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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风起(二)(1 / 2)

('\t\t\t时间在暗潮汹涌中无声无息的流逝。六月的时候,承庆帝的身体已经不再能经受长距离的挪动。于是,延续了几十年的夏季避暑传统,第一次被取消。

如果说秋狩连接几年被取消,众人们都还能坐得住的话。夏季西苑避暑被取消的消息传开,就没有人能坐的住了。

什么情形下,皇帝陛下会取消避暑?宁可待在闷热的宫城也不愿去清凉舒爽的园林。

请求入宫觐见的奏折突然间如雪花一般的多了起来。薛皇后亲自去宣明宫,求见已经半个多月未曾见到的皇帝,被森严的大内侍卫拦了下来。她神色数变,也不强求,直接回了昭阳宫。

薛洹之还在禁足,不过他也从特有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各方的觐见折子都被按捺住了,宣明宫中除了侍卫、太监,就只有张奉英一个秉笔大臣被宣到了皇帝的面前。而他,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从宣明宫出来过。

众大臣慌了手脚,在方敬的带领下,跪在宣明宫门前,请求觐见。

半天之后,谭启出现在大门处,用尖锐的嗓音宣道:“着,方敬、董学成、廖其珍、唐眷书、严守正觐见。”

方敬等人入内,见到了久违的皇帝陛下。

承庆帝消瘦的身体再也不能以厚重的袍服遮掩。他的手上、颈上出现了点点褐色斑纹。面色蜡黄、皱纹增多,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

“陛下——”方敬只消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双膝跪地,语声哽咽:“臣等叩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余的人也是同样吃惊,纷纷跪地。

承庆帝静默片刻,道:“朕一时间还死不了,尔等不必惊慌。”

这五人越发悲戚,低头不语。承庆帝轻声道:“净儿,过来。”

叶明净从帷幕后走出,身穿明黄色袍服。健康光洁的肌肤和皇帝陛下灰黄衰败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朕的孩子,大夏朝的储君。”承庆帝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可愿意辅佐?”

方敬一个激灵,带头表决:“陛下,臣等当鞠躬尽瘁,辅佐太女。”其余四人也纷纷表态。

“这便好。”承庆帝拍拍叶明净的手心,从床头拿过一卷封好的圣旨交给她:“你们去吧。”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谭启将他们送出门,在宣明宫的大门前,朗声宣读圣旨:“……朕身有不适,特命太女监国,内阁大学士辅佐。”

地上跪着的众人吃惊的抬头,心中良久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是第一道圣旨,还有第二道,是给吏部的。着调江苏学政林珂即日进京,任兵部右侍郎,加封建极殿大学士。

至此,内阁共有四位大学士,两为中立党,两为太女党。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文臣们心头一松。生老病死,世间无人可免。帝位能有安稳的传承就好。

随着圣旨的传递,林珂从江南进京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一,他在一家镖局申请了保镖。由一队镖师以最快的速度护送他进京。他的家丁仆役也多,零零落落总共凑了一支一百六七十人的队伍。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无一人走路。日夜兼程,离着京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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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这几日都在内阁处理事务,承庆帝罢朝已久,很多事务都由内阁和六部自行统筹解决。文官之间已有了相当的默契,基本上不用她操心什么。当然,这同样意味着,她也插手不进什么。

叶明净看的是勋贵,勋贵和文官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平衡。勋贵的门人大多在军方,他们以此站稳脚跟,在六部衙门和其它职权部门都有其门人子弟,和士子出身的清流们相互制约,共分权利。

原本是相安无事的。只可惜,一旦出现了政权交接的时候,勋贵们的野心和不稳定就暴露了出来。

京城中有三支可用的兵马力量。一是御林军,二是禁卫军,三是五城兵马司的杂牌军。

御林军由晋国公薛家掌控,目前在薛恪的手上。禁卫军分两个派系,一为茂国公王家的人,一为永泰侯刘家的人。五城兵马司在承庆二十年经过科场舞弊案的清洗后,一直由兵部直接掌控。

叶明净看了只想笑。五城兵马司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变相的警察、城管。专和百姓打交道,稳定住京城治安还勉强可行。其它的,就想都别想了。

方敬则认为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政权交接可以稳定过渡。五城兵马司在他们手上,京中治安不会出问题。御林军在薛侧卿的父亲手上,也不会为难太女殿下。王家有王安筑,刘家有刘飞云。这三家都是殿下的岳家,稳住皇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后宫传来的消息,殿下一直都很宠爱薛侧卿、刘常安。

叶明净无语的看向他。罢了,方敬的想法也没错。如果她和薛洹之三人调换一下性别,的确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可惜,恰恰这性别的倒置就是致命之处。内阁阁老们的思维和她压根不在一个频率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便不打算再浪费时间,道:“政务之事,不急在一时。孤想回宫多陪陪父皇。方大人,内阁的事,就偏劳你们了。”

方敬也认为太女此时在政务上能起的作用有限。赞同道:“……殿下至孝,实乃我朝幸事。”

廖其珍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殿下自管去。臣等定不让琐事劳烦殿下。”

叶明净于是回到宣明宫,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父皇。

承庆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的睡眠时间从四个时辰变成了六个时辰,近日又增多了些。叶明净在他睡着的时候,就静静的坐在床边,默默凝视他日渐衰老的面容。

记得刚来的时候,父皇还很年轻,身材健壮,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带着她一同骑马……

“殿下。”谭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在她耳边细说了朝中和京中的变化。天波卫已经完全交到了太女的手上,目前她一直靠此来掌握全面的动态。

叶明净走的离床远了些,听他说完。道:“王家拒绝了和刘家结盟。看来,他们并不看好刘家的打算。”她笑了笑,“能把王安筑这样的人送进来,就足以证明茂国公家是聪明人。他不想趟浑水也好。敌人少些,事情办的也能快些。”

谭启又说了薛家和刘家的动静。不出所料,这两家在加紧对御林军和禁卫军的掌控。大内侍卫队也被他们渗透了一些。

“人啊,总是想得到更多。”叶明净讥讽一笑,“这样也好,干脆下一盘大的棋面。让那些心怀鬼胎的都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又说了些皇后和后宫其他人的动静。叶明净也是全部掌握了暗卫后才知道,原来黄胜也是天波卫的人。薛皇后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父皇的眼皮底下。

说话间,承庆帝已醒了过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叶明净看了看种,走过去扶他半坐起,塞好迎枕:“申初二刻。父皇,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何长英对他们说,药方不必换了,只每天针灸就行。皇上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不必忌讳。故而,叶明净有此一问。

承庆帝却没什么胃口,摇摇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你又守了一天。”语气是淡淡的称述,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

叶明净替他掖了掖被角:“父皇,儿臣就在这里运筹帷幄,挺好的。若是去内阁听他们的建议,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哦?”承庆帝不置可否,“你就这么肯定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当然。”叶明净看似轻描淡写,“他们若是估计错了,顶多丢了乌沙帽。我若是估计错了,只能生生做傀儡。而且,”她嘲讽的一笑,“孩子一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这当娘的,也就活到头了。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怎么能交到别人手上,听他们的估算?”

承庆帝目光中的锐利散去,目色柔和:“你能想明白就好。和朕说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罗睺这两天都急死了,朕还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呢?”

叶明净笑看谭启一眼:“那是罗睺不知道我有关键的一步。”

“那你关键的一步是什么?”承庆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俯身到他耳边:“父皇,这宫中有一条通向城外西山大营的通道。”

“你说什么?”承庆帝一惊,“是真的吗?你如何知道?”

耳聪目明的谭启也面露讶异,最终恍然大悟。

叶明净道:“儿臣小时候在文史书库找到过周太祖的手札,里面尽是天书一样的符号。儿臣费了好多年的功夫才研究出一点儿规律。这事就是在手札中记载的。”

“周太祖!”承庆帝更加惊讶,半晌后叹道:“你果然和她有缘。这皇宫是她所建,传说中的确有一条密道。从周朝开始,历代帝王都曾找过,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他长叹一声,“女子为帝,果然还需由上天的眷顾方行。”

想到十多年前的国师遗言,天降宁馨儿。他欣慰的笑了:“如此甚好,朕也就放心了。”

七月中旬,新鲜出炉的建极殿大学士、兵部侍郎林珂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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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珂自然是直奔吏部报到。吏部尚书就是方敬,对他的归来表示了比标准制式多一点点的亲热。什么大家以后都是内阁一员了,互相勉力云云。

林珂的委托任务结束后,他的那群镖局队伍就出城回去了。他们速度极快,骑着马儿一眨眼就之余烟尘滚滚,看不见了人影。

京城的城门如同往日一般忙碌,送走了镖师队伍后,很快又迎来了其他来往的百姓。三三两两,各式各样。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些各式各样的人当中,总不时的有那么几个青壮年。而这些小伙子们,进城后三转两转,就转到了青楼花坊一带。

虽然大白天的逛青楼有些奇怪,不过看到是三三两两体型强壮,面目却猥琐的男子后。人们也见怪不怪了。没得说,准是这地方又招打手了。

不得不说,风楼这次接的生意还真的很大。足足找了四家青楼才将这批人分头塞完。

青楼老鸨们得到的消息是,这些人都是南边的同行送了来培训的。这种事情以往也有过,只是人数没这么多罢了。四个青楼的当家人一致认定,南边的这位同行要开的一定是一家规模超大的楼子。不然用不着这么多打手。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同行一定是个刚刚涉足的新手。在圈子内没什么名声,只能找她们这些二流楼子来培训。那一流的地方,如掬水楼、百花坊,压根儿不鸟他们。

这些新入行的打手们,身体素质都不错。训练起来既懂规矩又能吃苦。几家青楼的老鸨便起了招揽之意,遂找他们的小头目提了提。该小头目一脸怪异的道:“妈妈提出的条件虽说看着很丰厚,可我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您看……”

那老鸨儿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风韵犹存。“啪”的一拍手掌,娇声道:“小哥儿,奴家可不会骗你。你去这京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这条件是再优厚不过的。再说……”她媚眼一抛,半个身子趴在了对面男子的身上,“奴家不是还答应了你们,楼子里的姑娘,只要她们自个儿愿意,你们不用花钱都可以上么?”她暧昧的嘻嘻一笑,“就冲好哥哥您这身板儿,奴家可以保证,姑娘们都会答应的。”

小头目似是很为难,上下其手,半推半就吃了半天老鸨儿身上的豆腐,才意犹未尽的道:“我得对兄弟们负责。总要去打听清楚了这城里的米价、物价、房价,平日所需花费什么的。不然,不好交代。”

老鸨儿再接再励,直说当青楼打手的吃住都在楼子里,找姑娘又不花钱。哪有什么消费可言。发下的工钱可以全都存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头目坚决不松口,豆腐照吃。老鸨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勾的他忘了神智。不愿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悻悻放了人。

第二日,便有龟公对她说,有两个来培训的打手想出去逛逛。老鸨儿没好气的道:“去,去!让他们去。去看了就知道了,这京城哪是那么好混的!”

一脸黑皮,穿着粗人衣服的孙承和和魏三谋从后门离开了花街柳巷。魏三谋神采奕奕的问:“孙头儿,咱们去哪儿?”

孙承和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昨天你在那老鸨儿身上掐了不少油吧。一晚上都在那儿显摆,也不怕兄弟们灭了你!”

魏三谋嘿嘿的怪笑:“那老鸨子虽说一把年纪了,身上却怪嫩的。这不是在那里头听到的东西太多了,火气上来了么?”

孙承和无语。他心里也冒着火呢。这叫什么事啊?找的这种地方。青楼打手的培训居然还有‘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等等匪夷所思的项目。那上课的人十有八九知道了老鸨要挖墙脚的想法,对他们尽心尽力,毫不藏私。女人什么地方容易敏感,什么样是疼,什么样是有快感,解说的详详细细。用他的说法,只有充分的了解了女人的身体,才能随心所欲的带给她们快乐或是痛苦。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个个听得新鲜,生恐漏掉了一点半点。结果不到两天就人人上火。要不是纪律抓的严,说不定还真就去找姑娘了。

太女殿下,这些事您知道吗?

孙承和第一万次的诅咒想到这种藏身地方的人。

走街串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他很顺利的找到了林珂告诉他的小院子。接头暗号对完后开门入内。一见那中年老仆他眼就直了:“忠叔?怎么是你?”

陆忠惊讶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认了半天才认出这黑皮小伙子是谁:“表少爷?是您?”语气比孙承和还要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三谋盯着两人,眼珠子骨溜溜的直转。

等陆诏过来后,也是吓了一跳:“承和?你怎么成了这样?”他上下摸了摸他的脸,“易容了?擦的药水?”

孙承和吃惊的懊恼:“怎么,我真的很黑吗?曼儿会不会不喜欢了?”

陆诏“扑哧——”一笑:“放心,你再黑她也不敢嫌弃你的。”然后正了脸色,“你是过来联络的吧。听好了……”

孙承和危襟正坐,听他将指示说完。惊疑不定:“城外的信号?城外?你确定?”

“我很确定。”陆诏意味深长,“承和,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不会做无谓的事。既然说是在城外,你就该相信她。现在的问题是,你能做到她的要求吗?”

孙承和很快想通了他的话,自信的道:“不就是北城门么?能有什么问题?守门的那些个禁军根本就不够看的。”

陆诏看了看他,笑道:“那天可不会只有这么些人。虽说大头都在西城门,你这边再怎么说也有六七百人的。”

孙承和笑:“表哥,打仗的事你就不懂了。六七百人有什么?我又不需要歼灭他们。我的任务只是开城门不是么?”

陆诏仔细的看了他片刻,赞叹的点头:“承和,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身上已经有了肃杀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和他谈完公事,很兴奋的道:“表哥,没想到你也加入进来了。这次,我们可以大干一场。让那些老家伙瞧瞧!”

“是啊。”陆诏感慨,“你们来了,的确就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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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承庆帝病情的加重,叶明净已经很难再出宫了。一方面是情理上说不过去,老父都快不行了,还到处乱跑做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有一些无形的阻力在制止着她。比如皇后,又比如一些突然增多的侍卫。

“薛家的人,能耐不小啊?”叶明净无声的自嘲,“竟然能说动刘家的人和他们联手。”

谭启轻声道:“殿下,您还是可以出去的。老奴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尾随。”

“不必了。”叶明净摆摆手,“现在示弱一些,隐藏起实力。没必要让他们警觉。该办的事,孤早就在前一段时间办好了。你只需保证和外界消息的传递不断就行。”

谭启道:“这个老奴可以保证。”

静默了一会儿,叶明净看看在床上昏睡的父皇,语气艰难:“……到了那一天,你的人就守在这里。别让那些杂人惊动了父皇。还有,将我的母妃也接了来。可好?”

谭启双目湿润,语声哽咽:“殿下,属下遵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皇后。”她冷声道,“她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就随她去。她若是要出去,也随她去。只是出去之后,就别想再进来了。”

谭启坚定的应诺:“是,殿下。”

承庆帝幽幽的睁开双目:“净儿,你在吗?”

“父皇。”叶明净扑到床前。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宣明宫,除了洗澡睡觉,剩余的时间全都守在这里。

承庆帝微微一笑:“朕做了个梦,梦见先皇了。他没见过你,朕在梦里一直向他夸你。朕说朕比他有福气。他的孩子不如朕的孩子好。”

“父皇!”叶明净泣不成声,“父皇,你好起来好不好?你再带着净儿骑马、教净儿书法,陪着我看着如画江山好不好?”

“傻孩子。”承庆帝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抚摸她,却在抬了一半的时候,无力的落下,淡笑:“父皇要走了。”

“不!”叶明净愤怒的狂呼,“父皇,您不可以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严格的说来,皇宫中的生活并不温馨。唯一让叶明净有家的温暖的,就只有承庆帝和安妃。而碍于大势,她不能过多的和安妃接触。父皇就是一座可以安全依靠的高山。这座山现在要倒塌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无论理智上作出了多冷静、多镇定的准备,在感情上,终究无法释然。

承庆帝叹了口气,嘱咐她:“要是觉得寂寞,就找个喜欢的人来陪你。只是要记住,千万得在你能掌控住全局的情形下才可以。你不能,不能像李青瑶……”他猛烈的发出一连串咳嗽,口中喷出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长英——!”叶明净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宫殿。

何长英从外间入内,几针下去,承庆帝渐渐平静,再次昏睡过去。

何长英收起针。对上叶明净的目光,摇了摇头:“身体里的内脏全面出血,脑颅也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叶明净没了力气,冷声问。

“殿下。”何长英道,“臣这般施针,陛下虽然可以再次醒来。却是在清醒之时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每时每刻。”

叶明净身体抖了抖,沙哑的道:“不施针就醒不过来了,是不是?”

何长英低声道:“是。如若继续施针,还可拖延十日。不施针的话,就这一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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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清晨时分,承庆帝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如今已吃不下什么东西,只用麦管喂了半盏参汤。

“父皇,儿臣有话和您说。”叶明净素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目光轻柔。

承庆帝用眼神示意她说。

“何长英说了,您的病如果继续施针,还能坚持十日……”叶明净将何长英的话重复了一遍,“父皇,您意下如何?”

承庆帝露出淡淡的笑意:“净儿没有主意吗?”

叶明净伸手,抚上父皇干瘦的额头,目中含泪,淡然而笑:“父皇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绝不会因为区区生死之事惊慌失措。这是父皇的身体,父皇有决定它的权利。”

人生有太多的选择,也有太多的无法选择。她既想父皇能多留几日,又想不愿他痛苦。可再如何,那也是她的愿望。父皇应该有自己的愿望。

承庆帝目露释然:“你在这时还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道:“你的事可都准备好了?还有需要添补的吗?”

叶明净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哑:“没有了。随时可以。”

承庆帝轻呼了口气,语声微弱而坚持:“那就不用施针了。”

“好——”叶明净嘴唇微颤。强颜笑道,“父皇,儿臣给您说点儿故事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微微颔首。

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响起了少女清泉般动听的嗓音:“从前,有一位小王子。他的花园里突然长出了一朵玫瑰花……”

谭启别过脸,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宫殿中的太监和侍卫们都在细细聆听。何长英吐出胸中长气,将手中的银针放回诊箱。

“……小王子说,虽然你们都很美丽,长的也和我那朵玫瑰一模一样。可你们都不是她……我给她浇水、给她捉虫、给她唱歌……她很骄傲、脾气很坏……她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承庆帝听完了故事,笑道:“净儿就是父皇独一无二的玫瑰。”

叶明净的微笑如同四月天明媚的阳光:“是,我永远是父皇的花儿。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父皇。我会永远记着父皇。”

承庆很愉悦,眉目舒展,轻声道:“去吧,将你的母后、母妃都叫过来。”

——承庆二十六年,七月。帝病危,召皇后、皇贵妃与众内阁大臣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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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暗,夕阳的余晖已完全消失。暮色笼罩大地。方敬、董学成、廖其珍、林珂,以及秉笔大臣张奉英,面色沉重的坐在宣明宫偏殿的外间。桌上放着一个匣子,里面是刚刚拿到的传位诏书。

内间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对话。有皇后的,有皇贵妃的。唯独没有太女殿下的声音。若不是刚刚在里面见到她,几乎都无法确定她真的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一声尖锐的痛呼“皇上!”响彻宫殿。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皇上!”

方敬等人一惊:“皇上?”全体双膝跪地,热泪纵横:“……皇上……”

叶明净走了出来,双目通红:“父皇大行了,诸位大人请进吧。”

方敬一把抓起木匣子,跪到里间,磕头痛哭。其余四人也是同一动作。他们不动声色的分别跪在方敬的四个角落,护住了他手中的木匣子。

薛皇后痛哭了半天,哽咽的道:“传令宫中,让各位嫔妃和东宫诸卿都来拜别皇上。鸣响钟声,昭告天下。”

谕旨刚刚传下,就有太监来禀报:“东宫薛侧卿一直在门外候着,请求拜见。”

薛皇后刚要说话,叶明净冷声道:“大行皇帝之遗体,未入梓宫。岂是人人都能来看的。向来只有太子妃和诸皇子正室方能入内。着薛侧卿在外面跪着就是。”

薛皇后一噎。怒目而视。叶明净轻声道:“怎么,母后?朕说的不对吗?”

这一个“朕”字如同炸雷,将屋内的一众人炸醒。方敬立刻向叶明净下拜:“臣方敬,参见皇上。万岁,万岁。”

林珂、廖其珍四人和宣明宫中的太监侍卫们也同时下跪,齐声高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面色雪白,安皇贵妃悄悄的将身体挪动,离她越来越远。

宣明宫外的薛洹之听见了里面的呼声,面色复杂。等太监出来通传后,他的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身后的黑暗中闪身出许多侍卫。

“笑话!皇上大行,岂有不能拜祭之理?”他语声冷凝,传至殿中,“莫非有什么见不得认的事?本卿一定要进去。”

身后的侍卫们齐齐将手放在腰刀柄上。

宣明宫的侍卫们毫不示弱,同样腰刀半出鞘。双方一触即发。

“闹什么?”一声清叱。叶明净出现在宫门处。面露讥笑:“原来是洹之啊。你带着着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想干什么呢?”

薛洹之在夜色中凝视她,轻声道:“殿下,洹之只是想进去拜别父皇。”

“抱歉。”叶明净冷声,“你不可以。”

薛洹之瞳孔微缩:“殿下,臣一定要进去。”

叶明净轻笑:“是吗,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她带着十来个侍卫竟走出了宣明宫侍卫包围的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薛洹之一愣。

叶明净快步闪身,眨眼间就走了十几步远。薛洹之醒悟,立刻让人拦了上去。叶明净身后的侍卫拔刀相迎。

直到刀剑相加,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薛洹之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的计划是带着侍卫冲进宣明宫,在早就拟定好的辅政诏书上盖上玉玺。刘飞云则负责控制宫中其他部分。可叶明净竟然从里面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剑影闪过,砰砰砰!几个上前阻拦的侍卫全都倒地身亡。计都长剑滴血,一把抄住叶明净的腰,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薛洹之几欲气晕。而那几个跟着叶明净的侍卫,则又快速退回了宣明宫。这一切发生在火光电石间,匪夷所思到如同演练好的剧目一般。

薛洹之惊怒之余踟蹰了。现在是进去,还是去追人?他想了想,分出一队人马去追人,自己则带着侍卫继续要求入内。

皇宫之中诡异的寂静。薛皇后的那句懿旨,似乎没有任何的效用。

叶明净迅速脱掉身上亮闪闪的明黄外袍,里面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计都也是一样,侍卫服的内里早就穿上了行动方便的黑衣。两人穿插着小路,一路奔向东宫。

薛洹之在宣明宫门口僵持不下,刘飞云带着一众禁军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怎么来了?”薛洹之的脸色非常不好。

刘飞云嗤笑:“我要是不来,谁知道你会不会重新写一道诏书,漏掉了我的封号和辅政名额?”

“你!”薛洹之冷笑,“你这是小人之心。”

刘飞云爽快的承认:“我就是小人。怎么,你还没进去?”

薛洹之冷笑:“想来是你跑的急了。没遇上我的人。你不知道么?咱们的那位太女殿下,跑了,不在这里。”

“跑了?”刘飞云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让她跑了?不对,她跑干什么?”

薛洹之气结:“我怎么知道她跑什么?她身边的计侍卫竟然是绝顶高手,我的人一时没拦住。”

刘飞云张大了嘴,猛的一拍大腿:“不好!她不会是把玉玺给带跑了吧?”

薛洹之瞥他一眼:“你以为我在这里踟蹰什么?就是这个。玉玺会在哪里?宣明宫,还是叶明净的手上?”

“这还用问吗?一定是在她手上。”刘飞云大急,“她这是想躲起来,等外面的援军来了,再带着玉玺去投靠。或者干脆就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洹之自信的一笑:“她跑不出去。玉带河上的光华门、定坤门、通善门。全都被关的死死的。进不来也出不去。我们动作要快。”

“成!”刘飞云干脆的转身,“我去搜人,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们的对话,宣明宫中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齐齐的将目光看向薛皇后。

薛皇后气的大怒,站在宫门吼道:“薛洹之,你疯了。竟敢犯上!”

薛洹之嘲讽的道:“姑母,这是薛家的决定。”

“是吗?”林珂突然插话,“哪个薛家?晋国公薛家,还是你薛恪家?”

薛洹之一愣,随后笑道:“自然是晋国公薛家。”

林珂嗤笑:“可你并不是晋国公薛家的人啊。你父亲薛恪不是已经分家出去了么?皇后娘娘似乎也不是你的同盟?”

薛洹之怔了怔,笑道:“无妨。随你们怎么说。”他意味深长,“等你们看见来人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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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匆匆跑至东宫,三下两下的闪身进入寝宫。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笑声:“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烛光亮起,曹湛神色轻松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

叶明净面无表情,吐了一个字:“杀。”

尾音未落,计都已飞身上前,长剑掠过,曹湛的人头带着不敢置信的吃惊滚落到地上。几个太监刚扑了一半,见状不由呆滞。计都杀势未落,剑光继续闪过,一个太监胸口血花泛出,断气倒地。

这是什么速度!剩余的几人惊恐的发狂大叫,冲了上来。计都的剑每挥一次都要带出一阵喷涌的鲜血。他的武功是纯粹的杀人招式。

一个太监闪出战圈,扑向叶明净。叶明净纹丝不动,在他扑到身边的那一瞬间,迅速将身体一缩,钻入那人怀中。漆黑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没入他的腹部,拔出后,鲜血溅了叶明净半身。

一盏茶的功夫,屋内的人已经全部死光。叶明净方对着曹湛死不瞑目的人头道:“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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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拉肚子了。幸好现在已经不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都是什么人?天波卫残酷淘汰制度下决胜出来的第一高手。早在靠近寝宫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有人了。有多少人,哪几个会武,水平怎么样。他分辨的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可以轻松解决。叶明净这才大大咧咧的闯进来。

现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三个人的呼吸。叶明净冷眼看向墙角的一个柜子:“出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柜子门被打开,王安筑哭丧着脸滚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闭嘴。”叶明净的声音不大,王安筑却如听了炸雷一般,惊恐的合上了嘴巴。

森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目光,不带任何生气。就像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笑颜温柔的女子会竟连话也不说一句,就直接杀了曹湛。那么,她会不会也就这么杀了他呢。那样不含生气的目光。

“你在这里做什么?”天籁一般的质问响起。

王安筑慌忙道:“最近东宫一直都很怪异。薛洹之和刘飞云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今晚,他们都出去了,留了几个人看守我们。曹大哥身边的粗使太监制住了他们,跑了出来。我就趁机跟在他们后面。然后曹大哥说您一定不会束手就擒,您在寝宫和书房一定有重要的东西。他想碰碰运气,如果可能,就和您合作,对付那两人。”

叶明净道:“如此说来,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不,不是!”王安筑低声轻呼,“殿下,我是悄悄跟在后面的。曹,他是想和您合作。真的,不是要害您。”

叶明净用怪异的眼神看过去:“你以为你们是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杀……”

“殿下!”王安筑出于动物本能,打断她的话,连滚带爬的求饶,“殿下,小的可以帮忙,对!小的可以帮您引开薛洹之他们。小的可以穿上您的衣服,小的自幼就学习怎么装扮女人,殿下行动间毫无女气,小的一定能骗过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考虑了三秒钟:“进去,穿上衣服。”

王安筑就着月光用最快的速度套上叶明净的裙子、袍服,连鞋子竟也能勉强穿下,只是挤的脚疼。他熟练的梳了叶明净平日简单的发饰,又用胭脂水粉修饰几分,果然有了些相似。他的身高和体型在男子中属于偏弱,年纪也只得十七。在黑夜中就有了七八分相像。

叶明净很满意,让计都拎着他,一同来到书房附近。计都发出了几声奇怪的鸟鸣。冯立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叶明净将王安筑丢给他:“你换上计都的侍卫服,带上这人,在宫里到处跑跑,摆个迷魂阵。让他们以为我还在这里。对了,别让他说话。”

“是。”冯立简短的回答。计都将沾满鲜血的剑递给他:“用这个,他们都见过。”

在冯立要点哑他之前,王安筑抖抖索索的问:“殿,殿下。我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叶明净回头看他一眼:“坚持到事情结束的时候。当然,如果你半途上死了。也算是结束。”

王安筑哭丧着脸跟着冯立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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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和计都再次回到寝室外间。她吩咐计都看守门户,自己进了里间打开密室。

李若棠将密室建造的十分隐秘和科学。保密性能良好到除了她的儿子,竟一直没人再能用上。直到叶明净这个老乡来了,才得以重新上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从密室中取出包袱皮,将房间恢复原样,才唤了计都进来。

“快换衣服。”她打开包袱皮,里面是两身水靠,水囊十来个,分水刺四柄,以及夜明珠做成的头灯两盏。

叶明净背过身,“哗啦”一下抽掉腰带。快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月光透过厚厚的窗纱投射在她光洁的后背、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计都大惊失色。叶明净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一般,自顾自的套上那身淡蓝色的水靠,整理头发,带上头套。

“快点儿!”她背后似是长了眼睛,呵斥:“命都快没了,还计较什么?”

计都颤抖了两下,咬牙背过身,如法炮制脱掉身上的全部衣物,穿上深灰色水靠。

穿戴装备好后,两人随便套了件外套,将头灯用布裹住。叶明净带着他走到一处溪流边,这溪流的水引自玉带河。两人顺着溪流汲水而走,渐渐水势加深,没过了头顶。

皇宫通向外界的通道是一条水路。几百年来,没有一个帝王想到过。

李若棠靠海盗起家,水下功夫甚是了得。她几经周折,发明了一套呼吸功夫,可以通过更换空气囊在水下长时间潜泳。玉带河的河道下,有当初建城时就留下的指路标志。

皇城的水虽然是活水,但在通向宫外的出入口处,都有石头建造的过滤闸门。稍大些的物体都无法通过。但是,在梧桐宫附近的河道处,却有一道地下暗河出口,可以通向护城河。这条河道一路都有指示标志,最终目的地是西郊的桃花坞。

水下的路并不好走。有好些地方的水质由于居民倾倒生活垃圾,还十分恶劣。叶明净坚定的相信,只要那箭头的标志还在,她就能逃出生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每隔一段路,李若棠便将河道底部的石墩雕刻成了最最明了的逃生箭头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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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乡侯府,顾朗领着他的人马悄然无声的出发。一百四十多人身着黑色轻甲,头戴黑色半球形头盔,马蹄上裹了布。静悄悄的穿过黑暗中的大街小巷。

齐靖跟在他的身边,不时看看手中的怀表。

队伍走到了西城门附近,在巷子中隐蔽下来。杨秋槐和另一个男子弃了马匹,无声无息的跃上房顶,眼神一闪,两人已消失了踪影。

两柱香的功夫后,两人回来。向顾朗汇报:“……这里约有一千人,是禁军。武器装备有弓箭和大刀。马匹很少。”

顾朗沉吟片刻:“人数太多。直接先用火攻。”

齐靖露出一个明了的神色。带着几个人打开了巷子中的一家民宅,院子里对着满满的稻草和火油。

二十几个人排成小队进入,快速的流水作业,扎起了火箭。

晋国公府。薛惟在书房焦急的踱着步子。不停的吩咐下人:“再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来报信?”

晋国公府的角门处,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急匆匆的敲门:“开门,我是三老爷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角门打开,男子闪身而入:“快!带我去见国公爷。”

守门的人不声不响,朝前带路。男子跟在后面。

“砰!”一根成人手臂粗的棒子狠狠的敲在了来人后脑,男子哼都没哼一声,身子立时倒了下去……

薛凝之蹲下身,半边脸映着月光,伸手在那人颈动脉处按了许久,冷声道:“尸体先拖到杂物房锁起来。”

书房,薛惟再也忍不住了:“来人,传下去,派个人去三老爷家看看。”

小厮领命下去。许久以后都没有再回来。薛惟终于生疑,推开书房门。赫然发现院中不知何时起,竟已没有了下人。

薛渭之出现在月亮门外:“父亲,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薛惟愣了愣,盯着他看了片刻:“宫中傍晚时传召了内阁大臣觐见,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出来。”

薛渭之淡淡的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夜深了,父亲安心睡了就是。”

薛惟脸色一变:“你要拦我的路?”语气中满是惊怒。

薛渭之身后走出母亲杨氏,冷然道:“渭之忙你的去。这里就交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母亲。”薛渭之悄然退下。

“你们反了!”薛惟怒吼,“来人,来人!”

没有人回答。杨氏挥手招过几个孔武有力的陌生家丁,嗤笑道:“反了?真真是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反了?捉住他!”

陌生家丁一哄而上,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齐齐将薛惟制住。

“你们敢!我是晋国公!”薛惟怒吼。

杨氏冷笑:“你以为你还是当年吗?马上不合眼,夜奔数百里?”她不屑的瞥过,“你在女人、烈酒上面,耗掉的力气太多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个老糊涂。”手中举起一个小玉瓶,掰开他的嘴就往里灌。

薛惟死命的挣扎,杨氏大笑:“怕死?放心,我可舍不得杀你,为你这种人担上弑夫的罪名,才不值得。”她厌恶的合上他的嘴,“只是让你睡一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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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城中的大部分地段都是寂静的。唯有花街柳巷还灯红酒绿的热闹着。

随着夜色渐深,青楼中的姑娘们都做起了生意,关上房门,红绡帐动,颠鸾倒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陆诏肃着脸走到后院,孙承和带着人早已整装待发。

“走吧。”他打开后门,“江涵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四小队人在花楼的后巷集合完毕,跟着陆诏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一处民宅。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他们的行动服、轻甲、头盔、箭壶、弓、弩、腰刀、匕首、精铁勾爪等等。

陆诏叹为观止。在东西运过来时他就惊叹过一次了。现在看这一群人装备,则更加震撼。

家伙一上身,一百五十几人的气质和眼神全都变了。如同在黑夜中狩猎的猎豹。

宅子的后院是大片的空地,里面放着他们的爱马。这些马同样训练有素,马蹄裹布,没有一丝声响。

一百五十几人的队伍如幽灵一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北城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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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一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薛洹之冷眼看着寂静无声的宣明宫,心头涌起莫名的危机感,他手一挥,沉声道:“攻进去。”

身后的侍卫和御林军“噌”的拔出腰刀,森森的组成方队,向着前方的宫殿一步步迈进。宣明宫的侍卫人人面无惧色,拔刀相向。

“薛洹之——!你敢!”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一声尖利的叫声从宫殿正门传来。围护住大门的侍卫们闪开一条通路。只见大夏朝的皇后薛怡面色苍然的屹立在宣明宫正门处,手执一柄利剑,锋利的剑刃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丝丝鲜血细细渗流:“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血溅五步。”她恶狠狠的道,“想侮辱我夫君的遗体,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薛洹之一惊,挥手让队伍停下。无奈的道:“姑姑,我并无对先皇不敬之意。”

薛皇后冷笑:“是吗?那你带着这么多御林军来干什么?想进来拜祭?行!你一个人进来就是。本宫可以保证,不会有人阻拦。”

薛洹之皱眉。他一个人进去,那不是等于束手就擒?宣明宫中有不少隐藏的高手,这些人忠于承庆帝,现在应该是叶明净的人。薛皇后根本就指挥不动。到时那些高手杀了他,易如反掌。事后谎称是动乱中误伤身亡,谁会替他伸冤?薛家还有薛凝之,不是非他不可,他可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于是他笑道:“姑姑。洹之并无它意,只是想着,先皇的遗体也该由重军守护,以防有心人来捣乱才是。还是由着这些军士们和我一同入内的好。”

薛皇后讥讽的道:“薛洹之,少说这些漂亮话。在这宫里玩心眼,你还嫩了些。一句话,你的这些人要进来,我就立时自尽。逼死皇后的罪名,你可是逃不掉的。对了!刘家的那小子倒是聪明,知道去追正主儿,万事与他不相干。”

薛洹之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薛皇后真的死了。刘飞云一定会把这脏水栽在他身上。而且于薛家也无法交代。毕竟有太后和没太后,对薛家来说有着天壤之别。也罢,反正写好的诏书在他这里,刘飞云就是拿到了玉玺,没有正式的诏书,没有太后和内阁大臣的印鉴。他也成不了事。还不如就围住这里,等找到叶明净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到这里,他又万分后悔。叶明净身边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那计侍卫他平日也见过。一副闷声不响的蠢样。结果竟然是他看走了眼。

有钱难买后悔药,他回过神,朗声道:“姑姑既然如此坚持,小侄到不好强求了。小侄就在此处守候先皇,聊表孝心。”他做了几个手势,让军士们原地待命。又对着身边的一个指挥官低声道:“派人去问问,怎么国公爷和三爷还没有入宫?”

薛皇后见人马不再进攻,改成了团团围住,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她在宫廷中待了二十多年,什么阵仗没经历过?早在宣明宫派人通传她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了。暗中示意云洁,将消息传给晋国公府。她从来就不赞同皇夫辅政什么的。叶氏皇朝的江山就是这么来的,岂能没一点儿防备手段?再说了,她是夏朝的皇后,当上太后也是夏朝的太后。没了夏朝,她算个什么?她心中的规划是,她、叶明净、新皇后三足鼎立。形成均衡牵制。新皇后是薛家人,只要能保证太子是薛家的骨肉就行。她们家就能继续风光百年。她在后宫中的位置也会稳如泰山。

谁知道她等了半天,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出?

薛洹之这个蠢货!一定是他将消息瞒下了。大哥执掌薛家多年,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等事。一定是薛洹之欺上瞒下,一意孤行。才闹的这一出。她只能祈祷,她的大哥立刻带兵来围剿了这些人!真要让薛洹之进来了,薛家就抄家灭族定了!她也死定了。毕竟生母做太后比两宫太后要好太多。现在想想,幸好早就分了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早先分家时承庆帝的态度。原来他早有预见。那个总是将她压的死死,又始终保留住她后位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安皇贵妃拿着白绢,轻手轻脚的走到薛皇后身边:“姐姐,把剑放下,上点儿药吧。总这么流血可不行。”

薛皇后瞥她一眼,放下了剑。接过帕子按住伤口,走到室内。谭启早已准备好了清水、伤药、细纱布。安皇贵妃亲自替她清洁、裹伤。

安静的室内只闻轻微的盆器响动。谭启指挥着小太监给大行皇帝净身更衣,用冰块堆遍全身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伤口裹好后,薛皇后走入内室,怔怔的看着承庆帝面容安详的遗体。眼泪簌簌的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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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之中,刘飞云恨恨的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冲着后面的禁军叫道:“玉带河上的三道门他们过不去,重点给我堵住建武门!”

手下的禁军汇报:“……发现穿着太女服饰的人向着后宫北面逃窜,身边的侍卫身手很高,手下不留活口。追着的兄弟们伤亡很大。”

“北边?”刘飞云狠啐了一口,“妈的!耍老子呢!靠着东宫的建武门不走,绕过大半个宫廷走最北边的神武门?她有病!”

禁军头目腹诽,有病的是你吧。正常人都知道你会派人重点堵击建武门的。那好歹也是太女,怎么会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若是换了他,他也会走神武门。毕竟穿越大半个后宫廷,可供躲藏的地方多了去了。

刘飞云恨恨的将手里的人马再次分成两组,一组直接去围堵神武门,另一组跟着他搜后宫。

王安筑累的已经要喘不上气了,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冯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拽着他和拖拽一头猪没有二样。

“我,我的脚实在是不行了。”他小声的叫唤。

冯立皱着眉看着他脚下血迹斑斑的鞋子。原本就是勉强挤进去的,这一路颠簸下来,已经生水泡并且被磨破了。王安筑钻心一般的疼。他哭哭啼啼:“呜呜……真的太疼了,我走不动了。你杀了我吧。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立心里鄙夷到极点,就这样的也能算是男人?

不过他的脚疼的确影响了他们的速度。他当机立断,带着他闪身进入最近的一座宫室。

干净利落的杀掉几个看见他们的炮灰宫女和太监,尸体抛到僻静处。王安筑照例看的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太可怕了!太女身边的人都不是人。全部杀人不眨眼。他竟然和这些人若无其事的生活了一年,想想就不寒而栗。

冯立在室内捣鼓了半天,找到一些伤药、细布,扔给他:“自己弄干净,我出去一会儿。”

王安筑张了张嘴,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见那人消失了身影。他强忍住心头的害怕,将细布撕开,倒了茶壶里的清水一点点的清洗脚上破裂的水泡,将未曾破裂的也用发簪挑破。全部清洗干净后,擦上伤药,用布层层的将脚裹好。

冯立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双千层底的软布鞋。递给他:“穿上。”

王安筑愣了愣,接过穿上。发现大小正好。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冯立将他换下的鞋子、脏布等物收拢一堆,塞在柜子后的角落里。又拽着他毫不留情的继续上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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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恪的府上,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薛惟的回信。心道不好。又派出了几发人,皆是有去无回。而宫中传出的消息又让他心惊肉跳。薛洹之和薛皇后对持宣明宫,两相不下。叶明净失踪,刘飞云搜索至今无果。

永泰侯面目阴沉的道:“看来晋国公是不想和咱们走一条道了。恪公,你怎么说?”

薛恪咬牙:“我还能怎么说?小九都逼宫了,我还能怎么说?”

永泰侯笑道:“恪公,英雄不问出处。咱们也是仿效高祖行事罢了。再说又不是要夺她的江山,不过是看着她年纪小,帮着治理治理而已。”

薛恪长叹一声,薛洹之的行为使得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道:“调集所有兵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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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水道似是没有尽头。叶明净和计都已经悄然浮出水面,换过了三次空气囊中的空气。再次潜入水底,拨开拦路的水草、淤泥,找到了通向城外的地下暗河道。

地下暗河静幽深远,狭窄阴森。头顶是石头和淤泥,下方还是石头和淤泥。通道只余一人通过,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夜明珠的亮光有限,黑暗中不时窜出一两条恶心的水下生物。在这样的地方游弋,就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看不见希望。

幸好有计都在前方开路。叶明净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短短的通道如同耗尽了千年岁月。当看见前方微弱的月光时,叶明净几乎有流泪的冲动。

桃花坞,凝聚了所有希望的中转站点。在时隔四百多年后,再一次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桃紧张的守在酿酒的作坊中。身边是她的丈夫。两人时不时焦急的看看月色,又侧耳倾听外界的声响。

终于,窗户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两个黑衣的人影随着月色翻入室内。

“小桃。”叶明净轻呼,“东西准备好了吗?”

小桃惊喜的起身:“准备好了。殿下。”

叶明净看了看时辰,道:“让你丈夫现在就骑马,去西城门外,半个时辰之后,在隐秘出放出空中信号。随后,立刻赶回,不要多做停留。”

小桃的丈夫拱手应诺,牵了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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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投了五张更新票,希望一万两千字更的亲,你是要逼死我吗?吐血我也写不了的呀。

满地打滚……滚来滚去……后面一章会很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在小桃的协助下,用热水擦了擦身体。好在是七月末,天气还不太凉。换上干净衣衫后,她让小桃去照顾计都换洗,自己则单独留在酿酒室内。

这里有一个地下密室,里面放着李若棠和罗耀的遗物。她正好拿来借用。

计都换好衣服,牵过早就寄存在这里的两匹骏马,综红色的大宛良驹飞凤看见他后,激动的直刨蹄子。

“别急,你的主人就快来了。”他温柔的抚摸它的鬃毛。

月色下,叶明净抱着一堆东西叮叮咚咚的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计都吃惊的看着她手上的铠甲。

她微微一笑:“一代罗睺的铠甲,便宜你了。”

计都惊呆了,叶明净最后拿出一柄长剑,计都一见那剑鞘就惊呼:“九曜剑!”

“哦?你认识?”叶明净嫌弃的撇撇嘴,“那就归你了。上阵杀敌,剑是最不方便的了。我本想给你找一柄长枪,结果这个一代罗睺还真是个文绉绉的家伙,只用君子之器。”

计都已经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归,归我了?这柄剑是可以全权调动天波卫的信物。”

叶明净嗤笑:“如果是罗耀的儿子在四百多年前拿着它,我毫不怀疑它能全权调动天波卫。现在么……也就是个有历史含义的纪念物罢了。真要如此神奇,那些历代的皇子们,还不打造出个七八十柄假冒的?”

计都一脸郁闷:“我说的是真的。九曜剑很锋利,不是普通材料可以仿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我知道。相信我,没有相应的地位和权利构架,你就是拿了真剑也会被人说成是假的。别被它华丽的历史和传说所迷惑,你只要将它当成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就行了。”

计都点头:“我听殿下的。”

叶明净自己身上穿戴的,是李若棠的轻甲,质地非常精良,保存完好。手上的武器是一柄一米多长的刀,前端弯曲,这是用乌兹钢锻造的一柄阿拉伯弯刀。马上作战可以穿透铠甲,劈开头盔。

“走吧。”叶明净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去西山大营。”

夜色中的西山大营如同往常一般沉寂,沉寂之中却又有着一丝不寻常。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大营中的将士们竟然全部整装待发,站在校场中屏声静气的等待。

叶明净飞马而来。守门的战士大声叫喝道:“何人来此,报上名来!”

叶明净高举左手,一只闪动着暗金色光泽的半片老虎在月光下夺目嗜人:“太女叶明净持虎符来此,宣西山营主帅出列!”

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武成伯顾缉骑着他的黑色汗血宝马缓缓走出,身披盔甲,目色深远:“殿下,臣顾缉在此。”

叶明净将虎符交给他,顾缉接过,和怀中的另一半对上,目中滚落下一颗泪珠。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虎符交还给叶明净,下马行礼:“臣顾缉参见陛下。”

“武成伯快快请起。”叶明净下马将他扶住,眼眶微红,“父皇已经去了。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围住了宫城、京城,妄想图谋不轨。孤需要带兵前往,让他们知道,我叶氏皇族的皇权不可侵犯!”

“陛下。”顾缉坚定的道,“臣愿效犬马之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压压的军队鱼贯而出,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叶明净在马上看着这些骁勇之师,内心压抑着的沉重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需要去杀戮,用杀戮来抚平惶恐、不安、愤怒……

“出发,目标,北城门。”她清叱一声,纵马走在队伍最前沿。

顾缉微微一愣,主帅一般都在大部队中间的位置。只有身先士卒的将军,才会走在最前沿。他微眯起眼,视线投向叶明净身侧的腰刀,那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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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城门。

守门的禁军们备战了太长的时间,仍旧风平浪静,俱已疲惫。便三三两两的靠在城楼避风的地方说话。

“娘的!这鬼时节,能有什么意外。让我们守在这儿!”一个士兵打着呵欠发着牢骚。

另一人劝他:“再忍忍吧,等天亮了就好。谁让咱们是小兵呢,你要是长官,也可以去那房子里睡觉。”

有人骂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七月末的夜晚,气温并不寒凉。拢紧了衣服还是可以香喷喷的睡一觉的。

声音渐渐低沉。西城门恢复了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城门外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天空中闪出一片银色的火花,如同妖异的焰火照亮了黑夜。

城门上的战士们齐齐被惊醒,下意识的看向城外的天空。

“嗖!”银色的焰火还未消失殆尽,一支箭镞猛的划破黑夜,牢牢的钉在了城门楼上。箭端带着燃烧的火焰,迅速侵蚀了门楼上的木料。“砰!”的一声炸开火焰无数。

“敌袭——!”士兵的惊呼刚喊了一半,无数的火箭顺着第一支的轨道漫天漫地的扑了过来,中间夹杂着猛烈的爆破声。

“霹雳箭!是霹雳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城楼响起。传说中,霹雳火箭制作昂贵,是顶级的攻城良器。只有皇族的御用匠师才会制作。

禁军统领慌慌忙忙的跑上城楼:“乱什么?给我结阵,围住城门!霹雳箭制作不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火光照亮了城楼。顾朗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目光牢牢的盯住了在城楼上四处乱喊的一个人影。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射出雷霆一击。

统领还在喊人:“给我下去!下去守——”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雕翎黑羽箭狠狠的扎穿了他的咽喉,人被巨大的惯性带出五步,瞪圆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统领!统领!”手下的副将疯了一样呼喊,“给我上,敌人就在那边,是那里射来的箭!”

擒贼先擒王,城楼上一片混乱。

一个小兵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城外,黑压压的郊外没有任何兵马的迹象。他想向人汇报,却发现压根就找不到负责的人。城楼上的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人人都忙着逃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禁军们整队纠结在城门处时,顾朗的手下早已准备好第二轮攻势。除却正中的大路。两边的巷道、民宅的屋顶处,都藏了人。他们也不进攻,只在黑夜中射出一支又一支夺命之箭。

“快!快去求助!”副将整合了一个敢死小队,命他们去向指挥使大人求派援军。

两边的巷道中抛出十几道飞索铁爪,准确的勾断了马鞍的绳子,尖锐的铁钩划伤了马匹,惊恐的马匹四处乱跳,将马背上的小兵连带着马鞍一起甩下马来。混乱中只跑出去了四五个人。

“可以了。”顾朗发出命令,“援军不一会儿就到,大家四处散开。只骚乱他们即可。最艰难的时候就要到了,坚持住。”

禁军指挥使原本就设在西城门附近,接到求援报告后,立刻道:“从南门和北门调集人马,支援西门。”

北门的禁军接到了快马赶来的调令,便立时集合了大部分士兵,浩浩荡荡的朝着西门出发。

大队人马离去后,西门处多了几丝紧张。

剩下的三百余士兵,暗自庆幸,他们还在这里,逃过一劫。

孙承和轻笑一声:“兄弟们,该干活了。”

魏三谋叹了口气:“甭说了,又是我的事。你们记得掩护我啊!”脱下身上的轻甲,交给齐靖:“帮我收好,一会儿要还我的。”

去了轻甲的魏三谋,敏捷的好似一只灵猿,三跃两跳的消失在夜色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手一挥,道:“其余人,跟我上!”

“嗖——”,依然是弓箭开道。只不过这次的弓箭是漆黑的暗箭,无声无息的放倒了守在大门外围的一人。

“谁?”其余的人顿时慌张起来,“有敌人!”

黑夜中,再也没有了动静。安静的诡异。唯独那支黑羽箭和倒在地上的尸体,诉说着不寻常。

“统,统领。有,有敌情。”一个小兵战战兢兢的汇报。北门的统领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城外看,看见空空荡荡的道路后松了口气:“估计是一两个窜过来的崽子。走!下去看看。”

该统领和守西门的那位差不多,富家子弟,纸上谈兵出身。完全不知道在这样的黑夜中,被月光照耀着,走出掩体的他就是一个大大的活靶子。

孙承和无声的嗤笑,手中的箭脱指而发。一箭穿心,一发毙命。

北城门霎时间也乱了套了。不同于西门那边。这里的封锁异常严密,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跑出去。

就在守门士兵慌乱着对付敌人的时候,一个穿着和他们同样衣服的小兵,在混乱间不声不响的靠近了城门。

此时,叶明净的人马穿过郊区的田园、树林,来到了北城门外。

“放信号吧。”她看了看时辰,“给西门那边缓解点儿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点头,取出信号引打开。一声锐鸣,银色的焰火直冲高空,闪开点点光耀。

北门的士兵们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高空。

就在这时,“嗖嗖嗖”连续几箭,靠近城门的几个士兵接连倒下。

“两兵交战居然还有心思看烟火。”江涵对着陆诏笑,“没真刀真枪走过的人就是有些犯傻。找死!”

那几个士兵一倒下,城门处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几个靠在近处的人一看,立时发出惊慌的大叫:“门!门!”

北城门的门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城门外,计都耳朵一动:“开了!”他肯定的道。

叶明净嘴角微弯:“冲。”话音未落,人已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计都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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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误,羞愧的奔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长安,北城门随着轰鸣的马蹄声被猛烈的撞击开,奔腾的骏马纷涌而入,城门口的士兵们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在铁蹄的践踏下,毫无还手之力。一茬又一茬的倒在了地上,成百上千匹的骏马顷刻间将尸体踏成了肉泥。

叶明净冲在最前沿,弯刀过处,鲜血喷涌。头盔下的一双冷眸中不含一丝温度。

男人与女人的社会地位差距,从根本上说,来自于先天的体力差距。

人类的最初,原始社会。只有在采集收获的食物大于狩猎获得的食物之时,女性的地位高过于男性。一旦生产力发展,武器诞生之后,男子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他们有强健的体魄,绝对的力量。他们可以发动战争,掠夺物资。他们凭借着力量站在了社会的顶层,成为了主导一方。女性渐渐沦为附庸。

武则天能当上女皇,也得力于她强悍于普通女性太多的身体素质。前后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六十岁当上皇太后,六十七岁当上皇帝。精力充沛,蓄养男宠。换了普通的女人试试?能不能活到六十七还是个问题呢?

所谓的神仙们更加明白男女先天的本质差距。故而,他们给李若棠作弊器一般的强健身体和绝世武功。即使是换成叶明净,白鸿也还是给她留了一段呼吸口诀,用于改善她的身体。

力量,才是威慑和征服这雄性社会的坚实基础。尤其是当她是一个女性的时候。

叶明净狠狠的挥刀,劈开对手的胸膛。身上的盔甲已经被敌人的血液浸湿,白净的脸上被血污溅染的看不出原本的轮廓。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直至麻木。其间数次险象环生,都由一旁的计都替她悬悬挡下。

顾缉的身边围着七八个骑兵,替他挡住攻击。他本人则手持弓箭,全神贯注的射杀掉一个又一个叶明净来不及招架的对手。

“殿下,太危险了!”计都凑到她身边狂呼,“您退后吧!”

叶明净砍掉一个扑过来的小兵,回头冷眼一瞥:“后退就是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不会明白的。她必须要学会真正的战斗。现在这个时机则再好不过。身后有大军、身边有绝世高手的护卫、还有一百五十几人的精锐亲兵。她若是在这里战死了。便是运气衰到家了。那样的话,即使勉强当了女皇,也撑不住多久。

她需要用鲜血和杀戮来蜕变自己。在父皇离去的这个晚上。

孙承和带着一百多兄弟们终于和大军汇合了。他吃惊的发现,刚刚杀的最不要命的那个新手,竟然是太女!!!

这世道已经疯狂了吗?

战事结束的很快。北城门处,一刻钟后便再也没有还站立着的敌人了。叶明净将弯刀挥向高空,运足内气,朗声高喝:“准备出发!凡是有阻挡我军前进者,一个不留。杀无赦!”

清越的女声在弥漫着血腥的夜色中响起。略显单薄,却没有一个人会去轻视。刚刚的战斗中,这个女人如同修罗,杀的人不是最多,拼命的气势却是最猛烈。那是真正的不怕死的豁出去。

陆诏和江涵在队伍的后方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叶明净再次高喝:“一个不留,杀无赦!”

刀上鲜血还未冷却的将士们齐声跟着高呼:“一个不留、杀无赦!”

北城门附近的民宅中,惊恐的百姓们躲在家中的地窖、床底等各个角落。胆战心惊的倾听着外界整齐的呼号。

杀无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西城门,齐靖看看时辰,对顾朗道:“差不多了。向北边撤吧。”

顾朗点头,拿起骨哨,吹出急促而奇怪的长音。黑夜中的勇士们不约而同的快速解决掉身边的敌人,边打边向北撤。

禁军指挥使发现敌人有撤退的迹象后,急呼:“不要进巷子里去追,在大路上集合,全军在大路上集合!”

禁卫军的集合速度不怎么样,等他们整合好队形,外圈是盾牌,内圈是长枪的时候,顾朗的队伍已经消失在大街小巷深处。

“大人,要不要搜查民宅?”一个头目提议。

指挥使疑惑的脸上面色突变,大叫一声:“不好!”

“大人?怎么了?”副将们惊慌的四处乱看,“又有敌人来了?”

禁军指挥使惨然道:“我们上当了。你们见城门外有动静吗?”

副将们回过神,齐齐变了脸色。

地面发出轻微的颤动。一个小兵瑟瑟发抖的道:“地,地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许几个有经验的士兵面色惨白:“那是大军的马蹄踏在地面的动静……”

叶明净一身血腥的出现在街道的尽头,身后是黑压压的骑兵。

禁军指挥使牙齿打颤,强自大声道:“对,对面何人?我,我们是禁卫军,奉命在此守门。”

叶明净嘴角微弯,弯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杀无赦!”

身后的骑兵高喝:“杀无赦!”

汹涌的骑兵阵冲了上来。城市街道的有限宽度注定了这支禁卫军的悲惨命运。逃无可逃。

即便有几个溜入巷子中的,也被伏击在暗处的顾朗等人给解决了。尸首被抛到了大街上。

叶明净照例冲在最前面砍人。士兵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杀的更加起劲。“身先士卒”的凝聚力意外的好。

禁卫军们则压根就不知道这满身血污的小将是谁,只觉他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故而也不自觉的涌向了她,要解决掉这个刺头儿。

叶明净的招式越来越娴熟。战斗果然是最能让人成熟的途径。她现在已经可以不用眼睛看了,光凭杀气和风速就可以条件反射的进行身体躲避。她终于学会了用身体自己来感觉、自己应对。而不是通过大脑,再传递给身体。

她终于学会了真正的战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吃惊的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看向齐靖:“那个人是太女。”

“什么!”齐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看错了吧!”

顾朗将千里镜递给他。齐靖看了一会儿,无力的垂下手,喃喃自语:“孙承和疯了。”

孙承和真的要急疯了。拼命的杀掉身边的敌人,艰难的靠近叶明净,在她的身边厮杀、清道:“殿下,您退后吧。”

计都挥手刺死一个在他身后偷袭的人,吼道:“你少分心!早杀光了是正经!”

魏三谋边打边叫:“群殴不是我的风格!靠!二壮当心!”

何二壮的马匹下,一个只剩半口气的士兵滚在地上用刀砍向他的马腿。

“嗖”,一柄锋利的匕首钉住了那士兵的手腕,叶明净眼睛的余光刚好瞥见,下意识的左手一挥,甩出了匕首。

她的左手也能使兵器,只是不如右手灵活。于是便特意练习用左手使飞镖。原因说起来有些好笑,一开始是有鉴于前世弹钢琴的原因,她习惯性的同时训练双手。到后来,她发现单独练习右手用武器会变得一个胳膊较粗后,便刻苦的训练起了左手。

果然艺多不压身。爱美之心也是可以救人一命的。

何二壮习惯性的叫了声:“谢了,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大叫:“少废话!都警醒着些,杀光了是正经!”

禁卫军知道投降也无用后,拼的更加猛烈。

唐兴业指挥着自己的步兵冲上去。不明白的问顾朗:“伯爷,为什么不接收他们的投降?”杀无赦的命令下,仗是最难打的。

顾缉道:“她要控制全局。每一个帝王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如仁、如孝。她在昭告天下,她的准则就是,胆敢来犯者。杀无赦!”

西城门的战局结束后,叶明净的衣服已经在鲜血的浸泡和晚风的风干下,变得硬邦邦的了。地上,尸体成堆。

“打扫战场,物资上缴。”她沉声吩咐。

众目睽睽之下,唐兴业手下的步兵们涌上前去,挨个翻检尸体,发现没死的就补一刀。搜出来的武器和细软堆成一堆。

“亲兵队取回自己的武器。”她再次发令。

亲兵队的武器很特殊,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孙承和派了五个人上前,在一堆物件中翻出他们的匕首,刀、铁爪等物,放在另一边,给众人看了一遍后,再抱回了队伍。

认领了自己物品的亲兵们再次将其装备好。魏三谋递过一柄匕首给孙承和:“这是殿下的。”

叶明净露出进城后的第一个微笑:“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围的士兵们也露出会心的笑。在刚刚的激战中,他们和太女互相拦击对方背后的敌人。自觉已是过命的交情。

顾缉在后方轻轻叹息:“要是个男子该多好。”

顾朗带着手下的一百多人从巷道中走了出来。叶明净对着他们颔首:“守住这里不容易,大家辛苦了。”

那一百多人看向叶明净的眼神很凝重,也有些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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