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叶明净顺着石头小径走了很长时间,在尽头的汲水处看见了薛凝之。
山间的泉水清润甘甜,设计宅子的人就地取材,挖了一条沟渠将泉水引入,砌了一个青石大池子蓄水,蓄水池边又有毛竹接引,供人洗漱用。薛凝之大约是衣服弄脏了,正在池边,弯着腰用水擦洗。
叶明净走近了一看就要笑。薛凝之长衫的下摆处有一团大大的污渍,他正用了力的在擦。
“这样是擦不干净的。”她忍不住出声提醒,“溅上了泥土,不能立刻用水擦,这样反而会留下污渍。应该等它被吹干,成了灰。只要轻轻一搓,就能干净了。你这件衣服只能拿回去用皂角洗了。”这是经验之谈,岳晶晶在小学上体育课时就知道。
薛凝之没想到背后来人是叶明净,又被这么一说。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殿下。”
叶明净摇摇手,看看四周的风景,叹道:“你倒是会躲清静,这里风景真好。”
薛凝之面色微红:“殿下,臣只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叶明净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凝之,你是在避开大家吧。”
薛凝之苦笑:“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挑明?”
“因为我要问你一句话。”叶明净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色凝望他,“凝之,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过什么打算吗?”
薛凝之一怔,略微思索:“殿下,有很多事,不是臣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叶明净淡然点头:“我知道。可是,无论现实怎么样,一个人总该有理想。规划的蓝图也许会因为现实的原因不能实现。可总不能因为现实的残酷就丢弃了自己的理想吧。凝之,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薛凝之从未被问及过这类问题,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能一展所学、报父母养育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展所学、报父母养育之恩。”叶明净品味了一会儿这两句,突然道:“凝之,从京中传来的东宫男子定品级一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薛凝之浑身一震,垂头,声音几不可闻:“是。”
“凝之。”叶明净加重语气,“如果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你会怎么做?”
话说的很含糊,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未言之意。薛凝之抬起头,轻声道:“你希望我怎么选择?”
很轻的声音,叶明净听了却心中微震。薛凝之最注重礼仪,很少用尊称以外的称谓来称呼她。他专注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丝含义。
叶明净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凝之,你该知道。在东宫中的男子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可过问政务,不可随意出门,不可经营外业。进了那里,再也不能与三五知交好友相约,酒楼品酒、茶楼会友、郊游踏青。这一切都将是奢望。而最重要的。”她顿了顿,添上最后一根稻草:“是必须和很多男人分享一个女人,甚至有了孩子后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血脉……”
“别说了!”薛凝之脸上顿时失去血色,苍白无光:“你是要我知难而退?”
“不,我只是陈述事实。”她的眼中有一种悲悯。
“事实?”薛凝之发出难听的笑声,“殿下。照这么说,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
“是的。”叶明净的声音突然降低,“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改变。”她语声低柔,如同夜风绵绵:“凝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很好。我不敢想象,你变成另一个样子会有多可怕。进了东宫,会把你变成另一个样子。”
薛凝之的怒气在一瞬间消失。眼中神色数变,最终只余伤感:“我,懂了……”
原来,最终,只有君臣关系才是和她最贴近的。她早就明白,他却直到今日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离开衡山后,凤凰船开往最后一站,位于庐山之上的青崖书院。叶明净将这两个书院排在后面的原因在于:山上凉快,可以避暑。
庐山果然是避暑圣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叶明净住在一所由富商提供的避暑别院。这位富商姓岑。
岑西岚是岑家大房之主,他和现任家主岑西岭一个班辈,年纪比岑西岭大了十岁,已是白发苍苍,身体却很健硕。他早已不问家族事务,常年在山中居住,很有几分道骨仙气。大房如今主事的,是他的大儿子岑良彬。
历来商家想要做大,就必须与官家有牵连。然而这牵连有利有弊,比如岑家四房就是因为搭上了武成伯,一跃而起,成为了家主。又比如岑家二房因三年前涉嫌秋狩一案,大伤筋骨。如今已经没落。故而,这次太女居住别院,岑良彬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特意接了老父来压阵。
岑西岚人老活成精,从来不和叶明净谈论俗务,只说些道家典籍。叶明净也就当成是探讨哲学,两人相处的很愉快。
其间还会聊到西域那边的风土人情,叶明净对这个特别感兴趣,询问了很多详细的话题。她了解到,在李若棠以及她之后两个皇帝当政时期,周朝对西域的控制很强,大大小小的戈壁城邦,草原联盟。都是周朝的属国。会有各式各样的远方商人来周朝行商,大食、波斯,红发绿眼的异国商旅随处可见。到了周朝末期,朝廷衰败,控制力减弱。这时,曾被周朝赶至草原的突厥人联合了一支叫瓦剌的部族,悄然强盛起来。西域各地城邦经常遭到他们的骚扰。通商之路,不再平顺。长安城中也再不见熙照年间,胡商云集的盛景。
叶明净听后,微微沉吟:“突厥和瓦剌的野心倒是不小。”
“不错。”岑西岚道,“他们的算盘是彻底控制丝绸之路,抽取重税。我朝现今也算强盛。可惜对照史书记载,到底还是不如周朝初年。”
叶明净若有所思:“狼子野心么?的确所图甚大。”
岑西岚叹道:“我朝对西域行商一块,并不重视。承庆初年的时候,瓦剌联合了突厥进犯边境。甚至有大臣提出封锁边境、坚壁清野的战略。说什么我朝物产富足,君子和民众当不以外物所惑。西域来的都是迷人心智的奇淫技巧之物。不如断了商路,使民风回归纯朴,同时也断了突厥瓦剌人的指望。陛下虽然没有同意那人的见解。不过,朝中不鼓励往丝绸之路上行商的基调却是定了下来。”
“鼠目寸光!”叶明净不客气的评断,“闭关锁国,只会越来越落后。对于来侵犯的敌人,退让是没有用的,只能狠狠的去打,打到它再也不敢来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岑西岚呵呵一笑:“殿下,后来正是武成伯镇守凉州二十年,才换来了如今边境的和平。”
“和平?”叶明净微微一笑,眼中光芒闪耀。
青崖书院的演讲之行和前两次差不多,叶明净在三个书院演讲的侧重点各有不同。西林书院说的是丰衣足食,立足点在农。衡山书院说的是物资交流,联络畅通,立足点在商。青崖这边,她讲的则是边境属国与夏朝的关系,立足点在国防。她在演讲中通常只提出一个理念,而让学子们根据这个理念去想实现该理念所需要的方法。由于她立足点较高,那些理念都是经过历史验证的正确方向。故而在纯理论上,她的观点已有一派宗师的迹象隐隐显现。
不同于农。商和国防,古人自有一套观念,对她的反驳比较多。遇着这种情况,叶明净便按照前世的习惯,将不同意见保留。说日后会用事实做实验,来验证对错。这种气量倒是赢得了学子们的一致好评。
在第一场秋雨飘然而至的时候,叶明净终于结束了三大书院之行。高大华美的凤凰船沿着滚滚江水,一路返航。
当她再次踏入京城的时候,太女殿下在民间的声望已然鹊起,今非昔比。一个月后,一本名为《书院辩答》的书由内务府下辖的书肆正式发行。该书记录了叶明净在三个书院中的演讲以及与学子们的对答。另外还收录了名家点评、名家有感等内容。最后还有几篇叶明净写的出行游记,记录了她在路上经过的一些城市,看见的风景,逛过的街市,用过餐的酒楼等等。一个城市为一篇,散文题材,文笔是白话,生动活泼。该书一经发行,就疯狂大卖。而那前期出的三本小册子,则再也无人问津。
这本书除了让太女殿下的声望再跃一个高度外,还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影响。比如,金陵府贡院广场上那个做糖人的老者,如今生意好到爆满,去了金陵不吃一次他的糖人简直就不算来金陵一趟。老者的儿子恨不得父亲长命百岁才好。还有乌衣巷一时间也人满为患,成了出名的游览胜地。叶明净未曾将自己吃饭的酒楼招牌写出来,于是,乌衣巷里的酒楼纷纷都声称,太女殿下微服私访时,就是在他们店里用餐的。说的言之凿凿、活灵活现。
文人们兴起了坐船沿江泛流,寻访三大书院的雅士之旅。有钱人间则流行起在衡山和庐山出资建筑别院,夏季前去避暑。由于求大于供,当地官府又得到了朝廷指示,必须严格控制别院的数量和面积。同时还将两山中的村落一一点名,指明不得驱赶村民。于是,两山的地价被炒到了惊人的高度。
这时,岑家大房接到了一封信。随后,岑家将在庐山的另一座别院开放出租。此举得到了没买到别院的权贵们的一致好评。然后,衡山那边,东阳侯府也开放了一座别院。随后不久,两山的村民们开始仿效,纷纷改建自家的房子,于夏季出租给文人士子。然后,别院一事彻底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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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昨天的。今天的再去码。另外,接受大家的提议,将“君上”改为了“奉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回到东宫后,叶明净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顾朗。在得知他接替了滕队长,成为了东宫侍卫队长后,非常吃惊。
然后,她很快发现顾朗的行事风格有了一些改变。人更随和了,和侍卫们有说有笑。和她说话时也不像以前一样离的很远。最可怕的是,顾朗有一次还嘴角微动,对着她笑了一下。
他被穿越了?这是叶明净的第一个反应。后来发现不是。顾朗的身手还是原来的样子。于是,她好奇的让计都去打探。
结果,根本不费事。武成伯的家事最近在京中传闻的很热闹。
顾朗的妻子袁氏性子奇妒,不许丈夫纳小妾,通房也一个没有。袁氏行为举止粗俗,引得京中贵妇耻笑。袁氏穿着打扮不入流,还经常出现在市井。袁氏嫁妆很少,没有田产,只开了一个卖山货的小小铺子。
顾朗俨然成了京城中最大的笑柄。
叶明净眉头紧锁,又吩咐计都:“去查探查探,侍卫们是怎么谈论他的。”
侍卫们对顾朗的评价都挺好。顾朗身手了得,又有战功。平时和他们相处平易近人。侍卫们虽然都不是穷人,但也不是大富人家出身。属于中产阶级。顾朗的遭遇,他们颇为理解。袁氏那间山货铺子,就是在几个侍卫的牵线下,开起来的。他们对袁氏的看法,除了性子奇妒一项外,其余都很好。据说,袁氏还和他们的妻子们成了好友。中等身家的人,不会嫌弃她礼仪粗俗,服饰简陋。因为大家都是一样。妇人们言谈间,还对袁氏的遭遇愤愤不平。
“军队中层啊——”叶明净喟然长叹,“武成伯好心计。”
计都不明白:“这和武成伯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也难怪你看不出来。我问你,你是不是觉着,袁氏嫁到武成伯府,很不合适?”
计都想了想:“她和顾朗的感情很好。和武成伯府……到底还是出身门户低了。”
“呵呵。”叶明净低声笑,“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你认为,武成伯顾缉会看不出来?”她意味深长,“袁氏,是顾缉精心挑选,最适合顾朗的妻子。”
计都迷惑:“精心挑选?挑选一个笑柄?顾朗不是最值他看中的儿子么?”
叶明净心情很好。不愿锦衣夜行,便和计都分说起来:“你错了。武成伯顾缉最看中的,不是顾朗。而是武成伯府的传承。有权势的勋贵和没权势的勋贵,地位有着天壤之别。武成伯府原先也曾遇到过凋零的危机,是顾缉以少年之姿,在对瓦剌一战成名之时,异军突起,得到父皇的看中。武成伯府方有今日的荣耀。所以,当他的三个嫡子都不成器的时候,他便竭力去为顾朗铺路。”
“难道顾缉要把爵位传给顾朗?”计都大奇,“三个嫡子健康在世,他要如何行事?”
叶明净诧异:“谁说他要传爵位给顾朗了?什么是勋贵传承?嫡子相传才是正统的勋贵传承。顾缉不是把几个孙子都弄去马场了么?儿子指不上,他看重的是孙子。我估计,以他硬朗的身体,活到七十多没问题。那时候,嫡孙成年,他完全可以将爵位传给嫡孙。”
计都又问:“那顾朗呢?”
“顾朗是桥。”叶明净一针见血,“承前启后的桥梁。在嫡子无能,嫡孙未成年的这段时间内,承接武成伯军中威信的桥。”
计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以为,顾朗是顾缉心爱的儿子。顾缉一心为他打算。原来,真相竟是这样?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或许他的武功少遇敌手。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从来不懂。他,从来就看不透叶明净心中所想。只有叶明净将事情做完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想永远这样。
于是,计都殷勤的开口询问:“那么,武成伯给顾朗娶袁氏,是为了不让他得到勋贵间的助力?”
叶明净有些奇怪他今天的话多,不过,有鉴于她前世是老师,对于不耻下问有本能的回答欲望。
“也不全是。顾朗如果和京中权贵交好,我反而不敢用他。顾缉是在故意造成他孤家寡人的局面。你想,顾缉是一家之主,他只消将袁氏禁足,再安排教养妈妈教导一段时日,就可以完全改善这种局面。而他没有。因为只有顾朗和勋贵完全没有牵连,一旦有了战事,我才会放心的任用。”她呷了口茶润润嗓子,“况且,这位袁氏,真的有很多耐人寻味之处。比如,她的出身。她是岳州人。岳州是哪里?隶属楚地,民风骁勇。战国时期,南北军事强地,北方为秦、赵、燕。它们靠近匈奴,危机重重,于战斗中磨练出了强兵良将。南方就是楚。灭秦者为楚。项羽就是楚国人。我朝军中中层将领,楚地之人,不在少数。”
计都眼睛晶亮:“原来,袁氏是这么一回事。”
“不错。”叶明净又道,“袁氏的父亲,在军中磨砺半生。本身也是中层将领。还是顾缉的旧部。顾朗娶了袁氏,别的不说,给他一支楚地的兵,袁副将的旧友做上司。顾朗很快就能单独在军中站稳脚跟。”
“等等,殿下。”计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要借助袁氏的关系。武成伯在军中不是很有声望?”
叶明净笑了:“计都,武成伯不会和他的儿子同时在军中的。他想儿子上,自己就得退。不然,我夏朝的军队岂不成了他顾家的。顾朗年纪轻,文臣和御史们一定会推举另一位武将统领大军。那位武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顾朗接手武成伯的势力?”
计都有些明白了。他问出最后一点疑问:“难道,武成伯就那么肯定,边境一定会有战争?”
叶明净垂下眼帘:“没有战争也不要紧。顾朗慢慢熬资历也是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心中突的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怎么也退不下去。那就是,叶明净的最后一句话有很大的保留。
叶明净却是累了,疲倦的推开桌上的纸张。吩咐道:“我睡一会儿,你看着别让人进来。”转身去了书房内间的睡榻。
计都在她走后,目光扫过桌上的纸。纸上满是凌乱的画痕和笔迹。其中“西域”二字被重复了很多遍。
屋内的女子呼吸均匀,已然酣然入睡。
他知道她最近一直在谋划,为的是明年即将到来的东宫选亲。他知道她的处境艰难。那些男子,个个心怀异端。真要都来了东宫,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他突然就开始愤恨那些未来的正卿、侧卿。都是他们,殿下才会如此劳神,如此疲惫。
这些男人,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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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刚刚理顺了顾朗的事,就迎来了一场婚礼。齐靖的婚礼。
古时的婚礼异常复杂。叶明净从来没有参加过,本着好学和好奇的心理,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到了景乡侯府,对着福寿公主道:“姑姑今日娶媳妇,孤也来凑个热闹。”
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郁闷的颜色。这么一尊大佛在这儿,他们还怎么正常的办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自认有几分了解她的心态。叶明净是这辈子都别想有个正常的婚礼了,想来感受一下气氛也是有的。而齐靖身为公主和驸马的儿子,她的表哥。也确比其他人要适合参观。于是便安排她坐了客席主位观礼。
景乡侯夫妇身着正装礼服,坐在正屋主座。齐靖穿着红彤彤的新郎服,带着高高的冠帽,朝父母行礼。然后,景乡侯齐绩开始背书,大意是,我为你相中了郦家的一位姑娘,她相貌端庄,品德贤淑。今天是良辰佳日,你去将她迎娶回来。
之后他提起身边的一个大笼子,上面挂了红绸,里面是一对活蹦乱跳的大雁。景乡侯亲手将笼子交给齐靖。齐靖接过,行礼应诺。掉头带着帮忙的族中兄弟和好友们,出发迎亲。
叶明净好奇的跟了出去看热闹。院子里响起了欢庆的音乐。乐师们身披红绸,在一辆华美的车后站成两队。卯足了劲,吹着动听的曲调。
“咦?怎么是车去迎亲?”叶明净好奇的问身边的绿桔。
她的声音大了点儿,正准备上马的齐靖顿了顿,瞥她一眼。
绿桔汗颜:“殿下,不用彩车怎么迎亲?”
叶明净无语,不是传说中的八抬大轿么?
绿桔给她扫盲:“自古以来,迎亲都是用的车。”
叶明净又小声问:“干嘛要拎一对大雁?不是纳采的时候才用大雁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背上的齐靖身子晃了晃,陪在他身边的薛凝之、孙承和、江涵也全都齐齐呆滞片刻。齐家的族兄弟们,个个表情古怪。
绿桔惭愧的不行:“殿下,按照礼制,不光纳采需用大雁,纳征和亲迎时都需大雁。讲究不起的人家,就用木雕雁或是白鹅代替。这一对雁是奠雁,进了新娘家门后,要拜一拜,表示这门亲事是受之于父母之命。”
叶明净的感觉是,野生动物就是这样灭绝的。齐靖成个婚就要消耗六只大雁。浪费、太浪费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养殖大雁?就像养鸽子一样。据说,公园里的鸽子翅膀上的羽毛被修剪过,所以飞不高。咱们完全可以参照着养殖大雁么?全国各地有多少人要成婚啊!大雁的市场需求量是多么强大啊!
于是,她盯着那对大雁,看直了眼睛。
齐靖面色极端难看,狠狠的盯着她。拉着马匹的缰绳,纹丝不动。
齐靖的一位族兄满头大汗,连喊数声:“世子,亲迎的时辰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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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齐靖牢牢的盯住她,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身下的大白马不停的踢着蹄子。
叶明净回过神,仰头尴尬的笑了笑:“表哥,时辰到了。”
齐靖猛然回头,大喝一声:“出发!”抖动缰绳,绑着红绸的大白马终于踏动马蹄,咚咚咚的出了门。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互相吆喝着:“出发了,出发了!接新娘去了!”吹吹打打的拥簇着彩车离去。
郦家虽在南阳,不过在京中也是有宅子的。新娘子早就被接了来,今日的迎亲就是去那所宅子。
叶明净回到景乡侯府的筵席厅,坐在专门设立的特等席位上等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养殖大雁的事。结果在某些人眼中,她这副两眼发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有了异样的含义。
福寿公主暗忖:难道她和靖儿真的是两情相悦?
景乡侯则很骄傲:不愧是我的儿子,多招女人喜欢啊!连最尊贵的这个都不例外。
其余陆续而来的宾客们,心照不宣的互使眼色,小声议论着新郎官出门前发生的一幕。
流言,悄然而生。
大约二个时辰后,几个小厮欢欢喜喜的冲进门禀报:“世子把人接来了,还有一条街的路程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大喜,七拥八簇着出门,从正厅向外铺了一条崭新的红毡毯,一直延伸到景乡侯府的正大门外。叶明净不好出去,只能坐在座位上聆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起哄声,夹杂在热闹的乐曲声中,可以清楚的听见孙承和的大嗓门。
终于,鼎沸的人声渐渐安静,只余乐曲声入耳。齐靖牵着一条红绸带走进门来,绸带的另一端握在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手上,头上蒙着红盖头,身后的衣摆长长的托在地上。
齐家的一个本家叔叔充当通赞,高声喝道:“新人进香!”
齐靖和新娘的手里被引赞塞了两柱香。通赞喝道:“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接着就是著名的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拜结束后,引赞用红绸托盘托了一柄玉如意递给齐靖。齐靖取过,用玉如意挑开了新娘的盖头。通赞高喝:“称心如意!”
随后,引赞和通赞指点着新人拜见男方的长辈和亲朋。由于叶明净在此,于是这第一个见礼的,就成了太女殿下。
两个新人对着她行了大礼,叶明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尊三色翡翠雕刻的童子戏鲤鱼。黄衣的孩童、红色的鲤鱼、绿色的荷叶,色彩过渡圆润,雕刻传神。最重要的是体积够大,有十五厘米高,寓意又好,非常体面。
新娘脸上的胭脂太多,看不出长相,也看不出有没有羞红了脸。不过齐靖的脸倒是红了,眼睛都不敢看她。
漫长的见礼结束后,新人们被亲眷好友拥着去了新房。那里会进行结发、合卺酒、撒帐等仪式。叶明净照例不方便去,摸着鼻子很无奈的坐在主位上等。
好像等了很久,齐靖出来了。喜宴开始。叶明净抓紧时间,第一个敬了他一杯酒,然后就说提出告辞。
福寿公主如释重负的将她送出门,叶明净坐车回程。很郁闷的问绿桔:“我就是想参加一次正宗的婚礼,怎么搞的跟祸害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叹了口气:“殿下,您的身份……其实,半道出席,喝杯水酒,赐些礼物就行了。”
叶明净也叹了口气:“我知道。有了这一次也就够了。”
为了补偿齐靖,她给齐靖放了一个月的长假。算是蜜月假期。至于齐靖要怎么过,就随他了。
等到了腊月初二,孙承和成婚的时候,她就于半道出席,赐了礼物。接受了他和萧曼的礼,又喝了一杯水酒后打算回去。
庆国公府的人很庆幸。对着她的笑容越发真诚。就是有一点奇怪的。齐靖的新婚夫人郦氏也来参加婚礼了,长的还挺漂亮,只是那眼睛总和探照灯似的在叶明净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当叶明净和齐靖说话的时候,那眼神都快实质化了,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叶明净很奇怪,齐靖面色不愉,薛凝之笑的别有意味,江涵则是大大的摇头:“齐靖,你该管管了。”
齐靖青着脸道:“我知道。”
这时,孙承和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费力的叫道:“殿下,您给了齐靖一个月的长假,我呢?我是不是也该有?”
众人狂笑。叶明净也笑:“行,现在是腊月。你干脆就连着年假一块儿休。正月十五之后再来东宫好了。”
“真的?”孙承和眼睛一亮,立刻举起杯中酒:“多谢多谢!我干了!”
“这傻小子!”世子孙承嘉拍了一下他的后肩,对叶明净道:“舍弟不懂事,还请殿下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防事。”叶明净温颜而笑,“我和承和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交情了。这个人情总要有的。日后江涵他们也都一样。只要是成婚,都有一个月的长假。”
孙承嘉含笑瞥了薛凝之一眼:“殿下果然重情。”举杯而饮。
孙承和婚事之后,就是过年。今年的年夜饭虽然宫中还是女多男少,大家的兴致却很高。连一向清冷的贤妃萧氏都笑着打趣说:“明年宫里就该热闹了。”
薛皇后的心情也很好:“是啊。净儿总算要长大成人了。”
瑾妃清脆的笑道:“姐姐,我记得净儿是二月十六的生辰,这过了正月就没几天了,还得快些筹备才是。”
薛皇后笑道:“偏你记得。及笄是大事,自然早就准备下了。”
瑾妃笑道:“不知这正宾、有司、赞者,姐姐都打算请谁?”
薛皇后眼含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道:“这个,本宫和陛下已经商量过了。自会选出最合适的人选,不劳瑾妃费心。”
瑾妃吃了个憋,心下不快。看了看主座上承庆帝高深莫测的脸,嘴唇蠕动,终是没有说话。
夜宴散后,帝后双双离席,相携回昭阳宫。叶明净跟着安妃去长春宫。其余的嫔妃们只能孤家寡人。贤妃萧氏一脸艳羡的看着那母女两人离去,叹了口气。地位再高又怎么样,没有儿女,什么都是虚的。
叶明净进了长春宫,立刻问安妃:“娘,父皇有没有和您提过,我的及笄礼怎么安排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问这话是有用意的。及笄礼上,按照礼法,她是笄者,主人应是她的双亲。也就是承庆帝和嫡母薛皇后。安妃的位置就很微妙了。她是生母,却不是正室。按礼说应该是坐在薛皇后的下首。可这样一来,在朝臣的眼中,她的地位就要低薛皇后一等。现在是没什么。可这个映像一旦有了,日后立两宫太后时便会有微妙的差别待遇。她相信,她的父皇也会考虑到这些。
安妃喜滋滋的道:“我和你说,你父皇悄悄告诉我,他会想办法让我当正宾。替你梳头插笄。”
“真的?”叶明净大喜。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的品级也有一品了。”安妃笑眯眯的道,“不过你父皇说了,先别声张。”
叶明净连连点头。她知道这事要办成还是有些难度的。估计父皇会使些小手段。
“安心了?”安妃笑道,“赞者你想请谁?孙五公子的新婚夫人?”
叶明净想了想:“只能是萧曼了。我这些年也没交几个同性的好友。”
安妃安慰她:“净儿是做大事的人。这样就很好。我看,这有司一职,说不定会是福寿公主。”
叶明净也认为很有可能。
日子飞快的过去了。正月十五之后,礼部变得忙碌无比。储君行冠礼,他们可以翻出前朝旧例。储君行及笄礼,就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了。一切都要新定。好在去年就有所准备,而及笄礼也不复杂。比起大婚来,要简便的多。
及笄礼的地点一般在家庙。太女储君么,自然就得在太庙。早在腊月间,工部尚书刘潜就亲自拿了图稿,来到太庙,看着下属和工匠们搭建“东房”、观礼台、更衣间等临时建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务府则早就准备好了四套衣服,给叶明净试穿,做出最后的调整。
笄、簪、冠等则有父皇大人准备。实际上还是内务府的事。最后,就是观礼的宾客和座位安排。
一般来说,男子二十行冠礼,参加的多数是男性宾客。女子十五及笄礼,参加的多数是女性宾客。
叶明净情况特殊。首先她是储君,够的上品级的官员和勋贵都得来出席。其次有鉴于她是女子,于是各位官员的夫人也得来参加。最后,她有着数量庞大的庶母。够的上品级的嫔妃也要出席。
于是,该次及笄礼的规模十分宏大。
二月十六,天还没亮,素洁、花雕、绿桔、杏儿就紧张的忙碌开来。厨房送来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据说都是从骊山运来,半夜刚送进宫的泉水。热水倒进了白玉浴池,绿桔提了一篮暖房送来的新鲜花瓣,和杏儿两人将其撒进水中。
素洁和花雕亲自动手,一个洗头,一个擦身,将她刷的白白嫩嫩。然后换上一套短褂裤。黑色丝缎,朱红色衣缘。头发梳了个双鬟,剩余的披散开垂至臀部。脚上是一双彩色的缎履。打扮好后,坐上车辇,行至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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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坐在“东房”内。竖着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礼部官员正高声唱喏,来一位宾客,便唱喝一声。
官员和勋贵是按照品级入内的。进来后,得一一参拜帝后。故而,这个过程十分漫长。比大年初一的权贵拜年还要漫长。
叶明净认为,最辛苦的还是那些宫廷乐师们,音乐声一直没有停止过。反反复复的吹奏着《仪礼》中的乐音。在叶明净看来,实在算不得优美。
好容易,宾客全部到齐。音乐声停。承庆帝的声音在空旷中响起:“吉日令辰,告天诸灵……”他说了一段很长的话,大意是神灵祖宗保佑,我大夏朝的储君,今日年满十五,即将成人。要行及笄礼。诸位大臣都来做客观礼,祖先保佑,我大夏朝能繁盛绵延。
然后就是叶明净出场。她的亮相十分惊艳。在东宫时她就照过镜子。她虽然个子不矮,但脸长的很嫩。平时穿着深衣还好些。今天这短褂小裤一穿,垂髫散发。看着就觉得很小,不禁让人怀疑,她真的有十五了吗?
叶明净面向南,朝着众位宾客揖礼。然后对着东面跪坐在笄者席上。正宾果然是安妃,不知道她家父皇大人是怎么办到的。
安妃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福寿公主奉上罗帕和发笄。安妃替女儿梳头加笄。然后退回原位。萧曼上来,象征性的替叶明净正笄。之后叶明净起身,众宾客齐齐向她行礼,已示祝贺。萧曼从福寿公主手中取过一套衣服,陪着叶明净去了东房。
东房更衣室,叶明净换上了这套红色的素衣襦群,没有绣花。回到正席上,面向宾客们展示了一下,然后转身,对着承庆帝和薛皇后行跪拜大礼。然后再面东跪坐。安妃洗了手,拿过福寿公主捧上的发簪,吟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萧曼拆去叶明净头上的发笄,安妃插上发簪,退位。然后重复上次的动作,正簪、宾客向她行礼、去东房换衣服。
这次换的是一套明黄色的曲裾三绕膝深衣,橘黄色衣缘。深衣上绣了龙纹。叶明净出来后向宾客展示,众人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凝重。
及笄最后一次的加的应是钗冠。福寿公主捧上的托盘里却没有发钗,只有一顶玉石发冠。安妃的赞词也有所改动,变成了:“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冠服。弃之稚念,慎养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曼替其正冠。众宾客神色复杂的起身行礼。叶明净回到东房更衣。这次的衣服是女式储君朝服。黑色广袖,深红色衣缘,黄色夹边。满绣五爪银龙,祥云腾绕。
叶明净穿着雍容的储君朝服向帝后行跪拜大礼,承庆帝神色动容。下拜受觯,祭献脯醢和醴酒后,皇帝陛下拍着女儿的肩膀,道:“礼已齐备,良月吉日,宣汝表字。汝字甚善,宜为卿有。福佑天护,愿汝永持。汝之表字为‘澹宁’。”
名字,名字。有名还要有字。澹宁,就成了叶明净的字。
最后,便是拜见尊长。叶明净要拜见的,除了帝后外,就是生母安妃、姑姑福寿公主、贤妃、瑾妃等庶母。
朝臣和勋贵们向她祝贺。至此,及笄礼成。太女殿下正式成年。从此以后,她可以以成人的身份参加一系列活动。
而储君的亲事,也在这时提上了议案。
亲事,在叶明净看来,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达到某种目的必经的过程。及笄之后,承庆帝便琢磨着给她一点事务做做。和她商量。叶明净提出了想去内务府。
“内务府?”承庆帝十分惊讶,“你不去六部?那里才是朝政的根本。”
叶明净笑道:“父皇,儿臣去了六部,真的能学到什么吗?父皇,男子二十方才加冠。女子十五却可及笄成年,比之男子早了五年。这是为何?因为世间之人对女子的要求低。女子只需做早晚吃食、缝四季衣衫、照料双亲、养育孩童。这些事无需高深学问,聪明才干。故而,年满十五就可胜任。而男子则需奔波养家、操持庶务、文成武功、出将入相。这些,没有时间和年龄的积累是不行的。故而要等到二十方可成年。父皇,儿臣虽已成年,只怕在朝臣们心中,还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去了六部,他们也不会放心将事务交给儿臣。”
承庆帝挑眉:“他们不放手你就避开么?遇难则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狡黠一笑:“父皇,儿臣没有退让。儿臣想的是避其锋芒,由基础入手。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一击。让其无还手之力。”
“基础?”承庆帝玩味了一会儿这个新词,道:“难道内务府就是基础?”
“正是。”叶明净道:“父皇。儿臣去内务府有三大好处。第一,朝臣们此时眼睛都盯着您,在看您会将儿臣送至何处掌管事务。内务府属宫廷用度,既算朝事,也算家事。儿臣掌管此处,官员们不会有反弹。”
承庆帝摸摸下巴:“嗯。你这是管家之职。他们的确不会反感。”
叶明净继续道:“第二,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儿臣掌管内务府即是齐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的家自己都闹不明白,那怎么行。做事要从低处入手。儿臣以为,内务府正适合。第三,内务府事务繁杂,牵扯及广。上至朝臣、勋贵、下至皇商、店铺、外至田庄、山林,内至后宫、别苑。哪一处用不到内务府?儿臣正可借此良机,将方方面面的渠道都摸透了。做决策的,是一品、二品大员。管理下属的,是三四品。真正办事的,却是那些小吏。上面的决策,还得下面的人去执行才能真正行的通。儿臣的打算就是弄清这基层的事。”
承庆帝频频点头,已经被她说动:“澹宁言之有理。既然你有心,就先内务府吧。”
叶明净喜笑颜开:“谢谢父皇。”
接下来,承庆帝在朝会上宣布最新任命,太女掌管内务府。
及笄礼过后,叶明净就有了上朝的资格。她站在离父皇最近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朝臣的脸色。朝臣们有的惊讶,有的如释重负,有的表情微妙。总的来说,对于这个决定,他们都是持赞同态度的,没人反对。叶明净估算的很准确。内务府是皇家府库,是家事。说白了也就是太女帮着皇上管家而已,谁能有意见?方敬等人还大大的赞扬了一通陛下知人善用,由太女殿下掌管内务府再合适不过了。
承庆帝当了近三十年皇帝,很能从朝臣们的脸上判断他们的内心。他看出这些人是真心觉得这任命合适,不由感慨。女儿判断确实正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叶明净便走马上任内务府。
接着,礼部尚书严守正很讨厌的跳了出来:“陛下,各地参选东宫卿的良家男子人选已经陆续报上来了,请陛下过目。”说完后,他还讨好的示意了一眼叶明净。
叶明净气的差点没吐血。为什么礼部尚书总是那么不讨喜呢?为什么呢?
承庆帝却颇为高兴。拿过名单看了起来。看完后,他脸色有些阴沉,目光瞥向晋国公薛惟。随后垂下了眼帘。
朝会结束后,叶明净跟着去了南书房。承庆帝阴沉着脸将名单递给她:“你看看。”
叶明净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纳闷的抬头,不知道自己父皇为什么心情不好。
承庆帝提醒她:“晋国公府报上的是薛洹之。”
叶明净“哦”了一声。
承庆帝狐疑的看过来:“你,你早知道?”
叶明净清了清嗓子:“我和凝之谈过这个问题的。我觉得他进后宫太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闹!”承庆帝出乎意料的猛一拍桌子,怒斥她:“你大胆!”
桌上的茶杯被震的“乒乓乓乓”,谭启面色一僵。叶明净却很狗腿的凑上去替父皇大人拍胸脯:“父皇不气,气多了伤身。拍桌子手疼。是儿臣不好,您千万别生气。”
承庆帝猛的甩开她的手:“你无父无君!”
“是是是!”叶明净认罪态度极好,再次替他顺气:“父皇别气了。不就是个薛凝之么,我马上出宫,立刻把他抢回来。要杀要剐,您一句话。”
但凡有了身体上的接触,生气总是生不长的。承庆帝见叶明净心急他的身体,怒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去了一大半。青着脸道:“别以为你有几分小聪明,就能把人玩弄在股掌间。你这回要吃大亏了,你知不知道!”
叶明净很委屈的道:“父皇,凝之是嫡子,难道要他当正卿吗?那样一来,晋国公府的势力就太大了。”
“你懂什么?”承庆帝没好气的坐下,“现在晋国公府难道就没势力了?薛惟目光短浅,行事急躁。世子薛渭之文采斐然,却机智不足。剩下的几个庶子虽有心计,却受出身所限,毫无大局观。唯有薛凝之,既有才华,又有心智。还在上书房、东宫待了这些年。薛家想要绵延,靠的就是这人。你将他收到身边。断了他和薛家的联系,薛家狂妄之下,必会犯错。先借他们的手处置人,最后抓住把柄处置他们。薛凝之一人在后宫,独木不成林,他有才华,无家族势力,只得依附于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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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鸿雁者,迁徙候鸟。若在长安城过冬,则会冻死。”东苑养鸽子的老者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向叶明净,仿佛她就是那“何不食肉糜”的昏君。
叶明净冷汗直冒,尴尬的道:“这个,可在室内加温保暖。以避寒冬。”
老者的目光更加匪夷所思:“如若一对两对,还可在室内避寒。照殿下刚刚说的,养上百来对,这暖房建起来就是一比不小的开销。况且,大雁成日关在笼子里,还不如野生种群繁殖的多。”
叶明净羞愧难当。她只记得现代人什么都能养殖,甚至还有人专门养了黑熊抽胆汁。便以为养些大雁不算什么,谁知听这老者一说,不但操作困难,还没有效益。
老者最后道:“现在是春天,正是母雁孵化小雁之时。殿下若是喜欢,小人可捉两对送于殿下养着玩儿。”
叶明净垂头丧气的挥手:“不用了。”
老者行了礼退下了。一边的小桃咯咯的笑了起来:“殿下,您怎么想着养大雁玩儿了?”
绿桔笑嘻嘻的抱起小桃的胖儿子,朝她摇摇头。
这里是东苑酿酒坊。小桃自打嫁了这里的一位酿酒师傅后,日子过的很顺心。生了一个胖儿子,如今肚里又怀了一个。她遵照叶明净当初的指示,和东苑各类匠人的家属们关系都很好。刚刚那个擅养鸽子的老者,便是她找来的。
“殿下。”小桃见叶明净心情不好,便笑道:“您放心。老余一定会给您捉一对小雁来的。”
她又不是想养着玩。叶明净很无语,看着院子里到处奔跑的小鸡发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到底怎么了?”小桃疑惑的悄声问绿桔。
绿桔悄悄的在她耳边道:“殿下最近心烦。东宫选卿的事,闹的乱七八糟的……”
小桃低声道:“呀。我还准备了礼物给殿下贺新婚呢。”
绿桔用手中的胖宝宝遮住脸,轻声道:“快别。实话告诉你,能不能大婚还两说呢。你千万别在殿下面前提这事。”
小桃咋舌:“怎么这样?”
“啊——!”坐在小凳子上看小鸡的叶明净突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我想到了!”
小桃和绿桔吓了一跳。冯立站在一边波澜不惊。叶明净兴匆匆的的问:“小桃,你家有鸡蛋吗?要那种能付出小鸡的蛋。”
小桃疑惑的道:“邻居家有。”
“快。”叶明净急急忙忙的道,“找十个过来。我要十个,不,二十个。”
小桃糊里糊涂,不过还是去找街坊邻居借鸡蛋去了。叶明净连声叮嘱:“一定得是新鲜的,能付出小鸡的那种啊!”
绿桔纳闷的问:“殿下,您又有什么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嘻嘻的道:“是我想岔了,养什么大雁啊。应该养鸡才对。办个养鸡场才是真实惠。”
“可您和小桃要的是鸡蛋呀。”绿桔虽然觉得太女养鸡很不靠谱,不过只拿鸡蛋显然更不靠谱,“真要养鸡,应该让她捉了鸡仔来。”
叶明净道:“捉鸡仔怎么够用。养鸡场当然要自己孵化小鸡才行。”
一旁的冯立眉头一跳,表情瞬间坍塌。绿桔吃惊的张大了嘴:“殿,殿下,您,您说什么?您拿了鸡蛋回去要……”
“是的。”叶明净赞许的一笑,“咱们来代替鸡妈妈,孵小鸡。”
“咳咳咳!”四周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站在远处的侍卫们耳朵都很好,将太女殿下的惊人言论听的一清二楚。脸上齐齐露出惊悚的表情。
冯立嘴角抽搐,很难得的出声:“殿下,您有把握?”
“试试看吧。”叶明净兴致勃勃。
小桃拎了一篮子鸡蛋走进院子。绿桔向看怪物一样看着那篮子。
“殿下,您要的鸡蛋。”小桃将篮子递给她。叶明净小心翼翼的接过,喜滋滋的打道回府。
绿桔慌慌忙忙的将孩子塞回给小桃,提着裙子赶了上去。侍卫们也一脸诡异的回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走了一会儿后,一个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坛子,兴奋的道:“娘子,我挖到了。送给殿下的佳酿。”
小桃无力的道:“算了,殿下已经走了。”
“走了?”男子大惊,“殿下送了这么些布匹肉食,怎么能让她两手空空的走呢?”
小桃抱起孩子,叹气道:“也不算两手空空。我给了一篮子鸡蛋,还有几双鞋子。你这酒还是再埋回去吧。殿下的大婚估计要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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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回到东宫第一件是就是让杏儿去找布、找棉花。她要做一个温暖的鸡窝。然后又找素洁、花雕给收拾一件暖阁出来,烧上热炕。又让冯立吩咐粗使太监们去找木头、找稻草。东宫被她折腾的一团乱。
素洁这几日一直在忙东宫赏春宴的事。见叶明净如此,不免要问原因。当得知太女殿下要孵小鸡后,她的脸也僵了。自古以来,只有母鸡才孵小鸡。太女要怎么孵?抱在鸡蛋上?
东宫鸡飞狗跳了两天后,宽宽扁扁的木头鸡窝做好了,粗布、棉花、稻草的厚毡垫也铺上了,暖阁里的热炕也反季节的生火了,二十只鸡蛋暖暖和和的睡在窝里。上面盖了两层厚厚的棉花垫子。
东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包括侍卫们对此都很稀奇。个个有空就跑来观看。
孵了一天后,叶明净用手摸摸蛋的温度,眉头皱起。虽然比外面暖和些,但还是达不到孵化的高温。
被指定负责此事的杏儿问:“殿下,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温度不够。”叶明净叹道,“炕上烧的倒是挺热的,箱子里的温度不行。”
杏儿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隔着这么厚的木头箱子呢。热气哪儿能传进来?除非在里面生火。”
叶明净闻言眼睛一亮:“对啊!你说的有道理。”
随即,太女殿下出门去书房画图,画完后吩咐冯立:“去东苑工匠营,照这个式样再做一个箱子。这几个圆孔处要插上空心的铜管。”
冯立领命去了。过了三天后,箱子和铜管都送了来,叶明净看了很满意。在箱子两层外壁的空间处,塞满了棉花、粗布和稻草。箱子里面也是同样摆设。鸡蛋摆进去后,照例用两层厚毡子盖上。这次,她预留了通风孔。
然后,在每一个铜管的两端都点上油灯加热。半天之后,箱子内的温度终于升高,鸡蛋表面的热度也明显提升。叶明净哈哈大笑。
刚笑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她并不知道孵化小鸡需要多高的温度,这里也没有温度计,万一鸡蛋被热熟了可怎么办?
她将这个担忧一说。杏儿道:“这好办。咱们弄一只抱窝的老母鸡来。摸摸它肚子底下鸡蛋的热度,再摸摸咱们这鸡蛋的热度,比一比就知道了。”
叶明净连声叫好:“就这么办。科学试验么,就是要不断改进。”
四只抱窝的母鸡光荣进驻东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事情进行到这个时候,承庆帝终于坐不住了。他带着薛皇后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来检查赏春宴的准备工作。检查完毕后,他随意的问道:“听说你弄了个孵小鸡的暖房?”
叶明净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恭请父皇和母后去参观。一路上滔滔不绝的介绍:“儿臣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的改进。一开始,箱子里总是不热。后来油灯太多,又太热了。幸好找了四只老母鸡来……杏儿每天去试温度都要被母鸡啄手,还是冯立帮着制住母鸡的……儿臣刚刚发现,原来蛋要斜着些摆放,每隔几个时辰还要转一圈,以免受热不均匀……”
薛皇后只听得头皮发麻,等到了那间做成暖房的小耳房,刚进门就问到一鼻子鸡屎臭。原来,那四只抱窝的母鸡也养在里面。
叶明净小声道:“父皇,别进那帘子里面去。就在外面隔着看看。那几只母鸡可凶呢。现在就是杏儿单独在里面负责,母鸡好不容易接受她了。”
薛皇后脸都青了,恨不得立刻离开这腌臜地方。承庆帝倒是兴致勃勃的在帘子外张望了一会儿,问道:“真能孵出小鸡。”
“一定能。”叶明净很肯定,“主要是看出产量有多少。真正技术过关的话,一次孵化五百个蛋,出四百多只小鸡不成问题。”
“好!”承庆帝非常高兴,“这是农生大事。如此一来,农家就可以养更多的鸡。鸡和蛋会多出许多。很好,很好!”
叶明净拽拽父皇的袖子:“父皇,我们出去说吧。”
“对,对。”承庆帝抬脚往外走,薛皇后忙不迭的跟上,出了门后,方大口喘气。她见承庆帝兴致高昂,不由泼冷水:“养的鸡多,费的谷子也多。哪有这么些粮食给鸡吃?”
承庆帝笑容一滞:“梓潼说的有几分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插话:“喂鸡不需要粮食。喂些麦麸、蛆虫、骨粉之类的饲料就好。”
薛皇后脸色立时一僵,麦麸她知道,骨粉她能理解。蛆虫是什么?
叶明净指手划脚的比划:“就是蛆,苍蝇的幼虫。腐烂的肉上生的,白白软软的那种……”
“呕——”薛皇后开始干呕。脸色发白。承庆帝脸色也有些不好:“这个喂鸡得事以后再说,还是先孵出来要紧。净儿,朕和你母后先回去了。”
叶明净道:“那赏春宴的事……”
“素洁安排的很好。”薛皇后连忙道,“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叶明净笑眯眯的拍拍胸口,“母后满意,儿臣这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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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偶要早点去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暖房里的鸡蛋还在孕育着新的生命,东宫赏春宴终于在各方的瞩目中姗姗而来。
为了避免一女六男,相对无言的尴尬,这次的宴会采取正常宴请形式,京中各家权贵的年轻子弟都受到了邀请帖,有男有女。
东宫花园里有一个面积中等的湖泊,湖边建了一排宽敞的水榭,宴会地点就在水榭中。湖心安排了一艘画舫,乐师们在船上演奏,乐声和歌声从湖面渺渺传来,若隐若现。
最早到来的依然是四位伴读,不过今天的人数有所增加。齐靖多了新婚夫人郦氏,孙承和带上了萧曼。还有世子孙承嘉夫妇。江涵则和大哥江鸿、大嫂陆谨一同到达。不一会儿,萧炫带着夫人梁氏也来了。萧曼立刻被梁氏拉到一边说话。郦氏则和孙承嘉的夫人互相寒暄。薛凝之来的较晚,他们这一群人却最惹人注目,除了世子薛渭之夫妇外,还有薛洛和薛洹之。
薛洹之在客人中不是最早到,于那六位候选人中却是第一个来的。同时,十八岁的他在那六人当中也是年纪最长者。薛洹之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缂丝长袍,头戴紫玉冠,乌黑的长发闪动着光泽。一看就是经心打扮过。
叶明净今日穿了浅黄色广袖纱衣,浅黄色绣牡丹长裙,镶珍珠的橘色腰带,双面绣彩蝶披帛。头发梳了三鬟望仙髻,一支纯金镶宝石的五尾羽金凤栖息于发间。薛洹之向她行礼的动作优美典雅,如行云流水。
叶明净点头颔首:“洹之是自己人,坐在孤身边就好。”
薛渭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多谢殿下垂爱。”
这就表示薛洹之被选中了?众人暗自对视,各自了然。齐靖走到薛凝之身边:“终于想通了?”
薛凝之凭栏观水,远眺画舫,道:“我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你这话说的倒教我不明白。”
齐靖微微一笑:“咱们如今也算同病相怜。既然如此,待会儿不妨好好喝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身浅黄的叶明净和白衣飘飘的薛洹之站在水榭一角,如同璧人。陆续而来的客人见了,都是会心一笑。
孙承和在角落里找到江涵:“你竟躲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江涵淡淡而笑:“我们今儿是陪客,还是少在人眼前晃悠的好。”
孙承和叹了口气,斜倚在柱子上,朝薛洹之那边努了努嘴:“我怎么越看越觉得那小子碍眼呢?”
“那是当然的。”江涵嗤笑,声音几不可闻,“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让一个外人得了去……”他顿了顿,声调恢复正常,“你以为齐靖和薛凝之看他就顺眼?”
“切!你看那小子笑的。”孙承和斜眼如飞刀,“得意什么,又不圆房……”
江涵低声道:“傻瓜,总要圆房的。他现在笑的欢也没错。”
两人无声。过了一会儿,孙承和吞吞吐吐的问:“江涵,我早就想问你了。我们是没办法。你呢?你今年才十六,三年后也不过十九。你为什么不去?你若是去了,保管殿下看都不看这些杂草一眼。”
江涵沉默良久,就在孙承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声道:“我来上书房的第一天,祖父就告诫过我,不可对她动情。”
孙承和怔了怔,叹气:“原来是这样。你家也太小心了。怪不得你从小就在她面前少话。”
江涵继续道:“我自己也不愿。我们四个当中任何一人去了,都会让殿下为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话间,又来了不少人。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夫妇带着第二位候选人,一位旁支的远亲到来。
这位王安筑公子年方十六,长的唇红齿白,一双凤眼目含春水。
“呸!”孙承和狠狠一拍大腿,“这都什么人啊!长成这样。这也是大家公子?”
江涵冷笑:“你不知道,王家的这门远亲有名的很。那王安筑的父母和王家嫡系隔了五代远,最是爱攀富贵。他家儿子女儿生的好,一心就指着这个向上爬呢。”
孙承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娈……这样的人也能来参选?”
江涵道:“也是巧了。因着这个原因,王安筑身边从小便没什么丫头,未近过女色。也没近过男色。到了十四岁要教养人事的年纪,偏茂国公家看中了,起了心思,将他接了来按大家公子教养了两年。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就不了了之了。王安筑能入选,大约是因为在这六人当中,他到底也算是少有的干净人。”
那边,王安筑穿了一身绯红的衫子,偏偏一点儿都不扎眼。反而显得很精神。叶明净含笑邀请他也坐在自己身边。王安园夫妇眼中同样闪过笑意。
“哼!小妖精!”齐靖在湖边愤愤怒目。
“齐世子此言差矣。”萧炫走过来,刚好听到他这一句,笑道:“此人化天地钟灵之气而生,灵秀之至。怎能说是妖?”
“不错。”薛凝之在湖边弄了个锦墩,坐着钓鱼。悠然道:“这才来了两个。齐靖,你若要生气,只怕今天连饭都无需吃。只气就气饱了。”
第三位来的候选人是永泰侯府远亲,刘飞云。十七岁。个头很高,穿着一身湖蓝色箭袖锦袍,身材颀长,宽肩窄臀,英姿勃发。看身形和顾朗略有几分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瑾妃出身永泰侯府,她和贤妃提过这位刘飞云。”萧炫道,“据说酷爱习武。看着脚下的步子果然不假。”
“习武出身?”齐靖面色一凛,“这么危险的人怎么能被入选?力气太大。”
薛凝之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殿下是女子。只要是男人,力气就都比她大。习不习武有区别吗?”
“你知道什么?”齐靖面色越发不好。这种蛮夫,万一用强怎么办?闺房私事他又不能明说,只好眼看萧炫:“萧世子,你看呢?”
萧炫面色尴尬,咳了两咳:“这个,齐靖。你委实太过操心了。”说完,落荒而逃。
薛凝之声音低低的笑。齐靖没好气:“笑什么?你没成亲你知道什么?”
薛凝之忍笑道:“齐靖,莫不是你成亲后力气大,占了便宜。故而有此一说?”
“你!”齐靖怒目。
刚好,郦氏走了过来,笑颜如花:“夫君,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