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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努力张开眼睛的宁静,好半天才能够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白纱窗帘透进了淡淡的阳光,这是她会清醒的一半原因,另一半,是那正在她脑海中撞钟似的大锤子。

该死!原来这就叫宿醉!那些卖酒的商人真该捉去枪毙的,制造出这样害人难受的东西!

她想用两只手按紧头,这才发现一只手是让人给握着的,她转过头,看见沉睡在一旁的夏天。

他睡得好沉,看得出累坏了,那向来自制满满紧绷着的脸部曲线,此刻全然松懈,他看来像是个脆弱的孩子一样。

她再睇了他一眼,正想将手从他掌间移开,却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小静,答应我,将来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舍下我这个胆小鬼。

她轻缓地将脸偎枕在他胸前,痴痴地盯着他瞧。

她胸口满溢着丰沛的情绪,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两个胆小鬼,得靠着彼此的依赖才能够存活。

宁静又看了很久很久,在确定不会吵醒他之后,才将手慢慢地抽了出来。

她一下床便先拉上了隔光的厚重窗帘,再蹑手蹑脚地到楼下的浴室里梳洗。

她碰上了来打扫的钟点女佣,她轻声告诉女佣今天放假不用打扫,然后她替自己冲了杯牛奶并烤了面包,喂饱了肚子后再度开启了冰箱。

他回来得突然,不过幸好冰箱里还有东西,足够她施展手艺来喂饱他。

她边做边哼曲,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烹调食物真是天下第一快事,她原是兴致勃勃着的,末了却愈来愈意兴阑珊,她不断盯瞧着墙上挂钟,只见它一格一格走动,楼上却始终没有动静。

唉,她是可以一直做一直做的,但至少,要有点掌声与喝采呀!

在她终于将大餐准备完毕却发现夏天依旧没醒时,便再也忍不住了,她知道他很困,她发誓不会吵他,她只是想偷瞄他一眼就好。

她跑上楼,一眼变成了两眼,两眼变成了流连不去。

她痴痴贪恋地盯着他坚毅的唇形、帅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在他才十七岁时,她就已经看他看到恍了神,还当是见到了鬼,时过境迁,一切起了改变,不变的是他那依旧好看得叫人失魂落魄的五官。

宁静先是看,继而用手摸,到了最后竟连嘴也跃跃欲试加入了行列,「纯欣赏」的动机早已远扬,她被勾起了些许妒火。

所谓妒火就是──睡觉真有这么重要吗?

比感觉到她的存在还重要?

她就不信吵不醒这睡王子!

怨气不断累积,到末了,甚至强烈到连她对异性所怀有的恐惧都被抛忘了。

她一下一下地偷吻他,像蜻蜓点水,又像个淘气的小童在使坏。

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脸上有热热的小虫在飞翔,且连唇上也没放过,他伸手想拂开,却闻到了一股熟悉至极的香气,一股他长久以来始终惦记在梦里,很夏天的味道,那种会让人联想到蓝蓝的海洋、白白的沙滩的味道。

半是惊喜半是疑惑,他依旧闭着眼睛只是伸手触摸,果不其然,是那张他永远都不会认错的小脸蛋。

「你醒来啦。」

宁静贼兮兮地在他耳畔巧笑,一点扰人清梦的愧意都没有。

「我能不醒吗?」他回答得有些无奈。

「什么意思?」她呵呵坏笑,「明明是你『自己』醒过来的。」

「是呀!我是『自己』醒过来的,如果一个人的脸被人这么摸来摸去、亲来亲去地还不醒,我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喂!你现在是在怪我『好心』地叫你起床啰?」她索性恶人先告状,反正连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是吗?

「不敢!」他张开眼睛,露出难得淘气的微笑,「我只是也很『好心』地想让妳感受一下,那种被人闹得不得不醒过来的感觉。」

夏天伸手去呵她的痒,她既要笑又要闪,两人在床上玩得像孩子一样,连棉被和枕头都被踢出了他们的小小世界。

笑闹了一阵子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的,一俟停了他们才发现到两人的身躯暧昧地迭在一块,他心跳加速,他全身燥热,还有他的呼吸,粗喘得很不寻常。

宁静原是困惑地看着他的,不懂那粗喘的声音所为何来,下一刻她总算明白,因为他那不小心抵住她的某个部位,正在悄悄地膨胀。

他仓皇无措地推开她,一个不小心甚至还狼狈地跌下床,他爬起来没看向她,径自躲进浴室里还锁上了门。

老实说,他那样的表情真的有些好笑,但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明白他何以狼狈,他很想要她,但又知道不能,因为怕会吓着了她。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他们在床上玩黏鼠板,他却突然变了脸的往事。

那时候的他,神情同样狼狈,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要她了。

但他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爱她。

因为爱,所以尊重;因为爱,所以呵护;因为爱,所以狼狈怯懦。

她想起了堂叔──那个邪恶的魔鬼──也终于想明白了,那档子事的罪恶与否、肮脏与否、喜乐与否,差别就在于有爱与无爱。

无爱,那只是一种纯兽性的恶意侵犯。

有爱,那便是一种恋人间的亲密互属。

而她,又怎么会傻到看不清楚,竟会将夏天对她的爱与那禽兽的举止画上了等号?

夏天在浴室待了很久,水声始终未歇,看来他应该不只是刷牙洗脸,怕是连冷水澡都冲过好几回了,希望他不要洗破了皮才好。

许久之后门扉轻敞,走出来的夏天下半身围了条白色的大浴巾,他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冷静,在看见宁静还在床上时,险些破功。

「妳还没走?」

「我在楼下煮了大餐……」宁静一双大眼睛傻瞅着他,她从不知道刚洗过澡的他竟然如此好看,好看到……叫人垂涎。

他的湿发上有几颗水珠,脸上也有,却只是让他更好看得叫人心跳加速,下一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她小腹中慢慢燃生着,她终于想通,有些事情不用担心也不用恐惧,顺应着本能就好。

两人无声,气氛诡异得很不寻常。

他终于启口,「嗯,妳的话还没说完。」

她咬咬下唇,「嗯,我煮了大餐,要等你一块下去吃。」

他点点头,先移开了视线,「OK,妳先下去,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可我刚刚突然想到……」她双颊晕红,吞吐得有些不自然,「楼上……也有大餐,也许我们该先吃了楼上的再去吃楼下的。」

他皱了皱眉头,环顾一圈却什么也没看到,「我不懂妳的意思。」

宁静突然做了个深呼吸,勇敢地往他眼前一站,一个伸手扯掉了他围在下半身的大浴巾。

「小静?!」他又是狼狈,又是羞窘地伸手想夺回她手上的浴巾,但她却不允许。「妳在做什么?」

「我在摊开桌巾……」她把浴巾扔得远远的,一双藕臂缠住他的颈项不许他去捡。「准备享用我的大餐。」

夏天面红耳赤,血液沸腾,生平头一回知道,被人视做了大餐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吻我。」她闭上眼睛,踮高脚尖。

「妳……不会后悔?」

「你再不吻……」她调皮地笑着,「我真的要开始后悔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整个人抱起,并且强力地吮吻着她了。

夏天从吻里感觉出她的热情与束缚已解的恣然,知道她终于对他卸除了所有防范,于是他的吻不断加深,他的手,很快也加入了行列。

由于他们之间的热情已经累积了长达十年,所以不论是他或她,都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很快就剥尽了她的衣裳,并抱着她一块滚落大床上,他用手和唇不断地取悦着她、说服着她,让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在宁静的泣求声中,他终于挺身进入了她,她吃疼地尖叫,十只雪白皓指先是没入他的黑发里,继而滑到了他背上,带出了一条又一条尖利的血痕,却依旧挡不住他那强势的给予,她的眼前彷佛出现了绚烂琉璃似的画面,而那股由他身上燃至她身上的烈焰,几乎要将她给焚烧殆尽成灰。

在他精健修长的古铜色身躯上,每一寸肌理都充满着似永远攫取不尽的力量,他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力量,将她柔软甜美的身躯演奏成了篇天地间最美的乐章,一篇他和她都永远听不腻、爱不释手的乐章。

他们演奏着天籁,一次又一次地带领着彼此进入天堂。

但,到天堂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他们终于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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