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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寒,夜阑珊,流尽繁华只此声
晏初晓出神地盯着他默默地将两张音乐会门票放置在餐桌上,半晌,心知肚明地问道:“是她的音乐会?”
“嗯,今天晚上。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江湛远迟疑地问道。怕她误会,他忙补充道:“协会里规定每个人员必须到场。毕竟这是协会里承办的。”
晏初晓直视着他的眼睛,笑不改容:“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今天晚上,爸爸要我回去一趟。”
说完,她自顾自地低头喝粥。
“听完音乐会,我去接你。”他热情地说道,像是为了弥补刚才的犹豫。
晏初晓平淡地拒绝:“不用了,我会比你先回来的。音乐会上,你早退不太好。”
江湛远泄气地看向她,她出乎意料地不介意,一句话都没有多问,神色淡淡的。
一顿早饭吃得了无生气,只听见碗筷相撞笃笃落落的声音。
江湛远怀抱着一大捧剑兰来到了墓园。墓园到处爬满常青藤,鸟儿站在高大的橡树里“呖呖”地叫着,这是个安静的墓地。
他轻车熟路地沿着小径朝熟悉的墓碑走去。蓦地,他止住脚步。他看见两个身影早一步站在墓前。
一身黑色的Jessica闻声转过头,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而她身旁的周游也温和地朝他笑笑。他们看到他,没有一点意外,似乎早就笃定他会来。
江湛远弯腰,安静地将怀中的剑兰放置于墓前。剑兰淡雅素净,与旁边的鲜艳的玛格丽特形成鲜明的对比。
待他直起身,周游看着墓碑上照片中高贵优雅的中年女子,先开口道:“华老师,我们来履行您的约定。不管谁参加演出,都会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
“妈,我坚持住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放弃小提琴,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我再也不会以三年前那种鬼样子出现在您的面前,让您伤心。那些曾经看轻过我们的人,我再也不会在她们面前卑微。我会让她们知道,有一天我放射出的光芒会变成和她们生活中的阳光一样必需。”Jessica目光沉静,毫无避讳。
他们俩轮流着说了一些这几年的变化,惟有江湛远静默地站在一旁。
看出Jessica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周游找了个借口暂时走开。
Jessica看了一眼他,说道:“谢谢你送给我妈的剑兰。我也知道这些年你都一直有来。”
“这些都是应该的。”他说道。顿了顿,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墓碑上恩师的照片,歉疚道:“我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我许下的承诺,现在都不能兑现,我想请求她的原谅。”
“知道我为什么要送玛格丽特吗?”Jessica幽幽地问道。
不等他回答,她旁若无人地叙述:“玛格丽特代表爱,特别浓烈,大把大把的爱。这些都是我母亲生前特别渴望得到,需要的,她一直默默地爱着那个人,等着他。可惜直到等到进了坟墓,那个人也没有胆量来这儿。”
Jessica看向江湛远,动情地说道:“我和妈妈一样,始终会等着他。有些错误并不需要歉疚来弥补,而是需要爱,和原来一样完整的爱。”
像是没听到她这番直白的话语,他不为所动,告辞道:“祝你和周游今晚演出成功!”
“只要你现在后悔,今晚的音乐会就只有你和我一起演出。”Jessica想挽留住他。
“再见。”他平静地说道,继而转身欲走。
“江湛远,我会把那个深深隐藏的原来的你逼出来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幸福!”她坚定的声音。
她扔下这句话,就面无表情地经过他,先行一步离开,只留下江湛远像尊石雕般站在原地。
黑暗中,江湛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台下,眼神空洞地盯着舞台上已经拉上的帷幕。一个小时前这儿还是金碧辉煌,有经久不息的掌声,还有她光彩照人的身影。
他没有想到最后那支《几度枫红》,是她一个人用小提琴演奏出来的。惟有那支曲子,她没有和周游搭档。演奏完,她清晰地谢幕说道,那支曲子,她永远会留给一个人和她一起演奏。这支曲子是他们的开始,但不会是他们的结束。
这些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留恋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可以忍受她不要原谅自己,忍受她继续报复自己,忍受她践踏着他的尊严,但是无法承受她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因为他已经配不上那份爱,想回去的路,很难。
江湛远走上台,拉开帷幕,他清楚地看到还留着一台钢琴。不由自主,他掀开琴盖,开始弹奏起来。曲子是那支《几度枫红》。
他会让这支曲子成为他们的结束,当一曲终了,他们就彻底结束。他不会再弹钢琴,会让她忘记那个会弹钢琴的江湛远。如果真要用什么东西来交换过去那晚不堪回首的记忆,他选择用他的钢琴。
江湛远的手温存地在钢琴上行走,将过去与她有过的美好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埋进这支曲子中。如果那晚他没有懦弱,如果那晚他能一直陪着她,不惜一切地保护住她,这些有过的美好都不会过去。她的到来,她的坚持,并非没有唤醒他尘封的爱,可惜太晚,那次比赛他和另一个女孩悄然去了桃花源,没有去赴他们之间的约定。他没有勇气再重拾那份已经流逝的爱……
他没有完成这支曲子。侧耳倾听时,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进入了音乐厅。
江湛远戛然而止,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朦胧地看见一个穿着黑大衣的女人站在最后一排。觉察到他注意到自己,她一步步朝江湛远走去。
“是你吗,阿玦?”他不由冲口而出。
女人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沉默地朝他走近。
江湛远忙站起来,跑下台。在讶异中,他清晰地看见了她。
他等来的并不是阿玦,而是他的妻子晏初晓。
把自己错认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里跳出两点光,可是随即暗出无边的黑,无边的暗。可悲的沉默徘徊在他们之间。晏初晓迎着他的目光,很轻,却是很慢……
思绪带她回到了那天医院的花园里。听到那声“你就这么想知道?”她回过身,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