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双死的那天,晚裳就明白对于聂抒墨来说,对于聂子莺他固然痛恨,却也有着丝不舍。“很简单,一命换一命,放心,聂抒墨绝对不会杀你的,你别害怕,他没杀之前冒充你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待晚裳带着聂子莺赶到漠北外,凌兮凤看到聂子莺的身影,透出惊异的神色道,“晚裳,你想做什么?”
晚裳略过凌兮凤,径自抽出剑,架上聂子莺的脖子,紧了紧,冰凉的剑锋仿佛随时会割断他的脖子。朝聂抒墨道,“把解药交出来,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脖子上的冷意带给聂子莺一丝惊慌,察觉到他的惊慌,凌兮凤悠悠轻笑,“晚裳,你也太胡来了,你手上的人对我们一点用处都没,真不知道你抓了他白费功夫做什么。”
听到凌兮凤笑声的那一瞬,聂子莺心中的惊慌顿时全无,仿佛只要凌兮凤在这里,他就不会死。
凌兮凤话中的言下意,晚裳怎会听不出,她知道凌兮凤一直担心聂抒墨有朝一日会知道聂子莺的身份,界时他想带走聂子莺便是难上加难,不过,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朝聂抒墨喊道,“聂抒墨,你不是一直怀疑他的来历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他是……”
晚裳话未说完,骤然间狂风聚起,一时落叶飞卷,刮得她和聂子莺挣不开眼来。等聂子莺睁开眼,晚裳站在离他不远的处。而他正站在凌兮凤的身旁。
凌兮凤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般,“你站在这勿动。”语毕,一个纵身,跃到聂抒墨跟前,两人之间暗波汹涌。
聂抒墨视线扫过晚裳,聂子莺,凌兮凤,难道被他猜错了,这个聂子墨不是跟凌兮凤一道的吗?怎么自己人又劫持自己人?但看凌兮凤护着他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没关系的样子。姑且先看看再说。
“凌兮凤,你属下混入漠北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这般大胆虏劫我漠北的人,你未免也太张狂了。”
凌兮凤故作惊讶地笑笑,“晚裳,你怎么回事?就算这漠北的景致再好,你也不该这般莽莽撞撞的就偷跑进去,居然还劫了个人出来。”
晚裳垂首,说道,“是,晚裳莽撞了,请盟主责罚。”
凌兮凤慢悠悠道,“不知聂教主想我如何责罚她,才能消气?”
聂抒墨在晚裳身上扫了圈,从她的穿着身形,一眼认出早上易容混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她了,“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人,估计她混入漠北很久了吧?当真让我责罚,希望你不要心疼才好,就让她自断脚筋,给她个教训,以谢乱闯漠北之罪!”
凌兮凤面带夸张的为难之色,说道,“晚裳,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竟桶下如此祸事,既然聂教主要你一双脚筋,你给他便是。”
“是。”晚裳一脸绝望,正准备拿剑朝脚上划去,忽觉手腕一疼,剑被打落在地。晚裳有些震惊,不知凌兮凤究竟何意。
只听凌兮凤笑道,“这漠北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做这等晦气之事,你自己找个地方自罚去,免得玷污了这儿又惹聂教主不快。”
“是,晚裳遵命。”语毕,晚裳速速离去。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89
聂抒墨楚起眉,听着凌兮凤这翻看似教训属下实则暗讽自己的话,“你故意放走她。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凌兮凤嘲讽道,“你就那么肯定?你自己不也内力被封。”
聂抒墨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他中毒的事,在漠北极为保密。
聂抒墨提剑施展轻功,一瞬间,剑已至凌兮凤的眼前,好快的身手,凌兮凤赶忙应对,右手一挥,一把玄青色的长剑握于手中,泛着锋利的剑气,只是分毫之差,便与聂抒墨的利剑擦身而过。
聂抒墨招招快如闪电,每一剑都带着漫天杀意,凌兮凤抬手以剑身挡住聂抒墨的攻势,两人皆未用半分内力,以剑法相交,两剑相碰,发出清脆的碰击声,聂抒墨的剑招就这么被凌兮凤毫不费力的接下。
聂抒墨心下忍不住叹道,好剑,好身手。随之,聂抒墨身形朝后速移些许,足尖点地,重新朝凌兮凤直奔而去,手臂一挥,以凌兮凤胸口为目标,直刺而去。t
凌兮凤身子速偏,闪过这一剑,身如飞鹰,迅捷的自聂抒墨正面跃起,凌空一闪,近其身侧,剑锋自聂抒墨的身上横扫而过,留下道血痕。聂抒墨眼眸暗沈,双眸半眯,不在乎身上的伤口,闪到其身后,忽转转身,手中长剑顿时侧旋划出,破空而出……擦过凌兮凤背脊。
两人交手许久,还未分出胜负,皆已无法使用内力而过度消耗体力,加上两人体内毒素未清,导致气色看起来苍白虚弱。
聂子莺在一旁看地发急,忽地拣起晚裳弥留在地的剑,双手一沈,好多年没拿剑了,右臂因被聂抒墨废过的关系,聂子莺的剑拿的非常不稳,按着记忆里仅存的剑式,冲到两人中间,章法凌乱的挥舞着,手心不禁冒出冷汗,说道,“别打了!”
聂子莺章乱的剑法在空中糊乱摆弄一气,凌乱不稳的招式内依稀可见师承何处,那是聂家剑法。
“你拿剑做什么?”凌兮凤用力握住聂子莺乱挥的手臂,“子莺,我不许你动剑!”
适才见聂子莺使出聂家剑法,聂抒墨倍感诧异,正想开口质问他从何学来的剑法,却听凌兮凤喊他子莺,聂抒墨紧紧盯着眼前的两人,子莺?
“凌兮凤你刚喊他什么?”聂抒墨朝凌兮凤问道,转而又看着聂子莺道,“你到底是谁?如何会聂家剑法?”
聂子莺看着聂抒墨,看着那双质问自己的眼睛,自己曾经给了他一切,把整颗心都交予他了,而现在,只能默然的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心里又多了一道影子。
秋风不断拂过聂子莺的肌肤,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眼前漠北的火势已被控制,但仍显得有些颓丧,四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凌兮凤只是抿着唇。
聂抒墨问道,“你是聂子莺?”如此相似的面貌,气息,还有种种巧合,他早该怀疑才是。
聂子莺不作声,只看着凌兮凤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过来。”不留商量余地的声音,聂抒墨命令。
枫树被风鼓动的‘沙沙’而响,凌兮凤面无表情冷然道,“聂抒墨,你当我凌兮凤是什么人?你我明暗两道,现下聂子莺是我的人,我怎可能让他过去,我的人谁都别想碰!”
聂抒墨面色不悦,紧了紧手中的剑,“凌兮凤,你看看清楚,这里究竟是谁的地方,胆在漠北叫嚣,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留下你首级!”手中长剑连同他的杀气,蓦然即出。
“等一下!”聂子莺叫道,“爹,如果我过去你能把凌兮凤的解药给我吗?”聂子莺阻挡在凌兮凤秋身前,朝聂抒墨伸出手,“爹,给我药。”
聂抒墨语气强硬,“纵虎归山不可能。”
“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凌兮凤的关系吗?”聂子莺咬唇道,“我与凌兮凤在一起五年,几乎夜夜共枕而眠,爹,你根本不必担忧。”
聂子莺望向凌兮凤,问道,“凌兮凤你说你爱我,那么全天下,你最舍不得,最放不下的人是我吗?”
凌兮凤的目光追随着聂子莺,温柔的倾诉在眼底流淌,“对,是你。”
闻言,聂子莺心中松了口气,又朝聂抒墨道,“爹,你看见了吗?听见了吗?他说我是他最重要,最舍不得的人,有我在,非但不用担心凌兮凤会对你不利,反而爹还可以用我要挟他。”
凌兮凤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子莺,无法相信这翻话居然会由素来纯真的聂子莺口中说出,前一刻,聂子莺为他求药,令他心中一暖,可现在是什么意思?
凌兮凤忽然有种感觉,聂子莺只是在骗自己应和他前面的话。反正聂子莺也不是第一次利用他对他的好,凌兮凤唇角弯出冰冷的弧度,心下嘲讽一笑,聂子莺从来就未接受过自己的感情,更别说爱自己了,昨夜他也亲口承认他的心一直是向着聂抒墨的,不是吗?若不是晚裳硬拖他来,他根本就不会来,即使来也是为了聂抒墨吧。
凌兮凤,你就是天底下最傻的人,纠缠了这么多年,真是既疲倦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