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孤以为,储君不应有夫”叶明净坚定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如同在人群中投进一个炸雷,台下的学子们终于忍不住了,一片哗然。几个负责记录的学子,手中的笔不自觉的一歪,划下重重的墨迹。卢松涛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几个教习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彩,高高的竖起耳朵。
裘方平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晕倒,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来了。他就知道,西林书院的学子是有名的刺头儿,固执到令人头疼。瞧瞧!祸事来了不是?
主席台后的众人也是一惊。萧炫手中的扇子差点掉在地上,连最淡定的林珂也不淡定了,身体前倾,面露紧张之色。
叶明净等议论声平息后,方再次开口:“储君不应有夫。”她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诸位都知世间有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孤是储君,储君倘若有夫。两相对处,是应着‘君为臣纲’呢?还是应着‘夫为妻纲’?”
台下再次哗然。诸位学子和教习们悄声议论。的确,如果单纯的从表面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储君还是帝君都不可以有夫。可问题是,储君目前是太女啊,女人没有丈夫,怎么繁衍后代?难道还要过继?
叶明净照例等下面的声音小了,方才道:“南北朝之时,陈文帝与韩子高互相爱慕。陈文帝曾言,若我为帝,定册封君为后。韩子高是男子,怎不见陈文帝许诺封他为夫?故而可知,无论男女。与一国之君相匹配的,只能是一国之后。储君亦同样。孤即为储君,怎能有夫?”
她的话重重的落在众人的脑海中。这下子,台下的人明白了。的确,是他们犯傻了。他们的思维被曾经的李青瑶给束缚住了。既然是女帝,与之相配的当然应该是男后。名正言顺,理当如此啊!
众人恍然大悟。又在台下议论起来。这下,许多对女子为帝不看好的人,脑海中的执念也开始渐渐松动。叶明净先前的务实理念让他们对其心生好感。如今的提议又完全符合三纲五常。他们的心头就更活络了。
李青瑶为什么失败?因为她干了一件傻事。她给自己找了个丈夫。夫为妻纲。在这个时代,她将自己摆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故而,她的臣子们无所适从。听皇帝的,还是听皇夫的?皇夫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笑话。现在太女这么一说,事情就简单了啊!女帝、男后。太女、太女……那个什么……称谓这种东西还不容易想么?礼部是摆着看的吗?
叶明净微笑着看向议论纷纷的众人,心下十分满意。儒家以礼治国,这个时代还没有明清两朝那种变态的礼教。将女人踩到脚底。只要你从能礼上将道理说通,他们就能转过弯来。现在,叶明净就给了他们这个转弯的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他是勋贵,不是儒家清流。勋贵讲究的是利益。皇夫和皇后一字之差,地位可是天壤之别。那些家中留子待选的世家们会接受吗?他深深的忧虑。原先,他以为叶明净想要坐稳位置,必得倚仗勋贵。现在看来,她根本就在收服清流。勋贵们想象中一面倒的格局难以成形了。
最高兴的人是林珂。儒家讲究名正言顺。太女殿下刚刚的话就是在给她自己正名。同时也定下了未来男后的名分。可以想象,这一决定一定会得到全体清流和文人士子们的支持。太女夫、皇夫这两个词,将永远不会再有登上历史舞台的机会。
绿桔和冯立干净利落的整理完演讲稿。巳时末到,三个小时的演讲问答结束了。
叶明净指挥两个侍卫抬了一个小型铜匦放在饭堂的大门处,作了最后的结束语:“欢迎大家投函。孤会回去后慢慢细看。”
兴奋,西林书院的学子们中间洋溢着一种激情的兴奋。人人面孔潮红,深深感到今天这一场对答不虚此行。众学子没午饭都顾不上吃,要么围着那几个负责抄写的人借阅稿件回去抄录,要么回到书斋奋笔疾书,相互借资料。力求写下最漂亮的文章。还有不少人围住刚刚被点名发问的几人,祝贺他们的好运气。
其中那位彭源更是被捧成了英雄。一旦太女不可有夫的结论被礼部钦定。他的名字就会载入史册。西林书院这个地方也会流芳千古。众学子们决定誓死捍卫太女殿下没有丈夫的权利。
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怕死,他们怕的是默默无名。
几个教习们捋须微笑,相互对视。
“X老,你觉得如何?”
“O老,储君殿下风采非凡那?”
“Z老,学子们太兴奋了。都围在院子里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B老,随他们去吧。昔年周太祖于午门十日辩论。今日我朝太女书院讲学。这都是百年难遇之事啊。呵呵,殿下果然有周太祖的遗风。”
“E老,我真想去衡山和青崖瞧瞧!”
“那你就去好了。追着殿下的船走。”
“唉!就算跟上了也进不去。我得回去整理一下今日的记录。好多友人等着我给他们讲述呢……”
相对于教习们的含蓄文雅,年轻朝气的学子们更加直接。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在叶明净出入的通道处,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看着她从饭堂走向精舍。等叶明净对他们点头微笑进去了,就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精舍外面互相交谈着,看的周围护卫的侍卫们大眼瞪小眼。
时少春苦笑着将这一情况回禀叶明净:“殿下,要不要请卢山长去说说?让学子们散去?”
“不必。”叶明净深知作为一个偶像,你可以不漂亮、不聪明、不能干,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亲和力。驱赶粉丝是很糟糕的行为。西林书院撑死了就三百多学子,还个个有礼貌,安安静静的坐在外围低声交谈,仿佛这样就很满足。
多么完美的粉丝啊。她赞叹着:“就这样吧。孤吃完饭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时少春顿时呆滞了。可怜的他从来不知道国家领导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明星、是偶像。对着叶明净下达的命令恍恍惚惚。
叶明净胃口很好的吃着午饭。看了看外面高悬的太阳,心中一动。时值五月,中午的骄阳还是很热的。她吩咐绿桔和杏儿去熬一大缸大麦茶,然后端给外面的学子们饮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杏儿吃惊的道:“殿下,您让我们去送?”
“当然。”叶明净下意识的排除冯立。她知道,文人一向对太监不怎么待见。宫女和女官就不一样了。绿桔和杏儿娇媚文雅,行事落落大方。刚好可以当成她的代言人。于是她道:“……行事大方一点儿,别丢了咱们东宫的脸面。我让时统领派人保护你们,放心,不会有人敢毛手毛脚的。”
杏儿羞红了脸,和绿桔两人准备好大麦茶,指挥侍卫将其放在树荫处。拿着从饭堂借来的瓷碗,一碗一碗的舀好,放在架起的木板上。
一个年轻的学子走过来,行了一个礼,问:“敢问这位姑娘,你在此地摆放凉茶为何?”
见着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公子,杏儿福了福身子,羞的说不出话。绿桔落落大方的道:“这位公子。这是大麦茶。殿下怜惜各位公子在日头下受热晒之苦。特意命我等熬了这茶于各位公子解渴。”
年轻的学子眼睛一亮:“这是给我们喝的?”
绿桔点点头,捧起一碗递给他:“公子尝尝。”
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碗,一口气喝干。将碗还给绿桔,对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了,你是太女身边的侍女。我刚刚在饭堂见过你。”
绿桔福了福:“小女正是东宫侍女。”
那男子又对着杏儿展颜一笑,飞快的走回那群学子当中,对着他们说了几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杏儿摸摸自己的胸口,里面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她心有余悸:“绿桔姐姐,你胆子真大……”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立刻就直了。远处的那群学子竟三五成群的向这边走来。
“姐姐!这,这怎么办?”杏儿脸红的都快冒烟了,“好,好多人都来了。”
一边的侍卫和她们在这一路上早已混熟,笑道:“杏儿姑娘,你放心。他们不敢动手动脚的。你若怕,就只管把茶水放在架子上。别亲手递给他们。”
杏儿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依然惴惴不安。而那几个年轻的学子们终于走到眼前了。五个男子恭敬的对着两位姑娘一齐行礼,两人回礼福身。然后学子们各自端起茶碗,慢慢饮用。期间少不得眼神飞飞,瞥了两位美女一眼又一眼。
喝完后,他们放下空碗往回走,不时悄声交头接耳。
杏儿赶紧收拾空碗,躲到树荫深处,将其在水桶中洗净。又用热水冲刷。而这时,第二批五人组学子们又到了。她正庆幸这回可以不必面对。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一个大眼睛,看着非常年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站在她面前,谦和的行礼:“这位姐姐。小生可否知道你的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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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码完这一章送上。这是今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杏儿这回连耳根都羞红了,垂着头加快手上的动作。那男孩子眨着眼睛,轻声道:“好姐姐,你告诉我吧。我和同窗们打了赌,一定能问出你的名字的。要是我输了,得给他们打扫一个月的房间。若是他们输了,就一同替我打扫一个月的房间。”
杏儿悄悄抬头瞥了一眼他的身后远处,果然站着几个年轻学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这边的动静。见杏儿抬头看向他们,纷纷作揖。杏儿又害羞的垂下头,想了想。觉得让这么个大男孩一人打扫很多人的房间显然不人道。而好几人替他打扫房间相对要好些。心头一软,轻声道:“我叫杏儿。”
“啊!我知道了。”大男孩惊喜的轻呼,“姐姐是太女殿下身边的侍女么?”
杏儿点点头,羞涩的转过身。去帮着绿桔舀大麦茶。结果发现绿桔这边问她话的人更多。
有人问:“这位姑娘,请问您在太女殿下身边是何职务?”
绿桔答曰:“小女子乃是东宫典簿。”
典簿是八品女官。众学子齐齐吃惊,随后言语间越发客气。
大眼睛的大男孩追到杏儿身边,问:“杏儿姐姐也是典簿吗?”
杏儿见绿桔落落大方,想起了太女的吩咐,加之这些学子问话虽然直接,举止却很守礼。看向她们的目光有欣赏有惊讶,唯独没有猥亵。便也学了绿桔,镇定的答道:“小女子不是典簿,乃是东宫一等宫女。”
“啊!”那男孩惊喜的叫道,“原来姐姐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自行婚嫁了!”语调不自觉的有些高。
这下,好多学子的目光都朝杏儿看了过来,杏儿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绿桔出面,她替杏儿解围道:“殿下身边的宫女向来遵循大夏宫规,年满二十五就可申请离宫自行婚嫁。殿下从不阻拦。我们姐妹间就有过此等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学子闻言又是一番惊喜。看向杏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火热。还是那个大男孩,追着杏儿问:“姐姐,你家乡在何处?还有几年方可出宫?”
杏儿很想不理他,可惜凡事有一就有二,她已经回答过这男孩两个问题了,男孩盯的她越发的紧。略显稚嫩的脸蛋让她想起了家中比她小七岁的幼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有没有供弟弟读书认字……心头又是一软,细声道:“小女子还有一年方到出宫年限。只是殿下厚待于我,小女子还想再照料殿下几年。”
众学子火热的热情顿时被打击。不过犹不死心,心道,你们不是有姐妹已经嫁人了么?难道太女还会留宫女一辈子吗?太女不是太子。窥视太子身边的宫女,是撬人墙角,属于违反道德的范畴。对太女身边的宫女表示爱慕性质则不一样,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佳话。皇宫中的宫女个个识文断字,娶回家就可红袖添香。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锡和京城相隔的多么遥远啊!今日却借着太女的东风见到了两位佳人……
不得不说,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缺乏浪漫,不浪漫的人是写不出动人心魄的诗作的。其中这些学子又刚刚好平均处于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将浪漫发挥到极致的岁数。
于是不少人认为,他们和东宫这两位美女的邂逅,是一次难得的缘分。
室内,时少春从窗户向外张望,不停的叹气:“美人计,这是美人计。”
身边的侍卫谄媚的笑道:“头儿,殿下难道有意将这两个宫女许配给这里的学子?”
时少春嬉笑着调头:“嘿!我知道你们几个小子的心思。看着人家姑娘漂亮能干是不是?”随后他脸一板,瞪眼道,“回去告诉那几个小子,少打她们的主意!”然后他朝窗外努嘴,“瞧见了没,殿下是在吊胃口啊,吊那帮小崽子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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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毕后,叶明净将薛凝之和孙承和都打发去和学子们交流。她自己则接见当地的名士。
林珂和萧炫分别坐在叶明净的下首。冯立和计都分立,站在她身后。大约有二十来个给西林书院捐款的士绅和富商在场。裘方平和卢松涛作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士绅的领头人是一位曾是二品大员,如今已经致仕的于庆春。富商的领头人是以绸缎发家的江南大户,孟家主事人,孟无珍。
于庆春在当地文人中很有名望,他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女上午演讲的内容。对否定皇夫、太女夫的见解尤为赞同。他是做官做到告老还乡的人,家中也有一两个侄子当着地方小官。深知做臣子的最怕遇上没有主见的皇帝,耳根子软、朝令夕改。其次怕遇见听不进人劝谏的皇帝,刚愎自用。而这位太女显然非常有主见,同时还礼贤下士,亲自聆听学子们的政见。若再有一班心怀天下的文臣辅佐,完全可以秉承盛世。
于是他侃侃而谈:“殿下的国富民富之论,立意新颖,令人耳目一新。如今学子们爱做华美文章,引经据典,开口子曰,闭口诗云。早已忘却古人务实之风。殿下一席话,如湖中破冰,当头棒喝。学子们受益匪浅……”
众士绅也纷纷附和,说起务实的态度多么重要。
就在他们说了几句,气氛融洽时,孟无珍突然大声的道:“这足可见殿下心怀天下,仁厚圣德。乃是难得的圣明储君啊!有了殿下,我朝盛世在望,何其有幸啊!”马屁拍的“砰砰”响。
于庆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众士绅们的脸色也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难看。他们说了这么多务实理念的好话,就是为了衬托出最后一两句对太女的称赞。马屁也要拍的风雅是不是。结果,孟无珍突兀而粗俗的把最后一句好话给抢说了。
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你辛辛苦苦一年种了一地的粮食,在收割的前天晚上,被人抢收完运回家了。这是你眼馋嘴馋的养大了萝莉童养媳,就要圆房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已经被人给睡了。这是你打麻将好不容易做了个青一色,马上就要自摸,结果你的上家突然倒牌成了个屁胡。
欺人太甚!暴殄天物!士绅们心疼的脸都青了,怒目而视。富商们却视若无睹。仿佛孟无珍开了个引水的缺口,后面的马屁好话,如同江河泛滥,滔滔不绝的前扑后涌。
“殿下风采惊绝,比之周太祖还要高才啊!”
“殿下神人之姿,不愧是天命所归。”
“殿下年纪虽小,学识却比那些痴长年岁的学子要渊博许多,足可当他们的先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富商的脸皮厚,好话又不要钱,拼命的砸了一地。士绅们眼看就要拍案而起。
叶明净心里囧翻了,脸上还得作出一副温和谦虚的笑容,连声道:“诸位,孤实当不得如许称赞。”为了安抚士绅们的情绪,她和富商们道谢了两句后,又赶忙将话题转到西林书院上:“西林书院不愧是我朝三大书院之一。学子们热情好学,日后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啊……”
卢松涛赶紧表态:“……西林书院能在江南独占鳌头,离不开在座诸位的支持……”他知趣的特别提及于庆春和孟无珍对书院工作的关心及帮助。
气氛总算再次勉强融洽。
好不容易熬到申时,林珂和萧炫同时起身。冯立面无表情的宣布:“殿下启程回舟——”
叶明净站好最后一班岗,微笑着和众人道别。与薛凝之、孙承和、绿桔、杏儿汇合。让侍卫们抬了铜匦。又和学子们微笑挥手作别。浩浩荡荡的带着大部队离开大门,坐上车辇向码头出发。
坐进车辇,刚放下帘子,她就软绵绵的瘫在软垫上:“妈呀,累死我了。”拿出扇子呼哧哧的扇风,又灌了一大口凉水,心底才舒服些。偶像果然不好当。
大队人马很快走到码头,叶明净打起精神下车,刚要上船,就见时少春很为难的凑过来道:“殿下,那个姓孟的富商跟过来了,他说江南的商人们有礼物要送给殿下,殿下您看?”
叶明净不自觉的笑了:“竟让你来传话?收了好处没?”
时少春讪讪而笑:“殿下,您看,兄弟们辛苦了一天……”
叶明净点头:“嗯。他既来了,孤就去见见。你和我同去,收的赏钱就算给侍卫们的补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精神一振:“还是殿下体贴咱们。”
叶明净瞪了他一眼:“孤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孤是相信时统领。知道什么钱可以拿。”
时少春闻言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放心。少春虽不是迂腐之人,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叶明净笑笑,时少春绝对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她不觉有些妒忌起靖海侯来。吸了一口气:“走,瞧瞧去。给侍卫们弄点儿补贴。”
萧炫等人的车在后面,看不清前方叶明净的动静。时少春领着她走到侍卫拦起的人肉护栏边,孟无珍正站在那里。身上的长衫被江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递上一个锦盒:“殿下,这是江南地段行商之人的一点儿孝敬。”
叶明净示意冯立接过盒子,对着自己打开,笑道:“里面是什么,太贵重的孤可不能收。”
盒子里有一张面额为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份礼单,上面林例着各种玉石、古玩、绸缎、丝帛、珍稀摆设等物。礼单的最后面有一份人员名单,上书出具这些礼物的富商籍贯、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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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过后会虚弱无力一点儿不假。上一章写的太H了,某瞳昨天严重卡文,断断续续码到凌晨一点,也只有一千多个字。要是加点水也能发出来。想想还是不行。然后今天我的电脑本本又太烫了。四处折腾冰块降温,十分对不住大家……这是补昨天的。待会儿再放今天的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拈出那份礼单笑了笑,对计都道:“匕首。”
计都手腕一翻,匕首柄倒置对向叶明净。叶明净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将礼单上写着人员姓名的一半割了下来。
写有礼物的那一半仍旧放回盒子,盖上盖。示意冯立还给孟无珍:“……这礼太贵重了,孤不能收。”
孟无珍越发笑的真诚:“殿下,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一点儿也不贵重。还望殿下赏脸。”
叶明净挥挥手:“你的意思孤明白。礼不走空,让你白跑一趟也不好。这样吧,这盒子不错,孤就收下了。”
冯立取出银票和礼单,用盒子里的丝绸布裹好。将其递还给孟无珍。
“殿下,这……”孟无珍很为难。
叶明净将人员名单放进锦盒,盖好。交给冯立。笑道:“怎么?还不满意?”
“不,不。小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孟无珍弯腰又行了个礼。
叶明净点头,带着冯立计都走回码头上船。走在最后面的时少春笑眯眯的垂手,从袖子底下接过了孟无珍递来的银票。这是事情办成功的酬谢。
码头上的人都上船后,凤凰船起航,渐行渐远。孟无珍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宽阔的江面。任江风拂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后的家人看不清他的脸色,见他在江边眺望了许久,不由上前试探:“老爷,这买椟还珠,不要紧吗?”
孟无珍淡淡的笑了:“礼物只是个意思,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她收了盒子和名单就是暂时收下了我们的示好,先保留个交情。至于拒绝了银票和礼单……”他叹了口气,“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家人不解:“莫非是嫌礼轻了?”
“轻?”孟无珍笑着摇头,“她不是嫌礼轻,而是她是个明白人。她是一国储君,天下将来都是她的,收受金银那是笑话。我们是商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钱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她看不上钱,看上的自然只能是别的。”
“别的?”自家老爷还有什么别的?最在乎的不就是钱么?就算送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呵呵?”孟无珍欢快的笑了笑,“和商人不谈钱就只能是谈合作了。不收贵重礼物,是为了将来谈起合作能双方平等。这位储君不陷于谄媚奉承,冷静清醒。果然是难得的明白人。”
家人有些糊涂:“既然这位殿下是明白人,老爷为何还要联合各家老爷们送这样的厚礼?”
孟无珍笑的更开心了:“我们不送一送,她不拒绝拒绝,怎么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呢?这种乐趣你是不会懂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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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船上,叶明净脱下厚重的衣服,洗了澡。换上白色纱衣,浅绿色长裙,刚洗过的头发吹的半干,松松的在头上挽了个髻,剩下的披在身后。对着宫灯翻看今日演讲的记录。
萧炫走进来是怔了一怔。叶明净很少有这种显示女性柔美的打扮。空气中的馨香和水汽透出一丝静谧的安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他欠身行礼。
叶明净放下书微笑:“昱之,坐下说吧。”自从年纪渐长,她开始渐渐改变对人的称呼。比如萧炫,就改为称呼他的字。
萧炫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叠文稿:“殿下,这是初步的定稿,殿下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吗?”
“这么快?”叶明净惊讶的接过,细细的看起来。
早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关于书院演讲对答的出版。深知宣传工作和信息传递重要性的叶明净,定下了每在一个书院演讲完,就发行一本小册子的方案。江南一代是萧炫的地盘,她就和萧炫合作,她出版权,萧炫出人力物力。三七分成,这个时代没有盗版一说,他们要打时间差,以最早的时间印刷和发卖。
叶明净很快的浏览完。将稿件交还:“行,没有不属实的内容。就这么定稿吧。”
萧炫拿回稿件,略微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殿下,臣还想再出版一个册子。里面是一些士绅、教习、学子对您今天书院一行的感悟、感言什么的。大约比这册子晚一两天发行。您看……”
“没问题。”叶明净套用现代的观念,觉得很正常,也是打开她知名度的一个渠道,爽快的同意了:“只是不能写不符合事实的言论。”
萧炫欣喜,立刻道:“那是自然。”
他离开后,叶明净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看见身后的绿桔和杏儿,心中一动,调笑着问:“今天在西林书院过的如何?可有少年郎向你们大献殷勤?”
杏儿脸“唰”的红了:“殿下,您又拿婢子们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咦?我可不是开玩笑。”她正色道,“杏儿,你明年就满二十五了。你不是女官,满了年岁就可出宫嫁人。现在当然要趁早打算。”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叶明净点头,“把你们留成老姑娘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书院里的学子也不是个个都能考取举人、进士去做官的。你挑个家境差不多,人老实,对你有意的。让冯立绿桔忙着谋划谋划,出宫后过个家有良田、衣食不愁、夫唱妇随的日子,也不枉来世一遭。”
“殿下!”杏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悄然而下。
“傻姑娘,哭什么?”叶明净温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不是那向往荣华富贵的。你识文断字,日后定可将家业管的井井有条。只是有一点得记牢了,不可仗着我的名头胡来。否则……”
杏儿连连磕头:“殿下,婢子不敢。”
绿桔不声不响的扶她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掉眼泪,一本正经的道:“这才去了一个书院,你就哭成这样。三个看下来,还不哭倒长城?”
“呸!”杏儿又羞又气的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的对叶明净道:“殿下,奴婢给你收拾床铺去。”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叶明净知道她要收拾一下心情。笑了笑,还是有少女情怀好啊。哪像她现在?对爱情没有憧憬,对婚姻没有期待。如果说处理政事还能带来心理上和事业上的成就感。经营政治婚姻简直就糟糕之极。尤其是她还要负担怀孕生子,女子天生的弱势在婚姻中尽显无疑。
必须要好好谋划,不能出一点儿意外才行。儿奔生,母奔丧。现代医院都有生孩子生死的,更别说这里了。她负担不起意外的代价。
她又将目光转向绿桔。绿桔明年也二十五了,她从小就是按照掌事姑姑的标准培养的,现在又是女官。婚姻会比杏儿要麻烦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从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猜出了意图,坚定的表态:“殿下,奴婢愿一辈子在宫中陪着殿下。”
叶明净吃了一惊:“一辈子?你疯了?”
一般来说,无论男女,到了成年后生理和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对异性有所需求。压抑自己的本性只会造成心理的不健康。叶明净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除了冯立这样的内侍太监,她从没想过要让身边的人一生孤寡。绿桔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绿桔双膝下跪,沉声解释:“殿下,我和杏儿不一样。杏儿家还有父母和弟弟。只是想供弟弟读书才送她进了宫。我,我是被大娘卖进宫的。”
“大娘?”叶明净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应该是特指正妻。
果然,绿桔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一户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某日喝醉了酒污辱了身边的丫鬟。生下了绿桔。那男人不敢承认她们母女,正妻便百般折磨,将她们当成最低等的奴仆对待。绿桔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死了。随后又过了一年,这位正妻就将绿桔卖给了采买宫女的太监。而那位父亲,毫无反对,还谄笑的对那正妻道:“卖的好,卖了省心。换几两银子正好补上这几年的饭菜钱。”
绿桔目光决绝:“殿下,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殿下。”
叶明净无语。绿桔这明显是童年遭受虐待,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不信任异性。要是在现代,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代也有不婚族,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绿桔如果一直坚持,她也不好强求。
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喟叹。原先,她以为岳晶晶的命运很不幸。结果来到这个时空一看,身边的宫女、内侍,哪个没有一缸子血泪?像冯立这些内监的身世,她都不敢问。但凡人家里有一点儿办法,都不会送男孩子走上这条路。相比之下,岳晶晶那点儿挫折,还真不算什么。连上这一世,应该算是幸运之极了。
“计都。”她对着空气问,“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空气中良久后才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属下不记得了。属下自从记事起,就已经在训练营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是在营地长大的?”叶明净好奇。
又是良久以后:“不。”计都回答,“我六岁离开营地,做过乞丐、混混、店铺学徒、酒楼小二、帮派打手。每年都有不同的身份。师父隔几天出现,暗地里传授武功还有认字。每年年终的时候去营地比试。最优秀者可以学习更加高深的功夫。十四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回营地闭关一年,再后来,我就到了殿下身边。”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每年年终比试,见到的人都一样吗?”
计都:“不一样。每年都有不见了的人。”
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叶明净吐了口气,瞧?人人都比她悲惨。她拥有幸运之极的人生。所以,付出婚姻和爱情做代价也是应该的。
心,终于平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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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更。二更要在凌晨以后了。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武成伯府。外院书房,院门紧闭。“噗——噗——”,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扎实的闷棍击打声。顾朗咬牙趴在院中的一张长凳上,粗大的木棍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后背、臀部。暗红色的血迹从深青色的衣衫下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武成伯顾缉亲自持棍,边打便计数。六十下后,他放下棍子扔到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再漫不经心的塞回袖子:“今天是最后的六十,你这一百二十下军棍的受罚就算完了”
耳边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顾朗难堪的闭上眼睛。
“夫君!”三夫人袁氏惊呼着冲进来,“夫君!”连连呼唤。
武成伯夫人站在院门外,强忍住心底的欢喜。僵着脸道:“老三媳妇,乱嚷什么呢?还不让小厮们把老三抬回房去照料?”
袁氏终于回神,朝站在一边的顾缉福了福,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快,把三爷抬回去。”
四个小厮分别驾着长凳的四条腿,将顾朗抬出院子。袁氏跟着离去。
顾缉皱着眉凝视走远的一行人,转头对顾夫人道:“你,去挑两个清秀温柔的丫头,灌了绝子汤后给老三送过去。让他收房。”
顾夫人先是狂喜,随后又有些不满:“灌什么绝子汤?老三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何不趁这机会添两个?”
顾缉双目猛的一寒,阴兀的看向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顾夫人立时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我,我知道了。一定,一定灌。”说完,再也不敢多看顾缉一眼,两只脚急速交替后退,飞一般的离开了院子。
顾缉眼中的阴冷散去,一丝疲惫不经意的爬上眉梢。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唤过家丁:“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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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内宅,三房院门紧闭,丫鬟们屏声静气的小心做着手上的工作。眼神不时瞥过紧紧关着门的正房。
房内,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袁氏打了温水,褪下顾朗身上的血衣,用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洗伤口。
“是我连累了你。”看着刚养护好的伤口又变得血肉模糊,袁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顾朗摇头:“与你无关。”这不是安慰话,是真的和她无关。
袁氏满心自责,动作轻柔麻利的替他摸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细纱布裹好。
顾朗见她弄妥当了,道:“送我去书斋吧。”
袁氏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习惯在丫鬟成群的后宅居住。事实上她也很不习惯,便道:“夫君,妾身也去书斋照顾你吧。”
顾朗叹了口气:“你不能住在书斋,那样父亲会更加不满。”
袁氏咬唇。自从她嫁到这里,就事事受人嘲笑。真正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夫君,另一个就是公公武成伯。很显然,她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家中生活下去,就不能惹武成伯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眼神落寞。顾朗安慰她:“你再忍忍。等将来分了府就好了。”
“你不用安慰我。”袁氏擦擦眼睛,“公公婆婆身体康健,咱们哪能轻易分府?”
顾朗轻声道:“你相信我。”
父亲当日失望的斥责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这几日他早已将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个遍。是他本末倒置了,只有在外面拼出地位和荣耀,家中妻子的日子才会好过。诰命、分府、宅邸……这些都会有的。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顾朗去了书斋后,顾夫人带着大儿媳,气势高昂的来到三儿媳院中。身后跟着两个相貌清秀的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粉嫩的肌肤如同花瓣般娇艳,全身洋溢着青春和健康。
“老三媳妇。这两个丫头是伯爷吩咐特意拨给老三的房里人。”顾夫人皮笑肉不笑,重点突出‘伯爷吩咐’四个字,“老三养伤住在书斋里,就让这两丫头去伺候好了。”
袁氏脸色雪白。顾朔的妻子看似关切的挽了她的手:“弟妹这是怎么了?手冰凉的。”随后又掩口而笑,“我知道了,定是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弟妹呀,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那小门小户。将自家男人看的贼紧是不行的。”她语重心长的道,“做正妻的,得贤惠大度。不过是两个丫头,不值当往心里去。”她越说心里越痛快。顾家三个嫡子兄弟,哪个不是房里放着四五个人。就连老爷身边也有一个伺候的姨娘。偏就这个老三媳妇,仗着新婚独霸丈夫,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可好,大家都一样,看她还怎么神气?
顾夫人也是心下大快,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两个丫头被灌了药。不过顾缉的命令她从来不敢违背,也不敢阳奉阴违。因为那个后果非常可怕。想到这里,她心头又郁闷起来,哼了一声:“老三媳妇,既然嫁到了顾家,就要守顾家的规矩。别让满京城的权贵看笑话。这两个丫头你着紧着安排。”说完,再也不想在室内多留一步,拂袖离去。顾朔的妻子赶紧跟上。
袁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丫头,心头的怒火几乎将她烧化。她阴沉着脸,对两人道:“你们跟我来。”带着她们向书斋方向走去。
刚走了不多远,就遇上了朝她院子方向而来的二嫂,顾朋的妻子。这位二嫂笑容满面:“呀!弟妹这是往哪儿去呀?我正要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绷着脸行了个礼:“二嫂。”
二嫂子笑嘻嘻的瞥了两眼她身后清秀的丫鬟,凑近了悄声道:“这两个,是不是娘送来,要给三弟收房的?”
袁氏冷冷的看着她:“二嫂有话就直说吧。”
“哟,看你这样子。”二嫂子不屑的啧啧嘴,刚想讽刺两句,突然又想起自家夫君说的要拉拢老三的话,遂压下心头不满。神秘兮兮的道:“弟妹,我是来给你送信的。娘送了这两个丫头来,除了让收房,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袁氏面无表情的摇头。二嫂子凑到她耳边,越发压低了声音:“我就知道她们会瞒下。我跟你说,这俩丫头都被灌了绝子汤,根本就起不了什么风浪。你不必严防着,最后反而落了口舌。”她笑盈盈的瞅她,“怎么样,还是你二嫂子想着你吧。那一位……”她不屑的朝世子院落方向撇嘴,“就知道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关照过自家兄弟?我们二爷就不一样了。这事,可是二爷从母亲上房好容易打听到的……”
她喋喋不休了很久,将顾朋说成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人,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无奈袁氏太不捧场,不光回应的话欠缺,脸上也一直面无表情。二嫂子十分无趣,觉得老三媳妇太不识好歹。
摆脱了唠叨的顾朋妻子,袁氏终于到达顾朗的书斋,将两个丫头交给顾朗的贴身小厮。自己独自进了内室。
“你怎么来了?”顾朗趴在凉榻上,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袁氏语气生硬的将顾夫人送了两个丫鬟,以及这是武成伯的意思,两人被灌了绝子汤一事说了一遍。
顾朗若有所思。看向妻子:“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袁氏觉得自己再忍受下去就要爆炸了。她受够了这种权贵家的虚伪,很直接的吐出心头的压抑:“夫君,我可以忍受婆婆的苛责,大嫂的蔑视、二嫂的虚伪,四弟妹的无礼,下人们的刁难,夫妻间还要分了院子居住。这些我都能容忍。你在外拼杀,我会像我娘对我爹一样在家中安守,生儿育女,让你无后顾之忧。无论你显贵或是贫穷,我都会一心相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有别的女人。哪怕她很可怜,哪怕她不能生育,都不可以有。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直说,我们和离。”
“和离?”顾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就为这个?”
“这很重要!”袁氏凝视着他,眼眶泛起雾气,“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会很疼、很疼。我不想心疼而死。所以我要和你和离。就只有这一点,其它的,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受。”
顾朗面色凝重:“你可是认真的?要知道,这人是父亲下令送来的,又被灌了绝子汤,父亲的意思很明白。他还是维护你的。”
“那又怎么样!”袁氏终于崩溃,声嘶力竭,“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们权贵家高高在上,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又不是我们家哭着求着上杆子嫁过来的!我爹也是为国效忠,堂堂正正伤退反乡的忠良。我家就算日子过的穷些,好歹和和美美,家人一条心。是!我嫁到你家就该守你家的规矩,我守,我什么都守。就这一条,我永远不能同意。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着办吧!”
顾朗看了她半天,黯然闭目,长叹一声:“你让我想想。”
“行。你慢慢想吧。”袁氏擦擦脸上的泪水,正色道:“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性子倔。这事,我不是说着玩玩的,我想了好多天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里。和你和离了,我就回岳州去。我们那村里没这么多讲究,都是一男一女两口子过日子。忙时种田,闲时打猎。也许我本就不该到京城来。那些下人们说的没错,我本就不配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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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补昨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阳悄然落山,晚霞的余晖给天边映上绚丽夺目的光彩。顾朗趴在凉榻上,看着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窗边。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生活在凉州,晚霞的余晖中,城内的商贩们会加紧了吆喝,赶着卖完剩余的货物。母亲牵着他的手在街市上选购便宜的蔬菜。囊饼的香味阵阵扑鼻。那时,父亲还不是武成伯,只是常驻边关的一个将领。母亲是当地人,瓦剌人在城外袭击百姓,其中就有祖父一家,是父亲从带兵赶走了瓦剌人。救下了母亲却没能救下外祖父和其余的家人。
孤身一人的母亲就和父亲住在一起,他六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凉州。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和伙伴们的父母一样,是夫妻。凉州城里的那幢不大的宅院就是他们的家。虽然父亲偶尔在过年的时候会消失一两个月。
这一切认知,在六岁那年全部改变。他和母亲跟着父亲回到京城,那时他才知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妻子。而他也不能叫母亲为“娘”。他要唤另一个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他的女人为“母亲”。而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嘲笑鄙视他的哥哥,一个朝他身上扔石子的弟弟。
一年后,父亲再次出征,他和母亲留在了京城。然后……
顾朗打了个哆嗦。他一直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一个下午他在花园里挖蚂蚁玩,回来后就没见着母亲。再后来,看见的就是被湖水浸泡肿胀的尸体。他从小习武,又在凉州那样的地方长大,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从母亲失踪起就在府中开始东躲西藏,偷厨房的剩菜吃。再后来,老伯爷,他的祖父找到了他。又过了两年,他去了威武马场,从此只在过年那几天回到府中居住。
其实他和袁氏一样,都非常不习惯这座宅邸。在这里,他同样像一个不知所措的陌生人。他又想到了去岳州袁家接亲时,袁家人的热情,和美。他的岳父,他小时候在凉州曾见过的,也是个倔脾气,却从来不会耍心眼……
顾朗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他一直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原先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现在,他却不敢确定。袁氏留在这里是否真的会快乐?
小厮走进来,替他点燃灯火:“三爷,夫人下午送来的那两位,您看怎么安排?”
顾朗冷声道:“关在厢房里,不许外出半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的那位嫡母也太心急了。现在就把两个丫头送过来。照顾他?照顾他什么?让那两丫头看他身上被打的伤口吗?人是她挑的,天知道会不会将他现今的窘状传出去。况且,书房这类地方,怎么能有外人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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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皇宫,宣明宫。谭启接过一个太监送来的折子,匆匆走进室内交给承庆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百里加急,写折子的人是江苏布政使裘方平。
承庆帝打开奏折,刚看了几行,嘴角就不自觉的弯出上翘的弧度。
等看完了,他不禁哈哈大笑:“好!说的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快意的将折子丢给谭启,“你也看看。”
谭启快速的浏览过,眼睛盯着“储君不应有夫”停了两秒,笑着拱手:“恭喜陛下。”
“不错,这是喜事。”承庆帝踌躇满志,“这样一来,格局就变了。三个书院走下来,这事不成也得成。不服气的,自有人去和他们吵。三纲五常。这下,连都察院的御史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勋贵和文人闹的越厉害,朕这里就越清静。对了,明天不上朝。”他沉吟片刻,“明儿一早就去宣方敬,还有董学成、廖其珍,礼部的人,全都给朕早早的叫来。”
“是。”谭启应诺,又问:“陛下,那您今晚……”
承庆帝想了想,心情实在是太好。于是道:“去长春宫,瞧瞧安妃去。”兴致勃勃的起身。
安妃没料到皇帝会上她这儿来。虽说她的女儿现在是储君,但在后宫中,承庆帝似是故意冷落一般,自从叶明净搬去东宫,就再也难得来她这里了。三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过夜是根本没有的事。故而在后宫中,薛皇后仍旧是说一不二的主。
好在她原本就想的开,只要她的女儿还平安活着,她就很满足。再说,在后宫沉浮这么些年,她早就不指望皇帝的宠爱了。如今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上等,宫中除了皇帝和皇后,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候过的都逍遥。
承庆帝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边看话本小说,这是女儿搜罗了孝敬她的。听见皇帝来了,连忙穿了鞋去迎接。然后就看见了满面春风的承庆帝。
“看什么书呢?”承庆帝随手拿起,看了两眼后发现是志怪小说,笑道:“原来你这么大胆,不怕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妃动手替他更衣,随口道:“臣妾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再说了,要不是鬼神保佑,净儿哪能平安长大。”
承庆帝一时仲怔,半晌后喟叹:“你说的没错。”穿了中衣靠在床上,手下无意识的翻着书,问道:“朕记得你老家是在余杭吧,娘家还有什么人吗?”
安妃愣了愣,答道:“没了。臣妾自幼丧父,母亲也早逝。臣妾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后来,臣妾就进了宫。”
她这么一说,承庆帝也想起来了。安妃姓姚,祖父一把年纪了才在地方上做到五品同知。他还记得年轻时曾问过安妃为什么进宫。她说是因为祖父年事已高,想给她找个依托。他那时三十来岁,看着十七八岁的安妃就如同孩子。没什么心眼,傻乎乎的一根筋。心一软就给了个封号。没想到,竟也走到了今天。
“朕记得你祖父过世时家里来人报过丧。应该还有叔伯和族兄的吧。”他似是无意的问道。
“啊!”安妃慌忙摇手,“不能去找他们,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当初祖父就告诉过我,无论在宫里过的好还是坏,都不能去联络他们。幸好他们那次看着我不得宠,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她一脸慌乱,承庆帝又好气又好笑,喝道:“笑话!你不联络,他们就不知道你了么?现在是朕还在,事情又不太明朗,所以没人打你的主意。将来只要册封了太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出身哪里。”
“太后?”安妃如同五雷轰顶,连连往地上干啐:“呸,呸!皇上,不可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手拼命的乱挥。
承庆帝先是一愣,随后醒悟,眼中多了几分叹然:“你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天一早,方敬等人早早的就接到了宣召,来到南书房。承庆帝比他们更早,坐在主位上,递给他们一本折子:“这是昨晚送来的。内阁想必也有抄录。诸卿看看,然后说说见解?”
方敬等轮流看了内容,心头皆是一喜。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看了看内阁诸人和皇帝的脸色,拱手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太女所言极是。世间之事本就应当以三纲五常为领。储君实不应有夫。”
方敬也拱手:“陛下,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董学成、廖其珍皆无意义:“臣等以为理当如此。”
很好。承庆帝微笑着点头:“那这事就明天放到朝会上议一议,通过后,礼部就可拟定封号了。”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严守正一眼。严守正心头一突,立刻领会了意思。决定回到礼部就拟封号,参照太子诸妃的品级,将男子各个等级的封号全都定好。
这一天的京城,注定是暗潮涌动。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很快也接到了江南来的急报。下午时分,晋国公夫人求见皇后。
薛皇后在昭阳宫接见了她,听了杨氏如临大敌的转述后,她低头饮茶,杯子遮住了微微上翘的嘴角。
笑话!但凭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后,无论是男是女,名分上都在太后之下。真要是皇夫,她还嫌棘手呢。那个位置,只要保证是薛家人就行。皇后,哈哈!真是再好没有了。
于是她放下杯子,微微蹙眉:“嫂子,这是朝堂上的事,我身在后宫,不宜多问。”
“可这也是后宫的事啊!”杨氏焦急的道,“这夫和不是夫,对太女的影响力可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为难的道:“嫂子,若是我以后宫之主的名义插手,就是说这事是后宫的事。可太女若是有丈夫,便如同公主的驸马一般,不属后宫管制。这世间哪有母亲管制女儿丈夫的事?”
这是一个逻辑圈套。杨氏顿时语塞:“这……”
薛皇后稳稳当当的扇了扇团扇,深觉凉快。
杨氏脸色变了几变:“罢了。若是个单纯的后宫摆设,我可不能让凝之去。就让薛洹之去参选吧。”
这下,轮到薛皇后的脸色变了:“洹之是庶出,怎能当正、正位?将来的皇后之位岂不是就送给别人家了?”
“切!”杨氏不屑的撇嘴,“都成后宫了,不是丈夫,不能干政。谁家愿意浪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嫡子?依我看,八成来参选的全是庶子。”她越说越觉得可行,“对,就这样。我回去就和老爷说,几家联合起来。都不上报嫡子。看她最后怎么办?”
薛皇后用扇子掩住口鼻,抽了抽嘴角。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人家这边答应的好好的,暗地里却上报一个嫡子。正……位还不就稳稳当当。明面上说不能干政。周夏两朝,宠妃影响帝君的难道还少了?别到时偷鸡不着蚀把米。她想了想:“嫂嫂,万不可意气用事。若真的将后位送了别人,将来后悔都来不及。此时正是我们支持陛下的时候……”她细细分说,最后总算将杨氏说动了几分,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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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武成伯顾缉也及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想了想,亲自带了一本从江南急送过来的小册子,去了顾朗的书斋。
“好好看看。这是太女在西林书院演讲对答的内容。”书册划过一个弧度,准确的落在顾朗的手边。
顾朗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整本册子。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父亲:“父亲。我想担任东宫侍卫长。”
“哦?”顾缉似笑非笑的转过头,“东宫侍卫队长,品级虽然和你现在是平级。可是,一不在帝君眼前,二需要日夜留宿东宫。十天方有一次休沐。若是忙起来,休沐被取消也是常事。你确定?”
“我确定。父亲。”顾朗目光坚毅,“东宫侍卫长的确是不在帝君眼前。但是,却是日夜在储君眼前。”
顾缉的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听说,昨儿你媳妇来闹了一场……”
“父亲,这不怪她。”顾朗目光黯然,“没想通的人是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
顾缉点点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原想着老袁跟了我大半辈子,昔年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他的闺女又不是那等娇小姐,半大的时候就能替了他爹去山里打猎。想必和你会谈的来。谁料……唉,你自己处理这事吧。”
他走了后,袁氏带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书斋。包裹里是干净的换洗衣衫和伤药、细纱布等等。小厮打来温水,她坐在榻边替顾朗换药。动作轻柔麻利,指间微温。
“你若是和离回去了,会不会被街坊说闲话?”顾朗闷声道。
袁氏手下一滞,随后又动作起来:“你又没找别的女人,我干嘛要和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转过头,脸对着她:“我并没有保证以后不会。”
袁氏呲之以鼻:“保证有个屁用!我娘说了,真男人都是只做不说。”
顾朗怔了怔,半晌后道:“你现在不走,那若是我日后有了别的女人呢?”
“我就那时再同你和离。”袁氏麻利的换好药。又换了盆较烫的水,浸透布巾后,拧的半湿替他擦洗:“你一日没碰别人,我就信你一日。”
皮肤上分泌的汗珠和油脂被微烫的温水一擦而净,分外清爽。顾朗心下松快了许多,道:“若我同你有了孩子,过了十几年后再有别的女人呢?你又当如何?”
“离开你。”袁氏话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又想了想:“不对,那我的孩子就没娘了。这可不行。这样吧,我记得听大嫂说过什么‘赶去庄子上’之类的话。真要到了那时,我就去庄子上住。孩子么,要读书习武,平时还是跟着你,隔个三五日到我的庄子上住一日就行。”她认认真真的考虑,“这样的话,我得先置办个庄子。不知道京郊的地价几何?嫁妆恐怕不够,还得想些有出息的营生……”她一边擦着顾朗的胳膊,一边细细的盘算。
顾朗看着她一脸认真,神游天外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想的真周全。”
袁氏回过神,扶着他换了套干净的中衣。又拿梳子打散了他的发髻,一下一下的梳着,低声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谁知道你们家这么麻烦。别的也就算了,我能熬下去,日子是人过的,总有一天能熬出头。只是这一项,不行。我娘从小就告诉过我,夫君若是有了别的女人,那就是来向我催命的。她能要了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吗?”顾朗轻声低吟,几不可闻。
“伤好之后,我的职务可能会有些变动。”他突然出声,“会长时间住在……护卫所那边。十天方能休沐一天。若是公务繁忙,只怕连休沐也会取消。”
袁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除了换洗的衣服、鞋袜、日常洗漱用品,可还要准备被褥?护卫所那边,只怕是公用的,还是带了自己的去好。对了,还有伤药也要准备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道:“不必带太好的去。那些丝绸锦缎的都不能带。”
“这我知道。”袁氏笑道,“护卫所也算是半个军营,自然是要那细密的棉布,又实用又不打眼。只是家里的被褥都是丝缎……”她想了想,“横竖入夏了,被褥不用太厚。我先赶出三床来,两套换洗、一套备用。你带过去先用。其它的,我在家里做好了再让人给你送去。”
顾朗微微点头:“还有些日子呢,不急。只是这东西你得自己动手,不能用府里针线上的人。”
袁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劳动他们呢?个个眼睛生在天上。谁稀罕穿他们做的衣服了,我又不是不会做,不就少绣几朵花、几只鸟么?你放心,这是要带去军营的东西,我知道轻重。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插手的。”
顾朗再度点头:“料子不够就告诉了我,我让人去买。置庄子的事……京郊地价贵,而且,没个后台,在有良田的地方置庄子会惹人眼红……”
袁氏恍然:“是这样啊。那我再看看,想办法先找个营生做起来,总不能没有进项。”
顾朗想了想:“你先瞧着也好。只是别轻易做决定。千万得和我商量了。京城水深,和你们家乡那一块儿不一样。”
“行。”袁氏目露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不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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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小朝会,承庆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目光扫视下列众臣,缓缓的道:“朕昨日接到一封奏报,上面说太女在西林书院回答学子的提问时,说了一个观点。就是储君不可有夫。诸卿以为如何?”
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第一个跳出来:“陛下,太女的言论应和着三纲五常,于礼相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话很有意思,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直说于礼相合。毫无漏洞和破绽。
承庆帝很满意,看向蒋蕴:“蒋卿家,你看呢?于礼是否相合?”
蒋蕴迟疑了一会儿,道:“三纲五常,礼之所在。顺应三纲五常的事,自然于礼相合。”
承庆帝又看向方敬:“方爱卿以为呢?”
方敬出列拱手:“储君若有夫,的确于三纲相背。”
这时,晋国公出列,冷笑一声,问方敬:“方大人。若说储君有夫于三纲相背。那么,女子与不是丈夫之男子同居同住,行夫妻人伦,不知又当何解?”
方敬瞳孔一缩,定定的看向他。半天后道:“晋国公此言差异。太女先是储君,之后才是女子。行事当以维护储君之仪为先。”
严守正又跳了出来,长篇大论:“晋国公,帝君家事,本就与民众不同。不然,皇后为何不称为皇妻?而为后?太子妃为何不称为太子妻?而为妃?太子妃之‘妃’字是否又与后宫‘德、贵、淑、贤’四妃之‘妃’字意义等同?否也。盖品级相同,意义不同尔。故而,帝君与储君之配偶,自当有相应的称谓、品级。以示与平常百姓不同……”
晋国公薛惟气的差点没吐血。严守正一席话的打击面太广了。尤其是他将太子妃的‘妃’和四妃的‘妃’凑到了一起。同样的妃字。四妃明显不是皇帝的妻子。那么‘妃’就不是妻子的称谓。这样一来,非要强硬的推敲,太子妃就不是太子的妻子。再推广下去,连王妃都是妃,不是妻……所以说,太子妃这三个字本身就有些持身不正。
众人也被他滔滔不绝的言论闹的头晕,这时,严守正趁机从怀中抽出一封折子,对着承庆帝行礼,朗声道:“陛下,臣率礼部众官员,已草拟了男子在东宫的一应品级封号,请陛下过目。”
承庆帝目露满意:“呈上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启接过折子,展开大声朗读:“东宫男子一应品级,正卿:一人,正一品;侧卿:二人,正二品;常侍:二人,正三品;常安:四人,正四品;承徽:十人,正五品;昭训:十六人,正七品;威仪:二十四人,正九品。日常称谓为‘奉君。’”
一时间,太和殿中寂静无声。薛惟脸色铁青,几个勋贵们的脸色都不大好。
就在场面有些僵时,茂国公出列。于安静之中说了一番惊人言论:“陛下。既然严尚书按照太子东宫女子的品级,拟出了太女东宫男子品级封号。那么,两相对照之下。陛下应仿效太子选妃。着全国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男子都来参选,替太女殿下挑选正卿、侧卿方是。”
他的话如同投进湖水中的巨石,在朝臣们心中惊起骇浪。勋贵们看着是屈服了,实际上扔下了一枚不定时炸弹。五品以上官员,这大殿上几乎人人有份。
说漂亮话是一回事,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开始站不住了。
承庆帝眼明手快的用力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住后,道:“太女今年还未及笄。此事明年再说。另者,太女是女子。生儿育女之重担压于一人之肩,故东宫纳娶人数无需多。只是,需得是良家子方可。诸卿无事就散朝吧。”
众人心中顿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明年再说。这就是暗示他们,没什么想法的,在今年之内赶紧给自家孩子定亲。明年自然就达不到要求了。还有那个良家子的含义也颇为深远,有通房小妾的自然不能称为良家子。那么,就是一时赶不上定亲,给自家儿子添置两个通房总是能办到的。
于是,心中大定的官员们下朝后不约而同的吩咐下人往家中传口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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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大家的意见,品级和称谓改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的动向传到叶明净耳朵里的时候,她刚刚结束在衡山书院的演讲。夏天天热,山上的气温比山下要凉快许多。陆霄续弦后,为着讨好妻子,就在衡山山间建了一幢别院。太女仪仗队伍去了衡阳府衙后园。私下里叶明净却打算在这凉快的别院盘横几日。
山间风景独好,青松云雾,凉风阵阵。叶明净坐在一方青石上,陆诏在她对面,两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二子纵横厮杀,战事激烈。
“京城的形式你怎么看?”叶明净棋艺不佳,一边随手放子,一边问话。
陆诏下的异常艰难。原先他的准备是,不能赢了太女,也不能输的太明显。绞尽了脑汁算路数。结果,这位殿下压根就在随手乱下,不算棋路,不留后招。被吃了子夜不在乎。无论想赢或是想输,都简单之极。可问题是,这么一来,他便无法从棋盘上估算这位行事的路数。
“殿下走这一步,一条大龙的出路就被困死了。”
叶明净不以为意的笑:“下棋就是消遣,费脑子干什么?”
陆诏无语,半晌后道:“殿下,您不在乎勋贵们的支持吗?”
叶明净冷笑一声:“支持?他们的野心太大。”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对殿下并不好。”陆诏又赢了,他清空了棋盘:“京中勋贵,目前以晋国公为首,茂国公为辅。殿下,这些人家的儿子都是精心培育,胸有丘壑。若是做没有干政名分的正卿、侧卿,还不如走进朝堂,或是在外营生。给家族带来的利益更合算。东宫男子名分和品级一定,只怕这几家会拿些旁支不成器的人来上报凑数。清流文人又不屑趟这浑水。殿下,你可想过,若是参选的人选中没有一个出身附和正卿标准的人,您该怎么办?”
叶明净沉吟:“那就先不立正卿。”
陆诏摇头:“殿下,不立正卿就无法大婚。储君不大婚,没有人会将您当做成人的。”
叶明净沉默了。她想起了古代的习俗。的确,没有成亲,就算不得成人。顺治要亲政,先大婚娶蒙古皇后。康熙想要亲政,先大婚娶索尼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一日没有正卿,就一日没有真正长大成人的标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难怪皇子们都要早婚呢!叶明净腹诽。伸手拨了拨棋子:“你的意思是,孤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正卿?”
“是。”陆诏坦言,“殿下,您在清流士子中虽有了一定的名望。但是……”他意味深长,“朝堂上都是老臣,只怕他们自有行事主张。您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强大的助力。后族是最简单,也最名正言顺的。”
“后族?”叶明净若有所思,“陆诏。这应该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吧。后面是什么?”
陆诏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在有了一定助力的基础上,培养属于殿下自己的文臣势力。一步步的蚕食。直到最后掌控全局。”
叶明净微笑:“陆诏,你的计划是不错。不过。孤怎么觉得你这计划很是着急呀。环环相扣,赶时间赶的特别紧。父皇身体健康,孤有必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拢权吗?”
陆诏目光灼灼,看向她的眼睛:“殿下。权不在您手中,您放心吗?即使是陛下,也有护不住殿下的时候吧。否则,怎么会有几年前的过继一说?况且……”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殿下就不怕陛下改主意吗?”
叶明净笑了,笑的很会心:“陆诏,你果然坦诚。这种诛心之话也说的出来。”
陆诏也笑:“殿下,诏可是一心为殿下着想。”
叶明净点头:“不错,很符合你的风格。”脸上看不出赞同或是不赞同。
陆诏不动声色的将棋子收好。心头回想了一下,认为自己的说法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是目前可行性最大的方案。
可惜,叶明净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谈论选何人做正卿。而是规规矩矩的又下了一盘棋,之后便让他退下了。
陆诏的心头有些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别院的另一处庭院里,杜悯披着外套坐在竹榻上看书。杜婉闷闷不乐的走过来。
“又怎么了?”杜悯笑着放下书,拿起杯子啜了口茶。
“哼!”杜婉一脸不高兴,“那个太女又拉着表哥去单独聊天了。”
杜悯惊讶的挑眉,随后失笑:“这你也生气?这是好事。”
“好事?”杜婉又‘哼’了一声:“那她怎么不单独和大哥你聊天,不和二哥聊天,不和薛公子、孙公子聊天。偏偏要找表哥?”
杜悯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京城方面传来消息,现今形势微妙。孙承和不是文臣,薛凝之则是身为微妙形势主角之一,二弟杜忱不善计谋。唯有陆诏,心高志远,立志要做那位的左膀右臂。这谋划一事,自然只有他去和太女谈最为合适。
“小妹。你多虑了。”他委婉的道,“表弟要走仕途,自然是越得太女看中越好。他们这是君臣相宜,你不要胡思乱想。”
杜婉怀疑:“真的?”
“当然。”杜悯沉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表弟最近和太女交谈的内容,应该是关于正卿人选的问题。”
“真的?”杜婉立刻眉飞色舞,“大哥,这么说外头的消息没错?太女要选亲了?”
杜悯含笑点头:“这下放心了?以后不可乱想。更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需知她可是储君!真要闹出什么传闻来,吃亏的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转忧为喜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正说着,陆诏捧着棋盒走了过来,清风朗月的笑道:“大表哥,婉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说太女殿下的婚事。”杜婉抢着道。
陆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将棋盒交给杜婉:“婉儿,帮我放回房里好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大表哥。”
杜婉看向自家大哥,见他微微颔首,只得心有不甘的捧盒离去。
她走远后,杜悯看向陆诏:“怎么了?”
陆诏皱了皱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可能是我多疑。我总觉得她对我说的提议不是太在意……”他将自己的不安提出。
杜悯目露深思,道:“也许,她是不希望你插手她的家务事。要知道,为君者,一向不喜臣下摸清他的心思。况且,你才刚刚和她认识不久,她待你有些距离也是有的。”
陆诏有些失望:“大表哥的意思是,她接受了我的提议,却不愿和我谈论如何去安排?”
杜悯不紧不慢的又啜了口茶:“你急什么?还有三年你才进京呢,现在能在她心中留有影响就很不容易了。”他拍拍陆诏的肩,“君臣相宜也是要慢慢经营的。太女能住到这个别院来,已经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呀!就是性子有些急。需知水到渠成,有些事是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