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完了自己的帐篷,第二个地方就是薛皇后处。
薛皇后被承庆帝叫去了金顶帐篷,她的帐篷就由云洁负责。叶明净将厉害关系一讲,杏儿又添油加醋的补充了一番她刚刚的经历。云洁也就痛痛快快的将箱笼柜子搬开,各个角落里都搜了一遍。并且主动将手在箱子底部、柜子深处都翻了翻。示意没有异常。
接下来是安妃、瑾妃等人。安妃支持女儿的公主,瑾妃见皇后处都被搜过了,只得捏着鼻子让宫女们折腾。行刺皇上可是大事,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知道,这种时候乖乖配合才是上策。
后妃处很快搜完了。宫女太监们的帐篷群也细细搜索了个遍。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发现。皇帝死了,后妃也就跟着玩完,没人会这么傻。
这里只是一个讯号和表态。真正的重头戏,在下面的勋贵世家那里。
顾朗的脸色也变的肃穆起来,回头细细的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兵,一字一句的道:“不可徇私枉法、不可巧取豪夺、不可借机闹事。违者军法处置。可听清了。”
士兵们齐声喝道:“谨遵校尉令。”
顾朗点点头,问叶明净:“从何处开始搜?”
叶明净道:“我不懂行军打仗,也不会搜捕逃犯。顾校尉定夺吧,不可让刺客同党逃窜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顾朗道:“既这样,末将就将住宿区分成几大区域,各自严守。我等可从外围逐一搜索。”
叶明净毫无异义:“此事由顾校尉定夺。”
第一个检查的是晋国公家,薛惟带着薛渭之很配合的辅助他们的行动。薛凝之目光沉静,淡淡的站在一边注视。
心思多的人就是复杂。叶明净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凝之,我父皇差点出事。”
十一岁的女童身形幼小,仰望着薛凝之,目露祈求。
薛凝之心中苦笑。顾朗好巧不巧的恰时出现,叶明净以十一岁的稚龄带兵搜查,他再看不懂这里面的蹊跷就白活了。皇家子弟无情,这一场计划竟是瞒了他们四个分毫不漏……面对着女孩祈求的眼神,他终是心软。罢了,哪怕她是装的,至少她也愿意在他面前假装。她需要朋友,他就当她的朋友。
薛凝之和缓了目光,低声关切的道:“主使之人还未抓到,公主小心。”
叶明净展颜一笑:“我会的。”
士兵很快来报,晋国公这边没有异常。顾朗点头,对着薛惟客气几句,和叶明净一同离开。
薛惟目送他们离去,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再看看站在角落里的薛洹之。目光微微闪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齐靖就没有薛凝之那么好说话了。他原本就担心的要死,问母亲,母亲推说不知道。正急得团团转,一见叶明净就跳了起来,劈头就要问话。
福寿公主吓得一把拉住儿子,狠狠瞪了他两眼。才对着顾朗道:“见笑了。务必拜托顾校尉帮我们仔细搜查看看,省的总是提心吊胆。”
景乡侯向来附和夫人,打着哈哈道:“是啊,是啊。真是危险。对了,顾校尉可查到了线索?”
顾朗一愣,为难的看向福寿公主。
福寿公主懊恼的用另一只手拽过丈夫,低声喝道:“你糊涂了!这也是能问的!”
景乡侯讪讪住口。叶明净瞧着一家子分外觉得有趣,忍笑道:“打扰姑姑了,我们还需去别处看看。姑姑早些休息吧。”说完对着怒目横视的齐靖眨了眨眼睛。
齐靖郁闷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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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还债,再去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搜查行动进行的很快。大半个帐篷区进行了下来后,仍然没有一丝线索。狩猎场的空气都变的压抑了许多。
叶明净和顾朗搜到了茂国公家,世子王安园异常配合,亲自带着他们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搜寻。行动间还不时注视叶明净两眼。
叶明净直觉的不喜欢他的目光。倒是顾朗不为所动。这一路上来,因着他庶子的身份,投视在他身上的各种视线,比叶明净要多的多。
当查看到王家第二个帐篷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骚乱声。
顾朗看了看方向,询问:“那是哪家?”
王安园道:“好像是永昌侯谢家的帐篷。”
叶明净心中一喜,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脸上却是神色微变,转头看向顾朗。顾朗道:“公主在此稍候,属下前去看看。”
叶明净点头同意:“顾校尉还需小心。”
顾朗拱了拱手:“多谢公主。”清点了大部分士兵向骚乱的方向去了。
王安园笑道:“顾校尉想来要去上一会儿,公主不如进帐稍事休息?”
叶明净看了看被留下的士兵,婉言谢绝:“多谢世子好意。明净在外等候就好。”又对着一边的茂国公道,“老公爷和夫人还是回帐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茂国公看了看儿子,笑道:“老朽年纪大了,骑了半天马,还真有些身子乏。这就托大了。安园替老父陪陪公主。来人,搬些坐席出来,别让公主站着。”
茂国公夫人夫唱妇随,立刻指挥下人搬了桌椅等物在院中。又与叶明净客套了一番才双双回帐。
叶明净呼了一口气。这就是身为公主的不好了。除了应酬男人,还得应酬女人。
王安园亲手给她端了杯茶,站在一边道:“殿下不用担心,顾家三郎英勇无双,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此番又去西域历练过,此等小事,定能手到擒来。”
叶明净忧虑的道:“明净从未想过,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行宫禁苑行刺。实在是担心父皇。”
王安园笑道:“陛下乃是天子,呈上天厚爱,定不会遭小人之祸。”
叶明净眼皮垂了垂:“的确是小人之祸。”然后就不再说话。
几人等了一会儿,顾朗的一个传讯兵跑了来:“启禀公主,已经发现了刺客同党,现已伏诛。校尉请公主过去查看。”
叶明净眼中露出一丝难掩的光彩,霍然起身:“好。前面带路。”
她告辞了王安园,带着人马离去。
茂国公从帐篷里走出来,站到迎风而立的大儿子身边,问道:“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笑道:“油盐不进,滴水未沾。”
茂国公捋了捋胡须:“这是要做孤君?”
王安园笑了:“她这是聪明的做法,叶息矜就是结了党才引起陛下厌恶的。君权岂容二分?”
茂国公沉吟道:“不然,日后处理政事总要有自己的班底,否则上言下不行,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会被内阁架空。”
王安园笑着摇了摇头:“父亲,你急什么。她才十一岁。日子长着呢。”
茂国公看了儿子一眼,低声道:“不然。她的时间并不多。陛下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往年。先帝爷就不曾高寿。”
王安园垂下眼帘,轻声道:“所以,顾朗是皇上安排了留给她用的?”
茂国公赞许的一笑:“不错。你看着吧。顾朗绝不会娶京中贵女。那顾缉也真能狠心,三个嫡子都能舍掉。”
王安园一惊:“怎么会?顾朔不是已经被立为世子了么?而且,立庶子是要降爵的。”
茂国公嗤笑:“世子又不是不能变动。至于降爵,她既重用了顾朗,还怕这爵位升不上去?顾缉那家伙,我看他是早有预谋。人人说他苛待庶子,扔进威武马场就不管了。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爱才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安园在听到“世子又不是不能变动”时,眉心跳了一下。眼帘垂的越发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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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谢家的帐篷处,叶明净赶到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上的几具黑衣尸体。
杀人灭口。这是她心底的第一个想法。
永昌侯谢殊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世子谢睦喋喋不休的对着叶明净重复了一遍惊险交加的故事。
话说事情是这样的。
顾朗带人搜捕刺客同党。谢家上下安心留守帐内等候。不料,走投无路的刺客同党竟然趁虚而入,溜进谢家的帐篷躲藏,伺机胁迫权贵逃走。谢家人与其展开了英勇搏斗,终于擒拿住了敌人。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被擒之后纷纷服毒自尽,未曾留下活口。顾朗赶到现场是正好是决斗的尾声,亲眼见着那几人被擒后自杀。
叶明净听的满脸黑线。要不是萧炫通过唐玉官,捕捉到了胡三爷和谢睦偶然间的片段对话,确认谢家参与了其中,搞不好她还真就信了。
这几人,应该是谢家的死士吧。
真敬业,居然还在临死前换上了职业黑衣。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刺客同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嘲讽的笑了笑,你们以为死人就不会说话了吗?
顾朗的任务是搜捕刺客同党。审查并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于是问叶明净:“公主以为该如何?”
叶明净笑道:“术业有专攻,专业事就要让专业人来做。既然是案子,就让审案子的人来吧。说来也巧。大理寺右卿葛涵今日送文书至上林苑。葛大人最擅断疑难杂案。顾校尉,请立刻派人封闭现场。全狩猎区人人不得外出。我去奏明父皇,请葛大人前来断案。”
顾朗听后觉得有理,便道:“既然如此,属下就在此等候公主。”
叶明净不理会谢家父子变色的脸,对顾朗再三嘱咐:“顾校尉,一定不可以让任何人破坏现场。让谢家所有的人都分男女战立两边,各自隔开,不许走动,不许交头接耳。事关重大,顾校尉可能做到?”
顾朗脸色一变。这就是说,万一查案时有什么不妥,他立时就会落得保护现场不利的罪名。当即正色保证:“属下一定照办。还请公主快去快去回。”
叶明净意味深长了看了一眼谢家父子,扬长而去。
顾朗也注意到了谢家父子难看的脸色,心中顿时雪亮。越发加倍小心的封锁现场。
葛涵来的很快,快到好像就在不远处等着的一般。随同葛涵一道来的,还有承庆帝和薛皇后。
谢家父子面色极差,却强打精神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葛涵听完后镇定的询问第一位目击者:“谢世子,你说你是在帐篷中发现了这几人。请问你是什么时分进的帐篷?发现那几人时是站在哪个位置?那几人又分别是躲在何处?”
谢睦头上冷汗直冒,胡乱指了指帐篷中的几个地方。
葛涵点点头,脱了鞋从角落里走进帐篷,小心的蹲在他说的那几个地方查看起来。
叶明净在他脱鞋时,注意到了帐篷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
很快,葛涵就出来了,走到那几个尸体的脚底分别用小刀刮了些污垢在一个盘子上……
然后对着承庆帝头头是道的汇报:“谢世子指出的那几处,并没有这几人的鞋印。陛下请看,这些人脚下沾满尘土,还有一些黑泥。而帐篷处的地毯却干干净净,难道这几人是脱鞋进帐篷的不成?”
他说完后,命帮忙的士兵脱下其中一人的鞋子,在地毯上用力印了印。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立刻就显露了出来。葛涵继续道:“那几处躲人的地方,有几处没有脚印。有几处倒是有,只是形状和方向不同。”他在地上用墨笔画出了几个脚印,又命人照样搬了柜子过来。布置成现场的样子。示意一个身材和黑衣人差不多的士兵,按照脚印的位置蹲下。又命另一个士兵站到谢睦所说的他站的位置。问道:“你可能看见那躲着的人?”
士兵大声道:“半个身子都撅在外头呢,我看的清清楚楚。”
之后又试验了几个,俱是同样的结果。
葛涵立刻质问谢睦:“敢问谢世子做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睦的脸立刻灰败一片。
叶明净心中大快!不亏是断案如神。葛涵可是专业人才啊!在科举考试中能出这样一个人,简直是奇葩。怪不得父皇要找他来,而不是于光恺。术业有专攻,果然不假。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无论谢家父子说什么,葛涵都能找到充足的证据将其一一推翻。而封建王朝的断案有时候是不需要铁证如山的。谋逆这种事,只要有一些些的疑点就可以定案了。谢家和刺客有勾结,成了铁定的事实。。
承庆帝冷冷的看着谢家父子:“朕待你一向不薄,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薛皇后尤其愤怒,竟然想害她当寡妇,是可忍孰不可忍!怒斥道:“陛下,谋逆大罪,当诛灭九族!”
谢殊跪地拼命的磕头,咚咚直响:“皇上,老臣以性命担保,老臣没有想害皇上。这是贼人加害老臣啊!”
叶明净不屑的看着他。这种人,竟然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愚蠢之极。
承庆帝冷笑:“没有想加害朕?那又为何与刺客勾结?别告诉朕,你是请他们来上林苑赏景的。”
谢殊哑然无言,看了一眼谢睦,惨叫道:“逆子,你害了全族性命!”又怒气冲冲的呵斥毛氏,“你生的好儿子,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溺死!”
毛氏用一种冷漠的眼光望向他。嘴角竟露出冷冷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回,叶明净连鄙夷的脸色都懒得丢了。孩子犯了错,最大的过失者就是他的父母。谢殊这人简直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承庆帝懒懒的起身,对葛涵道:“葛卿。谢家所有男丁,都带回大理寺审查。女眷全部关押。朕就将此事交予你与顾朗,把人都带下去吧。”
葛涵、顾朗齐声应诺。
薛皇后搀着承庆帝准备离去。
承庆帝走了两步,停下又补充道:“这案子,由五公主负责监审。随时向朕汇报进展。”
叶明净下拜:“是。”起身后嘴角含笑的看向谢家众人。
谢睦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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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好像还欠九千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永昌侯谢家被抄了。京城中众说纷纭。在叶明净提供的刻意引导言论计策下,永昌侯府勾结刺客传言,如同下水道的污水,流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大理寺的案件审理非常迅速。永昌侯府百多年的经营,不可能没有违法的事情。而勾结刺客谋逆一案,没有人比承庆帝更清楚真相是什么。
整个事件由他们一手在暗中策划,叶息矜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其实只是在按写好的剧本表演罢了。
永昌侯谢殊打算高风险、高利益,出动了府内的死士混进上林苑,企图装扮成侍卫,在狩猎期间找机会弄伤叶明净。由于这几人不在随行人员的名单中,侍卫管理又比较疲惫、混乱。事后他便很容易推脱。操作的好的话,不会有人将其联想到永昌侯府。
叶息矜的算盘是,利用谢睦想要取代父亲位置的心理,哄骗他利用永昌侯家的渠道放进一批西域人。干掉承庆帝,附带叶明净。当然,谢睦不会知道自己放进来的人都是谁。
这一次行动,一部分支持叶息矜的官员参与了,一部分没有。证据却没有找到。叶息矜为人相当谨慎。
然而承庆帝并不需要证据。皇权统治的可怕就在这里。最高统治者只要认定你犯罪,就可以给你定罪。做官的、有爵位的,有几个人能像卫青一样,干净到皇帝想找茬都找不出来。承庆帝非常轻松的下旨宣布了几个官员的罪状,全部给予收押,家产抄没。永昌侯府夺爵毁劵,十岁以上男丁全部处斩,十岁以下男童连带女子一同发配云南。
永昌侯夫人毛氏,上吊自尽。好些个年纪大的姨娘也纷纷仿效。谢睦的妻子却忍着压力活了下来,带着年幼的女儿踏上了西南之路。
夏周两朝犯官家属不入娼籍入奴籍,这些女人和孩子将去云南边陲的采玉场做苦工。边陲地苦,工匠们娶妻困难,李若棠当政时立下了这条法令。为的就是给当地的匠人一些福利。匠人们可以娶这些奴籍的女子为妻。有些适应性良好的女子,年月久了,倒也活的平静稳妥。
永昌侯谢家,彻底成为了历史。
叶息矜的死亡对外宣称是被刺客所杀。承庆帝瞒下了他的图谋不轨。原因就如同叶息矜临死前说的那样,叶氏皇族宗室凋零,终不能赶尽杀绝。不过承庆帝还是手书了一封加密信函,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了川蜀睿国公府。信的内容是什么,叶明净不得而知。
呼啸的北风将冬天带进了气氛低迷的京城,这一年的新年,宫中的年夜饭再也没有了去年的热闹,清冷沉闷。承庆帝的身体比之去年也差了许多。腊月里受了一次风寒,足足将养了两个月才恢复元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月。池塘中的寒冰融化殆尽,河边的垂柳抽出了新绿的嫩芽。承庆帝在二月十五的大朝会上,向众位朝臣宣布,欲立五公主叶明净为皇太女。
消息来得很突然,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内阁首辅兼任吏部尚书方敬,带头附议承庆帝的决定。次辅董学成随后也表示附和。之后,廖其珍、林珂、张奉英等一批朝臣也表态同意。勋贵中晋国公、庆国公、东阳侯、武成伯牵头附议。最终,全体朝臣通过了这一提案。
承庆二十二年四月时节,十二岁的五皇女叶明净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女。昭告天下。
****************
春色宜人,花红柳绿。昭阳宫中此刻正乱成一团。来来往往的太监、侍卫、宫女不计其数。人人手中捧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忙忙碌碌的穿行于芳菲殿和宫门。
成为了太女,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今天是上书房休沐日,叶明净正式搬进东宫的日子。
东宫许久没有人住,一个月前承庆帝就命内务府开始收拾房子,添了许多摆设。叶明净多年收藏在库房的古董玉器等家私也得以重见天日。今天要搬的,不过是些日常用品。
东西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人。
林珂官升一级,离开翰林院,任职东宫少詹事,正四品。齐靖和薛凝之分别担任了左右清纪郎,从八品。这是她认识的。剩下的,还有四个新来的左右司谏,从九品。滕队长担任东宫侍卫统领。
东宫内部,素洁担任正七品的司言、花雕为正七品司言、桔子改名绿桔,担任正八品典簿。杏儿与四个香同为一等宫女。冯立为东宫内监总管,计都是贴身侍卫。
东宫有专门的药房。叶明净和钟若严、钟秀儿谈了一个下午。之后回禀了承庆帝后,将钟秀儿归为女官,担任东宫司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番调整,除了杏儿原地不动外,人人升职、人人满意。
薛皇后听到后,什么也没说。东宫宫女、内监的任职已不在她的职权范围内。叶明净到底还是保留了素洁为最高女官之一。杏儿这等小问题,她就不便插手了。
叶明净当众宣布任命后,杏儿回房哭了很久。绿桔去她房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之后再出来时,就恢复原样了。
东宫房舍众多,叶明净又未曾成家,女官和内监们的住宿条件非常之宽裕。素洁、花雕、绿桔都是一人一个房间。杏儿和四个香是两人一间。但由于基数为五人,杏儿房间的另一张床铺就空着。实际上,她也算是一人独住。冯立和计都都是单独有房间,连同侍卫们的值班休息室,也异常宽敞。叶明净还特意整理了七八个房间给那几个任职的官员们用。因为东宫建筑群与后宫相对隔开,晚间锁了门就互不干扰。故而历代就有了个不成文的传统,官员遇上急事走不开时可以留宿东宫。
基本上,只有太子很亲信的官员才有此殊荣。
叶明净则认为,东宫地盘大的很,宫殿有好几座。还有单独的厨房、药房。为员工提供值班宿舍是老板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连几天,她都沉浸在布置新家的快乐当中。
凡事当名正言顺。如今她终于有了合法的“名”,权利也会随之而来。
当了太女后,叶明净很快发现了不少微妙的改变。
首先,她必须改掉称谓。要称自己为“孤”。这一改变让她十分别扭,有一种在演电视剧的感觉,便常常会忘了。结果,对此最为在意的人竟然是廖其珍。他身为太子太傅,看着自己的学生终于成为了太女,像是完成了最重要的使命一般。对太女仪制的重视,几乎到了苛求的地步。他现今已经禁止叶明净再向他行礼,而是改由他向叶明净行君臣之礼。并督促孙承和与江涵也需同样照办。
叶明净和四位伴读之间看着平等了七年的关系,由礼节和称谓开始,渐渐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次就是官员和勋贵们对她的态度也不同了,恭敬有加。全都行臣子礼。储君也是君,和公主不同。她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未来的皇帝。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这些东西都是表面的。换了普通的女孩说不定就陶醉于这一片大好形势,认为只要坐等着登基即位就行了。勤奋点儿的,顶多再认真上好上书房的课业。
一般来说,十二岁的储君的确不需要多做什么,能把课业完成良好,待人亲切有礼。基本上就算是合格了。
但叶明净不一样。承庆帝的身体健康明显在走下坡路。她目前对朝政一无所知。岳晶晶的时代流行清宫戏。多尔衮、鳌拜,摄政王、辅政大臣。这一系列耳熟能详的故事时刻在提醒着叶明净,登上君位,不等于拥有君权。主幼臣壮,大臣异心、太后霸权。这些事在历史上多了去了。她前方道路坎坷,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承庆帝近来的心情很好。女儿终于被立为太女,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走出去了。剩下的,只要好好教导她如何处置朝政。他还有时间,一切都可以很顺利的进行。
叶明净更忙了,每天清晨锻炼身体,上午在上书房读书,中午小憩半个时辰。下午去南书房,阅读一些奏折,同时在小隔间听承庆帝处理事务。黄昏练习骑射。晚上回到东宫加餐,阅读被借来的历代君臣奏折。同时也会记记日记。好在东宫有李若棠留下的密室,贮藏机密文件已不成问题。加上由绿桔、花雕、杏儿三面防守,素洁基本插不进她的重要事务。叶明净做起事来也方便了许多。
关于密室,她连计都也没有告诉。同时,因为做事方便了许多,计都的晚间入帐陪聊工作,被正式取消了。
忙忙碌碌间转眼又到了冬天,大半年的时间,人们已经慢慢接受了他们有一位皇太女的事实。由于叶明净一直认真读书,安分守己。谢绝了京中的大小宴请。渐渐的,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就少了起来。
相对于承庆二十一年的惊心动魄。承庆二十二年很平静的过去了。承庆二十三年到来时,京中已是歌舞升平,一片欢乐景象。
正月十五元宵节,京中夜市灯如昼。热闹欢庆的街市上人山人海。人潮汹涌至街头,火树银花不夜天。欢笑声中,百姓们谈笑唠叨,今年也一定会和去年一样,是个安稳无灾之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承庆二十三年二月初的一天,午门外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铜箱子,接头处严丝合缝,一丝缝隙都没有。箱子外刻着古朴的花纹,黄铜蹭亮。一把巨大的铜锁牢牢的锁在开合处,锁眼繁复。铜箱子就摆在广场正中,周围有一圈士兵看守。不远处的墙上,贴着一副巨大的告示,单个的字迹有拳头大小。墙下摆着几张桌子拼成的长条桌,桌上铺了黄绫子,很是显眼。桌子后面分坐着四个男子,穿着九品官服。面前摆着笔墨纸砚。墙的另一头,有一张单桌,上面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五个金灿灿的金元宝。晃的人眼花。周围同样有一群士兵在看守。
有人大胆的问那桌子后的男子:“这位官爷,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男子看了他一眼,道:“告示贴在墙上,自己看去吧。”
那人回去告诉看热闹的人,询问可有人识字,帮着去瞧瞧墙上的告示写了什么。这可是贴在午门外的告示呀!一定是有大事。
识字的人就凑到墙前开始读告示。告示用的是白话文,通俗易懂。看热闹的人立刻就听明白了。事情是这样的。
太女殿下近日请得东苑的能工巧匠,铸造了一个严密的铜箱和一把铜锁。同时配备一柄钥匙。东苑的匠人夸口,这锁精密无比,箱子结实无双。除非用那把钥匙,不然就无法打开那箱子。太女殿下悬赏黄金百两,只要有人能在不破坏铜箱的前提下,使用任何方法打开这箱子,太女殿下就奉送百两黄金。有意尝试者,请于那长条桌前登记。排队开锁。
众人哗然,立时就议论开来。
这个说:“真的假的?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呀,拿回去就能买上几十亩上等好地。这辈子也就不愁了。这么多钱就开一箱子?”
那个说:“我看是真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午门!太女殿下怎么会在这儿戏弄大家。况且,你是没见过世面。黄金百两,你拿回去一辈子不愁。在人家太女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值什么呀!怎么会骗你?”
又有人说:“反正试试也不要钱,我回去找我家对面的锁匠来试试看。”
大家兴致盎然。远处盘子里金灿灿的黄金更是勾出了人们的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有一大个子大声道:“俺不是锁匠,但是俺力气大,俺想试试能不能扭断那锁。”
人群中立刻就有人怂恿:“你去试试,说不准那金子就是你的了。”
又有人小声道:“会不会被抓呀?”
“嘘——”有人喝止,:“小声点儿,吓着他万一不去了怎么办?那可就没热闹看了。”
众人呵呵嘻嘻的发出细微的笑声。
那大个子大着胆子走到长条桌前,找了个面善的男子道:“俺想试试开锁。”
那男子点点头,拿起毛笔沾了墨,问道:“姓名、年纪,打算用何等方法开锁?”
大个子道:“俺叫何大牛。今年十九。俺想试试能不能拧断那锁。”
何大牛一边说,那九品官员一边记录。很快就记好了,给了他一张号码纸:“你是一号,拿着去那边开锁吧。”
何大牛拿了号码纸,走到大铜箱前,将纸交给看守铜箱的士兵。士兵接过号码牌,大声道:“今日一号,何大牛,年十九。”然后便闪身让他走到铜箱面前,示意他动手。
何大牛运足气,两只大手一只抓住铜锁,一只扶住铜箱。大喝一声,双手同时各向反方向用力。外圈观看的人立刻就心头一拎,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大牛的脸已经涨的通红,那箱子上的锁依旧纹丝不动。过了片刻,他力竭而退,摇头道:“俺不行。”
士兵请他退出去:“今天已经试过。你若是觉得明日有力气,还可再来一试。”
何大牛摇头:“不试了,俺的力气不够。”
他走到外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将他围了起来,纷纷问道。
“大牛,那箱子可结实?”
“大牛,那锁可是很牢?”
“大牛兄弟,那官爷和兵爷都和你说了什么?”
何大牛好脾气的一一回答。众人不时发出“哦,哦!”的惊叹声。
有人道:“是真的耶,不抓人,不要钱。”
有人颇为内行的分析:“那铜里一定掺了精铁,才会如此结实。”
然后,又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先前的人七嘴八舌的介绍,识字的不停的读着墙上的告示。那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雁翅楼上,叶明净看着下方围观的几十人,点头赞道:“小和,你找的那个托儿拧锁拧得还还不错。小涵,你那几个识字读告示的人也很好。”
孙承和和江涵谦虚了几句。脸上露出喜色。
齐靖身穿崭新的官府,撇撇嘴:“这才来了几个人那。太少了。”
叶明净道:“没关系,这才刚开始。我,啊不……孤预计留三个月。那时应该全京城都传遍了。”
薛凝之有些纳闷:“殿下,您这样做是为什么呢?仿效商鞅吗?可那铜箱和铜锁是您费了好大的力气打造的,不用钥匙,根本就打不开呀。赏金送不出去就无法体现您一言九鼎的威信。”
叶明净笑道:“要的就是他打不开。好戏还在后面。你且慢慢看吧。”
齐靖郁闷的道:“你不会真的是要看戏吧。朝中的几个老臣对你这样玩乐很有微词。我估计,明天就会有御史弹劾你了。”
叶明净呵呵一笑:“弹劾啊,没关系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
皇宫中,承庆帝问谭启:“你知道她想干什么吗?”
谭启摇头:“属下只知道太女殿下一定不是为了玩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了:“是啊。林珂和冯立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孩子就是鬼点子多。”
午门外有铜锁求开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三天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消息开始向外围城市扩散。
勋贵世家们在第一时间取得了完整的资料,开始分析叶明净的动机。
结果很失败,没人知道她想干什么。
而御史们的弹劾奏章则如雪花一般飘到了承庆帝的桌上。
承庆帝于朝会上拖出叶明净,让她自己对众人解释。
叶明净轻蔑的看了那几个御史一眼,朗声吐道:“夏虫不可语冰。孤自有神机妙策。三个月后见分晓。你们且等着吧。”
几个御史被她的神态激的气绝,纷纷厉声道:“若是三个月后殿下没有交待又如何说?”
叶明净胸有成竹:“随你们怎么说。”
宫内争论不休。宫外,午门外处聚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有机灵的小贩开始推销饭团、热茶等吃食。有人出租小马扎供人休息。有人早早来霸占好位置,卖给后来的有钱者。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午门外几乎变成了一个闹市。还有外地人特意来此观看。据说大户人家也派了管家、长随之类的来打探消息。
一个月后,锁匠们试的差不多了。小偷们开始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顺天府伊贾文泰接到手下捕快报告。午门外汇集了大量的小偷,排队开锁。治安问题实在让人担心。
贾文泰几欲晕厥。要是在午门发现有人失窃,他的官员生涯就要做到头了。心头将叶明净恨了一个洞。咬牙切齿的派出最精锐的捕快手下,维持午门外治安,力保不出乱子。其本人更是时时去差点。半个月忙下来,连将军肚都小了一圈。跑步动作敏捷了不少。
第三个月,中原地区的神偷们全都出场了。据内部消息,他们将这次开锁搞成了一次比试。只要有人能成功,就可成为大夏第一神偷。
承庆帝听到汇报时,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难道净儿是为了抓贼?”
谭启叹气:“应该不会。”
就在快到三个月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当时下了几天的雨。开锁照例向后顺延。天放晴后,铜箱子再次出现在午门外。而这一天,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铜锁被人打开了。
叶明净急急忙忙的赶到现场。打开锁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五十来岁的年纪。一头白发。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作弊。
叶明净走到铜箱前,对坐在小马扎上的老者道:“老人家,很抱歉,孤刚刚没有看见你的手艺。可否再打开一次让孤瞧瞧。也给刚刚没有看清的人再看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者站起身,问道:“你是太女殿下?”
叶明净微笑:“正是。”
老者打量了她几眼,拱手施礼:“行!老头子就再开一次。”
说完,又坐到了马扎上,打开手中的工具箱,各式各样古怪的工具一览无遗。
叶明净从领口拽出钥匙,重新锁上铜锁。检查了一遍后道:“好了。”
老者用手摸了摸锁,脸上神色一正。全身的气势都有所改变,目光专注的盯住铜锁……
“咔哒”一声脆响,铜锁再次在没有钥匙的情形下被打开。场外发出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
叶明净笑道:“老人家果然神奇。还请这边来领黄金。”
那老者咧嘴一笑:“殿下是爽快人。”大步流星的走到盘子前。逐一检查完五个金元宝,点头道:“成色十足,的确是一百两黄金。”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将金元宝一一放入,躬身施礼,向叶明净告辞。
叶明净微笑:“老人家好走。黄金贵重,一路还需小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老者刚刚踏进人群,叶明净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在广场上响起:“各位百姓。铜锁已被打开,民间艺人果真藏龙卧虎。孤会将此铜锁交予东苑工匠重新打制。制成之后,还将摆设在此。同样悬赏黄金百两,以求开启。到时希望老人家能再次夺金。”
众人听后再次哗然。还要再开箱子?不是一次性就完了。许多人的脸上露出了笑脸。事情再起变化,他们还有热闹看,何乐而不为?于是,前面传后面,人人争相传告。
那些小商小贩们尤其开心。来此叫卖一天,比在集市上单独叫卖收入要好的多。果然是皇城脚下容易养活。
热闹的场面没有随着黄金花落人家而结束,反而更加沸腾了起来。
齐靖站在雁翅楼上,担忧的看着下方:“和御史们商定的三个月期限就要到了。”
薛凝之也是脸露焦急:“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要再拖三个月?”
孙承和一脸不明的道:“说我贪玩,殿下贪玩起来比我折腾的场子要大多了。”
江涵沉着脸提醒三人:“殿下说过,她并不希望有人能打开锁。”
“可现在锁已经开了呀!”孙承和跳着脚叫道,“真要不想让人打开,就该制止那些神偷进城。我大哥告诉我,如今江南那边的神偷都在往京城赶呢!殿下难道想要找出天下第一神偷?”
“胡说!”齐靖一脸铁青的喝道,“殿下又不是被囚禁的孟尝君,而是当当储君。何需那些鸡鸣狗盗之辈!”
薛凝之补充道:“不错。况且会开锁不代表就是神偷,偷儿可不是光会开锁就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看看众人,郁闷的道:“那公主是为了什么呀!”
四人面面相觑。同时偃旗息鼓,垂头丧气。
这时,一个男子走上楼来,簇新的四品官服映衬着他英俊的脸色意气风发:“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有人开了那铜锁,可是真的?”
齐靖一见来人,立刻拱手执礼:“林大人。”
来人正是在上书房教了他们七年的林珂,如今的东宫少詹事。其余三人也都恭敬的行礼。薛凝之身为下属,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林珂沉默了一会儿,汇总了四人的见解。开口道:“殿下曾说过,她的目的并不在于打开铜锁。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在那箱子上。”
“箱子?”四人齐声惊讶。
“不错。”林珂胸有成竹的道,“如果是单单开锁,只要放置铜锁在广场即可。为何一定要锁一个铜箱。此铜箱结实牢固,告示上也说,在不破坏铜箱的情形下打开铜锁。那么殿下的目的很明显。她要的是让百姓们都明白,这个铜箱只有用殿下随身携带的钥匙才能打开。别的方法都开启不了。这也是她今日又宣布将改进铜锁,继续悬赏开锁人的原因。”
四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问题又来了,孙承和道:“殿下要一个只能用一把钥匙打开的铜箱有什么用?”
林珂笑道:“你们自己想想。不要总是等着别人提供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对于这四人来说,既是老师、又是上司,六年多的相处中不时的引导过他们的人生观和处事方法。于是四人听了他的话,都用心的思考起来。
不多时,薛凝之第一个眼睛亮了亮,惊喜的道:“我想到了!殿下要的是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除了钥匙怎么都打不开的铜箱’。”
齐靖和江涵同时也两眼一亮。叫道:“不错!”齐靖兴奋的脸颊微红,“殿下的目的是让天下人都知道。”
林珂赞许的点头:“是。正因为想要天下人都知道,才在午门外摆了三个月的场子。现在看来,还要继续摆下去。”
孙承和举手,懵懂的道:“那个,天下人都知道了后又怎么样呢?”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齐看向林珂。
林珂摇摇头:“殿下接下来的计划,我也猜不透。只能想到这里。”他感慨的道,“太女殿下虽然只有十三稚龄,却天生聪慧,处事不惊。她如此做必有其用意。我们只要等待就好。”
正说着,叶明净走上楼来,身后除了冯立和滕队长,还跟着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
叶明净对着齐靖道:“靖表哥,这人是东苑的锁匠,你现在带着他去东苑,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打造一把铜锁。具体事项就由你负责。费用由东宫出。”
齐靖领命:“是。”
叶明净问那中年男子:“刚刚老者开锁的动作你都看清了?有把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中年男子一脸放光,露出自信的神彩:“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真真是好手法。殿下放心,这次一定能做出除了用钥匙,谁也打不开的锁。”
叶明净点头:“那就好。靖表哥。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把箱子抬去东苑,滕队长会拨一班人马给你防守。可能会需要些时日,你多费些心。”然后又对薛凝之道:“凝之,广场下面的四个司谏和告示桌子之类的东西你负责收拾回去。小和和小涵也一同在东宫等我,过一会儿我有事要交给你们办。”
三人齐声应诺。
最后,叶明净看向林珂:“林大人,你和我一同去见父皇。”
南书房,承庆帝正在等着她。
“锁被人打开了?”他慢悠悠的问道,不急不慌。
叶明净笑了笑:“我已经命计都跟着那老人了。这人要是有深厚的背景就罢了。若不然……钱财动人心,打他主意的人一定很多。再加上第一神偷的名号,只怕就是有些背景也要被消耗干了。计都只需以逸待劳,在最后时节把他带来就行。他那一把年纪,在东苑养老不比流落江湖要好的多么?”
承庆帝瞪了她一眼:“顺便再教几个徒弟是不是?你弄这么大个阵仗,就是为了找个天下第一的开锁匠?”
叶明净顿时苦了脸:“父皇,我哪儿知道真有人能打开呀!那工匠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天下无人能开。结果呢?害我丢了一百两黄金。您没见他今天被臊的样子。真是要命!”
承庆帝呵呵而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下你该知道厉害了。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人可是破坏了你的计划?三个月可就要到了。”
叶明净笑道:“也不算破坏,这些意外本来就在预计中的。还好只有一个人。其实现在冒出来也好,要是真在后期来了能开箱子的,我就要哭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的目的果然是箱子。”承庆帝眯了眯眼睛,啜了一口茶,“说吧,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叶明净笑嘻嘻的凑到承庆帝耳边,将计划细细的说了一遍。承庆帝越听越惊讶:“铜匦、密函?”
叶明净笑道:“父皇以为此计如何?”
承庆帝眼中露出灼热的光彩,紧紧的盯住女儿,半晌后道:“好!好!朕就知道,我儿定不是寻常人。此策大妙。放心,朝堂上的那些御史,父皇替你挡了。”
叶明净道:“这个么,父皇。既然他们注定会失败。不如咱们好好计划一下,打他们个全军覆没如何?”
承庆帝笑道:“你这可是卸磨杀驴,怎么?有了铜匦就不用都察院监察百官了吗?”
叶明净冷笑:“他们要真是廉政清明,我到也佩服。可惜,清廉是清廉了。却个个好名。私心泛滥,置朝政纲领不顾,单纯的为反对而反对。这样的人,不敲打敲打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代表了。我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公正廉明。”
承庆帝心情大好,道:“这事得好好合计合计,你有什么打算?”
叶明净听到这话迅速变换了脸色,对父皇谄媚一笑:“父皇,术业有专攻。这类事林珂比较擅长,儿臣把他带来了,就在偏殿候着呢。”
承庆帝又气又好笑:“你到会物尽其用。谭启,传旨让林珂进来。”
林珂很快到了,叶明净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隐瞒了后期的铜匦作用。只说能保证让御史们吃个大亏。其间需要好好操作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见她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心下大定,使出浑身解数在南书房商量了一个时辰。之后,和叶明净一同离开。
两人在南书房门口分手,叶明净关照他:“朝堂上的计较,孤就交给林大人了。林大人可还需要什么?”
林珂道:“殿下最好再联络一下晋国公、庆国公和萧世子,两位国公都会参加朝会,可在朝堂上帮衬着说话,萧世子则可在朝堂外混乱消息。这样就更加方便了。”
叶明净从善如流的接受:“萧炫那边我会亲自去说,晋国公和庆国公两家,就让凝之和承和回去提一提。可行?”
林珂道:“殿下想法甚好。”
叶明净看了他两眼,正色道:“林大人。孤虽然有些想法,也得到了父皇的支持。但凡事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世间有许多原本很精妙的计策,最后就坏在了细节上。孤希望你能不遗疑虑,尽心提出我所缺失的地方。人无完人。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事事完美。但若能广纳建言,终是能拾遗补缺,将事情做到最好。林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叶明净有个坏习惯,一着急起来,就会我呀我的乱叫。这是前世带来的影响。林珂低着头倾听,听到“我呀我”的时候不自觉的嘴角上翘。等她说完了,微笑答道:“殿下多虑了。殿下若有遗失。臣自然要拾遗谏言的。”
“真的?”叶明净很怀疑。五岁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林珂这人贼精的。要做什么事一定会先竭力保全自身。所以她很担心林珂会为了保证在她心中的好感,而对她的某些小过失置之不理。不过这事得慢慢来,日久才能见人心。这话适用于储君对臣子,也适用于臣子对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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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叶明净和林珂分开后,回到东宫。绿桔向她汇报,薛公子、孙公子和江公子三人都已到了,正在偏殿等候。
叶明净点点头,吩咐她将几人请去书房,自己则先去洗手洗脸。
进了书房,照例让冯立等守在门外,她与那三人关上门在室内详谈。
薛凝之在她关门的时候愣了一下,看了身边二人一眼。孙承和低头吃茶,唯有江涵和他目光对视。
太女今年十三,江涵十四、孙承和十五。而薛凝之,已经十七了。三男一女共处一室,一个下人都没有。还关上了门……
薛凝之笑着走到窗边,将所有能开的窗户都打开,道:“屋子里有些气闷,开了窗户说话吧。”
时值五月,艳阳正热。开了窗户的确风凉一些。叶明净便不以为意,道:“也好,远远的也能看见是不是有人来了。”
江涵呼了一口气,拿出扇子扇了扇,以示自己确实怕热。
叶明净取出一张纸,在面前铺开,往砚台中加了两勺清水,手腕极稳的磨了一汪好墨。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小狼毫,沾墨挥毫,在纸上书写了几行字。她边写边道:“接下来,等新锁铸好,还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供人试开。再接下去,午门外的广场会非常热闹。我的计划有几项。其中之一……”她放下笔,问三人:“你们有没有发现来看热闹的人一旦多了,里面就有了不少做生意的。”
孙承和第一个道:“嘿嘿!我早就发现了。一开始是卖饭团的,后来又添加了茶叶蛋、五香瓜子、水煮花生、烙饼、麦芽糖、芝麻糕……”
“咳咳!”江涵用力的咳嗽两声,瞪了孙承和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承和忙递了茶盏给他:“嗓子不舒服吗?喝点水。”
江涵七窍生烟,薛凝之忍笑扭过头。
叶明净笑道:“行了。承和说的不错,午门外广场的确热闹许多。只是人一多还需管理妥善的好。未来的时日,午门外的热闹只怕不会冷清下去。我们得做些准备。省的到时候贾文泰唠叨个没完。”
孙承和眉飞色舞:“说到贾文泰,你们没发现他近日苗条了许多吗?我听我娘说,贾夫人最近时常唠叨,说他家大人近来可是累坏了,连小妾的房间都没力气去了。”
“哦?真的?”叶明净大感兴趣,咯咯笑道:“后面的时日还有的他忙呢,争取让他那肚子再小些。还贾夫人一个苗条的相公。”
孙承和也跟着哈哈傻笑:“那他夫人可要笑死了。据说贾大人做衣服都比旁人费布料,贾夫人一直嫌他太重……”
“咳咳!”这回连薛凝之都咳嗽了,一张脸青的不能再青。
肚子小些、夫人嫌重、没空去小妾的房间。这话是能在太女面前说的吗?这是太女!不是太子!
江涵粗鲁的塞了一杯茶在孙承和手上:“喝水,少说两句!”
叶明净见到他们的反应愣了愣,收住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以后的午门外,会更加热闹。做生意的小摊贩恐怕是禁不绝的,堵不如疏。大家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集中管理。”
薛凝之怔了怔,不敢置信的道:“殿下,难道你要把午门外广场变成一个集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叶明净笑着摇手:“当然不是。只是我的计划是和民众建立一条互相交流的渠道。地点就在午门外广场,到时候估计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看。如果弄出安全隐患就不好了。所以要防范于未然。将一切事务规范化。”
薛凝之见她并不详细解说,便思索了片刻,道:“管理商贩的话,倒也好办。无非是固定一处给他们摆摊,如同集市一般就行。我见夜市有一种做生意的棚子,用竹子搭建,帆布蒙罩。出摊时架起,收摊时拆掉。很是方便。或许可以借鉴一二。”
在他说话的功夫,叶明净已将他话里的重点记到了纸上:“不错。这样挺好。只是这里不比夜市,不能让他们随意建棚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东苑的工匠统一制作帆布棚。每天在午门外广场搭建好。要卖东西的,就来租棚子。除了在棚子里,其它地方不允许卖货物。”
孙承和愣愣的道:“可是这样一来,殿下不是成了做生意得了么?太女做生意,这还了得!”
叶明净道:“我不是做生意,只是要统一规范管理。我们可以这样来。将租棚子的钱建立一个账目,到时用来雇人打扫广场卫生。用竹篾子编几个垃圾箱,凡是在广场乱扔垃圾、随地吐痰者给予狠狠的罚款。没钱的老百姓就扫地抵债。这样一来,摊贩和卫生两块就都能解决了。”
江涵补充:“还有治安。这一块是最重要的。贾文泰天天三四趟的过来巡视,也就是为的这个。”
叶明净想了想:“目前就先由御林军托管着。咱们的侍卫再添些进去帮忙。凡是参与广场治安维护的,每人每天贴补银钱。要是到了后期依然如此热闹,再提议朝廷派专门的人手接管治安。这样可行?”
薛凝之接过她手中的毛笔,重新拿纸写下刚才的提议:“行不行的,现在也不知道。先写个计划出来给陛下瞧着,不妥的后面再改进吧。”
四人嘀嘀咕咕了许久,写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叶明净快手快脚的拿去给承庆帝过目,父皇大人同意了后,又快手快脚的回头。将造帆布棚子的事交给了薛凝之。竹篾子垃圾箱由孙承和负责。江涵负责协调杂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另外,又嘱咐薛凝之和孙承和,回家后和两位国公爷打个招呼,朝堂上御史发难时给些支援。
江涵就算了。他的祖父思康伯年纪太大,早已置休在家。世子江文道和萧炫一样,还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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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小朝会上,果然有御史上奏折,弹劾太女殿下玩物丧志、聚众扰民。有失储君体统。
承庆帝宣了太女上殿,将那御史折子上的话来问她:“……尔有何辩解?”
叶明净道:“儿臣未曾料到民间有能人,竟能将东苑工匠精心铸造的铜锁打开。已经吩咐那工匠再次改进去了。想来这次不会再有问题。此次儿臣打算限时一个月。”
那弹劾的御史正色道:“殿下,游戏之举岂可如此宣扬。还在午门外摆设,将置国法尊严于何地?”
叶明净道:“孤并不是在做游戏。而是想做一些正经事。”
那御史冷笑:“置铜锁于广场,黄金百两悬赏。这也是正经事?”
林珂出列,拱手道:“陈大人言之差矣。怎见得太女殿下此举就不是正经事了?太女殿下年纪虽小,却古风盎然、礼贤下士、勤奋好学。何时有过顽劣之举。臣相信殿下此举定有深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御史道:“有何深意。不妨说出来。”
叶明净道:“现在不能说,得再过一个月。”
陈御史一脸严肃:“为何现在不能说,君子处事坦坦荡荡,无事不可言。”
叶明净道:“孤并未曾说不能言。只是现在不是言明的时候。还需再过一月。”
陈御史自然不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从三皇五帝、高祖皇帝、先帝等等说起,引经据典,口口声声的逼着叶明净承认自己的错误。
等他说完了,林珂开口道:“陈大人,君子虽当坦坦荡荡,无事不可言。却也会事有机密,不可泄露。想当年,三国年间,曹军攻打赤壁。东吴名将黄盖诈降,人人都说他背主求荣,人品低下。岂又知晓黄老将军情愿担负罪名,忍辱负重,骗得曹军信任。最后终于火烧赤壁、大败敌军。故而,君子亦有难言之隐。臣相信太女殿下,不会做出游戏误国之举。臣愿以乌纱担保。”
晋国公趁着此时也出列发言:“老臣也相信殿下。愿意担保。”
啊!叶明净几乎气晕。心下大叫,薛大人,国舅爷!您出场早了!还没到时候呢。没看见人家庆国公都没动吗?真是没默契。这下休想再有人上当了。
果然,那陈御史本还想反驳林珂,结果晋国公一出列。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太女殿下不简单,这个结论无可争议。能不动声色击败四位成年对手,登上储君宝座的人,不会没有脑子。原本以为有人开了锁,她的计划出了差错。这才再次上奏弹劾。现在看来,她似乎是胸有成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林珂力保她很正常,叶明净出了任何岔子,他这个东宫少詹事都讨不了好。可晋国公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来担保,事情就不一样了。
薛家的孩子曾是太女的伴读,现又在东宫任职。他一定是得到了内幕消息才敢如此做的。薛惟此人向来以稳妥至上,没有十分把握不会动手。看来……今次的事不可再继续了。
陈御史再看过庆国公。一脸平静。
于是,他飞快的做出决定:“既是如此。臣也就选择相信殿下。再延迟一个月。”
叶明净哀怨的看了晋国公一眼,对着陈御史拱手:“多谢陈大人能信任孤。”
承庆帝笑道:“好!你们能君臣相宜,朕心甚慰。净儿,一个月后,朕就等候好消息了。”
众人皆大欢喜,一团和气的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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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顺天府伊贾文泰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晕倒。后经太医诊治,乃是中暑所至。
承庆帝在南书房召见了他,递给他一份奏折让他细看。折子里详细的阐述了如何维持午门外广场治安以及秩序的计划。
贾文泰看了后如同五雷轰顶,两眼发黑。险些就想辞官不做。
凭良心说,贾文泰也够倒霉的。说来夏朝历经四代皇帝,顺天府伊这凳子前前后后也有几十个人坐过了。人人都是按部就班,管好京城一摊子的事就行。天子脚下,基本上没有太过嚣张行事的人。权贵世家的阴私之事,也不会闹到明面上。顺天府伊更重要的是调节好方方面面的厉害关系,尽量做到一团和气。
按照常理,他可以顺顺当当的做完任期。朝中百官、世家勋贵,谁不说他贾文泰会做人?可是!在他游刃有余的政治生涯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叶明净。自打她出现,变数就开始了。先是会试舞弊案,让他吃了点小苦头。好吧,是他识人不清,错吧雏鹰当麻雀。他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不过好在他灵活机变,立刻明白了皇帝心中的正统人选是谁,紧紧的抱住了承庆帝的大腿。秋狩事件中,就明智的没有沾上是非,还顺带在御前表达了一把忠心。日子重新和顺起来,肚子也越养越圆。
谁料刚过了两天好日子,那个爱惹事的太女又来了。午门外广场是什么地方?皇城的门户。处斩官员的地盘。午门里头,是六部衙门办公之处。再往里面就是皇宫外廷的太和门。进了太和门,过了广场和三座御水桥,就是百官上朝的太和殿。天下第一等尊贵之地。午门就是宫城和民间的交接处。进了午门,天大的案件都与他顺天府不相干。反之,出了午门,一个荷包被偷了都是他顺天府治安不利。
哪个城市没有三教九流的人?哪个城市没有小偷、扒手、混混、无赖?京城也不例外。京兆伊只要保证某些地段绝对干净、没有罪犯就行。比如内城、东西两区、皇城周边地区等等。午门外一代就在此范围内。一直以来,这一代也属于让他操心较少的地段。除非发生政变,基本上没人会不长眼的来这里闹事。
可是!这一切现在全都变了。自打太女弄了个破铜锁、一百两黄澄澄的金子放置在广场上,那些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午门外的广场现在比菜市口还热闹。人一多,隐患就多。他不得不从五城兵马司调集人手过来帮忙,一天五遍的巡视,就怕出什么乱子。谁知道,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没过多久,直隶地区的小偷们来了。接着,中原地区的小偷们来了。后来,西域的小偷们也来了。现在,听说江南的小偷们就快进城了。天下的偷中高手全都汇集到京城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各地的一些见不得光的道上人物。京城里鱼龙混杂,治安防护前所未有的艰难。他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还有比他更倒霉的顺天府伊吗?
原想着,这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吧。说真的,那老头把锁打开时,没人比他贾文泰更开心了。噩梦总算结束了。
谁知道,噩梦并没有结束。他看看手上的折子,这么详细的治安实施计划,分明是预示着噩梦才刚刚开始。照这个计划看,午门外广场很快就要变成真正的闹市了。瞧瞧!连夜市摆摊的帆布棚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承庆帝给了贾文泰好一阵子消化时间。最后慢悠悠的道:“文泰啊。朕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不会让那块地界出乱子的,是不是?”
贾文泰有苦说不出。他能说不行吗?不行就是能力不足。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本职工作的能力不足,那他的官也做到头了。罢了!富贵本是险中求。危机也是机遇。他把这件事办好了,在政绩上,就能超过历代京兆伊许多。加之又讨了皇帝和太女的欢心,任期满后,升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通后的贾文泰跪地行礼:“臣定不负圣望。”
承庆帝笑道:“朕就知道文泰能干。这事,你还得去东宫和太女商量着办。朕就不留你了。快去吧。”
贾文泰退下。
有了顺天府伊的协助,广场上的各项事宜很快变得有条不紊的顺畅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过后。铜匦没有被人打开。
叶明净于第二天清晨,抛出了她的计划的第二项内容。
前些日子,广场上就有人在施工,起了一道一人多高、不长不短的青砖墙。墙顶上有宽宽的雨棚,伸延至两面一米开外。墙面被沥子刮的很平。很多人都好奇过这墙是干什么用的。今天,他们终于知道了。
墙的两面贴了各贴了五张黄色的告示,内容都一样。告示上用白话文写着,太女殿下从小生活在皇宫中,对天下之事,向来都是从书上所知。然书上所记录的各地风土人情。近的是十年前、远的能有上百年。人事变迁、沧海桑田。十年前的稚童,十年后已能承载一方了。故而,太女殿下想知道最新的各地风土人情。什么地方有什么山、什么水,有哪些特产,百姓靠什么生活。家里一年能有多少收入,街上的粮食、蔬菜、布匹是什么价格等等,这些事情,太女殿下都很想知道。但太女不可出宫逗留民间,也不可能走遍天下山水。故而,殿下在午门外广场设置一个铜匦。欢迎大家将自己知道的风土人情写下来,投进铜匦。这样、太女殿下就可于晚间细细研读。了解夏朝各地民风民俗。
墙的两面挤了满满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外圈的人一个劲的想往里钻,内里的识字者,大声一遍又一遍的义务朗读。嗓子都快说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告示上还说了,铜匦并不是每天都放置的。每月每旬的第二日,会在广场放置。要投稿的人,需记好了时间,按时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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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匦的后续消息在第一时间传至各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内阁首辅方敬听到手下的汇报后,吃了一惊:“风土人情?你确定?”
那人道:“属下派了好几个家人去瞧的,他们分别背诵了几段,属下已经整合抄好了,请大人过目。”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方敬。
方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递给了一边的董学成。
“后生可畏啊!”他感叹道,“真真是后生可畏。”
董学成也快速看完了告示。笑道:“敬公,看来你我都小看殿下了。”
方敬“哼”了一声:“是小看她了。小小年纪,竟能如此沉的住气。又知道从细微处入手。最妙的就是先前那两次的悬赏开锁。真真是把什么都算计到了。”
董学成笑道:“敬公,可以料想。殿下辅政之日,你我不必担心她不通庶务了。”
方敬道:“精通庶务,你我要担心就更多了。唉!也不知那铜匦里都会有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阁这边风平浪静,顺天府那里,贾文泰却又几欲中暑晕厥。他的桌前堆满了帖子,门客师爷还在不断的向他汇报:“大人,永泰候送来帖子,邀您下衙后去掬水楼坐坐。”“大人,茂国公府派了管事送来帖子,邀您去百花坊喝酒。”“大人,礼部黄大人派了家人来说,您最近好久没去木狐棋社了……”
“行了!”贾文泰大喝一声,“都别念了。找我也没用,我哪儿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啊!”
师爷放下手中的帖子,叹道:“大人,您那时给他们漏了口风。如今不给个说法,光躲着只怕是不行的。”
贾文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闷闷的道:“我就知道凡事只要牵扯上那个太女,我就没好日子过!”他愤愤不平,“怎么会不是举报密函呢?这么机密的铜匦,天下又只有她一个人能打开,明明就是为举报密函设置的嘛!怎么搞成风土人情了?想知道风土人情,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师爷低头不语。心说,谁让你那么急的把铜匦是用来收集举报密函的消息放风给那些人的。现在偷鸡不成反蚀米了吧。
贾文泰恨不得冲到叶明净身边去大喊,提醒她铜匦可以收集举报密函。他把扇子扇的“啪啪”作响:“你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广场上的事是由我和太女一起筹办的。我说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有谁能信?那些来打探消息的,哪个我惹得起?再说,她那个悬赏开铜匦的架势,想个几天也就知道是为了昭告天下人,这铜匦里的信函只有她一人能查阅。十分机密。这分明就是搞举报的。我即使不说,那些人难道就猜不出来吗?我说了,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横竖一个月的时间后,她也要公布的。”
那师爷道:“可现在那铜匦的用处和您透的风不一样了。那些大人们,只怕会以为您和太女合起来欺骗他们。您还是得澄清才是啊。”
贾文泰悻悻的甩掉擦汗的布巾:“解释,只能去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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