之关在大牢。于是,第二天大殓哭灵的时候,大行皇帝梓宫前的亲人特别的少。叶明净作为唯一的子嗣,身着斩衰,哭的撕心裂肺,几欲晕厥。吓得文武百官连连劝慰。
晚上,她依旧回到东宫居住。皇宫中通过大清洗后,别的地方她不敢说,至少东宫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书房中,王安筑一脸惊慌的跪在她面前:“殿下,为,为什么说我死了?”
叶明净不紧不慢的道:“你放心,朕没想杀你。只是给你换个地方待着。”
王安筑嘀嘀咕咕:“臣,臣原先就是住在宫中的。”
“住在宫中?”叶明净似笑非笑,“你在宫里能干什么?以什么名分?”
王安筑很不服气:“我是您的常安,我又没参加叛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继续笑:“是啊,你没参加叛乱,还帮了朕一个小忙。所以朕给了你一条活路。不好吗?”
王安筑终于明白了,哭丧着脸:“陛下,您不喜欢我。”
叶明净恶意的笑:“安筑想让朕喜欢你?”意有所至的看向他的下半身,“你确定你面对朕的时候,还能硬得起来?”
王安筑膛目结舌,看见对面女子转冷的双目,腾的就想起了她那晚的杀戮,面无表情,鲜血四溅。两腿间不自觉一寒,立马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硬,硬不起来。”
“这就对了。”叶明净拍拍他的脸,“小朋友要乖一些才可爱。你就去凌虚观当个道士吧。”
王安筑痛哭流涕的连连点头:“谢陛下,谢陛下!”
冯立提溜着他连夜赶往东苑凌虚观,一路上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冯公公,谢谢你来送我。还有,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王安筑对着未知的旅途有些惶恐,见送他的是熟人,心下稍安。这两天,他的饭食和起居也是由冯立一手打理的,不假他人。他对他很好。那晚,他一直不离不弃的保护着他,在很多危险的情形下。
冯立冷眼瞥他,这人真是笨到家了。殿下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才吩咐由他亲手打理。这人难不成以为是他上杆子想照顾他?
一路无话的送他见到了殷戒,简单的说了两句内幕。临走时想了想,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还是嘱咐了他一句:“你从今后就不是王安筑了,忘掉这个名字。还有,你最好蓄须。”遮住你美艳的小嫩脸。
王安筑惊喜的连连答应。等人走后,喜滋滋的想到,他果然还是关心他的。蓄须?难道他喜欢看人留胡子?一定是这样。真是面冷心热。
殷戒无语的看着新出炉的小徒弟自顾自的表情变换,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叶明净会留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白成这样,也算是天纵奇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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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期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定下大行皇帝的庙号和谥号。承庆只是年号。
庙号者,不是祖就是宗。祖宗祖宗,就是这么来的。
承庆帝的父亲庙号是太宗,叶明净就给父皇大人定了世宗。至于谥号,她在礼部送来的一堆字里面圈了个“仁”字。承庆帝的正式称谓便是世宗仁皇帝。
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哭灵足足哭了七日,钦天监拟定了吉日,出发至皇陵安置梓宫。
去皇陵的路很远,要走上七八日的时间。之前还需至太庙祭告,行虞礼,一共九次。轮番折腾下来,等到地宫封门,再次回到皇宫之时,叶明净的脸上已是平静之极。
百官们劝她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她同意了。让钦天监选日子。
钦天监选了九月初二。
到了那一天,夏朝的第一位女帝登基了。年号为广平。今年还是依着先皇算承庆二十六年。从明年开始,便是广平元年。
广平女帝的第一道诏令是册封皇太后。册封原皇后薛氏为母后皇太后,徽号懿敬。册封原皇贵妃姚氏为慈母皇太后,徽号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世宗皇帝的妃嫔们,德贵淑贤四妃俱已不在世。剩下的人又都没有子嗣,便依照惯例,在后宫隔了赡养园单独给她们居住。园子的面积还算可以,塞进若干妃嫔后就显得拥挤了。她们的随侍宫女和太监也被大大缩减。生活和以前比起来,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懿敬太后拍手称快,出了一口恶气。等了这么多年,最痛快的就是这一天。三五天内赡养园中就接连死了几个年轻的太妃。叶明净充耳不闻。父皇知道薛怡是什么样,身前却没有任何交待,那些嫔妃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懿安太后却吞吞吐吐的向她求情:“……这样下去不太好。宫中反正房屋众多,不如让几个品级高的还住在原来的居处吧。”
叶明净轻笑:“母亲,有人找你说情了?”丧礼之后,她便称呼嫡母为母后,生母为母亲。
懿安太后讪讪而笑:“都是旧日的姐妹,总不能眼看着她们过的寒酸。”
叶明净啜了口茶:“知人知面不知心。母亲,昔日薛洹之看着也挺好的。谁想到他竟能做出那等事。太妃们若无儿子接出宫奉养,就该待在赡养园里了却残生。这若是在周朝,她们还得出家去呢。本朝已经是很仁厚了。再说了,她们过的哪里清苦了,是少她们吃还是少她们穿?不就是伺候的人少了些,住的地方小了些么?外头的百姓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呢!这不,户部送来的折子上说,今夏有好些地方遭了洪水。今秋的赋税还不知道能收多少呢?”
“啊?”懿安太后吓了一跳,“遭灾了,严不严重?”
叶明净安慰她:“还好,朕会派人去实地调查再处理的,母亲就放心吧。政事不用您操心。”夏朝土地广阔,基本每年都有地方遭灾。宏观调控各地的物资,也是皇帝的任务之一。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懿安太后便放下这事,又和她说了些闲话。
等单独见到懿敬太后的时候,她似笑非笑:“懿安妹妹可是向陛下求情了?”
叶明净看她一眼:“朕不会管赡养园中那些人。母后对付她们是父皇纵容和默许的。不然,早就关照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懿敬太后失去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很直接的问了另一件事:“晋国公府的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叶明净微微一笑:“薛恪一家自然是满门抄斩。”说完,她看住懿敬太后。懿敬太后神色不变:“那是自然。”
叶明净再次微笑:“晋国公虽然无辜,却也是教弟无方。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事先一无所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懿敬太后道:“薛恪太过狡猾,晋国公一时被蒙蔽了也是难免。”
叶明净顺水推舟:“既如此,便是失职之过。据闻晋国公人虽醒了,行动却是不便。出入需有人扶持。想来也是年纪大了,不能再劳累的缘故。”
懿敬太后笑道:“大哥的年纪确是不小了。渭之近两年越发能干,这爵位也可以提前相传的。”
叶明净不为所动,慢慢的拨着茶盏的盖子:“这传爵位不过是家族间的传承接替,平常事。失职之过却是不能放任。今次是朕得以天佑,平了叛乱。若是让他们成功了,这大夏朝的基业就要败在朕的手上。让朕百年之后如何去见父皇和列祖列宗?”
懿敬太后笑容一敛:“那陛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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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轻描淡写的吐出她的决定:“凡是薛家人,无论文武,全部撤职,退出朝堂。薛家国公封号降一级,改为晋侯。家产清算,凡是超过朝廷定数的田地,皆要按制上税。凡是逾制之物,全部上缴。”
懿敬太后“霍”的站起身:“你!”怒气四溢。
这样一来,薛家就成了光头侯爵。朝中没有势力,谁都能来欺负一脚。家势必然快速凋落。有了权势,才有富贵。不然,那些富豪商人为什么费尽心机花天价的银子购买个最多传三代的小爵位?不就是为了后代能参加科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么?叶明净如此做派是要断薛家的根基,简直欺人太甚!
叶明净对她的愤怒充耳不闻,不紧不慢的又加上一句:“封薛凝之为内阁秉笔经历,从六品,御书房行走。”
“你……”懿敬太后的怒气如同被戳了孔的气球,瞬间漏完。她没好气的的坐下来,目光复杂:“你和你父皇简直一模一样。”
叶明净轻笑。父皇去世的血夜之后,懿敬太后在单独面对她时,就少了以往的假面具。
“你的后宫,已经没人了。”她道,“你如果不喜欢凝之,薛家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保全下来。”那一晚她看的很明白。薛渭之即便是有胆量暗算薛惟、薛恪,也会因为把握不住帝王的心思而难以决断。很明显,薛凝之有把握。他说服了薛渭之。那么,他凭什么那么有把握?自从叶明净出现在宣明宫外,薛凝之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笃定了她不会对他的父亲和兄长如何,笃定了他家会没事?呵呵!少年少女这种无言的默契之心,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她笃定承庆帝不会废掉她的后位。
可问题恰恰在这里。叶明净这一点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明明对你有情,却可以在下一刻将你抛入深渊,转身去宠爱另一个人。然而当你对他恨之入骨的时候,却又发现,他在暗中保护了你许多。简直……简直就是为了折磨而折磨!
“你可知道。”她放缓了语速,“一旦凝之在朝堂任了官职,就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他和你就永远没有了交集。
叶明净静默,半晌后道:“让凝之入宫,是害了他。后宫是什么地方,母后比朕更清楚。”她的后宫要么一人不放,要放就必须放一个以上。单单留一个男子在后宫,无论品级高低,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也是她一定要送走王安筑的原因。她不想考验人性。也不想再招一批牛鬼蛇神进来。只有王安筑一人在她的后宫,对茂国公家的诱惑太大。
武则天的男宠,薛怀义、张易之,哪一个是安分的主?这是由男子天性所决定的。雄性生物有好战、冲动的血性,就如同女子天生感性一样,这是他们的生物本能。能认识自身弱点的人,已是很难得。能克服自身弱点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她不认为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碰上。薛凝之现在很好,那是他没有进入绝望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比如现代的女子,大部分都很好,自尊、自爱、自强。男人变心了就甩掉。而这个时代的女人呢?男人有了别的女人,她们只能忍着,或者下毒手除掉那个女人。即使再恨这个男人,也要生下他的儿子。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如现代的女子吗?不是。而是因为现代的女子不依附于男子,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而这个时代的女人,无法独立在社会生存,只能依附于男子。她们所作的任何残忍的事,都是为了生存。
如果薛凝之进宫,那就意味着,除了她叶明净的给予,薛凝之无法以任何自己的努力去振兴他的家族。这对男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打击。而薛凝之还是那么一个傲气、自尊的男子。他想振兴他的家族,必须讨得叶明净的欢心。他想帮助朋友,必须讨得叶明净的欢心。从此,他的生活中,便只有一个任务,讨得叶明净的欢心。更可怕的是,有权利这样做的男人还不止他一个,他必须和N个男人一起争夺叶明净的宠爱。
这是害他,将他推进无望的深渊。
这般的实话,触动了懿敬太后。她沉默半天:“皇帝服丧,以日代月。二十七个月的斩衰便是二十七日,你已经服完了。朝臣们会劝你再纳后宫。”
叶明净道:“朕还年轻,理当敬守孝道。虽不能披麻结庐二十七个月。到底还应需戒酒戒色,清心寡欲方是。纳后宫之事,不妨等二十七个月后再说。”
懿敬太后颔首:“哀家也是这样想的。皇帝能如此守孝,再好不过。”
得到了懿敬太后的支持,叶明净便很快将薛、刘两家的处理方案交给内阁。内阁众臣毫无异议,便于大朝会时在朝堂公布。随后,薛恪一家满门抄斩。永泰侯一家满门抄斩。两家的家产全部充公。晋国公的爵位变成了晋侯,直接由薛渭之继承。齐靖和江涵负责御林军和禁卫军的大清洗,查出了不少参与叛乱的余党。
薛家人全部退出朝堂。哪怕是一个七品小官。哪怕亲戚关系远的不能再远。
唯有薛凝之,担任了内阁秉笔经历一职,从六品。行走南书房。相当于秘书,成了天子近臣。
人事调动这个东西,看着简单,一道命令就行。内里却很微妙。牵扯到了方方面面,每一个决定都必须考虑周全。叶明净目前给自己的定位是调节。先理顺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再说。
于是乎,茂国公大人很荣幸的被新皇召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心中半是放心,半是忐忑。不管怎么说,召见总比不召见好。头发花白的茂国公王绾进宫后一路走来,在路上看见了不少宫女。
夏朝的宫城分为外廷和内廷两处,由玉带河隔开。通常情形下,外廷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向来少有女子出现。不过新任女帝打破了很多传统。首先,她的寝宫不是内廷建造在中轴线上的宣明宫,而是外廷西北角的梧桐宫。那是周太祖李若棠的寝宫,因其怪异的结构和装饰,闲置了四百多年。其次,就是这来来往往的女官和宫女了。广平女帝喜欢任用亲信,南书房中内侍、宫女各一半。分成两大类。一类负责生活起居伺候。另一部分负责处理简单的文书。宫女的头目是绿桔,内侍头目是冯立。
叶明净入主南书房后,就将里面的摆设重新整理了一番。东宫书房的春夏秋冬四个大柜子给搬了过来。又打造了几个符合人体工程学的美人榻。圈椅、靠枕、厚垫,素色提花的锦缎。南书房顿时多了一丝女性的温馨。
王绾行了礼,叶明净微笑着给他赐坐。他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茶盏摩挲,心中猜测女帝会和他说些什么。
叶明净呷了口茶,看似无意的道:“近来禁卫军大清查,朕听说王卿家对此事很关注?”
王绾心里“咯噔”一下。王家在禁卫军经营多年,好多将领都是走的他家的门路。军中做官就是那么一回事,有几个人是干干净净的?这次遇上了大清查,齐靖和江涵一脸六亲不认的样子,他总不能看着那些人被清查掉,便少不得奔走说情。
“陛下。臣惶恐。”王绾放下茶盏,起身回话:“臣近来是在奔走,只因为那些将领都是军中的老人,任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实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小过而受之牵连。”
“小过?”叶明净淡淡一笑,“朕这里倒是有些材料,王卿家不妨看看。”
一边的冯立拿起书桌上的几页纸,递给王绾。王绾快速看过,心惊肉跳。
纸上的字迹是统一誊抄的馆阁体,清晰明了。内容却是零零碎碎,口吻不一。说的都是那几个被查的军中将领欺压百姓、违法乱纪的事。有的是本人,有的是家奴、有的是亲戚、儿子。每一笔控诉都言之凿凿。有的是近两年的事,有的是五六年前的事。有些是详细阐述,有些是寥寥几句,一笔带过。
“这,这……”王绾的手开始抖动。叶明净好心的告诉他:“这是朕历年在铜匦中收集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铜匦?历年!王绾彻底呆滞。这一下,他想为这几个人辩解都没用了。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难道要他说,欺负几个百姓不算什么。只要大方向对陛下忠心就行?他王绾不被清流的口水淹死才怪。
“陛下!”王绾不愧是几代国公的后代,脑子立刻转过了弯来。女帝能私下将东西给他看,明显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他道:“老臣有罪,还请陛下处罚。”
叶明净很满意,道:“老卿家多虑了。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底下人的艰难。可既查出了他们有不妥。总不好不闻不问。这样吧,以朕之见,还是给他们换个位置,别在禁卫军中待着了。老卿家以为呢?”
王绾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女帝要的是禁卫军的兵权。
他躬身应诺:“陛下说的极是。”
叶明净又道:“这些人据朕所知,都是跟随老卿家多年的手下。老卿家以为将他们调至何处为好?”
王绾愣了愣:“全凭陛下处置。”
叶明净瞥他一眼。果然都是老狐狸。说的比唱的好听。全凭她处置,她若是真的全处置了,禁卫军明天就会闹出事来。武力压制,只是特殊情况下的权宜之计,政权交接的血夜,她可以这样做,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无话可说。现在安定下来,就不能再这样了。不然,她就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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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王老卿家,禁卫军和御林军一般,如今都有大半人马空缺,一时半会儿的也难以凑齐全。以朕之见,不妨将这些将士调至御林军。老卿家以为呢?薛恪一家谋反,御林军现在还没有指挥使。朕记得老卿家的世子十分能干,想来定可胜任此职。”
御林军?王绾心思活络开来。女帝提出的,是条件交换。王家将势力撤出禁卫军,转而投向御林军。御林军由着薛家经营多年,现下正好群龙无首。安园带着嫡系过去经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王家损失的,是在禁卫军中的一半势力。得到的,却有可能是整个御林军。他想了半天,答应了交换:“……老臣替犬子谢过陛下厚爱。”
回到家中,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长子。王安园一听就爆了:“御林军?父亲你糊涂了!”
王绾很不高兴,任谁被自家儿子这么鄙视都会不高兴的,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放肆——!”
王安园一阵膈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可是他能不激动吗?他家老爹以为占了个大便宜,实际上压根就是在自找苦吃!
“父亲。”他镇定下了口吻,“您想想,如今御林军里低级官职空缺,这补上来的可不是都由着您说了算的。皇上一定也会派心腹安插人手。咱们在御林军这一块儿,什么都得从头来。哪比得上禁卫军?半壁江山是稳坐,转而把持住另一半也不是难事。”
王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爹我老糊涂了不成?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事由不得我们,陛下的手上有把柄。”
“把柄?”王安园不明白。
王绾恨恨的将铜匦资料一事说了:“……几个人全都扯进去了。历年啊!从她设了铜匦开始,足足有五年。月月不断。现在还在增加。你说她知道的有多少?”
王安园这才变了脸色:“她一直没声没响的,竟是在这儿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绾叹气:“禁卫军就别想了。你乖乖的去御林军从头打天下吧。花个三五年的时间,和原先也是一样的。”
王安园面色数变:“也只能先这样了。”心里却涌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他未必就要用上三五年。
王绾见状摇摇头,儿子是少年人,锐气十足。太急于求成,素不知欲速则不达,稳妥二字才最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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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女帝很快颁布了一系列的人事调动。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出任御林军指挥使,副指挥使则是由兵部推荐,承庆十八年的武进士,秦肃。思康伯世子江文道任职禁卫军总统领。景乡侯世子齐靖分管内务府。大内侍卫统领由铲除叛逆时表现突出,得到破格提拔的滕子忠担任。
叶明净的三百亲卫兵正式被任命为精锐骁骑队。由校尉顾朗任总统领。下设三个分队,每分队一百人。第一分队的队长是孙承和,二分队队长贺安鹏,三分队队长杨秋槐。军需官,江涵。
此外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调动。
然后是封赏。凡是在铲除叛逆的行动中,有杰出表现的,都有了不大不小的封赏。别的不多说,顾朗的封赏尤其特别。叶明净赏了他一幢宅子。
送礼就要送到人心上,顾朗谢恩谢的感动而真诚。御赐的宅子,不住就是不敬。他和袁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的家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很特别,没有得到任何封赏,这人就是陆诏。他的身份是举人,他的赏赐被叶明净挪到了后面。待到他考中进士的时候。不过他也有隐形的好处,内阁四位阁老都记住他了。
事态稳定了一段时日后,礼部尚书严守正果然向她提起了选纳后宫的事。他比当年的黄庸行聪明,没有明目张胆的递折子,而是事先在南书房里隐晦的提及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当然不会松口。好不容易伸展开了手脚能睡个安稳觉,没得再弄一堆男人进来和自己捣乱。于是她便将要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决定说了。严守正心领神会。次日小朝会的时候,他先假模假样的提议要选纳良家公子充实后宫。然后叶明净哀痛欲绝的表示要为父皇守孝。方敬事先也得到了通气,反正离传说中的圆房年纪还有两年,二十七个月后刚刚好。他犯不着为这类小事违逆女帝。便一边称赞陛下的孝心,一边表示赞同。
勋贵们则是需要一个缓冲期,来好好的观察和判断这位新皇。故而也没有什么异议。女帝后宫的暂时闲置,就这么定了下来。
事情解决后,叶明净去了宗人府。
皇权已经顺利交接。唯有一个人至今还没有发落,就是被关在宗人府的薛洹之。
宗人府牢房的环境不怎么样,里面也没关着什么人。主管这一块的福寿公主没有为难他,给了他一个单独房间,还外带一个朝南的小院子。只是他虽是庶子,到底也是奶妈、丫头婆子呵护着长大的少爷,没动手做过粗活。打扫院子、清除老鼠、铺稻草、倒马桶这些事他做的跌跌撞撞。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变得破败不堪。
叶明净站在铁栅栏外,看着院中晒太阳的男子。一身单薄破烂的长衫、乱蓬蓬的头发、灰黑的脸,很难想象这人在两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穿着精美长袍,优雅的提笔,在一两银子一张的上品宣纸上泼墨作画。
薛洹之察觉到有人,转过脸。一见是叶明净,冷笑道:“怎么,来送我上路?”
叶明净叹气:“洹之,你为什么从来就不能聪明一点儿呢?朕犯得着杀你吗?杀了你,不疼不痒。留着你,还能尽显朕顾念旧恩。反正你待在这里也翻不了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