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安驾驶着车,心情烦躁不安地驶向程橙家,在临近那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难受无比,胸口一滞把着方向盘的手,有些不稳。
车下车,走进小区,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最顶层的阳台,心烦意乱。坐在早已被水浸湿的木椅上,焦躁地撅着身子,咬着手指。面前的小路上过往的人,去了又回,可是没人喊他的名字,没有,他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天空暗了下来,如同黑夜,大雨即将倾盆,可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一动,心中的期望就会落空。自己已经拨了无数通电话可是都没有回应,发出去的讯息也石沉大海,他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深谷,那里了无人烟,所有的声音都只是自己心中的呼唤。
“萧先生!”提着一大包食品的秀平站在远处喊道。送完程橙后孙便去了超市。
萧安直起身子,怔了一下,睁大眼望过去,失望无比。
“你是在等程橙吗?”秀平走进,看着他眼中的失望心中了然,程橙并没有告诉他。
“她……在哪?”萧安沙哑的声音脆弱无力,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出国了……”秀平说得很轻,蹙眉看着担心地看着他。
“出国了?”萧安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踉跄地站起身来,用手撑着椅背,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在睁开眼的眼的时候,热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他拽紧了拳头,艰难地说道:“哪里?她去了哪里?”
“美国。”话音一落雷声大作,天边一条明亮的闪电照得人支离破碎。
“美国!那么远!她真舍得!为什么?”萧安睁着饱含泪水的看着秀平,心真的好痛,哽咽地吼道:“为什么我回来了她却要离开!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不可!”然后喘着粗气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停车的方向跑去。
脑中浮现出昨晚程橙红着脸看着自己的样子。听见她说,给我点时间,我……
她应该是要说也喜 欢'炫。书。网'自己吧!真是傻瓜,果然是这样!是自己伤了她的心,所以才不告而别呀!
“啊……啊……啊……”萧安双手抱住头,不要命地撞向车身,哭喊道:“为什么不让她说完,为什么!如果你也爱我又怎么舍得离开我,啊!啊!啊!该有多心痛呀!”
秀平吓坏了赶忙扔掉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
“萧先生请你别这样,你……”
“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萧安放下手抓住秀平双肩摇晃,双眼通红如同那里面流着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我……我给你地址,放开我好吗?”秀平被吓得不轻,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
“等等!”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渣尘,吹走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包括人的心跳、体温。
“贝特曼!”两人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萧安霎时提高了警惕,松开手,转而愠怒地看着来人。
“哼,”从后来又走出来一人,青涩的脸上带着不屑,饶有兴致地看着萧安惊愕的脸,“还有我,程浩然。”
“你是谁?没想到贝特曼居然找了这么个小子来充当挡箭牌,真是越来越低级了!”萧安勾起嘴角嘲弄地看着他们,脸上满是轻蔑。
“哈哈哈!”贝特曼大笑两声,把手中的资料袋,抛给萧安,冷哼道:“萧总麻烦你打开看看吧,究竟是谁低级!”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浩然站在旁边表情完全没有十几岁少年的稚嫩,反而让人觉得比他身边的贝特曼更加老练城府。
萧安看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捡起地上的资料袋,绕开线条,抽出里面的一张,一看之下居然是一张八年前的报纸,只见那上面一条小方框内写道:本报讯,凌晨四点五十分,在北环高速路出城方向发生一起货车撞击出租车的交通事故,造成一人死亡一人受伤,具体事宜警方正在调查中。
萧安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疑惑道,不对呀,时间地点都不对,出车祸的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于是拿着报纸朝他们挥了挥,喊道:“你们拿这些陈年的报纸给我,当我是小孩子想戏耍我吗?”说着把资料袋扔到地面。贝特曼和浩然互相对望了一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为所动。
萧安咬咬牙,不想再与之争论准备上车。蓦地,眼角瞥见从资料袋中滑出来的东西。萧安立马蹲下身子,拾起来一看,霎时像触电般扔掉手中的照片,恐惧得跌倒在地,后退了几步。记忆中仿佛有什么正在苏醒,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头好痛,好痛!萧安挣扎着站起身来,连退几步不敢靠近那堆散落的资料。
风势越来越来,天空也变成更黑,有种硫磺的味道。
怕被风吹走,秀平屈身,欲捡起地上的资料。
萧安挥着手惊恐道:“别捡,不要碰!”另一只手则按在自己眼前,想让自己逃离内心的窘境。
秀平还是拾起的资料袋,不明地看了眼萧安,然后仔细地看着那张令萧安如此恐惧的照片。这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照片,上面是车祸造成的惨况,只见被撞坏的出租车车门打开着,驾驶员的头穿过了车门的玻璃窗,一只手掉在地上,双眼惊恐的睁着,已经死亡;照片的另外一部分轻薄的担架上躺着一个已经昏迷双腿血肉模糊的少年。
秀平觉得奇 怪{炫;书;网},为什么萧安会被吓成这样,这样的事故电视上经常播放,不至于呀!
于是她又翻看了一下,其他的资料。
居然有电话通讯记录,还有汽车加油的记录,出行记录,不仅如此居然有像口供一样的纸张叠在一张光盘上。
秀平抽出来一看,只见上面的血手印还是新的,不过那些上面的话,却像被掩埋了很久魔盒重建天日,发着既古老鲜亮又邪魅的光。
“凶手!”秀平抖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文字,脸色阴震惊而苍白,秀平抖着手拿起那张写满如同口供陈词一样的纸,对着萧安吼道:“你是凶手,是你派人杀了他!”
萧安瞪大了眼,看着扬在眼前的文字,内心彻底的跌入了黑暗,身体顺着车身倒在地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是把路帧变成残废的罪魁祸首,即使自己如此的嫉妒他,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
自己真的是这样残忍的人吗?
难怪橙子不肯接受自己呀!
好梦不再来(一)
美国科罗拉多州柯林斯堡
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风景优美,不仅如此这里文化交通都很方便,更重要的是,在这里生活的成本比其他的城市小得多。尽管如此程橙还是会三天两头的拿一些自己的手绘作品放到画廊里头叫别人替自己卖出去,这样不仅能交到好友自己也赚一笔小钱。
她到这里已经半年了,从最先的体检到后来的制订出手术方案再到手术后的三个月里,程橙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其间的费用裘院长偷偷的交了,后来出院了在裘院长的安排下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虽没什么熟人,但这里的华人也挺多的,都很好客,不远处的一家中餐光是她经常去光顾的地方,餐馆的装潢竭尽奢华,用了很多的红还有很多的黑,不然就是金黄,纯粹的中国特色,老板娘是湖南人,以前是搞艺术,后来交给了她同样来 自'霸*气*书*库'湖南的企业精英老公,随他来到美国,经营餐馆,生意红火,五年不到的时间久已经有一百家分店了。
程橙从广场那边回来,看了看“回头想”的餐馆牌匾,走了进去。
“冰糖湘莲,栗子蒸鸡,金钱鱼嗯再来份腊肉饭打包,谢谢!”程橙说完,服务生离去后自己则在别过头看着外面的马路,现在已是四月,对面住户的房上垂下一片或金黄或粉紫的小花,马路上的树木也清新的让人怜爱,风中有一股清凉的味道,如同这里活跃又不失文雅的气氛,让人不想离去。
今天程橙穿了件灰色的薄毛衣里面套了件白色的衬衫,粉红的棉质围巾,头上戴着俏皮的鸭舌帽,柔顺的头发披在肩上,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如今处在休假中她也化妆整个人清爽无比,皮肤自然地透露出光泽。静静地坐在那里让进入餐馆的其他食客不由得也多看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