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得在这里住上几个月,这段时间需要你帮忙转移我爹娘的注意力,所以你不能走,等我伤好了你要走我绝对不会拦你。”
原来如此呀。这家伙家里待不住却又受了伤,一定得待著,如果现在她的身分被揭穿了,他就会有被逼婚的困扰和麻烦。
等他伤好可以出门时,她就没有功用,就可以走了?
说简单一点,她是他的盾牌?
“喔,我懂了。”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心里对他有一些些小不屑。
她的欺骗是出自于无奈,而他却是存心要骗人的。
“非常高兴我们达成共识。”各取所需也不错。反正她的小骗局不过是为了锦衣玉食,而他是为了省麻烦,大家都有好处就干脆凑合个几个月。
“我不干。”开什么玩笑呀,如果她同意了,那不就是跟他联合起来骗冷家两老吗?
她倒宁愿现在就走,找到小雷之后,想办法赚一些钱重新过生活。
冷谕看著她,过了一会才道:“你很奇怪你知道吗?”
她这个骗局最大的破绽就是他是唯一知情的人,现在他肯替她掩饰,让她多过几天舒服的日子,或许还能给她几百两银子,她居然拒绝了?
这不是没道理吗?
“你才奇怪,而且一点道理都没有。”她真是不明白,“有一双慈爱的爹娘有什么不好?娶温柔善良的襄蓝为妻,又有什么不好?”
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居然不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还兴冲冲的叫她继续骗下去,还准备跟她一搭一唱的来骗人?
“不好的地方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我又何必浪费唇舌?”他从来也没奢望过有人能了解他,他亲爱的家人不能,她这个陌生人更加不能理解了,
“就算你肯说,我也不想听。”她并不需要了解他,也不用明白他,充其量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是在他们的关系上说了谎。
“我不会帮著你欺骗任何人的,我要走了。”
“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条件是谈不拢喽?”冷谕一脸很惋惜的样子,“要揭穿你的骗局,把你送到宫府去,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你很卑鄙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威胁,她完全没有不跟他妥协的余地。
“意思是你不走了吗?”他不是卑鄙,只是善于利用人的弱点,姬小瑾莫名其妙的惧怕被扭送官府,她表现得太明显,叫他不拿来利用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或许就像襄蓝常说的,他的侠义心肠只有在出了冷家大门才有,其他时间……哈,恶棍一名。
“意思是我要跟你爹娘认错,让他们知道真相。”
“你不会的。”冷谕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他居然觉得姬小瑾不会伤害他的家人,这些日子来她的“承欢膝下”非常的成功,她不会想让自己在他爹娘心中的形象变坏,让他们对她失望。
“如果我爹娘知道你是个骗子,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挺认真的说:“你也不愿意把我娘气死吧?”
他说得也有些道理,可是……“就算我肯,那也瞒下了多久,我总是要离开去找我弟弟的。”
“我说过时机到了就会让你走,拜托你现在开始当个坏媳妇,到时候我要休掉你,绝对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他居然连退路都想好了,她忍不住开始好奇冷谕的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什么。
“要当骗子还是下堂妻,真的很难选吗?”他也算很好心了,要是换了别人怎么会给她享受富贵的选择?虽然说这是有期限的。
她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还是不肯呢?”
“那就很遗憾了。”
他要把她送到宫府去。姬小瑾勉强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选择很聪明。”
聪明吗?一点都不见得,缓兵之计不是只有他才会用,她姬小瑾也不笨,就算现在答应了,难道反悔她不会吗?
趁著夜黑风高走人,难道她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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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深夜寂静。
一个身影轻悄悄穿过了黑漆漆的花园,小心翼翼的打开角边的一扇小门。
只要踏出一步,她就自由了。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离开冷府。
姬小瑾特地换上了她当日穿来的粗布衣服,把所有在冷府得到的东西,也包括关心和温暖,通通留下。
咬咬唇、一甩头,这些本来就不是她该得到的,失去了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她走出门去,轻轻的把门掩上了。
寂静的长街、阴暗的景物,看起来有些许的寂寥,只有两个孤单的影子被月光长长的映在地上。
咦?两个影子?!
她很快的回过头去,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这么晚了,娘子你要到哪去?”冷谕笑嘻嘻的站在她后面,伸出食指来勾了勾,“你要不要走过来一些,免得太大声吵到别人。”
“不、不用了。”天哪,他不睡觉的吗?
她出来之前明明已经确定,他躺在床上睡得很热了。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那我过去好了。”他潇洒的踱了过来,“想去哪呀,娘子?”
“没有,我睡不著,所以出来走走。”讨厌的冷谕,她怎么会以为他帮她出过头,就是个好人。
“是这样呀,你会不会走一走就顺便走出城去了?”这小妮子一睑想开溜的样子,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就知道她笑咪咪的催他去歇息,把床让给他睡,绝对不是安什么好心眼。
“怎么会呢,都这么晚了城门又不会开,我怎么可能出城去呢?”她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说:“你疑心病真重。”
“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在城门边窝上一晚,门一开就打算出城呢。”
被猜得准准的!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拚命否认,改天再找机会偷溜了。
“没有这回事。”她故做轻松的走回去,冷谕也笑笑的跟了上来。
“娘子你这一身装扮真是特别,是城里最近流行的吗?果然你的品味高人一等,难怪我爹对你赞不绝口。”
他语气中揶揄的味道那么明显,叫姬小瑾忍不住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穿著自己的粗布衣裳,虽然不脏但是四处都是补丁,实在寒酸极了,哪里是什么特别的流行衣料,这家伙根本是存心给她难看的嘛!
“是呀,如果相公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就做—件给你。”她瞪了他一眼,随口敷衍著。
“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他冷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什么叫做言而有信的话,我就可以开始期待我的新衣了。”
姬小瑾懂他话里的含意,他在提醒她有关他们的协议,并且要她遵守。
可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打算言而有信的原因是因为他威胁她呀。
可恶的冷谕,为什么他的腿伤不再严重一点?
如果他伤到连床都下不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姬小瑾坏心的想著——希望他的伤势从现在开始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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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只有一张,人却有两个。
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已进入甜蜜梦乡的时候,却还有两个人眼睁睁的盯著温暖舒适的被窝,迟迟没有行动。
冷谕很高兴和姬小瑾达成了一项共识,在人前他们是夫妻,人后他们是陌生人。
问题来了,同床共枕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夫妻该做的事,但房内没人,根据协议他们应该是陌生人才对。
但若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们没有同房的消息,会比野火蔓延的速度还快传进他爹娘耳里。
他不想在明天一早,就被叫到庭前去听训,说他亏待了姬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