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乌衣巷遗址里的游客很少,他们这一群人多势众,看着很打眼。薛凝之只转了半圈就看见了。
众人这时也看见了薛凝之,他身边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色虚白,一看就有不足之症。
“大哥!”杜忱一口唤出了来人的身份。薛凝之也笑着道:“可是巧了,我和杜兄在书肆英雄所见略同,看中了同一本书。结果一交谈才知大家都是熟人。”
陆诏笑道:“真真是巧,我也是见着承和的背影认出他的。大家能在这金陵府相遇,可是难得的缘分。”
“正是。”薛凝之给杜悯介绍了叶明净等人。笑着问陆诏:“……秋闱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你怎么还在金陵?”
陆诏道:“我家的祖宅就在江对面的广陵,中举后便一直住在那里。金陵府这儿有三叔置下的宅子,两位表哥刚好游学至此,诏便尽地主之谊,招待一二。”
“表哥你中举了?”孙承和耳尖的听见重点,眼睛一亮,“恭喜、恭喜!你怎么没去京城参加今年的春闱?”
陆诏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道:“再等几年,我的学问还不行。对了,既然人都到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这时辰也快到晚膳时间了。”
叶明净赞同:“此事甚好。”
众人移驾酒楼,找了个清静的包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排了一下齿序。杜悯二十有二,最为年长。杜忱、薛凝之、萧曼同为十八,杜忱月份最靠前。然后是十七岁的陆诏、十五岁的杜婉和同样十五的孙承和。最年幼的则是化名岳金的叶明净。
薛凝之的兴致特别高昂,落座后就不停的夸赞杜悯学识好,见解新颖。交谈几句后,大家了解到,和陆诏、杜忱这两位去年新出炉的举人不同,杜悯十五岁中举人,是衡阳一带有名的神童。
叶明净惊讶的表示佩服:“杜大哥真是厉害。可你怎么没继续考进士呢?”
杜悯温和的笑了笑:“我自幼便身体不好,当年乡试刚离开贡院大门就昏倒了。母亲吓坏了。大夫说日后不可过于劳神。会试九日八夜,以我的身体是怎么也熬不过去的。”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样。
薛凝之和孙承和立刻大呼“可惜”,薛凝之当即表示,愿意介绍名医:“杜兄,你和我回京城吧,京城太医院有不少名医,小弟都可以替你请来。”
杜悯笑着摇头。薛凝之还想再劝。陆诏开口道:“大表哥小的时候和舅舅去过京城,二叔特地请了太医院何院使给瞧过。何院使说,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只能慢慢调养。”
太医院院使何长英一手医术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近些年不大出诊,就连叶明净生病都没让他出过手。薛凝之听到这里方打消了念头,再三可惜。
杜悯豁达的一笑:“不然。悯不觉得可惜。既然天不欲我去朝中做官,我便在乡间做个闲散之人又何妨?世间道路万千,条条都有美景。无须可惜。”
叶明净眼睛一亮:“杜大哥,你真这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然。”杜悯不是随便说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遍千山万水的明澈。
接下来的交谈中,叶明净就发现杜悯学识渊博。他的脑子就像一个庞大的知识存储器,谈论到任何一个知识点都可以快速调出大量资料文献。几乎他看过的每一本书都能通背如流。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旁艺杂学。而且他的思维还非常敏捷,在别人刚想到答案一的时候,他已经将后续二、三、四都考虑清晰了。
这人的智商绝对超过130。多么完美的基因。而且,他身体不好,不能劳神。性情还很豁达。这样的人……叶明净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边,孙承和对着陆诏不依不饶的质问:“……为什么不去京城参加春闱?”
杜忱笑着接话:“这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说我和表弟缺乏历练,考举人无妨,进士却欠缺了些。还是再历练三年的好。”
叶明净下意识的瞥向陆诏。这人竟能再忍三年?
陆诏朝她微微一笑,语带双关的道:“正是。陆诏虽不才,也知凡事量力而行。”他端起酒杯,对着叶明净举起:“岳公子,陆诏在遗址时唐突了公子,在此以酒赔罪了。“
叶明净注视了他一会儿,慢吞吞的端起酒杯:“区区小事。陆兄无需挂怀。”
两人喝干一杯。杜悯低声询问杜忱是怎么回事,杜忱小声说了撞人事件。杜悯眉头微微皱起,分别看了陆诏和叶明净一眼。
酒过三巡,叶明净外出更衣。示意冯立跟着替她守门。在空无一人的男子方便处解决腹胀,完事后洗干净手出来,就看见陆诏和冯立正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见她从男子处出来,陆诏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这……”他语无伦次,风中凌乱,好似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叶明净。
叶明净神色自若的朝他点了点头,刚要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招呼他:“你过来。”
陆诏表情诡异的随她走到角落处,冯立依旧忠实的站在外围把风。叶明净小声道:“陆诏,你知道我是谁。”
她用的是陈述句。陆诏神色复杂的点头:“是。殿下。殿下,陆诏往日多有得罪……”
“行了!”叶明净太过了解他的为人,很干脆的拦住他的废话,直接的道:“以后记牢了,别得罪我就行。我问你,杜悯可曾娶妻?”
陆诏怔了怔,立刻回答:“娶了。大表哥成亲已有五年。”
“什么!”叶明净脸色一变,“那不是十七岁就成亲了?怎么这么早?”
陆诏道:“大表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舅母便早早的给他娶了亲,如今已有两位千金。”
叶明净的表情变幻莫测,半天后才道:“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去吧,别露了口风。”
陆诏没有离开,而是继续道:“岳公子,我这位大表哥自幼聪慧过人。陆诏能猜到,只怕他也早已猜到。毕竟世人皆知太女殿下如今就在金陵府,今日作陪的那薛、孙、萧三人都在太女随行的名单上,他们一路惟您马首是瞻。那位护卫,对您的恭敬是人就能看出。还有您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唰”的沉了脸:“你的意思就是我破绽极多是不是?”
陆诏低头:“诏不敢。”
叶明净心头不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闭了闭眼,又睁开:“那就心照不宣吧。”转身走向包厢。
陆诏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叶明净得知杜悯连孩子都有俩了,一下子便没了兴致。这里流行万恶的早婚。照这样下去,她发现要以她这颗沧桑的心看上欣赏的男性,就只能是别人的丈夫。这点令她倍为沮丧。
席间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陆诏说的对,遇上熟人,她的破绽极大。杜忱用怀疑的眼光看过来几次了。而杜悯则全无异状。
他真的没发现吗?以杜悯的智商当然不可能。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全无异状是装的。
所以,吃完饭后,叶明净和杜家三人作揖道别,草草回了府衙。
洗漱完,她将绿桔等人全都赶出去,拿了酒壶和酒杯,一杯一杯的在卧室自斟自饮。
“我是不是很傻?”几杯酒下肚,她将今日的事讲给计都听,自嘲的笑:“我以为自己多了些见识,就比别人厉害,能得到最好的。其实呢?比我聪明的人多的是。而那些好的,也不是都能属于我。我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殿下。”计都沉声道,“您做的很好。”
“哈!你这是拍马屁!”她拍拍身边的凳子,“坐。坐下来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呡掉一半,很落寞的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聪明、智慧、豁达、淡薄、深情。我也知道找丈夫就该找这样的。可惜,这些人从来就不会属于我。都是别人的,是别人的……”语调渐渐悲戚。
计都坐到她身边,道:“殿下。您是太女,真要喜欢,一样可以得到。”
叶明净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办法。或者暗杀,或者明着降旨。除掉他那个夫人就行了,对不对?”她笑了,抚上计都的脸颊:“傻瓜。那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那是笨蛋的做法。”她语声低喃,“没关系的。我只要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人就行了。不属于我没关系,总有女人会拥有,总有女人会幸福。那样就可以了。这辈子,我已经拥有很多了,有些遗憾也是应该的。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不是?”她的手落在计都的肩膀上,咯咯咯的笑起来。
计都深深的注视她,声音暗哑:“殿下,属下可以去动手。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呵呵。是啊,可以瞒一辈子的。”叶明净笑了笑,身子后仰,眼睛微阖,良久后才有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可是,我不屑去做。”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渐渐均匀。计都听了一会儿,把她抱上床,脱了鞋盖上被子。凝视着烛光下的睡颜。弯腰,在她的额头间落下一个轻如落叶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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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修改了两个小时,我的个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同一时间,金陵城内的一幢宅子里。同样是一间幽静的卧室,杜悯喝完了一碗药汁,用手帕在嘴角印了印。
陆诏坐在他的对面,递上一杯温白水:“大表哥,漱漱口吧。”
杜悯接过杯子,并没有喝,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岳金应该是太女吧。你怎么还撞了她?”
陆诏垂下头,低声道:“我一时不小心,再者,她穿了男装,举止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杜悯皱了皱眉:“她既能做到一国储君之位,就不会是普通女子。听闻她从小和四位伴读一同长大,举止间带着几分男儿气也是应该的。你太不小心了。”
陆诏低头不语。
杜悯见他如此,放缓了表情,柔声道:“婉儿从小就同你亲近,你不必担心她使小性子。男子汉大丈夫,切不可因儿女私情耽误了正经前程。你和二弟日后都是要走仕途的,倘若今日因此得罪了太女,岂不因小失大?”
陆诏抬眼,嘴唇微动:“大表哥,太女殿下是一国储君,心胸宽广,想来不会因我无心之举就怪罪。我今天已经借酒向她陪过罪了,她好像也没有生气。”
杜悯笑了:“若是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她哪里还能是储君?我生气的是你这性子。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偏偏一遇见婉儿的事就毛手毛脚。这毛病趁早给改了。别到时让人家说你儿女情长,当不得大任。”
陆诏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后又垂下眼帘:“大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从小最羡慕的就是舅舅家的亲热和睦。这才是一家人呢。哪像那府里,人人都在背后议论我。看着好似怜悯我不能继承爵位,实际上全是幸灾乐祸,还,还看不起母亲。我从小就想,若我是舅舅的孩子就好了。没想到,母亲真的给我定下了婉儿表妹,我,我怕表妹不喜欢我。”
“你呀!”杜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心酸。叹道:“我们本就是亲戚。如今更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小时受的苦难,未必不是上天欲成你大器,特意降下的磨练。还记得《孟子》里怎么说的?”
“记得。”陆诏目光闪动,孺慕的看向自己的表哥:“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记得就好。”杜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嘴角噙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患得患失。只要有恒心,终会展翅云霄。”
陆诏展颜一笑:“大表哥,我知道了。你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嗯。”杜悯想想,又嘱咐了一句:“若再遇见太女,平常心待之就好。切不可媚上。”
陆诏点头,转身离去。替他关上房门,吩咐值夜的丫鬟小心伺候。
出了院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到院门口,一个守在暗处的小厮消无声息的上前,低声道:“表小姐在里面。”
陆诏挥手让他退下,脸上重新浮现出温文尔雅。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他推开房门,惊讶的看着那身姿柔弱的女子。脸上立刻浮现愠怒:“伺候的丫头们呢?怎么一个都不在?竟让你在这儿干等!”
杜婉立时红了脸,连忙道:“表哥,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下去的。”
陆诏皱眉,随后摸了摸温在布窝子里的茶壶,见还是热的,便替她倒了一杯,换掉已经变冷的残水:“婉儿,晚上天凉,喝点水暖暖。你身子不好,出门时怎么不加件衣服。可见是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尽心。”
杜婉捧着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心中甜蜜。仰头问道:“表哥,大哥叫你过去,是不是训斥你了?”
陆诏失笑:“大表哥那样好的性子,怎么会训斥我?只是和我说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罢了。你不必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杜婉面色微红,垂下睫毛:“谁,谁担心你了……”然后她就看见一个阴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陆诏走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杜婉心脏狂跳。那人越来越近了,耳边传来他温热的鼻息……陆诏伸手,衣袖拂过她的手腕……杜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然后,她手中的杯子被抽走。陆诏的身体又回到了原先的距离,柔声而坚定的道:“婉儿,天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杜婉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心头涌上甜蜜和失落。喃喃的道:“是。表哥,你早些休息。”
陆诏唤来丫鬟,给她穿上披风,又亲自提了灯笼:“天黑,我送你回去。”
杜婉心头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眉间露出欢欣。陆诏将她送回院落,目送她进房后才离开。
等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厮和丫鬟们已经将里面重新打扫整理了一番。陆诏让他们退下,熄了灯。在黑暗中静静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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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太女一行人坐船离开金陵府,朝着西林书院所在的无锡府驶去。
船舱里,叶明净单独留下计都,接过他递来的杜氏家族资料。
“咦?”她看了几行,便吃惊的发现,原来杜悯和杜忱不是一母所出。陆诏的舅舅杜归,家有一妻一妾。长子杜悯和小女杜婉都是正室夫人所生。其中杜悯聪慧,自幼便有神通之称。可惜这兄妹二人的身体都不怎么好,先天不足。常年和药罐子打交道。
而妾室所出的儿子杜忱和幼子杜怀,则都身体健康,结实健壮。可惜读书的天赋不怎么样。杜忱非常刻苦用功,以勤补拙。去年刚考中举人。两位庶子都非常崇拜他们的大哥。家庭和睦,妻妾一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微微一笑。从昨天的见面来看,杜忱的确对杜悯敬重有加。看来杜归是典型的古代文人,一妻一妾,治家有方。杜悯和杜婉兄妹身体如此不好,估计和他们的母亲有关。
接下来,她就看见了根源。杜归的正妻是他的姨表妹,两人亲上做亲。杜归的岳母就是姨母。
叶明净的第一个反应是,对科学无知果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第二个反应是,陆诏同学惨了。
两代近亲混血,她可以想象陆诏日后的子嗣会艰难到什么程度。
又翻看了一下杜家的亲戚们,发现,杜家世代书香,上上代也曾有过几例近亲繁衍的案例。她沉思,或许,这就是杜悯那130+高智商的由来。杜家习惯和有名望的文人之家联姻,当初愿意将杜蘅嫁给陆云,也是看中他有才华。和愿意把杜婉嫁给陆诏是一样的。
杜家嫡系的婴儿夭折率非常高。杜归正妻前后夭折过三个孩子,其中还有没正式记录的流产。所以,杜归相当疼爱杜悯和杜婉。杜婉身体不好,一般人家都不愿求娶。陆诏和她的定亲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陆诏出身显贵,勤奋好学,走的是清流科举的正途。还和杜婉从小青梅竹马。杜家对这个女婿应该是非常满意,为了女儿的归宿和日后的幸福,必将倾其全部的人脉来为陆诏的仕途铺路。说不定那位杜忱兄都排在他后面。陆诏这笔生意做的可真是盆满钵满。可惜啊!这人永远想不到成也基因,败也基因。杜家的基因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同样,杜家的基因也将毁掉他子嗣的健康。
“哈哈!”叶明净忍不住畅快的笑出声。
计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叶明净笑着对他道:“我见着陆诏日后会倒霉,心下欢喜。”
计都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出声道:“殿下为何对这陆诏另眼相看?”
“哦?”叶明净兴味的看向他,“何以见得我对他另眼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都垂下眼:“他轻薄了殿下。”
“那个呀!”叶明净笑了,“只有在意的人才会一直记着。计都,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什么意?三年前的那次,还有昨天摸我手上的薄茧,这都是他的手段。你瞧,他一旦确定了我的身份,立刻就表示了忠心。再没有半分不妥的举动。”
“可是,他冒犯了您。”计都很坚持,“而且,他何时向您表示忠心了?”
“唔——”叶明净点头,“你说的对。他这个招蜂引蝶的性子日后是得敲打敲打。省的误会孤是那等普通女子。至于忠心么?计都,你没看出来么?他提醒了我杜悯看破了我的伪装。”
“……”计都不明白。
叶明净看看他纳闷的脸,有些寂寞,叹了口气道:“他在向我表示,他忠于的人只有我。”
计都立刻警惕的道:“殿下,属下认为此人不可信。”
叶明净笑:“你放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忠于的是权利。而我如今恰恰好是权利的代表。所以,昨天在杜家人和我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出卖了杜家人。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把快刀,用的好,是伤人的最佳利器。倘若主人略有控制不住,它就会噬主。陆诏这种人,和他谈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功名利禄才是真的。而我,将是唯一能赋予他这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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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出今天第一更给大家解馋。等会儿要出去,二更会很晚。咳咳……评论区的诸位,我好像说过太女同志要找一班属于她的臣子的吧,说过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女殿下的凤凰船在江面上舟行数日,终于到了无锡。
西林书院坐落在城市的西郊。叶明净不打算上岸住宿,而是就住在凤凰船上,派遣林珂、萧炫、薛凝之、孙承和去与当地官员以及书院山长交涉,安排好演讲的地点。
西林书院的学子并不多,大约三百人左右。对于现代人来说是毛毛雨。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可观的。演讲的地点和安全问题让西林书院的卢山长和江苏布政使裘方平郁闷了很久。
原本在去年,他们得知太女有此一行后,就决定要在西林书院建一座豪华的演讲会堂。江南的几个富商嗅觉灵敏,表示可以捐款,工匠之间还展开了图纸竞赛。可惜叶明净深知修个大观园是要败家的,及时给三大书院所在的布政司发下了公函。其中特别强调演讲的地点就定在三个书院的饭堂。
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个书院可以没有大会堂,却不能没有可容纳全体学员用餐的饭堂。她在公函中指出,如果饭堂地方不够大,可以进行扩建。但是请牢记,再扩建它也是饭堂,殿下演讲完后,这里还是要继续供应书院全体学子吃饭的。
消息一出,原本准备大展手脚的官员们只得偃旗息鼓,你能把学生吃饭的饭堂改建成雕龙画凤的行宫吗?显然不能。而卢山长和书院的教习们对这位太女的印象却大为改善。原先以为她来书院一行只是为了哗众取宠。现在看来,这位殿下到不是不知民生疾苦的孩童,颇有几分周太祖的风韵。
随着公函而来的,三大书院还分别收到了纹银一百两。叶明净指出,这是她个人的一点儿积蓄,用于饭堂的扩建改建工作。并表示,如有当地士绅愿意捐款给书院,可在饭堂门口竖立一块古朴的石碑,将捐款人的姓名、籍贯所捐银两数额镌刻其上。她在演讲完后将酌情接见几位为教育事业慷慨出力的善心人士。
这下一来,士绅们纷纷踊跃捐款,喜笑颜开。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太女殿下捐献纹银一百两,谁人敢不长眼的超过她?捐一百零一两都是藐视储君。于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乡绅们的捐款就卡定在了九十两这道界限。地位稍低些的,就八十两、六十两。豪富商人们捶胸顿足,深感英雄无用武之地。士绅们对这位太女殿下却满口称赞,称其有古朴之风。毕竟士绅们再有钱也比不过富商。而九十两这道底线,却是大部分人都能承受的。
这样一来,书院饭堂、以及其它建筑的改建就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之内。卢山长见着焕然一新的校舍、书斋、饭堂,喜的合不拢嘴。他可以预见,他卢松涛的名字将在西林书院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新上任的学政大人林珂、靖海侯世子萧炫带着一队士兵提前一天来到西林书院踩点。卢松涛亲自接待。时少春将修缮一新的饭堂里里外外打量一番,脑海中勾勒出防护安全重点。林珂则和卢松涛敲定太女明日的行程。
“太女殿下辰时两刻到达书院,辰正时分入饭堂演讲。随后是各位学子提问时间。巳时末演讲结束。午时用餐,未时至申正接见当地捐款人,申末时分离开书院。对了……”他压低了声音,对卢松涛道:“卢山长,太女殿下这次带了一个小型的铜匦过来。明日巳时末至申时,铜匦都会放在饭堂门口。”
“真的!”卢松涛惊喜万分。
“当然。”林珂坐正身体,捋了捋胡子:“卢山长,这等事林某万万不敢开玩笑。如今林某是江苏这一方的学政,本地多出几个人才,林某脸上也有光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是,那是。”卢松涛笑的咧开了嘴。考取功名只是踏上仕途的第一步,朝中有人才好做官。太女此举明显是要从中挑选嫡系,他既是山长,自然替座下学子高兴。
“我这就告之学子们。”他道,“让他们好好准备。”
林珂正色道:“卢山长,林某还要告诫一句。投函归投函,这科举仕途才是正经道路。过不了乡试、会试,殿下就是想提拔,也很难办。还望卢山长提醒一下众学子,千万别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卢松涛也一脸正色,拱手道谢:“这个自然。我西林书院万没有那等投机取巧之人。”不是进士出身,在朝中便低人一等。最少也要得个同进士,说话才有底气。这是西林的傲骨。
那一边,萧炫在和裘方平以及无锡知府交谈。无锡知府递过一张长长的名单:“世子,这是初步拟定的由太女殿下接见的士绅人选。”
萧炫并不看单子,微微一笑,“哗”的展开手中折扇,悠哉哉的扇了扇风:“这里头的人名你是怎么排的?收了多少两银子?”
无锡知府“唰”的头冒冷汗,下意识的朝裘方平看去。
萧炫笑着转头,对着裘方平:“你又收了多少?”
裘方平讪讪而笑:“世子,臣下哪儿能呢?”
萧炫嗤笑一声:“我看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实话告诉你们,殿下这次带了铜匦来。在书院里会摆上一个下午。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收起扇子,在手掌心中敲了敲:“对了,别想着封锁道路,让人投不进去。殿下的铜匦在京城可是常年摆放。现在她不知道,不代表将来不知道。你们也清楚,殿下来三大书院为的是什么。你们趁此机会捞取钱财,就是打她的脸,坏她的名声。哼哼!两位,可知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想想告老还乡的黄尚书,想想他那全家流放的弟弟。”
这下,裘方平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扑通跪倒在地:“世子救我。”
萧炫将名单扔回到他脚前:“把钱退了,人员重新安排。你也不想想,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以为那位是宽和好说话的主儿?那是没犯上她的忌讳!你是第一天当官啊?怎么就不想想,前两年呼声最高的叶息矜,为什么谋逆乱党偏偏就误杀了他?要是想不通,趁早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裘方平吃惊的张大了嘴,无锡知府更是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言尽于此,起身准备走人。临走时又道:“裘大人,我朝一十三个布政使,皆是封疆大吏。你能到江南这繁华地界任职,是幸之又幸。可千万别一头栽在了上面。”
萧炫走了,林珂也走了。时少春留下一队人马在书院。无锡知府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珠子,问裘方平:“大人,这如何是好?咱们当初可是打了包票的。”
裘方平咬牙:“退,今晚连夜把银子全都给退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包票算什么?这头上的乌纱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当天晚上,无锡城中有不少黑影无视宵禁,穿梭于大街小巷,豪宅名园。直到清晨时分才消停下来。
计都于寅末时分叫醒叶明净,将夜里无锡城的异状讲给她听。叶明净笑着起身下床,用水盆里的冷水浇了浇脸:“这是在忙着擦屁股呢。提醒他们的,再没旁人,一定是萧炫。江南地界上出了事,脸上最不好看的就是他。而且,孤若是真抓住了江南官员的把柄,动起手来。拔出萝卜带出泥,靖海侯府绝对会牵扯进去。这种事他自然要避免。也好,我的本意就是和学子们沟通,吏治的事暂时还不到管的时候。先由他们去吧。”
计都退下,她唤了绿桔和杏儿进来替她穿衣洗漱。今日是亲民政治行动,装扮中要高雅带着亲和。东宫的一等宫女藕香很有设计天份,对各类场合的服装打扮都有敏锐的见解,这次带来的几套衣服都是由她设计监制的。
深紫色绣金凤凰的袍服,在胸部到腰际处向内收紧,隐隐突显女性的窈窕。衣服的下摆绣着少许深浅绿色交叠的梧桐叶,身下是一条棕色的及地百褶长裙,裙子下摆处绣着梧桐树枝,深浅交加的绿叶从树枝处一直向上蔓延,和上身袍服底部的梧桐叶衔接,浑然一体。金凤凰绚丽的尾羽在后背展开,双翅绕过肩膀,头部口含一柄如意从上至下,落在衣襟交领处。
发型还是双髻,头饰相对简洁,舍弃金银宝石,尽量以白玉为主。暗喻“君子如玉”。除了头饰和佩绶,身上没有其它的装饰物。什么耳环、手镯、戒指,那些会凸显女子娇媚的物件统统不要。整体效果力求高贵、端庄、简洁、典雅。
面部也只浅浅敷了一层粉,勾画了眼线和加黑浓密的睫毛以求眼部有神。眉毛不能修成柳叶,腮红是粉粉淡淡的一层,口红也是接近自然唇色的浅棕红。杏儿满头大汗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勉强达到了裸妆的效果。
等一切装扮妥当,正好赶上出门的时间。时少春领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围住车辇,向着西林书院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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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来晚了。这是补的二更。马上就放今天的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西林书院今日戒备森严,早在半年前,该学院就不再接收新的学子。三大书院不约而同的将今年收取新生的时间调整到了太女殿下访问后。
叶明净脚步稳健的走进西林书院的大门。门内右侧竖着一方磨光了面的石头,上书“西林书院”四个刚健有力的大字。这四个字一气呵成,铁钩银画,带着一股飞扬的气势。
这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写下的书法。她如是判断。卢松涛见她对那字感兴趣,在一边介绍:“这字是成祖年间内阁首辅方泊詹早年题及。”
叶明净点点头:“方阁老在成祖年间总领内阁三十余年,确是人中龙凤。”早年题的就对了,当了三十年内阁首辅,哪里还会这么张扬。
书院内部非常安静。除了随行的官员和负责安全的士兵,再也看不到人。叶明净问卢松涛:“学子们呢?”
卢松涛答曰:“都在饭堂。”
这个答案很喜感。叶明净微微一笑:“也好,我们这就去吧,别让学子们久候了。”
西林书院的饭堂修缮一新,很奇特的成了书院内部最漂亮的一座建筑。饭堂的门外竖着一个石碑,镌刻了密密麻麻的捐款人姓名。最上面的一个用金箔镶嵌,正是太女殿下的名讳。
叶明净皱着眉头点评:“金光闪闪的,太俗气了。”
不是我的主意。卢松涛很委屈的看向无锡知府。无锡知府忙道:“殿下是尊贵之人,名讳当以珍贵之物镌刻,方显殿下之不凡英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看向裘方平,吐了两个字:“刮掉。”
裘方平被她森冷的口气一惊,立刻道:“是。”转头吩咐,“来人,立刻给刮掉。”
叶明净再次冷眼看了无锡知府一眼,转身走进饭堂。
裘方平悄悄用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紧紧跟上。
无锡知府则是脚下一软,几乎要站不住。身边的同知赶紧扶住他,无限怜悯。心想这回可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饭堂早已被重新布置过,桌椅按照茶话会的形式摆放,容纳三百多人的大厅显得很宽敞。叶明净走的是主席台附近的入口,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三百多名莘莘学子。每人都穿着统一正式的白色镶深蓝阔边的深衣儒服,头戴深蓝色方巾,神情庄严。好似参加最神圣的大典。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推开裘方平递准备好的椅子,走到台中站立。
底下的学子在她入内的时候,早已全体起立。见她走到台中,众人统一拱手作揖:“参见太女殿下。”
叶明净伸手:“诸位学子免礼。孤今日为着学问而来,当向西林书院历代先贤长者示敬。”然后,她拱手弯腰,朝着台下行了半礼。台下众人全都侧身避开。
饭堂的主席台两侧和上方挂着一排特制的铜喇叭,可以将声音扩大。叶明净常年练八禽戏健身,中气十足。学会了简单的运气发声后完全可以将声音覆盖整个饭堂。
于是礼行完了,她便坐到正中铺了明黄锦缎的玉石椅上,开始演讲:“孤蒙圣上垂青,立为皇储,心下实惴惴惶恐,唯怕有负圣望。今日来此书院,愿与众学子研讨共勉之。孤将演讲之所定于饭堂,实乃因‘食者,民之天也。’佛家《金刚经》首句就讲述佛陀饭食得饱,之后方是论经说法。可见食之重要。孤见识孤陋,私以为,若论治理天下,无非是让百姓有食果腹,有衣避寒,有屋遮风雨,出入有牲畜代步而行。若能九州方圆之百姓都能如此,孤一生无忧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关于演讲的重点,叶明净早早就做过规划。什么大道理都是空谈,而且容易让别人抓住漏洞。她是女子,不妨从细微处入手。于是便定下了以解决民众温饱为基础的演讲纲要。同时提出新颖的理论。
“若论一国之富,不在国库有多少积蓄,不在民间有多少富翁。而在于全国最贫穷者是否能吃饱饭,是否有冬衣避寒。国富就好比水桶中的水,围桶的木板长短不齐。决定桶中可装水容量的,不是最长的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块。故而,判断一个国家的富裕程度,不应是国中最富有的府县,而应是最贫穷的府县……”
她的这个理论在夏朝很新颖,下面端坐的学子们脸上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凝重。不少人还在默记她演讲的内容。主席台上,绿桔和冯立两人,奋笔疾书,正在速记。裘方平也早已打眼色让手下去记录。卢山长一方更是组织了十来个学子在那里挥毫。
大半个时辰后,叶明净演讲结束。卢山长、台下众学子、包括裘方平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叶明净看似沉着的笑笑,对台下众人道:“诸位若有疑问,可举手发问。由卢山长点名。点到者起立提问,孤会给予回答。”
众位学子虽然早就知道有此环节,现场听见了,还是不由自主的激动。纷纷举手。
艰难的选择落到了卢松涛的身上,他想了想,挑了一个平时看着很稳重的男子:“申敏思。”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人群中站起,中等个头,相貌端庄。他先行一礼。自我介绍:“殿下,学生申敏思,兴化县人士。敢问殿下,殿下先前所言观一国之富,在于最穷之府县。若是以此判断,我夏朝贫穷之县,一无良田,二无果林。民众刁蛮。如此看来,我夏朝岂不是与蛮荒之地无二?”
叶明净微笑着回答:“然,我朝贫瘠之地众多。贫穷之人遇着荒年只能以草根、树皮果腹。一件单衣全家共穿。孤闻之,尝心下难安。天道降众生灵于大地,地面之上必有果腹避寒之物。此乃天道仁慈。而民众贫寒交加,实不怨天,而在人。比如上古之时,大地森林茂密,动物成群。古人徒手捕获猎物,以求生存。常常只得半饱。故而,有先贤制作弓箭、石刀。又有神农氏带领众人耕作,方食以得饱。故而,我辈学子应效仿先贤,开化民众之智,于大地之上、海洋之间找寻脱离贫穷的法。方是流芳千古之吏治……”
叶明净的意思很简单。对,夏朝是有很多穷人、穷地方。要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的?就是让百姓脱贫至富的。从上古神农氏开始,包括炎帝、皇帝、尧舜禹。哪个号召小弟的口号不是“跟着我,有肉吃”?甭管你的官有多大,总得让你治下的百姓吃上饭。手下小弟吃肉,百姓饿死。那是杀鸡取卵的事。那是不合格的大哥,迟早要被那些合格的大哥将你的地盘抢走。所以,必须开源。要让百姓吃饱饭。这就是她的政治理念。
不得不说,这个理念在某些嗅觉灵敏的学子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上意难测。叶明净此举无疑是将她的底线告诉众人。机灵的学子心领神会,决心日后要多看些农事、杂艺方面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真正有理想的人,也对她这种务实的观点大为满意。
后面又有几人相续提了些问题。然后,轮到一个叫彭源的男子,此人长相比较清秀。他被点到名后,朗声问道:“殿下,您以女子之身登储君之位,是否会有困扰?您明年即将及笄。不知您对迎娶太女夫有何打算。太女夫又会不会参与朝政?”
他的话音还未落。卢松涛便倒吸一口凉气,立时就要呵斥。叶明净笑着制止。随后温和的对彭源道:“你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孤相信有很多人心底都这样的疑问。今日你既然提出来了,孤就给你解答一番。”
裘方平几乎要昏倒,咬着牙看向那彭源。萧炫快要急疯了,深怕叶明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孙承和竖直了耳朵,薛凝之嘴唇紧抿。林珂意味深长的看向台下脸露兴奋之色的众学子。计都站在阴影处,一脸阴沉。时少春挖挖自己的耳朵,决定将太女一会儿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日后回去向兄弟们吹嘘。
叶明净看了一眼众人百态,深感果然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性别。人类爱八卦的传统永远坚挺。
她露出一个很淡的笑意,娓娓而谈:“天地有阴阳,人者分男***与阳、男与女,正合着天道循环,缺一不可。然天地阴阳并非凝滞不动,而是阴消阳长、阳退阴进。太阳无法永远悬挂高空,月亮也不能时刻清耀大地。故而,有周太祖夹天纵之姿,惊才绝艳,一统江山,钦定乾坤。这正是阳消阴盛之举,符合天道变化。孤以女子之身为我朝储君,也是如此。孤为储君就如同周太祖开国,皆是天命所归。故,孤无任何困扰。”
“至于太女夫……”她大有深意的朝台下笑了笑,“是储君之夫。自古以来,未曾有过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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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马上又要出去。晕死,事情太多。二更大家明天看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孤以为,储君不应有夫”叶明净坚定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如同在人群中投进一个炸雷,台下的学子们终于忍不住了,一片哗然。几个负责记录的学子,手中的笔不自觉的一歪,划下重重的墨迹。卢松涛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几个教习眼中露出兴奋的光彩,高高的竖起耳朵。
裘方平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晕倒,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来了。他就知道,西林书院的学子是有名的刺头儿,固执到令人头疼。瞧瞧!祸事来了不是?
主席台后的众人也是一惊。萧炫手中的扇子差点掉在地上,连最淡定的林珂也不淡定了,身体前倾,面露紧张之色。
叶明净等议论声平息后,方再次开口:“储君不应有夫。”她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诸位都知世间有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孤是储君,储君倘若有夫。两相对处,是应着‘君为臣纲’呢?还是应着‘夫为妻纲’?”
台下再次哗然。诸位学子和教习们悄声议论。的确,如果单纯的从表面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储君还是帝君都不可以有夫。可问题是,储君目前是太女啊,女人没有丈夫,怎么繁衍后代?难道还要过继?
叶明净照例等下面的声音小了,方才道:“南北朝之时,陈文帝与韩子高互相爱慕。陈文帝曾言,若我为帝,定册封君为后。韩子高是男子,怎不见陈文帝许诺封他为夫?故而可知,无论男女。与一国之君相匹配的,只能是一国之后。储君亦同样。孤即为储君,怎能有夫?”
她的话重重的落在众人的脑海中。这下子,台下的人明白了。的确,是他们犯傻了。他们的思维被曾经的李青瑶给束缚住了。既然是女帝,与之相配的当然应该是男后。名正言顺,理当如此啊!
众人恍然大悟。又在台下议论起来。这下,许多对女子为帝不看好的人,脑海中的执念也开始渐渐松动。叶明净先前的务实理念让他们对其心生好感。如今的提议又完全符合三纲五常。他们的心头就更活络了。
李青瑶为什么失败?因为她干了一件傻事。她给自己找了个丈夫。夫为妻纲。在这个时代,她将自己摆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故而,她的臣子们无所适从。听皇帝的,还是听皇夫的?皇夫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笑话。现在太女这么一说,事情就简单了啊!女帝、男后。太女、太女……那个什么……称谓这种东西还不容易想么?礼部是摆着看的吗?
叶明净微笑着看向议论纷纷的众人,心下十分满意。儒家以礼治国,这个时代还没有明清两朝那种变态的礼教。将女人踩到脚底。只要你从能礼上将道理说通,他们就能转过弯来。现在,叶明净就给了他们这个转弯的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他是勋贵,不是儒家清流。勋贵讲究的是利益。皇夫和皇后一字之差,地位可是天壤之别。那些家中留子待选的世家们会接受吗?他深深的忧虑。原先,他以为叶明净想要坐稳位置,必得倚仗勋贵。现在看来,她根本就在收服清流。勋贵们想象中一面倒的格局难以成形了。
最高兴的人是林珂。儒家讲究名正言顺。太女殿下刚刚的话就是在给她自己正名。同时也定下了未来男后的名分。可以想象,这一决定一定会得到全体清流和文人士子们的支持。太女夫、皇夫这两个词,将永远不会再有登上历史舞台的机会。
绿桔和冯立干净利落的整理完演讲稿。巳时末到,三个小时的演讲问答结束了。
叶明净指挥两个侍卫抬了一个小型铜匦放在饭堂的大门处,作了最后的结束语:“欢迎大家投函。孤会回去后慢慢细看。”
兴奋,西林书院的学子们中间洋溢着一种激情的兴奋。人人面孔潮红,深深感到今天这一场对答不虚此行。众学子没午饭都顾不上吃,要么围着那几个负责抄写的人借阅稿件回去抄录,要么回到书斋奋笔疾书,相互借资料。力求写下最漂亮的文章。还有不少人围住刚刚被点名发问的几人,祝贺他们的好运气。
其中那位彭源更是被捧成了英雄。一旦太女不可有夫的结论被礼部钦定。他的名字就会载入史册。西林书院这个地方也会流芳千古。众学子们决定誓死捍卫太女殿下没有丈夫的权利。
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怕死,他们怕的是默默无名。
几个教习们捋须微笑,相互对视。
“X老,你觉得如何?”
“O老,储君殿下风采非凡那?”
“Z老,学子们太兴奋了。都围在院子里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B老,随他们去吧。昔年周太祖于午门十日辩论。今日我朝太女书院讲学。这都是百年难遇之事啊。呵呵,殿下果然有周太祖的遗风。”
“E老,我真想去衡山和青崖瞧瞧!”
“那你就去好了。追着殿下的船走。”
“唉!就算跟上了也进不去。我得回去整理一下今日的记录。好多友人等着我给他们讲述呢……”
相对于教习们的含蓄文雅,年轻朝气的学子们更加直接。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在叶明净出入的通道处,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看着她从饭堂走向精舍。等叶明净对他们点头微笑进去了,就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精舍外面互相交谈着,看的周围护卫的侍卫们大眼瞪小眼。
时少春苦笑着将这一情况回禀叶明净:“殿下,要不要请卢山长去说说?让学子们散去?”
“不必。”叶明净深知作为一个偶像,你可以不漂亮、不聪明、不能干,但绝对不可以没有亲和力。驱赶粉丝是很糟糕的行为。西林书院撑死了就三百多学子,还个个有礼貌,安安静静的坐在外围低声交谈,仿佛这样就很满足。
多么完美的粉丝啊。她赞叹着:“就这样吧。孤吃完饭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时少春顿时呆滞了。可怜的他从来不知道国家领导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明星、是偶像。对着叶明净下达的命令恍恍惚惚。
叶明净胃口很好的吃着午饭。看了看外面高悬的太阳,心中一动。时值五月,中午的骄阳还是很热的。她吩咐绿桔和杏儿去熬一大缸大麦茶,然后端给外面的学子们饮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杏儿吃惊的道:“殿下,您让我们去送?”
“当然。”叶明净下意识的排除冯立。她知道,文人一向对太监不怎么待见。宫女和女官就不一样了。绿桔和杏儿娇媚文雅,行事落落大方。刚好可以当成她的代言人。于是她道:“……行事大方一点儿,别丢了咱们东宫的脸面。我让时统领派人保护你们,放心,不会有人敢毛手毛脚的。”
杏儿羞红了脸,和绿桔两人准备好大麦茶,指挥侍卫将其放在树荫处。拿着从饭堂借来的瓷碗,一碗一碗的舀好,放在架起的木板上。
一个年轻的学子走过来,行了一个礼,问:“敢问这位姑娘,你在此地摆放凉茶为何?”
见着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公子,杏儿福了福身子,羞的说不出话。绿桔落落大方的道:“这位公子。这是大麦茶。殿下怜惜各位公子在日头下受热晒之苦。特意命我等熬了这茶于各位公子解渴。”
年轻的学子眼睛一亮:“这是给我们喝的?”
绿桔点点头,捧起一碗递给他:“公子尝尝。”
那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碗,一口气喝干。将碗还给绿桔,对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了,你是太女身边的侍女。我刚刚在饭堂见过你。”
绿桔福了福:“小女正是东宫侍女。”
那男子又对着杏儿展颜一笑,飞快的走回那群学子当中,对着他们说了几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杏儿摸摸自己的胸口,里面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她心有余悸:“绿桔姐姐,你胆子真大……”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立刻就直了。远处的那群学子竟三五成群的向这边走来。
“姐姐!这,这怎么办?”杏儿脸红的都快冒烟了,“好,好多人都来了。”
一边的侍卫和她们在这一路上早已混熟,笑道:“杏儿姑娘,你放心。他们不敢动手动脚的。你若怕,就只管把茶水放在架子上。别亲手递给他们。”
杏儿丝毫没有得到安慰,依然惴惴不安。而那几个年轻的学子们终于走到眼前了。五个男子恭敬的对着两位姑娘一齐行礼,两人回礼福身。然后学子们各自端起茶碗,慢慢饮用。期间少不得眼神飞飞,瞥了两位美女一眼又一眼。
喝完后,他们放下空碗往回走,不时悄声交头接耳。
杏儿赶紧收拾空碗,躲到树荫深处,将其在水桶中洗净。又用热水冲刷。而这时,第二批五人组学子们又到了。她正庆幸这回可以不必面对。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
一个大眼睛,看着非常年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站在她面前,谦和的行礼:“这位姐姐。小生可否知道你的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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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码完这一章送上。这是今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杏儿这回连耳根都羞红了,垂着头加快手上的动作。那男孩子眨着眼睛,轻声道:“好姐姐,你告诉我吧。我和同窗们打了赌,一定能问出你的名字的。要是我输了,得给他们打扫一个月的房间。若是他们输了,就一同替我打扫一个月的房间。”
杏儿悄悄抬头瞥了一眼他的身后远处,果然站着几个年轻学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这边的动静。见杏儿抬头看向他们,纷纷作揖。杏儿又害羞的垂下头,想了想。觉得让这么个大男孩一人打扫很多人的房间显然不人道。而好几人替他打扫房间相对要好些。心头一软,轻声道:“我叫杏儿。”
“啊!我知道了。”大男孩惊喜的轻呼,“姐姐是太女殿下身边的侍女么?”
杏儿点点头,羞涩的转过身。去帮着绿桔舀大麦茶。结果发现绿桔这边问她话的人更多。
有人问:“这位姑娘,请问您在太女殿下身边是何职务?”
绿桔答曰:“小女子乃是东宫典簿。”
典簿是八品女官。众学子齐齐吃惊,随后言语间越发客气。
大眼睛的大男孩追到杏儿身边,问:“杏儿姐姐也是典簿吗?”
杏儿见绿桔落落大方,想起了太女的吩咐,加之这些学子问话虽然直接,举止却很守礼。看向她们的目光有欣赏有惊讶,唯独没有猥亵。便也学了绿桔,镇定的答道:“小女子不是典簿,乃是东宫一等宫女。”
“啊!”那男孩惊喜的叫道,“原来姐姐到了年纪就可以出宫自行婚嫁了!”语调不自觉的有些高。
这下,好多学子的目光都朝杏儿看了过来,杏儿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绿桔出面,她替杏儿解围道:“殿下身边的宫女向来遵循大夏宫规,年满二十五就可申请离宫自行婚嫁。殿下从不阻拦。我们姐妹间就有过此等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学子闻言又是一番惊喜。看向杏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火热。还是那个大男孩,追着杏儿问:“姐姐,你家乡在何处?还有几年方可出宫?”
杏儿很想不理他,可惜凡事有一就有二,她已经回答过这男孩两个问题了,男孩盯的她越发的紧。略显稚嫩的脸蛋让她想起了家中比她小七岁的幼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有没有供弟弟读书认字……心头又是一软,细声道:“小女子还有一年方到出宫年限。只是殿下厚待于我,小女子还想再照料殿下几年。”
众学子火热的热情顿时被打击。不过犹不死心,心道,你们不是有姐妹已经嫁人了么?难道太女还会留宫女一辈子吗?太女不是太子。窥视太子身边的宫女,是撬人墙角,属于违反道德的范畴。对太女身边的宫女表示爱慕性质则不一样,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佳话。皇宫中的宫女个个识文断字,娶回家就可红袖添香。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锡和京城相隔的多么遥远啊!今日却借着太女的东风见到了两位佳人……
不得不说,古时的文人从来就不缺乏浪漫,不浪漫的人是写不出动人心魄的诗作的。其中这些学子又刚刚好平均处于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将浪漫发挥到极致的岁数。
于是不少人认为,他们和东宫这两位美女的邂逅,是一次难得的缘分。
室内,时少春从窗户向外张望,不停的叹气:“美人计,这是美人计。”
身边的侍卫谄媚的笑道:“头儿,殿下难道有意将这两个宫女许配给这里的学子?”
时少春嬉笑着调头:“嘿!我知道你们几个小子的心思。看着人家姑娘漂亮能干是不是?”随后他脸一板,瞪眼道,“回去告诉那几个小子,少打她们的主意!”然后他朝窗外努嘴,“瞧见了没,殿下是在吊胃口啊,吊那帮小崽子们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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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完毕后,叶明净将薛凝之和孙承和都打发去和学子们交流。她自己则接见当地的名士。
林珂和萧炫分别坐在叶明净的下首。冯立和计都分立,站在她身后。大约有二十来个给西林书院捐款的士绅和富商在场。裘方平和卢松涛作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士绅的领头人是一位曾是二品大员,如今已经致仕的于庆春。富商的领头人是以绸缎发家的江南大户,孟家主事人,孟无珍。
于庆春在当地文人中很有名望,他此时已经知道了太女上午演讲的内容。对否定皇夫、太女夫的见解尤为赞同。他是做官做到告老还乡的人,家中也有一两个侄子当着地方小官。深知做臣子的最怕遇上没有主见的皇帝,耳根子软、朝令夕改。其次怕遇见听不进人劝谏的皇帝,刚愎自用。而这位太女显然非常有主见,同时还礼贤下士,亲自聆听学子们的政见。若再有一班心怀天下的文臣辅佐,完全可以秉承盛世。
于是他侃侃而谈:“殿下的国富民富之论,立意新颖,令人耳目一新。如今学子们爱做华美文章,引经据典,开口子曰,闭口诗云。早已忘却古人务实之风。殿下一席话,如湖中破冰,当头棒喝。学子们受益匪浅……”
众士绅也纷纷附和,说起务实的态度多么重要。
就在他们说了几句,气氛融洽时,孟无珍突然大声的道:“这足可见殿下心怀天下,仁厚圣德。乃是难得的圣明储君啊!有了殿下,我朝盛世在望,何其有幸啊!”马屁拍的“砰砰”响。
于庆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众士绅们的脸色也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难看。他们说了这么多务实理念的好话,就是为了衬托出最后一两句对太女的称赞。马屁也要拍的风雅是不是。结果,孟无珍突兀而粗俗的把最后一句好话给抢说了。
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你辛辛苦苦一年种了一地的粮食,在收割的前天晚上,被人抢收完运回家了。这是你眼馋嘴馋的养大了萝莉童养媳,就要圆房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已经被人给睡了。这是你打麻将好不容易做了个青一色,马上就要自摸,结果你的上家突然倒牌成了个屁胡。
欺人太甚!暴殄天物!士绅们心疼的脸都青了,怒目而视。富商们却视若无睹。仿佛孟无珍开了个引水的缺口,后面的马屁好话,如同江河泛滥,滔滔不绝的前扑后涌。
“殿下风采惊绝,比之周太祖还要高才啊!”
“殿下神人之姿,不愧是天命所归。”
“殿下年纪虽小,学识却比那些痴长年岁的学子要渊博许多,足可当他们的先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富商的脸皮厚,好话又不要钱,拼命的砸了一地。士绅们眼看就要拍案而起。
叶明净心里囧翻了,脸上还得作出一副温和谦虚的笑容,连声道:“诸位,孤实当不得如许称赞。”为了安抚士绅们的情绪,她和富商们道谢了两句后,又赶忙将话题转到西林书院上:“西林书院不愧是我朝三大书院之一。学子们热情好学,日后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啊……”
卢松涛赶紧表态:“……西林书院能在江南独占鳌头,离不开在座诸位的支持……”他知趣的特别提及于庆春和孟无珍对书院工作的关心及帮助。
气氛总算再次勉强融洽。
好不容易熬到申时,林珂和萧炫同时起身。冯立面无表情的宣布:“殿下启程回舟——”
叶明净站好最后一班岗,微笑着和众人道别。与薛凝之、孙承和、绿桔、杏儿汇合。让侍卫们抬了铜匦。又和学子们微笑挥手作别。浩浩荡荡的带着大部队离开大门,坐上车辇向码头出发。
坐进车辇,刚放下帘子,她就软绵绵的瘫在软垫上:“妈呀,累死我了。”拿出扇子呼哧哧的扇风,又灌了一大口凉水,心底才舒服些。偶像果然不好当。
大队人马很快走到码头,叶明净打起精神下车,刚要上船,就见时少春很为难的凑过来道:“殿下,那个姓孟的富商跟过来了,他说江南的商人们有礼物要送给殿下,殿下您看?”
叶明净不自觉的笑了:“竟让你来传话?收了好处没?”
时少春讪讪而笑:“殿下,您看,兄弟们辛苦了一天……”
叶明净点头:“嗯。他既来了,孤就去见见。你和我同去,收的赏钱就算给侍卫们的补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少春精神一振:“还是殿下体贴咱们。”
叶明净瞪了他一眼:“孤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孤是相信时统领。知道什么钱可以拿。”
时少春闻言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放心。少春虽不是迂腐之人,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叶明净笑笑,时少春绝对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她不觉有些妒忌起靖海侯来。吸了一口气:“走,瞧瞧去。给侍卫们弄点儿补贴。”
萧炫等人的车在后面,看不清前方叶明净的动静。时少春领着她走到侍卫拦起的人肉护栏边,孟无珍正站在那里。身上的长衫被江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恭敬的行了个礼,递上一个锦盒:“殿下,这是江南地段行商之人的一点儿孝敬。”
叶明净示意冯立接过盒子,对着自己打开,笑道:“里面是什么,太贵重的孤可不能收。”
盒子里有一张面额为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份礼单,上面林例着各种玉石、古玩、绸缎、丝帛、珍稀摆设等物。礼单的最后面有一份人员名单,上书出具这些礼物的富商籍贯、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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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过后会虚弱无力一点儿不假。上一章写的太H了,某瞳昨天严重卡文,断断续续码到凌晨一点,也只有一千多个字。要是加点水也能发出来。想想还是不行。然后今天我的电脑本本又太烫了。四处折腾冰块降温,十分对不住大家……这是补昨天的。待会儿再放今天的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拈出那份礼单笑了笑,对计都道:“匕首。”
计都手腕一翻,匕首柄倒置对向叶明净。叶明净抽出匕首,寒光一闪,将礼单上写着人员姓名的一半割了下来。
写有礼物的那一半仍旧放回盒子,盖上盖。示意冯立还给孟无珍:“……这礼太贵重了,孤不能收。”
孟无珍越发笑的真诚:“殿下,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一点儿也不贵重。还望殿下赏脸。”
叶明净挥挥手:“你的意思孤明白。礼不走空,让你白跑一趟也不好。这样吧,这盒子不错,孤就收下了。”
冯立取出银票和礼单,用盒子里的丝绸布裹好。将其递还给孟无珍。
“殿下,这……”孟无珍很为难。
叶明净将人员名单放进锦盒,盖好。交给冯立。笑道:“怎么?还不满意?”
“不,不。小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孟无珍弯腰又行了个礼。
叶明净点头,带着冯立计都走回码头上船。走在最后面的时少春笑眯眯的垂手,从袖子底下接过了孟无珍递来的银票。这是事情办成功的酬谢。
码头上的人都上船后,凤凰船起航,渐行渐远。孟无珍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宽阔的江面。任江风拂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后的家人看不清他的脸色,见他在江边眺望了许久,不由上前试探:“老爷,这买椟还珠,不要紧吗?”
孟无珍淡淡的笑了:“礼物只是个意思,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她收了盒子和名单就是暂时收下了我们的示好,先保留个交情。至于拒绝了银票和礼单……”他叹了口气,“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啊。”
家人不解:“莫非是嫌礼轻了?”
“轻?”孟无珍笑着摇头,“她不是嫌礼轻,而是她是个明白人。她是一国储君,天下将来都是她的,收受金银那是笑话。我们是商人,从某种角度来说,钱是最多、最不重要的东西。她看不上钱,看上的自然只能是别的。”
“别的?”自家老爷还有什么别的?最在乎的不就是钱么?就算送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呵呵?”孟无珍欢快的笑了笑,“和商人不谈钱就只能是谈合作了。不收贵重礼物,是为了将来谈起合作能双方平等。这位储君不陷于谄媚奉承,冷静清醒。果然是难得的明白人。”
家人有些糊涂:“既然这位殿下是明白人,老爷为何还要联合各家老爷们送这样的厚礼?”
孟无珍笑的更开心了:“我们不送一送,她不拒绝拒绝,怎么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呢?这种乐趣你是不会懂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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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船上,叶明净脱下厚重的衣服,洗了澡。换上白色纱衣,浅绿色长裙,刚洗过的头发吹的半干,松松的在头上挽了个髻,剩下的披在身后。对着宫灯翻看今日演讲的记录。
萧炫走进来是怔了一怔。叶明净很少有这种显示女性柔美的打扮。空气中的馨香和水汽透出一丝静谧的安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下。”他欠身行礼。
叶明净放下书微笑:“昱之,坐下说吧。”自从年纪渐长,她开始渐渐改变对人的称呼。比如萧炫,就改为称呼他的字。
萧炫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叠文稿:“殿下,这是初步的定稿,殿下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吗?”
“这么快?”叶明净惊讶的接过,细细的看起来。
早在她准备演讲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关于书院演讲对答的出版。深知宣传工作和信息传递重要性的叶明净,定下了每在一个书院演讲完,就发行一本小册子的方案。江南一代是萧炫的地盘,她就和萧炫合作,她出版权,萧炫出人力物力。三七分成,这个时代没有盗版一说,他们要打时间差,以最早的时间印刷和发卖。
叶明净很快的浏览完。将稿件交还:“行,没有不属实的内容。就这么定稿吧。”
萧炫拿回稿件,略微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殿下,臣还想再出版一个册子。里面是一些士绅、教习、学子对您今天书院一行的感悟、感言什么的。大约比这册子晚一两天发行。您看……”
“没问题。”叶明净套用现代的观念,觉得很正常,也是打开她知名度的一个渠道,爽快的同意了:“只是不能写不符合事实的言论。”
萧炫欣喜,立刻道:“那是自然。”
他离开后,叶明净放下书册,伸了个懒腰。看见身后的绿桔和杏儿,心中一动,调笑着问:“今天在西林书院过的如何?可有少年郎向你们大献殷勤?”
杏儿脸“唰”的红了:“殿下,您又拿婢子们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咦?我可不是开玩笑。”她正色道,“杏儿,你明年就满二十五了。你不是女官,满了年岁就可出宫嫁人。现在当然要趁早打算。”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叶明净点头,“把你们留成老姑娘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书院里的学子也不是个个都能考取举人、进士去做官的。你挑个家境差不多,人老实,对你有意的。让冯立绿桔忙着谋划谋划,出宫后过个家有良田、衣食不愁、夫唱妇随的日子,也不枉来世一遭。”
“殿下!”杏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悄然而下。
“傻姑娘,哭什么?”叶明净温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不是那向往荣华富贵的。你识文断字,日后定可将家业管的井井有条。只是有一点得记牢了,不可仗着我的名头胡来。否则……”
杏儿连连磕头:“殿下,婢子不敢。”
绿桔不声不响的扶她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掉眼泪,一本正经的道:“这才去了一个书院,你就哭成这样。三个看下来,还不哭倒长城?”
“呸!”杏儿又羞又气的啐了她一口。不好意思的对叶明净道:“殿下,奴婢给你收拾床铺去。”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叶明净知道她要收拾一下心情。笑了笑,还是有少女情怀好啊。哪像她现在?对爱情没有憧憬,对婚姻没有期待。如果说处理政事还能带来心理上和事业上的成就感。经营政治婚姻简直就糟糕之极。尤其是她还要负担怀孕生子,女子天生的弱势在婚姻中尽显无疑。
必须要好好谋划,不能出一点儿意外才行。儿奔生,母奔丧。现代医院都有生孩子生死的,更别说这里了。她负担不起意外的代价。
她又将目光转向绿桔。绿桔明年也二十五了,她从小就是按照掌事姑姑的标准培养的,现在又是女官。婚姻会比杏儿要麻烦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绿桔从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猜出了意图,坚定的表态:“殿下,奴婢愿一辈子在宫中陪着殿下。”
叶明净吃了一惊:“一辈子?你疯了?”
一般来说,无论男女,到了成年后生理和心理或多或少都会对异性有所需求。压抑自己的本性只会造成心理的不健康。叶明净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除了冯立这样的内侍太监,她从没想过要让身边的人一生孤寡。绿桔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绿桔双膝下跪,沉声解释:“殿下,我和杏儿不一样。杏儿家还有父母和弟弟。只是想供弟弟读书才送她进了宫。我,我是被大娘卖进宫的。”
“大娘?”叶明净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应该是特指正妻。
果然,绿桔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亲是一户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某日喝醉了酒污辱了身边的丫鬟。生下了绿桔。那男人不敢承认她们母女,正妻便百般折磨,将她们当成最低等的奴仆对待。绿桔的生母在她五岁那年死了。随后又过了一年,这位正妻就将绿桔卖给了采买宫女的太监。而那位父亲,毫无反对,还谄笑的对那正妻道:“卖的好,卖了省心。换几两银子正好补上这几年的饭菜钱。”
绿桔目光决绝:“殿下,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殿下。”
叶明净无语。绿桔这明显是童年遭受虐待,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不信任异性。要是在现代,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现代也有不婚族,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绿桔如果一直坚持,她也不好强求。
晚上,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喟叹。原先,她以为岳晶晶的命运很不幸。结果来到这个时空一看,身边的宫女、内侍,哪个没有一缸子血泪?像冯立这些内监的身世,她都不敢问。但凡人家里有一点儿办法,都不会送男孩子走上这条路。相比之下,岳晶晶那点儿挫折,还真不算什么。连上这一世,应该算是幸运之极了。
“计都。”她对着空气问,“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空气中良久后才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属下不记得了。属下自从记事起,就已经在训练营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是在营地长大的?”叶明净好奇。
又是良久以后:“不。”计都回答,“我六岁离开营地,做过乞丐、混混、店铺学徒、酒楼小二、帮派打手。每年都有不同的身份。师父隔几天出现,暗地里传授武功还有认字。每年年终的时候去营地比试。最优秀者可以学习更加高深的功夫。十四岁那年,师父将我带回营地闭关一年,再后来,我就到了殿下身边。”
叶明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每年年终比试,见到的人都一样吗?”
计都:“不一样。每年都有不见了的人。”
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叶明净吐了口气,瞧?人人都比她悲惨。她拥有幸运之极的人生。所以,付出婚姻和爱情做代价也是应该的。
心,终于平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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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更。二更要在凌晨以后了。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京城,武成伯府。外院书房,院门紧闭。“噗——噗——”,空气中传来一声声扎实的闷棍击打声。顾朗咬牙趴在院中的一张长凳上,粗大的木棍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后背、臀部。暗红色的血迹从深青色的衣衫下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武成伯顾缉亲自持棍,边打便计数。六十下后,他放下棍子扔到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再漫不经心的塞回袖子:“今天是最后的六十,你这一百二十下军棍的受罚就算完了”
耳边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顾朗难堪的闭上眼睛。
“夫君!”三夫人袁氏惊呼着冲进来,“夫君!”连连呼唤。
武成伯夫人站在院门外,强忍住心底的欢喜。僵着脸道:“老三媳妇,乱嚷什么呢?还不让小厮们把老三抬回房去照料?”
袁氏终于回神,朝站在一边的顾缉福了福,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快,把三爷抬回去。”
四个小厮分别驾着长凳的四条腿,将顾朗抬出院子。袁氏跟着离去。
顾缉皱着眉凝视走远的一行人,转头对顾夫人道:“你,去挑两个清秀温柔的丫头,灌了绝子汤后给老三送过去。让他收房。”
顾夫人先是狂喜,随后又有些不满:“灌什么绝子汤?老三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何不趁这机会添两个?”
顾缉双目猛的一寒,阴兀的看向她,眼中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顾夫人立时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我,我知道了。一定,一定灌。”说完,再也不敢多看顾缉一眼,两只脚急速交替后退,飞一般的离开了院子。
顾缉眼中的阴冷散去,一丝疲惫不经意的爬上眉梢。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唤过家丁:“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后院内宅,三房院门紧闭,丫鬟们屏声静气的小心做着手上的工作。眼神不时瞥过紧紧关着门的正房。
房内,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袁氏打了温水,褪下顾朗身上的血衣,用干净的巾帕替他擦洗伤口。
“是我连累了你。”看着刚养护好的伤口又变得血肉模糊,袁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顾朗摇头:“与你无关。”这不是安慰话,是真的和她无关。
袁氏满心自责,动作轻柔麻利的替他摸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细纱布裹好。
顾朗见她弄妥当了,道:“送我去书斋吧。”
袁氏知道自家的夫君不习惯在丫鬟成群的后宅居住。事实上她也很不习惯,便道:“夫君,妾身也去书斋照顾你吧。”
顾朗叹了口气:“你不能住在书斋,那样父亲会更加不满。”
袁氏咬唇。自从她嫁到这里,就事事受人嘲笑。真正照顾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夫君,另一个就是公公武成伯。很显然,她如果想继续在这个家中生活下去,就不能惹武成伯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眼神落寞。顾朗安慰她:“你再忍忍。等将来分了府就好了。”
“你不用安慰我。”袁氏擦擦眼睛,“公公婆婆身体康健,咱们哪能轻易分府?”
顾朗轻声道:“你相信我。”
父亲当日失望的斥责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这几日他早已将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个遍。是他本末倒置了,只有在外面拼出地位和荣耀,家中妻子的日子才会好过。诰命、分府、宅邸……这些都会有的。他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顾朗去了书斋后,顾夫人带着大儿媳,气势高昂的来到三儿媳院中。身后跟着两个相貌清秀的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粉嫩的肌肤如同花瓣般娇艳,全身洋溢着青春和健康。
“老三媳妇。这两个丫头是伯爷吩咐特意拨给老三的房里人。”顾夫人皮笑肉不笑,重点突出‘伯爷吩咐’四个字,“老三养伤住在书斋里,就让这两丫头去伺候好了。”
袁氏脸色雪白。顾朔的妻子看似关切的挽了她的手:“弟妹这是怎么了?手冰凉的。”随后又掩口而笑,“我知道了,定是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弟妹呀,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是那小门小户。将自家男人看的贼紧是不行的。”她语重心长的道,“做正妻的,得贤惠大度。不过是两个丫头,不值当往心里去。”她越说心里越痛快。顾家三个嫡子兄弟,哪个不是房里放着四五个人。就连老爷身边也有一个伺候的姨娘。偏就这个老三媳妇,仗着新婚独霸丈夫,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可好,大家都一样,看她还怎么神气?
顾夫人也是心下大快,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两个丫头被灌了药。不过顾缉的命令她从来不敢违背,也不敢阳奉阴违。因为那个后果非常可怕。想到这里,她心头又郁闷起来,哼了一声:“老三媳妇,既然嫁到了顾家,就要守顾家的规矩。别让满京城的权贵看笑话。这两个丫头你着紧着安排。”说完,再也不想在室内多留一步,拂袖离去。顾朔的妻子赶紧跟上。
袁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丫头,心头的怒火几乎将她烧化。她阴沉着脸,对两人道:“你们跟我来。”带着她们向书斋方向走去。
刚走了不多远,就遇上了朝她院子方向而来的二嫂,顾朋的妻子。这位二嫂笑容满面:“呀!弟妹这是往哪儿去呀?我正要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袁氏绷着脸行了个礼:“二嫂。”
二嫂子笑嘻嘻的瞥了两眼她身后清秀的丫鬟,凑近了悄声道:“这两个,是不是娘送来,要给三弟收房的?”
袁氏冷冷的看着她:“二嫂有话就直说吧。”
“哟,看你这样子。”二嫂子不屑的啧啧嘴,刚想讽刺两句,突然又想起自家夫君说的要拉拢老三的话,遂压下心头不满。神秘兮兮的道:“弟妹,我是来给你送信的。娘送了这两个丫头来,除了让收房,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袁氏面无表情的摇头。二嫂子凑到她耳边,越发压低了声音:“我就知道她们会瞒下。我跟你说,这俩丫头都被灌了绝子汤,根本就起不了什么风浪。你不必严防着,最后反而落了口舌。”她笑盈盈的瞅她,“怎么样,还是你二嫂子想着你吧。那一位……”她不屑的朝世子院落方向撇嘴,“就知道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关照过自家兄弟?我们二爷就不一样了。这事,可是二爷从母亲上房好容易打听到的……”
她喋喋不休了很久,将顾朋说成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人,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无奈袁氏太不捧场,不光回应的话欠缺,脸上也一直面无表情。二嫂子十分无趣,觉得老三媳妇太不识好歹。
摆脱了唠叨的顾朋妻子,袁氏终于到达顾朗的书斋,将两个丫头交给顾朗的贴身小厮。自己独自进了内室。
“你怎么来了?”顾朗趴在凉榻上,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袁氏语气生硬的将顾夫人送了两个丫鬟,以及这是武成伯的意思,两人被灌了绝子汤一事说了一遍。
顾朗若有所思。看向妻子:“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错!”袁氏觉得自己再忍受下去就要爆炸了。她受够了这种权贵家的虚伪,很直接的吐出心头的压抑:“夫君,我可以忍受婆婆的苛责,大嫂的蔑视、二嫂的虚伪,四弟妹的无礼,下人们的刁难,夫妻间还要分了院子居住。这些我都能容忍。你在外拼杀,我会像我娘对我爹一样在家中安守,生儿育女,让你无后顾之忧。无论你显贵或是贫穷,我都会一心相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有别的女人。哪怕她很可怜,哪怕她不能生育,都不可以有。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直说,我们和离。”
“和离?”顾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就为这个?”
“这很重要!”袁氏凝视着他,眼眶泛起雾气,“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会很疼、很疼。我不想心疼而死。所以我要和你和离。就只有这一点,其它的,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受。”
顾朗面色凝重:“你可是认真的?要知道,这人是父亲下令送来的,又被灌了绝子汤,父亲的意思很明白。他还是维护你的。”
“那又怎么样!”袁氏终于崩溃,声嘶力竭,“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们权贵家高高在上,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又不是我们家哭着求着上杆子嫁过来的!我爹也是为国效忠,堂堂正正伤退反乡的忠良。我家就算日子过的穷些,好歹和和美美,家人一条心。是!我嫁到你家就该守你家的规矩,我守,我什么都守。就这一条,我永远不能同意。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看着办吧!”
顾朗看了她半天,黯然闭目,长叹一声:“你让我想想。”
“行。你慢慢想吧。”袁氏擦擦脸上的泪水,正色道:“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性子倔。这事,我不是说着玩玩的,我想了好多天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里。和你和离了,我就回岳州去。我们那村里没这么多讲究,都是一男一女两口子过日子。忙时种田,闲时打猎。也许我本就不该到京城来。那些下人们说的没错,我本就不配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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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是补昨天的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太阳悄然落山,晚霞的余晖给天边映上绚丽夺目的光彩。顾朗趴在凉榻上,看着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窗边。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生活在凉州,晚霞的余晖中,城内的商贩们会加紧了吆喝,赶着卖完剩余的货物。母亲牵着他的手在街市上选购便宜的蔬菜。囊饼的香味阵阵扑鼻。那时,父亲还不是武成伯,只是常驻边关的一个将领。母亲是当地人,瓦剌人在城外袭击百姓,其中就有祖父一家,是父亲从带兵赶走了瓦剌人。救下了母亲却没能救下外祖父和其余的家人。
孤身一人的母亲就和父亲住在一起,他六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凉州。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和伙伴们的父母一样,是夫妻。凉州城里的那幢不大的宅院就是他们的家。虽然父亲偶尔在过年的时候会消失一两个月。
这一切认知,在六岁那年全部改变。他和母亲跟着父亲回到京城,那时他才知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妻子。而他也不能叫母亲为“娘”。他要唤另一个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他的女人为“母亲”。而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嘲笑鄙视他的哥哥,一个朝他身上扔石子的弟弟。
一年后,父亲再次出征,他和母亲留在了京城。然后……
顾朗打了个哆嗦。他一直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一个下午他在花园里挖蚂蚁玩,回来后就没见着母亲。再后来,看见的就是被湖水浸泡肿胀的尸体。他从小习武,又在凉州那样的地方长大,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从母亲失踪起就在府中开始东躲西藏,偷厨房的剩菜吃。再后来,老伯爷,他的祖父找到了他。又过了两年,他去了威武马场,从此只在过年那几天回到府中居住。
其实他和袁氏一样,都非常不习惯这座宅邸。在这里,他同样像一个不知所措的陌生人。他又想到了去岳州袁家接亲时,袁家人的热情,和美。他的岳父,他小时候在凉州曾见过的,也是个倔脾气,却从来不会耍心眼……
顾朗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他一直想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原先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现在,他却不敢确定。袁氏留在这里是否真的会快乐?
小厮走进来,替他点燃灯火:“三爷,夫人下午送来的那两位,您看怎么安排?”
顾朗冷声道:“关在厢房里,不许外出半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的那位嫡母也太心急了。现在就把两个丫头送过来。照顾他?照顾他什么?让那两丫头看他身上被打的伤口吗?人是她挑的,天知道会不会将他现今的窘状传出去。况且,书房这类地方,怎么能有外人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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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皇宫,宣明宫。谭启接过一个太监送来的折子,匆匆走进室内交给承庆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八百里加急,写折子的人是江苏布政使裘方平。
承庆帝打开奏折,刚看了几行,嘴角就不自觉的弯出上翘的弧度。
等看完了,他不禁哈哈大笑:“好!说的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快意的将折子丢给谭启,“你也看看。”
谭启快速的浏览过,眼睛盯着“储君不应有夫”停了两秒,笑着拱手:“恭喜陛下。”
“不错,这是喜事。”承庆帝踌躇满志,“这样一来,格局就变了。三个书院走下来,这事不成也得成。不服气的,自有人去和他们吵。三纲五常。这下,连都察院的御史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勋贵和文人闹的越厉害,朕这里就越清静。对了,明天不上朝。”他沉吟片刻,“明儿一早就去宣方敬,还有董学成、廖其珍,礼部的人,全都给朕早早的叫来。”
“是。”谭启应诺,又问:“陛下,那您今晚……”
承庆帝想了想,心情实在是太好。于是道:“去长春宫,瞧瞧安妃去。”兴致勃勃的起身。
安妃没料到皇帝会上她这儿来。虽说她的女儿现在是储君,但在后宫中,承庆帝似是故意冷落一般,自从叶明净搬去东宫,就再也难得来她这里了。三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过夜是根本没有的事。故而在后宫中,薛皇后仍旧是说一不二的主。
好在她原本就想的开,只要她的女儿还平安活着,她就很满足。再说,在后宫沉浮这么些年,她早就不指望皇帝的宠爱了。如今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上等,宫中除了皇帝和皇后,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候过的都逍遥。
承庆帝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边看话本小说,这是女儿搜罗了孝敬她的。听见皇帝来了,连忙穿了鞋去迎接。然后就看见了满面春风的承庆帝。
“看什么书呢?”承庆帝随手拿起,看了两眼后发现是志怪小说,笑道:“原来你这么大胆,不怕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安妃动手替他更衣,随口道:“臣妾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再说了,要不是鬼神保佑,净儿哪能平安长大。”
承庆帝一时仲怔,半晌后喟叹:“你说的没错。”穿了中衣靠在床上,手下无意识的翻着书,问道:“朕记得你老家是在余杭吧,娘家还有什么人吗?”
安妃愣了愣,答道:“没了。臣妾自幼丧父,母亲也早逝。臣妾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后来,臣妾就进了宫。”
她这么一说,承庆帝也想起来了。安妃姓姚,祖父一把年纪了才在地方上做到五品同知。他还记得年轻时曾问过安妃为什么进宫。她说是因为祖父年事已高,想给她找个依托。他那时三十来岁,看着十七八岁的安妃就如同孩子。没什么心眼,傻乎乎的一根筋。心一软就给了个封号。没想到,竟也走到了今天。
“朕记得你祖父过世时家里来人报过丧。应该还有叔伯和族兄的吧。”他似是无意的问道。
“啊!”安妃慌忙摇手,“不能去找他们,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当初祖父就告诉过我,无论在宫里过的好还是坏,都不能去联络他们。幸好他们那次看着我不得宠,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她一脸慌乱,承庆帝又好气又好笑,喝道:“笑话!你不联络,他们就不知道你了么?现在是朕还在,事情又不太明朗,所以没人打你的主意。将来只要册封了太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出身哪里。”
“太后?”安妃如同五雷轰顶,连连往地上干啐:“呸,呸!皇上,不可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手拼命的乱挥。
承庆帝先是一愣,随后醒悟,眼中多了几分叹然:“你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天一早,方敬等人早早的就接到了宣召,来到南书房。承庆帝比他们更早,坐在主位上,递给他们一本折子:“这是昨晚送来的。内阁想必也有抄录。诸卿看看,然后说说见解?”
方敬等轮流看了内容,心头皆是一喜。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看了看内阁诸人和皇帝的脸色,拱手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太女所言极是。世间之事本就应当以三纲五常为领。储君实不应有夫。”
方敬也拱手:“陛下,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董学成、廖其珍皆无意义:“臣等以为理当如此。”
很好。承庆帝微笑着点头:“那这事就明天放到朝会上议一议,通过后,礼部就可拟定封号了。”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严守正一眼。严守正心头一突,立刻领会了意思。决定回到礼部就拟封号,参照太子诸妃的品级,将男子各个等级的封号全都定好。
这一天的京城,注定是暗潮涌动。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某些消息灵通的人家很快也接到了江南来的急报。下午时分,晋国公夫人求见皇后。
薛皇后在昭阳宫接见了她,听了杨氏如临大敌的转述后,她低头饮茶,杯子遮住了微微上翘的嘴角。
笑话!但凭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后,无论是男是女,名分上都在太后之下。真要是皇夫,她还嫌棘手呢。那个位置,只要保证是薛家人就行。皇后,哈哈!真是再好没有了。
于是她放下杯子,微微蹙眉:“嫂子,这是朝堂上的事,我身在后宫,不宜多问。”
“可这也是后宫的事啊!”杨氏焦急的道,“这夫和不是夫,对太女的影响力可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皇后为难的道:“嫂子,若是我以后宫之主的名义插手,就是说这事是后宫的事。可太女若是有丈夫,便如同公主的驸马一般,不属后宫管制。这世间哪有母亲管制女儿丈夫的事?”
这是一个逻辑圈套。杨氏顿时语塞:“这……”
薛皇后稳稳当当的扇了扇团扇,深觉凉快。
杨氏脸色变了几变:“罢了。若是个单纯的后宫摆设,我可不能让凝之去。就让薛洹之去参选吧。”
这下,轮到薛皇后的脸色变了:“洹之是庶出,怎能当正、正位?将来的皇后之位岂不是就送给别人家了?”
“切!”杨氏不屑的撇嘴,“都成后宫了,不是丈夫,不能干政。谁家愿意浪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嫡子?依我看,八成来参选的全是庶子。”她越说越觉得可行,“对,就这样。我回去就和老爷说,几家联合起来。都不上报嫡子。看她最后怎么办?”
薛皇后用扇子掩住口鼻,抽了抽嘴角。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人家这边答应的好好的,暗地里却上报一个嫡子。正……位还不就稳稳当当。明面上说不能干政。周夏两朝,宠妃影响帝君的难道还少了?别到时偷鸡不着蚀把米。她想了想:“嫂嫂,万不可意气用事。若真的将后位送了别人,将来后悔都来不及。此时正是我们支持陛下的时候……”她细细分说,最后总算将杨氏说动了几分,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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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武成伯顾缉也及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想了想,亲自带了一本从江南急送过来的小册子,去了顾朗的书斋。
“好好看看。这是太女在西林书院演讲对答的内容。”书册划过一个弧度,准确的落在顾朗的手边。
顾朗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整本册子。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父亲:“父亲。我想担任东宫侍卫长。”
“哦?”顾缉似笑非笑的转过头,“东宫侍卫队长,品级虽然和你现在是平级。可是,一不在帝君眼前,二需要日夜留宿东宫。十天方有一次休沐。若是忙起来,休沐被取消也是常事。你确定?”
“我确定。父亲。”顾朗目光坚毅,“东宫侍卫长的确是不在帝君眼前。但是,却是日夜在储君眼前。”
顾缉的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听说,昨儿你媳妇来闹了一场……”
“父亲,这不怪她。”顾朗目光黯然,“没想通的人是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
顾缉点点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原想着老袁跟了我大半辈子,昔年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他的闺女又不是那等娇小姐,半大的时候就能替了他爹去山里打猎。想必和你会谈的来。谁料……唉,你自己处理这事吧。”
他走了后,袁氏带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书斋。包裹里是干净的换洗衣衫和伤药、细纱布等等。小厮打来温水,她坐在榻边替顾朗换药。动作轻柔麻利,指间微温。
“你若是和离回去了,会不会被街坊说闲话?”顾朗闷声道。
袁氏手下一滞,随后又动作起来:“你又没找别的女人,我干嘛要和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转过头,脸对着她:“我并没有保证以后不会。”
袁氏呲之以鼻:“保证有个屁用!我娘说了,真男人都是只做不说。”
顾朗怔了怔,半晌后道:“你现在不走,那若是我日后有了别的女人呢?”
“我就那时再同你和离。”袁氏麻利的换好药。又换了盆较烫的水,浸透布巾后,拧的半湿替他擦洗:“你一日没碰别人,我就信你一日。”
皮肤上分泌的汗珠和油脂被微烫的温水一擦而净,分外清爽。顾朗心下松快了许多,道:“若我同你有了孩子,过了十几年后再有别的女人呢?你又当如何?”
“离开你。”袁氏话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又想了想:“不对,那我的孩子就没娘了。这可不行。这样吧,我记得听大嫂说过什么‘赶去庄子上’之类的话。真要到了那时,我就去庄子上住。孩子么,要读书习武,平时还是跟着你,隔个三五日到我的庄子上住一日就行。”她认认真真的考虑,“这样的话,我得先置办个庄子。不知道京郊的地价几何?嫁妆恐怕不够,还得想些有出息的营生……”她一边擦着顾朗的胳膊,一边细细的盘算。
顾朗看着她一脸认真,神游天外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想的真周全。”
袁氏回过神,扶着他换了套干净的中衣。又拿梳子打散了他的发髻,一下一下的梳着,低声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谁知道你们家这么麻烦。别的也就算了,我能熬下去,日子是人过的,总有一天能熬出头。只是这一项,不行。我娘从小就告诉过我,夫君若是有了别的女人,那就是来向我催命的。她能要了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吗?”顾朗轻声低吟,几不可闻。
“伤好之后,我的职务可能会有些变动。”他突然出声,“会长时间住在……护卫所那边。十天方能休沐一天。若是公务繁忙,只怕连休沐也会取消。”
袁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除了换洗的衣服、鞋袜、日常洗漱用品,可还要准备被褥?护卫所那边,只怕是公用的,还是带了自己的去好。对了,还有伤药也要准备周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道:“不必带太好的去。那些丝绸锦缎的都不能带。”
“这我知道。”袁氏笑道,“护卫所也算是半个军营,自然是要那细密的棉布,又实用又不打眼。只是家里的被褥都是丝缎……”她想了想,“横竖入夏了,被褥不用太厚。我先赶出三床来,两套换洗、一套备用。你带过去先用。其它的,我在家里做好了再让人给你送去。”
顾朗微微点头:“还有些日子呢,不急。只是这东西你得自己动手,不能用府里针线上的人。”
袁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劳动他们呢?个个眼睛生在天上。谁稀罕穿他们做的衣服了,我又不是不会做,不就少绣几朵花、几只鸟么?你放心,这是要带去军营的东西,我知道轻重。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插手的。”
顾朗再度点头:“料子不够就告诉了我,我让人去买。置庄子的事……京郊地价贵,而且,没个后台,在有良田的地方置庄子会惹人眼红……”
袁氏恍然:“是这样啊。那我再看看,想办法先找个营生做起来,总不能没有进项。”
顾朗想了想:“你先瞧着也好。只是别轻易做决定。千万得和我商量了。京城水深,和你们家乡那一块儿不一样。”
“行。”袁氏目露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不擅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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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小朝会,承庆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目光扫视下列众臣,缓缓的道:“朕昨日接到一封奏报,上面说太女在西林书院回答学子的提问时,说了一个观点。就是储君不可有夫。诸卿以为如何?”
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第一个跳出来:“陛下,太女的言论应和着三纲五常,于礼相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话很有意思,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直说于礼相合。毫无漏洞和破绽。
承庆帝很满意,看向蒋蕴:“蒋卿家,你看呢?于礼是否相合?”
蒋蕴迟疑了一会儿,道:“三纲五常,礼之所在。顺应三纲五常的事,自然于礼相合。”
承庆帝又看向方敬:“方爱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