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谁叫你们这里没芥末呢,害我想了好多办法都弄不出来,还好我聪明,没芥末也能做。”
很突然的,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令他立即放下筷子,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门,弄得觅觅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的背影,只有在听到毛厕那边传来的连续不断的“呕~~~”的声音时才心虚地看了看那盆鱼,完了……她好象,忘了用开水洗了。
生鱼片事件,终于以殷亟的食物中毒而告终。
第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觅觅连想表现自己爱心的机会都没有,殷亟看见她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落荒而逃。或许这样形容有些不妥,毕竟虽然她是猫,可他并不是老鼠,而且他见到她往往是仰高头当作没她这个人地从她身旁走过去,步伐还是相当优美的,不过,结果都一样,就是——他在躲着她!
《觅觅,你不开心啊?》难得趁主人不在,大白溜进来找她聊天。此刻,一人一虎正坐在幽谷后院的草地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她能开心吗:《你那棺材脸主人现在避我如蛇蝎,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完了啦,我们的赌,我输定了。》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被打包丢回逸云山庄的惨状。
啊,不要啊,难得有个朋友可以陪它聊聊天,它不要这么快就失去她。两厢权衡之下,大白决定出卖主人:《这样好了,觅觅,我帮你!我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他的喜怒哀乐,我最清楚不过了。》
《是哦是哦,可别告诉我,你主人和你一样,最喜欢别人帮他抓痒。》她停下正在帮它搔痒的手,没好气的说。
大白不好意思地用虎爪耙耙头:《我是说真的啦,我知道,主人喜欢穿白衣服,不喜欢把心事表露出来,不爱说话……》
这个也算爱好?《拜托,这个有眼睛有常识的人都看得出的。》
《那,那主人他每个月的十五都会一个人去湖边小亭喝酒,还有,他最喜欢的,是影姑娘那种俏皮可爱的女孩子。》大白的自尊被严重伤到了,它拼命回想殷亟的一切以捍卫自己的尊严。
《还有呢?比方说,那个影姑娘的爱好,说给我听听啊。》觅觅一一记下,这些可都是致胜法宝呢。
《影姑娘她喜欢穿粉红色的衣服,爱梳一个髻,长发披肩,说话时喜欢咬手指,笑起来眼睛会眯着,最喜欢吃桂花糖糕,》说着说着,大白的虎眼湿润了,《她还最喜欢温柔地叫我小白。》
觅觅受不了地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别哭啦,你这副样子,如果被你的徒子徒孙看见,会笑死的。》
大白接过手帕擦眼泪:《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怕什么啊,不过,影姑娘真的很好的,又可爱又温柔,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红颜薄命?也就是说,那个影姑娘,已经死了?觅觅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喂,大白,你是说,影姑娘她,死了?》
大白点点头:《是啊,影姑娘死的那会,主人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个月没有出来,我知道,主人是很爱影姑娘的,所以才那么痛苦,而且,影姑娘又是死在他怀里……》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大白慌慌张张地直起身子,《对了,我忘了答应老婆带吃的回去,我先走了。》
想溜?觅觅一把拉住它的虎尾巴:《不说清楚不许走,那影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影姑娘?我有说什么吗?》大白装傻的功夫倒是一流的。
《对,你是没说什么,那我也去告诉你老婆,你前几天好象不是来我这里的哦,那么一下午,你去哪里了呢?你老婆肯定很有兴趣知道小花是谁的啊。》给她来这套?哼!也不看看她是谁。
大白的脸苦了下来,威严的虎脸此刻可怜兮兮的:《觅觅,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不少了,你就别逼我了啦,被主人知道的话,我的皮可能会被拿来做椅子的。》
觅觅翻它一个白眼:《少来吧你,就算你那棺材脸主人怀疑全世界的人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而且,我不是要问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影姑娘,是怎么死的?》
主人和觅觅,好象还是觅觅比较可怕,它的老底全她全知道,所以大白决定还是识相地听她的话:《好象是自杀的,就死在主人怀里,其他的事,我就不清楚啦,毕竟我只是主人的宠物嘛,哈!哈!哈!》
又给她装傻充愣!不过算了,再问它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该得到的情报也得到得差不多了,她就不相信,有了这些,她赢不了那个棺材脸!
每个月的十五,是吗?今天就是十四啦,觅觅盘算地笑了。
一旁的大白,则是用爪子抱住头,在心里发出哀号。
主人,我对不起你!
A A A
每个月的十五,就是他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时候,殷亟坐在湖边小亭中,有一杯没一杯地持续灌着酒,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内心深处的苦闷,让那伤痛少一些。
意识随着酒精的作用越来越迷糊,恍惚中,他好象又见到了心底深处的那个影子,粉红色的衣裙,飘逸的长发,悲伤地望着他,他苦涩地闭上眼睛。如果这是梦,如果这是他睁开眼睛后就会消失的虚无,那么,他宁愿从来没见到过,从来没思念过,也没为她心痛过。
一声叹息,在他耳边幽幽响起,鲜明得让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睁开醉眼惺忪的眼,看着眼前的粉红色幻象:“影儿,是你么?这么久了,你终于肯回来找我了么?”
“你这又是何苦?”粉红色幻象叹息着在他身旁坐下,“与其这样麻痹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地接受现实呢,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做人不能活在回忆中的,要学会去面对啊。”
“我不管,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啊,影儿!”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怕自己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我的世界中,从来只有血腥,只有屠杀,是你,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阳光。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做快乐。可是,你好傻,你好傻,你为什么要死呢,要知道我是这么爱你,我宁可自己死也不要看见你死啊,我情愿你手中的剑是刺进我的胸膛而不是你自己的。你把剑刺进自己胸膛的时候,我也死了,我的心,永永远远地随着你死了,你好残忍,影儿,你真的好残忍。”
原来,他的故事,是这样的啊,觅觅动容地望着他哭泣的脸,心为之深深震动,或许,他冷酷无情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比任何人更需要爱的心。
“不要走,影儿,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似乎看见粉红色幻象要离开,殷亟情急之下,上前抱住她,“你知道吗,从你离开后,我天天都在想你,天天都在渴望能再见你一面,你却狠心地一次都不来见我。所以,我只能封印起我的心,我怕我不那么做,我的心就会因为思念你而崩溃,影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殷亟——”被他抱住动弹不得的觅觅只能暗自叫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很想我,我也很想你,放开我好吗?”
“不放不放不放,”他孩子气地叫,抱着她的手愈收愈紧,“我知道,只要我一放手,你就又会消失了,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你,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如果我放开了,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你。影儿,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多抱一会,只要一会,好不好?”
他这样说,她能说不好吗?觅觅对天翻着白眼:“就一会啊,长了可要收钱的。”
“影儿,我的影儿,”他喃喃地,意识离他越来越遥远,他努力地支撑着,他不想这么快就告别这短暂的相聚,“告诉我,你现在好吗?寂寞吗?”
“我很好啦。”只要他不要抱那么紧,她就会很好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他满意地笑了:“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那么迷糊,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呢,等我把该做的事做了,我一定,一定会去陪你的,影儿……”
这不就是殉情吗?这棺材脸怎么这么老土啊,不过,倒也算是个痴情种,也算是优点啦。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了,她连忙推开他,仔细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没有了平时的那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拽样,还真的满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