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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他继续接著道:「如果有人对我领导的方式,心生不满,大可离开弋风寨,我不会阻止,若再让我发现有人违背我说过的话,格杀勿论。」

「是!」众人齐声。

刁不害话说完,旋即拉著纳福匆匆离开,徒留满脸愤恨的两人。

「他奶奶的,给老子难堪,老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熊飞撂下狠话。

「老二,不急,别中了刁不害的激将法,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弋风寨会是我们兄弟俩的。」

不杀他,獒鹰誓不罢休。

「你真确定十天後会有宫银经过?」

朝廷为了避开弋风寨的山贼,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放假消息、伪装、分批运送,还是逃不过行动灵敏、狡桧的山贼。

「你以为我进城做什么?喝茶玩乐?」刁不害回她一记轻笑。

「没想到你的良心还在,没被狗啃走。」她指的是食婴那回事,很高兴他出言制止了这种恶行。

为此,她对他的恶劣印象,也改善了不少,跟熊飞、獒鹰比起来,他显然好上太多,甚至让她怀疑起,像他这般心思细腻、谨慎作为的人,当个胡作非为的山贼头子,未免大材小用。

难道,这就是她为他算出,具有出将入相的命格?

「那不是良心的问题,只有为人与当兽之间的区别。」

「你没想过离开这里吗?依你的作为,混个军职并非难事。」

愈是了解他,她愈是好奇,前一刻他可以冷血地令人胆寒,下一刻却又能义正辞严训诫某些人的恶行。

忽尔,刁不害勾起一抹浅笑,沉黯的眸紧锁在纳福细致的五官上。她的脸恐怕都没有他的一个巴掌大。

「你可别告诉我,你开始同情我,认为我是好人,不该自甘堕落。」

他略带轻讽的笑声,她听了相当刺耳,却怎么也掩饰下了,因心思被窥探而面露窘色。

「你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我来此只为还你三年前的人情债,你尽管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助你掌控整座弋风寨。」她极力压抑心中的窜动。

她不懂,他为何总能轻易撩动她的心绪?

「如果我是选择毁灭弋风寨呢?你仍会助我?」刁不害笑得张狂,黑眸浮现出浓烈杀意。

那是凶兽嗜血前的徵兆!

纳福心惊,不知该如何接话。

「怎么?吓著你了?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又怎么会惊讶?」

纳福冷下脸来,受不了他的百般挑衅。「刁不害,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别以为獒鹰与熊飞会轻易放过你。」

方才在厅上,她就已经强烈感觉到,他们两人欲杀他而後快,只是苦无机会,对於他大胆给他们难堪,她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刁不害收了笑,撇开视线,选择避开这敏感话题,迳白往前走。「跟我来吧,折腾一天,够你累了。」

她朝他的背影喊道:「我要一个人清静,最好门前加派人手,我没闲功夫应付那些人。」

她有预感,马上就会有生意上门,她没有多余的体力,去负荷那些与她无关的事。

「如你所愿。」

第五章

他确实如她所愿,让她一人独居,没人会来打扰她。

那还不是因为,她就与他比邻居,方圆百公尺内无人敢靠近一步,更别说登门打扰她清静,可是——

她真的受不了,一开窗子,就会发现一堆堆沿著草丛移动的黑影,不时有充满渴望的眼神,朝她袭来,更别说利用三更夜半,藉机爬窗进她房间的人。

虽然她还不怎么明白,他们明明都爬一半了,一只脚都跨进来了,竟然会突然摔出去,接著就像挨打的狗夹著尾巴,仓皇奔离,他们是见了什么恶煞不成?

烛灯下,纳福拿著狼毫,沾了点墨,在一张红纸上画下几个记号,一会儿捻眉深思,一会儿沉吟推算。

半晌,推出个结果,纳福才松了眉结,吹熄了烛火,还没走到床杨,就先听到—阵声响。

窸窣、窸窣!

「又来了!到底要多久,他们才肯死心?」

纳福轻叹品气,走到窗边,打算一探究竟,顺道将话说个明白也好。

「李二叔,你来第二次罗,这回我可不能放过你,定要把你列在名单上,交给师父。」

听见人声,纳福搁在窗板上的手,缩了回来。这声音好耳熟啊。

「嘿,虎儿,你就帮帮忙,饶了我这回吧,我真的有要事要问福娘子,就当李二叔求你了,下回铁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行,福姑娘是个姑娘家,你这样一个老男人,半夜爬进人家姑娘的房里,这像话吗?」

「虎儿,李二叔真的非找她不可,这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求你帮帮我吧。」李二叔说到这里,已经略带哽咽。

「不行就是不行,你没瞧那福姑娘都吹熄烛火歇息了,这么晚还打扰她,怎么可以。」

「虎儿,真要李二叔跪下来求你吗?求求你,行行好!」

说罢,李二叔当真跪了下来,对虎儿猛磕头。

「李二叔!快起来,别这样。」

「不!你不帮我这一回,我真的不起来……」

两人就在外头争执起来,纳福听了频频皱眉,不出声也不是,就怕他们会一路吵到天亮,出声也不是,就怕往後麻烦不断。

纳福叹了一口气,坐回桌边,燃上烛火。

发现房里亮了,李二叔与虎儿停下了争执,接著就听见传来纳福清幽缥缈的嗓音。「想问什么,进来说个仔细吧。」

「啊!福娘子允了!虎儿,你听见没有,她允了。」李二叔抱著发楞的虎儿大笑。

「呃……」这下反倒换成虎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说师父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她,这回又该怎么解……?

「福姑娘!多谢你,愿意见我。」李二叔兜了一大圈,恭敬地从房门进来,一进门就先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闲话少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先声明,若你擅自将今晚的事泄露出去,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纳福面色淡漠,小心藏起不耐,要不是怕他扰了她的眠,她岂会这般无聊?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些人,拼命想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知道未来的事,真的很好吗?对她而言,只有无限的痛苦。

「……是这样的。」李二叔跪在纳福跟前,缓缓道出往事。

「八年前,我仗著年轻气盛,杀了调戏我妻子的官员,为了躲避刑责,只好远走他乡,在没有饭吃的情况下,只好入了山寨当盗匪,最近两年,听说家乡闹灾淹大水,我很想知道,我妻儿他们是否安好?」李二叔伏在纳福的脚边,痛哭失声。

纳福抿抿唇,清冷的水眸不再冷漠,她主动伸出掌心。「把你的手给我。」

「喔。」李二叔依言照做。

纳福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他的掌上,轻易地,她掌心逐渐发热,也看见他的过往。

看见他与妻子相互扶持,也看见他为了妻子教训恶棍,甚至看到他一路艰辛逃到山寨来讨一口饭吃。

「天啊……」站在窗外的虎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只见纸窗上,纳福的掌心附近,映出一团火红。

一时之间,他呆住了,嘴张的老大。

然而随著时间的往後推栘,纳福也愈来愈费力,下一会儿,她出了一身汗,冷汗从她额前滴落,脸色益发苍白。

半晌,她喘了几口气,虚弱地睁开眼。「你的妻子已死,在你离开后不到几个月就死了,几个孩子也没撑下去。」

「啊……」李二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睑上充满愧疚。「是我害了他们,早知道我就不要离开家乡,要不是我……」

此刻,在纳福跟前的,是一位深爱妻儿的父亲。

他无助痛哭的样子深深勾动了,纳福脑海中,一段怎么也不愿回想的记忆。

她记得当时爹也是这么在她面前痛哭,他哀求她、乞求她、求她成全他和娘,於是她心软了,她也答应了……

可她却後悔到现在。

强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纳福咬著嘴唇,伪装出她惯有的冷漠。「我只能告诉你,你尚有一女在人间,她寄身青楼,其余得靠你自己。」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李二叔慌忙抹泪。

「你回去吧,我累了。」纳福惨白著脸,身子再度不适。

「好、好,我马上离开,多谢福娘子,这是我仅有的积蓄请福娘子笑纳。」李二叔满怀感激,从怀中掏出两个金元宝,恭敬地捧在掌心呈给纳福。

「不用了,你留作盘缠,将来你会需要更多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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