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老祖宗,”陪着陶家老祖宗来的姑娘开口说了话,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点点娇气,“是您太威严,让晚辈们都不晓得怎么亲近了,我在跟您一道住之前,也很怕您的,现在啊,不怕了,恨不能您日日能与我多说说话呢。”
陶家老祖宗被逗乐了,刮了刮那姑娘的鼻尖。
楚维琳亦是笑着,从这姑娘扶着陶家老祖宗来时,她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范大太太口中,病了一场开窍了,随着陶家老祖宗生活的陶八姑娘。
陶八姑娘瓜子脸,柳叶眉,倒是一个美人,一颦一笑都惹人怜惜,这个模样的,是最讨长辈喜欢的。
见陶八姑娘和陶家老祖宗亲密,陶老太太的眼底闪过一层阴郁,楚维琳瞧在眼中,便知这俩婆媳的关系是当真不好的。
戏台上开场了,排的是一出旧戏,楚维琳在京城里也看过,这戏班子果真如陶老太太说的,唱作俱佳,叫人挪不开视线,饶是楚维琳这个对听戏并不热衷的人,都有些入迷。
戏台上的旦角一个脚步、一个转身、一个抬袖、一个眼神,都独有韵味,几位爱戏之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楚维琳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她觉得熟悉。
从前听过的,觉得熟悉并不奇怪,可让楚维琳不解的是,她对这个旦角的表现很熟悉,细细梳理了一番她并不算丰富的听戏经验,楚维琳心中一颤,她在这个戏子的身上,寻到了当初苏子毓的身影。
苏子毓是男子唱了旦角,可这台上的人,楚维琳肯定她是个姑娘家,身形与苏子毓完全不同,可唱戏时的感觉却很相似。
“夫人,这戏有什么不对吗?”
楚维琳闻言回过了神,见陶七姑娘讨好地看着她,便道:“这个旦儿,不输京中的名角儿呢。”
陶七姑娘掩唇笑了:“我没听过京里的戏,但听人说,这个戏班子原是在京里唱过的,那个旦角儿,也有些名气的,我原本还有些不信,但夫人说好,那自然是真好了。”
陶八姑娘听见她们说话,微微偏转过头,低低和陶七姑娘咬了耳朵。
陶七姑娘眼睛一亮,道:“若夫人喜欢,下回请她们去府中给夫人唱戏?他们这个戏班子,似乎是叫,叫瑞喜班。”
瑞喜班?
楚维琳一怔,这不就是当初苏子毓所在的戏班子的名字吗?当年苏子毓出事后,瑞喜班便离开了京城,楚维琳原本当他们已经散了,却没想到,是来了江南一地。
从前为了常郁晖的事情,楚维琳是认认真真看过苏子毓的戏的,对他的一些表现法子有些了解,才会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看出相似来。
师出同门,到不难理解这旦角儿和苏子毓有些神似了。
陶七姑娘还想与楚维琳搭话,楚维琳却并不像多理会她,反倒是对陶八姑娘,她不由多瞟了两眼。
这位疑似重生者,为了对付陶七,也算是费了心思的,却偏偏,要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让楚维琳不喜。
陶八姑娘好像浑然不觉,认真听着戏,时不时和陶家老祖宗说上几句话。
一出戏唱完,中间休息时,便有人提起了永记药行的案子来。
提起来的人似是收了陶家的暗示,见楚维琳听见了,便问道:“夫人,这案子什么时候审呀,从前我们经常去永记拿药材,如今都有些不敢了。若他永记真有问题,早些关门大吉,免得又害了别人,若是没有问题,也早早了了案子,不然我们真是提心吊胆的。”
楚维琳心中冷笑一声,提心吊胆的只怕是陶家人吧?
“我一个后院妇人,不懂前头的事情。不过永记药行的事体,我们爷倒是与我说过几句,那犯人在大牢里并不认罪,又说他是真的叫永记害了,那药材在海州吃出了人命,海州官府那里是一清二楚的。这是我们爷来金州后的第一桩人命案子,他决计不肯马虎的,已经让人去海州那里,问一问海州那儿的情况,再把卷宗和仵作验了之后的结果一并带回来。”楚维琳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叫所有人都听见。
而陶老太太和陶大太太,在听完这句话后,眼底都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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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官司(四)
楚维琳此时面朝着那位问话的太太,瞧不见陶家人的反应,流玉正巧是朝着这边的,把陶老太太婆媳的神色看到一清二楚。
那问话的太太闻言,眼底亦是惊愕:“真的啊?那永记的铺子真有问题?哎呦,夫人,您来金州时间还短,怕是不太清楚,我们这些人家,每回拿药材都是去永记的,这叫我们往后啊,怎么不害怕呢。”
此话一出,耳边纷纷是附和声。
楚维琳浅笑,宽慰道:“其实啊,我倒觉得不用草木皆兵。你也说了,永记在金州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去那儿拿药的,若从前就出过问题,早就叫人不敢上门了,可这一回,海州那儿又是的的确确出了人命了,我想,许是这路途上出了什么差错,亦或是铺子里一不小心,造成了一批货的问题,并不一定就是永记所有的药材都不值得信任了。”
陶大太太神色一舒,若是楚维琳这么说,兴许,这案子还有推托的余地。
却听杜杨氏不赞同地道:“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哪一批货会有问题呢?轮不到自个儿的时候,听的都是故事,十几年才出这么一回。可若是轮到了自个儿,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谁家里出了这等事体……对吧?”
陶大太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见楚维琳亦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心情愈发忐忑,讪讪笑了笑
一直没有发话的陶家老祖宗清了清嗓子,见众人都看向她,她才道:“老太婆一把年纪了,生死看得多了,到最后也就一句话。生死有命,都是命里有数的。十几年才出一回,这都轮到了,也就随着菩萨去吧。况且,常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兴许是这路途遥远,运输时出了什么差池也说不定的。”
楚维琳睨了陶家老祖宗一眼。果然还是老姜一块。真是够辣的。
所有的生死都可以往命中有数上头推,在座的信命、信佛的人极多,这样的说法让众人都沉默了许多。
楚维琳勾了勾唇角。道:“老祖宗您说得不错,生死有命,开药铺的本也是只能治病不能救命,可衙门办案。却不能如此来。若是所有的案卷上都写上‘命里该如此’,我们爷别说是乌纱帽了。连脑袋都一并不保了。还是那句话,查归查,该如何买药用药还是如何来。”
陶家老祖宗笑了笑,没再说话。反倒是陶八姑娘掩唇直笑,道:“夫人说话真有意思,连脑袋不保都敢说。真是直爽。”
陶八姑娘的声音柔和,似是在打趣调侃。听不出半点儿嘲讽的味道来,但楚维琳早就把此人视为需要格外注意的人,对她的话也就不拿好意来想了。
“我性子素来如此,虽是有些冒犯的话,但我想,我们爷不会介意。”楚维琳笑意深深。
李周氏见缝插针,道:“说透了啊,就是常大人‘纵’着夫人呢,夫人与大人是青梅竹马吧?真是叫人羡慕。”
拍马屁这等事情,便是不能成了那第一个,也断断不会叫人落下,一时之间,具是羡慕之声,而坐在陶三太太身边的陶七姑娘低着头,神色戚戚。
楚维琳把这些动静一一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