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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莺驻足不前令雁荇谷主发问道,“还有什么事?”
聂子莺回过头,凝神注视房内的两人道,“能不能我去?”
闻言,雁荇谷主与楚归祈,毫不犹豫,同声道,“不行。”
雁荇谷主眼眸淡扫一眼聂子莺道,“先不说你年纪不符,你也没武功,去了也办不了事。”
楚归祈附和道,“就是,即使你想滥竽充数,这长相第一关就要过,聂兄弟看你的模样也有双十年华,定是无法蒙混过关的。”
这些聂子莺也并非没有考虑到,也料到他们定会有如此一问,不过方才他就已想好如何接口,聂子莺定声道,“楚大哥抓来的那少年不也是不会武功吗?凑不满十二个人连漠北的门都不可以进,只要能进去一个人,就有一丝胜算,再说除了我之外不是还有十一个人吗?”
聂子莺心知楚归祈性格冲动,一腔热血,比较容易头脑发热,要说服他还是比较容易的,主要还是雁荇谷主,雁荇谷主比较迂腐守旧,不过他最大的弱点也是那份迂腐。
聂子莺继续道,“我去总好过随便虏一个人去败坏雁荇谷声誉好,况且你们派人把人送过去后,即使他们发现我不合要求,你们也早已离去,界时木已成舟,就算他们不留我,另十一个雁荇谷弟子也已成功进入漠北内。”
雁荇谷主心想道,聂子莺讲的确实有道理,问题是若连第一关漠北的守卫都过不去,直接将人统统挡在门外,该如何是好?毕竟聂子莺的相貌在一群少年里实在显眼,一眼就容易被穿看。雁荇谷主慢慢将心中顾虑道出。
聂子莺心中有所准备道,“只要楚大哥稍加帮助我一下,过第一关定不成问题。”
楚归祈道,“聂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
聂子莺朝楚归祈微微一笑,将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
楚归祈面露喜色,笑道,“果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师傅不如就按聂兄弟说的试试罢。”
也只能这么办了,半晌,雁荇谷主颔首表示赞同。
又过了一日,终于将一切打点完毕。
聂子莺随着十一名雁荇谷弟子,上了马车,马车徐徐而行。
漠北邪教位于北边人烟稀少之地,路上一片冷清,除了一派只是在树影婆娑里,只剩错落的马蹄声。
聂子莺静静地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他也不知道具体行了多久,马车停下,马夫说道:“到了,都下去吧。”
在漠北邪教门外,只见两排手持大刀的教众守在前面。漠北邪教的门很高很高,高到聂子莺不得不抬头仰视。漠北邪教外型如同一座堡垒,望了会,聂子莺便觉得
脖子有些发酸,头也有些微微眩晕。
守在门前的教众神情冷漠,令任何想要接近此地的人都会产生惶恐之意。
聂子莺在门前未动,马夫是雁荇谷弟子所扮,马夫上前与守门的人按照事先与楚归祈所策商好的对话攀谈起来。不出一会,马夫招手让聂子莺一行人过去。
接到马夫的指示,聂子莺一行人走了过去,一个看似领头的人扫了他们一圈,最后定在聂子莺身上,语气勃怒道,“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不想活了?居然送个残废来充数?”
此刻的聂子莺经过一翻装扮,坐在一辆木制小车上。
马夫低头哈腰道,“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小的也不敢欺骗大爷啊,他只是在路上摔伤了腿,大夫说过两天,过两天一定好。”
“是吗?”
马夫见那人依然有些疑心,讨好的笑道,“当然。”马夫凑近那守卫小声嘀咕道,“再怎么样,小的也不会拿银子开玩笑啊,要是大爷不信,就按十一个人头算,至于这个的银子么。”马夫装模做样的朝聂子莺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陪笑道,“至于这个人的银子就算大爷的头上了。”
“咳。”领头的守卫假意咳了一声,正色道,“等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大门缓缓被开启,进入聂子莺眼帘的,是幽深而似乎望不到尽头的廊道,越发将漠北邪教显得神秘莫测。
领头的守卫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过了一刻,领头的守卫走了出来,并且手上多了个钱袋,“这是你的,你自个儿看看数目对不对。”
马夫接过已被那人动过手脚的钱袋,看也不看,眉开眼笑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领头的守卫不再多看马夫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一行人可以进去了。
待一行人顺利进入漠北邪教,马夫也随之离去。
教内的气氛很凝重,布置的虽堂皇却沉重,廊道的尽头是一个湖,湖面因风而漾起的涟漪,如同一行人的心般,久久不能平静。
离湖的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结实,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缓步走出来,走到聂子莺一群人的跟前,停了下来。
“我是漠北的总管,掌管漠北日常一切起居事务。”来人自我表情身份后,一双饱经历练的眼将他们一一扫过。
在他的凝视下,聂子莺不禁有些心虚胆怯。
“你。”总管来到聂子莺面前,手向聂子莺的下颚处一摸,顿时,一张人皮面具自他的面上剥落。聂子莺一张成熟的面庞,在另外十一张未褪稚气的面庞之下,显得格格不入,“你是什么人?混入漠北有何目的?”
聂子莺很快镇定下来,按照计划,只是眼露无辜,并不时的拼命摇着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哑巴?”总管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随手一扔,冷言道,“别以为装哑巴就能混过去。”
聂子莺继续不断摇头,佯装急的掉出几滴眼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次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你想表达什么?”总管问道。
聂子莺指指自己的喉咙,这回‘啊’的更加大声,眼泪也掉的更凶。
总管看着聂子莺思索了片刻,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聂子莺朝他点点头。
“你是哑巴吗?”
聂子莺摇头。
“那你能说话?”
聂子莺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能说话,是被人下了药吗?”
聂子莺摇头。
那就奇怪了?总管心下沉思,既不是哑巴,也不是被人下药,除非是被人点了哑穴。想到这,抬手快速朝聂子莺身上的穴道点去。
见一切正朝着计划好的方向走,聂子莺微微松了口气,在总管的跟前,迅速解下腿上下的绷带,从木车上跳下,露出急欲求去的神情道,“放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怎么回事?”总管皱眉道。
聂子莺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聂子莺哭哭啼啼道,“我本陪内人回娘家探亲,不料路上被人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只听他们商量要把我装扮成十五,六岁的少年充数。不但给我易了容,又见我身高在一群少年中会显得过高,就点了我哑穴,让我装成有腿伤的模样坐着进来。”说完,聂子莺朝总管下跪哭道,“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娘子还在外头等着我回去,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孩子。”
总管瞅了眼泪汪汪的聂子莺,缓缓开口道,“只要进了漠北,生是漠北的人,死是漠北的鬼。”
聂子莺发急似的抓住眼前人的小腿,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一家老小还在外面等我回去。”
总管一个抬腿挣开聂子莺,将他踹倒在地,冷漠道,“想出去?等你死的那天。”说着,朝一旁的下人吩咐道,“送他们去西面的那个院落,至于这个人就让他留在西面院落里打杂好了。”
聂子莺默默不吭声,垂头伏在地上,手心里已冒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