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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不驯者皈依(1 / 2)

93不驯者皈依

天气Y沉的早晨,灰蒙蒙的一片。平城的冬天已经快来了,g巴巴的深棕枯叶被寒风卷着擦过路边的地砖的声响令黎朔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他发现刚刚擦肩而过的年轻nVX回过头盯着他的脸,于是他又将白sE的口罩拉上,只露出镜框下的一双略显凶的眼睛。

秋冬空气g燥,无纺布摩擦脸颊时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以前他没想到成名造成的麻烦会这么大。

这一年,黎朔一直在为自己不成熟买单。

现在是八点多,过了学生和上班族吃早饭的点。他站在没几个人的早餐店门口,透过玻璃门看向那个背影。

她好像剪了一点发尾,头发的长度又变得和以前差不多,有点翘起来的尾端随着她百无聊赖地搅拌馄饨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可能是长期写作养成的习惯,她在身边没有人时经常走神。

黎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次白露回过了头,看着走过来的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黎朔。”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宋景行和孟道生拦着他和林昼,不要他们阻止纪寒带走白露了。情绪并非靠理智就可以全然压制,他昨晚收到白露发来的信息后就很没出息的整夜睡不着觉,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紧张,来的路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x膛里怦怦直跳。但现在,她带着笑喊了声他的名字后,黎朔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安定了下来。

“你的脸是不是起皮啦?”白露关心了一句,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盒芦荟胶,“这个应该不是很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芦荟胶在她掌心里变得温暖起来,黎朔闭上眼、低下头,顺从地由着她将它们抹到他脸上。早餐店里都是包子和馄饨的味道,他却闻到她手上甜甜的、浓郁的玫瑰香护手霜的味道。

黎朔睁开眼,看着低头拧上盒子的她。

“我家还有很多。这边冬天很g,你带回去用吧,哪怕回魔都了也用得上。”白露将绿sE的圆形小盒递给他,“脸上起皮了很痛的,哪怕是男孩子也要注意点。”

他忽然失去控制般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小声说:“我好想你。”

早餐店里其他的客人都看过来,虽然白露的脸被黎朔挡住了,但看黎朔的外貌就知道肯定是小年轻在谈恋Ai,因此即使看到了拥抱的他们也只是笑了笑后就低下头继续去玩手机了。

白露脸涨得通红,但也没说黎朔,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黎朔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措让她有些尴尬,又匆忙地松开了手:“对不起。”

端上一碗豆腐脑的阿姨打破了又是暧昧又是局促的氛围。白露脸颊粉粉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吃饭吧。”

黎朔拿过一旁的装着辣椒的小铁罐,往豆腐脑里放上一点,问她:“你要尝尝吗?”

白露猛摇头。她在平城呆了一年多,还是吃不习惯这种咸豆腐脑。第一次吃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差点狼狈地咽不下去。黎朔这都不是咸派和甜派的事儿了,直接脱离六界来到了辣派。

不过也是挺符合他X格的。白露和他刚认识的时候黎朔就是个不服规矩也不服管教的人。

“以前我们就是在这家店的这个位置。”黎朔看她有些走神,还以为她在想别人,于是说了句话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你还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白露笑了,“岂止是记得,简直印象深刻。你和梅原在我面前说李桦的事情,我还担心自己听到不该听的。”

......黎朔想起自己当初那些幼稚的小心思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地挠了挠脸:“那些事我还是需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也是为了保护那个nV同学,可以理解。”白露勺起一颗馄饨,“......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按照现在很多人的观念,会觉得这对nVX来说就是一种‘坏名声’。”

后来被李桦猥亵的郑玉心里过不去来找白露坦白,告诉白露她曾经尝试找班上另外一位nV生倾诉并需求帮助,但是对方却惊慌失措地说“千万不能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郑玉被她说得更是不敢告诉别人真相了。

“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傻——呃,是李桦的问题。”黎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事......也是这样。那时候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很脏’。”

“......有这个想法的也许是我自己吧。”白露苦笑,“从小就有的错误观念。”

黎朔握紧了手心里被r0u成一团的餐巾纸,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们四个人没有在纪寒和白露之间横cHa一脚,也许白露真的能和自己的初恋走进婚姻的殿堂。但是更远一些的未来呢?纪寒会忠诚于她吗?白露会遇见他们四个外的其他追求者吗?

他总觉得,如果白露心结未解,按照那条路走下去也未必会幸福。

早饭后,他们一起在太虚园散了会步。两个人又来到那个黎朔的秘密基地时,躺在草坪上的白露问起黎朔未来的安排。

“明年春天我和RIP的合约就到期了。”黎朔说,“到时候我会回平城,边跟着黎莲边准备明年下半年入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朔也在平大,只不过读的是计算机,似乎准备往他感兴趣的人工智能的方向发展。现在,随着黎朔X格改变,黎莲也做出一些让步后,姑侄间的关系已经可以说上一句融洽,偶尔逢年过节黎朔还会回趟黎家或者给黎莲发个什么祝福短信。

“以后岂不是可以买到你做的仿生机器人之类的?”白露笑道。

“我努力。真有的话到时候会第一个送给你的。”黎朔也笑。

他撑翻了个身侧躺着,用靠着草地的那侧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放在白露的手边,想牵又不敢牵:“......以后在学校如果能碰到的话,我可以和你打招呼吗?”

“怎么这么问?”

“怕你不想看到我。”

“黎朔。”白露也转向他躺着,“我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要约你出来见面呢?”

她的话好像给了黎朔一点坦白的勇气:“说实话,我觉得我给你造成的心理创伤最大。我那时候很自大地以为你也喜欢我,无视了你的意愿。后来在Ai丁堡的时候,我想......也许只有我是个不成熟的幼稚鬼,陪着你的人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事情也许都不会发展成那样。就像那道理解,他们都明白你,只有我会做错。”

白露伸出手,轻轻m0着他的脸。他像只犬科动物一样,温顺地闭上了眼,蹭着她的掌心。

“不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就是那些标准答案呢?当时我做出那个选择,并不是因为某个人。你不要再自责了。”白露微微笑着,“年纪小也没关系啊,人生的路要一步步走。而且,我现在觉得你是个很bAng的‘大人’了哦?”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直觉得‘大人’不是生理上的成熟,也不是看起来西装革履很稳重就是‘大人’。这个词意味着一个人真正知道了自己要走什么路,并学会了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许能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和错误也是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大人’的很重要的标准吧。但这些你现在都做到了。”白露看着天,停顿了一下,“......可能我也刚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

树下狭小的天地里一时变得安静下来,向来不Ai思考这些人生哲理的黎朔一阵苦恼后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不想做什么大人,还是做你的狗简单点。”

“可不敢。”她眉眼弯弯,“你身上有GU子野X,不适合做家犬。”

“才没有。”黎朔撑起身子,凑过去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脸,“我在你这明明很乖。”

——一副已经被驯服的姿态。

其实要说“驯服”也不恰当,毕竟这个词里身为主人的那个往往强势而有征服yu,这两个词和白露一点也搭不上边。黎朔总觉得白露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淡淡的,任他自由来去。在白露说“我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要约你出来见面呢”之前,黎朔一直觉得自己在她心里和个无关紧要的牛皮糖似的。

好吧,即使是现在,黎朔也不知道她的“喜欢”是哪种喜欢。白露不是黎朔从来不玩的那种岛国galgame游戏里会红着脸说“八嘎”的可攻略角sE,要说的话她像是魂类游戏的什么圣殿里那种不可攻略甚至不可交互只活在cg里的大地之母类NPC。她很漂亮、很温柔、很圣洁,对你也很好,但是你就是得不到她,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他失落地小声抱怨,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番自言自语是在撒娇:“......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和那三个人以前就有联系,你从小时候就喜欢纪寒,那个刑警对你最好,孟道生帮上了你,哪怕是你以前不认识的林昼都和你有很多共同语言。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白露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他黑sE皮衣领口的毛领下暖乎乎的。

“黎朔,自信一点呀。”白露借着力去亲吻他,“你带我去尝试了许多我一个人永远不会做的事。那些瞬间让我觉得轻松,觉得自己活着。这些感受都是你带给我的。”

黎朔没有回话,手抬起一点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认识白露后他好像变得对气味很敏感,也不知道是有臆想症还是怎么,黎朔觉得自己就是能闻到她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并不是那种点着蜡烛铺着玫瑰花瓣的夜晚般具有诱惑力、能激起yUwaNg的香味,而是和夏天午后晒得暖洋洋的被子类似的感觉——叫人想要翻着肚皮安心地睡懒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岁的黎朔一直是个随遇而安且活在当下的人。诚然,他是执着甚至固执的,不然也不会为了完美通关某个关卡反复sl四十次。但那本质只是因为他喜欢挑战,渴望证明自己的能力。黎朔很少对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之外的东西有什么执念——直到遇见白露。在这之前黎朔很少笃信什么,可能长到这么大他最确信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无药可救地Ai她。为了一个有她的未来,他愿意去规划、去争取。

于是他搂着白露的腰,靠在了她的x口。

......不是驯服,是皈依。

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执鞭的驯服者与烈犬,是无心cHa柳的行善者与皈依的猛兽。黎朔并不是出于恐惧被cH0U打或是什么肌r0U记忆之类的原因而被动地选择了她,他始终是主动地追随着白露,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虔诚意味。

信徒吗?可是哪有信徒会这样亲吻自己的神明?

——这样咬祂的嘴唇,这样吮祂的舌尖,这样将祂吻至涎水溢出,皱着眉轻哼?

那时候,他看着她沾着葱花的水润的饱满唇瓣,看着她撩开头发后在水族馆光线下显得纤长白皙的颈脖,看着她站在讲台上转身时身T的线条......对她的q1NgyU在他T内如疯长的野草。在那个下着雨的闷热午后,他彻底失控。

是的。他就是野X过盛,他愿意为了她收起自己的爪子也不再呲着兽齿,只有这种时候才暴露自己的本X。占有是动物的本能之一,在雄X身上格外明显。黎朔渴望占有她,把她完完整整地吞进肚子里,圈在窝里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现在他就和她呆在这最令他感到安全的巢x般的秘密基地,他第一次带白露来这时的肖想终于实现。

“白露,白露......”黎朔低下头用虎牙咬着她的唇瓣,“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感情由冲动开始,却又早已不止是r0Uyu。

他意乱情迷地拥抱她,亲吻她,脑海里忍不住想:也许人真的有灵魂。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看到她,自己的心里就升起无数蜜意柔情。这甜腻酸涩的的感情把他也泡得软乎乎的,把这颗原本只有他自己的心里也胀出一个位置,恰好容下她,也只能容下她。

野兽心甘情愿戴上了枷锁,愿意为另外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所牵动。

皈依她,皈依Ai。

【了解有多种层次,作为Ai的一个方面的了解没有停留在表面上,而是深入到本质。只有当我能够超越对自己的关心而按其本来面目发现另一个人时,这种了解才有可能完成。

——《Ai的艺术》】

【真正的Ai意味着产生Ai的能力,它蕴含着Ai护、尊重、责任和了解。它并不是被某人所感动意义上的“情感”,而是一种为被Ai者的成长和幸福所作的积极奋斗,它来源于Ai的能力。

——《Ai的艺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94?疏狂者沉沦

“终于轮到我被临幸了?皇上。”孟道生略带不爽地看着面前的人,把她的脸捏成金鱼嘴后亲了她一口。

白露说话都含糊不清的:“系你说要窝等等——”

之前白露联系孟道生的时候,他就说“要安排一些事”“带你回一趟羊都”什么的,将见面的时间推迟了。

孟道生其实就是想借题发挥宣泄下自己醋意,也没真的生气,对着她歪了歪头:“来,上车。”

今天他高调地开了一辆红色的大G过来,虽然价格在他的数辆豪车中排不上号,但骚包程度确实数一数二。白露站在那,看着薄薄的车门和高高的底盘,怀疑了下自己是不是得用爬的。

好在孟道生伸手过来扶了她一把,白露有点好奇:“你今天怎么开这辆?”

孔雀开屏的狐狸先生哪能把自己的小心思告诉她,只是笑笑:“随便挑的。”

车子最终停在他家的院子里。孟道生牵着她下车,跟上来的管家负责将车开进车库。

当时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闹得有点难看,她和孟道生不像和宋景行那样心照不宣,白露现在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孟道生相处。孟道生也有把话彻底说开的意思,都没等她坐下就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有点别扭地开口:“还生我的气吗?”

白露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和他目光短暂交汇后有些慌张的别开了脸,被他托着后脑细细地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不带任何情欲的感觉让她想起那个在温泉别墅的晚上,白露再次意识到孟道生很珍惜她。于是她环住了他的脖子,探出点舌尖去舔他的。

孟道生心脏狂跳,扶着她的脸迎合着她的主动。

他是实在想她想得紧。刚被她甩了的那几天茶饭不思的,做什么事都心神不宁,于是丢人地跑到山里去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但过了好几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早那些委屈、愤怒和不甘心都消失后,思念好像从浑浊和躁动中沉淀下来,安安静静地呈在那,不论日子怎么流逝都不增不减。而现在,这些感情好像已按耐不住,躁动地从泉眼里一股股地冒出来。

“孟、孟道生!”白露察觉到再这么亲下去事情就要往卜野的方发展了,连忙推开了他。

男人又恋恋不舍地舔去她唇上的水色,也往后退了一点。

两个人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你那次去机场接我,说你是顺便,你在之前是送了谁?”白露决定直接问,只不过选择了更委婉的方式。

孟道生纳闷:“你就是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吗?压根不是顺便啊!我不那么说的话你肯定就不让我去接你了。”

“不是的。”白露忙摇头,越说越没底气,“那段时间我有个朋友在机场看到你去接一个女生,你还站在她的酒店房间拍照给我看。后来我穿你送给我的那条裙子出门的时候,又有人告诉我,在酒吧看见你和一个......穿着一样裙子的人在一起。就在我打电话给你说想见面的那天晚上......而且你那时候和我睡在一起,对我完全没有生理反应!”

听完这些话的孟道生两眼一黑,深感现实比剧本要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啧,那天确实有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富二代约我在那见面,因为有个跟着他的女的和他说自己以前和我有过关系,那家伙就想约我见面然后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是头种马。裙子......至于裙子确实是我的疏忽,我只是觉得很适合你所以买了,但只是同品牌同系列,真的不是一模一样的。”

许多大脑空空的男人的确把“睡过很多女人”“抢了别人的女伴”当作一种谈资。孟道生虽然是人精,但其实是个理性的人,完全没猜出来她那些小情绪。

“那、那你接的那个人是谁?”

孟道生乐了:“你婆婆啊。我妈来这边参加同学聚会,我送她去的酒店。”

“啊?”白露脸猛地涨红了。

“至于那段时候为什么不和你做......是因为我去做了结扎手术,还在康复期。”

“可是你那天给我吃了避孕的......”

“露露,以你的性格,不想要孩子的话肯定会去买避孕药,那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了。但当时我们闹成那样,我也要脸的,乖宝,我没办法在那时候说我为你跑去结扎了。”

“啊......所以,那个药丸是什么?”

“疏肝解郁的,那天被你气得肝疼,随手拿了点放在随身的小盒子里。哈,你难道没吃出陈皮的味道?”孟道生见她还是没完全放下芥蒂的样子,亲了亲她的脸,接着解释,“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喜欢的一直只有你啊。你怎么可以不问问我就给我安这么大一个罪名呢,冤枉啊露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明都问过。”白露委屈,“你送裙子的时候,还有你生日那次,还有在温泉别墅的时候也问过,可是每一次都你不是骗我就是敷衍我。”

“我......”

白露难得强势起来,轻轻推了推他,势要拔除这根深深扎在她心里的刺:“告诉我,孟道生!”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孟道生这种出身、外貌、能力都无可挑剔的家伙毫无疑问是天之骄子。哪怕你的评价标准“超脱”一些,孟大少爷也在玄学或者说灵性方面有着远超一般修道者的天赋。钱、权、“正义”、爱恋之心,都只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以前的孟道生心里除了苏道长几乎没看得起谁过,连熊师兄都偶尔被他嫌弃木讷愚钝。即使对着纪寒和宋景行这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也从没觉得他俩胜过自己。十九岁前的孟道生不在意那些,活得洒脱且畅快。曾经,正是他的骄傲和不愿受拘束将她推远,成为了阻碍他和白露二人关系的无形之墙。

对于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袒露真心也好,承认错误也好,都绝非易事。但此时,白露坐在他怀里,目光恳切地看着他,渴望着他卸下所有防备。骄傲也好,自由也罢,孟道生觉得它们都不重要了。

他本可做万万苍生里最自由,现在却心甘情愿为爱染上红尘。

“你高二端午节的假期,你在火车站等纪寒。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孟道生别开了视线,“你也说一见钟情这个词很不符合我的风格,但我就是无法抵御地爱上了你。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强烈的感情......这种陌生的感情让我很慌张。而且那时候,你和纪寒已经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我自认争不过他,也不想失去和他的友情。我不想喜欢你,所以那时候......我做了错事。有那么半年我尝试着和其他异性接触,想借此证明我不是非你不可。我和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牵过手,没有抱过,没有接过吻,也没有上过床,最过的一次是有个人试图给我口,我没有让她继续做下去。因为那时候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想到你。”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她:“我的挣扎反倒成为了反向论证,我爱你,白露,我只想爱你,我只愿意爱你。”

白露看着他。她知道,这一次孟道生没有逃避,也没有再说谎。

“孟道生,以前你说喜欢我,但那时候我感觉不到你的真心。你说我不信任你,可我也觉得你也并不信任我。”白露微笑起来,捧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现在我敢确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孟道生不是个好明白的人。就像一只仅仅在夜晚无人的荒郊野岭现身的狡黠狐狸,或许出于对人类的警惕,或许是出于恶作剧的目的,从来都以变幻后的模样示人。你分不清他夸张的痴言妄语里有几分真心,你捕捉不了他跳脱的思维和莫测的行踪,正如你不明白他那些轻浮和漫不经心下藏着的东西。

但白露却觉得他很好懂。

“你没有那么洒脱,孟道生。”

管家在耳边说出“老夫人过世了”后,十五岁的孟道生看向他,一时间以为这位侍奉家族已久的老爷爷是年事已高所以脑袋犯了糊涂。但当孟道生从管家那里接过手机,听到爷爷说的话时,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孟道生记得奶奶脖子上总是戴着一串色泽漂亮的珍珠,最中间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这条项链与某国的皇室有些渊源,代表着孟家每代话事人的正牌配偶身份。雍容的白与红如同荣耀的骨和血,背后流动着数额惊人的财富和家族成员则是经脉与肌肉。饱读诗书的老妇人总是不苟言笑,在孩子们面前才略微放松一些。孟家相当注重家人之间的联系,每年过年时分,家族里未成年的孩子们会排着队从孟奶奶那儿领红包。庭院里阳光照在她的满头银丝上,她的袖口用金线绣着的祥云。慈爱的长者看着儿孙们,目光安静、平和——那是孟道生对奶奶最深刻的印象。

她去世了?

因为“疗养院的护工在水里下毒无差别报复社会”这种理由?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连一个觉得这事太荒谬的苦笑都扯不出来。

孟奶奶的去世不是件小事,孟爷爷早些年被她用雷霆手段压住的私生子又开始蠢蠢欲动,又把信托基金的事拿出来说,连孟道生的父母都开始有所行动。可十五岁的孟道生无心去管这些,觉得为钱争来争去的家人太蠢了。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命”到底是什么?

一种受星星影响的、宛如什么占卜APP上的“每日运势”吗?理不清、道不明、互相纠缠的因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可不可以,把重要的人的“命”握在手里?

这是他后来一直在做的尝试。他试图去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显然无济于事:好色的堂哥虽被提醒后避免了被床伴拍照勒索,但最后因为滥交时玩过头染上毒瘾遭到家族抛弃;朋友那个一心想嫁有钱人的妹妹,听了他的建议没有选择那个未来家里会暴雷的相亲对象,选择和双性恋形婚并被对方传染上了艾滋;性子唯我独尊的前合作伙伴被他拦着没有暴力破坏竞争对手的营业场所,没有逃过牢狱之灾是因为数年后被举报买凶杀人......

只要本性未改,因果永远纠缠。但能对自己狠下心的又有几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得了一世,躲不了生生世世。

孟道生不愿再算。世事绊不住他,于是他肥马轻裘,掷金得金如掷土得土,看起来很洒脱。

但是白露说:“你没有那么洒脱,孟道生。你是个胆小鬼。”

一瞬间,他好像从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又变成那个因为奶奶去世而失眠好一阵子的少年。

得失、福祸、生死。年少时孟道生所做的努力和尝试都化为徒劳。如果他不强迫自己做到潇洒,又要如何面对命运的无常?他并不是不在意,是不敢在意。昂首前进倒好,一旦他回望来路,一直逃避的无力感就会追逐而来,逼他承认他的无能。

被她发现的这一刻孟道生竟觉得如释重负。无能就无能吧,孟道生想到。他没那么二元对立,既然永远做不到完美,做不到把命运握在手心,那现在也很好。

一点点不明显的笑意浮现在他的面上,他甚至勾了一缕她的头发调侃她:“是没你胆大,四层的楼说跳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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