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叶明净拈出那份礼单笑了笑,对计都道:“匕首。”
计都手腕一翻,匕首柄倒置对向叶明净。叶明净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将礼单上写着人员姓名的一半割了下来。
写有礼物的那一半仍旧放回盒子,盖上盖。示意冯立还给孟无珍:“……这礼太贵重了,孤不能收。”
孟无珍越发笑的真诚:“殿下,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一点儿也不贵重。还望殿下赏脸。”
叶明净挥挥手:“你的意思孤明白。礼不走空,让你白跑一趟也不好。这样吧,这盒子不错,孤就收下了。”
冯立取出银票和礼单,用盒子里的丝绸布裹好。将其递还给孟无珍。
“殿下,这……”孟无珍很为难。
叶明净将人员名单放进锦盒,盖好。交给冯立。笑道:“怎么?还不满意?”
“不,不。小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孟无珍弯腰又行了个礼。
叶明净点头,带着冯立计都走回码头上船。走在最后面的时少春笑眯眯的垂手,从袖子底下接过了孟无珍递来的银票。这是事情办成功的酬谢。
码头上的人都上船后,凤凰船起航,渐行渐远。孟无珍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宽阔的江面。任江风拂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后的家人看不清他的脸色,见他在江边眺望了许久,不由上前试探:“老爷,这买椟还珠,不要紧吗?”
孟无珍淡淡的笑了:“礼物只是个意思,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她收了盒子和名单就是暂时收下了我们的示好,先保留个交情。至于拒绝了银票和礼单……”他叹了口气,“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家人不解:“莫非是嫌礼轻了?”
“轻?”孟无珍笑着摇头,“她不是嫌礼轻,而是她是个明白人。她是一国储君,天下将来都是她的,收受金银那是笑话。我们是商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钱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她看不上钱,看上的自然只能是别的。”
“别的?”自家老爷还有什么别的?最在乎的不就是钱么?就算送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呵呵?”孟无珍欢快的笑了笑,“和商人不谈钱就只能是谈合作了。不收贵重礼物,是为了将来谈起合作能双方平等。这位储君不陷于谄媚奉承,冷静清醒。果然是难得的明白人。”
家人有些糊涂:“既然这位殿下是明白人,老爷为何还要联合各家老爷们送这样的厚礼?”
孟无珍笑的更开心了:“我们不送一送,她不拒绝拒绝,怎么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呢?这种乐趣你是不会懂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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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船上,叶明净脱下厚重的衣服,洗了澡。换上白色纱衣,浅绿色长裙,刚洗过的头发吹的半干,松松的在头上挽了个髻,剩下的披在身后。对着宫灯翻看今日演讲的记录。
萧炫走进来是怔了一怔。叶明净很少有这种显示女性柔美的打扮。空气中的馨香和水汽透出一丝静谧的安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他欠身行礼。
叶明净放下书微笑:“昱之,坐下说吧。”自从年纪渐长,她开始渐渐改变对人的称呼。比如萧炫,就改为称呼他的字。
萧炫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叠文稿:“殿下,这是初步的定稿,殿下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吗?”
“这么快?”叶明净惊讶的接过,细细的看起来。
早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关于书院演讲对答的出版。深知宣传工作和信息传递重要性的叶明净,定下了每在一个书院演讲完,就发行一本小册子的方案。江南一代是萧炫的地盘,她就和萧炫合作,她出版权,萧炫出人力物力。三七分成,这个时代没有盗版一说,他们要打时间差,以最早的时间印刷和发卖。
叶明净很快的浏览完。将稿件交还:“行,没有不属实的内容。就这么定稿吧。”
萧炫拿回稿件,略微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殿下,臣还想再出版一个册子。里面是一些士绅、教习、学子对您今天书院一行的感悟、感言什么的。大约比这册子晚一两天发行。您看……”
“没问题。”叶明净套用现代的观念,觉得很正常,也是打开她知名度的一个渠道,爽快的同意了:“只是不能写不符合事实的言论。”
萧炫欣喜,立刻道:“那是自然。”
他离开后,叶明净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看见身后的绿桔和杏儿,心中一动,调笑着问:“今天在西林书院过的如何?可有少年郎向你们大献殷勤?”
杏儿脸“唰”的红了:“殿下,您又拿婢子们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咦?我可不是开玩笑。”她正色道,“杏儿,你明年就满二十五了。你不是女官,满了年岁就可出宫嫁人。现在当然要趁早打算。”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叶明净点头,“把你们留成老姑娘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书院里的学子也不是个个都能考取举人、进士去做官的。你挑个家境差不多,人老实,对你有意的。让冯立绿桔忙着谋划谋划,出宫后过个家有良田、衣食不愁、夫唱妇随的日子,也不枉来世一遭。”
“殿下!”杏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悄然而下。
“傻姑娘,哭什么?”叶明净温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不是那向往荣华富贵的。你识文断字,日后定可将家业管的井井有条。只是有一点得记牢了,不可仗着我的名头胡来。否则……”
杏儿连连磕头:“殿下,婢子不敢。”
绿桔不声不响的扶她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掉眼泪,一本正经的道:“这才去了一个书院,你就哭成这样。三个看下来,还不哭倒长城?”
“呸!”杏儿又羞又气的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的对叶明净道:“殿下,奴婢给你收拾床铺去。”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叶明净知道她要收拾一下心情。笑了笑,还是有少女情怀好啊。哪像她现在?对爱情没有憧憬,对婚姻没有期待。如果说处理政事还能带来心理上和事业上的成就感。经营政治婚姻简直就糟糕之极。尤其是她还要负担怀孕生子,女子天生的弱势在婚姻中尽显无疑。
必须要好好谋划,不能出一点儿意外才行。儿奔生,母奔丧。现代医院都有生孩子生死的,更别说这里了。她负担不起意外的代价。
她又将目光转向绿桔。绿桔明年也二十五了,她从小就是按照掌事姑姑的标准培养的,现在又是女官。婚姻会比杏儿要麻烦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从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猜出了意图,坚定的表态:“殿下,奴婢愿一辈子在宫中陪着殿下。”
叶明净吃了一惊:“一辈子?你疯了?”
一般来说,无论男女,到了成年后生理和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对异性有所需求。压抑自己的本性只会造成心理的不健康。叶明净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除了冯立这样的内侍太监,她从没想过要让身边的人一生孤寡。绿桔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绿桔双膝下跪,沉声解释:“殿下,我和杏儿不一样。杏儿家还有父母和弟弟。只是想供弟弟读书才送她进了宫。我,我是被大娘卖进宫的。”
“大娘?”叶明净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应该是特指正妻。
果然,绿桔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一户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某日喝醉了酒污辱了身边的丫鬟。生下了绿桔。那男人不敢承认她们母女,正妻便百般折磨,将她们当成最低等的奴仆对待。绿桔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死了。随后又过了一年,这位正妻就将绿桔卖给了采买宫女的太监。而那位父亲,毫无反对,还谄笑的对那正妻道:“卖的好,卖了省心。换几两银子正好补上这几年的饭菜钱。”
绿桔目光决绝:“殿下,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殿下。”
叶明净无语。绿桔这明显是童年遭受虐待,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不信任异性。要是在现代,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代也有不婚族,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绿桔如果一直坚持,她也不好强求。
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喟叹。原先,她以为岳晶晶的命运很不幸。结果来到这个时空一看,身边的宫女、内侍,哪个没有一缸子血泪?像冯立这些内监的身世,她都不敢问。但凡人家里有一点儿办法,都不会送男孩子走上这条路。相比之下,岳晶晶那点儿挫折,还真不算什么。连上这一世,应该算是幸运之极了。
“计都。”她对着空气问,“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空气中良久后才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属下不记得了。属下自从记事起,就已经在训练营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是在营地长大的?”叶明净好奇。
又是良久以后:“不。”计都回答,“我六岁离开营地,做过乞丐、混混、店铺学徒、酒楼小二、帮派打手。每年都有不同的身份。师父隔几天出现,暗地里传授武功还有认字。每年年终的时候去营地比试。最优秀者可以学习更加高深的功夫。十四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回营地闭关一年,再后来,我就到了殿下身边。”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每年年终比试,见到的人都一样吗?”
计都:“不一样。每年都有不见了的人。”
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叶明净吐了口气,瞧?人人都比她悲惨。她拥有幸运之极的人生。所以,付出婚姻和爱情做代价也是应该的。
心,终于平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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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更。二更要在凌晨以后了。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武成伯府。外院书房,院门紧闭。“噗——噗——”,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扎实的闷棍击打声。顾朗咬牙趴在院中的一张长凳上,粗大的木棍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后背、臀部。暗红色的血迹从深青色的衣衫下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武成伯顾缉亲自持棍,边打便计数。六十下后,他放下棍子扔到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再漫不经心的塞回袖子:“今天是最后的六十,你这一百二十下军棍的受罚就算完了”
耳边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顾朗难堪的闭上眼睛。
“夫君!”三夫人袁氏惊呼着冲进来,“夫君!”连连呼唤。
武成伯夫人站在院门外,强忍住心底的欢喜。僵着脸道:“老三媳妇,乱嚷什么呢?还不让小厮们把老三抬回房去照料?”
袁氏终于回神,朝站在一边的顾缉福了福,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快,把三爷抬回去。”
四个小厮分别驾着长凳的四条腿,将顾朗抬出院子。袁氏跟着离去。
顾缉皱着眉凝视走远的一行人,转头对顾夫人道:“你,去挑两个清秀温柔的丫头,灌了绝子汤后给老三送过去。让他收房。”
顾夫人先是狂喜,随后又有些不满:“灌什么绝子汤?老三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何不趁这机会添两个?”
顾缉双目猛的一寒,阴兀的看向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顾夫人立时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我,我知道了。一定,一定灌。”说完,再也不敢多看顾缉一眼,两只脚急速交替后退,飞一般的离开了院子。
顾缉眼中的阴冷散去,一丝疲惫不经意的爬上眉梢。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唤过家丁:“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后院内宅,三房院门紧闭,丫鬟们屏声静气的小心做着手上的工作。眼神不时瞥过紧紧关着门的正房。
房内,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袁氏打了温水,褪下顾朗身上的血衣,用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洗伤口。
“是我连累了你。”看着刚养护好的伤口又变得血肉模糊,袁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顾朗摇头:“与你无关。”这不是安慰话,是真的和她无关。
袁氏满心自责,动作轻柔麻利的替他摸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细纱布裹好。
顾朗见她弄妥当了,道:“送我去书斋吧。”
袁氏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习惯在丫鬟成群的后宅居住。事实上她也很不习惯,便道:“夫君,妾身也去书斋照顾你吧。”
顾朗叹了口气:“你不能住在书斋,那样父亲会更加不满。”
袁氏咬唇。自从她嫁到这里,就事事受人嘲笑。真正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夫君,另一个就是公公武成伯。很显然,她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家中生活下去,就不能惹武成伯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眼神落寞。顾朗安慰她:“你再忍忍。等将来分了府就好了。”
“你不用安慰我。”袁氏擦擦眼睛,“公公婆婆身体康健,咱们哪能轻易分府?”
顾朗轻声道:“你相信我。”
父亲当日失望的斥责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这几日他早已将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个遍。是他本末倒置了,只有在外面拼出地位和荣耀,家中妻子的日子才会好过。诰命、分府、宅邸……这些都会有的。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顾朗去了书斋后,顾夫人带着大儿媳,气势高昂的来到三儿媳院中。身后跟着两个相貌清秀的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粉嫩的肌肤如同花瓣般娇艳,全身洋溢着青春和健康。
“老三媳妇。这两个丫头是伯爷吩咐特意拨给老三的房里人。”顾夫人皮笑肉不笑,重点突出‘伯爷吩咐’四个字,“老三养伤住在书斋里,就让这两丫头去伺候好了。”
袁氏脸色雪白。顾朔的妻子看似关切的挽了她的手:“弟妹这是怎么了?手冰凉的。”随后又掩口而笑,“我知道了,定是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弟妹呀,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那小门小户。将自家男人看的贼紧是不行的。”她语重心长的道,“做正妻的,得贤惠大度。不过是两个丫头,不值当往心里去。”她越说心里越痛快。顾家三个嫡子兄弟,哪个不是房里放着四五个人。就连老爷身边也有一个伺候的姨娘。偏就这个老三媳妇,仗着新婚独霸丈夫,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可好,大家都一样,看她还怎么神气?
顾夫人也是心下大快,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两个丫头被灌了药。不过顾缉的命令她从来不敢违背,也不敢阳奉阴违。因为那个后果非常可怕。想到这里,她心头又郁闷起来,哼了一声:“老三媳妇,既然嫁到了顾家,就要守顾家的规矩。别让满京城的权贵看笑话。这两个丫头你着紧着安排。”说完,再也不想在室内多留一步,拂袖离去。顾朔的妻子赶紧跟上。
袁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丫头,心头的怒火几乎将她烧化。她阴沉着脸,对两人道:“你们跟我来。”带着她们向书斋方向走去。
刚走了不多远,就遇上了朝她院子方向而来的二嫂,顾朋的妻子。这位二嫂笑容满面:“呀!弟妹这是往哪儿去呀?我正要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绷着脸行了个礼:“二嫂。”
二嫂子笑嘻嘻的瞥了两眼她身后清秀的丫鬟,凑近了悄声道:“这两个,是不是娘送来,要给三弟收房的?”
袁氏冷冷的看着她:“二嫂有话就直说吧。”
“哟,看你这样子。”二嫂子不屑的啧啧嘴,刚想讽刺两句,突然又想起自家夫君说的要拉拢老三的话,遂压下心头不满。神秘兮兮的道:“弟妹,我是来给你送信的。娘送了这两个丫头来,除了让收房,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袁氏面无表情的摇头。二嫂子凑到她耳边,越发压低了声音:“我就知道她们会瞒下。我跟你说,这俩丫头都被灌了绝子汤,根本就起不了什么风浪。你不必严防着,最后反而落了口舌。”她笑盈盈的瞅她,“怎么样,还是你二嫂子想着你吧。那一位……”她不屑的朝世子院落方向撇嘴,“就知道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关照过自家兄弟?我们二爷就不一样了。这事,可是二爷从母亲上房好容易打听到的……”
她喋喋不休了很久,将顾朋说成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人,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无奈袁氏太不捧场,不光回应的话欠缺,脸上也一直面无表情。二嫂子十分无趣,觉得老三媳妇太不识好歹。
摆脱了唠叨的顾朋妻子,袁氏终于到达顾朗的书斋,将两个丫头交给顾朗的贴身小厮。自己独自进了内室。
“你怎么来了?”顾朗趴在凉榻上,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袁氏语气生硬的将顾夫人送了两个丫鬟,以及这是武成伯的意思,两人被灌了绝子汤一事说了一遍。
顾朗若有所思。看向妻子:“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袁氏觉得自己再忍受下去就要爆炸了。她受够了这种权贵家的虚伪,很直接的吐出心头的压抑:“夫君,我可以忍受婆婆的苛责,大嫂的蔑视、二嫂的虚伪,四弟妹的无礼,下人们的刁难,夫妻间还要分了院子居住。这些我都能容忍。你在外拼杀,我会像我娘对我爹一样在家中安守,生儿育女,让你无后顾之忧。无论你显贵或是贫穷,我都会一心相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有别的女人。哪怕她很可怜,哪怕她不能生育,都不可以有。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直说,我们和离。”
“和离?”顾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就为这个?”
“这很重要!”袁氏凝视着他,眼眶泛起雾气,“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会很疼、很疼。我不想心疼而死。所以我要和你和离。就只有这一点,其它的,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受。”
顾朗面色凝重:“你可是认真的?要知道,这人是父亲下令送来的,又被灌了绝子汤,父亲的意思很明白。他还是维护你的。”
“那又怎么样!”袁氏终于崩溃,声嘶力竭,“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们权贵家高高在上,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又不是我们家哭着求着上杆子嫁过来的!我爹也是为国效忠,堂堂正正伤退反乡的忠良。我家就算日子过的穷些,好歹和和美美,家人一条心。是!我嫁到你家就该守你家的规矩,我守,我什么都守。就这一条,我永远不能同意。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着办吧!”
顾朗看了她半天,黯然闭目,长叹一声:“你让我想想。”
“行。你慢慢想吧。”袁氏擦擦脸上的泪水,正色道:“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性子倔。这事,我不是说着玩玩的,我想了好多天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里。和你和离了,我就回岳州去。我们那村里没这么多讲究,都是一男一女两口子过日子。忙时种田,闲时打猎。也许我本就不该到京城来。那些下人们说的没错,我本就不配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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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补昨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阳悄然落山,晚霞的余晖给天边映上绚丽夺目的光彩。顾朗趴在凉榻上,看着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窗边。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生活在凉州,晚霞的余晖中,城内的商贩们会加紧了吆喝,赶着卖完剩余的货物。母亲牵着他的手在街市上选购便宜的蔬菜。囊饼的香味阵阵扑鼻。那时,父亲还不是武成伯,只是常驻边关的一个将领。母亲是当地人,瓦剌人在城外袭击百姓,其中就有祖父一家,是父亲从带兵赶走了瓦剌人。救下了母亲却没能救下外祖父和其余的家人。
孤身一人的母亲就和父亲住在一起,他六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凉州。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和伙伴们的父母一样,是夫妻。凉州城里的那幢不大的宅院就是他们的家。虽然父亲偶尔在过年的时候会消失一两个月。
这一切认知,在六岁那年全部改变。他和母亲跟着父亲回到京城,那时他才知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妻子。而他也不能叫母亲为“娘”。他要唤另一个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他的女人为“母亲”。而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嘲笑鄙视他的哥哥,一个朝他身上扔石子的弟弟。
一年后,父亲再次出征,他和母亲留在了京城。然后……
顾朗打了个哆嗦。他一直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一个下午他在花园里挖蚂蚁玩,回来后就没见着母亲。再后来,看见的就是被湖水浸泡肿胀的尸体。他从小习武,又在凉州那样的地方长大,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从母亲失踪起就在府中开始东躲西藏,偷厨房的剩菜吃。再后来,老伯爷,他的祖父找到了他。又过了两年,他去了威武马场,从此只在过年那几天回到府中居住。
其实他和袁氏一样,都非常不习惯这座宅邸。在这里,他同样像一个不知所措的陌生人。他又想到了去岳州袁家接亲时,袁家人的热情,和美。他的岳父,他小时候在凉州曾见过的,也是个倔脾气,却从来不会耍心眼……
顾朗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他一直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原先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现在,他却不敢确定。袁氏留在这里是否真的会快乐?
小厮走进来,替他点燃灯火:“三爷,夫人下午送来的那两位,您看怎么安排?”
顾朗冷声道:“关在厢房里,不许外出半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的那位嫡母也太心急了。现在就把两个丫头送过来。照顾他?照顾他什么?让那两丫头看他身上被打的伤口吗?人是她挑的,天知道会不会将他现今的窘状传出去。况且,书房这类地方,怎么能有外人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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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皇宫,宣明宫。谭启接过一个太监送来的折子,匆匆走进室内交给承庆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百里加急,写折子的人是江苏布政使裘方平。
承庆帝打开奏折,刚看了几行,嘴角就不自觉的弯出上翘的弧度。
等看完了,他不禁哈哈大笑:“好!说的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快意的将折子丢给谭启,“你也看看。”
谭启快速的浏览过,眼睛盯着“储君不应有夫”停了两秒,笑着拱手:“恭喜陛下。”
“不错,这是喜事。”承庆帝踌躇满志,“这样一来,格局就变了。三个书院走下来,这事不成也得成。不服气的,自有人去和他们吵。三纲五常。这下,连都察院的御史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勋贵和文人闹的越厉害,朕这里就越清静。对了,明天不上朝。”他沉吟片刻,“明儿一早就去宣方敬,还有董学成、廖其珍,礼部的人,全都给朕早早的叫来。”
“是。”谭启应诺,又问:“陛下,那您今晚……”
承庆帝想了想,心情实在是太好。于是道:“去长春宫,瞧瞧安妃去。”兴致勃勃的起身。
安妃没料到皇帝会上她这儿来。虽说她的女儿现在是储君,但在后宫中,承庆帝似是故意冷落一般,自从叶明净搬去东宫,就再也难得来她这里了。三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过夜是根本没有的事。故而在后宫中,薛皇后仍旧是说一不二的主。
好在她原本就想的开,只要她的女儿还平安活着,她就很满足。再说,在后宫沉浮这么些年,她早就不指望皇帝的宠爱了。如今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上等,宫中除了皇帝和皇后,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候过的都逍遥。
承庆帝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边看话本小说,这是女儿搜罗了孝敬她的。听见皇帝来了,连忙穿了鞋去迎接。然后就看见了满面春风的承庆帝。
“看什么书呢?”承庆帝随手拿起,看了两眼后发现是志怪小说,笑道:“原来你这么大胆,不怕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妃动手替他更衣,随口道:“臣妾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再说了,要不是鬼神保佑,净儿哪能平安长大。”
承庆帝一时仲怔,半晌后喟叹:“你说的没错。”穿了中衣靠在床上,手下无意识的翻着书,问道:“朕记得你老家是在余杭吧,娘家还有什么人吗?”
安妃愣了愣,答道:“没了。臣妾自幼丧父,母亲也早逝。臣妾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后来,臣妾就进了宫。”
她这么一说,承庆帝也想起来了。安妃姓姚,祖父一把年纪了才在地方上做到五品同知。他还记得年轻时曾问过安妃为什么进宫。她说是因为祖父年事已高,想给她找个依托。他那时三十来岁,看着十七八岁的安妃就如同孩子。没什么心眼,傻乎乎的一根筋。心一软就给了个封号。没想到,竟也走到了今天。
“朕记得你祖父过世时家里来人报过丧。应该还有叔伯和族兄的吧。”他似是无意的问道。
“啊!”安妃慌忙摇手,“不能去找他们,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当初祖父就告诉过我,无论在宫里过的好还是坏,都不能去联络他们。幸好他们那次看着我不得宠,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她一脸慌乱,承庆帝又好气又好笑,喝道:“笑话!你不联络,他们就不知道你了么?现在是朕还在,事情又不太明朗,所以没人打你的主意。将来只要册封了太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出身哪里。”
“太后?”安妃如同五雷轰顶,连连往地上干啐:“呸,呸!皇上,不可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手拼命的乱挥。
承庆帝先是一愣,随后醒悟,眼中多了几分叹然:“你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天一早,方敬等人早早的就接到了宣召,来到南书房。承庆帝比他们更早,坐在主位上,递给他们一本折子:“这是昨晚送来的。内阁想必也有抄录。诸卿看看,然后说说见解?”
方敬等轮流看了内容,心头皆是一喜。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看了看内阁诸人和皇帝的脸色,拱手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太女所言极是。世间之事本就应当以三纲五常为领。储君实不应有夫。”
方敬也拱手:“陛下,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董学成、廖其珍皆无意义:“臣等以为理当如此。”
很好。承庆帝微笑着点头:“那这事就明天放到朝会上议一议,通过后,礼部就可拟定封号了。”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严守正一眼。严守正心头一突,立刻领会了意思。决定回到礼部就拟封号,参照太子诸妃的品级,将男子各个等级的封号全都定好。
这一天的京城,注定是暗潮涌动。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很快也接到了江南来的急报。下午时分,晋国公夫人求见皇后。
薛皇后在昭阳宫接见了她,听了杨氏如临大敌的转述后,她低头饮茶,杯子遮住了微微上翘的嘴角。
笑话!但凭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后,无论是男是女,名分上都在太后之下。真要是皇夫,她还嫌棘手呢。那个位置,只要保证是薛家人就行。皇后,哈哈!真是再好没有了。
于是她放下杯子,微微蹙眉:“嫂子,这是朝堂上的事,我身在后宫,不宜多问。”
“可这也是后宫的事啊!”杨氏焦急的道,“这夫和不是夫,对太女的影响力可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为难的道:“嫂子,若是我以后宫之主的名义插手,就是说这事是后宫的事。可太女若是有丈夫,便如同公主的驸马一般,不属后宫管制。这世间哪有母亲管制女儿丈夫的事?”
这是一个逻辑圈套。杨氏顿时语塞:“这……”
薛皇后稳稳当当的扇了扇团扇,深觉凉快。
杨氏脸色变了几变:“罢了。若是个单纯的后宫摆设,我可不能让凝之去。就让薛洹之去参选吧。”
这下,轮到薛皇后的脸色变了:“洹之是庶出,怎能当正、正位?将来的皇后之位岂不是就送给别人家了?”
“切!”杨氏不屑的撇嘴,“都成后宫了,不是丈夫,不能干政。谁家愿意浪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嫡子?依我看,八成来参选的全是庶子。”她越说越觉得可行,“对,就这样。我回去就和老爷说,几家联合起来。都不上报嫡子。看她最后怎么办?”
薛皇后用扇子掩住口鼻,抽了抽嘴角。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人家这边答应的好好的,暗地里却上报一个嫡子。正……位还不就稳稳当当。明面上说不能干政。周夏两朝,宠妃影响帝君的难道还少了?别到时偷鸡不着蚀把米。她想了想:“嫂嫂,万不可意气用事。若真的将后位送了别人,将来后悔都来不及。此时正是我们支持陛下的时候……”她细细分说,最后总算将杨氏说动了几分,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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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武成伯顾缉也及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想了想,亲自带了一本从江南急送过来的小册子,去了顾朗的书斋。
“好好看看。这是太女在西林书院演讲对答的内容。”书册划过一个弧度,准确的落在顾朗的手边。
顾朗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整本册子。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父亲:“父亲。我想担任东宫侍卫长。”
“哦?”顾缉似笑非笑的转过头,“东宫侍卫队长,品级虽然和你现在是平级。可是,一不在帝君眼前,二需要日夜留宿东宫。十天方有一次休沐。若是忙起来,休沐被取消也是常事。你确定?”
“我确定。父亲。”顾朗目光坚毅,“东宫侍卫长的确是不在帝君眼前。但是,却是日夜在储君眼前。”
顾缉的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听说,昨儿你媳妇来闹了一场……”
“父亲,这不怪她。”顾朗目光黯然,“没想通的人是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
顾缉点点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原想着老袁跟了我大半辈子,昔年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他的闺女又不是那等娇小姐,半大的时候就能替了他爹去山里打猎。想必和你会谈的来。谁料……唉,你自己处理这事吧。”
他走了后,袁氏带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书斋。包裹里是干净的换洗衣衫和伤药、细纱布等等。小厮打来温水,她坐在榻边替顾朗换药。动作轻柔麻利,指间微温。
“你若是和离回去了,会不会被街坊说闲话?”顾朗闷声道。
袁氏手下一滞,随后又动作起来:“你又没找别的女人,我干嘛要和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转过头,脸对着她:“我并没有保证以后不会。”
袁氏呲之以鼻:“保证有个屁用!我娘说了,真男人都是只做不说。”
顾朗怔了怔,半晌后道:“你现在不走,那若是我日后有了别的女人呢?”
“我就那时再同你和离。”袁氏麻利的换好药。又换了盆较烫的水,浸透布巾后,拧的半湿替他擦洗:“你一日没碰别人,我就信你一日。”
皮肤上分泌的汗珠和油脂被微烫的温水一擦而净,分外清爽。顾朗心下松快了许多,道:“若我同你有了孩子,过了十几年后再有别的女人呢?你又当如何?”
“离开你。”袁氏话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又想了想:“不对,那我的孩子就没娘了。这可不行。这样吧,我记得听大嫂说过什么‘赶去庄子上’之类的话。真要到了那时,我就去庄子上住。孩子么,要读书习武,平时还是跟着你,隔个三五日到我的庄子上住一日就行。”她认认真真的考虑,“这样的话,我得先置办个庄子。不知道京郊的地价几何?嫁妆恐怕不够,还得想些有出息的营生……”她一边擦着顾朗的胳膊,一边细细的盘算。
顾朗看着她一脸认真,神游天外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想的真周全。”
袁氏回过神,扶着他换了套干净的中衣。又拿梳子打散了他的发髻,一下一下的梳着,低声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谁知道你们家这么麻烦。别的也就算了,我能熬下去,日子是人过的,总有一天能熬出头。只是这一项,不行。我娘从小就告诉过我,夫君若是有了别的女人,那就是来向我催命的。她能要了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吗?”顾朗轻声低吟,几不可闻。
“伤好之后,我的职务可能会有些变动。”他突然出声,“会长时间住在……护卫所那边。十天方能休沐一天。若是公务繁忙,只怕连休沐也会取消。”
袁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除了换洗的衣服、鞋袜、日常洗漱用品,可还要准备被褥?护卫所那边,只怕是公用的,还是带了自己的去好。对了,还有伤药也要准备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道:“不必带太好的去。那些丝绸锦缎的都不能带。”
“这我知道。”袁氏笑道,“护卫所也算是半个军营,自然是要那细密的棉布,又实用又不打眼。只是家里的被褥都是丝缎……”她想了想,“横竖入夏了,被褥不用太厚。我先赶出三床来,两套换洗、一套备用。你带过去先用。其它的,我在家里做好了再让人给你送去。”
顾朗微微点头:“还有些日子呢,不急。只是这东西你得自己动手,不能用府里针线上的人。”
袁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劳动他们呢?个个眼睛生在天上。谁稀罕穿他们做的衣服了,我又不是不会做,不就少绣几朵花、几只鸟么?你放心,这是要带去军营的东西,我知道轻重。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插手的。”
顾朗再度点头:“料子不够就告诉了我,我让人去买。置庄子的事……京郊地价贵,而且,没个后台,在有良田的地方置庄子会惹人眼红……”
袁氏恍然:“是这样啊。那我再看看,想办法先找个营生做起来,总不能没有进项。”
顾朗想了想:“你先瞧着也好。只是别轻易做决定。千万得和我商量了。京城水深,和你们家乡那一块儿不一样。”
“行。”袁氏目露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不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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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小朝会,承庆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目光扫视下列众臣,缓缓的道:“朕昨日接到一封奏报,上面说太女在西林书院回答学子的提问时,说了一个观点。就是储君不可有夫。诸卿以为如何?”
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第一个跳出来:“陛下,太女的言论应和着三纲五常,于礼相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话很有意思,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直说于礼相合。毫无漏洞和破绽。
承庆帝很满意,看向蒋蕴:“蒋卿家,你看呢?于礼是否相合?”
蒋蕴迟疑了一会儿,道:“三纲五常,礼之所在。顺应三纲五常的事,自然于礼相合。”
承庆帝又看向方敬:“方爱卿以为呢?”
方敬出列拱手:“储君若有夫,的确于三纲相背。”
这时,晋国公出列,冷笑一声,问方敬:“方大人。若说储君有夫于三纲相背。那么,女子与不是丈夫之男子同居同住,行夫妻人伦,不知又当何解?”
方敬瞳孔一缩,定定的看向他。半天后道:“晋国公此言差异。太女先是储君,之后才是女子。行事当以维护储君之仪为先。”
严守正又跳了出来,长篇大论:“晋国公,帝君家事,本就与民众不同。不然,皇后为何不称为皇妻?而为后?太子妃为何不称为太子妻?而为妃?太子妃之‘妃’字是否又与后宫‘德、贵、淑、贤’四妃之‘妃’字意义等同?否也。盖品级相同,意义不同尔。故而,帝君与储君之配偶,自当有相应的称谓、品级。以示与平常百姓不同……”
晋国公薛惟气的差点没吐血。严守正一席话的打击面太广了。尤其是他将太子妃的‘妃’和四妃的‘妃’凑到了一起。同样的妃字。四妃明显不是皇帝的妻子。那么‘妃’就不是妻子的称谓。这样一来,非要强硬的推敲,太子妃就不是太子的妻子。再推广下去,连王妃都是妃,不是妻……所以说,太子妃这三个字本身就有些持身不正。
众人也被他滔滔不绝的言论闹的头晕,这时,严守正趁机从怀中抽出一封折子,对着承庆帝行礼,朗声道:“陛下,臣率礼部众官员,已草拟了男子在东宫的一应品级封号,请陛下过目。”
承庆帝目露满意:“呈上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启接过折子,展开大声朗读:“东宫男子一应品级,正卿:一人,正一品;侧卿:二人,正二品;常侍:二人,正三品;常安:四人,正四品;承徽:十人,正五品;昭训:十六人,正七品;威仪:二十四人,正九品。日常称谓为‘奉君。’”
一时间,太和殿中寂静无声。薛惟脸色铁青,几个勋贵们的脸色都不大好。
就在场面有些僵时,茂国公出列。于安静之中说了一番惊人言论:“陛下。既然严尚书按照太子东宫女子的品级,拟出了太女东宫男子品级封号。那么,两相对照之下。陛下应仿效太子选妃。着全国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男子都来参选,替太女殿下挑选正卿、侧卿方是。”
他的话如同投进湖水中的巨石,在朝臣们心中惊起骇浪。勋贵们看着是屈服了,实际上扔下了一枚不定时炸弹。五品以上官员,这大殿上几乎人人有份。
说漂亮话是一回事,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开始站不住了。
承庆帝眼明手快的用力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住后,道:“太女今年还未及笄。此事明年再说。另者,太女是女子。生儿育女之重担压于一人之肩,故东宫纳娶人数无需多。只是,需得是良家子方可。诸卿无事就散朝吧。”
众人心中顿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明年再说。这就是暗示他们,没什么想法的,在今年之内赶紧给自家孩子定亲。明年自然就达不到要求了。还有那个良家子的含义也颇为深远,有通房小妾的自然不能称为良家子。那么,就是一时赶不上定亲,给自家儿子添置两个通房总是能办到的。
于是,心中大定的官员们下朝后不约而同的吩咐下人往家中传口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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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大家的意见,品级和称谓改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的动向传到叶明净耳朵里的时候,她刚刚结束在衡山书院的演讲。夏天天热,山上的气温比山下要凉快许多。陆霄续弦后,为着讨好妻子,就在衡山山间建了一幢别院。太女仪仗队伍去了衡阳府衙后园。私下里叶明净却打算在这凉快的别院盘横几日。
山间风景独好,青松云雾,凉风阵阵。叶明净坐在一方青石上,陆诏在她对面,两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二子纵横厮杀,战事激烈。
“京城的形式你怎么看?”叶明净棋艺不佳,一边随手放子,一边问话。
陆诏下的异常艰难。原先他的准备是,不能赢了太女,也不能输的太明显。绞尽了脑汁算路数。结果,这位殿下压根就在随手乱下,不算棋路,不留后招。被吃了子夜不在乎。无论想赢或是想输,都简单之极。可问题是,这么一来,他便无法从棋盘上估算这位行事的路数。
“殿下走这一步,一条大龙的出路就被困死了。”
叶明净不以为意的笑:“下棋就是消遣,费脑子干什么?”
陆诏无语,半晌后道:“殿下,您不在乎勋贵们的支持吗?”
叶明净冷笑一声:“支持?他们的野心太大。”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对殿下并不好。”陆诏又赢了,他清空了棋盘:“京中勋贵,目前以晋国公为首,茂国公为辅。殿下,这些人家的儿子都是精心培育,胸有丘壑。若是做没有干政名分的正卿、侧卿,还不如走进朝堂,或是在外营生。给家族带来的利益更合算。东宫男子名分和品级一定,只怕这几家会拿些旁支不成器的人来上报凑数。清流文人又不屑趟这浑水。殿下,你可想过,若是参选的人选中没有一个出身附和正卿标准的人,您该怎么办?”
叶明净沉吟:“那就先不立正卿。”
陆诏摇头:“殿下,不立正卿就无法大婚。储君不大婚,没有人会将您当做成人的。”
叶明净沉默了。她想起了古代的习俗。的确,没有成亲,就算不得成人。顺治要亲政,先大婚娶蒙古皇后。康熙想要亲政,先大婚娶索尼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一日没有正卿,就一日没有真正长大成人的标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难怪皇子们都要早婚呢!叶明净腹诽。伸手拨了拨棋子:“你的意思是,孤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正卿?”
“是。”陆诏坦言,“殿下,您在清流士子中虽有了一定的名望。但是……”他意味深长,“朝堂上都是老臣,只怕他们自有行事主张。您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强大的助力。后族是最简单,也最名正言顺的。”
“后族?”叶明净若有所思,“陆诏。这应该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吧。后面是什么?”
陆诏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在有了一定助力的基础上,培养属于殿下自己的文臣势力。一步步的蚕食。直到最后掌控全局。”
叶明净微笑:“陆诏,你的计划是不错。不过。孤怎么觉得你这计划很是着急呀。环环相扣,赶时间赶的特别紧。父皇身体健康,孤有必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拢权吗?”
陆诏目光灼灼,看向她的眼睛:“殿下。权不在您手中,您放心吗?即使是陛下,也有护不住殿下的时候吧。否则,怎么会有几年前的过继一说?况且……”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殿下就不怕陛下改主意吗?”
叶明净笑了,笑的很会心:“陆诏,你果然坦诚。这种诛心之话也说的出来。”
陆诏也笑:“殿下,诏可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叶明净点头:“不错,很符合你的风格。”脸上看不出赞同或是不赞同。
陆诏不动声色的将棋子收好。心头回想了一下,认为自己的说法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是目前可行性最大的方案。
可惜,叶明净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谈论选何人做正卿。而是规规矩矩的又下了一盘棋,之后便让他退下了。
陆诏的心头有些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别院的另一处庭院里,杜悯披着外套坐在竹榻上看书。杜婉闷闷不乐的走过来。
“又怎么了?”杜悯笑着放下书,拿起杯子啜了口茶。
“哼!”杜婉一脸不高兴,“那个太女又拉着表哥去单独聊天了。”
杜悯惊讶的挑眉,随后失笑:“这你也生气?这是好事。”
“好事?”杜婉又‘哼’了一声:“那她怎么不单独和大哥你聊天,不和二哥聊天,不和薛公子、孙公子聊天。偏偏要找表哥?”
杜悯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京城方面传来消息,现今形势微妙。孙承和不是文臣,薛凝之则是身为微妙形势主角之一,二弟杜忱不善计谋。唯有陆诏,心高志远,立志要做那位的左膀右臂。这谋划一事,自然只有他去和太女谈最为合适。
“小妹。你多虑了。”他委婉的道,“表弟要走仕途,自然是越得太女看中越好。他们这是君臣相宜,你不要胡思乱想。”
杜婉怀疑:“真的?”
“当然。”杜悯沉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表弟最近和太女交谈的内容,应该是关于正卿人选的问题。”
“真的?”杜婉立刻眉飞色舞,“大哥,这么说外头的消息没错?太女要选亲了?”
杜悯含笑点头:“这下放心了?以后不可乱想。更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需知她可是储君!真要闹出什么传闻来,吃亏的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转忧为喜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正说着,陆诏捧着棋盒走了过来,清风朗月的笑道:“大表哥,婉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说太女殿下的婚事。”杜婉抢着道。
陆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将棋盒交给杜婉:“婉儿,帮我放回房里好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大表哥。”
杜婉看向自家大哥,见他微微颔首,只得心有不甘的捧盒离去。
她走远后,杜悯看向陆诏:“怎么了?”
陆诏皱了皱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可能是我多疑。我总觉得她对我说的提议不是太在意……”他将自己的不安提出。
杜悯目露深思,道:“也许,她是不希望你插手她的家务事。要知道,为君者,一向不喜臣下摸清他的心思。况且,你才刚刚和她认识不久,她待你有些距离也是有的。”
陆诏有些失望:“大表哥的意思是,她接受了我的提议,却不愿和我谈论如何去安排?”
杜悯不紧不慢的又啜了口茶:“你急什么?还有三年你才进京呢,现在能在她心中留有影响就很不容易了。”他拍拍陆诏的肩,“君臣相宜也是要慢慢经营的。太女能住到这个别院来,已经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呀!就是性子有些急。需知水到渠成,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陆诏垂下眼帘,沉思不语。又道:“大表哥,如果太女没有选择合适的正卿。那她下面的行事又该如何呢?”
杜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略有深意的道:“这就要看皇帝陛下的身体了。陛下身体康健,就可慢慢替太女铺路。若是能拖到嫡皇孙有十来岁的年纪则再好不过。当年周太祖能以女子登基开国,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有一个非常能干的太子。朝中大臣们不必担心将来皇位动荡。所以,如果陛下的身体能坚持到嫡皇孙长大,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的身体状况如何?没人知道。三年前曾有人以为他不行了,结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于现在……一切只能靠推论。
杜悯道:“我查看过历代帝君的寿数,从高祖皇帝开始就有一个规律,儿子越来越少,寿数越来越小。成祖皇帝未过花甲,太宗皇帝五十五岁大行。陛下今年五十有一。真到了那一天……她年纪轻轻,势力还未成熟。只怕……朝政会乱。”随后,他又舒展开眉头,“不过万事皆有道法。强势的贵戚,也不见得就稳妥。一切端看她怎么选择。”
陆诏的面色越发凝重。
山间松涛阵阵,叶明净在山石小径上缓缓步行,一边思考着陆诏说的话。他的方法,其实也是历代皇帝最常用的。找个世家女子做妻子,把一个家族捧起来。借那个家族的手将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上。最好得情况是不听话的大臣和外戚斗的两败俱伤,皇帝坐收渔翁之利。差一点的则是一方斗赢了,皇帝黄雀在后,收拾胜利者,实施清场。皇后么,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就废了。最糟糕的,就是皇帝本人被斗倒了。要么外戚扶植皇后之子登基。要么,内阁扶植不相干的皇子登基。什么?你问皇帝本人?哎呀呀,陵寝里去找吧!
在这一种形势里,无论结局如何,皇帝和皇后最终对立。而她将来的皇后,是男子。男子不比女子。男子眼界开阔,见多识广。最重要的是,男人天生就有野心。
没野心,对着自己老婆卑躬屈膝,和其他男人共用一个妻子,生活的安安乐乐。可能吗?
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陆诏做出的谋划,完全行不通。只因她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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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二更。马上要去吃喜酒。今天的只有回来再码了。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顺着石头小径走了很长时间,在尽头的汲水处看见了薛凝之。
山间的泉水清润甘甜,设计宅子的人就地取材,挖了一条沟渠将泉水引入,砌了一个青石大池子蓄水,蓄水池边又有毛竹接引,供人洗漱用。薛凝之大约是衣服弄脏了,正在池边,弯着腰用水擦洗。
叶明净走近了一看就要笑。薛凝之长衫的下摆处有一团大大的污渍,他正用了力的在擦。
“这样是擦不干净的。”她忍不住出声提醒,“溅上了泥土,不能立刻用水擦,这样反而会留下污渍。应该等它被吹干,成了灰。只要轻轻一搓,就能干净了。你这件衣服只能拿回去用皂角洗了。”这是经验之谈,岳晶晶在小学上体育课时就知道。
薛凝之没想到背后来人是叶明净,又被这么一说。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殿下。”
叶明净摇摇手,看看四周的风景,叹道:“你倒是会躲清静,这里风景真好。”
薛凝之面色微红:“殿下,臣只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叶明净若有若无的笑了笑,“凝之,你是在避开大家吧。”
薛凝之苦笑:“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挑明?”
“因为我要问你一句话。”叶明净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色凝望他,“凝之,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过什么打算吗?”
薛凝之一怔,略微思索:“殿下,有很多事,不是臣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叶明净淡然点头:“我知道。可是,无论现实怎么样,一个人总该有理想。规划的蓝图也许会因为现实的原因不能实现。可总不能因为现实的残酷就丢弃了自己的理想吧。凝之,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薛凝之从未被问及过这类问题,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能一展所学、报父母养育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展所学、报父母养育之恩。”叶明净品味了一会儿这两句,突然道:“凝之,从京中传来的东宫男子定品级一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薛凝之浑身一震,垂头,声音几不可闻:“是。”
“凝之。”叶明净加重语气,“如果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你会怎么做?”
话说的很含糊,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未言之意。薛凝之抬起头,轻声道:“你希望我怎么选择?”
很轻的声音,叶明净听了却心中微震。薛凝之最注重礼仪,很少用尊称以外的称谓来称呼她。他专注的目光中,隐隐藏着一丝含义。
叶明净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凝之,你该知道。在东宫中的男子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不可过问政务,不可随意出门,不可经营外业。进了那里,再也不能与三五知交好友相约,酒楼品酒、茶楼会友、郊游踏青。这一切都将是奢望。而最重要的。”她顿了顿,添上最后一根稻草:“是必须和很多男人分享一个女人,甚至有了孩子后都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血脉……”
“别说了!”薛凝之脸上顿时失去血色,苍白无光:“你是要我知难而退?”
“不,我只是陈述事实。”她的眼中有一种悲悯。
“事实?”薛凝之发出难听的笑声,“殿下。照这么说,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
“是的。”叶明净的声音突然降低,“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改变。”她语声低柔,如同夜风绵绵:“凝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很好。我不敢想象,你变成另一个样子会有多可怕。进了东宫,会把你变成另一个样子。”
薛凝之的怒气在一瞬间消失。眼中神色数变,最终只余伤感:“我,懂了……”
原来,最终,只有君臣关系才是和她最贴近的。她早就明白,他却直到今日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离开衡山后,凤凰船开往最后一站,位于庐山之上的青崖书院。叶明净将这两个书院排在后面的原因在于:山上凉快,可以避暑。
庐山果然是避暑圣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叶明净住在一所由富商提供的避暑别院。这位富商姓岑。
岑西岚是岑家大房之主,他和现任家主岑西岭一个班辈,年纪比岑西岭大了十岁,已是白发苍苍,身体却很健硕。他早已不问家族事务,常年在山中居住,很有几分道骨仙气。大房如今主事的,是他的大儿子岑良彬。
历来商家想要做大,就必须与官家有牵连。然而这牵连有利有弊,比如岑家四房就是因为搭上了武成伯,一跃而起,成为了家主。又比如岑家二房因三年前涉嫌秋狩一案,大伤筋骨。如今已经没落。故而,这次太女居住别院,岑良彬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特意接了老父来压阵。
岑西岚人老活成精,从来不和叶明净谈论俗务,只说些道家典籍。叶明净也就当成是探讨哲学,两人相处的很愉快。
其间还会聊到西域那边的风土人情,叶明净对这个特别感兴趣,询问了很多详细的话题。她了解到,在李若棠以及她之后两个皇帝当政时期,周朝对西域的控制很强,大大小小的戈壁城邦,草原联盟。都是周朝的属国。会有各式各样的远方商人来周朝行商,大食、波斯,红发绿眼的异国商旅随处可见。到了周朝末期,朝廷衰败,控制力减弱。这时,曾被周朝赶至草原的突厥人联合了一支叫瓦剌的部族,悄然强盛起来。西域各地城邦经常遭到他们的骚扰。通商之路,不再平顺。长安城中也再不见熙照年间,胡商云集的盛景。
叶明净听后,微微沉吟:“突厥和瓦剌的野心倒是不小。”
“不错。”岑西岚道,“他们的算盘是彻底控制丝绸之路,抽取重税。我朝现今也算强盛。可惜对照史书记载,到底还是不如周朝初年。”
叶明净若有所思:“狼子野心么?的确所图甚大。”
岑西岚叹道:“我朝对西域行商一块,并不重视。承庆初年的时候,瓦剌联合了突厥进犯边境。甚至有大臣提出封锁边境、坚壁清野的战略。说什么我朝物产富足,君子和民众当不以外物所惑。西域来的都是迷人心智的奇淫技巧之物。不如断了商路,使民风回归纯朴,同时也断了突厥瓦剌人的指望。陛下虽然没有同意那人的见解。不过,朝中不鼓励往丝绸之路上行商的基调却是定了下来。”
“鼠目寸光!”叶明净不客气的评断,“闭关锁国,只会越来越落后。对于来侵犯的敌人,退让是没有用的,只能狠狠的去打,打到它再也不敢来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岑西岚呵呵一笑:“殿下,后来正是武成伯镇守凉州二十年,才换来了如今边境的和平。”
“和平?”叶明净微微一笑,眼中光芒闪耀。
青崖书院的演讲之行和前两次差不多,叶明净在三个书院演讲的侧重点各有不同。西林书院说的是丰衣足食,立足点在农。衡山书院说的是物资交流,联络畅通,立足点在商。青崖这边,她讲的则是边境属国与夏朝的关系,立足点在国防。她在演讲中通常只提出一个理念,而让学子们根据这个理念去想实现该理念所需要的方法。由于她立足点较高,那些理念都是经过历史验证的正确方向。故而在纯理论上,她的观点已有一派宗师的迹象隐隐显现。
不同于农。商和国防,古人自有一套观念,对她的反驳比较多。遇着这种情况,叶明净便按照前世的习惯,将不同意见保留。说日后会用事实做实验,来验证对错。这种气量倒是赢得了学子们的一致好评。
在第一场秋雨飘然而至的时候,叶明净终于结束了三大书院之行。高大华美的凤凰船沿着滚滚江水,一路返航。
当她再次踏入京城的时候,太女殿下在民间的声望已然鹊起,今非昔比。一个月后,一本名为《书院辩答》的书由内务府下辖的书肆正式发行。该书记录了叶明净在三个书院中的演讲以及与学子们的对答。另外还收录了名家点评、名家有感等内容。最后还有几篇叶明净写的出行游记,记录了她在路上经过的一些城市,看见的风景,逛过的街市,用过餐的酒楼等等。一个城市为一篇,散文题材,文笔是白话,生动活泼。该书一经发行,就疯狂大卖。而那前期出的三本小册子,则再也无人问津。
这本书除了让太女殿下的声望再跃一个高度外,还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影响。比如,金陵府贡院广场上那个做糖人的老者,如今生意好到爆满,去了金陵不吃一次他的糖人简直就不算来金陵一趟。老者的儿子恨不得父亲长命百岁才好。还有乌衣巷一时间也人满为患,成了出名的游览胜地。叶明净未曾将自己吃饭的酒楼招牌写出来,于是,乌衣巷里的酒楼纷纷都声称,太女殿下微服私访时,就是在他们店里用餐的。说的言之凿凿、活灵活现。
文人们兴起了坐船沿江泛流,寻访三大书院的雅士之旅。有钱人间则流行起在衡山和庐山出资建筑别院,夏季前去避暑。由于求大于供,当地官府又得到了朝廷指示,必须严格控制别院的数量和面积。同时还将两山中的村落一一点名,指明不得驱赶村民。于是,两山的地价被炒到了惊人的高度。
这时,岑家大房接到了一封信。随后,岑家将在庐山的另一座别院开放出租。此举得到了没买到别院的权贵们的一致好评。然后,衡山那边,东阳侯府也开放了一座别院。随后不久,两山的村民们开始仿效,纷纷改建自家的房子,于夏季出租给文人士子。然后,别院一事彻底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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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昨天的。今天的再去码。另外,接受大家的提议,将“君上”改为了“奉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回到东宫后,叶明净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顾朗。在得知他接替了滕队长,成为了东宫侍卫队长后,非常吃惊。
然后,她很快发现顾朗的行事风格有了一些改变。人更随和了,和侍卫们有说有笑。和她说话时也不像以前一样离的很远。最可怕的是,顾朗有一次还嘴角微动,对着她笑了一下。
他被穿越了?这是叶明净的第一个反应。后来发现不是。顾朗的身手还是原来的样子。于是,她好奇的让计都去打探。
结果,根本不费事。武成伯的家事最近在京中传闻的很热闹。
顾朗的妻子袁氏性子奇妒,不许丈夫纳小妾,通房也一个没有。袁氏行为举止粗俗,引得京中贵妇耻笑。袁氏穿着打扮不入流,还经常出现在市井。袁氏嫁妆很少,没有田产,只开了一个卖山货的小小铺子。
顾朗俨然成了京城中最大的笑柄。
叶明净眉头紧锁,又吩咐计都:“去查探查探,侍卫们是怎么谈论他的。”
侍卫们对顾朗的评价都挺好。顾朗身手了得,又有战功。平时和他们相处平易近人。侍卫们虽然都不是穷人,但也不是大富人家出身。属于中产阶级。顾朗的遭遇,他们颇为理解。袁氏那间山货铺子,就是在几个侍卫的牵线下,开起来的。他们对袁氏的看法,除了性子奇妒一项外,其余都很好。据说,袁氏还和他们的妻子们成了好友。中等身家的人,不会嫌弃她礼仪粗俗,服饰简陋。因为大家都是一样。妇人们言谈间,还对袁氏的遭遇愤愤不平。
“军队中层啊——”叶明净喟然长叹,“武成伯好心计。”
计都不明白:“这和武成伯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轻笑:“也难怪你看不出来。我问你,你是不是觉着,袁氏嫁到武成伯府,很不合适?”
计都想了想:“她和顾朗的感情很好。和武成伯府……到底还是出身门户低了。”
“呵呵。”叶明净低声笑,“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你认为,武成伯顾缉会看不出来?”她意味深长,“袁氏,是顾缉精心挑选,最适合顾朗的妻子。”
计都迷惑:“精心挑选?挑选一个笑柄?顾朗不是最值他看中的儿子么?”
叶明净心情很好。不愿锦衣夜行,便和计都分说起来:“你错了。武成伯顾缉最看中的,不是顾朗。而是武成伯府的传承。有权势的勋贵和没权势的勋贵,地位有着天壤之别。武成伯府原先也曾遇到过凋零的危机,是顾缉以少年之姿,在对瓦剌一战成名之时,异军突起,得到父皇的看中。武成伯府方有今日的荣耀。所以,当他的三个嫡子都不成器的时候,他便竭力去为顾朗铺路。”
“难道顾缉要把爵位传给顾朗?”计都大奇,“三个嫡子健康在世,他要如何行事?”
叶明净诧异:“谁说他要传爵位给顾朗了?什么是勋贵传承?嫡子相传才是正统的勋贵传承。顾缉不是把几个孙子都弄去马场了么?儿子指不上,他看重的是孙子。我估计,以他硬朗的身体,活到七十多没问题。那时候,嫡孙成年,他完全可以将爵位传给嫡孙。”
计都又问:“那顾朗呢?”
“顾朗是桥。”叶明净一针见血,“承前启后的桥梁。在嫡子无能,嫡孙未成年的这段时间内,承接武成伯军中威信的桥。”
计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以为,顾朗是顾缉心爱的儿子。顾缉一心为他打算。原来,真相竟是这样?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或许他的武功少遇敌手。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从来不懂。他,从来就看不透叶明净心中所想。只有叶明净将事情做完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想永远这样。
于是,计都殷勤的开口询问:“那么,武成伯给顾朗娶袁氏,是为了不让他得到勋贵间的助力?”
叶明净有些奇怪他今天的话多,不过,有鉴于她前世是老师,对于不耻下问有本能的回答欲望。
“也不全是。顾朗如果和京中权贵交好,我反而不敢用他。顾缉是在故意造成他孤家寡人的局面。你想,顾缉是一家之主,他只消将袁氏禁足,再安排教养妈妈教导一段时日,就可以完全改善这种局面。而他没有。因为只有顾朗和勋贵完全没有牵连,一旦有了战事,我才会放心的任用。”她呷了口茶润润嗓子,“况且,这位袁氏,真的有很多耐人寻味之处。比如,她的出身。她是岳州人。岳州是哪里?隶属楚地,民风骁勇。战国时期,南北军事强地,北方为秦、赵、燕。它们靠近匈奴,危机重重,于战斗中磨练出了强兵良将。南方就是楚。灭秦者为楚。项羽就是楚国人。我朝军中中层将领,楚地之人,不在少数。”
计都眼睛晶亮:“原来,袁氏是这么一回事。”
“不错。”叶明净又道,“袁氏的父亲,在军中磨砺半生。本身也是中层将领。还是顾缉的旧部。顾朗娶了袁氏,别的不说,给他一支楚地的兵,袁副将的旧友做上司。顾朗很快就能单独在军中站稳脚跟。”
“等等,殿下。”计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要借助袁氏的关系。武成伯在军中不是很有声望?”
叶明净笑了:“计都,武成伯不会和他的儿子同时在军中的。他想儿子上,自己就得退。不然,我夏朝的军队岂不成了他顾家的。顾朗年纪轻,文臣和御史们一定会推举另一位武将统领大军。那位武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顾朗接手武成伯的势力?”
计都有些明白了。他问出最后一点疑问:“难道,武成伯就那么肯定,边境一定会有战争?”
叶明净垂下眼帘:“没有战争也不要紧。顾朗慢慢熬资历也是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心中突的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怎么也退不下去。那就是,叶明净的最后一句话有很大的保留。
叶明净却是累了,疲倦的推开桌上的纸张。吩咐道:“我睡一会儿,你看着别让人进来。”转身去了书房内间的睡榻。
计都在她走后,目光扫过桌上的纸。纸上满是凌乱的画痕和笔迹。其中“西域”二字被重复了很多遍。
屋内的女子呼吸均匀,已然酣然入睡。
他知道她最近一直在谋划,为的是明年即将到来的东宫选亲。他知道她的处境艰难。那些男子,个个心怀异端。真要都来了东宫,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他突然就开始愤恨那些未来的正卿、侧卿。都是他们,殿下才会如此劳神,如此疲惫。
这些男人,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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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刚刚理顺了顾朗的事,就迎来了一场婚礼。齐靖的婚礼。
古时的婚礼异常复杂。叶明净从来没有参加过,本着好学和好奇的心理,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到了景乡侯府,对着福寿公主道:“姑姑今日娶媳妇,孤也来凑个热闹。”
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郁闷的颜色。这么一尊大佛在这儿,他们还怎么正常的办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福寿公主自认有几分了解她的心态。叶明净是这辈子都别想有个正常的婚礼了,想来感受一下气氛也是有的。而齐靖身为公主和驸马的儿子,她的表哥。也确比其他人要适合参观。于是便安排她坐了客席主位观礼。
景乡侯夫妇身着正装礼服,坐在正屋主座。齐靖穿着红彤彤的新郎服,带着高高的冠帽,朝父母行礼。然后,景乡侯齐绩开始背书,大意是,我为你相中了郦家的一位姑娘,她相貌端庄,品德贤淑。今天是良辰佳日,你去将她迎娶回来。
之后他提起身边的一个大笼子,上面挂了红绸,里面是一对活蹦乱跳的大雁。景乡侯亲手将笼子交给齐靖。齐靖接过,行礼应诺。掉头带着帮忙的族中兄弟和好友们,出发迎亲。
叶明净好奇的跟了出去看热闹。院子里响起了欢庆的音乐。乐师们身披红绸,在一辆华美的车后站成两队。卯足了劲,吹着动听的曲调。
“咦?怎么是车去迎亲?”叶明净好奇的问身边的绿桔。
她的声音大了点儿,正准备上马的齐靖顿了顿,瞥她一眼。
绿桔汗颜:“殿下,不用彩车怎么迎亲?”
叶明净无语,不是传说中的八抬大轿么?
绿桔给她扫盲:“自古以来,迎亲都是用的车。”
叶明净又小声问:“干嘛要拎一对大雁?不是纳采的时候才用大雁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马背上的齐靖身子晃了晃,陪在他身边的薛凝之、孙承和、江涵也全都齐齐呆滞片刻。齐家的族兄弟们,个个表情古怪。
绿桔惭愧的不行:“殿下,按照礼制,不光纳采需用大雁,纳征和亲迎时都需大雁。讲究不起的人家,就用木雕雁或是白鹅代替。这一对雁是奠雁,进了新娘家门后,要拜一拜,表示这门亲事是受之于父母之命。”
叶明净的感觉是,野生动物就是这样灭绝的。齐靖成个婚就要消耗六只大雁。浪费、太浪费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养殖大雁?就像养鸽子一样。据说,公园里的鸽子翅膀上的羽毛被修剪过,所以飞不高。咱们完全可以参照着养殖大雁么?全国各地有多少人要成婚啊!大雁的市场需求量是多么强大啊!
于是,她盯着那对大雁,看直了眼睛。
齐靖面色极端难看,狠狠的盯着她。拉着马匹的缰绳,纹丝不动。
齐靖的一位族兄满头大汗,连喊数声:“世子,亲迎的时辰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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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齐靖牢牢的盯住她,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身下的大白马不停的踢着蹄子。
叶明净回过神,仰头尴尬的笑了笑:“表哥,时辰到了。”
齐靖猛然回头,大喝一声:“出发!”抖动缰绳,绑着红绸的大白马终于踏动马蹄,咚咚咚的出了门。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互相吆喝着:“出发了,出发了!接新娘去了!”吹吹打打的拥簇着彩车离去。
郦家虽在南阳,不过在京中也是有宅子的。新娘子早就被接了来,今日的迎亲就是去那所宅子。
叶明净回到景乡侯府的筵席厅,坐在专门设立的特等席位上等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养殖大雁的事。结果在某些人眼中,她这副两眼发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有了异样的含义。
福寿公主暗忖:难道她和靖儿真的是两情相悦?
景乡侯则很骄傲:不愧是我的儿子,多招女人喜欢啊!连最尊贵的这个都不例外。
其余陆续而来的宾客们,心照不宣的互使眼色,小声议论着新郎官出门前发生的一幕。
流言,悄然而生。
大约二个时辰后,几个小厮欢欢喜喜的冲进门禀报:“世子把人接来了,还有一条街的路程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大喜,七拥八簇着出门,从正厅向外铺了一条崭新的红毡毯,一直延伸到景乡侯府的正大门外。叶明净不好出去,只能坐在座位上聆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起哄声,夹杂在热闹的乐曲声中,可以清楚的听见孙承和的大嗓门。
终于,鼎沸的人声渐渐安静,只余乐曲声入耳。齐靖牵着一条红绸带走进门来,绸带的另一端握在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手上,头上蒙着红盖头,身后的衣摆长长的托在地上。
齐家的一个本家叔叔充当通赞,高声喝道:“新人进香!”
齐靖和新娘的手里被引赞塞了两柱香。通赞喝道:“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接着就是著名的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拜结束后,引赞用红绸托盘托了一柄玉如意递给齐靖。齐靖取过,用玉如意挑开了新娘的盖头。通赞高喝:“称心如意!”
随后,引赞和通赞指点着新人拜见男方的长辈和亲朋。由于叶明净在此,于是这第一个见礼的,就成了太女殿下。
两个新人对着她行了大礼,叶明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尊三色翡翠雕刻的童子戏鲤鱼。黄衣的孩童、红色的鲤鱼、绿色的荷叶,色彩过渡圆润,雕刻传神。最重要的是体积够大,有十五厘米高,寓意又好,非常体面。
新娘脸上的胭脂太多,看不出长相,也看不出有没有羞红了脸。不过齐靖的脸倒是红了,眼睛都不敢看她。
漫长的见礼结束后,新人们被亲眷好友拥着去了新房。那里会进行结发、合卺酒、撒帐等仪式。叶明净照例不方便去,摸着鼻子很无奈的坐在主位上等。
好像等了很久,齐靖出来了。喜宴开始。叶明净抓紧时间,第一个敬了他一杯酒,然后就说提出告辞。
福寿公主如释重负的将她送出门,叶明净坐车回程。很郁闷的问绿桔:“我就是想参加一次正宗的婚礼,怎么搞的跟祸害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叹了口气:“殿下,您的身份……其实,半道出席,喝杯水酒,赐些礼物就行了。”
叶明净也叹了口气:“我知道。有了这一次也就够了。”
为了补偿齐靖,她给齐靖放了一个月的长假。算是蜜月假期。至于齐靖要怎么过,就随他了。
等到了腊月初二,孙承和成婚的时候,她就于半道出席,赐了礼物。接受了他和萧曼的礼,又喝了一杯水酒后打算回去。
庆国公府的人很庆幸。对着她的笑容越发真诚。就是有一点奇怪的。齐靖的新婚夫人郦氏也来参加婚礼了,长的还挺漂亮,只是那眼睛总和探照灯似的在叶明净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当叶明净和齐靖说话的时候,那眼神都快实质化了,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叶明净很奇怪,齐靖面色不愉,薛凝之笑的别有意味,江涵则是大大的摇头:“齐靖,你该管管了。”
齐靖青着脸道:“我知道。”
这时,孙承和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费力的叫道:“殿下,您给了齐靖一个月的长假,我呢?我是不是也该有?”
众人狂笑。叶明净也笑:“行,现在是腊月。你干脆就连着年假一块儿休。正月十五之后再来东宫好了。”
“真的?”孙承和眼睛一亮,立刻举起杯中酒:“多谢多谢!我干了!”
“这傻小子!”世子孙承嘉拍了一下他的后肩,对叶明净道:“舍弟不懂事,还请殿下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防事。”叶明净温颜而笑,“我和承和也是从小长到大的交情了。这个人情总要有的。日后江涵他们也都一样。只要是成婚,都有一个月的长假。”
孙承嘉含笑瞥了薛凝之一眼:“殿下果然重情。”举杯而饮。
孙承和婚事之后,就是过年。今年的年夜饭虽然宫中还是女多男少,大家的兴致却很高。连一向清冷的贤妃萧氏都笑着打趣说:“明年宫里就该热闹了。”
薛皇后的心情也很好:“是啊。净儿总算要长大成人了。”
瑾妃清脆的笑道:“姐姐,我记得净儿是二月十六的生辰,这过了正月就没几天了,还得快些筹备才是。”
薛皇后笑道:“偏你记得。及笄是大事,自然早就准备下了。”
瑾妃笑道:“不知这正宾、有司、赞者,姐姐都打算请谁?”
薛皇后眼含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道:“这个,本宫和陛下已经商量过了。自会选出最合适的人选,不劳瑾妃费心。”
瑾妃吃了个憋,心下不快。看了看主座上承庆帝高深莫测的脸,嘴唇蠕动,终是没有说话。
夜宴散后,帝后双双离席,相携回昭阳宫。叶明净跟着安妃去长春宫。其余的嫔妃们只能孤家寡人。贤妃萧氏一脸艳羡的看着那母女两人离去,叹了口气。地位再高又怎么样,没有儿女,什么都是虚的。
叶明净进了长春宫,立刻问安妃:“娘,父皇有没有和您提过,我的及笄礼怎么安排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问这话是有用意的。及笄礼上,按照礼法,她是笄者,主人应是她的双亲。也就是承庆帝和嫡母薛皇后。安妃的位置就很微妙了。她是生母,却不是正室。按礼说应该是坐在薛皇后的下首。可这样一来,在朝臣的眼中,她的地位就要低薛皇后一等。现在是没什么。可这个映像一旦有了,日后立两宫太后时便会有微妙的差别待遇。她相信,她的父皇也会考虑到这些。
安妃喜滋滋的道:“我和你说,你父皇悄悄告诉我,他会想办法让我当正宾。替你梳头插笄。”
“真的?”叶明净大喜。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的品级也有一品了。”安妃笑眯眯的道,“不过你父皇说了,先别声张。”
叶明净连连点头。她知道这事要办成还是有些难度的。估计父皇会使些小手段。
“安心了?”安妃笑道,“赞者你想请谁?孙五公子的新婚夫人?”
叶明净想了想:“只能是萧曼了。我这些年也没交几个同性的好友。”
安妃安慰她:“净儿是做大事的人。这样就很好。我看,这有司一职,说不定会是福寿公主。”
叶明净也认为很有可能。
日子飞快的过去了。正月十五之后,礼部变得忙碌无比。储君行冠礼,他们可以翻出前朝旧例。储君行及笄礼,就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了。一切都要新定。好在去年就有所准备,而及笄礼也不复杂。比起大婚来,要简便的多。
及笄礼的地点一般在家庙。太女储君么,自然就得在太庙。早在腊月间,工部尚书刘潜就亲自拿了图稿,来到太庙,看着下属和工匠们搭建“东房”、观礼台、更衣间等临时建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务府则早就准备好了四套衣服,给叶明净试穿,做出最后的调整。
笄、簪、冠等则有父皇大人准备。实际上还是内务府的事。最后,就是观礼的宾客和座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