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要甩脱丈夫控制的时候,原本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系密特,突然缓缓地走了出来。
并不理睬沙拉小姐叫他回来的声音,也不管教父以及温波特伯爵夫妇的劝告,系密特仍旧站在众人面前。
他很清楚,选择躲避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的记忆中,有很多痛苦的回忆。
那些圣堂武士无疑地将躲避纷争,当成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最终的结果,便是那没有自由的生活。
对于这样的生活,系密特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决定走一条不同的人生道路。
“克曼狄,我很遗憾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这对于你并不有利,你让你的弟弟选择了一个危险的对手。”
看到系密特神情自若地站在特立威面前的时候,葛勒特将军头也不回,对身后站着的克曼狄伯爵说道。
对于将军大人所说的这番话,克曼狄伯爵感到不以为然,他始终认为,将军实在是太偏向于那位塔特尼斯伯爵了。
决斗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胜负几乎在刹那之间,便决定下来了。
原本,克曼狄伯爵满心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弟,任意地玩弄那个讨厌伯爵的讨厌弟弟,但是他看到的却是自已弟弟的惨败。
事实上,他甚至连弟弟是怎样失败的,都根本没有看见。
因为,那个少年的剑法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超出他的眼睛所能够捕捉的速度,甚至超出了他的大脑所能够想像的程度。
仅仅是一击而已。
他只能够看到,那个少年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捆刺剑。
这个动作,原本引来了大多数军人们的蔑视,因为没有哪个剑手,会使用这样的出手招数。
但是,当特立威用众人以为已经相当快速的动作,刺出力道强劲的一剑的时候,每个人只能够看到那个奇怪的少年,如同挥舞皮鞭一般,将手中的细刺剑猛地抽落下来。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双剑是如何互相碰击的。
特立威的手仍旧紧紧地握着剑柄,鲜血顺着剑柄流倘了一地。
而系密特则同样手持着剑柄站立在那里,只不过他手中的断剑,要比他的对手手中所持的长得多。
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钦差大臣才轻轻地拍着巴掌,说道:“精采,真是十分精采,我必然会将这无比精采的一幕,报告给国王陛下知晓。”
钦差大臣的嘴角,微微地挂着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得意的微笑。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足以打击那些军人们的证据。
也许,已经回到京城之中的波索鲁大魔法师,不会和这些志高气昂的军人计较,但是这个少年的哥哥,显然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物。
而且,在他手中掌握着一件柑当有力的工贝。
钦差大臣再一次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底下那满脸尴尬和难以置信的军人们,他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第三章雇佣
塔特尼斯伯爵府邸,仆人们正在忙碌着。
他们将一个又一个大箱子,搬上了长长一溜平板马车,那架式,就像是当初看到的那些急于逃亡的贵族们一样。
府邸里面,凡是值钱的东西,大多数都已经被搬运一空了。
原本伯爵打算将那些精细的家具都一起运走的,但是,当系密特告诉了他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后,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与其为了这些并不算太值钱的东西,而使得车队显得庞大,又容易引起心怀回测的人
的袭击,还不如放弃一些次要的财产,而极力保住比较珍贵的那一部分。
不过,作为一个头脑精明的人,伯爵并没有因此而遭到多少损失。
他将那些没有办法运走的家具,卖给了那些极力想要巴结他、并对贵族的一切垂涎已久的商人们。
那些包裹着明亮的油漆、镶嵌着精致职琅花纹的家具,就这样变成了一堆堆黄澄澄的金币,落进了塔特尼斯伯爵紧锁着的财宝箱里面。
作为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塔特尼斯伯爵更在临走之前,请司法官署派遣专职的测绘人员,将家族的世袭领地,详详细细地制成了一份地图。
而地图之上,更盖上了蒙森特郡司法官署的印章。
虽然他打算到京城里面去另谋发展,但是,家族领地是保证他身分和地位的关键。
这是家族的根基,绝对不允许有一点动摇。
更何况,塔特尼斯伯爵也很担心,一旦他不在蒙森特,会有些居心巨测的人暗中动手脚,瓜分和蚕食那原本属于他的领地。
事实上,这种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
当那些测绘人员进行测量工作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标志着所属领地的界碑,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
当然,那些过于心急的人们,不得不为此而付出代价。
塔特尼斯伯爵依靠他仍旧留存的最后一丝威望,从那个过于心急的贵族那里,捞到了一大笔赔款。
这件事情,在蒙森特确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不过,这一手确实高明。
经过了这场风波,再也没有哪个家族,会将主意打到塔特尼斯伯爵的领地上来。
那测绘精细的领地图纸,阻止了所有人的贪念。
而那巨额的赔款,更是让那些原本心存侥幸的人,不愿意为了这一点点的土地,而得罪精明的塔特尼斯伯爵。
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自从那场庆功典礼之后,伯爵大人就摆出了一副受到委屈、遭到各方排挤的样子。
当他宣布要举家迁移到京城的时候,在勃尔日乃至整个蒙森特,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大多数人怎么也无法埋解,塔特尼斯家族在蒙森特根深蒂固,而且势力雄厚,为什么伯爵大人会舍弃这块根本之地,而到那陌生的毫无根基的京城去。
对于大多数家族来说,离开了根基之地,无异于让大树离开原本生长的土地,那将会带来死亡。
正因为如此,勃尔日的人们,好像在突然之间,重新认识了塔特尼斯伯爵。
原来,他并不是大家所想像的那种谨慎小心的人物。毕竟,他有一个喜欢冒险的父亲,还有一个同样渴望冒险的弟弟。
勃尔日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确信,塔特尼斯伯爵的血管里面,同样流涧着冒险和冲动的血统。
只不过,这种血统显露的症状,和他的父亲以及弟弟有所不同而已。
在那座已经被搬空、只留下空荡荡书架的书房之中,塔特尼斯伯爵静静地站在窗前。
总算空闲下来的他,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栋祖传的家宅,就快不属于自己了。
它的下一任主人,很快便会喜孜孜地搬进这里。
塔特尼斯伯爵毕竟不是一个只会盘算的机器,他同样也会感到感慨和稠怅,毕竟在这个宅邸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他深深的回忆。
他也曾经有过灿烂的童年,也曾经是一个受到父母宠爱的孩童,也曾经在这个宅邸迎娶他最心爱的妻子,也曾经在这里获得过宁静和安详。
事实上,他对于这个宅邸的留恋,远远在系密特之上。
毕竟,对于小系密特来说,这座宅邸并不是唯一的乐园。
对他来说,无论是在那个荒凉、到处是树木和野兽的奥尔麦森林中的姑姑身边;还是在那个充满了吹牛者、无能汉、主仆之间毫无规矩可言的庄园中他