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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君烨浑身一震，眼中透出骇然和震惊，唇颤抖着，好半天才颤声道：“你……为什么……？”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不是一时之间。”苏硕卿凑过去与情人额头相碰，柔声道，“我爱你……”
杨君烨抿着唇动情的看着苏硕卿俊朗而坚定的脸，闭了闭眼，推开苏硕卿转身正对着石头，朗声道：“我杨君烨在此发誓，无论苏硕卿待我怎么样，我永远爱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硕卿，今日为你，君烨立下毒誓。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会负了你的真心，你必定要弃了我的，可我，永远对你不离不弃，这样，可够？
回头抱住苏硕卿的肩，杨君烨送上自己的双唇与对方亲吻起来。
三生石安静的卧在林中，无言的看着这一对情人相拥相吻，辗转温存，仿佛一个见证，默然立在天地之间。
两人温存许久，好容易才分开，又依依不舍的交换了几个轻浅的吻。
待缓过口气来，杨君烨“铮”的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递给苏硕卿道：“硕卿，这个‘寒光’给你。”
苏硕卿接过看了一眼，不由喝了一声“好”，还匕回鞘，笑道：“定情礼物么？”
杨君烨微笑不答，半晌又道：“你随身带着，可不许乱丢。”
苏硕卿笑吟吟的贴身放好，道：“你送的，我怎么敢乱丢呢！”又遗憾道，“真可惜，我没什么可送你的。”
“这有什么要紧的。”
左看看右看看，苏硕卿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光芒，道：“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抽出杨君烨赠他的寒光来到三生石前，手起匕落，一小半石头碎了下来。苏硕卿有割破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才兴冲冲的跑回来，献宝似的把石头放在杨君烨手里，笑道：“这个给你。从前听人说过，在三生石上滴下血送给喜欢的人，是能守护对方的。”
这个传说显然是苏硕卿现场杜撰，可杨君烨一时间感动的无以复加。愣愣的盯着石头半晌，才细心收起，又牵起苏硕卿受伤的手指放进口中去吸允止血。
硕卿，我真心希望有一日可以死在寒光手下。到那时候，我会把这带血的石头物归原主，它是我不能承受的沉重。
感受到那柔软的口腔包裹着自己的手指，苏硕卿顿时感到身上的血液全往一处涌去，胯下渐渐鼓起一块，不由得尴尬不已。
匆忙抽回手指，苏硕卿连忙转过身去含糊道：“咱们走吧。”
聪慧如杨君烨如何会不知苏硕卿身上的反应，看着对方尴尬的动作轻轻一笑，温顺道：“好。”
整个下午两人相互偎依在西湖上的小舟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情话，待惊觉天色向晚时，城中已经燃起万家灯火。
杨君烨皱了皱眉，道：“咱们该回去了罢？时间晚了。”
苏硕卿安抚的拍拍对方的背，道：“不用着急，西湖边的平阳客栈是我家的产业，咱们就在那里住上一夜，如何？”
杨君烨瞟了他一眼，道：“你家的生意是经营客栈？”
苏硕卿笑道：“那可远远不止。这偌大钱塘乃至江南道中，大部分酒楼客栈都是我家开的，也有些连锁钱庄和地产，我向来不愿管这些，爹爹也头疼呢。”
默默记下苏硕卿所言，又道：“看不出来苏庄主真厉害。”
“可不是？”苏硕卿得意道，“爹爹常说，除了金陵那个什么杨家有个杨乔松的，放眼江南乃至天下都没有他的对手！”
杨君烨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小舟很快靠岸，两人往平阳客栈走去。
才一进门，掌柜的便匆匆迎了上来，笑道：“少主子来啦？有什么吩咐么？”
“郝掌柜，要两间临湖的上房，我与杨公子今晚住这里，麻烦你和爹爹说一声。”
“是。”
杨君烨无所事事的环顾四周，忽然，看见大堂东北角坐着的人时，脸色大变！
那是……齐越！
第二十七章 好梦如烟凭风散
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回头，攥住苏硕卿衣袖的手紧了紧。
苏硕卿恶质的眨了眨眼，竟不管满堂的人伸臂环过情人的腰，把人扣进怀里。
“你！”杨君烨回头瞪他，苏硕卿恍若未觉。
低下头凑在对方耳畔吐气若兰：“我爱你。”
杨君烨的脸瞬间变得恶红，连带脖子也有些发热。真想不到这人脸皮竟厚到了这个地步，完全不似从前畏缩不前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温顺的靠上对方的肩，随他向客房中走去。
稍作收拾又各自用了些晚饭，两人又一同坐在西湖边说话。
苏硕卿伸了个懒腰，往杨君烨的膝上躺去，笑道：“我累了，借我躺躺。”
“你就不怕别人看见？”口上虽这么说，却依言放平的双腿任由对方的脑袋靠过来。
舒适的枕着情人的大腿，苏硕卿把玩着对方垂落的青丝，柔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巴不得叫天下都知道，我喜欢你。”
杨君烨伸手重重的捏了一把对方的俊脸，痛的那人龇牙咧嘴：“你这张脸皮都抵得上城墙厚了，从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苏硕卿嘿嘿一笑，道：“现在看出来也没用，你已经上了贼船。”将那丝缎似的头发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双眼中泛出许多柔情，“我现在才知道，感情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东西，怪不得戏文里唱的公子小姐们一个个寻死觅活的。”
眼神蓦然沉了下来，杨君烨轻柔的抚着对方的发，眼睛望向幽深的湖水，有些踌躇的问道：“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你的大仇人，你必须要杀了我解恨，你……会如何？”
苏硕卿微微一惊，随即又慵懒道：“这怎么可能？咱们又不是在戏里。”
杨君烨苦涩一笑，眼神仍旧落在远处泛着月光的碧波上，喃喃的道：“人生如戏，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停一停，攥紧了苏硕卿的手腕，轻声道：“你别管可不可能，只告诉我，你会怎么选。”
“……为什么要给我出这种难题。”苏硕卿为难的搔搔头，想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道，“你相信我，我这一世，绝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若真有你说的那一日，我……我大概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我们无论生死都在一处。”
“！！”不料苏硕卿这般作答，杨君烨心中涌过无遏止的波涛，颤着声叫道，“硕、卿…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没了你，我没法过下去，答应我。”将起身抱住情人的双肩将人拥进怀中，苏硕卿极尽温柔的抚着对方的背脊，“别老想些有的没的，相信我。”
“硕卿，我答应你……若我先你一步离开人世，一定会在三途河畔等着你，下一世，咱们还是要在一起。”
“好，三生三世，永不相离。”抵住杨君烨的额，苏硕卿轻轻吻着对方的唇，许下诺言。
杨君烨竭力回应着，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硕卿，听说三途河畔盛开着火红火红的彼岸花，我在那花间等你，你一定要来。我们不喝那碗孟婆汤，只是来世，让我去寻你，还你一世深情。
两人又温存一阵，见时辰渐晚了才往房间走去。
不出所料的，在回廊的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廊柱上，显然已经等待许久。
“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歇息。”苏硕卿笑着嘱咐，提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谁知一步还没迈出去，却被杨君烨拉住衣袖。转头时，那片水唇已凑了上来，带着火热的温度与自己的纠缠在一处。
微笑着目送苏硕卿回房，杨君烨蓦然冷下表情，转身往廊后走去。
“公子。”听得脚步声，青年男子微笑着转过头来。
“齐总管。”
齐越若有所思的挑挑眉：“刚才那人是谁？”
少年唇角凝过一道冷漠：“与你无关。”
早已习惯了杨君烨的冷淡，齐越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走吧，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当先带路，杨君烨随后跟上，双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头微微颤抖。
该来的，还是来了。
推开房门，齐越示意杨君烨进去，自己则警觉的左右看看，才回自己房中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