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刚才就正式向单芳提出了离婚?”魏明军又说。
“哦?”果然,两人一听,同时转过了脑袋,眼里露出了狐疑之色。
“我还骗你们不成?格老子的,我从家里借点钱回家救我嫂子,单芳硬说我是偷的。你们想想,她哪里把我当老公?他妈的,这老公我也懒得当了。”魏明军说得口水四溅,脸色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
“你还是不如我郁闷!我的那位现在还把人家宋祖军给告了。”王中东说,“你可能还知道吧。冼晓晓说,宋祖军在集会上散布她的个人隐私,属于侵犯个人名誉权,她已起诉了。”
“哦?天,还真有这样的事?”魏明军忐忑不安地问道。
“怎么,你未卜先知?”刘正刚一骨碌爬了起来,说,“你不会比我还先知道吧?”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天,我只是觉得宋祖军在这样的场合讲总是有点不妥,可能授人以柄。”魏明军解释说。
“哼!我不是在场?是我授权的,怎么不可以?”王中东想当然地说。
“不行,这一点法律常识你也没有?”魏明军笑了,说,”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违法,可是当时大家太好奇了,宋祖军也是图一时痛快,结果招来了官司。”
“也有一个解脱的办法。”刘正刚补充说,“只是王中东不答应。”
“什么办法?”
“你让王中东自己说。”刘正刚推推一旁的王中东说,“你告诉明军吧。”
“冼晓晓说,假如我不再提出分居或是离婚,她可以撤诉。”王中东说。
“那你怎么想?”魏明军问。
“不可能,办不到。”王中东使劲地摇头。
第十七章 暴动(上篇)
魏明军说:“王中东,你鬼儿子有骨气,够种。”
王中东并不领情,黑着脸说:“我不是要什么骨气,而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凭良心讲,冼晓晓对我实在是很不错。按理来说,我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哦。”魏明军呵呵笑道,“这确实,假如单芳对我这么大方,又让我做总经理,那她叫我做啥子,我都不肯。别说是这个事了。”
“哼!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假如冼晓晓长得有你单芳一半好看,我也不会这样打不起精神来。”王中东气急败坏,一肚子的牢骚。
魏明军见他心态实在是太糟糕,就不再自讨没趣了。他转而对着刘正刚,说:“现在讲讲你的事了。你怎么这样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刘正刚眼皮一动,露出一点鱼肚白,飞快地瞟了王中东一眼,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已与他讲了,你问他吧。”
魏明军叹气道:“你们两位,现在怎么回事?我到这里你们似乎并不欢迎?”
“哪里话?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个雅兴给你讲故事。”刘正刚愁容满脸地说。
既然两人都没有心情,魏明军只好也陪着一同看电视节目。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反映南昌起义的电视剧。场面波澜壮阔,情节也很引人入胜,魏明军渐渐地入了境,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只有刘正刚不在看电视节目。他的头脑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天晚上那可怕的一幕幕。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刘正刚与几个朋友在“再回首”茶馆喝了一阵子茶,唱了一会儿歌,然后意犹未尽地散了。他兴高采烈地开着车,回到了家里。
当他走进客厅时,忽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叫来保姆,问了问杨晓娟的去向。保姆指了指楼上,说:“董事长与她在楼上争吵,也不知什么事。”刘正刚吃了一惊,他迅捷地向着楼上奔去。保姆慌里慌张地叮嘱说:“刘总,你可千万别讲是我说的。因为董事长交待了,不要告诉任何人。”
咦!刘正刚越加狐疑了,他走到二楼,小心地倾听着每个房间的动静,却丝毫未见她俩的踪影。难道上三楼了?刘正刚用手按了按有些晕眩的脑袋。今晚为了庆祝他刘正刚的荣升,朋友们特意为他在锦都大酒店摆了宴席。他一时高兴,又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不免多喝了几杯酒。后来朋友们又很默契地去了茶馆,也是有意让他逗留,消消酒再回家。不料,这酒精厉害,一直让刘正刚处于兴奋之中。
刘正刚悄悄地走上三楼。开始毫无声息,当他再往里走过三个房间之后,就听到了三楼琴房里激烈的争论声。
这是一间最靠边的房间,以前是空闲,现在做了儿子杨柳的钢琴房。小小的杨柳,就被杨晓娟逼着练习弹琴。而且专为他请了一个大学老师,每小时的辅导费竟高达一百二十元。
“她俩干什么?还用到这儿商量事情?”刘正刚突然间心惊肉跳。
“该不会与我有关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刘正刚吓得又是一个抖颤。外面雨声太大。他轻轻地走到房间门口,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定了定神,才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话语。
第一句就让刘正刚差点跳了起来。
这是杨晓娟尖利的声音。她说:“妈,我真不搞懂你。你让正刚做总经理,而让我吃闲饭,别人会怎么看我?”
天!你这个杨晓娟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刘正刚捂着嘴巴,一时有些惊惶失措。昨天,杨晓娟还信誓旦旦地讲,是她在母亲面前多次要求,母亲才终于答应,让他由副总经理升为总经理。可现在她……
宁玉兰回答说:“娟娟,看来你还是不够成熟。你可能不清楚,人家都在怎么看我们杨家?”
“怎么看?”又是杨晓娟的声音,“我才不管呢。”
“唉。”宁玉兰叹了一口气,中间隔了许久,才说:“假如再不重用正刚,别人都会讲我们杨家为人不地道,拿女婿做佣人。你想没想过,你爸爸虽然现在人不在了,但是正刚为了他,确实付出了不少。我们只有这样做,才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那妈你就牺牲我,自己去做好人?”据刘正刚看来,杨晓娟在她的母亲面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肆无忌惮。
果然,她母亲生气了。她大喝一声,说:“放肆!娟娟,你可是越来越任性了。我不是给你讲过,现在我做董事长,以后我动不了了,再把董事长位置让给你。只要我们抓住财政大权和人事权,他做个总经理又有什么用?”
“妈,你以后可不能再把董事长给他了。人家都在说,男人有钱都变坏。”杨晓娟仍然不依不饶。
“唉。”宁玉兰又是一个长叹。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娟娟,看来,我这个董事长位置确实还不可马上交给你。因为你不会拢络人心。正刚虽说不是杨家儿子,但是这个女婿确实忠厚老实,这样的男人你去哪里找?现在我们一定要稳住他的心,让他留下来一心一意做你的老公,一心一意为杨家拚命。这样,娟娟你就家庭事业双丰收了……”
天啊!竟然从岳母的嘴里吐出这样的一串话来。刘正刚一阵昏眩。后来的话他再也听下去了。他扶着洁白的墙壁,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大脑中一片浑浊,仿佛什么也记不得了。
摇摇晃晃的他,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楼。
保姆竟还在客厅。她一看见,急忙迎上来扶持着刘正刚,大惊失色道:“刘总,你怎的啦?脸色这么苍白?”
“是吗?我没什么。”刘正刚掩饰着说,“可能是我今晚喝多了一点。”
“不是呀,刘总。哎哟,你还哭了?”保姆一脸惊骇,她慌乱地为他擦着脸上的眼泪,好像是她的过错造成的。
“没有吧。这可能还是刚才进门时没有擦掉的雨水。”刘正刚推开保姆,说,“谢谢你。请你告诉他们,我今晚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