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急了明天的机票。”妈妈见他稍微呆了一下,局促的又说,“我本来想退了的……”
卓陌听不见妈妈的解释,只是想哭,很想哭。明天起,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卓陌执意要跟妈妈在一起,妈妈经不住她的哀求,只得叹气,帮他拿了枕头。
“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小人鱼,你再讲一次小人鱼,好不好?”卓陌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撒娇的说。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听故事。我早既不清了。”
“没关系,没关系。”卓陌急急的辩解,“记得多少都行,记得多少就将多少,行不行?”
妈妈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故事,就急成这样,只好凭名的回忆着那个故事,缓缓的开始讲了起来。可没讲几句,卓陌突然笑声开口“”妈,你会不会忘了我?“
她一愣,继而笑道:“傻孩子,你是妈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忘了!”
“即使再也不见面,也会永远记得我吗?”
妈妈不知道卓陌今天是怎么了,只当他因为自己要离开,再闹别扭,“宝贝,这个世上,妈妈永远爱的就是你,无论到哪里,妈妈都会牵挂着你。”
卓陌听了妈妈的话,把头埋得更深了,他想忍住,却还是哭了出来。妈妈觉得自己的胸前有些湿,想要推开卓陌,却只是叹口气,再次把女儿紧紧地抱在胸前。
那个晚上,卓陌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卓陌就起床帮妈妈收拾行李,九点半的时候,赶到了机场。妈妈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红了眼睛,可她却只是撒娇一样的哦在妈妈怀里。十点钟,妈妈走了,明明是六月的天,却突然变得有些凉意。卓陌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上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但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周。每天只是看电视,睡觉,简单的吃点东西,好像那么多年的生活,一直如此一般。她告诉绫子,自己是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绫子忙着应付陆子明那个牛皮糖,也顾不得安慰她,只是偶尔会抽空跑来看看她,给他带点吃的。
叶乔森的电话一直没有断过,卓陌不接,他就一直打,卓陌挂断,他就再打。后来卓陌索性关了机,可半夜腿疼得厉害,被闹醒的时候,又开始想他。想到开机的时候,短信竟然一条接一条。大半夜的,清脆的铃声就这样没完没了的想在耳边,每响一次,卓陌的心就疼一次,疼到后来忍不住哭出来。疼到心里开始涩涩的,麻麻的。
短信铃声不再响起的时候,卓陌擦擦眼泪,拿起手机看了看,一共一百二十八条。
一百二十八条短信接收完的时候,叶乔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匆忙之中,卓陌按下了接听键,原本想立刻挂上,可有贪恋叶乔森的声音,听听就好,他对自己说。
“陌陌,我爱你。我们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
卓陌捂着嘴巴,哭着挂断了电话。
哭到累了,腿又开始疼起来。跌跌撞撞的倒了杯水,吞下一把止疼药。夜晚的月光照进房间,不似灯光般温暖,却有别样的味道。卓陌拿着水杯,走到窗边,借着路灯的光亮,只一眼,泪水便涌了出来,再也止不住。
路灯下的叶乔森,呆呆的靠着灯柱,出神的看着手里的电话,不知道已经占了有多久。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卓陌打开看了看,新的短信,还是叶乔森发来的,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她难过到无法呼吸。算上之前的一百二十八条,一共是一百二十九条。一百二十九条一模一样的短信,一百二十九条三个字的短信。
一百二十九句,我爱你。
水杯掉在了地上,温水洒在了她最喜欢的羊绒地毯上。那是爸爸送她的第一份成人礼,她一直宝贝得不得了,现在却再也没有工夫去看它一眼。顺着墙边滑倒在地,卓陌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顾不了,她只知道,这样一个令人难过的夜晚,她想做的,只有在距离叶乔森最近的地方,好好地痛哭一场。虽然这辈子,他再也不能被他抱在怀里。
这样的夜晚,卓陌足足(炫)经(书)历(网)了一周。每天半夜,她会准时醒来,悄悄走到窗边坐下来,开始默默的哭泣。而窗外的叶乔森,则坐在台阶上,一颗又一颗的抽着烟。他看着卓陌房间的窗户,想要去敲门,企业又怕她生气,丝毫未曾察觉到,他一直断在白色的蕾丝窗帘后面,偷偷看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虽然中间隔着一道墙,却止不住思念着彼此。
赵医生也一直打着卓陌的电话,卓陌不接,他也不恼,只是有空的时候就打来。后来卓陌忍不住,接起电话把他骂了一通,他还是不咸不淡的,隔三差五的打来。他一本正经的希望,卓陌能够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却被卓陌嘲笑回去。卓陌觉得,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和自己同事的失误,而感到内疚罢了。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又为什么要让造成自己悲剧的人,有个赎罪的机会呢。
一个星期后,卓陌回到了学校,开始了从前的生活。叶乔森变得神出鬼没起来 ,无论是图书馆自习室还是食堂宿舍楼,似乎在哪里,琢磨都能不经意的遇见他。起初他总是着急的上前来拦他,想要解释又想要告诉他爱她不能没有她绝不能分手,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一个字还没说出,卓陌就不看他一眼,转身了离开了。
后来,叶乔森学乖了,开始不那么心急,每天只是静静的跟在卓陌身后,就好像上次吵架过后一样。
绫子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理由,这几天他常常去给卓陌送东西,可因为被陆子明烦着,也没注意太多。而卓陌在家呆了一周,再出现的时候,就突然告诉自己,他跟叶乔森分手了。他旁敲侧击的问过卓陌,可卓陌并没有回答他。想了半天,觉得该不会卓陌这才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罗列吧。她觉得不可能,想要立刻通知罗列,又觉得对不起卓陌,只好继续每天粘着卓陌。
王老师放了舞团一天假,卓陌索性呆在宿舍里,哪儿也不去。他透过窗户往楼下看了看,叶乔森果然站在门前的树下。他从来都不知道,叶乔森居然是这么执着和有耐性的一个人。
“真这么狠心?陌陌,你要是想要惩罚他的话,也够了吧。”绫子伸头往下看了看,撇撇嘴,回过身对卓陌说。
卓陌有些出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不是生气罚他,是真的分手了。”
“可你看看他,那想想跟你分手的样子。”
“想或不想有什么分别呢。”卓陌抱着枕头,对着绫子勉强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是残忍。”绫子看着卓陌苍白的笑脸,叹了口气,“是真的太狠心了。陌陌,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狠心的人。”
卓陌的笑容将在脸上,有些慌乱的低下头,绫子有些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分手,在我看来,你们明明是还是相爱的”
“叶乔森是真的爱你爱到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你,愿意主动去跟别人聊天说话,愿意挤在拥挤的人群里看你跳舞,愿意给别人充当免费的劳动力,愿意陪你逛街给你做饭愿意照顾你,甚至你莫名其妙的不要他,来求你你也不理他,他还是愿意在楼下守着你。”
绫子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他。”
“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他。我爱他,决不会比他爱的少。
卓陌沉默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墙边,绫子见状,拉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刚刚在楼下;叶乔森千叮万嘱的告诉自己,千万别让他在生病了。他神情和担忧的眼神,让绫子不忍拒绝。
绫子接过卓陌手里的枕头,放了下来。没等她叫卓陌躺下,宿舍门就被猛地推开了,廖以倩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他面前。
卓陌本就没有睡意,这下也不好再装睡,只得起身。廖以倩狠狠地看着卓陌,一把推开绫子,质问起来,“卓陌,你到底想干什么?!”
卓陌淡淡的看了廖以倩一眼,没有回答,廖以倩见状,更加愤怒起来,“你到底要把他折磨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