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晓薇低笑出声。
“姑娘,小伙子,你们没事吧”在后厨忙碌的店主从后门绕了一圈过来,推开店门,把砸下来的吊顶搬开,急切地询问被困的两人。
“没事!”乔木闷闷地回答。
简晓薇止住笑,清清嗓子,问道:“你确定没事?”
“你想笑就继续笑,别憋坏了!”乔木扒拉着头顶的木屑,从桌子下面退身出去,单手把简晓薇拉了出来。
“呦,小伙子,砸着你了吧,你等着,我这就去打120。”
“不用,没伤着”乔木指了指店里的一片狼藉“您快收拾吧,这装修问题不小!”
面貌忠厚的小店老板搓着手,一脸愧疚,老板娘急忙的去收银台的抽屉里拿了200块钱塞给简晓薇“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乔木已经从一片狼藉中找出自己的大衣随便披在肩上出门了,简晓薇只好匆忙谢绝老板娘,跟了出去。
出了门走了五十米,乔木抱着胳膊蹲了下去,说:“送爷上医院!”
简晓薇一惊,跟着蹲下去:“你怎么了,真吓出心脏病了?”
“你才有心脏病,你被砸一下试试”乔木火了,甩掉大衣指了指背。
简晓薇迟疑着伸手把衬衣慢慢卷了上去,随着暗吸了一口凉气,乔木的背上被砸的青肿一片,右侧腰上起了一溜水泡。
“运气不好,吊顶掉下来就算了,那碗热馄饨也没闲着!”
明知道这个场景下笑出来很不和谐,简晓薇却依然没忍住,她抱着他的大衣,蹲在一边,直笑出了眼泪。
第十章
在附近一家社区医院处理完伤口,已经快九点了,可怜的乔木饭没捞着吃,却捞到一身伤。临告别前,他看看简晓薇,忽然腆着脸笑了笑说:“小蔷薇,借我二百块打车。”
“哦?”简晓薇迟疑地看看他:“你钱包丢了?”
“钱包在,但是没钱了”乔木说着,拔开空空的钱包给简晓薇看。
简晓薇不在意的说:“哦!前面有取款机,我带你去。”
“卡里也没钱了,最近现金流紧张”乔木大言不惭。
“我呸!你有钱买A6,没钱打车”简晓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别那么看我,那可是大路买的A6,我给他打工,我真的很穷,你要是看上我的人就算了,千万别幻想我有钱”乔木一本正经地提醒。
简晓薇出离愤怒:“您放心,我看上谁的钱,也不可能看上您和您的钱。”
乔木诞笑着伸手过来:“那就好,借二百块吧,不然今晚我只好跟你混了。”
简晓薇无语,拿出钱包数了数,一咬牙,拿出四十块,恨恨地甩了过去:“十块钱打车到地铁,两块钱坐地铁,十五块坐机场大巴,还剩十三块,够买四套煎饼果子。”
乔木愣愣地看着四张惨绿的十块人民币,在简晓薇手缩回去之前,哀怨地接了过去“真小气啊,那,我走了。”尾音湿度很高。
“不送”简晓薇调子干脆,表情天干物燥。
“真走了!”
“快滚!”
乔木缩身钻进路边的出租车,随着车子的启动频频回头,却见简晓薇依然站在原地,遥望着他的方向,似有恋恋不舍之意,心情忽然不错,手里捏着四张品相不怎么地的四十块,笑容一直扯到耳朵根,生生扯疼了背上的伤。
不过他是没看清,简晓薇一副破财免灾的表情,咬牙切齿地欢送那个瘟神、无赖外加倒霉蛋,一路望向他远去的方向,顺带想起两句很应景的诗: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乔瘟神啊!
转眼,简晓微当售楼实习生已经快半个月了,年根临近。
荀染考完试,匆匆地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简晓薇去了火车站送走她,看着挤地水泄不通的春运大军,忽然觉得这些人回家的幸福让她羡慕的想掉眼泪。
除夕下午,售楼处放假三天,简晓薇不敢回家,她早早的通知了爸妈今年过年要去秦澈家见公婆,到现在,有家不敢回,也害怕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里。只好形单影只的在大街上溜达,蛋糕房、鲜花店、外贸小店……一家挨着一家漫无目的逛下去。从路口便利店出来一个穿着蓝灰色羽绒服的男生,夹着一本杂志,沿着人行道迈开大步前行,简晓薇匆匆地跟上去,目不转睛,一直跟了三条街,恍然中撞到一对站在路边的小情侣,小女生哎呦地捂着被撞了的胳膊,声音尖细:“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啊,没长眼啊!”
前面的男生闻声回头,却是一张陌生至极的脸,简晓微回过神,心里凄然,忙不迭地道歉。
小情侣嘟嘟囔囔地走了,简晓微站在原地,眼里聚起水汽,去年冬天,她攒了很久,才赶在秦澈生日的时候为他买了那样一件蓝灰色的羽绒服……
简晓微买了两罐啤酒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打算喝个半醉然后上床睡觉。
推门却看见荀染正在铺床,简晓薇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荀染扭头看她,一脸不忿地说:“累死了,都买不到卧铺,坐了一天的硬座,坐的老娘腰疼。”荀染絮叨着,把手边一大包零食扔给她:“对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给我老妈打给电话,省的她老不放心,可怕地更年期啊!”
简晓微张开嘴,却说不话,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荀染径自出去打电话,声音不大,但是空旷的楼道里有低低的回音传了进来。
“妈,我到了!”
……
“妈!真的,复试比出初试难多了,在家人多不好复习,回学校清净,你们放心吧,嘿
嘿!”
……
“恩,忘不了,等会就出去吃饺子,好啦!有晓微照顾我,你就别瞎操心了!”
简晓薇眼眶一红,连忙转身躲进洗手间。荀染打完电话进来,兴高采烈地嚷着:“简爱卿,明天陪朕去逛庙会,第一次在北京过年,兴奋啊!据说北京的庙会可热闹了!”
“恩!”简晓微应着,感觉眼泪在脸颊上凉凉地,嗓子里像是堵上了棉花,她本来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过只有一个人的新年。
只有简晓薇和荀染的除夕夜,两人一起去学校外面的烟火集中燃放区跟一群小孩子放了半晚上的鞭炮,之后又在附近的饭店里排队等位子才吃了顿羊肉水饺,荀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