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十天的日子飞快的过去。叶明净再次出现在陆诏面前时,陆诏目色明亮,语声轻柔:“殿下,陆诏想过了。我选择第二条路。”
叶明净点头,她早有预料:“那么,你的要求?”
“要求?”陆诏轻笑,“殿下不是许诺给我了么?位极人臣。”
叶明净挑眉,定定的看向他,陆诏微笑着坦然回视。叶明净嘴角露出笑意:“好,卿若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陆诏淡淡一笑:“殿下,需要我现在做什么吗?”
叶明净道:“你现在做的就很好,继续扩大在文人清流中的名声。这个院子里,最好留一个心腹之人,这样,孤可以随时联系到你。”
陆诏点头,走开了一会儿,领来一个中年男子:“这是陆忠,我的家仆。”
叶明净打量了那人几眼,叫出计都:“这是计侍卫,除了他,任何人的传话都不能代表孤的意思。你可明白?”
陆诏看向计都,对着他锐利的眼神一怔,随即笑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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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叶明净换掉身上的衣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计都在一旁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问什么就问吧。”叶明净发现他和谭启明显不在一个层次上,便估计当年父皇也是这么潜移默化把人带出来的。
计都立刻开口:“殿下。陆诏今天没有提上次的要求。”
叶明净笑:“他当然不会提要求。这十天的时间,他其实是用来考虑的。考虑值不值得冒风险接受我的提议。”
“冒风险?”计都不解。
“不错。”叶明净捧了杯热水温暖微凉的手指,舒舒服服的盘坐在圈椅里,整个人缩成一团:“上位者的承诺,陆诏这类人不会相信。他们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掌控力。确切的说来,今天陆诏和我只是达成了一个合作意向。具体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要看双方在日后行事时付出的诚意了。陆诏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他答应了我,就这么简单。”
计都垂下眼帘:“这人如此多疑不羁,殿下为何一定要用他?殿下,天波卫可以为殿下做任何事。无需顾忌道德。”
叶明净讶异的看向他,哑然失笑:“计都,我从来不怀疑天波卫会下不了狠手。只是,有些事,不是心狠就能做好的。你可是在对我用人产生质疑?”
计都大惊失色:“属下不敢。”
叶明净啜了口热茶,不紧不慢:“我发现你总喜欢针对他。刚刚你现身的时候威压外放了吧?”
计都心下一惊,膝盖落地:“殿下恕罪。”
叶明净静静的看着他:“单膝跪地,抬头仰视。天波卫的觐见主上礼仪是由周太祖亲自定下的,你可知道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转换了话题:“属下不知。”
“你下去吧。”叶明净挥了挥手。
单膝跪地为天波卫觐见帝王和主上的标准礼仪。李若棠如此设定是因为,当初的罗耀向她求婚的时候,坚决不肯单膝下跪。于是李若棠便恶趣味的定下了这个规矩,让他的徒子徒孙们对着自己以及后代一次又一次的行着半个求婚的礼仪。
计都的心情,她略有几分明了。时隔日久,她仔细考虑过父皇的话。和东宫的那四个牛鬼蛇神一比,也不再介意与计都发生些什么。只是,计都的这个性子不行,血气方刚,情绪外泄。她要真的回应了他,他立刻就能发展成把飞醋吃到天上去。
这一类情形,只会给她添乱。两相对比,她当然情愿要一个稳重内敛的护卫。
微微阖上了眼,她慢慢想着,该让陆诏做些什么……
突然,寝室的门被压抑而急促的敲响:“殿下,您在吗?”
是冯立的声音。叶明净立刻开门:“什么事?”
冯立面色有些苍白,用尽量镇定的口吻道:“陛下刚刚吐血昏厥了过去,罗睺大人让我来请您过去。”
“什么!”叶明净心跳猛然停止,脑中一片空白。三秒钟后,她面无血色的低声吩咐:“让绿桔进来,换上我的衣服躺在床上。计都随我一同前去。你留在这里照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很快来了。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飞快的换上了叶明净的中衣,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这个时候,叶明净习惯在寝室不留人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她换上一身太监服饰,跟着身着侍卫服的计都在夜色中离开东宫。
计都带她走的,是暗卫的路线。叶明净多年的练拳调息效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无声无息的跟着他来到了宣明宫。
谭启早已派了人等候,飞快的将他们引到寝室。一个头发乌黑的中年男子正在给承庆帝针灸,神情肃穆。正是太医院院使何长英。
何长英扎完最后一针,收好工具。一个小太监端了水盆来给他洗手。谭启则轻手轻脚的给承庆帝系好中衣,盖上被子。
叶明净低声询问何长英:“父皇怎么样?”
何长英看向她,目如古井:“日日针灸,细心调养,不可劳神。大约还能坚持四个月。”
四个月?叶明净呼吸一滞,咬牙看向谭启。发现他没有半分惊讶,心头顿时怒火冲天:“你们竟一直瞒着我。”声音低哑,一字一句从喉管深处吐出。
谭启轻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叶明净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家具摆设晃了几晃。然后,一个温暖的手臂扶住了她。
计都将她扶至罗汉床边坐下,何长英搭了一会儿脉:“没事,急火攻心。”取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在叶明净的鼻子底下一放。叶明净只觉一股恶心之极的味道直冲脑门。随后,一丝清凉渐渐散开。她的目光再度恢复明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早有小太监端过一杯温水,叶明净喝了两口。看向何长英:“不可劳神,是指什么程度?”
何长英道:“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心情要好。每日吃吃喝喝,简简单单的养病。”
叶明净苦笑:“这是不可能的。”父皇要能什么都不想,那就不是父皇了。
何长英面不改色:“那就要看劳神的程度了,耗神越多,时日越短。”
这种口气!就像在说明天会下雨,今天是几号一般。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残酷的消息。叶明净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四平八稳的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略略平静。
“殿下的心跳过快了。情绪太过不稳。”何长英突然道,“如此会很伤身。即使殿下身体底子好,也不应这般糟蹋。”
“你!”叶明净怒视,却在对上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瞳孔时,一阵泄气。苦笑道:“何院使。孤做不到平静如初。这里。”她指了指胸口,“心不我与。”
承庆帝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穿着太监服的女儿。
叶明净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头枕着手臂伏在床边,婴儿肥的小脸被压的鼓出一块,睡得迷迷糊糊。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承庆帝动了动手,叶明净立刻睁开眼,大喜:“父皇,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陛下嘴唇微动,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裂沙哑。谭启及时端了茶盏出现,里面盛着温水。
承庆帝润了嗓子,柔声道:“快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你不在。”
叶明净点点头:“父皇,我一会儿再来看您。”轻手轻脚的离开,走到门口时,和刚进门的何长英打了个照面。
回到东宫。绿桔一夜未眠,正焦急的翻来覆去。见她来了,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连忙上前帮她更衣。
叶明净换了衣服,匆匆喝了一碗粥,塞了几口面点,便又往宣明宫去了。这回是正式请安,带着冯立、绿桔、杏儿,以及一众小太监和侍卫。
承庆帝的气色比昨晚要好上不少。见她来了,道:“今天就留在这里。一会儿方敬他们来了,你也跟着听听。”
叶明净淡淡一笑:“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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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接到了皇帝陛下身体不适,要罢朝一段时日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多惊慌。
这类事从去年开春就有了。皇帝陛下似是对朝政有了倦怠,隔一段时日就要来一两个月的罢朝。一开始,大家还恐慌的猜测过是不是陛下的身体出了问题。等到三五次一折腾,再看看皇帝陛下红润的面色,愉悦的笑声。众人只得承认,勤奋了一辈子的陛下,如今开始想偷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吧,这也是人之常情。上朝这种事,十年二十年干下来,是个人都会疲惫的。前朝还有从来就不上朝的皇帝呢。
方敬、董学成以及其它五部的尚书齐聚宣明宫。承庆帝坐在椅子上,桌前铺着一帖据说是王羲之的真迹。太女叶明净在一边给他轻轻捶肩。父女两小声的从各方面议论着帖子的真伪。
看吧,皇帝陛下果然打算开始享受生活了。
“啊,你们来了。”承庆帝懒洋洋的收回目光,看向几人:“朕昨日身子有些不适,需罢朝一段时日。有什么事就承报上来。朕若没空,和太女说也是一样。”
方敬严格履行自己的职责,关切的问道:“陛下身子何处不适?御医可有看过?”
承庆帝很严肃的道:“朕全身都感到不适,想来病的是十分严重。上朝是万万不能了。”
方敬等人看着陛下清瘦却红润的脸,集体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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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二十六年四月,皇帝陛下再次罢朝。同时,五十三岁的他突然多了一个把玩古物字画的爱好,除了必要的朝政讨论,逮着谁都要唠叨品鉴一番。皇帝陛下似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连后宫都不爱涉足了。
薛皇后端坐在昭阳宫,目光深邃。太监黄胜向她汇报:“太女殿下近日又搜罗了一批古董,送去了宣明宫。”
“是吗?”薛皇后抚摸着精心养护的指甲,“还有呢?”
黄胜道:“太女殿下最近往宫外市井之中出入频繁。”
薛皇后不置可否,让他下去。看向云洁:“晋国公怎么说?”
云洁道:“太女确实是出入一些店铺,有时也在茶楼酒楼打探古物字画的消息行情。”
薛皇后蹙眉,若有所思:“或许是我多虑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云洁静默不出声。薛皇后继续自言自语:“我和他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他的为人绝没有这么简单。赏玩古董字画?这个年纪突然有的爱好?骗傻子呢!这里面绝对有鬼!”
云洁道:“国公爷和三爷也是这个意思。三爷猜,是皇上在故布疑阵,想借机放松臣子们的警惕,暗中则应是在替太女谋划。让太女接管朝政。”
“老三?”薛皇后轻笑,“他倒是生了个能干的儿子。想来洹之给他打探到了不少东宫的消息。他们打算怎么办?”
云洁道:“听说,国公爷取出了几幅府里珍藏的真迹交给了世子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微微一笑:“投石问路?倒也罢了。”随后,她冷笑一声,“要我说,小九也是个没用的。他若是能打动叶明净的芳心,哪里还需要拐这么大弯子折腾。”
云洁大气也不敢喘,低头不语。薛皇后继续冷笑:“说我没本事抓住皇上的心,他们倒是送个有本事的来看看啊?哼!也不过如此!”
晋国公府,薛渭之来到薛凝之的院子,将一个长长的木匣子交给他。
薛凝之打开匣子看了一眼,讥讽一笑:“怎么?连这幅画也舍得送了?宫里头的那位难道打探不出消息来?”
薛渭之没好气的道:“如你所愿,洹之没有任何进展。太女殿下看似和他亲近,实则滴水不漏。还得你出马才行。”
薛凝之将木匣子放过一边,低声道:“大哥。我看这事是个契机,你可想好了?”
薛渭之也压低了声音:“我和母亲略略提过。小九入宫后,三叔家气焰高涨,三婶为鸡毛蒜皮的事和母亲闹了好几次。母亲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分家。和二叔、三叔他们分开来。”
薛凝之点头:“祖母过世之后,家产就已经分割过了。原本他们还住在府里就只是看情面。”他突然眼睛一亮,“大哥,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和他们彻底断开。”
薛渭之也早就想到了这点:“我也是这个意思。三叔在御林军,父亲在朝堂上。这两相文武一合,也太招人眼了。”
两兄弟意见相若,便一气商量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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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时间不够用。她想尽量多的时间和父皇在一起。可这恰恰是最难办到的事。承庆帝什么话都不说,只消眼神一瞥,清瘦的脸上唇角紧闭。叶明净便再有不舍也只能压在心底。
出了宣明宫的大门,就得笑,得笑的欢欣,笑的从容。在外界奔走时,也得笑,需笑的胸有成竹。心头滴血、脸上带笑。她从来不知道,笑,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你这个院子,最多能容纳下多少人?”和陆诏见面时,她通常都是面无表情。
陆诏略微思索片刻:“看什么情形了。想要不被人察觉,最多十来个。若是人多,只怕难以瞒着四邻。毕竟人在这里就得吃喝拉撒。”
“那就扩充房产。”叶明净让计都去侦察地方,然后对着陆诏道:“我会把附近的房子买下来,这里大约会来住些人。你负责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不能让人发现了他们。”
陆诏问:“什么时候,多少人,多长时间?我也好有个准备。”
叶明净道:“一百六十人左右,何时来还不定,要住多久也不定。”
陆诏立刻面露诧异:“住多久不定?殿下,您知道一百六十人每天要吃喝下多少东西?产出多少生活排泄?这等大规模的进出,就算将这一带买了下来,也难掩人耳目。”
叶明净直皱眉:“我也知道不妥,可这么急,我上哪儿去找不为人知的地方?”
陆诏想了想:“殿下,臣倒是有个想法。您看看。殿下以为戏院怎么样?一百六十多人,完全可以化妆成进京的戏班子。”
“不行。”叶明净一口否决,“这一百六十人全是青年男子,哪有这样的戏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百六十个青年男子。陆诏心下雪亮,思索片刻:“那么,可否化整为零?将这一百六十人分散开来,藏在几处地方,行动时再统一汇总。”
叶明净豁然开朗:“不错,这是好办法。可这藏人的地方……”她目光晶亮的看向陆诏,“你可有好主意?”
陆诏微微一笑:“殿下已经有了好主意,何必又来问臣?”
叶明净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广纳建言、拾遗补缺么。卿既有好主意,怎还藏着?”
陆诏目光闪动:“殿下,臣的想法只怕和殿下是一样的。不如……”他目光流转,“我们仿效古人,各自在手上写了,如何?”
叶明净再次淡笑。有些人天生就懂得生活情趣。陆诏这些小手段绝对是在拍马屁,而且还拍的人通体舒畅。
“行。”生活中需要有些情趣才不至于枯燥乏味。她接过陆诏递来的狼毫,蘸了墨,和他背对背的各自在手中书写。
转身放笔,两人左拳同时伸出,手掌展开。男子纤长有力的掌心和女子细腻白皙的掌心中,各自写着两个完全相同的字:青楼。
陆诏的字,含蓄中透着飞扬,蓄劲待发。叶明净的字,锋芒内敛,浑然天成。
陆诏是第一次看见她的字,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字如其人。十六岁的年纪,竟是这样的意境。他不禁再度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眼前的女子。联想到刚刚的话题。尖刀就要进京。这位十六岁的女子储君,会怎样使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薛凝之在东宫等了很久。其间薛洹之以半个主人之态想过来招呼一声。被冯立拦住了:“奉君恕罪。殿下有旨,主宫室一带,闲杂人等人不得入内。”
薛洹之当即被“闲杂人等”四个字给噎到了,面色变了几变。压下心头的怒火,笑道:“我与五哥在家中之时就交好,自进宫后就不曾有过机会见面。今日得知五哥来了,一时心急。还望冯公公给个通融。”边说,边递上了一个荷包。
冯立眼都不眨一下,平板着一张脸:“奉君恕罪,殿下的旨意,我等不敢违抗。”
薛凝之坐在窗口,将外面的对持看的一清二楚。纹丝不动。
绿桔给他上茶,笑道:“薛公子,这可是今年新上供的明前茶,您尝尝。”
薛凝之笑道:“劳烦绿桔姑娘。姑娘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绿桔轻笑:“薛公子说笑了。殿下不爱饮茶,我许久不动手,您不嫌弃就好。”
两人神色自若的说话,好似外面的争吵声从来没有过一样。
薛洹之终于面色铁青的走了。叶明净的宫室进不去,这早就在预料之中。他来这一趟,不过是想告诉薛凝之他来了。他进不去,薛凝之总出得来吧。只要薛凝之出来,他就可以邀请他在花园里走走。好些事情也就能说了。结果,薛凝之竟然躲在里面不出来,害他丢这么大的脸,太可恶了!
薛洹之走了后,冯立嘴角若有若无的划过一丝讥讽。再度站立在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回来,冯立在她下马车时,第一时间说了刚刚的一幕。
“凝之没有出来?”她诧异的轻声询问。
“没有。”冯立低眉顺眼的如实汇报。
叶明净愣了片刻,随后无奈的轻叹:“他呀——真是……”
薛凝之跟着绿桔来到书房,叶明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桌上重新泡了两杯碧绿的新茶,清香袅袅。
薛凝之行过礼,笑着打开木匣子:“殿下,臣今日可是奉命来送礼的。”
画面展开,叶明净赞叹一声:“吴道子的真迹。谁这么大方?”
薛凝之轻笑:“臣三叔的主意,臣的父亲也同意了。”
叶明净微微一思索:“你三叔,薛洹之的父亲?薛恪,御林军指挥使。”
薛凝之点头:“臣的三叔行事向来张扬,臣的大哥和臣对此深觉不妥。可父亲很相信他,臣和大哥实是很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只想发笑。薛凝之这话说的,好像晋国公薛惟是多善良的人似的。薛惟不掺和,薛恪能当上御林军的指挥使?薛洹之能进宫到处蹦跶?
不过这个时代,讲究子不言父之过,还要拼命替父亲遮掩过失。一定要将父亲打造成一个不会犯错的圣人一般的存在。叶明净原本不能理解这种想法,直到她遇上了父皇。如果有人说承庆帝什么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有过失。想来她就是理智上赞同,情感上也会发飙的。
她想她稍稍能理解一些薛凝之的为难。道:“凝之可是有什么想法?“
薛凝之道:“父亲年纪大了,原本就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至于三叔,祖母去世后就曾在族中分过家产。二叔和三叔不过是住在祖宅里,事实上,和我们已是两家人。”
叶明净笑道:“正是这个理。薛世子年轻有为。完全可以胜任国公爵位。薛世子既然当家,就没有叔叔住在侄儿家的道理。二房、三房自然该搬出去。”她话锋一转,“只是,如今你们还住在一起。薛指挥使身为晋国公的三弟,在世人眼中,只怕还是只会认定由国公爷在主事。”
薛凝之沉默。
叶明净又道:“凝之,近来风大,需紧闭门户,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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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好多章节写错了,改了半天改不过来。大家将就一些吧。咱们自己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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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惟却是一脸怒气,冷眼看着小儿子:“你倒是会自作主张。你还知道她在冷落你啊。我当你在家闲置的已经闲忘了?她冷落你,你就这么退避三舍,任她所为?”
薛凝之垂下眼帘:“父亲,她是储君。”
“你,没出息!”薛惟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儿子才好。半晌后,闷声道:“罢、罢!我也不指望你。你就先在家着待着算了。等这一阵子过去了再说。”他这个儿子,怎么弄的跟那些清流文人一般的酸气直冒?算了,他既然不适合这些阴谋,就等事情都安定再入朝,帮着处理政务吧。
晋国公大人失望的赶走了幼子。
薛凝之默不作声的走回自己的院子。薛渭之正在那里等着他。
“近来风大,需紧闭门户?”薛渭之踟蹰的踱着脚步,“……这事难办,父亲的态度太坚决了。”
“没时间了。”薛凝之面色肃然,“大哥,你没发现最近很不对劲吗?皇上罢朝不稀奇,可殿下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和我说这些话。姑姑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也是要密切关注事态。一定有很不寻常的事在发生着。”
“那我们能做什么?”薛渭之情绪焦急,“这么急,好多人都还不在我们掌控中。”
薛凝之冷然道:“那就先做我们能掌控的。分家。”
“分家?”薛渭之大惊,“这个时候?你疯了,父亲不会答应的。”
薛凝之淡然一笑:“可是母亲会答应。三婶也会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婶?”薛渭之有些明白了。现在的势头,明显是薛洹之风光无限。三婶处处和母亲作对,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母亲是大嫂,三婶的儿子再能干,她也得对着母亲恭恭敬敬。如若分家出去住,那就不一样了。那样一来,她就是当家主母,和母亲只是亲戚。相处起来,就不必受诸多制约。
薛凝之继续道:“洹之的生母,想必也是想过些松快日子的。在这个府里,她的身份如何能抬起头来?”
薛渭之明白了他的计划,道:“三婶那边,是可以说动。可三婶到底还是要听三叔的,三叔不同意,三婶再闹腾也没用。”
薛凝之又是一笑,嘴唇轻启:“三叔会同意的。只要给他一种错觉就行。这错觉就是,如今洹之在宫中地位超然,父亲看着很是羡慕。有意将我送入宫中当正卿。到时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洹之。只要三叔相信了这点,他就一定会同意分家。”
“什么!”薛渭之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半晌后,神色怪异的道:“可,可父亲并没有这种想法。”
“是吗?”薛凝之挑眉,反问道:“谁会信?”
薛渭之哑然。薛凝之今年二十了,即将行弱冠礼。却是一直连亲事都没有说。通房也没有。母亲和父亲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不约而同的忘了这件事。有时说到小九如今的风光时,母亲也会酸酸的唠叨一句“不过是捡了我们看不上的”云云。在这等微妙的情形下,小弟这招挑拨离间绝对狠辣。
“大哥。事不迟疑,需早做决定的好。”薛凝之加紧说服,“此时薛家形式一片大好。正是容易心生隙罅之时。姑姑也是三叔一母同胞的姐姐,三叔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薛渭之只觉自己的牙齿在轻微打颤,突然间,乖巧温文的弟弟变的陌生了。
薛凝之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兄,一字一句的道:“大哥,只有我们脱身出来,才能有余力保住其它人。三叔爱闹腾就让他们闹腾去好了。我们不沾他们的光,也不必被他们牵连。大哥,你得为大嫂和大郎二郎他们想想。”
薛渭之想到自己的妻儿,力求平安的稳重天性占了上风。终于咬牙做了决定:“就这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晋国公薛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直不给小儿子定亲。薛恪的态度很坚决,要么立刻给薛凝之定亲,要么就让薛凝之公开收通房。
薛惟的夫人杨氏差点气疯了,大发雷霆。凭什么!凭什么她儿子的婚事、房中事要这些人来插手!三房管大房的家事,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薛恪也要气疯了。他原想着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却不料,他的大哥竟生生后备了一手,打算在最后一刻抢夺他的胜利果实!他们三兄弟,老二是庶子不提。大房和三房,成年未婚并且一清二白的嫡子只有薛凝之一个。大哥不声不响的把人留到现在是什么意思?搞半天原来他竟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薛惟想两边说好话,先把这事放一放。结果被夫人和弟弟同时唾骂。两头不落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分家!
消息传到宫中,薛皇后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发黑,晕死过去。云洁吓得赶紧传御医,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宫女太监们忙的团团转。
好半天,薛皇后醒了过来,痛呼一声:“老天啊!为什么给我这样不争气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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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庆帝知道薛家分家的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薛凝之,叹息道:“这孩子,朕没有看走眼。”
只是有些可惜,女儿不愿让他入后宫。不过这样也好,认的清形势,对女儿有情意。在朝堂上反而来带来更大的利益。
谭启忧心的给他端来药。承庆帝一天天的瘦下去,气色也是越来越灰黄。最多再过一个多月,他的病情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也没有办法,他已经尽量少出现在人前了。
“暗卫的最后那一支,你抽个时间交给净儿吧。”他喝完药,用手帕擦净嘴角的药汁。
“是,陛下。”谭启深深弯腰。
承庆帝牢牢的盯住他,目色锐利:“你,我就不带走了。帮着训练训练新人,可行?”
谭启跪在帝王脚下,语声哽咽:“陛下,老奴愿去皇陵。”
承庆帝无力的将身体靠后,闭上眼叹道:“也好,都是靠在一处。等办完了新君吩咐的事,你就去吧。”
外面有太监进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承庆帝睁开眼睛,冷笑:“又是为薛家的事。”
谭启扶他坐起,掌心贴在皇帝的后心,真气输入后,不一会儿,承庆帝的脸上恢复了神采,面色也红润了一些。谭启又伺候他穿好衣服,半坐在罗汉床上,这才宣皇后觐见。
薛皇后进来后就用手绢捂着脸哭:“皇上,您去劝劝臣妾的哥哥吧,他和三弟可是亲兄弟啊,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承庆帝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玉雕香炉:“朕记得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家了么?就太夫人过世那会儿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语气一滞,不死心的道:“虽是分了家,可到底还是一家子骨肉,哪有生分成这样的。”
承庆帝嗤笑一声:“这话说的不错。一家子骨肉,就算分成两处住了,还是一家子骨肉不是?朕记得渭之家的大郎都有十岁了,再过几年得娶媳妇了吧。等新媳妇进了门,却发现还得和叔爷爷、叔奶奶挤在一处宅子里,像什么话?早就该搬出去了。”
薛皇后气道:“就算是分出去住,哪里就急在一时。皇上,臣妾想宣召大哥和三弟进宫,劝劝他们。”
“进宫?”承庆帝紧紧的盯着这位皇后,目中掠过一丝恼怒。
是想当和事老。顺便给出净儿正卿之位的承诺吧。
他沉默着,屋内的空气渐渐凝滞。
突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皇上,贤妃娘娘快要不好了。”
“什么!”承庆帝“霍”的站了起来。薛皇后懊恼的起身,恨不得用眼神剐了那太监。
“起驾,去永寿宫。”承庆帝趁机摆脱了刚刚的话题。薛皇后只得也跟在后面。
一众人赶到贤妃的永寿宫,贤妃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脸上呈现出死亡的灰色。
薛皇后一眼就判断出,这次是真的不好了。这个女人,从进了宫起,就总和她作对。她生儿子,她就紧跟着生。说是身体不好,结果一拖拖了十多年都死不掉。这一会,她看着是要死了,却又挑了这么个时辰。哪怕再晚一会儿,等皇帝答应了她的事也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的眼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悟。萧氏现在的样子,再过几个月也会落在他身上。她,不过是先去一步而已。
“你们退下。”他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看着室内只剩下皇帝一人后,贤妃萧氏露出淡淡的笑意:“陛下……臣妾要先走了。”
承庆帝淡淡点头。贤妃喘着气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大事太多。无暇顾及我等后宫之人……臣妾只希望,太女殿下的后宫中,不会有萧氏一族的男子……”
承庆帝没有给她承诺:“这话,你该和净儿本人说。朕管不了那么多。”
贤妃扯了扯嘴角:“陛下……应允了就好。太女殿下聪慧……定不屑于将别有用心之人收入宫中……”
她强撑着将话说完,微微而笑:“陛下,您也老了……臣妾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那么年轻……那么高……”声音越来越轻,她的呼吸戛然而止。
承庆二十六年四月末,贤妃萧氏病逝于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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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先补昨天的,今天的还在后面……惭愧的泪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在东宫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放在桌上的物品,手边摆着一份写满简化字写的纸。她一边在纸上圈出所需物品,一边对照桌子。直到确认无误了,才将这些东西打包。带回寝宫放入密室。那份纸在她牢牢记住后烧化成了灰烬。
随后的日子,太女殿下过上了悠闲的生活,时不时的去百花坊转悠,听白无音弹琴。隔一日就要去一次,人人都说,无音公子近几年越发长的好了,终于迎来了太女殿下的青睐。
这件事让薛洹之气的吐血。他这段时间也不过是趁着贤妃葬礼,宫内宫外人来人往间忙了一些家里的乱事。怎么太女一眨眼间就在外面有了相好?
刘飞云同样愤愤不平,原本他的进展很不错,结果薛洹之来了。两人平分秋色。现在更好,发展成在白花坊了。这百花坊是什么地方,半个青楼!万一太女在那里失身了怎么办?
曹湛也心下不满,不过他城府颇深,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叹道:“听说,那白无音是萧世子给介绍的,擅长音律,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薛洹之心头恼怒。什么难得的美男子?不过是假清高。早几年就被人介绍给太女过,太女那时看不上他。现在倒是学乖了,会放下身段讨好人了。他同样很担心叶明净的贞洁问题。第一个男人,怎么样也得是他才是。如果可能,他更希望是唯一的一个。
说到这里,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枯坐的王安筑。
“干,干什么都看着我?”王安筑吃惊的问。给侧卿请安,他不是只要随大流的坐坐,喝点茶就完事了么?
曹湛轻轻一笑:“薛奉君,在下不如奉君一般出身大家,不曾见过这位白无音,不知此人相貌如何?”他目光瞥过王安筑,“比之王常安如何?”
薛洹之听出了他话里的陷阱,如何能承认自己去过那种地方?顿时阴沉了脸:“曹常安这是什么话,本公子不曾去过百花坊,也不知那白无音长相如何?”
刘飞云大咧咧的道:“依我看,长的再好也比不过王常安。殿下这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他嫌弃的上下打量了王安筑一番,“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哪有那百花坊的知情识趣?”
薛洹之厌恶他的粗俗。刘飞云近来越发放肆,跟一头饿狼似的。看女人的眼神都是冒绿光。这种人,收拾起来太容易了。都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给自己挖个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让三位奉君恨的牙痒痒的白无音公子,此时正无聊的坐在湖心水榭的亭子里弹琴。什么太女的迷恋?全是狗屁!太女殿下和她的手下正在水底下溜达着呢!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弹琴掩护。该死的风楼怎么会接下这样的任务?
“哗”的一声响,一个淡蓝色的窈窕身影从水里冒出头来。白无音背过脸,抓起身边的外袍递给她。心里念叨着:这不是女人,这不是女人……
叶明净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袍子。计都这时才慢吞吞的上岸,同样擦拭水迹,穿上外衣。
白无音闭上眼,再次无声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两人穿戴好了,叶明净道:“无音,带路去你房里沐浴吧。”
白无音面无表情的重复着每一次都有的程序,一边带路向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安慰自己: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叶明净坚持要在白无音房内洗澡,原因在于她的头发。头发在水下浸湿,如果不洗澡的话就很难掩饰。上一次在萧炫府里用布巾擦拭的效果很勉强。在百花坊她便干脆的想了这个主意。
这个方法带来了一个负面效应。坊间传言,太女殿下喜欢白无音的原因是他放的开,可以和贴身侍卫一起玩3P。
薛洹之听到这个传闻后,几乎气晕。
薛皇后为这个流言特意将叶明净叫了去,旁敲侧击的问她,可是不打算遵守三年圆房的约定了?
叶明净很羞涩的道:“儿臣没有和人圆房。只是很好奇。想,想看看……奉君们都是出身大家,这等事,总不好找他们……”
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宫廷里什么腌臜的传闻没有?昭阳宫一众人自动脑补成了太女殿下猥亵男子的画面。看向计都的目光多出了几分暧昧的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什么颜色都有。她无语了半天,干巴巴的道:“外面的人不干净。净儿不必顾忌许多,他们既是你的奉君,自当以你为主。”
然后,当天晚上,薛洹之邀请叶明净来霞影宫小酌。
叶明净讪笑着和他喝了两杯。薛洹之一身白色长衫,乌发披陈。似笑非笑的道:“原来殿下是个狠心的人。宁可去看别人也不愿看臣。”
“孤哪有?”叶明净装出心虚的模样,喊的声音很大。
薛洹之凑近她,轻声道:“殿下,那白无音生的可好?”
叶明净讪笑:“不如卿,不如卿。”
“真的?”薛洹之眼珠微转,“哪里不如,莫非殿下都看过?”
叶明净心下叹了口气,必要的牺牲色相看来是无法避免了,做出老实的样子:“洹之可是生气了,孤也是一时好奇。”
“好奇吗?”薛洹之微微一笑,语气越发魅惑:“殿下有什么好奇的,大可以来问臣。殿下,你可有想问的?”
叶明净做出被他语声蛊惑的迷离目色:“洹之……”
薛洹之抓住她的手,抚上自己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拉,语声轻柔:“那殿下可有想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
烛光摇曳,气氛旖旎。就在薛洹之的大半个肩膀露出来之际。外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啊!”叶明净一惊,眼中恢复了清明,“怎,怎么回事?”
薛洹之目露懊恼,大声喝道:“谁在外面?吵什么呢!”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猛的推开。刘飞云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闯了进来,大叫大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怎么回事!”薛洹之气的要杀人,拢上衣服,气势败坏:“刘飞云,你来干什么!”
绿桔、杏儿、冯立,以及霞影殿的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刘飞云身边的小厮跪在地上直朝叶明净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家奉君实是喝多了,还请殿下恕罪。”
杏儿惊叫着冲了进来,大骂那个小厮:“喝多了!奉君喝多了你们就该好好伺候着,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乱跑?”
绿桔也进来骂:“不长眼的家伙,这是侧卿的寝室,是你们乱跑的地方吗?”
刘飞云哭哭笑笑的高声吟诗,东倒西歪。
叶明净不等墨松和墨竹两人过来劝阻,立刻道:“这里太乱了。洹之,还是交予你处置的好。孤先走了。”避之不及的闪身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洹之气的面色铁青。
路上,叶明净心有余悸,对着冯立道:“这下好了,总算能清净些时日。辛苦你了。”
冯立谦逊的道:“这是他们自己各自有主意,属下只是传递了些消息。当不得辛苦。”
醉酒事件的后果很严重。刘飞云被禁足。薛洹之同样也受到了皇后的训斥。因为众人闯进去的时候都看到了他衣冠不整的压着太女。这是藐视皇上定下的三年后圆房这一规矩。故而他也被罚闭门思过。
东宫总算清净了不少。而薛洹之和外界的联系,随着他的禁足,也暂时被削弱了。
齐靖来了东宫,听说了最新的消息,脸色很不愉。有鉴于顾朗在身边,也不好说什么。
叶明净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定下了传递消息的方法。袁鹿在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顺势在娘家坐起了月子。叶明净道:“接下来,孤只怕不能随时离宫了,如若有事,孤会派人带着信物去给你传话。”之后又说起袁鹿的事,沉吟道:“……她现在做月子,不方便移动。这事你就别管了。武成伯进宫的时候,孤会和他说的。”
武成伯顾缉进宫例行问安,叶明净和他说了这件事。他沉声道:“此事还需再烦劳殿下一段时日。臣不日要回乡祭祖,家中乱糟糟的,无人照应。只得再拜托殿下了。”
叶明净连声说:“不防事。袁家是清辉夫人的娘家。她住在那里也是受娘家人的照应。孤只是白白担了个名声罢了。”
顾缉微微一笑:“殿下还是辛苦了。”
行完礼后,很潇洒的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凝视了他的背影片刻。走进宣明宫,询问承庆帝:“武成伯要回乡祭祖?”
承庆帝淡淡的道:“怎么?你看见他了?”
叶明净“嗯”了一声:“原本是说顾朗夫人事的。父皇,他真的是去祭祖?”
承庆帝看她一眼:“自然是真的。顾家祭祖的队伍阵仗小不了,三个嫡子都去了。路上来回要走三个多月,沿途都有城镇。哪里还能做假?”
叶明净不屑的撇嘴:“父皇又来考我。越是大张旗鼓,看着没什么问题的事,暗地里就越有问题。回乡祭祖不代表他路上不能做点儿别的,也不代表他不能独自提前回来。”
承庆帝微笑:“果然越发伶俐了。行了,顾缉的事朕会替你安排好的。有他在,你就能指挥的动西山大营。有了西山大营,御林军再多,那些人也乱不起来。只是净儿,你需答应父皇一件事。”
“什么事?”叶明净问。
“你要答应朕,武成伯的爵位不可以由顾朗继承。”承庆帝一字一句的道,“这也是顾缉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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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时间在暗潮汹涌中无声无息的流逝。六月的时候,承庆帝的身体已经不再能经受长距离的挪动。于是,延续了几十年的夏季避暑传统,第一次被取消。
如果说秋狩连接几年被取消,众人们都还能坐得住的话。夏季西苑避暑被取消的消息传开,就没有人能坐的住了。
什么情形下,皇帝陛下会取消避暑?宁可待在闷热的宫城也不愿去清凉舒爽的园林。
请求入宫觐见的奏折突然间如雪花一般的多了起来。薛皇后亲自去宣明宫,求见已经半个多月未曾见到的皇帝,被森严的大内侍卫拦了下来。她神色数变,也不强求,直接回了昭阳宫。
薛洹之还在禁足,不过他也从特有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各方的觐见折子都被按捺住了,宣明宫中除了侍卫、太监,就只有张奉英一个秉笔大臣被宣到了皇帝的面前。而他,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从宣明宫出来过。
众大臣慌了手脚,在方敬的带领下,跪在宣明宫门前,请求觐见。
半天之后,谭启出现在大门处,用尖锐的嗓音宣道:“着,方敬、董学成、廖其珍、唐眷书、严守正觐见。”
方敬等人入内,见到了久违的皇帝陛下。
承庆帝消瘦的身体再也不能以厚重的袍服遮掩。他的手上、颈上出现了点点褐色斑纹。面色蜡黄、皱纹增多,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
“陛下——”方敬只消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双膝跪地,语声哽咽:“臣等叩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余的人也是同样吃惊,纷纷跪地。
承庆帝静默片刻,道:“朕一时间还死不了,尔等不必惊慌。”
这五人越发悲戚,低头不语。承庆帝轻声道:“净儿,过来。”
叶明净从帷幕后走出,身穿明黄色袍服。健康光洁的肌肤和皇帝陛下灰黄衰败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朕的孩子,大夏朝的储君。”承庆帝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可愿意辅佐?”
方敬一个激灵,带头表决:“陛下,臣等当鞠躬尽瘁,辅佐太女。”其余四人也纷纷表态。
“这便好。”承庆帝拍拍叶明净的手心,从床头拿过一卷封好的圣旨交给她:“你们去吧。”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谭启将他们送出门,在宣明宫的大门前,朗声宣读圣旨:“……朕身有不适,特命太女监国,内阁大学士辅佐。”
地上跪着的众人吃惊的抬头,心中良久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是第一道圣旨,还有第二道,是给吏部的。着调江苏学政林珂即日进京,任兵部右侍郎,加封建极殿大学士。
至此,内阁共有四位大学士,两为中立党,两为太女党。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文臣们心头一松。生老病死,世间无人可免。帝位能有安稳的传承就好。
随着圣旨的传递,林珂从江南进京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一,他在一家镖局申请了保镖。由一队镖师以最快的速度护送他进京。他的家丁仆役也多,零零落落总共凑了一支一百六七十人的队伍。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无一人走路。日夜兼程,离着京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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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这几日都在内阁处理事务,承庆帝罢朝已久,很多事务都由内阁和六部自行统筹解决。文官之间已有了相当的默契,基本上不用她操心什么。当然,这同样意味着,她也插手不进什么。
叶明净看的是勋贵,勋贵和文官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平衡。勋贵的门人大多在军方,他们以此站稳脚跟,在六部衙门和其它职权部门都有其门人子弟,和士子出身的清流们相互制约,共分权利。
原本是相安无事的。只可惜,一旦出现了政权交接的时候,勋贵们的野心和不稳定就暴露了出来。
京城中有三支可用的兵马力量。一是御林军,二是禁卫军,三是五城兵马司的杂牌军。
御林军由晋国公薛家掌控,目前在薛恪的手上。禁卫军分两个派系,一为茂国公王家的人,一为永泰侯刘家的人。五城兵马司在承庆二十年经过科场舞弊案的清洗后,一直由兵部直接掌控。
叶明净看了只想笑。五城兵马司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变相的警察、城管。专和百姓打交道,稳定住京城治安还勉强可行。其它的,就想都别想了。
方敬则认为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政权交接可以稳定过渡。五城兵马司在他们手上,京中治安不会出问题。御林军在薛侧卿的父亲手上,也不会为难太女殿下。王家有王安筑,刘家有刘飞云。这三家都是殿下的岳家,稳住皇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后宫传来的消息,殿下一直都很宠爱薛侧卿、刘常安。
叶明净无语的看向他。罢了,方敬的想法也没错。如果她和薛洹之三人调换一下性别,的确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很可惜,恰恰这性别的倒置就是致命之处。内阁阁老们的思维和她压根不在一个频率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便不打算再浪费时间,道:“政务之事,不急在一时。孤想回宫多陪陪父皇。方大人,内阁的事,就偏劳你们了。”
方敬也认为太女此时在政务上能起的作用有限。赞同道:“……殿下至孝,实乃我朝幸事。”
廖其珍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殿下自管去。臣等定不让琐事劳烦殿下。”
叶明净于是回到宣明宫,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父皇。
承庆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天的睡眠时间从四个时辰变成了六个时辰,近日又增多了些。叶明净在他睡着的时候,就静静的坐在床边,默默凝视他日渐衰老的面容。
记得刚来的时候,父皇还很年轻,身材健壮,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带着她一同骑马……
“殿下。”谭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在她耳边细说了朝中和京中的变化。天波卫已经完全交到了太女的手上,目前她一直靠此来掌握全面的动态。
叶明净走的离床远了些,听他说完。道:“王家拒绝了和刘家结盟。看来,他们并不看好刘家的打算。”她笑了笑,“能把王安筑这样的人送进来,就足以证明茂国公家是聪明人。他不想趟浑水也好。敌人少些,事情办的也能快些。”
谭启又说了薛家和刘家的动静。不出所料,这两家在加紧对御林军和禁卫军的掌控。大内侍卫队也被他们渗透了一些。
“人啊,总是想得到更多。”叶明净讥讽一笑,“这样也好,干脆下一盘大的棋面。让那些心怀鬼胎的都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人又说了些皇后和后宫其他人的动静。叶明净也是全部掌握了暗卫后才知道,原来黄胜也是天波卫的人。薛皇后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父皇的眼皮底下。
说话间,承庆帝已醒了过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叶明净看了看种,走过去扶他半坐起,塞好迎枕:“申初二刻。父皇,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何长英对他们说,药方不必换了,只每天针灸就行。皇上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不必忌讳。故而,叶明净有此一问。
承庆帝却没什么胃口,摇摇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你又守了一天。”语气是淡淡的称述,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
叶明净替他掖了掖被角:“父皇,儿臣就在这里运筹帷幄,挺好的。若是去内阁听他们的建议,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哦?”承庆帝不置可否,“你就这么肯定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当然。”叶明净看似轻描淡写,“他们若是估计错了,顶多丢了乌沙帽。我若是估计错了,只能生生做傀儡。而且,”她嘲讽的一笑,“孩子一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这当娘的,也就活到头了。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怎么能交到别人手上,听他们的估算?”
承庆帝目光中的锐利散去,目色柔和:“你能想明白就好。和朕说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罗睺这两天都急死了,朕还没见过他这般样子呢?”
叶明净笑看谭启一眼:“那是罗睺不知道我有关键的一步。”
“那你关键的一步是什么?”承庆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俯身到他耳边:“父皇,这宫中有一条通向城外西山大营的通道。”
“你说什么?”承庆帝一惊,“是真的吗?你如何知道?”
耳聪目明的谭启也面露讶异,最终恍然大悟。
叶明净道:“儿臣小时候在文史书库找到过周太祖的手札,里面尽是天书一样的符号。儿臣费了好多年的功夫才研究出一点儿规律。这事就是在手札中记载的。”
“周太祖!”承庆帝更加惊讶,半晌后叹道:“你果然和她有缘。这皇宫是她所建,传说中的确有一条密道。从周朝开始,历代帝王都曾找过,结果都是不了了之。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他长叹一声,“女子为帝,果然还需由上天的眷顾方行。”
想到十多年前的国师遗言,天降宁馨儿。他欣慰的笑了:“如此甚好,朕也就放心了。”
七月中旬,新鲜出炉的建极殿大学士、兵部侍郎林珂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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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林珂自然是直奔吏部报到。吏部尚书就是方敬,对他的归来表示了比标准制式多一点点的亲热。什么大家以后都是内阁一员了,互相勉力云云。
林珂的委托任务结束后,他的那群镖局队伍就出城回去了。他们速度极快,骑着马儿一眨眼就之余烟尘滚滚,看不见了人影。
京城的城门如同往日一般忙碌,送走了镖师队伍后,很快又迎来了其他来往的百姓。三三两两,各式各样。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些各式各样的人当中,总不时的有那么几个青壮年。而这些小伙子们,进城后三转两转,就转到了青楼花坊一带。
虽然大白天的逛青楼有些奇怪,不过看到是三三两两体型强壮,面目却猥琐的男子后。人们也见怪不怪了。没得说,准是这地方又招打手了。
不得不说,风楼这次接的生意还真的很大。足足找了四家青楼才将这批人分头塞完。
青楼老鸨们得到的消息是,这些人都是南边的同行送了来培训的。这种事情以往也有过,只是人数没这么多罢了。四个青楼的当家人一致认定,南边的这位同行要开的一定是一家规模超大的楼子。不然用不着这么多打手。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同行一定是个刚刚涉足的新手。在圈子内没什么名声,只能找她们这些二流楼子来培训。那一流的地方,如掬水楼、百花坊,压根儿不鸟他们。
这些新入行的打手们,身体素质都不错。训练起来既懂规矩又能吃苦。几家青楼的老鸨便起了招揽之意,遂找他们的小头目提了提。该小头目一脸怪异的道:“妈妈提出的条件虽说看着很丰厚,可我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您看……”
那老鸨儿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风韵犹存。“啪”的一拍手掌,娇声道:“小哥儿,奴家可不会骗你。你去这京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这条件是再优厚不过的。再说……”她媚眼一抛,半个身子趴在了对面男子的身上,“奴家不是还答应了你们,楼子里的姑娘,只要她们自个儿愿意,你们不用花钱都可以上么?”她暧昧的嘻嘻一笑,“就冲好哥哥您这身板儿,奴家可以保证,姑娘们都会答应的。”
小头目似是很为难,上下其手,半推半就吃了半天老鸨儿身上的豆腐,才意犹未尽的道:“我得对兄弟们负责。总要去打听清楚了这城里的米价、物价、房价,平日所需花费什么的。不然,不好交代。”
老鸨儿再接再励,直说当青楼打手的吃住都在楼子里,找姑娘又不花钱。哪有什么消费可言。发下的工钱可以全都存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头目坚决不松口,豆腐照吃。老鸨儿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勾的他忘了神智。不愿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悻悻放了人。
第二日,便有龟公对她说,有两个来培训的打手想出去逛逛。老鸨儿没好气的道:“去,去!让他们去。去看了就知道了,这京城哪是那么好混的!”
一脸黑皮,穿着粗人衣服的孙承和和魏三谋从后门离开了花街柳巷。魏三谋神采奕奕的问:“孙头儿,咱们去哪儿?”
孙承和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昨天你在那老鸨儿身上掐了不少油吧。一晚上都在那儿显摆,也不怕兄弟们灭了你!”
魏三谋嘿嘿的怪笑:“那老鸨子虽说一把年纪了,身上却怪嫩的。这不是在那里头听到的东西太多了,火气上来了么?”
孙承和无语。他心里也冒着火呢。这叫什么事啊?找的这种地方。青楼打手的培训居然还有‘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等等匪夷所思的项目。那上课的人十有八九知道了老鸨要挖墙脚的想法,对他们尽心尽力,毫不藏私。女人什么地方容易敏感,什么样是疼,什么样是有快感,解说的详详细细。用他的说法,只有充分的了解了女人的身体,才能随心所欲的带给她们快乐或是痛苦。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个个听得新鲜,生恐漏掉了一点半点。结果不到两天就人人上火。要不是纪律抓的严,说不定还真就去找姑娘了。
太女殿下,这些事您知道吗?
孙承和第一万次的诅咒想到这种藏身地方的人。
走街串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他很顺利的找到了林珂告诉他的小院子。接头暗号对完后开门入内。一见那中年老仆他眼就直了:“忠叔?怎么是你?”
陆忠惊讶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认了半天才认出这黑皮小伙子是谁:“表少爷?是您?”语气比孙承和还要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魏三谋盯着两人,眼珠子骨溜溜的直转。
等陆诏过来后,也是吓了一跳:“承和?你怎么成了这样?”他上下摸了摸他的脸,“易容了?擦的药水?”
孙承和吃惊的懊恼:“怎么,我真的很黑吗?曼儿会不会不喜欢了?”
陆诏“扑哧——”一笑:“放心,你再黑她也不敢嫌弃你的。”然后正了脸色,“你是过来联络的吧。听好了……”
孙承和危襟正坐,听他将指示说完。惊疑不定:“城外的信号?城外?你确定?”
“我很确定。”陆诏意味深长,“承和,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不会做无谓的事。既然说是在城外,你就该相信她。现在的问题是,你能做到她的要求吗?”
孙承和很快想通了他的话,自信的道:“不就是北城门么?能有什么问题?守门的那些个禁军根本就不够看的。”
陆诏看了看他,笑道:“那天可不会只有这么些人。虽说大头都在西城门,你这边再怎么说也有六七百人的。”
孙承和笑:“表哥,打仗的事你就不懂了。六七百人有什么?我又不需要歼灭他们。我的任务只是开城门不是么?”
陆诏仔细的看了他片刻,赞叹的点头:“承和,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身上已经有了肃杀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和他谈完公事,很兴奋的道:“表哥,没想到你也加入进来了。这次,我们可以大干一场。让那些老家伙瞧瞧!”
“是啊。”陆诏感慨,“你们来了,的确就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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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承庆帝病情的加重,叶明净已经很难再出宫了。一方面是情理上说不过去,老父都快不行了,还到处乱跑做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有一些无形的阻力在制止着她。比如皇后,又比如一些突然增多的侍卫。
“薛家的人,能耐不小啊?”叶明净无声的自嘲,“竟然能说动刘家的人和他们联手。”
谭启轻声道:“殿下,您还是可以出去的。老奴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尾随。”
“不必了。”叶明净摆摆手,“现在示弱一些,隐藏起实力。没必要让他们警觉。该办的事,孤早就在前一段时间办好了。你只需保证和外界消息的传递不断就行。”
谭启道:“这个老奴可以保证。”
静默了一会儿,叶明净看看在床上昏睡的父皇,语气艰难:“……到了那一天,你的人就守在这里。别让那些杂人惊动了父皇。还有,将我的母妃也接了来。可好?”
谭启双目湿润,语声哽咽:“殿下,属下遵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皇后。”她冷声道,“她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就随她去。她若是要出去,也随她去。只是出去之后,就别想再进来了。”
谭启坚定的应诺:“是,殿下。”
承庆帝幽幽的睁开双目:“净儿,你在吗?”
“父皇。”叶明净扑到床前。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宣明宫,除了洗澡睡觉,剩余的时间全都守在这里。
承庆帝微微一笑:“朕做了个梦,梦见先皇了。他没见过你,朕在梦里一直向他夸你。朕说朕比他有福气。他的孩子不如朕的孩子好。”
“父皇!”叶明净泣不成声,“父皇,你好起来好不好?你再带着净儿骑马、教净儿书法,陪着我看着如画江山好不好?”
“傻孩子。”承庆帝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抚摸她,却在抬了一半的时候,无力的落下,淡笑:“父皇要走了。”
“不!”叶明净愤怒的狂呼,“父皇,您不可以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严格的说来,皇宫中的生活并不温馨。唯一让叶明净有家的温暖的,就只有承庆帝和安妃。而碍于大势,她不能过多的和安妃接触。父皇就是一座可以安全依靠的高山。这座山现在要倒塌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无论理智上作出了多冷静、多镇定的准备,在感情上,终究无法释然。
承庆帝叹了口气,嘱咐她:“要是觉得寂寞,就找个喜欢的人来陪你。只是要记住,千万得在你能掌控住全局的情形下才可以。你不能,不能像李青瑶……”他猛烈的发出一连串咳嗽,口中喷出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长英——!”叶明净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宫殿。
何长英从外间入内,几针下去,承庆帝渐渐平静,再次昏睡过去。
何长英收起针。对上叶明净的目光,摇了摇头:“身体里的内脏全面出血,脑颅也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叶明净没了力气,冷声问。
“殿下。”何长英道,“臣这般施针,陛下虽然可以再次醒来。却是在清醒之时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每时每刻。”
叶明净身体抖了抖,沙哑的道:“不施针就醒不过来了,是不是?”
何长英低声道:“是。如若继续施针,还可拖延十日。不施针的话,就这一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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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有话和您说。”叶明净素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目光轻柔。
承庆帝用眼神示意她说。
“何长英说了,您的病如果继续施针,还能坚持十日……”叶明净将何长英的话重复了一遍,“父皇,您意下如何?”
承庆帝露出淡淡的笑意:“净儿没有主意吗?”
叶明净伸手,抚上父皇干瘦的额头,目中含泪,淡然而笑:“父皇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绝不会因为区区生死之事惊慌失措。这是父皇的身体,父皇有决定它的权利。”
人生有太多的选择,也有太多的无法选择。她既想父皇能多留几日,又想不愿他痛苦。可再如何,那也是她的愿望。父皇应该有自己的愿望。
承庆帝目露释然:“你在这时还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他闭目休息了一会儿,道:“你的事可都准备好了?还有需要添补的吗?”
叶明净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哑:“没有了。随时可以。”
承庆帝轻呼了口气,语声微弱而坚持:“那就不用施针了。”
“好——”叶明净嘴唇微颤。强颜笑道,“父皇,儿臣给您说点儿故事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微微颔首。
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响起了少女清泉般动听的嗓音:“从前,有一位小王子。他的花园里突然长出了一朵玫瑰花……”
谭启别过脸,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宫殿中的太监和侍卫们都在细细聆听。何长英吐出胸中长气,将手中的银针放回诊箱。
“……小王子说,虽然你们都很美丽,长的也和我那朵玫瑰一模一样。可你们都不是她……我给她浇水、给她捉虫、给她唱歌……她很骄傲、脾气很坏……她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承庆帝听完了故事,笑道:“净儿就是父皇独一无二的玫瑰。”
叶明净的微笑如同四月天明媚的阳光:“是,我永远是父皇的花儿。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父皇。我会永远记着父皇。”
承庆很愉悦,眉目舒展,轻声道:“去吧,将你的母后、母妃都叫过来。”
——承庆二十六年,七月。帝病危,召皇后、皇贵妃与众内阁大臣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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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暗,夕阳的余晖已完全消失。暮色笼罩大地。方敬、董学成、廖其珍、林珂,以及秉笔大臣张奉英,面色沉重的坐在宣明宫偏殿的外间。桌上放着一个匣子,里面是刚刚拿到的传位诏书。
内间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对话。有皇后的,有皇贵妃的。唯独没有太女殿下的声音。若不是刚刚在里面见到她,几乎都无法确定她真的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突然,一声尖锐的痛呼“皇上!”响彻宫殿。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皇上!”
方敬等人一惊:“皇上?”全体双膝跪地,热泪纵横:“……皇上……”
叶明净走了出来,双目通红:“父皇大行了,诸位大人请进吧。”
方敬一把抓起木匣子,跪到里间,磕头痛哭。其余四人也是同一动作。他们不动声色的分别跪在方敬的四个角落,护住了他手中的木匣子。
薛皇后痛哭了半天,哽咽的道:“传令宫中,让各位嫔妃和东宫诸卿都来拜别皇上。鸣响钟声,昭告天下。”
谕旨刚刚传下,就有太监来禀报:“东宫薛侧卿一直在门外候着,请求拜见。”
薛皇后刚要说话,叶明净冷声道:“大行皇帝之遗体,未入梓宫。岂是人人都能来看的。向来只有太子妃和诸皇子正室方能入内。着薛侧卿在外面跪着就是。”
薛皇后一噎。怒目而视。叶明净轻声道:“怎么,母后?朕说的不对吗?”
这一个“朕”字如同炸雷,将屋内的一众人炸醒。方敬立刻向叶明净下拜:“臣方敬,参见皇上。万岁,万岁。”
林珂、廖其珍四人和宣明宫中的太监侍卫们也同时下跪,齐声高呼:“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面色雪白,安皇贵妃悄悄的将身体挪动,离她越来越远。
宣明宫外的薛洹之听见了里面的呼声,面色复杂。等太监出来通传后,他的脸上霎时失去了血色。身后的黑暗中闪身出许多侍卫。
“笑话!皇上大行,岂有不能拜祭之理?”他语声冷凝,传至殿中,“莫非有什么见不得认的事?本卿一定要进去。”
身后的侍卫们齐齐将手放在腰刀柄上。
宣明宫的侍卫们毫不示弱,同样腰刀半出鞘。双方一触即发。
“闹什么?”一声清叱。叶明净出现在宫门处。面露讥笑:“原来是洹之啊。你带着着这么多人堵在门口,想干什么呢?”
薛洹之在夜色中凝视她,轻声道:“殿下,洹之只是想进去拜别父皇。”
“抱歉。”叶明净冷声,“你不可以。”
薛洹之瞳孔微缩:“殿下,臣一定要进去。”
叶明净轻笑:“是吗,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她带着十来个侍卫竟走出了宣明宫侍卫包围的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薛洹之一愣。
叶明净快步闪身,眨眼间就走了十几步远。薛洹之醒悟,立刻让人拦了上去。叶明净身后的侍卫拔刀相迎。
直到刀剑相加,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薛洹之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的计划是带着侍卫冲进宣明宫,在早就拟定好的辅政诏书上盖上玉玺。刘飞云则负责控制宫中其他部分。可叶明净竟然从里面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剑影闪过,砰砰砰!几个上前阻拦的侍卫全都倒地身亡。计都长剑滴血,一把抄住叶明净的腰,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薛洹之几欲气晕。而那几个跟着叶明净的侍卫,则又快速退回了宣明宫。这一切发生在火光电石间,匪夷所思到如同演练好的剧目一般。
薛洹之惊怒之余踟蹰了。现在是进去,还是去追人?他想了想,分出一队人马去追人,自己则带着侍卫继续要求入内。
皇宫之中诡异的寂静。薛皇后的那句懿旨,似乎没有任何的效用。
叶明净迅速脱掉身上亮闪闪的明黄外袍,里面是一身黑色夜行衣。计都也是一样,侍卫服的内里早就穿上了行动方便的黑衣。两人穿插着小路,一路奔向东宫。
薛洹之在宣明宫门口僵持不下,刘飞云带着一众禁军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怎么来了?”薛洹之的脸色非常不好。
刘飞云嗤笑:“我要是不来,谁知道你会不会重新写一道诏书,漏掉了我的封号和辅政名额?”
“你!”薛洹之冷笑,“你这是小人之心。”
刘飞云爽快的承认:“我就是小人。怎么,你还没进去?”
薛洹之冷笑:“想来是你跑的急了。没遇上我的人。你不知道么?咱们的那位太女殿下,跑了,不在这里。”
“跑了?”刘飞云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让她跑了?不对,她跑干什么?”
薛洹之气结:“我怎么知道她跑什么?她身边的计侍卫竟然是绝顶高手,我的人一时没拦住。”
刘飞云张大了嘴,猛的一拍大腿:“不好!她不会是把玉玺给带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