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组织的一点心意和关怀。”
赵敏急忙说:
“你们工作需要钱的地方很多,这钱不用给了”。
“工作再困难再需要钱,这个钱必须要给的”。
“你贵姓?”赵敏问?
这女人望着赵敏微微一笑,道:
“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想不必说姓氏了”这女人弯眉一挑,道“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的繁衍,徐冲他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虽死犹生”!这女人说完就告辞走了。
赵敏见这女人气质不凡,高雅而热烈,真是个奇女子。
这位不露姓名的女人向赵敏讲述了徐冲被日本人杀害的消息后,他很犯难,现在如果将这一件事告诉了他的妹妹芳玉,她那多病孱弱的身体怎能承受得了这过分的悲痛哀伤呢!赵敏思索一翻,还是暂时不讲,过一段时间,见机行事。
就在这时芳玉打发人请哥来了。
赵敏怀疑妹妹可能知道了徐冲的死讯,找他商量对策,他急忙随来人到妹妹家去了。
赵敏一进门,妹妹就对他说:
“徐冲一去十一年,没有音讯,我猜想他是没了。”
赵敏想趁势将徐冲的死信告诉妹妹,但又怕她伤心,想说又止,看了看芳玉便低头不语。
芳玉看着哥哥说:
“月亮是家乡的圆,月亮是家乡的亮,谁人不爱家乡呢!这家乡牵扯着多少男儿远征的思绪,不管路途多么遥远、坎坷,也要落叶旧根,回归故里。徐冲一去不归,”芳玉说到这里落下泪来,“他离开了我们,永远离开我们了”!
“是的,徐冲他离开我们了,他为民族的生存和繁衍,做了抗日地下工作者,他为了民族而牺牲了”。赵敏终于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了芳玉。
“你从那得来的这一消息,这可能吗?”芳玉焦急,悲痛地问。
“一个不透露姓名的奇女子,特为此事来我家讲的,要我传达给你,”赵敏对芳玉说
四 把死置之度外(上)
方明前天从北安搭乘程远成的汽车,经过一天半的车上颠簸,今天一早就到长春了,在回家的路上,回想起在北安时,与王东阁的那场搏斗历历在目,他有种胜利感,兴奋得使他笑起来。早晨的磨电车还没有运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大马路向城里回家的路走去。
方明来到了门口上前叩门,当他父亲打开门他走进屋时,一眼就看见哥哥站在那里,他不觉一愣,啊!哥哥没有死,他回来了,这是真的吗?难道我在北安与王东阁的那场博斗是一场噩梦,使方明怔住了。
方明急聚地扑向哥哥“你真的回来了”,他攥住了哥哥的手摇动着“这不是做梦吧!”
“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哥哥说。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明激动得流下泪来,“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哥哥意外地回到家中,使方明高兴,他也感到惊奇,哥俩来到里屋,哥哥叙述了他落水和脱险的全部过程。
哥哥说:“我能活着回到家来,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接着他将落水的经过叙述后接着又说到“我在水中抱住一根园木,随水冲走,到了下游,河面变宽,水势渐渐缓慢,我在水中忽见一条树根延伸到水中,我伸手抓住了那树根,用尽全力,顺着树根爬上了河岸,我终于脱险了。这时已经筋疲力尽,便昏昏沉沉地喘着气倒在河边蒙蒙细雨中,来了一个好心的行人把我背到他家,几天后恢复了精力,千恩万谢地告别了救我的人,一路乞讨,终于回家来了”。
哥哥回家如若被王东阁一伙和得知,他不但不承认掉水得救之事,反而以逃跑的罪名抓走,交给日本关东军处置,其后果不堪设想,同父亲商定,方明送哥哥到扶余乡下舅舅家去避避风,在那里还可以做木工活,第二天方明哥俩起程到扶余舅舅家去了。
方明在北安的这场搏斗与王东阁结下了不解之仇,他考虑到今后在剧团演剧,王东阁会来捣乱进行抱负,因此便离开剧团不再演戏了,改行刷油当油工了。
一天上午方明手提油桶和刷子,身穿满是油渍的衣裳,准备上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给母亲买药回走的徐倩,她见方明这身装束,有些不解地走上前去唤住方明。
“你当油工了!”徐倩很感惊奇。
方明与徐倩两人慢步行走着,他便将去北安之经过全盘告诉了她。
“徐倩,你认为我这样做,有些鲁莽吗,这样做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激怒了王东阁,他会对我施加报复,是不是?”方明问徐倩。
“不,你这样做是对的,不然你内心总是不平衡,怀有愤恨”,徐倩同情的说。
“我这次去北安找王东阁之前,做过多方面的考虑,我痛恨王东阁,按捺不住我内心的激愤,我毅然到北安找他为我哥哥算这笔帐去了,这样才能消除我内心的气愤”。
因方明要去上工,俩人不便多谈分手了。
徐倩回到家中,将买的药放在桌上,见母亲坐在藤椅上,郁郁不乐,神色哀愁,一幅没画完的山水画放在案上,母亲早已没有作画的兴致了。
“妈妈,我来替你完成这幅山水画吧。”徐倩打趣地说,她这是为了讨母亲的乐趣,其实徐倩对水墨丹青绘画一窍不通。
“你来画吧”,母亲无精打采地看着女儿“我不想画了”。
“为什么”徐倩问:
“我头晕,心跳”母亲说。
徐倩知道母亲是因爸爸的死而忧心忡忡精神不愉快的原故。
“爸爸是为国捐身,虽死犹生,妈妈要乐观些,注意自己的身体”,徐倩虽然面带微笑地劝解母亲,但这时自己也有思念爸爸之情。
第二天早晨徐倩照顾母亲吃完药,就上班去了。
徐倩手托茶盘轻步走进浅野办公室,她送茶来了,她不禁又想起在整理文件时,看到《100#工程》的试验报告:解剖“满洲人”的内脏,研究细菌战争,这太残忍了,徐倩要求浅野总务长官下令停止这种行为。
徐倩慢步走到浅野面前,将茶杯放在桌上,她没有立刻退去,停立在那里,注视着浅野,她身穿墨绿色裙式女西装,油黑的卷发披在肩背上,眉稍微挑,对浅野说:
“长官”
浅野坐在办公桌前,吸着香烟,精神贯注地看文件,他没有听见徐倩的呼唤。
“长官”,徐倩提高声音又呼唤一次。
这时浅野听到了这呼唤声,猛抬起头来看看站在他身旁的徐倩,他感到很奇怪,用一种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徐倩,浅野有些发怒了,因为徐倩是一个办事员,是没有资格同他说话,这是一种冒犯。
“长官”,你要下令取消《100#工程》用“满洲人”作细菌试验,这太没有人性了,也太残忍了,“这是徐倩想说而没有说的内心话,她几次启口要讲,都咽下去没有说,因为这些话会触怒浅野,使他大发雷霆,怪罪于自己,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