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都市言情 > 女帝生涯 > 第92章 百花坊夜宴(二)

第92章 百花坊夜宴(二)(1 / 2)

('\t\t\t周定钧有些着急了。人都请来了,功亏一篑哪儿成?济南府的那桩事,一旦真的翻案。他顶多是个监察不力的罪名,撑死了被罚俸禄冷一阵子。下面的那些具体经办的人就倒霉了。尤其是山东清吏司郎中宋则诚。吏部那边也会有些牵扯。据说,济南府那姓刘的在做海产品的生意,京城中的高档饮食场所,包括百花坊都和他有往来。姓刘的会做人,每年年节上都会上京打点,鲜货干货都有。食物不同于古董字画、金银珠宝,构不成受贿的条件。而年节时分,新鲜的海产品,无论是自己吃,还是宴客送人都极体面……

刘知府又和永泰侯府有亲,交友广阔。宫里的瑾妃娘娘就出身永泰侯府。

他想了想,借口更衣,眼神朝林珂使了几下。林珂心下雪亮,借口也去更衣。两人一同离席。

诸位大人们见此光景,松了半口气。继续按照计划,上了第二道菜。

两个红衣如火的少年,持剑而出。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面貌。看来是一对双胞胎。两人朝叶明净行了个礼后,开始舞剑。

少年人舞剑比之女子多了一份刚劲,比之成人则多一份柔韧。那两人又是一样的面貌、一样的动作。如同照镜子一般,很是好看。

叶明净当成舞蹈在看。觉得这回还不错,不像刚刚那个白某某那么做作。

计都和冯立瞧了两眼,断定是花架子后,也就不再在意。

那一边,厅外水榭走廊。周定钧连连对林珂作揖:“梦石啊,你一定要帮帮忙。这事牵扯面太广了。”

林珂笑了笑,坐在走廊的石栏杆上,很随意的道:“周大人。你还要我怎么帮你。人,我已经帮你请来了。事,得你们自己去办。”

周定钧立刻做出一张苦脸:“梦石啊,话不能这么说。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这殿下就一直没笑过。你和殿下相处的时日长,还请梦石万万告之,殿下到底喜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见他如此态度,心中不由涌起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周定钧是正二品,刑部尚书。何时对他这类四品官低声下气过?而现在,偏偏他就这样做了。还有今天的席位安排。多少三品、四品的官坐在他的下首,现在又在等着他的帮忙……

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平复了澎湃的心情。突然发现周定钧悄悄的塞了一张纸过来。

手感很熟悉,一摸就知道,是银票。只是不知道数额。

周定钧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济南府刘……”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林珂把那张银票又塞了回来。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梦石,你这是……”

林珂笑道:“周大人,无功不受禄。殿下到现在都没发话。你说我敢收么?万一这事办不成,我不是骗了人家?”

周定钧的脸色再度好转,低声道:“那你倒是给个准信儿。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珂也低声道:“周大人。殿下人都来了,难道还真是过来玩的?你们到底准备了什么?也给我透个底。我好交代过去。我实话和你说,这位殿下不喜欢那些着三不着四的调调。刚刚那个白什么的,谁想的主意?殿下才多大?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要不要命了!”

周定钧的脸红了红:“……这不是听说殿下喜欢音律么。白无音的琴是真的好。本来也就是给殿下听听做消遣的,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林珂皱眉:“可你们找的都什么人啊?那脾气也太臭了。难不成还要殿下去哄他?殿下今年十三,他多大了?也十三不成?”

“那是,那是!”周定钧恍然大悟。原来殿下不喜欢这个调调。喜欢温柔型的。没错,消遣嘛,整天对着一张冷脸还消遣个屁啊!的确是他们疏忽了。

林珂继续道:“还有呢,不会就准备的这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定钧立刻回神,道:“那要看殿下喜欢什么了。古董?字画?玉石?首饰?还是真金白银?”话说完后,他发现林珂的脸色变得很怪。

这帮人打算哄孩子呢!林珂心头微愤,冷笑道:“周大人,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恕我无能了。”

周定钧一把拉住他:“梦石,别忙,别忙。我这不都说了么,小姑娘喜欢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林珂冷笑:“周大人,你今天请的是谁?请的是我大夏朝的储君。一国之储君喜欢什么,你真不知道?”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慢。字字清晰。

周定钧心头不自觉的一惊。头上冒出了冷汗:“梦石……”

林珂看着他的脸,压低着声音继续一字一句:“周大人,你真的以为殿下是从齐世子那里了解到的案情?”

周定钧顿时心下大乱。林珂这么说,就意味着太女不是从齐靖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会是从哪里?难道是有官员私下投靠了她?或者……他脑中霍的灵光一闪:“你是说,铜匦……”

林珂起身整了整衣袍:“下官可什么都没说。周大人,我先回席了。”

林珂的身影消失在门厅中。周定钧定定的立在原地。心下冰凉。原来那铜匦是一箭双雕之策,不,不止双雕,三雕四雕都不止。天下人都知道,铜匦只有太女脖子上的钥匙才能打开。那么,信函上什么东西不能写?什么秘密不能说?偏偏她还明示天下,说是只要民风民俗。想参她风言乱政都没借口。

他终于明白太女今天是来干嘛的了。她是来让他们表态的。要么就跟着她办事,要么就一网打尽。

难怪一直没笑呢。他们全都看轻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定钧慌乱之后想了想,又迅速平静下来。这件事和他牵连不大。济南府呈送上来的案件文书工工整整,一概疑点都没有提到。他是刑部的尚书。万没有事事都去清查的道理。这件事,太女就是公事公办,他也最多是个监察不力的罪名。为着这点小事卖身,既不光彩又不值得。本来他打算的也就是做个中间人,调节转圆一下。现在既然弄明白了那位的想法,还不如公事公办。何苦把自己搭进去。

周定钧很快打定了主意。整了整衣服,若无其事的走进小厅。

两个红衣少年已经表演完了。跪在叶明净的案几前,合端了一杯酒,请叶明净饮用。

周定钧心情转变之下,突然就觉得那些正热切的看着太女反应的官员们太过可笑。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蔡万和见他回来了,立刻使眼色。周定钧却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端起茶盏饮用。

蔡万和的心沉了下去。

叶明净端起那杯酒,略略在唇上沾了沾。便放下杯子看向林珂。

林珂会意的起身,朗声道:“殿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宫。宫门就要落钥了。”

叶明净从善如流:“林大人所言即是。列位大人慢慢饮用。孤先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理由一出,众官员们也无可奈何,只得纷纷作揖送人。

叶明净带上冯立计都杏儿,和林珂一前一后的离场。终于要离开不安全的地方回去了,滕队长喜笑颜开。带着侍卫们把叶明净和林珂护的严严实实。

叶明净邀请林珂和她一起乘坐马车,林珂知道她是想问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道他今年三十四岁,儿子都快和太女一般大了。同坐一辆马车,皇上应该不会介意吧。

叶明净已经先进了马车,见他在那里踟蹰,诧异的道:“林大人,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汗!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林珂面色古怪的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使,林珂尽量坐在墙角处,和叶明净保持最大的距离。

叶明净看了一眼两人中间宽宽的空间。正色问道:“周定钧找你说了什么?”

林珂忙答道:“他问我殿下都喜欢些什么,是古董字画还是珠宝首饰,亦或真金白银?”

叶明净嗤笑:“看来还是有些诚意的。只是不在点子上。你怎么说的?”

林珂道:“臣说,殿下不喜欢那些着三不着四的调调。殿下是一国储君,请周大人好好想想,储君喜欢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的好!”叶明净称赞他,“周定钧怎么回答的?”

林珂皱了皱眉:“周定钧应该是听明白臣话里的意思了。只是……殿下,他们会答应吗?而且,即使是答应了。那些人……只怕殿下用起来不会顺手。”

叶明净笑了:“他们会不会答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定钧一定不会再管这件事。一年了,这些身居高位的文臣没一个来东宫示好的。也就是说,在他们心里,他们自认能把朝政做的很好。太女……他们并不需要这样一个指手画脚的角色。即使是日后……想来,他们也早给我定下了位置。无需多问政事。所以,周定钧绝不会自毁长城,帮我笼络官员。这件事,他不会再管。”

林珂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叶明净慵懒的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看我的。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事情么……自然是公事公办。明天就去大理寺,问问于光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林珂叹息一声。没想到周定钧竟然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而叶明净想的是。还是有信仰的官员好啊。收受贿赂他们不当一回事,草芥人命他们也可以容忍。要他们向一个女人低头就不行了。于是,济南府的涉案官员们,你们为着某些人的信仰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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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总算赶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走出百花坊的小厅后,厅内的气氛就有些异常。官员们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周定钧,周定钧不动声色的慢慢啜着杯中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厅内的气氛霎时间就缓和了些。音乐和歌舞再度响起。席上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冯涤和贺退思双双走到顶头上司身边,坐下后低声询问:“大人,林珂怎么说?”

周定钧放下酒杯,轻声道:“太女殿下今天的反应你们也看见了。她对今天送上来的东西不满意。”

冯涤愣了愣:“她想要什么?”

周定钧看了看两位手下,道:“这事你们就别再管了。太女的胃口太大,我等拼着被皇上训斥两句也就算了。”

“胃口大?”贺退思露出奇特的表情,“有多大?”

周定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是钱的问题。想想那个铜匦。老夫言尽于此。先走了。”

他挥挥袖子离开了。冯涤与贺退思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官做到他们这个份上,自然都明白。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极麻烦的问题。那个铜匦就是太女的千里耳,民间的动静,她就算一时不知道,日后也总会知道。这便比都察院还要厉害了。照这样说来,太女的胃口是想吃掉他们这批官员?

冯涤不敢置信的问贺退思:“太女今年只有十三吧?”

贺退思沉声点头:“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为这点儿把柄,京里没人会愿意搭上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冯涤想了一会儿,犹豫的道:“那案子……可是黄大人胞弟府上的事。”

贺退思叹了口气:“黄大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宁死也不会受此辖制的。”

冯涤也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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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和林珂谈完了后,便各自分道而归。回到皇宫后,她没有去东宫,而是直接去了宣明宫。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夜生活。参照上辈子的经验,女孩子第一次晚归,家里的父母都会留门等待的。

承庆帝还没有就寝。也没去某个妃子处。他洗过了澡,穿着一件单衫,半躺在凉榻,身上盖了一条薄丝毯。就着烛台的灯火拿着一本书在看。

谭启站在门外向远处眺望,见着叶明净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微笑:“殿下回来了。可是来请安的?陛下还没睡呢。”

叶明净笑道:“麻烦谭公公了。”客气的朝他笑了笑。留下身后的人独自走进内室。

上辈子她和同事外出吃饭,夜暮晚归。父母见到她回来就是这样一副关切的笑脸。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变成父亲和太监。不过谭启脸上的欣慰笑意倒是由衷而发。想到对于父皇来说,陪着他时间最久的,不是薛皇后、不是叶明净、也不是朝臣们。而是这位总管太监谭启。这一切就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了。

说起来,除了谭启应该还有一位罗睺也是长年陪着父皇才是。只是她从来就没见过。隐藏的还真够好的。

承庆帝早就听见了外间的对话,眼睛还是盯着手中的书不动。耳朵却在聆听那细微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千层底布靴的脚步声几不可闻,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熏香由远及近。少女柔软的身体带着香风凑到了他身前:“父皇,我回来了。”

承庆帝这才放下书,转过头鼻翼微动:“喝酒了?”

“就一点点果酒。”叶明净娇憨跪坐在地上,将头靠上凉榻,“父皇,我今晚吃了海鲜。味道可鲜了。”

“小心闹肚子。”承庆帝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就吃了海鲜?”

叶明净嘻嘻一笑:“还看了歌舞。就那么回事。”

“海鲜、歌舞?”承庆帝咀嚼着她的话,似笑非笑:“真的就这些。朕却不信。那些人会一点真家伙都不露。”

叶明净叹了口气:“好吧。就知道瞒不过父皇。他们是送礼了,不是金银、不是古玩、不是奇珍。而是送了最糟糕的一种。先是弄了一个娘娘腔的坏脾气琴师。接着是两个半大的双胞胎男孩。父皇,为什么他们选择这一种,我看上去很,很……好色吗?”她将“饥渴”二字换成了“好色”。

承庆帝怒容渐起,目中寒光闪过:“他们的胆子果然大。朕还以为他们会有些分寸,没想到……哼!”

叶明净怕他气坏了身体,引起高血压,赶紧道:“父皇,那些人我看着就很厌恶,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我不会上当的。”

承庆帝摇头:“这里面的厉害你不知道。若是送你珍奇异宝倒也罢了,再怎么样也是个死物。最怕的就是这些活人。那些地方的人,想来也不敢碰你。他们打的,是你对那些人上心的主意。上了心,就有了牵挂。一来二去就能攀上交情。是了,你平时生活极有规律。即使是入主东宫,也没有片刻放纵的时候。他们找不到弱点。送礼讲究送到点子上,你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帮着自己的侍女对抗皇后,护着她嫁了人。他们以此推论,判断你应是重情之人,这才出了这一招。”

叶明净嘟嘴:“他们也太小看我了。这都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听了她的埋怨,倒是转移了注意:“怎么,那几人不好看?”

叶明净老老实实的道:“好看,但是少了男儿的气概。我看不上眼。”

承庆帝微微一笑:“净儿长大了……”无限感慨的叹息,“女子十五及笄。朕原想着还可以过两年再说。现在看来,有些事是该操办起来了。不然被别人抢了先就麻烦了。”

他的话叶明净听不明白:“父皇……”

承庆帝却不解释,又问:“那件案子你打算如何办?”

叶明净见父皇大人如此神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也跟着转换话题:“公事公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者自然要偿命。”

承庆帝沉吟了片刻:“朕原以为你会卖他们个人情。先攀上交情。你这样一来,在文臣中的名声就会不仁慈。日后再想亲近他们就难了。”

叶明净道:“那又如何?难道还要我看着他们的脸色办事不成?明明是他们收受贿赂、草菅人命。是他们没理。”

承庆帝叹了口气:“天下间的事,不是这么黑白分明的。罢了,你先试试手吧。朕也不能一开始就护着你。”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洗个澡早些休息。你最不喜熏香,又怕热。沾了这一身汗味和香味很不舒服吧。快回去吧。”

叶明净见他露出了疲态,只得咽下一肚子的反驳,乖乖行了礼退下。

东宫一行人离开后,承庆帝唤谭启进来,不辩喜怒的道:“明日记得把殷道长请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谭启低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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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明净上完了上书房的课程。于下午时分来到大理寺。

于光恺今早已经和周定钧碰过面了,知道了他们的决定。见叶明净来后,便公事公办的将查到的案情,收集的证据,以及准备派去山东的人都向她汇报了一遍。

叶明净见事情办的规规矩矩,也就没多话。只说了些会继续关注案情,希望于大人能秉公办理之类的场面话。

于光恺在审理会试舞弊案的时候,和她有过一些交情。加之这些年来叶明净这位储君从不惹事生非。心头便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在正事谈完后吞吞吐吐的道:“殿下。臣听闻殿下对昨日去百花坊赴宴的臣子们有些看法。殿下,臣以为。臣子们读圣人学说,行君子之事。殿下的心思只怕很难完成。”

叶明净很诧异他能说这样一番话。在她眼里,于光恺一向是个不偏不倚的中庸之臣。这次竟然向她劝谏?

于是她很认真的回答道:“圣人学说可叫人贪污受贿?君子行事可是枉顾人命,黑白颠倒?自身本就持身不正,还好意思说是君子吗?”

于光恺叹道:“水至清则无鱼。殿下,人无完人。”

叶明净道:“然,只是是否水再混也容不得孤插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光恺涩然,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殿下,收服臣子是要用心,而不是用手段。”

叶明净点头:“于大人所言极是。孤受教了。”随后离去。

于光恺叹了口气。看太女的口气,是打算和文官们死磕上了。刚过易折,殿下还是太年轻了。只怕这件事一了,大部分的朝臣都会站到她的对立面。日后她要如何应对呢?此消彼长,太女和文臣如此对立,最终得益的只能是勋贵。

三日后,大理寺少卿葛涵离开京城,微服前往济南府。

葛涵到了济南后,很快有如神助。找到了那位路边接到秀才娘子求救的女子。摸清了案情底细。再后来,他露出真实身份,提审了关押在大牢内的秀才娘子和客栈老板。之后又去了秀才家乡。查找了一系列确凿的证据。将其全部带回大理寺结案。

黄夫人的本家侄子杀人偿命,判秋后问斩。几个助纣为虐的家奴有的流放做苦役、有的被杀头。黄家纵奴行凶,还行贿官员。被判服役。后由罚巨额银两抵债了事。并且其三代子孙不得参加科考。推官原青、通判等直接冤案制造者,丢官罢职。白身返乡。济南府知府以及刑部相关人员监察不力,统统降职。被打发去了无关紧要的衙门。秀才娘子和客栈老板无罪释放。

案情落幕后。方敬叹了口气,对董学成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这下勋贵们的好时候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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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又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江涵朗声背诵了一段《汉书》中描述刘彻的文字。

江文道听后脸色微变,问他:“是殿下给你看的?为什么会特意给你看?”

江涵嘴唇动了动,半天后低声道:“我说了两句现今官员们可能会对她有些看法。”

江文道闻言叹了口气:“这不怪你。涵儿,殿下是早存了这个心思。那些文官,十年寒窗苦读,原本就有傲气。他们和我们不同。他们将同窗、师生那个圈子里的情谊看的很重。他们有他们的行事准则,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很难得到他们的承认。殿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试想,如果换成高祖皇帝,也必不能容他们这么放肆。只是没想到,殿下看着温和柔弱,性子却如此倔强。”

江涵就想到在上书房,他们四个一向以她马首是瞻。不是刻意去做,而是已经融进了本能。再回想刚进上书房的时候,齐靖和薛凝之那么骄傲自恃,到现在哪里还看得见当初的影子?

江文道嘱咐他:“既然是位强势的主上,涵儿只跟着她的脚步走就行了。这样的储君,想必心中早有一本账。我们家不偏不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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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那位黄夫人的本家侄子于秋后被处决。济南府的黄家人早已将他抛在脑后,自家目前都是一团乱呢。巨额数目的银两被罚款后,家中所剩已是无多,济南府的大宅子正在商谈出卖事宜,黄家人最近忙着遣散奴仆,准备打点行装回乡。然而就在这时,又出了一件意外。

黄家人回乡,无法将奴仆全部带走,便让有能力的家奴自行赎买。其中还发善心放了一批人,都是昔日在主家面前印象好者。这时,矛盾就来了。同样是销奴籍,凭什么有人一分钱不花,有人就得辛辛苦苦的凑银两?不患寡、患不均。黄家若是像以往一般势大,想必没人敢不满,可如今这种状况就难说了。加上黄家倒霉的起因就在夫人的本家侄子身上,黄夫人早已失了丈夫的欢心,在后院的管理上,现今也是力不从心。下头的奴仆便三天两头闹出些小事情,发泄不满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常言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家虽不行了,可人家的胞兄还好好的当着礼部尚书呢。黄二老爷狠狠发了顿火,本来就是我家的奴才,给你们是恩典,不给是应该,还想造反不成!将那些闹事者或打或卖,分毫情面都不留。再大手一挥,将家里的管家大权交给了儿媳。

黄家闹了这么一出,就有几个亲人被卖的家奴将他们给嫉恨上了。这些家奴趁着黄家正乱,破罐破摔的偷了主人家的财物去卖。一开始是器物摆设,后来听说老爷书房的书籍也很值钱,便也朝那里下手了。

黄家人很快发现了奴才们的勾当,这还了得!奴大欺主!捆了家奴送去官府。济南府新到任的官员们也都是家有奴仆的统治阶层,对此类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深恶痛绝,当即就发落了那些刁奴。追回了部分财物。其中就有书房丢失的书籍。然而就在这些书里面,夹着一封信。信不知怎么的,被弄的破破烂烂,只剩半张纸。不过依旧可以看见落款人的姓名,竟然是两年前卷入谋逆案件的永昌侯府世子。而那半张信纸上的内容更是令人大吃一惊,竟然写道‘前段时日谋划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黄兄几日后就可听见好消息云云。’看日期,正是两年前秋狩之前。

这一下,事情闹大发了。黄二爷先是痛恨自己没有销毁掉这些漏网之鱼,随后则指天赌咒的发誓,信里说的大事是由叶息矜担保,参股西域行商。你们只要看见那丢失的前半段就知道了,绝不是谋逆!

济南府的新任知府无限怜悯对他道:“黄二爷,这事本官不敢擅断,还需送往京师由皇上定夺。你自求多福吧。”随后,他下令。请山东指挥使协助,派兵马封了黄家的宅子。同时将案情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

这等大事于第一时间送呈至承庆帝眼前。

奏折静静的躺在宽大的书桌上,承庆帝表情讳莫如测。静默了半天后,他道:“计都离开多久了?”

谭启躬身回答:“一个多月了。”

承庆帝叹了口气:“那丫头,也有一个多月没给朕好脸色瞧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落寞,谭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头垂的再低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思索道:“处心积虑,派遣暗卫、耗费钱财,就为了把一个黄庸行拉下来。看来,那孩子相当记仇啊。”他摇摇头,“竟然忍了这么久,连朕都以为她不在乎了。谁知她倒是一直记着。这个性子……也难怪和朕生了一个多月的闷气。”

门口小太监来报:“陛下,太女殿下奉召求见。”

承庆帝抬头,对谭启道:“去把她领进来。”

不一会儿,谭启领着叶明净进了内殿,照例退下关上门,只留父女两个在房间密谈。

承庆帝指指桌上的奏折:“济南府的折子,拿去好好看看。”

叶明净拿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后放下,一言不发。

承庆帝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很平淡的陈述:“你做的。”

“是。”叶明净低声回答。

“你就这么恨他?”承庆帝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语气平常:“礼部尚书涉嫌谋逆,不死也要脱层皮。”

叶明净目光瞥过桌上的奏折,同样用平常的语气陈述:“两年前他要是成功了。我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静默,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半晌后又问:“为什么派计都去。”

终于问到这个了,叶明净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咬牙抬头:“父皇!”语气中带着一丝仓惶、一丝委屈:“为什么?”

叶明净的这句‘为什么’问的有些没头没脑。承庆帝却听懂了,神情莫测,问道:“你可知计都出生天波卫?”

叶明净点头:“听说过一些。”

承庆帝便简单讲解了一下天波卫的由来,和主要的职责:“……和每一代皇帝一样,周肃宗李青瑶也有一位贴身侍卫。代号也是计都。只是这位计都是一个内侍。他和李青瑶身边的另一个女护卫木曜,对本朝的高祖爷更加忠心。那位木曜还对高祖爷芳心暗许,私下里非常嫉妒李青瑶。”

“什么!”叶明净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幕,顿时惊叫,“怎么会这样?”李青瑶同学也太倒霉的吧。她爹是干什么吃的?

承庆帝接着道:“天波卫也是人,有人的弱点。自然也会背叛。那位计都是内侍,武功高强。他认为高祖爷比李青瑶更适合成为皇帝。而那位木曜,则是纯纯粹粹的私欲了。所以,朕不会将女子护卫派给你。计都,是男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他与你朝夕相处,很容易对你倾心。作为一个男人,他若是倾心于你,便不会对你日后的夫婿有好脸色。不会被收买。你再稍加宠络,他就会死心塌地的忠心于你。”

叶明净听的浑身发冷,嘴唇苍白:“父皇,这是要我牺牲色相……”她的脑袋里冒出两个大字:“卖身”。

承庆帝皱了皱眉,面色不虞:“怎可这么说话?你是太女,自然和那民间女子不一样。那什么‘从一而终’、‘一女不事二夫’的鬼话与你毫不相干。你难道不喜欢计都?”

叶明净苦笑。计都的长相很帅气,虽然整天板着脸,总的来说还是属于娃娃脸型的亲和帅哥。比她的那位相貌普通的前夫要好到天上去。身材更是没得比。事实上,她身边的几位世家公子,长相都是一流。世家百年,几代人的优秀基因选择,生出来的孩子相貌都很俊美。正常的女孩子,很难不对他们动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动心容易,动心后带来的麻烦却很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叶明净经历过爱而不得、爱而背叛的伤害,知道那种痛苦。又怎么会愿意将这类痛苦亲手加诸在别人身上。

“我做不到。父皇。”她一脸坚决,“用感情作为交换,作为诱饵,作为挟持。我永远做不到。”

承庆帝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心中喟叹。到底是个女孩子,对情情爱爱的事太过理想化。奇怪,明明小时候很冷情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固执?他沉吟片刻,想到她毕竟只有十三岁,威逼太过也不好。不如再等两年吧。道:“这件事以后再说。黄庸行那里,他不能死。”

换个话题最好。叶明净舒了口气,道:“我也没想要他的命。只是他不能再待在朝堂上。告老还乡就行。”

承庆帝赞同:“这样也好,做事和做人都需留些余地。黄庸行在士林中的威望很高。你看着吧,明日朝堂上一定会有很多人给他辩护。涉嫌谋逆,按理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既然你不打算要他的命,这个好人就给你来做吧。”

叶明净心头大为感动:“父皇……”

承庆帝笑笑,环顾寝宫,语气叹然:“这里的一切,在朕百年之后都是要留给你的。宫殿、朝臣、江山。区区一个黄庸行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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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不如变化。俺爹昨晚突然生病。今早去医院挂了水。债还是没能还上。这是今天的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二天正好赶上大朝会,百官于寅时末就聚集在了午门广场处,文武官员分成两队,从东西两个门鱼贯进入皇城。太和殿外,百官们按照品级依次列队站好。今天的情况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礼部尚书黄庸行周围的一块地方显得特别空旷。

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官员们凭着灵敏的嗅觉,觉察到了异常,在远处小声的交谈着。

卯正,响亮的鞭子声于太和殿中线方向的台阶外响起。正式上朝的时辰到了。

两队人走进大殿,按部就班的站好。

谭启中气十足的宣布大朝会开始。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先是一系列常规公事回禀。之后,重头戏开始,刑部尚书周定钧出列,将济南府上报的秋狩谋逆案余党一事,上奏汇报。

承庆帝神色不变的听完,询问众朝臣:“众卿有何见解?”

右都御史蒋蕴第一个出列:“事关谋逆,理当严审。此案当事人原本就和大理寺审理过的一个案子有关联。陛下应交由大理寺审理。”

于光恺暗暗叫苦,为什么又是我。心下不平,也出列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为有恐只听片面之词,臣以为还是应由都察院和大理寺同审才是。”哼!想陷害我,我就拖你一同下水。

蒋蕴不好说我不干。只得又道:“臣以为,为着慎重起见,还是由陛下再指派一人主审为好。”干脆再拖点儿人下来,法不责众,到时候也好推脱。

承庆帝点点头:“言之有理。只是这主审之人众卿可有建议?”

蒋蕴道:“臣以为,此事非方敬方大人莫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此言一出,于光恺也立刻附和:“臣也以为由方大人主审极好。”反正他是内阁首辅,文官的头头,此时不出力,何时出力?

方敬原本老神在在的站在队伍的头一位。此时气的七窍生烟。连忙出列道:“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既是牵扯承庆二十一年的秋狩一案,还是应选个当时参与的人来主审的好。臣推举晋国公薛大人主审。”还是踢皮球吧,全是咱文官内部的人牵头,皇上会放心吗?

结果薛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立即表态。站在队伍里不动。

承庆帝看了看下面说话的三个人,转头问薛惟:“薛卿,你以为呢?”

晋国公薛惟这才出列,道:“陛下,老臣不善断案,老臣推举武成伯主审。”

得!皮球又被踢掉了。承庆帝便又看向顾缉:“顾卿,你可愿担此要职?”

顾缉轻蔑了瞥了一眼站在中间的那几人,出列正色答道:“陛下,臣当日并不在上林苑中,并不知当日的情形。臣同样也不会审案。臣以为,此事有一位极好的人选,只是诸位大人都忘记了。”

承庆帝挑挑眉,问道:“顾卿且道来,是何人?”

顾缉扔下一颗炸弹:“臣推举太女殿下主审此案。”

霎时,朝堂上每个人的耳边都好似响过一阵闷雷。炸的他们内外皆焦,惊恐阵阵。蒋蕴第一个反驳:“武成伯!太女还未成年,岂有让孩子担任要职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顾缉一眼。

顾缉轻轻松松的推回去:“蒋大人,这审案子原本就是大理寺和你们都察院的事,皇上委派一个主审,本就是个监察的意思,这下面的事不是还得你们做么?蒋大人若是担心殿下年幼,不妨就将主审去掉,改由监审。这总行了吧。难道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没人会审案子了吗?一定得等着陛下派人?”他侃侃而谈,“臣以为由太女监审,极为合适。第一,太女殿下当日就在上林苑猎场,事后还参与过搜捕余党。对此案件比较了解。第二,太女殿下是储君,代由陛下监审谋逆案,正为合适。第三,太女殿下虽然年幼,却是国之储君,俗话说的好,学以致用。殿下读了这么多年书,理应逐渐参与学习朝政,将所见与所学结合。依臣之见,此案是极好的入口,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

一席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蒋蕴和于光恺几乎双双气晕。什么叫“有大理寺和都察院同时看护,殿下定然不会出错”。难道说要是有了错,和年幼的太女无关,全都是他们看护不力的责任?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思索片刻,高高在上的开口:“顾卿说的也有道理。太女是该学着听听朝政了。”

晋国公薛惟察言观色,猜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刻附和:“陛下,臣以为武成伯说的极是。太女殿下正是最佳人选。”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次案子主要针对的人是谁,他薛惟和黄庸行又没交情,不如顺水推舟。

接着,庆国公孙显也附和顾缉的提议。

朝堂上勋贵们自成一党,和文官相对对立。见两位国公巨头附和了,下面又有几个勋贵出来附议。

承庆帝再次询问方敬:“方卿以为如何?”

方敬看了看身后的文官们。如果他不同意,就得再交出一个人选来。交谁?谁能担当?而且十有八九这火还会再烧到他身上。于是他道:“臣等听候皇上决断。”

很圆滑的回答,实际上就已经是同意了、承庆帝知道他的立场,也不逼他,很满意的拍板:“既是如此,此案就由大理寺、都察院和太女三方会审。退朝!”

散朝后,勋贵们乐呵呵的离开,脚步轻快。

文官们则有不少人围住了蒋蕴和于光恺,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什么。

方敬追上独自快步离开的黄庸行:“则道,等等我。”看看周围,低声快速的道,“则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令弟的事,与你无关的。”

黄庸行苦笑着摇头:“敬公,你不用劝我。家弟一介白身。他能和永昌侯府密谋什么?若不是有我,他又怎么会认识永昌侯世子?说此事与我无关,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方敬迟疑片刻,低声道:“则道,你和我说实话。令弟说那失踪的半纸书信上写的是与息矜公子、永昌侯府做西域行商的贸易,可是真的?”

黄庸行眼睛看看四周,发现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飞快的道:“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这信和叶息矜扯上了。你以为叶息矜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偏偏就死了他一个?”

方敬脸色大变。再看周围,也不好过多和黄庸行说什么,只得拱拱手离去:“则道,保重!我会去太女那里探探口风。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记着,保住一家老小的命要紧。”

黄庸行领了他的好意。拱手道谢。也不连累众人,独自出宫门去了礼部。

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圣旨,命他暂且回家待命。黄庸行早有准备,和下属略微交代了几句公事,离开了礼部衙门。

回到家后,早已翘首等待的家人全都围了上来,黄夫人嘴唇微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黄庸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事,先回来待命。咱们家门口不是还没有驻军么?不会有事的。”

“老爷!”黄夫人悲从心头起,凄声呼唤。

黄庸行收住笑容,叹了口气:“你们也别东奔西跑了,让人知道了反而不好。尽人事,听天命吧。”回身进了书房。

黄夫人等丈夫走后,让大儿媳带着孙子孙女先回房,自己则和两个儿子叫了跟随的家丁过来正房问话:“朝会上怎么说?”

那家丁汇报:“小的打听过了。皇上派了都察院、大理寺和太女殿下共同审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夫人立刻回想,有哪些人可以在这三方面说的上话。黄家大公子黄陌脸色突变,大惊失色:“太女同审?糟了!”他挥退下人,对黄夫人道:“母亲,你可还记得父亲于三年前上的折子,奏请皇上过继宗族嗣子?”

黄夫人的脸色也顿时变了,终于知道了丈夫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大惊:“这,这可怎么办?”慌乱之极,“太女,谁家和太女有交情?咱们去找他说合。”

黄陌扶住她的肩,沉声喝道:“娘,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自从儿子成年,黄夫人就没再和他有过身体上的接触,此时被儿子有力的手臂扶持,心下稍稍镇定,道:“好,我不慌,你说。”

黄陌收回手,这才娓娓道来:“和太女殿下交好的,人尽皆知。上书房四伴读,东宫少詹事林珂。”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了一个,“还有靖海侯世子。前几年,他一直在教太女音律。靖海侯的小女儿,早就和庆国公府的孙伴读定了亲。想来他也算一个。”

“那就想想办法。”黄夫人焦急的道,“要快!”

黄陌想了想:“齐靖和福寿公主都不在京中。二叔家前段时日被牵扯上的案子就和他有关。他那边是不行了。薛凝之是晋国公嫡子,也不用想。江涵出身思康伯府,那一家子,把警言慎行吃了个透。我们就是去了,也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帮助。靖海侯府那边更是不熟。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林珂和庆国公府。林珂那边得查一下他是哪一年的进士,座师是谁?庆国公府那边,内阁董大人的儿子,就是在礼部。他的夫人是庆国公府的嫡女。也许能帮着牵个线。”

黄夫人连连点头:“那就快去办。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那边也得去打理。”

黄陌道:“这些到不难。父亲为官多年,总有几个好友能说上话的。关键就是太女那里。”

这时,黄庸行十六岁的小儿子黄阡插话道:“太女殿下不是还在读书么,她应该会听太傅的话吧。大哥,我们何不去找廖太傅?我听说廖太傅为人最是方正,言行端方,是至诚君子。虽然我们家和他没有交情。但父亲是冤枉的,如果他为人真的像说的那样,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冤屈。”

黄陌眼睛忽的一亮,看着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欣喜的道:“小弟说的对!母亲,我们可以去找廖太傅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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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在幼儿园学会了攀比。常常回家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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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闺女回家告诉我:“妈妈。OOO的妈妈给她生了个小妹妹。可好玩了。你也给我生个小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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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次的主审官,是叶明净自从当上太女以来第一次经手具体事务。承庆帝很重视,为了避免女儿当个光杆司令,特意调配了两百人的御林军给她审理此次案件用。滕队长的那批侍卫,只是负责东宫和太女的安全。若是审案途中要捉拿、搜查什么人,还是这队御林军来的更加名正言顺。

两百人的御林军再配上右清纪郎薛凝之和一个司谏。叶明净身处大理寺和都察院两大阵营,便丝毫不输气势。

这两百御林军的指挥官是一位校尉统领,叶明净的熟人,顾家老三顾朗。

叶明净看见顾朗的时候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没看错人吧?

京城中总共有六千多御林军,其中有一部分精锐被称为带刀侍卫。可以在御前行走。然而,无论名声多么响亮,装备多么漂亮。在叶明净的心中都从来没有将它看成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御林军们大多出生富贵,带刀侍卫更是如此。他们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窝里横。对付自己人,手段一等一的高超。因为直接听命于皇上,也就习惯性的养成了高人一等的态度。承庆帝自身的安全,真正倚仗的是天波卫。京城的防卫,靠的是西山大营。御林军说白了就是威慑京城内大大小小官员和勋贵世家的。说起来是靠他们保卫皇宫,可从来就没人会真指望他们。敌人是不会打到皇宫门外的,御林军的对敌指数为零。若是不幸真有了那么一天,兵临皇宫,有没有御林军结果都一样。

所以,在御林军里竟然看见顾朗这种从战场上浴血回来的真正战士。叶明净吃惊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直接。顾朗有些不好意思。见过礼后迟疑了一下,站到了她身边较近的地方。叶明净立刻不失时机的问:“顾统领,你怎么会在御林军里?孤还以为你去了西山那边呢。”

顾朗脸色微红,小声解释:“臣原先是在西山营的,前两个月刚调进御林军?”

“你自己愿意的?”叶明净糊涂了。对于顾朗的性格,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这人应该更倾向于真刀真枪的拼功劳,而不是在御前谄媚。很难相信他会乐意离开西山营。别的不说,叶明净从进皇宫的那一天起,就没看见御林军们正儿八经的每天训练过。体能保持在巅峰状态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而顾朗的身上,一直有一股血气。如同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随时可以出鞘夺命。叶明净可以保证,顾朗一定是每天练武,从不落下。

滕队长显然和顾朗比较熟稔,笑嘻嘻的揭开谜底:“殿下,我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从西山来了这里。他上个月刚成亲,想来是为了陪新媳妇特意调回来的。西山那个地方,要常驻军营,一个月五天的假,来回就得花上一天工夫,四天够干什么?还是进了御林军好啊,可以天天回家抱媳妇儿。这大胖小子也能早点生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的眼睛又瞪圆了。因为顾朗没有反驳滕队长的话,而是低着头,耳朵泛红。

竟然是真的!古代男人也有为妻子牺牲事业的?叶明净在心中立刻把顾朗上升成了五好男人。滕队长又接着道:“反正现在也没有战事。待在西山还不如来御前升职快。”

刚刚出炉的五好男人只新鲜了一秒就被打回原形。叶明净有些失望,原来是利益权衡下的产物。不过再想想,至少顾朗的那位新婚妻子享受到了实惠,也不算吃亏。只能说武成伯顾缉太精明。也是,脑子不好使的话,本领再高强也是炮灰,比如三国里的吕布同学。兵者,诡道也。顾缉能做到五军大都督,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叶明净笑道:“顾统领与孤也算是有渊源,既然是新婚燕尔,孤不能没有表示。冯立,去将库房里那柄乌鞘匕首取来。”

冯立领命而去,一刻钟后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柄乌漆墨黑的匕首。黑色的鲨鱼皮鞘,黑色的手柄,匕首本身也是黑压压的颜色,没有一丝反光,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好家伙!顾朗眼睛一亮,这可是真正的好家伙,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样子货。

叶明净看见了他的眼神,心道你识货就好。笑道:“这匕首是东苑工匠用新工艺打造的,冶铁的矿石极为难得,据说是天降石。不同于普通的铁或精钢,锋利无光。有道是宝剑赠侠士,这柄匕首就当做孤给你的新婚贺礼吧。”说完,将那匕首递给顾朗。

顾朗不敢收,推辞道:“殿下,这太贵重了。”

叶明净坚持要他收下:“你也看见了。在孤手里,它就是个睡库房的命。还不如送给你。日后上了战场,也好在险情下防身。这才不辜负它身为兵刃的使命。”

滕队长也劝他收下,道:“殿下给你就拿着。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还怕好东西烫手不成?”边说边朝他使眼色。

顾朗明白他的意思,不能在人前落了储君的面子,只得道谢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将两人的小动作看的分明,但笑不语。吩咐启程去都察院。

三方会审的办公地点就在都察院。蒋蕴调配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供三人使用。这三人加上七七八八的手下,怎么也有六十几号人,把个小院子占的满满的。

于光恺和蒋蕴得知承庆帝拨给叶明净一支御林军武装后,相视苦笑。

办案的第一步,查找指控和证据。这一段具体的事务,暂时不需要三人亲手。叶明净只略翻了翻宗卷就将事情交给了薛凝之。薛凝之问她:“殿下可有什么指示?”

叶明净嫣然一笑:“公事公办就行了。你不必多话,但也不能眼睛里掺沙子。实事求是,别让他们拿住错误。”

薛凝之很少看见她这般欢快的笑,想来她现在心情应该很好。这种指示对他也最有利,谁都挑不出错。眉宇间也就轻松起来。

在都察院消磨了半天后,叶明净留下薛凝之和顾朗下午继续。她先回东宫。然后在回程的时候碰见了廖其珍。廖太傅正打算去木狐棋社,见到叶明净后便问她可有兴趣同行?

叶明净诧异的挑眉。她的棋艺并不好,而且,认识太傅这么多年了,廖太傅何时邀请她去过棋社?一把年纪的老太傅话语中带着一丝局促、一丝恳切。叶明净最是尊师重道,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自己的老师。当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滕队长一眼,答应了太傅的邀请。

木狐棋社幽静依然,廖其珍带着叶明净走进一个定好的包间。小二上了茶点。师生二人手谈一局。

这一局棋,廖其珍下的心不在焉,频频出错。时不时的就抬头看看冯立和几个侍卫。叶明净叹息一声,吩咐道:“冯立,你们先下去吧。”

冯立看了一眼廖其珍,带着侍卫们退出房间。耳朵牢牢关注着房内的动静。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计都。如果那个人在,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露出武功,藏在屋子的一角。不用像他现在这么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廖其珍在看见人都退出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叶明净垂下眼睑。

廖其珍迫不及待的问:“殿下刚刚是从都察院出来?”

叶明净取出一颗白子落下:“是”

廖其珍抓了颗黑子随手一放:“济南府的那桩案子,殿下已经看过案情了吧。殿下以为黄尚书可涉嫌其中?”

叶明净道:“这可不好说。孤今天看见的,只是表面上的证词。一没有调查、二没有取证。如何能现在下结论?不过话说回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黄家人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交易是不容辩驳的事实。继那封书信后,济南府查抄了济南黄府,又搜出了不少类似的信件和信物。”

叶明净早已听见落地的窗台外面有两道沉重的呼吸。话说完后,果不其然。廖其珍朝那边看了看,道:“殿下,老夫相信黄尚书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黄家的两位公子前日找到老臣,他们愿向殿下说明真相。”

叶明净在棋盘上又放下一颗白子,淡淡的道:“和我说有什么用。如今是三方会审。要说去都察院说好了。”

廖其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殿下。黄尚书三年前上过一封折子。殿下,这政见不同不代表人心不正……”他支吾的说着,又朝窗台那边看去。

叶明净哪里舍得让老太傅如此委曲求全,当下“哼”了一声,冷声厉喝:“谁在那边。给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年轻的男子从窗台外转了出来,年长的约有二十四五左右,年幼者看着和薛凝之差不多大。两人的面貌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弟两个。

廖其珍面色微红,尴尬的道:“这位是黄尚书的长子,黄陌。这是幼子黄阡。”

两人跪地行了个大礼:“黄陌(阡)参见太女殿下。”

黄庸行的儿子叫她一声太女可真不容易。叶明净不辨喜怒的道:“起来吧。”

两人起身。廖其珍刚想说话,叶明净拦住了他:“太傅。您且去别处坐坐。等会儿再进来。”

廖其珍看了看黄氏兄弟,他今日插手这事已属非分,再留下来旁听则更不妥当。想了想,行礼退了出去。

叶明净目送他离开。回头森森的看着那两兄弟,冰冷的道:“算计的不错呀,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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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黄阡到底年幼,听见叶明净冰冷的口吻,心头打鼓,立刻道:“殿下恕罪,我等实是情非得已……”

黄陌拉了一下弟弟,制止住他,自己沉声道:“殿下,我兄弟二人冒犯殿下,当任由殿下惩罚。绝无二话。只是身为人子,眼看着家中老父遭受不白之冤,岂有不闻不问之理。理当拼死坦述直情。故而托了太傅大人帮忙,冒犯了殿下。殿下若要降罪,只管罚草民便是,只求殿下能在办案中秉公行事。还家父一个清白。”

“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叶明净玩味的复述他的话,似笑非笑:“何以见得你父亲就是清白的?黄大公子,黄尚书做的每一件事,你真的都知道?”

黄阡又想说话,黄陌一把按住他,一字一句的道:“家父是朝中大员,所行之事草民多有不知。然,家父的人品草民可以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去做那忤逆谋反之事。”他的腰背挺的笔直,目光坚毅。眼中充满了一种由信仰带来的果敢。

很感人,但却打动不了叶明净。黄庸行不敢谋反,难道永昌侯一家就敢谋反吗?他们同样不敢。敢这么做的人是叶息矜。骗了他们的人也是叶息矜。可惜叶息矜死了,于是永昌侯家不反也是反。黄庸行一样有嘴说不清。更何况,黄庸行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反对她的道路。要不是她两世为人,早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同情自己的敌人,叶明净没那么好心。

她冷笑两声:“黄公子,我要你的性命何用?”

“我爹是清白的!”黄阡又一次插话。

“小弟!不得无礼!”黄陌厉声喝止,眼中射出噬人的厉光。黄阡从未见过大哥如此对他,吓了一跳。嘴唇蠕动,终于无声。

黄陌头上冷汗直冒,早知这样就不带弟弟过来了。原想着兄弟二人一同出现为父求情,才能体现他们一家的诚意。谁知小弟竟如此莽撞。这是太女,不是平日里同他相熟的那些表妹。看着年纪是差不多大,长的也一样娇俏可人。可那都是表象!这位可不是绣花扑蝶的小姑娘,而是手握他们全家性命的主!

“舍弟年幼,还请殿下恕罪。”黄陌深深的拜了下去,为弟弟求情。

叶明净看都没看那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一眼,而是目露赞赏的对黄陌道:“起来吧。你是个好哥哥,好儿子。能在家族存亡之际挑起重任。黄尚书果是有福之人。难怪心心念念的想让别人也和他一样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听了前半句心下稍定,结果后半句一听,冷汗又冒出来了。刚起身了一半的膝盖又跪了下去:“殿下……”

一旁的黄阡彻底呆滞了。那是他的大哥,顶天立地,风神俊秀、才华横溢的大哥啊!若不是前年科考父亲不同意大哥参加。大哥现下一定也是朝中官员,青年俊杰。就是这样,大哥也打算明年再次参加会试的。他私下里偷听父亲和母亲交谈,对母亲道凭着大哥的才华,很有可能进一甲。父亲脸上的表情不同于往日的严肃,而是由衷的骄傲和欣慰。他听的羡慕的不得了,怕大哥骂他偷听父母谈话,心痒之下偷偷和大嫂说了,大嫂的笑容明艳耀眼……京中官员子弟走访,亲戚们往来。谁不羡慕他家大哥的才学。他也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位大哥而骄傲。

可现在,大哥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风骨折损,委曲求全。他的视线模糊了:“大哥……”

黄陌不理他,只伏身请罪。

叶明净别扭无比,险些撑不住严肃的表情。搞什么呀!明明是他家老爹想要她叶明净倒霉,然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算罪有应得好不好。结果这两人一个在她面前上演父子情深,一个上演兄弟情深。弄的她像个十恶不赦的反派坏蛋一样。

心情大为郁闷,她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喜欢看别人匍匐在她脚下。冷声道:“还有话说吗?没话说孤就走了。”

黄陌一怔,抬头,仰望着她道:“殿下,还请殿下洗清家父的冤屈。”

叶明净决定快刀斩乱麻,反正她和父皇商量时就说好了,不要黄庸行的性命。既然如此,涉嫌谋反罪肯定是定不下来的。于是她道:“本案的证据朦胧两可。只凭半封书信定罪是有些勉强。不过,也不能凭丢失的半封书信说没罪。毕竟,你们黄家和旧日永昌侯府有勾结是真的。时间也刚刚好就卡在秋狩谋逆案之前。谋反之罪,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黄公子,孤说的可对?”

黄陌无语。正是他知道涉嫌谋反,仅凭半封书信就足可要了他全家的性命,才过来求她的。

叶明净说完了自己的优势,反问他:“孤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冒着放跑嫌犯的风险来帮你们?”

黄阡又叫道:“我爹没有参与谋反,他本就是清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实在懒得和这种小屁孩废话,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看向黄陌。

“住口!”黄陌喝止弟弟,心头大窘,太丢人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沉思起来。

太女能问出这句反问,就意味着事情有门路。他想到之前的百花坊夜宴传闻,便道:“殿下,草民不才,也曾读过几年书。本打算明年参加会试,料想或可勉力登榜。如蒙殿下不弃,草民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叶明净心中暗自点头,果然识时务。知道自身最大的筹码是什么。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她悠悠的道:“黄公子,你若殿试得取,就是朝廷的官员。孤凭什么相信你会以孤马首是瞻?”

黄陌咬咬牙,看了一眼自家小弟。道:“殿下后年就要及笄。朝臣们一定会上奏殿下的夫婿人选。我父不曾纳妾,黄家只有我兄弟二人。舍弟今年十六,尚未定亲。殿下若是不弃,愿侍奉……”

“大哥!”黄阡惊怒的出声。眼睛圆瞪。大哥在说什么?要把他卖给这个小太女?

叶明净的眼睛也瞬间瞪大,这人说什么!

随后她笑了,这个黄陌也太有才了,竟然转到这上面。“孤不喜欢小孩子。”她厌恶的瞥了一眼将不满都写在脸上的黄阡,讥讽的对黄陌道:“太吵、太闹。还不识大体。”

黄阡的眼睛瞪的更圆了,这回是羞愤。

黄陌先是尴尬,随后很快调整好情绪。又问:“那殿下以为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失笑:“黄公子,你要清楚。孤不是非你不可。”说真的,她也想不出怎样才能保证黄陌对她忠心。收下黄阡无疑是最好得途径,但她不想这么做。有一就有二,她不想和一堆利益相关的男人上床。

黄陌沉默了。

叶明净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问问你父亲。看看他怎么说。”她做出人情,也得某些人领情才行。别到时候,黄大人臭屁的袖子一挥,说句谁也没请你救人。她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么?

黄陌思索了一下,觉得合情合理。他毕竟是白身,这事的确还是由父亲来保证更有分量。便道:“那草民就回去禀告家父。”

叶明净颔首:“二位慢走。”

黄氏兄弟离去。

廖其珍推开门走进来,叶明净立刻收住笑脸,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太傅。

廖其珍老脸一红,喏诺的道:“殿下,时候不早。该回宫了。”

叶明净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太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孤这就回宫。”然后看着廖其珍瞬间羞愧的脸,心中暗暗高兴。这下以后的课业可以轻松些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家兄弟骑马一路往回走。两人都沉默不语。黄陌在想,该用什么方法打消太女的疑虑。黄阡的脑中则是乱糟糟的一团。

今天令人震惊的事太多了。第一、他家大哥竟然不是无所不能,还需向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下跪求情。第二、他家大哥居然要把他卖给那个小姑娘。第三、他被嫌弃了。小姑娘嫌他不好,不愿买他。

黄阡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被颠覆了。时不时回头凝望越来越远的木狐棋社的大门。

回到家里,黄陌叹了口气,对他道:“小弟,你也该长大了。”语气中满是疲惫,“你今天怎可那么冲动?要知道,我们来见太女本就是受人于柄的事。涉案人的家属求见审案官员。你也是读过书的,夏朝的刑律总知道一二吧。若是她当时翻脸,立时就可以定我们个威逼审案官的罪名。不光我们要下牢,廖太傅也会受牵连。父亲的案子就更加没指望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

黄阡沉默不语。黄陌又道:“我知道,你怪我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小弟,你想过没有。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家族赋予我们富足的生活,优越的地位。同样,每一个黄家人都要为家族付出。为兄不也是卖掉了后半生的仕途么?我们都一样。”

“大哥!这怎么能一样?”黄阡终于愤然反驳,“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听她摆布的。我二话不说。可,可你竟然说要我去侍奉她……”他脸涨的通红,生平最不耻的羞辱竟然是最敬爱得大哥带给他的。

黄陌却面色凝重,冷声道:“你委屈什么?这就委屈你了?我告诉你,这是她看不上你。她要是提了要求,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我也得去!只要能保全我们一大家子,什么样的屈辱都值得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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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黄阡如同遭受晴天霹雳。黄陌继续冷冷的道:“西晋惠贾皇后贾南风,权倾朝野。生性爱好美少年。你若是生在那个年代,被贾后看上了,是要脸面还是要家人的性命?”

黄阡脸色刷的变白,又青了几青,倔道:“那我就自尽,免受其辱。”

黄陌冷笑:“你死了到轻巧,全家人的性命也就一块儿跟着没了。你就不会忍辱负重,谋定后动,一举铲除奸后?死算什么,能活着看到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黄阡目瞪口呆,心中的大厦轰然倒塌。

黄陌狠狠心,拂袖而去。家中风雨飘摇,要是事情真出了万一,他拼死也要将小弟和妻儿送走。到那时候,他只希望弟弟能抛弃骄傲和天真,坚强的活下去。

黄陌来到父亲的书房,和守在外面的老仆打了声招呼。敲响了房门。

“进来。”黄庸行的声音低沉、沙哑。

记忆中从未听见父亲有过这样疲惫的声音。黄陌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黄庸行坐在书桌的一角,衣着整洁,发髻不乱。只是平日保养得意的脸上多了许多纹路,下颌胡须半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去见过她了?”沙哑的声音中依然带着一家之长的严肃。

“是。”黄陌恭敬的回答。

“有何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陌怔了怔。父亲没有问他此行的结果,而是问感想……

黄庸行瞥了他一眼:“若是她拒绝了你,你就不是现在这副脸色。不过,看你的样子,她应该也没有答应你。是提了什么条件吧?你做不了主,回来问我?”

黄陌心头一凛,心中敬佩。用商量的口气道:“父亲,太女没有向儿子提条件。儿子承诺日后会全力效忠她,但她不相信我。”

她当然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黄庸行看着长子风华正茂的面容,心头略过一阵不舍。他丢了这条命不算什么。成王败寇,夺嫡失败就意味着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太女小小年纪竟这么狠。用谋反的罪名来撬他们家的底。罪臣家属,最好的结局就是发配回乡,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他怎么舍得?他如此才华横溢的儿子,已经会背《三字经》的孙子、孙女,外嫁的女儿生的外孙。还有十六岁的幼子,被老妻溺爱长大,虽然机灵却性子跳脱……这些人,怎能成为罪臣家属,被踏进尘土……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凛,再次正色问儿子:“今日见到太女了。你怎么看她?”

黄陌回忆了片刻,也正色道:“殿下不是普通人。”

“没错!”黄庸行赞叹一声,“就是这个理。你竟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从小长在深宫,与世隔绝。又是廖其珍那个老古板教出来的。为父当年一时大意就看走了眼,小瞧了她。”他自嘲的摇摇头,“若是个男儿,或许我还会小心些。可她那个长相,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骗死人。唉——,也是为父老了,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栽在了她身上。”

黄陌听着父亲的感慨,脑海中就浮现了刚刚在棋社里见到的那个女子。

安静。这是她给他的第一印象。其次就是乖巧,太女长了一张乖巧到极点的脸。大大的杏眼、浓密的睫毛。黑水晶一样的瞳孔清澈透明。白里透红的脸蛋嫩的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穿着长长的深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比最精致的人偶还要漂亮。所以今天小弟才会那么冲动。明知是执掌他家生杀大权的太女,还屡屡口出妄言。想来就是被她的外貌所欺骗,将她当成了乖巧的女孩,放下了心防。也因此才特别不能忍受她那张花瓣一样的小嘴里吐出利刃般的言词。

他也是因为提前收集打探过她的行事,以及听见和廖太傅说到案子时轻描淡写的口吻。这才打起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要看低你的对手,否则你会一败涂地。”黄庸行叹息,“为父就是低估了她。你对你二叔家出的事怎么看?”

他转换了话题,黄陌迅速跟上:“二叔家家宅不宁。主母无能,妾室狂妄。二叔持身不正。先前的人命案就是因为纵容远亲,现在闹出的案子又是治家不利。修身、齐家,二叔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黄庸行赞同:“你二叔的确持身不正。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恰恰好那些刁奴就偷走了那封信?又为何那信偏偏少掉了可以证实你二叔清白的那一半?家奴们偷窃财物,金银为上,玉石器皿为中,古董字画为下,为何那些人非要去偷书房里的书?他们认识字吗?”

黄陌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打了一拳,猛的收缩。他不敢相信那个猜测:“您是说……是,是太女!”

黄庸行目光灼灼的盯住长子的眼睛:“如果是她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黄陌深深的呼吸,平复心跳。半天后郑重的道:“儿子已经答应,愿意以殿下马首是瞻。”

“好!”黄庸行赞许的点头。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几封信件,细细的摩挲了一遍,然后递给他:“这些,是为父当日和叶息矜、谢家以及一些朝臣的来往书信。这是我们家保命的东西。原来我在想,该交给谁更妥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由你来决定。”

黄陌吃惊的接过,一封封的看过封面:“叶息矜?他不是被误伤的。”

这是一句陈述句。黄庸行点头:“你现在明白了。叶息矜是螳螂,引西域杀手进了上林苑,把我们都当成了蝉。结果皇上是最后的黄雀。永昌侯家就是撞在刀刃上的牺牲品。我听见叶息矜死讯时还松了口气。现在想来,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陌儿,殿下不会原谅我的。这个家日后就靠你了。”

黄陌的手开始颤抖,急切而惶恐:“不,爹!太女不会要您的命的。您当初也没想要她的命。只要我们把这个交给她……我去求她,给她卖命。您可以告老还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庸行凄然一笑:“你现在也知道叶息矜是什么目的了。太女当年就知道。你认为她会对放过我们这些人吗?”

“会的,会的!”黄陌急急忙忙的辩解,“殿下有她的骄傲……”他将叶明净拒绝收下黄阡的事说了一遍,“您看,殿下是有道德之人,我们可以试试!”

黄庸行沉默了。他仔细想了想,赫然发现叶明净竟然没有率先出手伤过人。到目前为止,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别人侵犯了她之后给予的回击。后发制人,固然说明她心思深厚、知己知彼。但同时也说明了,她有自己的道德范畴。她的太傅是廖其珍,一个将道德看的比命还重的君子……

黄庸行眼睛微亮,终于对儿子道:“那……你先去试试。千万别勉强。为父并不怕死。”

黄陌喜出望外,连声道:“没事的。父亲,我这就去准备。我们家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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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净回到东宫后,找到林珂,将都察院里的事大致说了说。随后萧炫来访,三人交谈了几句,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萧炫:“顾朗娶妻了,娶的是谁家的女儿,怎么我一点儿都没听见京里有动静?”

萧炫笑道:“殿下当然不会听说。顾三郎的妻子是岳州人。家世普通,她的父亲原是武成伯手下的一员副将。后来因伤退伍。回了家乡。武成伯一向对部下比较照顾,那位袁副将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武成伯便向他提出,将袁家的长女嫁给顾朗。那位袁姑娘,因为父亲参军在外,从小就极能干,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帮着母亲料理。顾朗倒是娶了个好妻子。”

林珂也笑着加入交谈:“说来武成伯也真会打算。顾朗是庶出,生母早年病死。就算他现在混了个校尉,要娶京城贵女,也只能娶那些庶女。武成伯自然看不上。况且,顾家世子早立。顾朗日后明显是要分家出去的,有个能干的妻子可是方便许多。”

叶明净兴致勃勃的八卦:“我今天听说,顾朗因为要多陪伴新婚的妻子,特意调到御林军里来。好日日回家相见,嘻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炫炫目一笑,露出光洁的牙齿:“这个是应该的。新婚时节哪能冷落娇妻。再说,这样也能早些生个嫡子。武成伯这人,对嫡子可是很看重的。他那三个嫡子那么不成器,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世子不是?”

林珂事不关已的呵呵一笑:“这是武成伯早年尽在军中打仗,没时间教儿子。你看他现在。顾家的几个嫡孙,可不全让他给弄到马场去了。天天窝在那里捣腾。五军都府那里,已经请假好久没去了。”

叶明净眼皮突的一跳,猛然拔高声音:“你说什么?顾缉在五军都府请了长假?”

萧炫插话:“没错,有些时候了。说是旧伤复发。要在家好好调养。”

叶明净立刻问:“那顾家的世子呢?有没有安排?”

林珂想了想:“没有,还是兵部的几个挂名散职,领些三文不值二文的干奉。”

叶明净立刻看向萧炫。萧炫出身靖海侯府,对军中的事比较敏感。很快就转过弯来,惊呼:“顾家要扶植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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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的脑子开始转动,顾缉在军中的威望一呼百应。身体硬朗,完全等的及孙子的接班。那他现在这样避开锋芒把顾朗弄出来,到底是对庶子心有愧疚,还是别有目的?

她直觉的认为顾缉这种老狐狸不会做亏本生意。看他在朝堂上保举她的态度就说明了,这人很会审时度势。等等!顾缉在朝堂上保举她担任主审,不管怎么说她叶明净都算是欠下了武成伯一个人情。而恰恰好的是,顾朗又在这个时节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叶明净豁然开朗,原来顾缉是把这位庶子的前途压在了她的身上。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他还有那几个孙子。人人都知道,顾家的三个嫡子以及顾夫人很不待见顾朗。

原来如此!不愧是老狐狸。儿子生的多就是占便宜啊。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实在不行还有孙子。难怪古人都要拼命生呢。

说到顾朗,叶明净难免想起萧曼。最近两年萧曼深居简出,突然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很难得在靖海侯府外的地方看见她。她是叶明净的第一位女性朋友,意义非凡。便关切的向萧炫询问她的近况。

提到萧曼,萧炫眉宇间多了几丝郁色:“……身体挺好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孙承和是十一月二十四的生辰,日子就定在了明年腊月初二。孙家人和我们都不想再拖了,后年曼儿就十九了。”

叶明净打起精神笑道:“这是喜事,我得好好准备一份贺礼才行。对了,我还得去吃喜酒。说来等齐靖回来,他的婚事也该定了。说不定也是明年成婚。这样明年的喜酒就有双份。明年还真是个好年头。”

林珂也活跃气氛道:“那是,明年又是春闱年份。想来这次的举子一定是全所未有的多。殿下正好可以从中选拔栋梁。”

听到这儿,叶明净就想起了黄陌,不知道此人才学如何。不过为人处世倒是机警的很。若真的能全力效忠于她,倒是个能干的帮手。

大约是她的运气好,第二天,林珂就面色古怪的带来了一个消息:“黄庸行家的大儿子昨晚悄悄来找我,说是他有了让殿下满意的东西。还望殿下能抽空召见他。”

叶明净当天没有去都察院,听了这消息后,立刻道:“备马车去都察院,路上从小巷子里走,滕队长清道。让黄陌在巷子里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听见“黄陌”二字,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殿下早已见过了他。当下不多言,去办事了。

叶明净选择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在京城的巷子中穿行,很快到了碰面的地点。黄陌一身不起眼的布衣打扮,站在巷子的角落处。

“上来。”叶明净掀开车帘对他道。

黄陌愣了愣。见周围冯立等人皆是一脸见怪不怪的平静脸色,便定定神,上了马车。

马车里只有看似乖巧可人的太女殿下一人,浅黄色深衣上绣着粉白色的雏菊,月白织金缎的衣缘,同样料子的腰带,浅黄色的绸带在腰部系了个蝴蝶结后长长的垂下。通身上下只系了一块白璧无瑕的凤凰玉佩。简洁、淡雅。黄陌浑身不自在。他自打十岁之后,就再也没和女子共乘一车过。出门多数骑马,就是和自己的妻子也没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独处过。

叶明净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的问道:“黄公子带来了什么?”

黄陌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裹,层层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信件。

叶明净眼睛一亮,嘴角噙笑,伸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封信。信件微微有些温热,想必在黄陌的怀里藏了很久。她打开,无声的阅读。神情专注。

读完后,她接过布包裹,翻了翻。信件不多,总共七八封,却件件都在关键处。当下心情大好,笑道:“黄公子是聪明人。孤相信,黄尚书定然不会做出目无君父之事。只是尚书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该在家中颐养天年,含饴弄孙才是。”

黄陌心头一松,大石落下。当下拱手:“是。家父也是这么想的。正打算向陛下请辞,告老还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非常满意:“好。黄尚书离京之时,孤定当相送。至于这案子,孤以为,和黄大人是不相干的。那些刁奴实在可恶。然而,黄大人的胞弟持身却有些不正,听说在济南府这些年名气竟比知府还大些?”

黄陌心头狂跳,立刻道:“二叔行事确实糊涂。陌不敢为其求情,只求能留有二叔一家人的性命。”

叶明净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父皇不是嗜杀之人,孤也不愿造孽。命是一定能得保的。其余的,就看各人造化吧。”

黄陌得到保证,在车中弯腰行礼致谢。叶明净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后脑勺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丝。无声的笑了笑,黄陌这样的人,即使是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书香门第的气质也依然深入骨髓。从言行举止到生活细节。即使扔进破布麻袋中,也如同美玉一般显眼。沦落泥泞,实在是可惜了。

她陈恳的的道:“黄公子,明年殿试。孤在御和殿等着你。”

黄陌震了震,低声道:“定不负殿下厚望。”下车离去。

叶明净吩咐马车启程。离开了那所小巷子。心头微微迷惑。黄陌说“定不负殿下厚望”。要知道,这时候的读书人讲究一诺千金。他既然敢如此承诺,就说明他必定会在明年殿试时出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

来到都察院,薛凝之和顾朗都已经上工了。叶明净看了一下工作进程,大体不出意外。确凿的证据没有,似是而非的怀疑一大堆。

于光恺从门外走进来,见她在看案卷,笑道:“原来殿下来了。正好,为臣把蒋大人叫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案情如何?”

叶明净没有意见,蒋蕴也很快来了。三人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于光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笑道:“我今日福至心灵,刚刚好带了明前龙井。殿下,蒋大人,如蒙不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要展示茶艺了。这类技艺属于极风雅的爱好,文人士子大多都懂。蒋蕴木板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此,我还真是沾光了。有劳于大人。”

小吏们送来红泥炉、水壶、茶盏、双层竹制托盘、竹柄夹子、长勺等物就退下了。于光恺准备了三张纸,用一个长柄小勺从小罐子里舀出三勺茶叶,分别放在三张纸上。然后将烧热的开水一遍又一遍的浇在三盏茶盏上,里里外外浇了个透,直到三个茶盏被烫的滚热。之后,用竹柄夹子将茶盏里的残水倒掉。三张纸里的茶叶分别倒进三个茶盏。最后,他看了一下炉子上的水,确认开始冒虾眼一般大的水泡时将水壶提起,热水顺着杯壁回旋流进茶盏。深绿色的茶叶开始慢慢舒展身躯,淡淡的茶香袅袅而来。

蒋蕴的鼻子动了动,点头道:“果然是明前。你竟然能留到现在。”

于光恺又换了一柄夹子,将三个茶盏放进三人面前的底托中,道:“好东西当然要留着慢慢品尝。可惜今儿这水却平常,若是有荷叶露就更好了。来,尝尝看。”

因为未成年,叶明净平时喝绿茶、红茶的机会很少。大多是喝些养生茶。说是茶,里面其实连片茶叶都没有。故而于光恺的知音只有蒋蕴一个。这两人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品味了一番。才开始谈正事。

有了先前的茶艺做交流,三人之间说起话来自在了不少。

“蒋大人,不知你对案子有何看法?”于光恺问。

蒋蕴道:“仅凭半封信定罪,实是勉强了些。其它的证据也找不到。没有确凿证据就定罪,律法上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事关旧日永昌侯府,行事也不能以常理推断。殿下,不知您有何见解?”

看来这两人是来摸她的底了。叶明净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二位大人不妨如实呈奏案情和疑点。到时候就让父皇决断好了。”

蒋蕴和于光恺双双憋气。这叫什么答案?他们总要拿个判刑方案出来的。皇帝不同意再改动是一回事。他们拿不出方案又是另一回事。怎可如此光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光恺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殿下以为,皇上大约会如何决断呢?”

蒋蕴暗笑于光恺问的天真。谁知叶明净却出乎意料的回答了:“父皇一向仁德,自不会风闻断罪。谋逆一案已经过去两年了,再起事端只怕京中会人心不定。谁家没和旧日的永昌侯府有过往来呢?真要查,谁经得住查?要孤说,这些都是那个济南黄二弄出来的。那位黄二持身不正,府中行事嚣张,出乱子是早晚的事。”

“那是,那是。”于光恺有数了。济南黄二是要定罪的。罪名不是谋逆,而是祸害乡民。明白了。

蒋蕴也明白了。他清了清嗓子,问出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济南黄二的确可恨。不过,他毕竟是礼部黄大人的胞弟,这查起来,只怕会牵扯到黄大人。殿下以为呢?”

叶明净道:“黄大人自是不会横行乡里的。不过,胞弟犯错,黄大人身为长兄,总是教导不力。只是这些已不在本案中了,孤只管审案。治家不力,是御史管辖的范围吧。”她看向蒋蕴。

蒋蕴也明白了。点头道:“的确,与本案无关。那是另一回事了。”要参也得等结案后另开一本参。

明前龙井没白喝,三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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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会很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有了指导性思想,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蒋蕴和于光恺都是熟练工,一套流程下来完美无缺。黄慎行横行乡里、为祸一方,全家发配。黄庸行教弟无方,惭愧之下自行上书,请求告老还乡。承庆帝准奏。本案没有牵扯到谋反,自然也就没有株连。某些忐忑不安的官员心下也就大定。只是他们迫切的想知道黄庸行到底走了谁的门路,某些要命的东西是交出去了,还是销毁了。

在互相交流打探一番后。他们确信,黄庸行没有把信件交给朝中的任何一位。那么,剩下的就是三种可能。一、信件被销毁了。二、交给了皇帝。三、交给了太女。

他们衷心的希望是第一种。纷纷以各种方式打探。可惜黄庸行借口身体不好,不见任何人。旁敲侧击的问他的长子,黄陌一问三不知,答曰:“父亲的事,我都不知道。”

就在他们锲而不舍的欲再接再厉的时候,黄庸行放出消息,他要回登州老家了。

很多人决定抓住最后的机会。打定主意要去送行。

而这个时候,计都和齐靖前后脚回到了京城。

齐靖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女方是南阳大族,郦姓。据说祖先可以一直追述到周天子时代。是当时分封的诸侯之一。总之是当地望族。景乡侯祖上也是燕赵人士,和郦家也曾结过亲。齐靖的这门婚事倒是很清贵。

婚期定在了明年秋天。这下,四个伴读中有两人都要在明年当新郎官了。给齐靖洗尘恭贺的时候,大家不免打趣了他们一番。孙承和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认命了。齐靖出去一趟后,气势内敛,沉稳许多。对着诸多打趣倒也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接了下来。

看来,人还是应该出去见识一下的。叶明净笑眯眯的看着已有了几分沉着气韵的齐靖,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

孙承和见众人总是围着他们打趣,便企图祸水东引。拍着薛凝之的肩膀道:“凝之老兄啊!你和齐靖是同岁吧。怎么你的亲事到现在还没个影儿呢?是不是姑娘太多挑花了眼?”

原本还在笑着的薛凝之“唰”的变了脸色,手上的酒杯抖了一抖。星星点点的酒渍溅到了衣服上。

齐靖瞥了他一眼,捞过孙承和:“你瞎操什么心!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迫不及待的想找媳妇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凝之恢复了常态,温文的一笑:“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商议此事。承和,我岂能越过父母自行其事?”

孙承和嘟囔道:“嘿!又是一个不急的。我听我两个嫂子在家议论着呢。说不知怎么了,如今京里的孩子都流行晚些议亲了。说有好些个十六七岁的公子们家里都和约好了似的。纷纷要等一两年再说。害的我嫂子家有几个女孩儿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叶明净一怔,猛的抬头。

薛凝之避开了她的目光,齐靖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江涵恨不得堵上孙承和的嘴,拼命的拉他的袖子。

叶明净苦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来敬众人:“我们干一杯吧。为了大家在一起。”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举起酒杯,仰头干掉。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

洗尘宴散后,各自回家。江涵如今和孙承和也是亲戚了,两人便走了一路。路上,他狠狠的对孙承和低喝:“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还有没有脑子?”

孙承和“哼”了一声:“我就那么说了,怎么样?他家那个心思,谁不知道?我不能看着殿下被蒙在鼓里。齐靖都定亲了,他凭什么就能……反正,谁也不能霸占殿下。他这是犯规!”

“犯你个大头规!”江涵恨铁不成钢,“你还真当我们四个都一样啊。晋国公府早就盯住那个位置了。齐靖退出竞争,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不信!”孙承和梗着脖子,“殿下不会要他的。殿下连齐靖都没要,怎么会要他?”

江涵冷笑:“你以为殿下有资格自己选择丈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也不一定是他。”孙承和坚持自己的观点,“晋国公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江涵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皇后就出自晋国公府。太女夫也是出自晋国公府的话,那晋国公还不得权倾朝野?”

“我说吧。”孙承和洋洋得意,“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薛凝之会甘心做小么?哈哈!不可能。所以说,他是没指望的。”

江涵思忖。晋国公府会放弃吗?很显然不会。不然早就给薛凝之议亲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另一边。齐靖和薛凝之一路骑着马领先在前,将家丁们甩在身后远处。

两人沉默了好一段路都没有说话。最后,薛凝之轻笑:“你现在的耐心倒是好了许多。”

齐靖也回他一个笑容:“彼此彼此。你倒也沉的住气。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会只有一个丈夫,也不会娶晋国公府的人做正夫。”

薛凝之苦笑:“这件事的选择权难道在我手上吗?齐靖,我没有说不的权利。”

齐靖横了他一眼:“你真能忍受?当个,当个……见鬼!礼部那帮家伙会弄出什么名号,侧夫?小夫?妾夫?”

“够了!”薛凝之终于变脸,愤怒的喝止。看着齐靖那张挑衅的脸,讥讽的道:“你是不是就因为忍受不住,所以抢先定了亲。”

“没错。”齐靖坦然承认,“既然不能忍受,干脆就从来不曾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在劝我?”薛凝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劝我放弃。为什么?齐靖,你不是在妒忌吧。”

齐靖冷哼:“谁妒忌你了,我是为你着想。你要真进去了。日后还不得憋死?皇上不会允许太女夫插手政事的。而且,她也不会同意。”

薛凝之面色和缓,叹息着摇头:“齐靖,我上有兄长,已被封为世子。兄长也有嫡子。薛家希望我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不会罢休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齐靖突然露出神秘之色,“你要真不想,我给你出个主意,一定管用。”

薛凝之心生警惕:“什么主意?”

齐靖微微一笑:“男子不同于女子,你只需和某个女子有肌肤之亲。同时让殿下知道。这事就再也成不了了。”

薛凝之目色一寒。齐靖像没看见一样继续道:“在你家,肯定不行。你家里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瞒下这事。最好得办法就是在东宫,找个宫女。你看如何?”

薛凝之冷笑:“你倒是好心。这样一来,殿下该将我看成是无耻小人了吧。”他眼睛一眯,一字一句的道:“齐靖,你就不怕我没找宫女,而是向她出手吗?”

“你敢!”齐靖立刻大喝。随后发现自己失态了,狠狠的压低了声音:“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薛凝之轻蔑的看着他,“少打我的主意,齐靖。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明年的新郎官。”说完,挥手招上自己的家丁。加快马速,朝着岔路口疾驰而去。

齐靖恨恨的咬牙。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与此同时,东宫内,叶明净正苦恼的对着一叠白纸发呆。

绿桔磨了满满一缸子的墨。随后屏声静气站在一边。

叶明净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扔到一边。又抽一张纸写写画画,再扔到一边。如此反复好多次。绿桔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殿下,墨快没了,还要再磨吗?”

“磨,磨!”叶明净苦恼的叹气,“绿桔,你说写个诗怎么就这么难呢?”

绿桔刚挽起袖子,悬腕捏住墨条,准备开磨。闻言吓了一跳:“殿下,您,您要写诗?”

“是啊!”叶明净哀怨的看了看面前的白纸,“我要写一首送别的诗。黄庸行要回乡了。孤早就答应过要送他。所以要提前准备好送别诗。”

绿桔有些糊涂,太女殿下不善诗词是人尽皆知的事。“莫非黄大人对殿下提要求了?”她只能这么想。

“没有。”叶明净无力的趴在桌上。因为她打算把这次送行变成一场政治作秀。诗是必备的道具之一。说起来,诗还是简单的。因为她没有本事写一篇文采出众的“赋”,就只能将就写诗了。毕竟字数要少些。

皇帝嘛,有几个是善诗词的?那些善诗词的都亡国了。比如李后主、比如宋徽宗。她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叶明净毫无愧疚的决定抄袭。她先翻看了历代有记录的诗词佳作。然后在脑海中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结果,她恨啊!为什么她不是文学系毕业的呢?真讨厌,记得的几首经典唐诗都有正主儿写过了。剩下的几个,也不适合送别。

绞尽脑汁后,她终于想起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叫《城南旧事》,里面有一首很好听的歌就叫送别。歌词是弘一大师李叔同所作。意境优美。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是一首歌词。不能作为诗。叶明净忙忙碌碌的拆散了重新组合。现在是秋天,芳草、柳树什么的都要去掉。黄庸行是一大早走,晚风、夕阳也要改掉。涂涂写写了半天后,终于勉强成功。抄袭重组的送别诗新鲜出炉。内容如下: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哈哈哈!仰天长啸三声。总算搞定了,抄袭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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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风萧瑟,更添离愁。前礼部尚书黄庸行黄大人一家在一个深秋的清晨离京返乡。

黄庸行为官多年,人脉丰厚。虽然此次离京有些不光彩,来送行的人却还是有一些的。黄家人先在是家门口和第一拨人,亲戚朋友作揖道别。然后在城门口和第二拨人,同僚下属作别。出城行走了十里路后,来到最后一个送行道别处,长亭。

能来十里长亭送行的,一般都是交情特别深厚的朋友。黄庸行料到了会有人来,不过看见了具体的来人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方敬、内阁次辅董学成、太子太傅廖其珍、工部尚书刘潜、刑部尚书周定钧、于光恺、蒋蕴等等朝中要臣都来了。一群老头子中间,一个身着烟紫色深衣的小姑娘显得特别扎眼。黄庸行呼了口气,难怪人来的这么齐,原来是太女领头。

叶明净今天早早就从宫中出发。赶到十里长亭处,做好了准备工作,专等黄大人一家经过。见人来了,笑着走到路边相迎:“黄大人。”

黄庸行深深的弯腰行礼:“太女殿下。”不管怎么说,前礼部尚书,二品大员告老返乡,能有太女领着紧要官员相送。于面子上十足光彩。这个礼,他行的真心实意。

几人来到驿站处,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水酒。叶明净率先祝词:“祝老大人一路顺风。”一饮而尽。

方敬第二个祝词:“则道,保重身体。”

廖其珍第三个,他看了一下亭外的两位公子,道:“则道,我不羡慕你别的,就羡慕你有个好儿子。这过了年就是春闱了,你竟舍得让他和你一道回乡?”

黄庸行叹了口气,目光瞥过长子:“用远自然要留在京城参加明年的科考,他只需送到这里。”

廖其珍不再说什么,喝完杯中酒。心有感悟,随即挥毫写下一首送别诗。众人看了连连说好。然后有几人也诗兴大发的写了几首。

这些举动,也是这个时代的特性。黄庸行连连道谢,黄陌和黄阡两兄弟待墨迹干后,珍重的将几篇诗稿收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都写得差不多后,廖其珍看向叶明净。按照风俗,太女既然来送行,也应当有所表示。这最好的表示就是……

叶明净收到太傅的暗示,连呼庆幸。幸好提前准备好了。当即作为压轴写下了她抄袭剽窃的送别诗。

长亭古道外,风拂碧落残。黄叶笛声醉,秋阳山外山。

天涯知交远,情谊难离散。一觚浊酒赠,今宵梦无寒。

廖其珍一看,十分意外。虽然强差人意,却到底也有些模样了。其余的人更是很给面子的叫好。黄庸行更是激动。小心翼翼的亲自将诗稿收藏。

诗作得好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叶明净现在是太女,不出意外将来还会是皇帝。到了那一天,这幅诗作就是御笔。黄庸行家有一幅御笔诗作,足可傲视登州五十年了。这也是叶明净拉着这帮重臣来送行的原因。她要卖个好给黄陌,她需要他日后为她死心塌地。

黄庸行知道他是沾了儿子的光。寂寥中又有着一丝骄傲。黄家的车队告辞众人出发,走了百来步后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穿云笛音,清越绵绵。奏的是夏朝最流行离别调。黄庸行疑惑的掀开车窗的帘子,小儿子黄阡骑着马靠近,面色复杂的告之父亲:“是太女殿下,殿下在长亭吹笛。父亲,是离别调。”

黄庸行叹息着摇头:“你大哥是不是站在她旁边?”

“是。”黄阡回头凝望,长亭中的人已经看不清脸了。大哥的那身衣服由大嫂亲自缝制,他却是认得的。

“好心智,好手段那。”黄庸行放下帘子,对夫人道:“太女又是赠诗,又是吹笛送别。这一回,她在清流中的形象算是立起来了。小小年纪,这些手段用的倒是纯熟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黄夫人担忧的道:“老爷,你说过陌儿日后是要跟着她办事的,那陌儿的前程……”

“无妨。”黄庸行安慰她,“太女如今名声占了正统,又正是缺乏人手之际。陌儿不是愚钝之人,只要小心行事,仕途倒是可以保证的。”

长亭那边,叶明净见黄家人走远了,招呼大家回程。路上她好奇的问黄陌:“黄公子,孤怎么见你的妻小都离京返乡了呢?为何不留在京城?”

黄陌回答:“小民不能孝敬父母已是不该,拙荆身为长媳,自当回乡照顾父母及幼弟。”

“啊?”叶明净不能理解,“令弟不十六了么?足可照顾黄大人夫妇。何苦要分开你们夫妻?”

黄陌的脸“唰”的红了,激动的道:“殿下,小民岂是那等只顾自己,不孝父母之人!”语气很是羞愤。好像叶明净侮辱了他一般。

叶明净吓了一跳,反应这么激烈!

方敬“噗”的一声笑了。廖其珍恨铁不成钢的给她说常识:“父母健在,子远行已是不该。为人媳者自当留在家中以敬孝道。怎可顾着自身享受抛下父母不管?殿下!此等话日后万不可再言!”

太傅的口气异常严厉!叶明净先是惊觉。随后默默沉思。她若是投生在普通人家里,是不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像萧曼一样被定下莫名其妙的婚事,像黄陌的妻子一样,眼睁睁的离开丈夫,像福寿公主一样对付层出不穷的小妾,像谢妍一样被家族连累……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个时代的男人,将女人的牺牲看成是理所当然。那么,她今后的那些丈夫,会心甘情愿的为她牺牲吗?如果不甘,他们又会做些什么呢?

孙承和提醒了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回到皇宫。承庆帝听她说了长亭的事后,赞许的点点头:“……这样很好,无需意气用事。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随后又道,“这件差事办得不错。接下来可还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先试着听些朝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想了想:“还是先缓一缓。儿臣毕竟还未满十五。说起来还是该在上书房读书的岁数。这时候听政,御史们又有话说了。”

承庆帝沉吟:“一般说来,皇子的确是年满十五才可完成学业,正式任职办差。只是如今依着净儿课业的进度,再耗在上书房里死读书有些浪费。还是正经办些实事的好。”

叶明净早就对此考虑过,见话说到这里,趁机提出想法:“父皇,儿臣想出去走走。”

“走走?”承庆帝下意识的警惕,“去哪里走走?”

叶明净舌灿莲花:“父皇,常言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想看看我朝的大好河山。也好印证一下书中所说和铜匦中信函所描述的民风民俗。”

承庆帝立刻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净儿,你从小生长在皇宫中,不知外界险恶。别的不说,但是这路上的安全就无法保障。”

叶明净早就知道全国性旅游行不通,于是抛出第二方案:“父皇,那儿臣若是只去一两个安全之地呢?走官道,多带人马。只在大型州府停留。”

承庆帝还是不同意:“大州府和京城也没什么两样。去那么远看是白费功夫。”

叶明净只得搬出最后杀手锏:“父皇,儿臣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三大书院。儿臣想去那里和书院的学子们当面接触。对他们说说儿臣的政事主张,听他们谈谈各自的见解。父皇,每届殿试的进士,有一半多出自三大书院。儿臣想从那里入手,将儿臣的名声打出去。同时也挑选一些不拘世俗眼光的年轻人。”

她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承庆帝。一个读书人想要出人头地,必须参加科考。皇帝见到的人才,都是层层把关挑选出来的。各地的学政,在内心底是否赞同女子称帝,直接影响了他们录取的秀才、举人有何种政治观点。座师、学生、同窗、同年,在官场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紧密的圈子。女子称帝,麻烦要比男子多的多。联姻又是一道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会反伤自身。

叶明净见事情有们,赶紧再接再厉的劝说:“父皇。儿臣不出去走走,怎么知道文人学子们对儿臣这个太女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最终叹了口气:“此事重大,你让朕好好想想。过些日子再给你答复。”

叶明净见一步到位无望,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好吧。父皇,您千万要认真的想想。儿臣先回去了。”

她走后。承庆帝沉思了片刻,问谭启:“只是去三大书院的话,安全可有把握?”

谭启头冒冷汗,谁敢说有把握?他老实的交待:“陛下,危险是一定有的。属下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只是……”他咬咬牙,说出自己的观点:“陛下,若是人心不定,太女日后就是登了大宝,也同样危险之至。”

承庆帝动容:“不错。朕也听说了。好些人家的儿子现在都不定亲了,专门留在那里等着。看着是挺有诚意的。实际上呢?那些小儿郎真的有那么好?”他冷笑,“当朕是傻子呢?那些通房丫头他们以为处理干净了朕就不知道了吗?混账!”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恨恨的道:“勋贵想联姻,清流想架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就这么不待见朕的女儿?那是朕的亲骨肉啊!”语气中充满了寒心。

谭启赶紧劝道:“陛下,有好些大人还是很关照太女殿下的。”

承庆帝脸色微雯:“嗯。朕知道。唉!万里河山、九州方圆,朕其实并不能将每一个角落都控制到了。也不是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罢了,趁着朕现在还有气,能安排多少就先安排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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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12点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二十三年的秋天,陛下依然没有举行秋狩。事实上,自从二十一年的那场变故后,秋狩就停办了。没有人敢不长眼的提及这事。

没多久,思康伯嫡长孙江鸿和东阳侯嫡长女陆谨成亲。叶明净去露了一面,送了礼、喝了杯喜酒。在众人面前做足姿态后方才离去。有些奇怪的是她在婚礼现场没有见到陆诏和他的母亲。只见到了东阳侯的庶弟陆霄。孙承和事后和大家解释,陆诏回广陵老家所在的金陵府参加今年的秋闱,要考举人。故而没有时间赶来。

这个理由看着很有理,其实却不然。陆诏身为东阳侯府嫡系一脉,完全可以在顺天府参考。江南士子的学识在全国范围内属于较高层次,江苏布政司内的竞争比别处要激烈许多。陆诏此举的违和处,谁都能看出来。

这小子还真要面子。叶明净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的影子,再次证实陆诏是个特别要面子的孩子。

承庆帝经过两个多月的考虑后,终于同意让叶明净于明年春天出发,去三大书院游历一番。在随行的人员名单上,他煞费苦心的安排。

安全方面分为一明一暗。明的,从西山大营抽调出一批人马,由顾朗担任统领。暗的,天波卫中给予计都一个暂时的高级职位,似乎全国各地的人手都可以调用。陪同人员,有林珂、萧炫、薛凝之、孙承和,另外考虑到叶明净毕竟是个女孩子,又将萧曼也捎上了。打算顺道让她和孙承和培养感情。

四个伴读只去了两人,江涵毫不意外没有他的份。他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又不像孙承和喜爱习武,属于鸡肋。正好就不去凑热闹了。齐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听闻没有他的份,立时就沉了脸。叶明净将他拖到一边,安慰了好一阵儿,说京城中需要有人留守,他是最稳妥的人选。齐靖憋气之下,只得同意。

叶明净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实上是福寿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和父皇都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既然姑姑没有特意提要求,齐靖还是留在京城筹备婚礼的好。

新年之后,承庆二十四年春天来临。叶明净十四岁了。正如林珂预料的那样,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特别多。黄陌随着人潮涌动走进了贡院的大门。九天八夜后,本次会试安全闭幕。

杏榜名单上不出意外的有他的名字,排的还挺靠前,第十二名。叶明净看后顿时一惊。特意把他的卷子调出来细看。一看之下,大为佩服。

黄陌很有才学,这点从考卷的大基调上就可以看出来。文章做得中规中矩,实事论事。见解很高明,却少了一种飞扬洒脱的华彩。让人见了还以为是个四十来岁的考生做的文章。史论的见解比较传统,没有新颖大胆的言论。胜在基础知识非常扎实。最可取的是第二场的五题奏折、公文的书写。由于今年人多,出卷子的考官特意在第二场的五题中安排下了陷阱。比如,一个铜矿开采地暴动了,你需要写一份奏折上报。又比如冬季到了,需要上奏请求发送我军在西域过冬的棉衣等等。看似简单,实际暗含玄机。就这第二场,唰掉了不少文采斐然的人。而黄陌也正是凭着第二场精彩的答卷脱颖而出,拉平总分,位列第十二。

女儿好奇,承庆帝便也看了他的卷子。笑道:“他是故意的。黄庸行这个儿子,以前在京里就曾是有名的好文采。朕记得翰林院有好些个人都预言过他将来是状元之才的。现在看来,他经此家变,为人倒是圆润老道了不少。再磨练磨练就可大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月末,叶明净第一次以太女的身份参加了御和殿殿试。坐在帝位的下首,看着两百多名贡士进殿。分别按排号坐在摆放好的座位上。她亲自打开由父皇递来的密封好的殿试试题。

殿试只有一题,做一篇策论。承庆帝意有所指,这次出的题目是“国之储君”。

四个楷书大字高高的悬挂下来,殿内的两百多考生心下同时一凛。尤其是杏榜的前一百名,心头尤为忐忑。这样的策论题目,实属吃力不讨好。口吻泛泛的话,容易造成千篇一律,名次就低了。落得个三甲同进士脸上会很不好看,也不利于日后的仕途发展。口吻谄媚的话,也未必能讨好,还容易得罪清流。观点犀利就更糟糕了,殿试也是会除名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

考生们绞尽脑汁。下笔速度不约而同的慢。黄陌也是慢慢书写。虽然,整个大殿里没有人比他对坐在高位上的那位储君,有更深的感触。

他仔细的勾勒好腹稿,开始书写。不能太出彩,也不能太平庸。最好的位置就是保持在中等以上……

卷子收上来后,叶明净急不可耐的抽出黄陌的试卷。只见上面写道:“储君,一国未来之基石也,当慎之又慎……”他选的观点有些小新颖,除了论述储君应具有仁、德、义、才外,还建议储君不应该成日在深宫之中,不知民情,不通庶务。理应在安全的前提下外出行走,扩大见识的范围。同时阐述了由此带来的好处

叶明净越看越想笑。这人的确提了一些大胆的建议。并且在每一条都加上了“保证安全”的前提。将外交口吻用的圆滑之至。谁敢拍着胸脯保证储君的绝对安全?说白了就一个意思。我在理论上支持您。至于具体行动,那不是我一个考生应该考虑的。

如预期所料的一样。三个考官和承庆帝都给了他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二甲第五名。

之后是琼林宴。黄陌表现的低调、少言。

随后就是庶吉士的考试。那个时候,叶明净已经准备出发启程了。

承庆帝在女儿临走前询问:“你想让他进翰林院吗?”

叶明净考虑了一个晚上,有鉴于自己目前羽翼未丰,最终给出答案:“先进去。三年后散馆,再把他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黄陌成了翰林院中的一名庶吉士。

而那个时候,叶明净早已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承庆帝于年初时分,将林珂的位置动了动,让其出任江苏布政司的学政。品级升到了三品。江南的西林书院是当时闹过继事件闹的最凶的地方。出过学子联名上书一事。承庆帝将曾经的东宫少詹事放到这里任学政,掌握秀才、举子们的跃龙门大权。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于是,叶明净的第一站就理所当然的成了西林书院。

赶了几日马车后,到达长江边。一行人弃车登舟。走水路南下。两层高的大型楼船,是这个时代最尖端的技术。

船在江面上行走的很平稳。前方一条开路船,之后便是叶明净乘坐的凤凰船,两边和尾后都有小型船只护卫。船上除了西山营的军队外,还有从靖海侯下辖调来的水军护卫。安全很有保障。

叶明净坐在二楼的船舱中面色不善,原因是顾朗死活不同意她去甲板上看风景。

“顾统领。如果孤没记错的话。这一路的水路,我们要走上二十来天?”她竭力压制住怒火,企图心平气和的说服那人。

顾朗眼皮都不抬一下:“殿下说的没错。”

“瞧!就是这样。二十来天的路呢!你总不能一直把孤关在船舱里吧?”叶明净指出他不人道的一面。

“甲板上不安全。”顾朗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理由,“殿下暴露在外,容易出意外。”

“不是有护卫么?”叶明净分析事实,“江面这么宽,周围都是咱们的船,哪里会有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举实例:“善射的神射手,可以在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叶明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半天后才道:“顾统领,这里又不是战场。哪儿来的神射手?就算有吧。这江上总有没其它船只的时候吧?那时孤也不能出去透气吗?”

顾朗想了想,最终不情愿的松口:“那好吧。江上没有可疑船只时,臣会通知殿下。但殿下要保证,一旦臣认为不安全,殿下就要立刻进船舱。”

叶明净点头:“可以。”

顾朗出去观测了。叶明净顿时瘫在椅背上,哭笑不得的对一旁的萧曼道:“你见过这样的人吗?和我们说了半天话,脸上的表情愣是没动过。”

萧曼低着头绣花,眼睛都不抬一下:“不是和我们说话,是和你一人,殿下。”

“啧啧,瞧这口气。”叶明净歪着头看了看她,小声道:“说真的,他管的了我,可管不了你。你不出去看看风景?”随后用眼睛暗示窗外,“某些人现在就在甲板上。”

萧曼依然没抬眼皮:“你没见他说话的时候离我们有二十步远吗?没成亲前,他都是站在十步开外的。”

叶明净吃惊的放下茶杯:“你观察的可真仔细!难怪我觉得他怪怪的呢?可不是这回事?”她一拍大腿,“这人和我说话向来就站的最远,好像我是毒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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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曼烦躁的把绣绷子“啪”的摔在桌子上:“别提他了行不行!这船上没别人了吗?”

叶明净惊讶的道:“小曼啊!你是不是在提醒我该把孙承和叫来?我可以告诉你,他去船尾钓鱼了。虽然我很不明白,在一艘行驶的船上能钓到什么鱼。不过他信誓旦旦的说,晚上要给我们加餐。”

萧曼越发烦躁:“我就不该和你们出来!当初骗我说是游山玩水外带散心。结果呢?这船上都是些什么人啊!”

叶明净啜了口茶没吱声。带上萧曼是萧炫提议的,她也能猜到几分意思。不破不立,萧炫是想借着顾朗个孙承和都在,彻底给萧曼一个结束。

说真的,从顾朗这几天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人简直就和木头一样无趣。真要是在一块儿过日子,不知道萧曼怎么想,反正她叶明净是受不了这种人。

别看顾朗寡言少语的,这人的心思深着呢。你能从那副木头的表情中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萧曼太单纯,还是和同样单纯的孙承和在一起来的简单些。别的不说,就顾朗在家里的地位,庶子媳妇,有两个嫡兄嫂嫂和一个嫡母婆婆。那位能干的袁氏,得在后宅生生厮杀出一条血路。萧曼是无法承受这些的。

唉!丈夫都是别人的好。那是因为你看见的永远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

叶明净喝了两壶水,更了一次衣,一直没有再看见顾朗进来。她断定这人是借机开溜,今天不会给她回复了。瞧瞧!是不是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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