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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先旗一惊。“你这小子几日不见,还真牛了?”

安安凑近先旗,故意放低了嗓门。“不瞒你老兄,我最近傍了四姨,手头正好还有7千多,加上我的工资,也有l万多块了。”

先旗摆了摆手。“我要不了那多,你先给我2千,我以后还你。”

安安说:“我倒!我俩谁跟谁呀,你先旗将来成了明星,我就跟了你做场务,或者做保镖,不像跟四姨那个老婊子!”

先旗重重地擂了安安一拳。“OK!”

9月28日清早,先旗、江小扬、陈曦3人早早地守候在师大的灯光球场上,他们指挥工人用手脚架搭起了一个2米高的平台,平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铺着毡布。

这一切基本就绪后,他们就开始给容浩打手机,打了老半天,可总是关机,容浩买的调音台搬不回来,音响也没法安装,先旗有些着急。等到下午,容浩还没有露面,先旗更加着急了,他让江小扬打电话去找刘汉生。刘汉生说:“你们别忙乎了,容浩那小子跑了。”

怎么会这样呢?先旗他们几个人一听,顿时都傻了眼,容浩可是乐队的大掌柜啊,几万块还在他手里捏着呢,钱没了,这晚会怎么搞呀?艾米从昨天起,就已经把广告张贴在各个大学和街头了,节目单也散发出去了,再过几个小时,观众一到,开不了场,怎么向大家交待啊?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5)

先旗跑到IC亭,问刘汉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汉生在电话里说,早上和容浩约好了去省歌旁边的艺海琴行买设备,可左等右等不见他的人影,手机也不通。他问艺海的老板,容浩先来联系过购买调音台的事没有?那艺海的老板说,我根本不认识容浩这个人,哪有这回事呀?直到中午,刘汉生去容浩家中找人,容浩的妈妈说,他早在前一天就和朋友去海南做生意了。刘汉生问那朋友是谁?他妈妈说,是一个叫“大卫”的人。刘汉生这才觉得上了当,自己的几千块被容浩骗走了不说,还被“大卫”这个王八羔子给耍了。这不,正在家中生气呢。

先旗说:“生气也没有用,赶紧来师大吧,晚上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这里正等着你这个键盘手呢。”

刘汉生说:“乐器都不齐,我来了也没用。容浩跑了,谁做音响师呀?再说了,我的出场费谁开呀?”

先旗几乎要哭了,他央求刘汉生。“你人先到再说,就用我们以前的乐器凑合对付了今晚,容浩兼做的音响师,我们临时找人代替。至于你的工资,我们也会想办法的。”

“不来!不来!”刘汉生说完,把电话给挂断了。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3

吻过多少男孩?我记不住啦(1)

19点30分,是原定音乐会开场的时间。此刻,台上的冷清与台下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演出迟迟不能开场,激起了台下部分观众的愤怒。有人起哄了,一些人趁机你挤我,我挤你,秩序开始混乱不堪。等过很久,一柱圆形灯光照射在舞台中央,人们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只见煞白的光束下,独自站着一个黑衣人,他像一具从地下升起的僵尸。当他转身面对观众的时候,有两行滔滔不绝的热泪,顺着一张苍白、削瘦的脸庞流了下来,一点一滴,洒在地上。先旗欲言又止,几次,他只能向台下深深鞠躬,再深深鞠躬。最后,播音发表了一项简短声明,舞台灯光才开始慢慢变淡、变暗。

人们像潮水一样退去,整个灯光球场死一般寂静,地狱一般黑暗。临时搭建起来的人工舞台旋转不停,先旗一头昏倒在地。工作人员急忙打开所有的灯光,能够容纳数千人的露天球场,顿时如同白昼。在舞台一侧,艾米、安安,还有Joe,以及自愿留下来的江小扬、陈曦等人,静静地呆立在那里。突然,艾米挣脱人群,像疯了一样,冲向舞台。

Joe怀抱“帕多”吉他,心情显得特别难受。他手中的“帕多”吉它,在白炽灯的强烈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同时变幻出一种奇异无比的色彩,让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一把还没有来得及送出的西班牙“帕多”吉他!

摇滚音乐会的流产,给了先旗沉重一击。他砸了自己的琴,发誓再也不提音乐了。先旗把乐队余下的设备,统统低价处理给了寄卖行,他留下2千块钱还给安安,掏出剩下的l万多块丢给江小扬、刘汉生和陈曦。他说:“再见了,兄弟们!”

先旗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在他的对面,是一具与他朝夕相处的骷髅。他把它取下来,摆放在一张桌子的中间,然后双手趴在桌面,对视,自问自答。

“小兄弟,大哥哥是不是很傻啊?”

“嗯,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傻B!”

“算了,不说了。来!陪大哥哥喝酒。”

“我喝了,你怎么不喝呢?”

“我们一起喝吧!”

先旗喝得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骷髅,意识中,忽然有了瞬间的清醒。这只不过是一堆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骨头!你他妈的先旗和它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你比它多了一堆腐肉!

他大叫一声,一挥手,发疯似地把它打落在地上,自己也同时瘫坐在了地上。那个骷髅在他的前面不停的旋转,当它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从它的眼眶中,溢出了两行泪水。

先旗一下子把它捧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就在刚才,他推盏的动作,打翻了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它们洒落在骷髅里。

艾米一直守在门外,用她的拳头去砸一扇没有人能够打得开的门。雨点般的拳头,砸在木门上,也砸在先旗的心头上。他听见了她在外面大声的、悲愤的数落。

“先旗,就这么一件小事,就把你打垮了?击倒了?你这个没有出息的男人,真他妈的丢人!当初,你扔掉教鞭,一把吉他、一壶酒,走遍世界的豪情呢?你长发披头、胡子拉茬,高高站在‘哈瓦那’吧桌上的激扬呢?你孤身打斗、杀出重围,让‘大卫’一帮伪音乐人刮目相看的勇气呢?现在,你把这些都忘掉了,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个懦夫!可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就像一个强盗,跑到北京,偷走了教授手中的宝贝,你把那个宝贝藏在身上,不管了,以为永远属于你了,是不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艾米心力交瘁,身体向下滑落。她瘫坐在门口,小声抽泣。“先旗,我真的看错了你!”

她不再说话,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先旗紧贴门后,凝神屏息,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和她之间无性无欲的恋情,在一段特殊的背景下,演绎出了一份清苦的相依相守。没有经历,也就没有懂得,相对那些天天激情、夜夜放纵的青年人,他们不仅有着一开始的互相吸引和坚决,还有了后来的彼此忠诚和希冀。正是因为同时具有了这两种爱情的元素,他们比他们的爱情故事,才显得更加浓郁,更加长久。

“吱呀”一声,紧闭的门,终于露出了一条小缝。“请再给我3天时间。”先旗羞愧、哽咽地说完,门,又慢慢地合上了。

杨柳村公寓10楼临街的窗户,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3天之后,艾米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出了先旗,这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先旗。他的面部经过精心修理,看不出半根胡茬!他穿着整洁、端庄的白色西服,还特系了一条丝质领带,是艾米喜欢的颜色,宝石蓝。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艾米抽出身子,激动地说:“3天了,我像熬过3年一样。可只有今天,你才是我看到的最‘彪’的先旗!我也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大号牛皮纸信封。艾米打开封口,往地上一倒,稀里哗啦,从里面滚出了一堆钞票。她半蹲在地,把那些钞票一摞一摞地,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门口,摆放在先旗的脚边。

“喏,这是贝司。这是键盘。这是架子鼓。这是调音台。”

“这是吉他!这是一支新的乐队!”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句生硬的汉语。Joe把那把酱红色的西班牙“帕多”吉他,轻轻地摆放在地上。“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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